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歧义,空连忙道歉,“抱歉抱歉,我的意思是…这里还在沙漠,为什么你的头发触感会是微凉的?”
“我怎么知道啊,我是天生就这样的,不但如此,我在至冬都不穿厚衣服也不会冷呢!”
感受到黎未的气愤,滩滩一个使劲。
“唔——!咳咳!对、对不起。”空再次认真的道歉,“是我的问题。”是我太过于戒备了。
这应该只是特殊体质的原因吧,就像蒙德城的迪奥娜,还有璃月的重云一样。
黎未见滩滩差点把人勒死,很快的伸手捏了捏它将人解救,但是心情依旧很不好。
空想了想,牵起了黎未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头顶上。
“据我观察,你好像一直都很想摸我的头发。”空蹭了蹭黎未的掌心,“原谅我吧,黎未。”
黎未被眼前金灿灿的动作都给整不会了,感受着掌下被太阳晒的略烫的温度,心里有些飘忽忽的。
‘金、金色的…’
黎未眼神逐渐迷离,然后倏然清醒将手拿开,视线移向别处,“咳、咳…那什么,只、只有这一次,下次你要是再说我不是人,我可就不会原谅你了!”
“不会有下次了。”空连忙摇头,然后小心提议,“我们接着去找地方休息吧。”
两人在喀万驿找了一圈,最终找到了一位老人开的小旅店。
旅店很小,房间也紧张,只有三四间房,两个人住一间只需要三百摩拉,好在房间干净床铺也大。
天色将黑,此时黎未看着金灿灿正在铺床,感觉有些新奇,“我还从未和别人在一张床上睡过呢。”
空铺床的动作顿了下,然后神色自若的说道:“是吗?我也是,没和其他人睡过。”
黎未一怔,手指挠了挠脸颊,‘总觉得金灿灿这句话怪怪的……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你要睡靠墙的一面还是外面?”
黎未走过去拍了拍铺好的被褥,软软的,还带了点阳光的味道。
“我要睡外面!”
敲定了睡觉的位置,黎未转身就要出门,“我去给你找些吃的。”
空这次快速拉住了他,“我跟你一起去。”
黎未想了想,在喀万驿找食物应该遇不到什么危险,于是就同意了空的跟随。
但空低估了黎未购买食物的能力。刚出门就直奔卖小吃的地方,黎未还特意打听了能补充营养的食物。
此时的空正打包那些小吃,而黎未又又又已经跑远了。
最终,空看着怀里的这些一次性根本吃不完的食物心情复杂。
特别是那些据说是能充分帮助生完宝宝后的妇人恢复精气神的食物,空盯着它们,仿佛能在上面盯出两个洞。
空永远都忘不了自己到黎未身边时,那个老板看向自己的眼神。
黎未好像在第一次见空吃东西的时候就认为他是个怎么吃都吃不够的饭桶一样,每次都弄很多食物给他,还因为他受伤的原因,基本上都是很有营养的东西。
而且为了维持穷苦人设,今日所有的花销都是黎未出的。
‘真是越欠越多了啊。’
空怀揣着无奈又复杂的心情回了旅馆房间,将食物在桌子上一一放好。
“黎未…”
黎未正挨个将食物的袋子打开呢,滩滩到旅馆后就恢复了蛇形缠在了黎未的小臂上,听到那个金发人类喊黎未,便同黎未一起抬头看向那个金发人类。
“怎么了?”黎未疑问的同时不忘将打开的月子餐推到了空的面前。
空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思考措辞,最终说道:“你有没有觉得……给我吃这个,有点…不太合适?”虽然腹部是被捅了个洞不错,但又不是剖腹产……
黎未愣了愣,“不合适吗?”然后又看向那加了很多富有营养物质的东西后炖成的补品,“它没有营养吗?那个老板骗我?”
“不是,它很有营养……但是这是给生完孩子的人吃的。”
黎未皱眉:“可是你受伤了,生病还有受伤就要补充营养才好得快。”
空扶额,“但也不是这么个补法。”
滩滩低伏着身子吐了吐蛇信,眯起黑洞眼看向前面的金发人类,仿佛在说,真是个不知好歹的人类!
转头看向皱着眉又有些无措的黎未,然后扭过头瞄准那罐补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张开嘴连汤带罐一口吞进了真正的胃里。
滩滩:嗝~
滩滩在空的惊愕注视之下转过头,用蛇信子碰了碰黎未呆愣住的脸颊,“哒哒!嗝~”
嗯,鸡肉味儿的。
黎未回神,默默地将滩滩塞进了斗篷下,又将正常的食物推到空的面前。
“……吃吧。”
这一顿吃的格外沉默,两人都各怀心思,直到上床之前例行检查伤口。
黎未看着迟迟不肯彻底愈合的伤口心下担忧,“你这到底是怎么伤的?”
空淡漠的看向狰狞的腹部,“被污染后的魔物所伤,本来…我是要被那种魔物感染成怪物的。”
黎未听后惊讶的看向空,与他对视,“你之前就在说滩滩是那种魔物……可我除了滩滩从来没有听说过别的,滩滩不可能伤你!”
“哒哒!”滩滩没听太懂,但不耽误出声应和。
空也点点头,“确实不是它伤的我,伤我的是另外一个世界的魔物。”
“另外一个世界……”黎未倏然瞪大了眼睛,“你……!”旅行者,旅行者!难怪他之前会这么介绍自己!
空的眼神闪了闪,“怎么这么大反应?”难不成黎未也是降临者?
黎未自有意识起,身边除了滩滩之外,脑子里就记得自己的名字叫黎未,母亲已死,父亲没见过几面,还有一个印象最深刻的记忆。
好像总有一个人在自己身边拿着个会发光的长方形东西,天天念叨什么旅行者旅行者的,还有什么歪保底,时常抱着纸巾嗷嗷哭,说着什么策划不当人之类的。
时间久了,就知道了那个人在玩儿游戏,游戏里还有一个云游四方处处留情,喜欢把人往什么壶里拐的旅行者。
于是等黎未在至冬的雪地里苏醒时,听到愚人众神之眼等物品后就明白,自己好像是在那个人玩儿的游戏里重生了。
但那个人是谁,长什么样子,已经记不得了,隐约记得那个人时常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与那个经常陷入漆黑的房间格格不入。
黎未的某些思绪一闪而过,看着空的眼神好似重新认识他一样,“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居然是从另外的世界来的,所以有些震惊。”所以金灿灿是真的喜欢把人往什么壶里拐吗?可普通人要怎么进壶里啊?
想着想着,黎未看向空的眼神就带上了那么一点微妙。
空直觉黎未在想什么不好的东西,这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于是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是吗?好吧,上好药之后我们就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黎未很轻易的就被转移了注意力,看着空腹部的伤口眨了眨眼,然后一如往常那般给他上药,最后缠好绷带之后伸手轻轻的在上面摩擦。
空:……
“你在做什么?”
“我在施法,”黎未语气认真,“这样好得快!”
空深呼吸了一口气,忍下心中诡异的感觉随他去了。
——
第二天一早,仿佛黎未昨天的施法真的有了作用一般,往常总伴随着痛楚的伤口如今竟然泛起了些许痒意,被空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给忽视了。
两人收拾好自身后将房间退掉,在空的强烈(并不)劝说下终于是吃了一顿正常的早餐,二人重新踏上了路途。
直到踏入森林,转身再也看不见喀万驿的建筑时,空突然拦下了黎未,滩滩猛然从肩膀上的史莱姆变为长蛇缠绕在黎未身上,呈保护状态。
不一会儿,一连十几位镀金旅团陆续将二人围了起来。
“那黄毛就算了,把那个黑发的给我留下。”
最后出现的雇主,正是卡图拉。
空瞬间召唤出了单手剑,眼神冷厉。
黎未可还记着金灿灿身上有伤呢,左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右手抬起张开,掌心之中燃起一朵黑红色的火焰。
空见此,又默默地把单手剑收了起来,并且抓紧了肩膀上的手,做出了随时逃跑的动作。
下一瞬,火焰四起,人群中此起彼伏的响起了尖锐的爆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