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女秘书7
“喂。”白真真接起电话。
电话里传来男人清朗的声音:“明天有空吗?最近出了部电影, 好像挺好看的。”
是单文宇。
白真真答道:“有空。”
“行!”青年爽朗又高兴的声音,“那我去买票。”
说完就挂了。
不一会儿, 电影票的信息被他发过来。
紧接着,电话又打过来:“你家没搬吧?明天我去接你?”
“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儿?”白真真问道。
其实单文宇可以回答,是从学校的资料表里看到的。有些表格要填写家庭住址信息。
但单文宇不屑弄虚作假,他直言道:“谁不知道啊?”
就是说,哪个男生不知道她家住哪儿啊?
“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现在还记得。”白真真淡淡问。
单文宇笑了一下,答道:“同学录里翻的!”
过去这么多年,他当然也已经忘了,费了半天劲,从犄角旮旯里翻出曾经手写的一张纸条。
“喔。”白真真点点头,没有再问下去,“那明天见。”
单文宇的声音里透着高兴:“明天见!”
明天是周日。
梅芬休班,一大早收拾好东西,就准备出门买菜。
“妈,我中午不回来吃。”白真真从房间里走出来, 披头散发, 睡眼惺忪。
“怎么啦?你要出门?跟谁出门?”梅芬问着问着, 忽然眼前一亮。
白真真答道:“高中同学。”
“哟!”梅芬一下精神了,“男同学女同学?”
白真真都忍不住笑了,没让她失望:“男同学。”
这下梅芬彻底来精神了,门也不出了, 两眼放光地问:“叫什么名字?我认识不?”
“单文宇。你有印象吗?”
梅芬想了想,说道:“是不是那个, 个儿很高,头上有一撮毛, 说话嗓门老大那个?”
她还真记得,白真真笑着点头:“是他。”
“他现在干什么呢?”梅芬微微皱眉,犹豫着道:“我记得他当年学习成绩也不错?”
成绩不好的,梅芬压根不记得。
就单文宇,还是因为他太刺头,学校要求男生剪寸头,他剪是剪了,但前额留了一撮毛,死活不剪了,因此印象深刻。
“他现在当老师了。”白真真轻描淡写道。
果不其然,梅芬惊呼出声:“他?当老师?”想象了一下,“是体育老师吗?”
白真真一下子哈哈大笑起来,前仰后合,笑完之后困意全飞,整个人精神起来:“不是。语文老师。”
“妈耶。”梅芬顿时撇嘴,然后道:“你有钱吗?我给你点钱。”
白真真心里软了一下,说道:“那你给我两百。”
梅芬二话不说,立刻掏钱包。
摸出两张新票子,递给她。
哪怕女儿27岁了,在她心里还是那个出门要给钱的孩子。
电影放映时间是十点。
九点二十,单文宇就到楼下了,打电话喊她下楼。
“我看看。”梅芬一听,立刻从厨房的窗户往外看去。
楼房单元前面,站着一个个子高高的年轻小伙,戴着一顶帽子,遮住了脸庞,看不清模样。
穿着一件棕黑色的假两件上衣,宽大的黑色运动裤,和一双白色板鞋。
别的不说,宽阔的肩,长长的腿,这体格子是真壮实:“他真的不是体育老师?”
白真真忍笑道:“不是。人家正儿八经的语文老师。”
“这真看不出来。”梅芬摇摇头,看着女儿出门,心里既高兴,又觉得有些怅然。
白真真下了楼。
“走吧。”她往单文宇腿上溜了一眼,“大热的天,怎么还穿毛裤?”
单文宇毛发旺盛,小腿上一片蜷曲的黑色腿毛。往好了说,男人味十足。但挑剔点说,实在不美观。
“我又不是女人。”单文宇低头看了一眼,不觉得自己露腿毛有什么不妥。
白真真也只是开个玩笑,点点头,换了话题:“怎么去?”
“我开了车。”单文宇晃了晃手里的钥匙。
“电动车?”白真真问。
单文宇不悦:“我不要面子的吗?”
白真真就笑起来:“电影院不好停车。”
“好停。”单文宇收起钥匙,带着她往前走。
车子停的不远,是一辆灰黑色的SUV,白真真看了一眼就道:“车不错啊。”
单文宇挑了挑眉:“新买的。”
两人本来就是同学,聊起来不缺话题。去电影院看了电影,又顺其自然地吃了顿饭。
单文宇提起自己的学生,眉飞色舞:“臭小子,不把老师当回事,居然问我情书怎么写!那我能支持吗?”
白真真笑道:“你是不会写吧?”
“我可是语文老师!我能不会写情书?”单文宇不服气。
白真真就笑道:“我跟我妈说了,你现在当老师。我妈第一印象是,他是体育老师吗?”
单文宇意外道:“阿姨还记得我?”
“记得你头上那撮毛。”白真真抬头看一眼,他现在是标准的寸头,但因为他五官硬朗,寸头很衬他。
单文宇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没好意思说什么。
“话说回来,体育老师跑不过我。”他很快换了话题,得意洋洋,“春季运动会,我一百米,两百米,八百米,都是冠军。”
“那你很不给体育老师面子啊。”
“那不能怪我,谁让他们消极懈怠,不锻炼?”
白真真瞅一眼他明显很结实的体格,好奇道:“你经常锻炼吗?”
“每天都跑步。”单文宇说,“当老师也要有体力的,不然抓学生都追不上。”
那难怪了。他天天跑步,有几个追得上他。
吃完饭,单文宇还不想走,拉着她逛街:“喝奶茶吗?”
“好啊。”白真真懒洋洋点头。
吃完饭,有点困了。
但回到家就差不多醒了,再说回家也无聊。
“喝什么?”单文宇问。
前面就有一家奶茶店。两人走过去,白真真看了眼菜单,说道:“芝芝莓莓。”
单文宇自己点了杯柠檬茶,拿在手里,吸了一口,忽然道:“我以前就请你喝过奶茶。”
“我不记得你请我喝过。”白真真瞥他一眼。
单文宇得意地挑眉:“胡静拿给你的,你不知道。”
她那会儿多傲啊。别说奶茶了,她连男生的笔都不会借。
“那你图什么。”白真真吸了一口冰凉的饮料,瞥他一眼道。
他图什么啊?她都不知道。
其实不图什么。单文宇回想着,当时自己在楼道里跟人打闹,瞥见女孩坐在教室里,眉眼平静地喝着奶茶。
心里不知道为什么,高兴极了,跟人说话的声音都大几分。
“不图什么。”他转过头,垂眼喝奶茶。
他今天约她出来,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明明不合适。
性格不合适,志向也不合适。他只是一个天真的语文老师,她是履历漂亮的精英,就算现在回来了,可是小地方困不住她。
她还是要飞走的,星辰大海才是她的征程。
“谢谢。”白真真道。
她能感觉出来,他身上有什么一下子卸了劲儿,整个人有些慵懒下去。
两人走了一段,奶茶快喝完的时候,白真真想着怎么开口,结束今天的约会。
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喂,妈。”
电话那头,梅芬的声音磕磕巴巴的:“真真,你忙完了吗?”
“怎么了?”白真真问。
“有,你有朋友来看你。”梅芬的声音很低,“说,是你之前的领导。”
白真真挑挑眉,有些讶异。
之前的领导?沈嘉树?
“我这就回去。”她道,挂了电话,两口喝完奶茶,看向身边道:“我妈喊我回家。”
单文宇听到了。
“我送你回去。”他大口喝完杯底,把她手里的空杯子接过来,丢路边的垃圾桶。
白真真道:“不用了。我打车回去吧。”
他的车停在地下车库了,不如白真真路边招一辆出租车快。
扫了一眼路边,白真真觉得自己扫一辆电动车,骑回家更方便。
“我送你吧!”单文宇坚持道。
白真真已经打开手机,定位最近的停车点了,说道:“不用。”
单文宇看着她,眼神挣扎一下,忽然说道:“我还能约你吗?”
白真真惊讶地看过去。
她刚才明明察觉到他泄气了。
这很容易。女生的感觉一向灵敏。
“我每个周末都有空。”单文宇没看她,眼神微微发飘,脸上有点红。
是,是不太合适啦。性格,志向,都不在一条赛道上。
可是,单文宇就是想约她。
他甚至都等不到周末,明天就想约她。
“如果我有空的话。”白真真笑了一下,对他摆摆手,“回见。”
她背影潇洒,说走就走。
单文宇怅然地看着她离去,感觉自己要失恋了。
就算他想试试,她还不一定喜欢他呢。
喜欢上一个跟自己不在同一个世界的人,怎么办?
他真的会写情书。
单文宇决定,写一篇模范作文出来,给那群小崽子们开开眼界。
他转身离去时,白真真已经骑上共享电动车,专抄小路,一路风驰电掣,回到家。
“妈!”
几乎是她刚敲门,门立刻从里面打开了,露出梅芬获救般的目光:“真真!你回来了!”
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扯进去。
白真真有些不解,沈嘉树就算龟毛,但他的基本素养是有的,不可能在别人家挑三拣四。
他不应该为难梅芬才对。
“沈总。”进了门,果然看见坐在沙发上,已经脱掉外套,穿着衬衣西裤的沈嘉树,“您怎么来了?”
沈嘉树站起身,对她点点头,斯文优雅:“白秘书。很久不见。”
哪有很久?不过一个半月而已。
但白真真还是说道:“很久不见,沈总。不过,我已经不在沈氏任职了,叫我名字就行。”
精致女秘书8
梅芬不停对她使眼色。
白真真顺着她的视线, 看向另一边餐桌上,酒水, 茶叶,烟,补品,高档礼盒堆得高高的。
总价值好几万块,一瓶酒就大几千,这种送礼规格对沈嘉树而言,再平常不过。
但是放在梅芬这,就坐立不安了。她一年工资攒下来,不吃不喝都买不了这些东西。
白真真明白过来,沈嘉树没难为她,是阔绰的作风惊到了梅芬。
“地上还有。”梅芬压低声音。
白真真垂下视线,发现地上还摞着一箱箱的水果,都是进口水果,看包装就昂贵的那种。
“沈总来就来了,怎么还这么客气。”白真真表情自然, 看向沙发前长身玉立的青年。
“一点心意, 不值什么。”沈嘉树亦寻常道。
白真真感觉到梅芬抓着她的手紧了紧, 这个朴素的女人,这辈子只送礼求过人,还从未被人如此“郑重”地送过礼。
“谢谢沈总。”她没客套,走过去自然坐下, “沈总来这里办事吗?”
沈嘉树也坐下。
他一身昂贵的高定西服,能买下半套房子, 坐在廉价又有些年头的沙发上,相貌精致, 坐姿笔直,别提多格格不入。
“不是,是来找你。”工作忙碌的沈嘉树,终于见到白真真回来,没有废话,单刀直入,“我希望你回去,重新任职。”
听到这话,一旁紧张观察的梅芬,惊得睁大了眼睛!
“沈总?”白真真面露惊讶,“是张莹跟徐助理做得不到位吗?”
人是她挑的,工作是她交托的,如果他们做的不到位,那白真真有推卸不了的责任。
毕竟她在职时,老板给她开的工资不低。
“是。”只沉默了半秒钟,沈嘉树就点头应道。
不到位就是不到位。不仅不到位,而且非常不到位。
想到这段时间,两人出现的那些纰漏,沈嘉树心里一百个不耐烦。
“辞职前你说的那件事,我的答案不变。你想谈就谈,不想谈也可以,我尊重你的意见。”
“加薪也可以。”
“有要求你尽管提。”
“你什么时候能回来?”沈嘉树只关心这一件事。
白真真沉吟起来。
一旁的梅芬,吃惊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这,什么意思,她没听错吧?
胸腔里面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快得她心发慌。
这老板,这斯斯文文,体面的不得了的大老板,求她女儿回去上班?
别说不是求,就他这几句话,哪还有底线啊?
梅芬恨不得打开窗户,拿着喇叭冲外面喊,让那几个大嘴巴的女人好好听听,她家真真才不是她们说的那种破烂样儿,好大的老板求她回去工作呢!
“我考虑一下。”沉吟过后,白真真回答。
沈嘉树的态度很诚恳,她不好一口回绝。
但就算是答应,也不能他一说就立刻应承。
“这点小事,沈总打个电话就是了,怎么还特地亲自跑来?”白真真客气道。
沈嘉树抿了抿唇。对她来说是小事,对他来说可不是。
但这话他也不会说。说了,就太没面子了。
“我希望你认真考虑一下。”说完他站起身,郑重地点了点头。
然后,对梅芬也点了点头:“冒昧前来,打扰了。”
梅芬忙道:“不客气,不客气。”
说完正事,沈嘉树就要走了。梅芬还没反应过来,这么快就走了?真真进门才几分钟呢?
“等等,等等,你先别走,东西拿上!”见他直直往门口走,梅芬下意识喊道。
沈嘉树愣了一下。
“妈!”白真真忙喊住她,“沈总的一片心意!”
梅芬不太理解,人来就来了,还拿东西。拿就拿了,还拿那么多。不回几件礼,像话吗?
“阿姨,我带这些回去不方便。”沈嘉树已经反应过来,在门口站定,客气地说了一句。
梅芬不知道说什么好,转头看向女儿。
“妈,你不用动,我去送送沈总。”白真真说道。
按住梅芬,快一步打开门:“沈总,请。”
“阿姨再见。”沈嘉树说道,西装裤下包裹着的笔直的长腿迈动,跨出门去。
楼下停着一辆兰博基尼。就算对车子一窍不通的人,也会感慨其独特别致的造型,流畅酷炫的线条,晓得这是一辆名副其实的豪车。
此刻,车子周围站着一圈又一圈的人,这种级别的豪车,在小县城里很少见,大人为了面子还能忍得住,有些小孩子已经克制不住的上去摸一把。
一个个指着车子议论纷纷。
“谁家的亲戚?”
“来这里干什么的?”
“白老四家?不能吧?”
“怎么不能?我亲眼见到的!那个年轻的贵公子上楼的时候,我眼睁睁看着他走进白老四家的门!”
这么年轻的开着豪车的男人,不可能是梅芬和白寿祥的亲戚。所以,是来找白真真的?
哟呵!这下好些人兴奋起来。
都知道白真真出息。像姚峰他妈那种人,毕竟是少数。对大多数人来说,孩子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品行是什么样心里都有数。
这回白真真从A市回来,好些人在猜测她之前的经历,但是都没想到她竟然认识这么有钱的人。
正议论着,话题的主人公现身了。
“哟,真真这是谁呀?”有邻居大着胆子问道。
白真真看过去,礼貌地回答:“大娘,这是我之前工作的领导。”
“哎哟!这么年轻的领导?”大娘惊讶道,看稀罕物儿似的,朝沈嘉树看去,“领导好,领导公司是做什么的?还招不招人?”
沈嘉树看过去,见是一名头发花白,穿着打扮只能说干净的妇女,站定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沈氏常年招人。有意向可以往上面的邮箱投简历。”
那位大娘听完,顿时两眼放光,一把抢过名片:“谢谢领导!我儿子叫徐文立,985毕业的,可优秀了!您招他不会有错的!”
沈嘉树点点头,上了车。
他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接下来就是等白真真的回复了。
造型酷炫,堪称任何人的梦中情车已经驶离视野,邻居们还在为一张名片高声小叫。
白真真没有多看,很快上楼了。
“真真啊,这些都是真的吗?”见她回来,梅芬立刻直起腰,指着桌上的礼盒问道。
她到现在都难以置信,自家居然被人送了礼,还是这么昂贵的礼品。
白真真道:“是真的。如果是假的,一定是办这件事的人没搞好。拿去给沈总,说不定假一赔十。”
“……不要,不要。”梅芬连连摆手,满脸不赞同。
怎么能说穿呢?就算是假的,也没有说到人家脸上去的,太没样子了。
白真真耸耸肩,对她的好面子与怂包属性深有体会。
“这,这要怎么处理啊?”梅芬看着这一堆堆的礼盒,发愁。
自家肯定是舍不得用的。送人的话,又没有人可以送。
也舍不得送。
“都行。”白真真道,简单扫过一遍,“水果和补品自己留着吃。其他的,送人也行。”
烟酒,白寿祥是不沾的。
茶叶,平时也不见两人喝。不过,沈嘉树送的茶叶不错,自留也行。
“送啥人。”梅芬想想就跟挖心头肉似的,“酒留着。以后你结婚,待客用。”
烟就不留了,这是有保质期的,梅芬想着找人卖出去。
虽然不大好,但送他们了,就是他们的,梅芬想得开,自家怎么处置都有理。
这样一算,其他的也都能这么弄。卖出去,钱给真真攒着。这么好的孩子,给她攒多少钱都不嫌多。
想完这些事,梅芬脑子里不由得浮现出另外一件,被她压在心底的事。
“真真啊。”她犹豫着,“你,你要答应那个沈总吗?”
人家老板这么放得下身段,亲自大老远来请她,不答应说不过去。
但是梅芬想到之前的梦,又止不住的心慌,不想女儿去赚那个要命钱。
她眼神忧虑,白真真当然看得出来,但她没有多看,往沙发上一躺,漂亮修长的手指,在手机上灵活舞动着。
“再说吧。”
梅芬见她没冲动的想回去,心里安定两分,低头擦桌子,扫地,收拾茶几,清理电视柜。
窗户开着,楼下的吵嚷声飘上来。
梅芬走到窗边,探头往下面看去,竖着耳朵,很快听清了他们在吵什么。
撇撇嘴,又收回视线,骄傲地看向沙发上。
他们还在为一张名片争吵,可她女儿让老板屈尊纡贵,亲自来请!
梅芬骄傲得不得了,恨不得把灰尘扫屋顶上去,浑身的力气没处使。她的孩子,怎么会这么优秀?!
过了两天。
“真真啊,你考虑得咋样了?”梅芬下了班,在厨房里洗菜,扭头看向客厅里打游戏的女儿。
女儿坐得住,好像没有因为沈嘉树的到来,而有丝毫动摇,这让梅芬有些拿不准她在想什么。
“不着急。”白真真头也不抬地道。
如果不去,那她是经过很长一段时间挣扎和考虑,做出的成熟的决定。
如果去,那就是她本来不想去,实在不忍拂老东家的面子,决定重回沈氏。
“真真啊。”梅芬洗菜的动作顿了顿,终于下定决心,甩甩手上的水珠,用围裙擦干手,走到客厅里,“你答应吧!”
“啊?”白真真惊讶,抬头看去。
梅芬一脸坚定,斗志昂扬:“妈跟你一起去!”
精致女秘书9
白真真愕然看过去。
“妈也去A市!妈去伺候你!”只听梅芬说道。
她一脸的坚定, 坚毅,眼睛里绽放出光来, 神情渐渐昂扬。
白真真意外极了:“妈,你不养我了?”
话落,梅芬的神情一顿,昂扬的气势有一瞬间中断。
“妈养你!”很快,她神情重现坚定,“你去上你的班,我也会找一份工作。”
她这个年纪和学历,别的干不了,清洁工还干不了吗?
每天真真上班后,她就出去找活干。人只要勤快,就饿不死。她挣不多,至少孩子的饭钱能挣出来。
“妈。”白真真连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难道还真的靠妈养啊?在家是不得不,都出去了,肯定要自力更生。
“你不用说了。”梅芬把手一挥, “就这么定了。你看看什么时候跟那个沈总说, 我提前收拾行李。”
回来容易, 退房子就行了,但是要住过去,不是太方便,至少住处要重新找。
梅芬心里飞快打算起来。
“过两天吧。”白真真顿了顿, 说道。
让梅芬再想想。
她如果重返A市,轻易不会再回来了。
但梅芬心意已决。
这两天, 她被熟人问长问短,看着邻居们争抢名片, 不惜给徐文立他妈送礼卖好,只求一个联系方式。
也有人问到梅芬面前,还跟她抱怨,这让梅芬心里波澜起伏,终于做出一个决定。
那么多人都往大城市跑。她难道真的要扼杀女儿的前途?真真从小读书就用功,寒冬酷暑,起早贪黑,难道是为了做个家里蹲,啃老族?
她是愿意养孩子的。但孩子心里怎么想?前途,事业,未来,社会地位,身份,这些在家里可没有。
大不了她陪着她。
真真性格傲气,但心思很浅。她又是她妈,不可能孩子动了心还看不出来。
到时候她盯着,看看她喜欢的男人是什么样,不好就拦着!上吊,撒泼,撞墙……反正能拦住!
她绝不会让女儿陷入绝境!
何况,那只是个梦。梅芬这阵子看着女儿听话的样子,渐渐从恐惧中走出来,现在还什么都没有发生,说不定根本不会发生。
白真真在两天后给沈嘉树打电话。
得知她愿意回去,沈嘉树立刻让人重新给她办理入职手续。
“你搬到我的别墅里来。”沈嘉树直接道,免除她找房子的麻烦。
到时候她住进来,顺便还能照顾他。
“……沈总,恐怕不方便。”白真真歉然地说,“我妈跟我一起去。”
沈嘉顿时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他说:“我让徐助理给你找房子。”
说完,就挂了电话。
他能接受白真真跟他住在一起,但不能接受她妈。
她懂得他的生活习惯,不会给他带来任何不舒适。
但别的人,一定会让他难受。
徐助理的动作很快,三天后就把白真真的住处敲定了,打电话时,顺便问她哪天出发,连车票也给定下了。
“真真,你们老板这么看重你,你一定不能辜负人家,给人家好好干。”得知路费报销,住房也包了,梅芬觉得这个老板真不错。
白真真点点头:“当然。”
抵达A市。
第二天,白真真就去上班了。
以前的衣服,她还保留了两套。一套黑色简练西装,一套白色休闲西装。
她穿着黑色西装,踩着高跟鞋,大波浪长发堆在肩头,精致面庞化着淡妆。
出现在公司,瞬间受到热烈欢迎。
“白秘书回来了!”
“白秘书好!”
“真真姐,我给您按电梯。”
给白真真按电梯的人,是市场部一个小经理。平时也是威风八面的人,这会儿要多客气,有多客气。
在白真真离职的这两个月当中,因为张莹和徐助理的接手并没有满足沈嘉树的需求,而沈嘉树的火气不可能只对他们两个发。
身为沈氏总裁,一个性格龟毛,年轻气盛,不知收敛为何物的男人,谁撞他枪口上,都免不了一通炮火。
要知道,沈嘉树心情愉悦时,一些小问题、小缺陷,根本不是事儿!
很多人期待白真真回来,对沈嘉树进行顺毛操作,对待她的态度像是下凡普渡众生的菩萨。
“您客气了。”白真真点点头,进入电梯。
电梯直升36楼。
“沈总。”白真真敲了敲门。
沈嘉树正在处理工作,听到她的声音,第一句话是:“帮我泡杯咖啡。”
说完,低下头继续回邮件。
白真真没有立刻出去,而是问道:“您今天喝了几杯咖啡了?”
沈嘉树不答。
但白真真盯着他,发现他敲键盘的动作顿了一下。
“您一天只能喝两杯。如果您早上喝过了,不建议您上午再喝。”
他习惯下午四点钟喝一杯咖啡。
“如果您现在要喝,下午就不能再喝了。”白真真补充道。
沈嘉树看她一眼,目光依稀幽怨。没有再说什么,继续工作了。
白真真面色镇定,等了几秒钟,不见他吩咐什么,转身走了出去。
隔壁是张莹和徐助理的共同办公室,也是白真真曾经的办公室。
只是现在,透明的玻璃被一堵白色隔断墙替换。白真真敲了敲门,走进去:“张秘书。徐助理。”
张颖和徐助理的办公桌拼在一起,两人面对面办公。
齐刷刷抬起头,面露惊喜:“真真姐,你回来了!”
立刻站起身,往门口走来。
“很久不见。”白真真微笑着说。
不过两个月没见,张莹似乎瘦了些,徐助理看上去有些沧桑,笑得像哭一样:“很久不见!”
这话对白真真来说,是寒暄。对徐助理来说,不能更描绘他的真实心境。
“沈总是什么指示?”他满眼期待地看着白真真。
一旁,张莹的表情也含着期待。
白真真将两人的表现收入眼中,微微笑道:“沈总还没吩咐。不过,两位的工作和之前应该没有太多差别。”
话落,两人的表情僵在了脸上。
“为,为什么?”张莹几乎维持不住笑容,紧紧握住双手。
“我总不能抢两位的工作。”白真真半开玩笑道。
两人的表情都变得复杂起来。既失落,又不由得松了口气。
诚然,沈嘉树像个魔鬼一样,让他们苦不堪言。但自从他们承担这份工作,薪资上调了很多。
如果调整工作岗位,他们没有信心还能拿得到这么多薪水,毕竟沈总对他们的工作算不上满意。
“那……”徐助理欲言又止。
如果他们的工作职责没有变化,那白真真回来的意义是什么?
“我会跟沈总请示的。”白真真微笑点头,从容不迫,镇定自若。
看上去镇定又可靠,徐助理油然佩服。
其实他比白真真还要早两年入职。只是,工作能力和工作资历并不挂钩。即便他资历长,但是很明显,白真真比他升职快是有道理的。
“坐吧。”白真真说。
花了两个小时,了解了离开的这段时间,公司的发展和成果,以及在做的项目,包括张莹和徐助理的工作。
“真真姐,沈总老生气。”一起去茶水间的时候,张莹忍不住小声说。
她是白真真提拔上来的,也是白真真手把手教过的,更是白真真的继任者,工作内容的相仿,令她忍不住抱怨起来。
“我知道了。”白真真没有具体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下午4:00。
白真真端着一杯泡好的咖啡,走进沈嘉树的办公室。
“沈总,您的咖啡。”
沈嘉树正乏,接过喝了一口,不好惹的表情逐渐舒展:“嗯。”
还是那个味道。
白真真将他的表情收入眼底。
要说她做了什么,倒也没有。一杯咖啡而已,她还不至于藏私,不交代张莹。
非要找原因,只可能是沈嘉树的问题。他太龟毛了,明明没什么区别的咖啡,他总能喝出不一样来。
这能怪得了谁。
“沈总,我想和您谈一谈我的工作职责和范围。”她道。
沈嘉树表情讶异,看向她道:“跟以前一样。”
“这不妥当。”白真真神情平静而坚定,“从前的工作太繁琐和劳累,我一个人吃不消。”
从前“白真真”喜欢他,为他起早贪黑,为他亲力亲为,为他鞠躬尽瘁。
但白真真没有。
“我的工资不用涨,甚至可以做一定范围内的下调。”她道,“让张莹和徐助理做我的助手。”
经过将近三个月的培训和磨砺,这两个人已经工作上手了,是很好用的助力。
白真真要负责沈嘉树的生活和工作的舒适性、便捷性,根本不必像从前那样,什么都握在手里。
“您的意思呢?”她说完自己的想法,“如果有需要,您可以交给我一些其他工作。”
秘书接近权力中心,但她可以更接近。
沈嘉树若有所思,向后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审视着她。
她有一句话说的没错。他招她回来,是为了生活和工作像以前一样方便。至于别的,没那么重要。
“可以。”他很快收回视线,“他们归你了。明天陪我出差。”
继续回到电脑前,一边敲打键盘,一边喝咖啡。
工资?他没说,那就是不用调。
“是,谢谢沈总。”白真真点点头,转身走出去。
先去了趟人力,然后回到36楼,将这个结果告诉张莹和徐助理。
“耶!!”愣了一秒钟后,热烈的欢呼声在办公室响起。
精致女秘书10
对张莹和徐助理来说, 这简直是不能更好的变动了。
他们两个的薪水没有下调,工作还有了顶缸的, 这还能更好吗?
“明天我要跟沈总出差。”白真真看向张莹,“你整理一下沈总的行李。”
说完,又看向徐助理:“把沈总这次出差用到的资料发我。”
两人齐声应下:“是,真真姐!”
处理了一下手中的工作,就忙碌起白真真吩咐的事情。
白真真拿到项目资料,按照自己的思路,扩展调整。
“你要出差?”回到家,梅芬惊讶道:“你不是刚上班吗?”
“嗯,巧了。”白真真说。
其实不巧。沈嘉树一个月当中,有一半的时间都在出差。
“去多久啊?”梅芬让女儿去吃饭,自己给她整理行李箱。
“后天就回来。”白真真很平常地说道。
“啊,就出差一天?”
“不然呢?是去谈工作,又不是出去玩。”
梅芬有点明白,有点不明白,“哦”了一声不再问了。
既然只出差一天, 东西就不用带很多。二十分钟都不到, 梅芬就收拾完了。
跟白真真不同, 沈嘉树带了很多东西,整整两个行李箱。
“真真姐,东西都带上了,你再检查一遍。”张莹将两个行李箱, 并一张清单,交托给白真真。
清单是白真真给的, 方便她打包行李,以及最后检查。
“嗯, 很全。”白真真检查完一遍,点点头。
张莹顿时松了口气。
有人兜底的感觉,真好。
以往她作为生活秘书,陪同沈嘉树出差,倒也不会漏洞百出,但总会有这样那样的事情,触动沈嘉树的神经。
比如沈嘉树有轻微洁癖,如果入住酒店,他一定要睡自己的床单,被套,枕头等。
张莹不会忘了给他拿,毕竟白真真离职之前交代过她这些。
但沈嘉树会挑别的地方:“这套颜色太暗了,丑!”
“这套颜色太浅了,轻浮!”
“怎么又是纯棉的?”
“谁让你动我这套丝绸四件套!”
张莹以前还对他有过一丝朦胧的好感,毕竟他年轻帅气,人又大方,聪明风趣,还那么有钱。
但是给他做了一段时间的秘书之后,张莹的少女心稀碎稀碎的,滤镜全无。
“沈总,真真姐,一路顺风!”将两人送到高铁站,张莹笑得无比开心的挥手。
这次出差,是有个重要的项目,需要沈嘉树跟对方谈。
面见重要客户时,白真真跟随在沈嘉树的身边,不多不少,落后半个身位。
声音很轻,刚好送入沈嘉树的耳中:“这是赵总。”
“上个月喜得金孙。”
“赵总不久前拍了一幅画,《麦田里的稻草人》,由胡荣生大师所作。”
“赵总不喝白酒。”
“赵总已经醉了。”
“沈总,您不能再喝了。”
一句句不着痕迹的提醒,令沈嘉树此次约见客户,感觉节奏轻松,舒服极了。
“你回来真好。”回酒店的路上,沈嘉树揉着微微发晕的脑袋,忍不住赞许。
白真真没有接他的话,而是问道:“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行。”沈嘉树很诚实地道。
他喝了点酒,但因为白真真及时提醒他,所以没有喝很过量,只有一点点晕眩。
抵达酒店。
床铺已经铺好了,沈嘉树要求的香薰也点上了,睡衣摆在床头。进门后,沈嘉树就去换衣服。
白真真去浴室,给浴缸放水。
洗发水,沐浴露,毛巾,全部放在合适的位置。另外,还有一台市面上最新款的游戏机。
这家伙喜欢泡着澡打游戏,放松身心,为忙碌的一天做结束。
而沈嘉树泡澡的时候,白真真抱着笔记本,坐在外面,整理会议纪要。
整理完,沈嘉树还没出来,于是她代替沈嘉树,处理一部分邮件。
终于,浴室传来开门声,穿着白色浴袍的青年走出来。
凌乱有型的黑色短发被打湿,服帖地贴在头上,又被他用毛巾擦得凌乱,朝各个方向翘起。
他皮肤很白,而且毛孔细腻,整张脸庞精致漂亮,却又不会让人觉得女气。
“沈总。”白真真站起身,朝后看去。
她依然是西装西裤,身形挺拔,高挑干练地站在桌边,令沈嘉树心中一晃,熟悉的久违感。
“在写会议纪要?”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到桌边,弯腰看向电脑。
“已经写完了,在处理邮件。沈总要看吗?”白真真说着,将会议纪要打开来,呈现在屏幕上。
沈嘉树不感兴趣。
他又不是不在场。而且她的工作能力,从来没有令他失望过。
只是她今天从容不迫,游刃有余的表现,让沈嘉树有些高兴过头,忍不住就想多跟她说两句话。
“我看看。”他弯腰,盯着屏幕看起来。
鼠标拖动,他聚精会神,很快看完了会议纪要,点点头:“嗯,很全面。”
不得不说,张莹的工作能力比不上她。记得她刚到他身边时,虽然没有现在的镇定自若,但也很细致周到。
“我以前骂过你吗?”他忽然问道。
他弯着腰,本来衣襟就有些松开,这时侧过头,视线向上,露出精致漂亮的脸庞。
清澈明亮的眼眸,微湿的黑发,顿时有种诱惑而不自知的邻居弟弟感。
“没有。”白真真面色平静道。
其实是有的。
但他这个金鱼脑,说了他也不会记得。
果然,沈嘉树挑动眉头,颇自得道:“我提拔的人,当然是最好的。”
白真真没反驳他,其实她是经过激烈的竞争往上爬,最终被人事调过去的。
“谢谢沈总认可。”她大大方方道。
看了一眼时间,她说道:“时间不早了,您该休息了。”
他这个人有时候玩起来很没分寸,所以她要看着他躺下,确定他懒得爬起来了,再离开。
花了五分钟,吹干头发,沈嘉树躺进被窝里。
白真真为他拉上窗帘,看着他戴上眼罩,检查完房间里没有其他影响他睡眠的因素,才转身往外走。
“你还喜欢我吗?”忽然,身后传来一句。
白真真脚步一顿。
转过身,只见刚才躺好的男人,此刻扒下了眼罩,双眸看过来。
她一时没说话。
“你还想跟我谈恋爱吗?”见她不动,沈嘉树又道:“也许试一试,说不定会不错?”
一向臭屁的男人,张口“也许”,闭口“说不定”。他在交女朋友方面,真是毫无自信。
“我仍然对沈总有好感。”白真真沉吟着,回答道。
她喜欢了他那么久,才过去两个月,全都忘光光是不合情理的。
“交往的事,希望您能慎重考虑。”她微微绷紧身躯,站姿看起来有些僵硬,“您要考虑到,可能会有的公私不分。”
直接拒绝他,难免叫他觉得嫌弃。她现在他手底下干活,没必要叫他不快。
他没什么坏心。真有坏心的人,早就仗着身份,伺机占便宜了。
但他刚才看会议纪要,碰都没碰到她一下,也没营造什么暧昧氛围。
“哦。”公私不分四个字,说动了男人,将眼罩扒上去,“晚安。”
白真真道:“晚安。”
轻手轻脚地走出去,关门。
她回到房间后,简单洗了个澡,做了个面膜,才躺到床上。
拿起手机,已经十一点半了。有几条未读消息,有同事的,有梅芬的,她捡着重要的回了。
【周末我去A市,一起吃个饭?】
来自单文宇的消息,让白真真思考了几秒钟,才回复了。
【你来吧。我有空就去,没空就让我妈陪你。】
点击,发送。
不一会儿,消息回过来了,是一个震惊到裂开的表情包。
白真真笑了一下,没回。
很快,手机震了一下,单文宇的消息又来了:【行,到时候我陪阿姨在A市转转。】
再怎么说,他也在A市读了几年书,地方肯定是不陌生的。
【不愧是语文老师,阅读理解满分。】白真真回复。
聊了两句,就睡了。
这一夜不大安稳,做了很离谱的梦。
梦里,她跟沈嘉树是高中同学,作为一个转校生,沈嘉树的性格过于内敛,还是个哭包。
别人碰倒他摆得整整齐齐的书,他要哭。别人借他的卷子,还回来的皱皱巴巴,他要哭。
小少爷哭起来时,眼圈儿红红,可怜巴巴,要多漂亮有多漂亮。
白真真作为他的同桌,不是往他抽屉里扔虫子,就是趁他课间上厕所,在楼梯上堵住他,不让他按时回教室。
看着泪眼汪汪的小少爷,她踩着台阶,将他壁咚在墙上,不怀好意地说:“下个课间,跟我去一个地方,不然天天欺负你!”
“不许告诉老师!”
沈嘉树不敢告诉老师,在下个课间,被她拉着手飞奔出去,来到一处废弃的杂物间。
小少爷模样精致,穿着干净得体,背后是脏兮兮的墙壁,脚下是乌漆麻黑的杂物。
白真真心动不已,拽下他的衣领,就要欺负他。
“你们在干什么?!”一声大吼从身后传来,高大威猛的体育老师,单文宇出现在门口。
精致女秘书11
梦醒后, 白真真坐起来,揉着脑袋, 无语又好笑。
哭包小少爷?梦里的她可真敢想。
不过,回想起“小少爷”眼圈红红,奶唧唧,又乖又软的样子,白真真神情微动。
有一说一,沈嘉树那张事儿精脸,搭配上哭包的性格,意外的适合。
“叩叩叩。”早上八点整,白真真敲响隔壁的门。
半分钟后,穿戴整齐的沈嘉树走出来,眼神明亮,看起来神清气爽。
“早啊。”看到门口站着的秘书,沈嘉树露出一个自然的笑容。
然而,落在白真真眼里,却不由得想起另外一张更加柔和的脸。
“沈总早。”她表情自然, “昨晚睡得还好吗?”
沈嘉树走在前面, 白色衬衫, 黑色西裤,剪裁合身的高定西装,令他看上去腰细腿长:“不错。你呢?”
“还行。”白真真只说。
沈嘉树好奇看去:“怎么?”
“做了个梦,醒得有点早。”白真真浅浅说道。
沈嘉树跟她是不会客气的, 一边走进电梯,一边问她:“做噩梦啦?我很好奇, 你会害怕什么?”
电梯门关闭,下行。
白真真看向前方, 明亮的电梯轿厢映出青年颀长的身躯,他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抄进兜里,洒脱随意。
“梦见工作频频出现纰漏。”收回视线,她面容平静地道:“一次,两次,三次,明明很容易避免的,我却出错了。”
沈嘉树脸上的轻松笑容没有了,表情认真起来,看向身旁。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他能够感觉得到空气里的氛围,她虽然说着害怕,但情绪其实很稳。
就如她挺拔的站姿,清爽利落的妆容,以及一丝不苟的神情。
“其实,我没有那么不近人情。”想了想,他道:“我不会期待自己的员工,永远都不出错。”
“那不可能。”沈嘉树很清楚,“出错在所难免,包括我在内”
“你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听了他的话,白真真平静的脸上,渐渐露出一点笑容:“谢谢沈总。”
“当然,我可能会骂你。”走出电梯,沈嘉树开玩笑道:“我尽量克制。”
在酒店吃过早饭,又跟赵总见了一面,敲定了一些内容,就坐车回A市了。
沈嘉树径直去了公司,白真真当然是跟着一起。
张莹负责处理行李箱,怎么打包好的,怎么放回原处。
徐助理负责将会议纪要整理出文档,下发给相关部门的负责人。
以前这些都是白真真的工作。但现在,她给沈嘉树泡了杯咖啡,便坐在办公桌前,处理其他工作。
在她不远处,沈嘉树姿态懒散地坐在椅子上,抱着手机,打游戏。
张莹和徐助理占用了她从前的办公室,她回来后,就被要求搬进沈嘉树的办公室。
由于分担了更多的工作,沈嘉树就轻松了,偶尔可以喘口气,打打游戏。
转眼两天过去。
沈嘉树又要出差,这次事情比较多,要三天后回来。
梅芬给女儿打包行李,嘴里念叨着:“怎么到处跑啊?你身上就要来了,这么累吃得消吗?要不你跟你们老板说一下,这次让别人去吧?”
女儿这么累,梅芬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她知道大城市机会多,知道大城市发展好,知道这是一份很好的工作。
可是……
“三天后就回来了。”白真真借着身高优势,将梅芬一把揽住,“等我回来就周末了,到时候好好休息。”
梅芬很心疼,但也只好点头:“等你回来,妈给你做好吃的。”
然后在她的行李箱里,放了一包红糖,以及一块生姜。
白真真是抵达B市,住进酒店里,才发现的。
她有些好笑,盯着那包红糖看了一会儿,忍着疲乏起身,找出水壶,开始煮红糖姜茶。
她放的糖很多,这种特殊时候就不用太在意糖分摄入了,大量的糖,三片厚切的姜,辛辣甘甜,喝下去后浑身都是热的,连小腹那里都暖和起来了。
【妈,谢谢红糖和姜。】她给梅芬发短信。
梅芬还没睡:【管用不?你喝了没?好点没?】
“喝了。我姜放多了,辣的很。”白真真打电话过去,“妈,你今天怎么样?吃了什么?”
梅芬嗔道:“姜放上一点就行,怪我没叮嘱你。我吃得很好,有菜有肉的,你不用担心我。”
又说:“你跟你们老板出差,别太实心眼,累就躲躲懒。你们老板虽然人好,但咱是给他打工的,不是给他卖命的。”
白真真应着,说道:“我听你的。”
“唉,我说也是白说。你从小就倔,总有自己的主意。”梅芬叹气。
白真真笑起来:“妈,我又不是傻子。”
说了几句话,梅芬就要挂电话:“不说了,你有空就休息会儿。”
白真真把手机放在一边,仰面躺下,闭上眼睛。
身体很暖,心也像是被滋润了。安静的空间中,只觉得一切烦恼和不甘都远去,她渐渐睡着了。
次日一早,吃过饭后,两人乘车前往客户公司。
昨晚睡得好,白真真精神饱满,尽职尽责地跟在沈嘉树身后,履行秘书的职责。
只是,特殊时期还是有些不同,饱满的精神很快就打了折扣,身体和精神都比往常更容易疲惫。
“你生病了?”从客户公司回来时,沈嘉树问道。
白真真答道:“没有。谢谢沈总关心。”
沈嘉树看了她两眼,欲言又止,最后把脑袋转回去。
回到酒店后,他道:“把资料发我一份。”
“是,沈总。”
然而发过去后,他说道:“不是这个,是你做的文档,拿来提醒我的那些。”
白真真一怔。
“明天你休息半天,上午我自己去。”沈嘉树说道。
“沈总……”
“我又不是周扒皮。”沈嘉树斜她一眼,“不舒服可以请假,不用硬撑。”
他并不知道她是生理期。只察觉到她眼神不如平常锐利,话也少了一些,因此判断她可能身体不舒服。
“谢谢沈总。”白真真没强求,很快答应下来。
第二天早上,白真真起床后,正打算叫沈嘉树下楼吃饭,就发现手机上有一条消息。
【我去吃饭了。你上午好好休息,争取下午上岗。】
他是个金鱼脑袋,他自己当然知道。昨晚的那些资料,他倒是背了,但早上起来就忘了个七七八八。
沈嘉树怕是不怕的,莽呗!
但总这样也不是个事儿,只能希望她快点好起来了!
沈嘉树中午没回来,在客户那边吃的饭。下午,白真真打车过去。
“身体好点了?”沈嘉树看见她来了,将她打量一眼。
白真真笑起来道:“好多了!谢谢沈总给我放假。”
生理期不是每天都难受,就那么两天,她上午睡了一上午,现在精神很饱满,100%电量状态。
“那就好。”沈嘉树顿时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然后拉着她,说起上午的进度,以及下午要讨论的事项。
三天转眼即过。
两人乘坐周五晚上的飞机回A市。
“后天你有时间吗?”飞机上,沈嘉树问道。
“是有特殊工作吗?”白真真问。
沈嘉树摇摇头,说道:“不是工作,是私事。后天是我一个长辈的生日宴,想请你做我的女伴。”
白真真想起来,好像从前也有这样的事,那时候“她”都答应了。
“抱歉,沈总。”她歉然道,“后天我有约了。”
沈嘉树听完,神情一震,看过去道:“你谈恋爱了?”
她两个月前还说喜欢他。
白真真也想到这一点,当然不会自己砸自己的脚,说道:“不是,是高中同学,他来A市玩,我陪他吃顿饭。”
“男同学?”沈嘉树问道。
白真真顿了顿,答道:“是,男同学。”
沈嘉树又问:“比我帅吗?”
“……”
白真真没掩饰,无语地看向他。
“比我有钱吗?”沈嘉树接着问。但这次,他没等白真真回答,就说道:“应该没有。”
然后,他继续问:“性格怎么样?成熟沉稳?活泼开朗?理智敏锐?温柔体贴?……”
他说了一大堆,语速急切,白真真只好道:“比你性格好。”
一句话斩断了沈嘉树的语言功能,他失声了一瞬,随即重新恢复自信,神采明亮地道:“他总分值肯定没我高。”
白真真又无语,又好笑。
单文宇虽然也很帅气,但比不上沈嘉树。
别的不说,沈嘉树从来不露腿毛。倒不是他会脱毛,他这个人自信到,看腿毛都是漂亮的。
但他从来不穿短裤,不管是正式场合,还是私下场合,从来都是长裤加身。
他是个相当精致的boy。
“你跟他约的什么时间?”沈嘉树又问,“要不你们白天约,傍晚我去接你?赶得及。”
白真真淡淡拒绝了:“晚上我要回家陪我妈。”
她是他的秘书,不是他随叫随到的存在。
“不然,沈总问问张莹有没有时间?”白真真建议道,“她也是您的秘书。”
沈嘉树没说话。
他看上去有点生气。
“你不是说喜欢我吗?”他是个忍不住气的脾气,很快就问出来,“你怎么能跟别人约会?”
“那我多久后能跟别人约会?”白真真的语气很平静。
总不能对他表白过,就不能认识别人了吧?
“你不要跟别人约会,行不行?”沈嘉树微微凑近,精致漂亮的脸庞靠近,“你跟我约会吧?”
他几乎将“我不帅吗”写在脸上。
但颜值并不是决定恋爱的主要因素,除非她是个十足的颜控。
“沈总,我拒绝您,是为您好。”白真真咬了咬唇,平静的神情终于打破,有些难为情,“您相信我。”
精致女秘书12
头脑敏捷如沈嘉树, 立刻说道:“好不好,我自己说了算。”
他有些高兴。她并非不喜欢他, 而是因为她自己的一些原因。
“你看看,我们多般配啊!”他拿出手机,把闪亮的手机壳当镜子,端详起来,赞不绝口。
“男的帅气,女的漂亮。男的有钱,女的有才。简直是,天生一对。不在一起都没天理!”
白真真:“……”
她没想到他能这么骚。
偏偏他举起手机壳,把清晰的影像举在她面前。别的不说,两人的相貌是一等一的好。
“真合适啊!”沈嘉树看着镜面上的合影,愈发觉得,长成这样两张脸的他们,就该在一起。
“说说看,你的顾虑是什么。”他终于收起手机,转头看向她问道。
可能是离得近, 白真真竟然从他眼睛里看出几分迷人的情意。
她别过头。
“如果你不想跟我在一起, 我尊重你的决定。”见状, 沈嘉树正色道:“但现在,我想知道原因。”
她不喜欢他就算了。
可她明明喜欢他,不是吗?
白真真好像很为难,低头咬着唇瓣, 挣扎一番,终于艰难开口:“我, 我有特殊|癖好。”
嗯?沈嘉树顿时惊讶,不太相信地打量她一眼:“真的?”
白真真点点头。
沈嘉树很好奇, 想了想,他道:“我能知道是什么吗?说不定,我能接受。”
他自问是个包容性很强的人。
只要两个人互相喜欢,很多问题都不是问题。
在他真诚又鼓励的目光中,白真真轻轻一颤,好像终于鼓足勇气,轻轻说了一句话。
“嗯?”沈嘉树脸上露出少许疑惑,“你大声点。”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喜欢哭包。”白真真只得又说一遍,这次她抬起头来,视线落在他的脸上,凝视着他精致的脸庞。
哭包?这是什么特殊|癖好?闻所未闻啊!
但她看向他的眼神,好像通过他,在看一个正在哭唧唧的他。
沈嘉树慢慢的,慢慢的,向后移动,拉开跟她的距离。
“你说真的?”他问道。
真的没听说过,还有人有这癖好!她刚才说有特殊|癖好,他还以为是字母圈那两个。
怎么说呢,字母圈那两个,他是有点接受无能,要好好考虑一下。
但她说的这个,沈嘉树不是接受不接受的事,他根本不能理解!
“真的。”白真真点头,好像说出口后,打破了什么禁制和束缚似的,她主动靠近他。
手指轻轻点在他眼角,轻轻往下滑动,情不自禁地呢喃:“多漂亮啊。”
这样一张脸,哭起来多漂亮啊!眼圈儿红红的,表情无辜又不知所措,带点可怜和恳求,却更加激起破坏欲。
白真真想起那个梦里,被打断的关键时刻,不是不遗憾。
“沈总,您要跟我谈恋爱吗?”她此刻已经靠得很近了,几乎贴在他身上,微微仰头,妩媚的脸上流露引诱。
沈嘉树口舌发干,只觉得身体僵硬,此刻血流加速,眼前一阵阵发晕。
“我,我考虑一下。”
她这是什么癖好啊?是滴两滴眼药水就能搞定的,还是必须哭出来啊?
后者他可能做不到啊!
“好。”白真真说着,手掌蒙住他的眼睛,凑过去吻他的唇。
同样一张脸,蒙住他的眼睛,就当他是在哭吧。
小哭包既想反抗,又不敢反抗,只能中了定身术似的,贴紧墙壁,任由她探索少年男女间的秘密。
双唇相接,梦中的遗憾被填满,但心底生出更深刻的遗憾——
“如果我们在同一所高中就好了。”借着他推拒的力道,白真真向后撤去,不无遗憾地道。
刚刚被吻了的沈嘉树,只见主动对他表白、拒绝跟他在一起、终于吐露原因、癖好奇特、像妖精一样引诱他的秘书,忽然一改妩媚,重新恢复干练冷静,打开笔记本工作。
“……”
聪明敏捷的思维,头一次跟不上别人的节奏,沈嘉树嘴唇动了动,说话不是,沉默也不是。
坐回去不是,转向她也不是。
她刚才亲了他,这是一个秘书该有的举动吗?!
他只答应考虑,还没有同意跟她在一起,她怎么就亲上来了?
一时间,沈嘉树感觉眼前的世界裂开了,他过去认识的白秘书,飒爽干练的外表下,居然是这样的面目?
然而,头脑风暴过去之后,他心里一个困惑很久的问题,终于得到解答。
原来她当初拒绝跟他谈恋爱,不是因为嫌弃他事儿多,而是因为她的特殊|癖好!
他就说嘛,如果她嫌弃他,根本不会喜欢他。怎么可能又喜欢,又嫌弃?
“你刚才说,如果我们在同一所高中就好了?”心情差不多平静下来后,沈嘉树选择了一个较为安全的话题。
话刚落下,他的秘书转过头,用一种难以描述的眼神看着他。
“怎,怎么?”沈嘉树忽然觉得他可能选了个并不安全的话题。
“沈总先考虑吧。”白真真很快回过头,继续工作,“等沈总做出决定,我再告诉沈总。”
然而沈嘉树是个好奇心旺盛的人,他只眨了两下眼睛,就笃定道:“我同意了!”
白真真敲键盘的动作一顿,慢慢转过头,将他打量两眼,拖着声音道:“真的?沈总不好好考虑一下?”
“已经考虑好了!”沈嘉树非常干脆地回答。
亲都亲了!
还能怎么样啊?当然是同意了!
沈嘉树想得很清楚,如果她再用那种充满诱惑的样子亲过来,他的心跳一定会快得跳出去。
他喜欢她!就这么简单!
“那我说了?”察觉到他是认真的,白真真眼里浮现笑意,将笔记本搬开,靠近他轻声道:“如果我们在一个高中,我就可以欺负你了。”
“把你欺负哭。”
“天天哭。”
“哭还不敢告诉老师。”
沈嘉树:“……”
就这?
太单纯了,一点也不刺激。
他失望了一瞬,然而紧接着想到,如果是他高中的时候,有个明艳的女孩子追他,非要亲他不可……
那他们必定会瞒着老师,偷偷谈恋爱。这么一想,还是很刺激的。
“如果我们高中认识就好了。”他发自内心地感慨。
他今年都26岁了,才碰到一个喜欢他的女孩子。如果早几年碰见,他该是多么快乐又幸福啊?
“你答应了?”白真真眼眸发光,将他的回答默认为他愿意被她欺负哭,不由得有些兴奋。
沈嘉树很诚实地回答道:“我愿意配合你。但如果我哭不出来怎么办?”
他愿意配合女朋友的一点小癖好。但问题是,他都26岁了,是个心智坚强的成年男人,他可能做不到啊!
被他注视着,青年精致漂亮但不失锐利线条的脸庞,让白真真意识到什么。
“那,你把眼睛遮上?”白真真想了想,如果光线打暗一点,他眼睛上蒙着布条,就能很好地遮住他的锐利气质了。
而且,他目不能视,迟缓又踉跄地行走,又多了脆弱和破碎感!
到时候给他唇上涂点口红……
“你觉得怎么样?”她双眼重新恢复亮晶晶,热忱地望着他。
沈嘉树被她这样看着,心都酥了。
他这辈子也会有这一天,被女孩子这样喜欢着!
“可以!”他一口坚定地应下。
白真真简直太喜欢他了,就没见过这么痛快的男人,当即抱住他的脖子,狠狠在他唇上嘬了一口!
沈嘉树立刻脸红了,眼神有些飘忽,轻轻推她:“这是在飞机上。”
虽然商务舱里的人不多,但还是有人的。
“好的,好的。”白真真立刻放开他,退回去坐好,重新拿起笔记本,“那我们回去再说。”
她瞬间投入工作状态,反而让沈嘉树有些寂寞下来。
想让她别工作了,随即又想到,她是他的秘书,她工作失职,他按理来说是该训斥她的。
训斥女朋友?他又不是白痴。
再给她安排两个助理。很快,沈嘉树想到了办法。
她很会安排工作,迄今为止,他交代给她不管多少工作,她都能很好地消化掉。
那他可以再分配给她一部分工作,然后她拿去交代下去,这样他们两个都会空出时间,就可以约会了!
我怎么这么聪明?天底下居然会有我这么聪明的男人,活该我有个漂亮动人的女朋友。
沈嘉树洋洋得意地想着,拿出手机,开始玩游戏。
女朋友工作着呢,当然不能打扰她啦!
飞机落地后,沈嘉树回别墅,白真真打车回小区。
“你跟高中同学的约会……”分别前,沈嘉树拉住她说道。
他们都在一起了,她还要跟别人约会吗?
“我已经答应他了。”白真真说,“我会尽快回来的。”
沈嘉树一脸不高兴:“不行。”
“我也不想去,我还想在家陪我妈呢。”白真真说,“我妈来到A市,我工作忙,都没好好陪她。”
沈嘉树立刻说道:“那你回家陪阿姨。我去陪你同学。”
他是她男朋友,完全有这个资格!
精致女秘书13
白真真当然不能同意。
“我跟他没什么。”她道, “只是高中同学。”
她可以不去,让男朋友去算什么?
“我去见见他, 很快就回来。你在家等我,陪陪我妈。”白真真伸出一根手指,轻戳男友的脸,“怎么样?”
沈嘉树不愿意。
“行吧。”他不高兴地道,“那你快点回来。”
白真真笑着点头:“当然。”
临分别。
沈嘉树看着她,欲言又止。看她一眼,低下头。握住她的手,又抬起头。
线条锐利的脸庞,在夜色中蒙了一层柔和,清冷精致。
白真真笑起来,倾身过去,在他唇角吻了一下:“晚安。”
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胸腔中怦然跳动的心脏,让沈嘉树情不自禁地抬脚,想要跟她回家。
“再见。”白真真已经收回手,对他挥了挥, 转身坐上出租车。
回到家。
梅芬还没睡, 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 又给她拿拖鞋:“饿不饿?妈给你下面条?”
“好啊。”白真真立刻说道。
梅芬做了手擀面,已经切成一条一条的,撒上面粉,晾在案板上, 用笼布盖着。
煮开了水,她抓起一把, 丢进锅里。
没两分钟,面就煮透了, 梅芬盛进碗里,端到餐桌上,又端出一碟鸡蛋和豆瓣酱炒的浇头。
“你想吃白面就吃白面,觉得口淡就加点浇头。”梅芬说道。
白真真刚换下衣服,正准备洗脸:“哎!”
五分钟后,她扎着头发,穿着宽松的家居服,坐到饭桌边。
什么精致干练的女秘书,她现在就是个不修边幅的妈宝。
“唔,好吃。”一口面汤,瞬间胃口苏醒,白真真享受地吃起饭。
梅芬随口说道:“这有什么好吃的,等明天,妈给你做一桌子好吃的。”
要不是太晚了,吃太杂了不好消化,她就给孩子准备一顿大餐了。
“这就很好吃!”白真真坚定道。
梅芬见她喜欢,当然是高兴的,嘴里絮絮叨叨一堆话:“你爸那个没用的,我不在家,他什么都做不好。昨天上班他都忘了锁门,你说说他,他怎么不把自己忘了呢?要不是对门陈婶发现……”
白真真听她叨叨着,说道:“妈,把我爸也接过来吧?”
“接他干什么?”梅芬立刻道,“他能干什么?让他在家上班,给你挣钱。”
白真真差点一口面条噎着。
“他在家有吃有喝,你不用担心他。”梅芬继续说着,“不锁门也没什么,咱家能有啥值钱的,电视冰箱小偷不敢碰,敢动立刻给逮了。金子银子咱家一样没有,跟你爸结婚这些年,我连个金戒指都没有……”
她絮絮叨叨着,白真真心里一动。
摸出手机,给新晋男友发消息:【后天你陪我妈逛商场,给我妈买一条金项链,一枚金戒指,一个金手镯。】
说完,给他转了三万块钱。
她不是不想自己给梅芬买。但如果她开口,想也知道梅芬会说什么——
“哎呀,我不要,戴那些干啥,不够累赘的。”
“妈不喜欢。”
“妈就是说说,妈不是问你要东西。”
但沈嘉树就不一样了。他是外人,在外人面前,梅芬总要给女儿一点面子,不能显得太小家子气。
很快,沈嘉树的消息就回过来了:【好。】
但钱没收。
他不差这点钱,不至于因为这个就要女朋友辛辛苦苦工作的血汗钱。
她工作多辛苦啊!起早贪黑的,身体不舒服,连假都不肯请,还是他洞察力敏锐,给她放了半天假。
沈嘉树心疼女朋友工作辛苦,却从没想过让她辞职——驰骋职场的女朋友,多有魅力啊!
这么有魅力的女朋友,送她点什么好呢?
“妈,这是什么?”吃完饭,白真真坐在沙发上,发现茶几上堆着一沓像是简历的东西。
她随手拿过来一看,不禁眉头上挑。
“哎呀,这是妈那天下班,在小区里发现的相亲活动,妈看着这几个还不错,就拿回来了。”梅芬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神情微微发亮,“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梅芬已经找到了工作,是个临时的工作,她在小区里认识了一个老太太,老太太最近有事回老家了,觉得梅芬人不错,老实本分,雇佣她给自己孩子做一段时间的饭。
有了工作的梅芬,每天精神状态都很好,相当自信——她女儿这么优秀,比小区里大部分人都优秀,而她自己也没给女儿拖后腿。
参加相亲活动时,她一点没怵,大大方方地要人家的简历,还挑挑拣拣。
参加活动的并不是年轻人,都是一群闲得没事做,就等着孩子成家,抱孙子的老头老太太。
也有人嫌弃白真真年纪大,都27岁了,这个年纪都没结婚,肯定是被人挑剩下的,工资高又怎么样,女人肯定还是要结婚生孩子的,干事业那是男人的事。
梅芬气得不得了,差点跟人撕起来,怕惹上事,没敢动手,只骂了几句:“想要年轻的?养猪厂里没出栏的猪,要多年轻有多年轻,你想拉几头拉几头,回到家配种就能生!”
对方气得,脸都白了,有个老太太还气得晕倒了。
梅芬一点不怕,还大叫道:“哎哟!哎哟!这不是心脏病吧?天爷啊,心脏病可是会遗传的,老哥哥老姐姐们,可别让孩子碰上她家的,害人哟!”
话没说完,那老太太就一个鲤鱼打挺起来了,抓起地上的石子就扔过去:“闭上你的嘴!你胡说八道什么!”
梅芬哼了一声,扭头走了,不跟她一般见识。
“妈,你太厉害了!”白真真听完她绘声绘色的描述,顿时敬佩地道。
梅芬道:“这才哪跟哪?就他们这些人,加起来不够我一只手收拾的。”
家里穷,丈夫窝囊,只生了一个女儿,女儿读大学后就不回家了……小镇上生活的这些年,梅芬跟人吵了无数次的架,早就刀剑不侵。
“快看看,有没有看顺眼的?”她面含期待地看着女儿。
白真真拿着那沓纸,没有继续往下看,想了想,把梅芬拉到身边坐下:“妈,我跟你说个事。”
“啥事?”看着女儿认真的表情,梅芬心里升起一个不好的预感。
“妈,我交男朋友了。”
一句话,像是晴天霹雳,一下劈在梅芬的头上,她脑子里轰隆隆的,一片空白,什么都思考不了了。
交男朋友了?真真交男朋友了?这么快?
“妈?”白真真扯了扯她。
梅芬僵硬地转着眼珠,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却发不出声音。
“是,是什么人啊?”好久,她勉强挤出声音。
白真真后天还让沈嘉树陪她买金饰呢,这就不必瞒着了,老实说道:“是沈总。”
“……啊?”半天,梅芬没反应过来。
但是,曾经见过的那个年轻阔气,像贵公子一样,又俊俏又有礼的青年,模样浮现出来。
梅芬心里慌慌的。怎么会是他?女儿怎么找上这样一个大老板谈恋爱?
在她那个可怖的梦里,女儿是跟谁谈的,最后才落到那样的下场?难道就是沈嘉树?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那个青年看起来人不错。但就是因为人不错,真真可能放不下他,如果他执意分手,真真说不定会疯!
她是那么骄傲又倔强的孩子。
“你们,你们……”梅芬看着身旁的女儿,却觉得她距离自己那么远,不由得一把握住她的手臂。
“本来我没想跟他谈的。”白真真沉吟着,“我都辞职了,因为跟他谈的话,很容易影响工作。”
“但他追过来了,还追到家里去了。”白真真又说,“我就想着,要不然就试试。”
她虽然这么说,但梅芬心里丝毫没有放松下来。
真真是个好孩子啊!她不会辜负别人的感情,只会跟人家越来越好。那如果沈嘉树变心了呢?
他那么有钱!送礼都是好几万的送!他家里那么有钱,怎么会跟真真修成正果?
“妈!你怎么哭了?”白真真忙扯了纸巾,给她擦眼泪,“你不喜欢他?”
梅芬下意识攥紧女儿的手臂,想说“你别跟他谈”,但又怕梦里让女儿惨死的男人不是沈嘉树,错过沈嘉树才会让女儿遇人不淑。
她不知道怎么说。
想说“真真,不管发生什么,你还有爸爸,还有妈妈,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又怕女儿觉得她神经病,好端端的说这些没头没脑的。
“没哭什么,没哭什么。”梅芬自己拽过纸巾,胡乱擦着脸上,“妈为你高兴。你辛苦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人跟你并肩作战了。”
白真真眼神柔软,抱住她道:“妈。他只是男朋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分手了。你和爸才是跟我并肩作战的人。”
梅芬听完,勉强止住的眼泪,再次涌了出来。
她的真真啊!这么好的孩子,到底为什么会落到那样的下场?
不行。这一次,她一定要保护好她!流着眼泪,梅芬的心一瞬间坚硬如铁。
“妈支持你谈恋爱。”她用手背抹去眼泪,“你跟谁谈恋爱,妈都支持,你高兴就好。”
“谢谢妈。”白真真笑道,站起身,倒了杯水给她,“喝点水吧。”
梅芬接过杯子,垂眼道:“什么时候叫他来家里吃个饭?”
说完,“他不会嫌弃妈吧?”
精致女秘书14
女儿是个光鲜亮丽, 聪明漂亮的现代女性。沈嘉树喜欢她,再正常不过。
可梅芬知道, 自己就是个没文化、不体面、底层出身的中年妇女。
沈嘉树会嫌弃她吗?
让梅芬说,嫌弃她才是人之常情。但如果沈嘉树不能克制住,让她察觉了出来,那梅芬就觉得他不是良人。
他现在会嫌弃她,以后就会嫌弃真真——不是嫌弃真真这个人,是嫌弃她的出身。
就算他不会,那他家里面呢?沈嘉树这么有钱,他家里总不会普普通通吧?
“后天。”白真真说,“后天叫他来家里。”
“好,好。”梅芬直点头,“那到时候,妈做点什么吃的,招待他?”
她有些紧张起来。
沈嘉树可能不是女儿的良人,她是要考察考察的。但如果沈嘉树是,她当然也不能失礼, 要好好招待人家。
“不用。”白真真说, “咱们去外面吃。”
去外面吃?梅芬皱眉。去外面, 能看得出来他的本性吗?
“对了妈,那天我有点事,你们俩先逛逛街,等我忙完了去找你们。”白真真又道。
“你有啥事啊?”梅芬问。
白真真说:“单文宇不是来A市了吗?他之前问我, 有没有空,我都答应他了。”
“不好。”梅芬想了想, 摇摇头,“你都有男朋友了, 别见他了。”
白真真道:“我答应他的时候,还没跟沈嘉树好上呢。”
“哦,这样啊。”梅芬想着,“那行,你去吧,高中三年同学呢。”
这样也好。她跟沈嘉树单独相处,更能看清这小伙子的人品。
什么紧张和忐忑,梅芬都这把年纪了,肯定不会了。之前紧张,是因为没见过这么有钱的人。但现在,这么有钱的男人,不还是被真真拿下了?
她现在是真真的妈,该沈嘉树紧张才对,梅芬想着。
到了周末,梅芬穿上自己最好的一身衣服——她也是有的,她很明白人靠衣装,一个人穿得其貌不扬,人都看不起你。
把自己打扮得很精神,对着镜子照得满意了,又问女儿:“妈穿这身怎么样,不丢人吧?”
白真真正在穿鞋,看过去一眼,说道:“嗯,很精神,像我妈!”
梅芬不由得笑了:“他什么时候来啊?”
白真真看了眼手机时间,说道:“快不了,他赖床,等他到了,你给他开门就行。”
沈嘉树那个人,白真真还是很懂他的,从来不委屈自己。
“那我知道了。”梅芬不自觉皱了皱眉,在心里给人扣了一分。
不着急,不慌忙,这是吃定了女儿?
白真真不知道一句话造成了什么效果,打开门就走了。
她跟单文宇约在市中心。
“单文宇!”从车里下来,她很轻易在人群中发现高大结实的青年。
单文宇也看到她,举高手,冲她挥了挥。
“怎么想到来A市了?”很快,白真真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奶茶,“谢谢。”
单文宇道:“逛逛书店,进点资料。”
白真真由衷敬意:“我以后叫你单老师。”
“不用。”单文宇撸了一把短发,“叫我名字就行。”
白真真不由得笑起来。吸了一口奶茶,问他:“你进完资料了?”
“还没有。”单文宇道,“差几家没看。”
白真真脚步一顿,看向他道:“你不会让我跟着你到处跑吧?”
“你不想去?那你想去哪儿?”单文宇问道。
“我都行。”白真真想了想,“但我陪不了你太久。我本来打算今天陪我妈,我平时工作挺忙的。最多吃过饭,我就回去了。”
单文宇有些失望:“这样啊。”
他不全是为了给学生们找资料,才来A市。
也是想看看,跟她有没有可能——她离开L县后,他总是想起她。
“喂。”就在这时,白真真接起一个电话,“你起了?嗯。那你去吧。都行,别太贵。”
单文宇在一旁听着,直觉不太对。等她挂了电话,问道:“刚才给你打电话的是……”
“我男朋友。”白真真收起手机,看向他笑道。
头顶好像响起一声惊雷,单文宇整个人震了下:“你男朋友?”
“嗯。”白真真低头笑着,神情柔和,“前天刚在一起的。”
像一把刀子,狠狠扎进单文宇的心口,他高大的身躯仿佛变成纸糊的,风一吹就能飘起来:“前天?”
后悔,懊恼,啃噬着他的心,令他顿觉呼吸都艰难起来。
所以,因为他的犹豫,因为他的含蓄,他错过了?这一次又错过了?
他有些接受不了,脸色很难看,站在路边不走了。
“别灰心。”白真真不想跟他伤和气,笑眯眯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只是谈恋爱,又不是结婚。哪天我跟他分手了,一定告诉你。”
单文宇震惊地看向她:“你——”
“不用啊?那算了。”白真真收回手,在他两步远处,好整以暇地喝奶茶。
单文宇接连遭到重创,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先是他还没开口,心动对象就被人捷足先登了。
紧接着,她居然对待感情如此随便,让单文宇对她的好感大减!
怎么能这样?感情应该是忠贞的,起码是认真的,这是非常宝贵的东西!
“他是什么人?”单文宇问道。
他觉得不能相信她口中的话,他认识的“白真真”不是这么轻浮的人,她刚才那么说,一定是为了安慰他。
“长得好看,符合我的性|癖。”白真真的回答非常直白又火爆。
单文宇:“……”
他觉得自己可能并不了解她,即便他们做了三年同学。
“好吧。”他狠狠吸了一口手里的奶茶,喝完之后,将空杯子丢进垃圾桶,“我去买资料了。谢谢你来陪我。”
但既然她有男朋友了,那就不用陪了。
“不客气呀。”白真真笑眯眯地说,“中午我们在外面吃饭,我妈也在,你要不要一起?”
他们都见家长了,有他这个灯泡什么事?单文宇摆摆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白真真倒是对他挥挥手:“再见,有空常联系。”
一个人喝着奶茶,慢悠悠地在路边走。
这会儿沈嘉树还没到她家。
不急着回去。
让他们多相处一会儿,没什么不好。梅芬肯定对她谈男朋友这事有阴影,一定会用自己的办法考察考察。
多给她点时间,要么她放心,要么她觉得他们不合适。
她进了附近的一个商场,挑选起中年女装。
梅芬有些体面衣服,但只有一两身而已。从前就算了,现在得收拾起来。不是说沈嘉树会要求什么,但梅芬肯定会因为穿得体面,而更加自信。
她在商场里给梅芬买衣服、鞋子,见护肤品专柜在搞活动,就又买了两套护肤品。
一转眼到了中午。
“喂,真真。”梅芬打电话过来,“你在哪儿呢?”
说好的一会儿就回来,她人呢?
“我在惠茂商场。”白真真道,“你们在哪儿呢?出门了吗?”
梅芬道:“光等你了。那行,我们现在去找你。”
“这边没好吃的。去景贸那边吧,那边餐馆多。”白真真说着,“你把电话给沈嘉树,我跟他说。”
梅芬看了看身边的年轻小伙,他今天仍是衬衣西裤的穿戴,看上去挺拔俊俏。
相处一个多小时,没见他有什么不耐烦,也没感觉到他嫌弃什么的,按理说梅芬应该满意。
但,就是这个孩子吧,毛病真多。
虽然他来到家里,只是坐在沙发上,不乱走,也不乱动,但梅芬是活了半辈子的人,一眼看出来这孩子不好伺候。
真真跟他在一起,是不是要将就他很多啊?梅芬心疼女儿。
“行,我这就带阿姨去。”在梅芬出神时,沈嘉树已经打完电话,将手机递给梅芬,“阿姨,您的手机。”
“哎,好,好。”梅芬接过。
沈嘉树开车,一个半小时后跟白真真汇合。
“周末人真多。”抵达餐馆,沈嘉树道:“一个路口堵了二十分钟。”
白真真笑盈盈的,给他倒了杯水,说道:“还好我提前定位置,点了菜。”
然后给梅芬倒了一杯:“妈,你饿不饿?过一会儿菜就上来了。”
梅芬坐在装修精致的高档餐厅里,浑身都不自在,很想问女儿贵吗,多少钱一顿饭,又怕在外人面前让女儿没面子。
“我不饿。”她只说道。
白真真点点头,又问沈嘉树:“你饿不饿?早上吃饭没有?”
沈嘉树没吃早饭。
他起晚了,一看来不及了,花时间收拾了下自己,就赶紧出门了。
“还行。你呢?”他问道,“你那个同学回去没有?”
梅芬听到这里,顿时心中一紧,有些紧张地看向女儿。
真真怎么连这个都说啊?
“回去了。”白真真很自然地说道,“他是语文老师嘛,来这边找找教材,还有几家书店没看,赶紧去了。”
梅芬听了,就忍不住道:“单文宇还挺有老师模样。”
“看不出来吧?”白真真笑道,又对沈嘉树说:“我那个同学,长得人高马大的,我妈以为他是体育老师呢。”
沈嘉树不感兴趣。
他道:“你让我给阿姨买东西,我还没买。等吃过饭,我们一起去?”
本来说是要逛商场的。但他到了白真真家,一直被拉着说话,没脱身。
“给我买东西?”梅芬惊讶道,“不用不用,我不缺什么。”
“妈,你怎么不问我要给你买什么啊?”白真真笑道。
梅芬摆手:“什么都不要,我什么都不缺。”
白真真无奈。
沈嘉树道:“阿姨,这是真真的一片心意,她敬重您,心里想孝敬您,您就接受吧。”
“你这孩子,真会说话。”梅芬道,“但我真的不缺什么。真真工作辛苦,我帮不上忙,怎么还花她的钱。”
说着,她直摇头,显然什么都不要。
“吃完饭再说吧。”白真真就道。
沈嘉树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首饰盒,递过去道:“上次买的,你如果不喜欢,等会儿我们去换一副。”
白真真打开,赫然是镶着一圈儿钻石的对戒中的女款。
她抬头一看,只见他手指上不知何时已然戴上了男款。
精致女秘书15
梅芬看到那枚戒指的一瞬间, 就愣住了。
戒指上面镶了一圈的钻石,不是很小的那种碎钻, 是正儿八经的钻石。
不能是假的吧?梅芬脑中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因为,这如果是真的钻戒,可就太贵了!
她看着女儿神情如常,非常自然地拿出戒指,戴在手指上,笑着说道:“很喜欢,不用再买了。”
“你喜欢就好。”沈嘉树则是很高兴,他很用心挑的款式,当然希望她喜欢。
说着话,饭菜就上来了。
白真真点了三碗米饭,六个菜。
每人两道。
“会不会太多了?”一向朴素的梅芬,下意识就想说。但她看着坐在对面的沈嘉树,他看上去俊俏矜贵,不想给女儿丢人,话到嘴边变成了:“看起来不错。”
“妈, 你尝尝这个汤。”白真真笑着, 盛了一碗菌菇老鸭汤, 放到她面前,“一点都不腻,很香的。”
梅芬没要,端到沈嘉树面前, 说道:“你喝,你喝。”
这是女儿的老板, 还是女儿的男朋友,梅芬有些不知道怎么称呼他。小沈?轻浮。沈总?太生疏。
被让了一下的沈嘉树, 也有点懵,随即他拿起身前的空碗,站起身,盛满之后,双手放到梅芬面前:“您别客气,您这样我都不知道怎么好了。”
沈嘉树缺乏跟长辈的相处经验。
不是说他没有长辈。而是从前他不知拘谨为何物,什么话都敢说,什么脸色都敢甩。
但对梅芬,沈嘉树只怕在她面前表现不够好。
“哎呀,你太见外了,我自己盛就行。”梅芬喜笑颜开地说。
沈嘉树愿意在外面给她面子,就说明很看重她家真真,梅芬当然是高兴的。
“应该的,应该的。”沈嘉树忙道,然后给白真真也盛了一碗。
坐下后,发现梅芬的脸色更柔和了,他不禁暗暗松了口气。第一次谈上亿的合同,他都没这么紧张过。
“妈,这个柠檬萝卜好吃,回去你试试给我做呗。”白真真道。
梅芬听了,筷子伸向那盘小菜:“人家餐馆的手艺,我哪会。”
说是这么说,但她很认真地咀嚼着,分析这道小菜的用料和做法。
沈嘉树的话不多,只是不停给梅芬夹菜,让梅芬不太自在:“你吃你的,不用给我夹。”
“您吃,多吃点。”沈嘉树除了给她夹菜,还给她倒水。
白真真在一旁看着,眼里都是笑。
沈嘉树的蹩脚讨好,倒是取得了效果。梅芬虽然还觉得他太有钱了、不好伺候,但也觉得他人很单纯、实在。
吃完饭,梅芬说:“你们去逛街吧,我累了,我打车回家。”
“累什么累,吃个饭有那么累吗?”白真真一把挽住她的胳膊,“走,给你买首饰去。”
梅芬直往外抽胳膊:“不要,不要,我都说了不缺这些,你们自己去玩。”
说着,还从包里取出一张卡:“去玩吧,跟嘉树你们去玩吧。”
沈嘉树是有钱,但她们又不是非要花他的钱不可,她家真真有钱花!
白真真接过她的卡,揣自己包里,然后拉着她道:“行行行,给我买,那你跟我们一块儿去,帮我掌掌眼。”
“是啊,阿姨,你跟我们一块儿逛逛呗,真真一直想跟你逛街,难得有时间。”沈嘉树跟着劝。
梅芬拗不过,只好道:“行行,我跟你们去,你放开我。”
白真真嘻嘻一笑,没放开她,改为挽着她,往商场扶梯去了。
沈嘉树一本正经地跟在后面。
一楼是卖珠宝首饰的,三人来到一楼,挨家逛起来。
“这个好看,但是样式稍微有点老气。”梅芬说道,“你这样年轻的小姑娘,应该戴……这个就不错。”
她指着旁边柜子里的一条项链,话刚落下,沈嘉树立刻道:“包起来。”
梅芬惊呆了,张了张口,有些结巴地说:“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嘉树,你别慌着买。”
沈嘉树道:“您说好看,肯定好看。”
让销售员拿出那条细细的黄金项链,包装起来。
梅芬急得不行,连连扯女儿的手,低声道:“我就随口一说,还那么多没看呢,别这么着急买。”
白真真笑道:“这不还没结账吗?再看看。”
见她这么说,梅芬终于放心了些。接下来,梅芬不敢说话了。
“妈,这条我觉得不错,你觉得呢?”白真真挑了一条中规中矩的项链,指给梅芬看。
刚才那条就是给她挑的,但梅芬误会了,白真真就知道她的审美比较保守。
果然,这次梅芬没误会,摇头道:“我不要。你给自己买。”顿了顿,“给嘉树也买点什么?”
她不喜欢,白真真就放下了。
再看看,还有好几家没逛呢。
虽然梅芬不想花钱,但她哪抵得过两个年轻人的你一句我一句,最终买了一条金项链,一枚金戒指,至于金手镯是死活不同意,没买。
沈嘉树给白真真买了一条项链。
白真真给两人各买了一个转运珠,当场就戴上了。
“大获全胜!”
“满载而归!”
提着包装袋,白真真脸上洋溢着笑容,但梅芬笑不出来,很想叨叨她乱花钱——给她买东西的钱,是白真真付的款。
不是说沈嘉树不愿意,是梅芬自己不愿意。现在才哪跟哪,怎么能让沈嘉树给她花钱?她们虽然家境一般,但也不会图他的钱。
而因为是女儿掏的钱,梅芬就有理由叨叨了:“都说不要,我哪儿缺这些啊,要不明天我们退了吧?”
她说的很小声,坐在驾驶座上的沈嘉树专心开车,就没听见。
但白真真跟她坐后排,肯定是听见了,瞥她一眼道:“人家只换不退。”
“不退啊?怎么这样。”梅芬失望地说。
沈嘉树把两人送回家,就回去了。
他倒是还想再留一会儿,而且梅芬很开明,让他们晚上再去玩。但沈嘉树临时有事,不得不走了。
“阿姨,您手机上有我电话,微信上也有我好友,有什么事不方便的,您随时给我打电话、发消息,别客气。”临走前,他对梅芬道。
梅芬连连道:“哎,哎,好。”
“阿姨,您不用送。”沈嘉树道,“我车子就在下面,这就走了。”
梅芬嘴上说着“不送”,还是拉着白真真,把人送进电梯。
电梯下行。
梅芬转身进屋。
白真真也发现了家里堆着的礼品。虽然让沈嘉树别买太贵的,但他还是买了点心、营养品、水果等礼盒。
“妈,你怎么不说话了?”进了门,白真真问。
梅芬道:“东西都买了,还说什么?”
当着沈嘉树的面,她不好意思,但是回到家就没有拘束了。
把项链和戒指拿出来,戴上,高高兴兴地照镜子去了。
白真真笑了笑,说道:“我下楼取个快递。”
她给梅芬买了些衣服和护肤品,让人送了同城快递,因为当时家里没人,就寄存在快递柜了。
等她取快递回来,梅芬已经把项链和戒指收起来了。
“妈,给你买的衣服。”白真真一边拆快递,一边说道:“别凶我,也别不要,咱高高兴兴的,好不好?”
梅芬看着地上那一大堆,很想怪她乱花钱,又想女儿是不是觉得她太寒酸,在沈嘉树面前丢人了?
但看着女儿拆完快递,一脸笑意地推着她去屋里换衣服,又觉得不是那样。孩子只是孝顺,想给她花钱。
“你看看你,买这些做什么。”她绷着脸,没让声音哽咽。
白真真笑道:“你都没几件衣服。再说了,我没买很贵的,看着打折才买的。”
梅芬不信,但知道女儿一片孝心,抱过衣服去试了。
试完衣服,除了有一件号码有点小,别的都很合身。
“我拿去换个大号的。”白真真把那件不合身的重新包起来,说道:“我给我爸买个手机吧?”
不能只给妈妈买,不给爸爸买。毕竟爸爸也是亲的。
“买什么买。”梅芬一下拉了脸,“他手机又不是不能用。”
花这些钱,梅芬已经很心疼了。
白真真就道:“我不给他买很贵的,就买个一般能用的。”
“不行,不给他买。”梅芬坚持说道。
白真真只好道:“行吧,行吧。”然后,偷偷花了三千多块,给白寿祥买了一部手机。
不是舍不得买更好的,是怕白寿祥不舍得用,磕了碰了再心疼。
A市物流很方便,她把收货地址选在公司,第二天就拿到了。她拆开包装,调试了一下,然后把各音视频软件的会员都买上,寄回老家。
白寿祥收到新手机,当然是高兴的,第一时间换好手机,给女儿打电话:“谢谢真真。”
“用着怎么样?还习惯吗?”白真真道,“我给你买了保险,磕了碰了别难受,寄回去人家免费换修。”
“这话说的,爸爸什么时候磕碰过东西。”白寿祥很骄傲地说。
他这个人仔细,用东西的时候特别爱惜,很少弄坏过什么。以前用的手机,都是贴上膜,包上壳,等手机老化不能用了,外表还跟新的一样。
“听你妈说你谈朋友了?”白寿祥道,“你这个不好,那是你领导,万一不成,你工作不尴尬吗?”
这话要给梅芬听见了,一准要骂他不会说话。只盼人好的,哪有讲人不成的?
白真真道:“这有什么。凭我的资历,到哪儿都能找到不错的工作。”
“喔,喔。”白寿祥笑呵呵道,“那行,那你好好谈。用钱不?爸刚发了工资。”
“不用,我钱够花。”白真真道,“对了,你以后回到家,想看什么电视,随便看,我给你开会员了。”
教他怎么用,说了一遍。
白寿祥自己肯定舍不得开会员,他宁愿不看,把女儿叨叨了一通。
“行了行了,我上班了。”白真真火速挂掉,不听老爸的抱怨。
她抽出中午吃饭的时间,给白寿祥打的电话。
回到办公室,发现沈嘉树还没回来,便收回视线,开始工作。
等沈嘉树推门进来,就看到女朋友坐在办公桌边,认真工作的侧影。
他脚步顿了一下。
说起来,他们都在一起了,可是在公司里,好像跟以前没区别?她对他从来是公事公办。
午饭都不跟他一起吃。他还是跟公司几个高管出去吃的饭。
但看着女朋友认真工作的样子,他迟疑了一下,没有上前,而是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后坐下。
机会很快来了。
两人出差去N市。
忙碌一天后,回到酒店。
洗过澡后,沈嘉树穿着浴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连锁骨都没露出来,蹑手蹑脚地走出来。
精致女秘书16
为什么要这样走路?走出两步后, 沈嘉树就意识到了。
他站定脚步,慢慢站直身体, 挺胸昂头,目空一切,好像光明磊落,毫无坏心思。
然后走向桌边工作的女友。
“洗完了?”察觉到靠近的气息,白真真回过头。
当看到站在身后的人影,不由得眉头上挑。
眼前的男人,站得笔直挺拔,然而一身浴袍裹得严严实实,就差把喉结遮住了。
而他双手抄进口袋里,努力做出一副淡定样子,问她:“怎么了?”
“你洗好了??”白真真没有戳穿,只是眼睛里充满笑意。
“今天空调有点冷。”沈嘉树当然知道自己现在有点怪,若无其事地解释道。
白真真眼底笑意更浓,点点头:“那我开小一点。”
回身,合上电脑, 站起身。
擦过他身边, 走开。
她还穿着工作时的合身西装, 但是头发已经散下来了,浓密卷发披在背后,随着她的走动而微微波动。
沈嘉树别过头,可是脑子里全是她摇曳的腰肢, 修长笔直的双腿,以及一些无法启齿的念头。
他深呼吸着, 让自己冷静下来,却听“啪嗒”一声, 眼前陡然一暗。
紧接着,又是“啪嗒”几声,房间里更暗了。
他转过头,看着她关上了房间里大部分的灯,只留下一盏乳白色的床头灯。而后,随手捡起他的衬衣,扔过去罩上。
顿时,房间里的光线仅能看到两个人的身影,以及模糊的轮廓。
沈嘉树口舌发干,浑身不知不觉僵住,看着昏暗光线下身姿愈发窈窕妩媚的女友,慢慢走过来。
他张了张口,又闭上了。
选择一言不发,做个镇定自若,见过大场面的男人。
白真真走到他身前。
“害怕吗?”她轻声,许是离得太近,又许是房间内过于安静,令她的音质多了两分低柔磁性。
沈嘉树不可能怕。
他可是见过大场面的男人。
放松身躯,低垂眼眸,望过去。要多镇定有多镇定,从容不迫。
白真真轻笑一声,倾身靠近他,两只手覆住他不知何时按在桌沿上的手。
“这是什么?”她问。
沈嘉树镇定地猜测:“桌子?”
“是你的课桌。”白真真回答,更加贴近他,声音低柔,“放学了,我们留下来打扫卫生,别人都走了,教室里只剩下我们两个。”
“害怕吗?”她又问,一只手松开他的,攀爬上他的眼角。
昏暗的光线中,他脸庞轮廓被柔化,依稀有了少年的瘦削和锐利感。
此刻嘴唇不自觉抿住,像是害怕又强忍的模样。
但还不够,他眼圈儿还没红。跟梦里的可不一样。白真真的眉头刚刚皱起,忽然他推开她:“等一下。”
只见他大步走向床头,从枕头下面翻出来什么,然后仰起头。
不多会儿,他回来了。
重新来到她和课桌中间,站定,双手按住桌沿,向后倚着,百分百重现。
“好了。”他道。
白真真就见他眼睛里充盈着水光,偏偏他一眨也不敢眨,水光便在他眼眶里晃动着,要掉不掉。
“……你要对我做什么?”沈嘉树努力发出怂包的声音。
原来是去滴眼药水了啊。
哭不出来没关系,眼圈儿不红可以用光线遮掩。但他如此配合,白真真还是很快来了感觉。
就像是回到高中校园,她恶劣地拉着他去废弃的杂物间,想要欺负他,却被可恶的体育老师打断。
于是,她约他放学别走,一起打扫卫生,然后借着空荡荡的教室和昏暗的光线,对他做一些坏事。
“你最好配合我。”她微微眯起眼睛,声音邪恶又霸道,并伸手捏住他的下巴,“不许大喊大叫。不许发出声音。明白了吗?”
沈嘉树:“……你快点。我家司机还在外面等着。”
白真真顿时低低地笑出声,说道:“我偏不。你让他来抓我啊?”
说着,不再废话,踮起脚尖,吻住他的唇。
她是坏学生。他是乖学生。
他漂亮,又好脾气,家境出众。跟她有什么关系呢?他这辈子都不会跟她这样的人有任何交集。
但她偏不。
双手揪住他的校服,将他扯下来,生涩又霸道地吻他,并不珍惜,动作粗暴。
沈嘉树:“……”
她亲他了!又亲他了!终于亲他了!
原来她真的喜欢哭包,她好热情,沈嘉树被亲得浑身发热,想要反客为主。
但他还记得自己的“人设”,为了不扫她的兴,努力憋住。
等到白真真微微松开他,换气的时候,就发现他似乎真的红了眼眶。
她不禁笑了,捧住他的脸,仰头望着他问:“感觉怎么样?好学生?”
“……你好了没有?好了我就要回家了。”少年气息不稳。
白真真哪能就这么放过他?难得的机会,她当然要把握住。将少年的校服缓缓拉开,扯出他收进去的衬衣下摆。
“当然没有。”她贴近他,“你既然留下来,就该知道我没那么轻易放过你。”
少年的身躯微微颤抖。
“唔,身材不错嘛。”她的手慢慢往下,“经常健身?”
少年声音隐忍:“你,你——”
“其实我也健身。”她道,拉住他的手,“你要不要比较下,我们谁身材更好?”
青年沈嘉树当然不会怕,少年沈嘉树更是冲动,只会立刻剥开她的衣服。
但作为她喜欢的“哭包”,沈嘉树只能忍住,用尽全力忍住,手往后撤:“你放开我!我该回家了!”
白真真就喜欢他乖乖的不敢反抗的样子,拉住他的手,环在自己腰后,说道:“再亲一次。就放过你。”
“你最好配合一点。”她告诫。
少年被吓住,但又单纯地相信她快要放过自己,抖得没那么厉害了。在她亲过来时,不再像刚才一样僵硬,他很柔软,在她的唇舌纠缠过来时,任由她索取。
这一吻很长,长到沈嘉树都忘了自己的人设,将她越拥越紧,颀长身躯也离开了桌沿,迫近她,将她向后凹成一个C型。
“你现在还回家吗?”一吻结束后,白真真笑着看向男人。
沈嘉树打横抱起她,就往床边去。
然而,白真真在床上一滚,从另一边下去了。
站定,扯了扯衣装,抚平发丝,笑道:“你该回家了,沈同学。”
说着,款款走向桌边,抱起笔记本,就往外走去——
她仍然住在他隔壁。
“老婆?”沈嘉树傻眼道。
手握住门把手,白真真回头,对他眨了眨眼:“下次,我要去你家,沈同学。”
这句意有所指的话,让沈嘉树心脏怦怦跳,想要相信她,又怕她还玩。
他幸福又失落,满足又空虚,坐在床上,根本睡不着,不得不跑了一趟浴室。
一晚过后,两人之间又变成了公事公办的上下级。
沈嘉树等了三天,她还不提出去他家,就不再等了。
“我家今天没人。”茶水间里,沈嘉树追着她进来,用观察她泡咖啡为借口。
白真真头也不抬,平静地磨着咖啡豆,说道:“我家今天有人。”
沈嘉树很失落:“那你哪天有空?”
“周末?”白真真回头,冲他笑道。
毕竟是男朋友,不仅仅是上司,白真真还是很愿意逗逗他的。
沈嘉树顿时想抱住她,就像那天晚上,抱住她的腰。他记得她的腰肢柔韧有力,能轻易做出很有难度的动作。
“说好了?”他严肃问。
白真真笑着点头:“说好了。”
这里是茶水间,其他员工可能会路过,这让沈嘉树想要做什么,都束手束脚。
他有些后悔了,不该把办公区都装修成透明的,什么都一览无余。
“啵。”飞快看了一眼外面,他弯腰迅速在她唇上亲了一口,然后直起身,双手抄兜,若无其事地走出去。
白真真低头轻笑。
转眼,周末。
白真真跟梅芬说了一声,就出门了。
拎着一个鼓鼓的包,来到沈嘉树家里。
“老婆!”沈嘉树已经等在院子里了,他知道她今天要来,早就睡不着了,很早就起床了,在院子里溜达。
终于盼到她的身影,矫健地跑过来,一把将她抱住,拔地而起,狠狠转了两圈!
“么么!”白真真搂着他的脖子笑,在他脸上亲了又亲。
沈嘉树则是抱着她就往屋里跑。
在外面亲感觉怪怪的。
“放我下来。”进了门,白真真拍拍他的肩膀,“先把衣服换了。”
“什么?”沈嘉树放下她,这才注意到她手里提着的包,皱了皱眉头。
“校服。”白真真道,“快去换上。”
她带了两套高中校服。一套他穿,一套她自己穿。
沈嘉树的卧室在楼上,拿到衣服后,没说什么,上去换衣服。
只要老婆高兴,别的都是小事啦!
白真真也找了个房间换衣服。她对他家,比他自己还熟,用不着他招呼。
很快,她进了他房间。
“老婆?”看到推门进来的人影,沈嘉树一呆。
她戴了假发,是雾蓝色的长发,扎成双马尾。校服被她穿得很随意,宽宽松松,放荡不羁。
“叫我白同学。”她口中叼着一根棒棒糖,反手关门,发出砰的一声。
沈嘉树下意识道:“白同学。”
“嗯。”白真真点点头,环视着房间,“这是你的房间?以前有别的女生来过吗?”
少年站在墙边,身姿笔挺,空空荡荡的校服罩在他身上,没减损他半分帅气,反而将他跟其他男生区别开来。
“没有。”少年贴紧墙壁,似乎很紧张,“只有我堂妹进来过。”
白真真轻挑眉头,点点头:“唔。”
走到窗边,一把拉上窗帘。
顿时,房间里的光线暗下来。窗帘的遮光效果太好,眼前呈现出的是一片纯黑。
白真真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兔头灯,捏亮,扔在床上。
微弱的睡眠灯,撑开一小片黑暗,营造出恰到好处的光芒。
“坐下。”白真真走到少年跟前,一手搭在他肩上,将他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