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修）
没等盛珺开口让扫地机器人离开头顶，系统就响起提示，升级正式开始，让她瞬间陷入了沉睡状态。
等盛珺迷迷糊糊醒来后，天色已经蒙蒙亮起。
她的记忆渐渐回笼，赶紧查看自己的变化，发现自己的外形变成了一座朱红顶灰围墙的复古小房子。
灰墙材料有点像灰砖，但更有质感些。
顶上是两面倾斜的瓦檐，有这样的设计，下雨天屋顶应该不会有积水的风险。
不过，她并没有房门，只有一个空空的门框。仔细一看，门上还覆着一层透明的屏障。
穿过门框，盛珺内视屋中。
屋内无灯，却自带柔和的白光，将每一处角落都照得清清楚楚。
浅色的木质地板上，整齐排列着几个空荡荡的木架，贴墙的地方也都立着架子，其中一个靠近门口的货架是满的，上面摆着盛珺售货机时期解锁的所有食品。
在门的另一侧，则有一个大理石方台，上面孤零零摆着一个台灯状的东西，里面却没有灯泡。灯座旁还立着一块小屏幕。
盛珺猜测，这个台子估计是收银台。
看着还挺简陋。
等扫完屋内的摆设，系统恰到好处地响起了提示音。
【升级完毕，请为您的店铺命名。】
还要命名？
盛珺迟疑地吐出了“神州”二字。
这个词古人全都听过，再见到到也不会陌生。
【命名成功。】
只见小屋的门框上方冒出了一块气派的木质招牌，上面刻的正是“神州”的行书。
发完招牌，系统很快又有动静了。
【您已获得阶段好礼：店铺清洁工一名，请注意查收。】
听到这话，盛珺才忽然想起什么，赶紧去搜寻那只扫地机器人的踪影。
她定睛一看，发现那家伙竟然还在屋顶上待着呢，正在那里卖力搓她的瓦片。
升级以后，她头上又感觉不到痒了，一时还真没想起它来。
盛珺哭笑不得，试探着说了一句：“喂，先别扫了，你快下来吧！”
查了查系统的情况，她发现这个扫地机器人完全没有说明书，所有功能只能靠她自己摸索。
好在那机器人似乎可以听懂她的话。
只见它呆了两秒，耳朵上的粉灯齐齐闪了闪，很快就从扁平的身体侧边伸出两截短短的小翅膀，小心翼翼地从房顶扑腾到了地上。
然后它收起翅膀，默默停在原地，耳朵的光也变成了绿色的。
盛珺惊叹不已。
它竟然还能飞，有点厉害诶！
她很快咳嗽一声，对它说道：“你既然是店铺清洁工，以后就负责打扫店内的卫生吧，一般情况下不用往出跑。”
这山里路也不平整，她怕扫地机器人吃到石头出现什么故障，她也没法修啊。
至于系统，它连说明书都没提供，就别指望能包售后了。还是自己注意点吧。
机器人双耳的粉灯闪了闪，乖乖滑进了她的房门。
盛珺的感觉十分奇妙，像是有东西跑进她肚子里溜达一样，梦回之前当售货机时闯进来一只小松鼠。
扫地机器人很快在屋里转悠起来。
因为地面十分干净，它也没有找到什么灰，扫了两圈就跑到了墙角，钻进一个与盛珺外型一致的迷你小房子里，只露了一半的身体在外面，耳朵上的灯也慢慢变成了淡黄色。
盛珺这才注意到，角落竟然还多了个小窝。
……看这个样子，估计是给扫地机器人充电的地方吧？
不过，这电是从哪来的？不会是从她身上来的吧？
嘶，等等，好像也能说通。毕竟她当初还是售货机的时候，身上就一直能亮灯来着，的确是带电的。
【蓝牙已连接，初始等级1，范围100米。】
耳旁又有一道提示音响起。
蓝牙？
盛珺一头雾水。
不过很快就模模糊糊感觉到，自己似乎与扫地机器人建立起了一种联系。就像手机连上了wifi似的。
她心念一动，视线竟然切换到了扫地机器人的视角。
想到刚才扫地机器人会飞的功能，盛珺有些激动。
这样的话，她是不是就相当于多了一双眼睛，可以看看远处的风景了？
不过，她很快冷静下来。
这只机器人似乎还要充电，也不知道能飞多远的距离，要是飞出去回不来，那不就完蛋了。
想着这个问题，盛珺忍不住念叨出声了。
然后就见扫地机器人离开了充电区域，在原地跟陀螺似的旋转，似是想要引起盛珺的注意。
在盛珺视线移过来之后，它便停下动作，耳朵上的光又开始疯狂闪烁。
从粉色变成了绿色，然后是蓝色、红色，最后直接熄灭了。然后它就又跑去充电屋，过了两秒又跑出来，重复刚才的变化。
盛珺看出，它似乎是有话想和自己说。
绞尽脑汁理解了半天，她试探问道：“难道说，灯的颜色，是你的电量显示吗？”
机器人的两只耳朵飞快闪烁起来，似乎有些开心。
盛珺已经摸清了一点它的灯语。
俩灯一起闪的话，大概就是肯定的意思。
这么一想，刚飞了那么一下下，粉电就掉到了绿电，这个飞行的功能好像挺费电啊。
唉，短期内还是先别飞了，老老实实在她肚里待着扫地吧。
盛珺摇了摇头。
说起来。
以前，都是枣儿她们对她的投币做阅读理解。
如今却变成她对一只扫地机器人的闪灯做阅读理解。
这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想完有的没的，盛珺决定给小机器人取个代称，毕竟日后还要经常使唤它呢。
一款扫地机器人，长着两只会亮灯的猫耳朵，该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器人？扫灯？机猫？
好难听啊……
起名废的盛珺努力憋出了一个正常的名字，最终拍板道：“呃，以后，你就叫两只吧！”
两只的猫耳闪了闪，没有任何异议。
与新员工联络完感情，盛珺很快开始忙正事。
眼看着天都要亮了，她得赶紧看看升级后如何交易才行。
盛珺很快在自己大门旁的墙壁上，找到一个捐款箱模样的东西。
箱顶上有个黑漆漆的洞，下方也有一道细长的口子。
盛珺在系统里翻到了一个使用说明，发现这个箱子也是用来收钱的，功能等同于投币口。
这里有投币口，那里面的收银台又是干嘛的？
她带着疑惑，仔细研究一番，终于折腾明白了。
日后，枣儿她们在门口这个箱子里投银子，银子就会转化成她系统的能量值。
而在她系统能量条的末端，多了一个按键，可以将新增的能量值，转换成一张或者多张不同面值的购物卡。
卡片生成后，就会出现在收款箱底部的出口处。
手执卡片的人，就可以进出她店铺的大门，在店里挑选商品。
在挑选期间，如果选的商品价格超过了身上所持购物卡的总额，货架上的东西就会变成虚影，无法再进行拿取。
最后，就可以带着东西到那个收银台跟前，用购物卡去触碰台上的电子屏，扣除卡中的能量值付款。
等刷完卡，旁边那个台灯的灯罩里，就会冒出购物布袋，可以拿来打包商品。
说白了，盛珺现在就相当于一个会员制自助无人商店，得先储值购物卡，持卡的人才能进来买东西。
这样设计也挺好，和这个朝代的商铺区分开了。
基本还是保留了原来大伙熟悉的那套，上供后再收获的模式。
而且买东西也比原来方便许多。
像枣儿她们上供来的银子，再也不用再一口气花光了，而是可以在她这里换成购物卡。
需要的时候，带着购物卡过来随时拿东西就行，再也不怕吃的拿回去放坏或者吃不完了。
简单琢磨透功能，盛珺就兴致勃勃查看起新商品。
这次的能量多，升级前她就解锁了土豆片和虾条。
如今变成小便店后，系统一口气添了许多种浪味仙之类的膨化食品。以及奶糖、水果糖、太妃糖等不同种类的糖果。还有脉动、芬达、果粒橙等经典饮品。
相当于把从一万到百万的食物奖励，全部解锁了。
这下她售卖的吃食种类彻底丰富起来，终于有点开店的样子了。
看完吃的，盛珺很快参考自己记忆中的价位，将这些吃的摆在了货架上。
摆完东西，盛珺很快移开注意力，去看系统新解锁的“日用品”一栏。
也对，小卖部里不可能全是吃的，怎么也该有两样生活用品嘛。
点开选项栏，目前只解锁了两样东西，看来填满店铺的货架是任重而道远啊。
不过，当前解锁的这两样东西全都是刚需！
那就是卫生纸和卫生巾。
卫生纸就不说了，虽然目前只有卷纸，没有抽纸，但也能给生活增添极大的便利。
卫生巾的话，则是有日用和夜用两款。这山里女人很多，有了它，卫生和健康也能得到更好的保障。
盛珺仔细查看了一下商品细节，发现这个卫生巾也是改良过的款式。
在这个朝代，大家基本不穿三角裤，使用月事带居多。一般都是在月事带上垫一个塞满草木灰的布条包，再把带子两侧拴在腰间固定住。
而她如今拿到的这款卫生巾，不带背胶，所以不含额外的化学成分，是纯棉的，从形状来看，可以替代草木灰布包垫在月事带里。
因为成分简单，所以在用完以后，焚烧也不会产生额外有害物质污染环境，可以处理得很干净。
……呃，系统还真是时时刻刻把环保牢记于心啊。
不过，这样的卫生巾用过后，集中处理焚烧得到的灰烬又能填到地里当肥料用了。
再说卫生纸。
盛珺看了一下成分表，也是纯木浆与竹、草浆制成。纸的颜色是淡淡发褐的米白色。
按系统的说明，这种纸张并没有添加柔顺剂，而是选择在制造工艺上下功夫，研究出了更加科学的木质原料配比，同时采用使原料纤维分子缠绕更紧密的先进技术，使其0添加也能得到格外软乎的纸张。
说句实话，盛珺完全没有听懂其中原理。
但并不妨碍她眼馋这些东西。
要知道，她在现代时，都没用过如此绿色环保安全良心的卫生纸呢！
暗中感慨一番。
盛珺就选了一个单独的货架，将这些东西摆了上去。
至于定价的话，卫生纸是按提卖的，一提二十卷，每卷都很厚实，有四层叠加。
就卖20元一提好了，相当于一卷一块钱。
至于卫生巾，它作为一项女性必需品，在现代时，稍微安全优质的品牌价格都不低。
女生们每个月都会多出一笔额外的支出，积少成多下来，也不是什么小数目了。
同为女孩，盛珺很能理解其中的苦处。
所以她就将卫生巾设成了店里最便宜的商品，只标了系统的最低价1元。
相当于一块钱就能买一包10片装的日用卫生巾，或者6片装的夜用卫生巾。
这样的话，大家应该就负担的起了，也会舍得用它当消耗品。
忙活了一通，终于上新完毕。
村人们也陆陆续续醒来了。
大伙都记得方仙儿的话，洗漱完后很快就朝这边走来。
这一过来，就全都惊住了。
一夜的功夫，方仙儿的法柜，怎么变成这么气派的屋子了呢！？
难怪方仙儿当初不要人给它修庙呢，原来它自己就有呀！！
第82章 （修）
方仙儿法庙的墙和顶瓦，用料均是肉眼可见的上乘。
往常，大伙在县城里不是没见过大户人家的砖瓦，但明明是类似的样式，和眼前见到的一比，再迟钝的人也能感受到其中的天差地别。
一时间，所有人呼吸都放轻了，不敢再往跟前去。
盛珺等了一会儿，看他们还不过来，便主动道：“都到跟前来吧，我还有些事要告诉你们。”
听见熟悉的声音，大伙才重新挪动脚步，缓缓朝盛珺走来。
刚到正门口，就被那行云流水的“神州”二字给镇住了。
大伙都识字，很快念出了这个词，心中对神州之地的敬畏也变得更深。
缓了缓心神，再去看法庙的大门，就发现竟是有框无门。
那本该是门的地方，像是蒙着一层清透的白雾，透过雾气往里看时，什么也看不真切。更是为法庙添了几分神秘感。
盛珺一看人都到齐了，就也没再耽误时间。
开口介绍起储值购物的流程：“看到门口墙上挂的那个箱子了吗？它就相当于原来法柜上的投币口，日后有钱币依旧可以投进这里。”
“投完后，我也会照常回馈给你们一些东西，不过在方式上会有些变化。”
“正好你们昨晚投过银子，就拿它们来作说明好了。枣儿，你上前来吧。”
被点到名的枣儿一个激灵，赶紧走到了投币箱跟前。
“别紧张，把手伸到箱子下方。”盛珺说。
枣儿乖乖照做。
手刚伸到位置，就见箱底掉出了五张镀银的薄卡，做工精致而轻巧。
盛珺开口道：“这五张卡片，每张都存有一部分我的能量，拿着它就能进入我的法屋。在卡中还有余能的情况下，屋里架子上的东西，你们可以按照需求随意拿取……卡片在能量耗光后，就会失效，到时你们再把卡投回箱子里就行。”
盛珺将昨日获取的100w点能量均分，生成了50张2w元的购物卡，先拿了五张给村里人，剩下的就先存在她这里，用完了再发。
鸡蛋要放在不同篮子里嘛，多弄几张卡，心里更踏实。
不然只有几张大额卡的话，万一丢了，村人们就也损失巨大。
一百万的购物卡……还真是不敢想啊，如果只是枣儿她们自己吃东西的话，估计够吃一辈子了吧。
总觉得系统这样有些古怪。
盛珺晃掉脑子里胡思乱想，继续琢磨购物卡的事。
她这次拿出五张卡片，可以让五个人同时进入商店采买。
人少了不好拿东西。
人多了，她店铺的占地面积又不算大，难免会显得杂乱拥挤。五个人刚刚好。
听完盛珺的话，枣儿她们自个儿琢磨了一阵，等差不多理解透了意思，眼睛便是一亮。
方仙儿说的这些变化，意味着她们可以随时来法庙里取赏赐，不必再把东西一次搬回去了。
这样的话，日后投银子时也不会有太多顾虑，怕拿多了吃不完浪费东西，闷声投就完事儿了。
看到大伙蠢蠢欲动的样子，盛珺想了想，日后她店里肯定还会上新更多有用的日用品。
于是开口提醒道：“卡中的能量不会消失，用不完也别心急，可以先留着。等我法力再进一步，就能给你们更多的选择。”
枣儿她们自然是答应下来。
聊完这些事，新规则也解释得差不多。
盛珺觉得接下来可以让大家购物实践一下。
大伙可以分成五人一组，挨个拿着购物卡进来逛一圈。
她想了想，没让村人们自由组队，而是自己点名安排了一下，先让枣儿、秋娘、荷花等五个女同胞拿卡进店。
这样也好给她们细说一下卫生巾的用法。
一听方仙儿点名。
枣儿就把刚才拿到的卡片发给秋娘等人，自觉站成一竖列排好队，按照方仙儿的指示心情忐忑地往法庙里走。
枣儿站在第一个。
在穿过门口的白雾时，她下意识闭上眼睛，并没感觉到身上有任何的异样，看来那朦胧的雾气并非实质。
进屋之后，枣儿转头望去，也只能看到门上的雾，一点也看不见外面的景象。
就连嘈杂的声音也被隔绝在外。
法庙里格外清静，只有轻柔的古琴声在耳畔作响。
听着曲子，她的心慢慢静下来了，然后就察觉到这庙里的温度也比外面舒适许多。
如今已是入夏，天气慢慢热起来。她们在山里住着，早晚都很凉，到正午却闷闷的。
可这法庙中的温度却是恰到好处，不冷不热，让人顿觉神清气爽。
感慨间，剩下几人也全部走进来了，站在枣儿身后，看着屋内的景象满脸惊叹。
这里和她们想象中的一点都不同。看屋里亮堂的，简直就像在外边一样！
光滑的石面立台，地面也平平整整，看着还是木质的。
原来木头也能拿来铺地吗？
然后就是那整齐美观的木架，多数是空的，但还有两架上，却摆着不少眼熟的东西，其中还有几样没见过的。
几人正观察那架子，忽然听见一阵嗡嗡的声音响起。
顺着响动望过去，就见一个带耳朵的扁铁团朝她们跑了过来。
“这，这不是昨日在法柜上方的那个……”
枣儿目瞪口呆，很快认出了这个东西。
她还以为这是方柜上的一个部件呢，没想到竟然是只活的，还会跑！！
几人心里吃惊，不约而同地往后挪了挪，但很快又镇定心神。
这也是她们见识过的东西多了，才没那么大惊小怪。
要是在没遇见方仙儿的时候，见到这样会跑的铁坨子，肯定会把它当成不得了的怪物，吓得抱头鼠窜。
盛珺见状，用精神体一拍脑袋，暗道自己又把这家伙给忘了。
她倒是知道这是扫地机器人，但古人们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估计吓了一跳吧。
也幸亏没把人吓出个好歹来。
盛珺立刻出声道：“别怕，这是我的……宠物，性格活泼，但不会主动伤人。因为我法力恢复不少，就把它一起放出来，帮我做些杂事。只是它同我一样，也不能以真身现世，而这个铁壳子就是它的临时宿体。”
一通胡扯，盛珺觉得自己的编造功力真是越来越牛逼了。
堪比连载小说。
说起来，她在升级后，还多了一个类似私聊的功能。可以在外面说话，也可以只对室内的人说话。
这会儿她开启的就是室内发言的模式，只有枣儿她们几人能听到。
话音落下，一旁两只的耳朵就闪起光，仿佛在附和盛珺的这番话。闪完以后，它又默默跑去角落的充电站待着不动了。
枣儿她们恍然大悟，原来这是方仙儿麾下的神兽啊！
大伙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因为爱屋及乌，愣是把那平平无奇的铁坨身子都看出来几分不凡来。
“不愧是方仙儿的爱宠，的确聪慧机敏，听话体贴！”
夸了一通后，她们就要开始做正事。
在盛珺的引导下，几人先去角落取了几个大木篮，然后就来到摆放零食饮料的区域。
木架上，每行都贴着物品标签，看标签就能知道货架上摆的是什么东西。大伙不用再辛苦去记光团的位置了。
打眼一扫，很快就发现了从没见过的新品。
“竟然多了这么多吃食！”秋娘眼花缭乱地说道。
她们试着取下几样没听过的糖果和饮料，放进木篮子里。
拿完东西，枣儿忍不住说道：“不知为什么，我感觉这样进来选东西，好像比以前更幸福了呢。”
剩下几人立马感同身受点头。
盛珺听了悄悄笑出声。
谁能拒绝拿着购物筐在超市里扫货的快乐呢？
想她在现代的时候，有时不买多少东西，只推着车在超市里晃悠两圈都觉得很治愈。
咳咳，虽然她现在还是个半吊子的便利店，离超市还差得远……
不重要。
说起来，枣儿她们还是拿着购物卡进来的，不用真金白银的结账，买单时也不会觉得很肉痛，想来应该会更高兴吧～
枣儿她们的确快活极了。
带着喜悦的心情从货架上拿下一件件东西，装进手中的木筐里。
好在她们还没被幸福冲昏头脑，都记得方仙儿说的话，每种东西都没敢拿太多。
毕竟后面还有其他人要进来拿呢。
拿了几样吃喝，大伙就来到日用品的区域。
这个架子上的东西种类不多，满打满算也只有三样。
其中一样看着是个大家伙，被装在长条的麻袋里。另外两件都是小巧的纸包，大小上有细微的区别，包装上还画着同款不同色的花纹，可能是一类东西。
枣儿看了一眼架子上的标签，不禁念出声来：“卫生纸、日用、夜用卫生巾？”
卫生这词，她们从方仙儿那里听过，也从教材中学过。日夜这俩字她们都认识，纸和巾也不陌生。
但这些字合到一起，就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卫生纸，应该也是一种纸吧，是不是可以拿来写字用呢？”秋娘好奇地问。
盛珺适时出声道：“这个纸恐怕无法用来写字，它比较柔软易破，而且吸水吸墨。不过可以在净手后使用，干净卫生。”
净手，也就是大小解的文明说法。
枣儿她们听了这话，全都不自在地搓了搓脸。
想她们以前净手，都是用树叶树皮之类的东西，并不好用。
后来又在方仙儿的书本里，学到了一些卫生知识。她们便知道了那些东西既不好用，还不卫生，严重一点还会影响到身体健康。
可条件所限，大家也没法找到更好的替代品，就只能把树叶树皮清洗得干净些，然后再去用。
就算用干净的树叶，平日里净手时，大伙也会觉得不太爽利。
但世世代代都是这样过来的，没有什么办法。且这些事说起来不大不小，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没想到，这困境最后竟是被方仙儿给解决了！
也对。
方仙儿一向细致体贴，又关心民生，还很看重卫生问题。能感知到她们这方面的苦处，一点也不稀奇。
“你们可以拆一卷卫生纸看看。”
见她们站在那里发呆，盛珺主动出声提议道。
一般来说，店里未结账的东西不好开封，但这次算是特殊情况。
枣儿听话地取下一个细麻袋，拆开袋口，就看见了里面浅米褐色的卷纸。
她很快从袋中取出一卷纸。
纸卷刚一入手，她就被那柔软的触感吸引住了。再仔细一看，上面竟然没有一丝杂质，简直漂亮极了。
枣儿将纸卷的封口处揭开，展开一截，小心翼翼地摸着纸道：“这，这么好的纸，真要用来净手吗？”
实在是舍不得用啊！
盛珺立刻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它是用木浆竹浆熬制成的，用完还能肥地，不用那么心疼。”
得知它的原料与功能后，枣儿她们那种糟蹋东西的感觉就减轻多了。
拿了两兜卫生纸，大家的注意力很快又转到了一旁的卫生巾上。
盛珺适时解释道，这东西也是一次性消耗品，跟月事带一个作用，只是更加卫生好用。
有卫生纸在前，枣儿她们对卫生巾的用途也有了心理准备，没再感到不好意思，也不会因为它是消耗品，就惋惜舍不得用。
毕竟，大伙都学过方仙儿的书，里面就有说过，女性来例假是最正常不过的生理现象。
拆开一包卫生巾，了解完它的用法后，枣儿她们心里就清楚了，为什么方仙儿要先点她们几个女人进来。
这种事虽然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但也是女儿家的私事，单独说能让大家更自在。
这就是属于方仙儿的细致与体贴啊。
了解完卫生巾，枣儿她们几个明白用法后，出去就打算和其她人说，这样方仙儿就不用再多花口舌了。
她们一口气把所有人的份量都拿了，最后装了满满三筐卫生巾。
日用款一包有十片，方仙儿叮嘱她们必须勤更换，每天就要换上三四次。这样的话，大约不到三天就能用完一包了。一个周期就需要用两包左右。
夜用的每月倒是一包足矣。
所以三筐卫生巾看着多，但拿出去后分到每个人的手里大概就是一个月左右的用量。
这下，购物环节彻底结束，她们进来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这会儿就打算出去。
后面还有其他人要进来参观呢。
几人匆忙提筐子来到收银台，拿银卡在那小黑块上刷了刷，就见旁边的摆件慢吞吞吐出一个东西来。
将那东西扯出来一看，原来是个大号的麻布袋子。扯出一个，后面还跟着几个。
这布袋的款式新鲜，平摊时形状有点像个无袖的衣裳。
将袋口敞开，就发现两边两个凸起的侧边是带洞的，可以用手提着。
大伙将得到的东西统统装进袋子，一人拎一个往门外走去。
走出门后，立刻就被外面焦急等着的村人给围住了。
“你们咋进去了这么久？里面是个啥样啊？”
“咦，咋拿了这么多东西出来呢，方仙儿不是说让咱随用随取吗？”
叽叽喳喳的有些吵闹。
枣儿将胳膊一抬，所有人就静下来了。
她简单解释了里面的情况，连方仙儿的爱宠也没忘了提，算是给后面进去的人一个参考。
说到最后，她就将手里的袋子抖开，零食的事情没仔细提，倒是把那卫生纸的事和大家伙细说一遍。
大伙看着那漂亮的纸卷，都和枣儿她们最开始是一个心情，心疼无比。
但在枣儿细致的解释下，众人才慢慢接受了这样宝贝东西是拿来净手用的。
枣儿把要注意的事说得差不多，剩下的就让大家自己去看。
然后她就把银卡交给其他人，又把所有的女人召到一旁去，说那卫生巾的事情。
这边，剩下的人见方仙儿没有再点名的意思，就报备一声，排着队拿卡进入法庙。
虽然有了枣儿给的定心丸，但一行人进去以后，还是被里面的景象惊着了。
大致体会了一下购物的乐趣，没拿太多东西，他们很快就退出去了，换下一拨人进来。
这样一拨拨的轮下来，就连孩子们也被带进去见了见世面，选了不少喜欢的零食。
最后，参观活动结束。
大伙全都是喜气洋洋的模样，收获颇丰。
恋恋不舍地拜别方仙儿，一群人就拎着一堆新鲜的东西，往洞里去了。
所有人带着期盼，匆匆吃了晚饭，然后便将那些糖果、土豆片之类的东西都倒进大碗里，分享着吃。
金黄薄脆的土豆片，有好几种不同的口味。
什么孜然、蜜汁烤翅、黄瓜味，每一种都是新鲜的，和之前的蔬果干完全是两种感觉，让人吃进嘴里欲罢不能。
还有那虾条、浪味仙……
膨化食品有它无法取代的独特魅力，大伙明明都吃过了饭，拿起这些东西后，还是忍不住一口接一口地往嘴里塞。
另外，还有浓郁甜香的奶糖，清爽美味的水果糖，以及一咬开就涌出巧克力流心，足足能让人甜到心里去的太妃糖。
这一样样的，简直把孩子们都给吃迷糊了。
这种感觉，真像又过了一个小年！
最后，再来上一杯果粒橙。
一口灌进去，嘴里满是橙粒果肉，它与可乐之类的碳酸饮品大不相同，但都是极好喝的仙饮！
一样样尝过品过。
吃饱喝足后，一兜兜卫生纸卷就发到了每家人的手中。
拿到了卷纸，大家伙从来没在净手这件事上如此积极过。
你争我抢谁也不让谁，就为了第一个用上这软乎乎的卫生纸！
等用过后，所有人都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再去看自己以前用的那些树叶子，简直就是在受刑一样！
试过卫生纸的滋味，再说卫生巾。
荷花这边正好来了月事，她在所有女人的羡慕与期盼中，第一个用上了卫生巾。
这宝贝一用，给她带来的感觉，除了安心、舒适外。
再就是深刻意识到了，这东西到底给她们带来了怎样大的改变。
往常用月事带，更换时要换草木灰，布条也要常常清洗。
过程有多麻烦就不说了，时时刻刻还得提着心去注意着，免得弄脏了衣服。
夜里还有弄脏被褥的担忧。
而有了卫生巾以后，一切就不同了。
正如方仙儿所说的，它的功效超乎想象，大家不必再担忧衣服有没有弄脏，而那夜用款的设计，更是让人可以睡个安稳的好觉。
这宝贝，更换时也很简单。
只要把旧的丢掉换新的就行了。
换下来的，就丢进一个桶里，每天集中焚烧一次，很容易就能处理干净，灰渣又能作肥利用起来。
有了它，女人们再也不必花费时间在换洗上了，心里也总是踏实的，可以更好地做活。
荷花一说自己的感受，所有女儿家听了都很高兴。
日后，有了卫生巾，经期就没那么令人苦恼了，彻底成了一件简单寻常的事情。
振奋了大半天，大伙终于歇下了。
这天夜里，所有人都睡得很香。
方仙儿这次给她们带来的改变，似乎都是生活中最普通平凡的方面。
可是，大家也都能感觉到，这些改变让人心里冒出的幸福感，完全不亚于收获踏犁那样的好农具。
大概，生活就是由一个个细节堆积起来的吧。
所以当细节有了提升时，生活也会肉眼可见变得美好起来。
所有人都由衷地希望方仙儿越来越好，法力大增。
不仅是感激的缘故。
大伙深知，只有方仙儿好了，大家才会跟着过上更美好的日子。
第83章 （修）
在方仙儿的法庙现世后，村人们的生活变得更加有滋有味。
大家全都爱上了进入法庙闲逛取东西的感觉。
只是，平日里人们也不好频繁出入法庙，怕叨扰方仙儿，还会显得过于散漫随便。
于是商讨一番，定下每隔七日，就将手头的钱财拿出一部分给方仙儿上供，再轮流进去参观，拿必需品和零食犒劳自己。
村人们零零碎碎投进来的钱，都被盛珺存起来了，每当攒够上千点的能量值，就换成购物卡发给她们。
自从升了一个大级以后，盛珺系统里的能量等级又有了新变化。
当前她的总能量是110w左右，下一个等级150w就能解锁。
虽然数值不小，但至少没有像之前那样吓人，从一万直接跨度到百万。
到下次升级还有些距离，暂且不提这事。
小卖店的出现，不仅让村里人多了一个好去处，还带来了其它变化。
比如，小房子把原来的空地占了大半，人现在到方仙儿跟前就显得有些拥挤了，不比原来那么宽敞。
杏儿她们习字也换了个地方。
不过，孩子们每天不用再擦洗方柜了，因为方仙儿的爱宠两只独自承包了这个工作。
杏儿她们最近多了个新乐趣，就是在学习闲暇之余，跑过来看两只扫地，感觉十分有趣解压。
不得不说，神兽就是神兽。
两只不仅能扫地面，还能立着爬到方仙儿的外墙上擦墙，而且还不会掉下来。
不仅是孩子们觉得新鲜，盛珺也觉得它很好用。
它虽然只能扫地，但这个扫地功能也不知是什么黑科技，基本和拖洗过没有区别。
而且每天扫走的灰尘也不用盛珺操心，被两只吃掉后就不知道去哪了，非常省事。
大概是基于体型限制，两只能扫走的垃圾大小有限，除了灰就是树叶。
至于其它东西，大一点的扫不动，还有小石子之类的硬物，盛珺都是让它避开，免得出现故障。
这几天夜里，盛珺还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使用飞行功能，让两只在房顶试飞。
但最后的结果并不是很理想。
首先，蓝牙的距离只有一百米，只要超出一百米，盛珺就会和两只断开连接，无法再共享两只的视角。
而且它的电量大概只够飞行五分钟，飞上两下就没电了。好在纯扫地的话能节能许多，可以续航整整一天。
唉，希望后面它能跟着自己升级吧，最好是把距离和续航都加强一些。
这样的话，她就是足不出户，也能看遍本朝的大好河山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到了七月。
铁柱又要跟着商队出发。
这会儿走，赶在秋冬就能回来，还能在家过年。
这次行商，特殊点的商品就只带了豆油，全是元宝村民榨的。
元宝果成熟得在秋季了，暂时没有原材料。村人就按照枣儿她们之前教过的法子，榨了许多豆油出来。
豆油肯定卖不上果油的价，但也是种新鲜的草木油，也是一种优质商品。
商队的情况大概就是这样。
而铁柱这次出门，则是啥都没有带，包括黄桃罐头。
这也是经过一番考虑。
等他们走到南边，估计就要入秋了，果实丰收，那边就不缺果子吃。
物以稀为贵，还是等来年开春再多带些罐头过去，卖一个好价吧。
且她们之前也和韦家人说过，罐头是用山里果子做的，等秋冬过后再拿出罐头也更合理。
做足准备后，铁柱就要走了。
在他临走前，村里还有人提议要不要拿点卫生纸去卖。
然后就被大家一起否了。
方仙儿曾经曰过，卫生纸虽然是以木浆当原料的，但其中也用到了一些很特殊的技术。
别说是他们了，放眼整个朝代，都没法做出这种品质的卫生纸来。
她们拿出来就太扎眼了，容易给商队招祸。
而且不管怎么说，卫生纸都是一种纸制品。
在这个朝代，书和纸都是承载圣人哲思的珍物。
虽然卫生纸和常规纸张不同，用它拭秽也格外好用，可外面的读书人不一定会这么想啊！
说不定就会上纲上线，指责此纸用途有辱圣贤。
商队本就因为果油和罐头出了风头，还是不要贸然给别人递把柄了。
她们还是闷声使用卫生纸吧，悄悄幸福就好。
虽然没了对外显露卫生纸的打算。
但习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村人们，还是从方仙儿那里求来了一个造纸的法子。
用这方法，不仅可以用来造写字的纸，还可以延伸做些简易的卫生纸。
造写字用的纸还好说，在这个朝代已经有纸张了，常见的就是麻纸和宣纸。
大伙取来麻、树皮浸泡捣浆，再定做几个特制的竹帘就能按步骤操作，没试多久就折腾成功了。
接着，要造出合用的卫生纸，就是一项较大的突破。
对比如今现有的麻纸之类，她们用过的卫生纸，最大的问题就是吸水性、柔软度都更符合人的使用需求。
毕竟麻纸之类都是用来写字印书用的，肯定不比卫生纸柔软能吸，且质地也比较脆弱。
若是要让大家自己钻研其中奥秘，肯定就得耗费无数时间。
好在她们还有方仙儿可以求助。
盛珺这边，也是被大伙求到跟前了，才想起可以自个动手造纸的事。
早些时候，村人们学习写字时有包食物的油纸用，多数时候都是在地上擦了写，写了擦，一点也没影响学习进度，她也就一直没想起来还有造纸这茬。
如今受了提醒，盛珺也是十分上心，立马开查古法造纸的方法。
查到之后，她就给村人们说了造纸所需的用料、步骤与关窍。
要是想制卫生纸的话，就得在造纸基础上再多注意一点，那就是纸张长短纤维的配比。
这点差别决定了纸张柔软与否。
简单来说，就是需要用不同类型的两种木浆混合，去调节纸的柔软程度。
长纤维需要用到长纤木浆，是以针叶木为原料制成的，短纤维的木浆则是用阔叶木。
两者配比在三七或四六时，纸张的柔软度就会恰到好处。要想更软，还可以添加一些棉浆，不过村人们没有这个条件，暂且不提它。
这座山里算是针阔叶木混长，有松树这样的针叶木，也能找到杨树这种阔叶木。
村人们采集材料较为容易。
经过一番折腾，大伙终于自己制出了卫生纸，心里又高兴又踏实。
高兴从何而来不用多说。
踏实则是想着方仙儿法力恢复后回了神州，大家也不会没有纸用。
她们自己做的纸，质量虽然不如方仙儿店里卖的那种，也无法制成连续不断的卷状，但大家已经相当满意了。
除卫生纸，她们还做了不少写字用的纸张，因为没有经验，品相也是与书肆中售卖的所差甚远。
但好在后面还有进步空间，而且她们对纸张的品相没有太多要求，能写字学习就行。
在村人们成功做出卫生纸后，盛珺这边久违地又解锁了一个新成就，名为[厕纸革命]，同时也多了一次抽奖的机会。
看来常规的成就奖励，都是一次抽奖机会。
只有像上回那个扫盲的特殊成就，才会直接发放具体的奖品。
在升级成小卖部后，盛珺的抽奖转盘也不是全息投影了，变成了一个摆件类的实物型道具，收纳在系统空间内。
当获得抽奖机会以后，盛珺就可以将它取出来，摆放在店铺门口供人使用。
没有抽奖机会了就收回去。
这会儿，得了抽奖通知的盛珺暂时没有动作，打算等枣儿她们来了以后再摆转盘。
村人们最近都比较忙，因为要收麦子。
春小麦生长周期短，初春种下，这会儿已经能收了。而山药和豆子就得到十月左右。
这样也好，正好错开时间，人也可以忙得过来。
农活就没有不累的，收麦子也是一件辛苦的工作。
收割过程有多累先不提，收完了还得晾晒，然后还要拾掇农田。
不过，今年的麦子在方仙儿的指点下得了大丰收，大伙收的时候也没什么怨言。
全都充满干劲，干得热火朝天。
像是往年，她们种麦的亩产大多是一石出头，本朝的一石，换算下来还不到二百斤。
有时年景和运气好了，偶尔也能超出二百斤，那就算是老天开眼赏饭吃了。
而今年，她们拿到的种子是韦十八那边搜寻来的好种，只要伺候的好，二百斤应当没什么问题。
她们有了好种，又用上了方仙儿给的科学种地的方法，照顾田地比照顾亲娘都细。
最后收获时一称，亩产竟然直接超过了三百斤，比原来多了不止一点半点！
称出这个数后，对土地爱得深沉的老一辈人，都忍不住扑到地里喜极而泣。
作为土生土长的庄稼人，能种出高产的粮食所带来的成就感，是其它方面无法替代的！
韦十八的良种固然有功，但最主要还是方仙儿给的种地方法好。
方仙儿不用任何法术，只教他们利用自身的力量，就能将粮食种得更好！
回忆起来，方仙儿指点的那些东西，分开来看都是一些琐碎的细节。可是方方面面都注意到以后，最后竟然攒出了一个这么大的惊喜。
果然是细节决定成败啊！
科学种地，就是他们见过最有用的种地法子，比多少辈人传下来的土经验都有效果！
而且方仙儿还说了，一代一代仔细种下去，麦种就会改良得越来越好，产量也会越来越高。只要坚持，种出来的地就会越来越争气！
村人们都沉浸在收获的喜悦中，因为心里念着方仙儿的好，虽然忙得很累，但在晚饭前还是兜着麦子来和方仙儿报喜了。
这么好的麦子，也是他们听方仙儿话，没有偷懒，好好劳作的证明，一定得拿给方仙儿看看。
不过，给方仙儿看完后，就得原封不动地提走，因为这类东西已经被开除了供品资格。
自从方仙儿不再需要草木的能量，并对花草类的东西表示拒绝后，大伙就没再给它供过草果了。
除非是想请它帮忙辨认一下具体是什么品种，才会投一两枚进去。
别的它都不收，麦子自然也不例外。
此时，看见袋中盛装的饱满麦粒，盛珺心里的快乐不比村里人少。
她莫名有种玩种田游戏的感觉。
虽然费了不少心劲，但自己不用亲自下地，最后又能取得大丰收。
这可比种田游戏还真实有趣多了诶！
眼下纸也造出来了，小麦也丰收了，双喜临门，抽奖转盘是来得刚刚好。
盛珺火速掏出大转盘摆到了店门口，还是采用老一套话术鼓励大家：“你们种的麦子很好，以后也要继续努力。”
村人们齐齐看向凭空出现的转盘。
虽然这个转盘由虚变实了，但大家仍是一眼认出了这件宝贝，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
这是方仙儿又要给她们发奖励啦！
第84章
以前抽奖时，只有第一次的转盘格子标注了奖品名称，到第二次就没标了，而这次也不例外。
转盘的抽奖格里没有任何字，只有不同颜色和占比的色块。
在盛珺的应许下，村人们让几位老人上前抽奖。
因为她们在种麦时是最上心的。
老人们带着激动的心情走上前去，仿照往常其他人抽奖的动作，去摸转盘的中心部分。
转盘飞快旋转起来，过了一会儿，又缓缓停下，奖品也定下了。
盛珺这边同步收到了中奖提示。
在升级以后，她就没有出货口了，抽奖奖品会直接出现在她店铺的收银台上，需要人进来取走。
盛珺将门口失效的转盘收起来，对村人们说道：“好了，你们可以进来拿奖励了。”
大伙闻言，立刻把随身携带的两张银卡取出来，交给李婆子和赵婆子两人，让她们进去领奖。
两人捏着卡，慢慢走入方仙儿的法庙，一眼就看见了石台上的浅木色盒子。
中等大小的木盒，一个人拿也绰绰有余。
两人快步走到台子跟前，对了个眼神，李婆子便伸手将盒子拿到手中，掂量一下，察觉到它有些份量，但并不算重。
虔诚谢过方仙儿后，二人忍住好奇心，抱着盒子匆匆出了法庙，打算拿给大家一起看。
李婆子示意赵婆子来开盖。
后者用手一揭，就露出里面的宝贝来。
杏儿离她俩最近，很快看清了里面的东西，叫到：“是书，好像有好几本呢！”
赵婆子从盒中取出一本，翻了翻，然后道：
“我拿的这个似乎不是书，而是一本图纸样的东西。”
“我瞧瞧，好像都是刀枪之类的，还有弓……哎哟，竟然还有盔甲的制法呢！”
众人一惊，赶紧凑过来，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细细翻看。
粗略看了一遍里面的内容，枣儿道：“这本是铁匠技艺入门，讲了一些控火和打铁器的法子……”
“我这本说的是冶铁炉的构造。”大牛说，“后面还有一些鼓风技术的改进方法！”
其它几本，则是讲燃料和金属材料的。
看完这些东西，所有人面面相觑。
铁匠这活就和枣儿做木匠一样，一般都是家传的技艺，她们之中并没有接触过这些的人。
要说唯一能沾点边的，就是之前她们烧炭造炭窑的活计。但那跟正经的铁匠活还差得远。
如今，方仙儿是把当铁匠的秘籍交给她们了。
大伙全都识字，跟着慢慢学的话，迟早能成为半吊子铁匠，又能多一些技艺傍身。
之所以是半吊子铁匠，主要还是她们弄不到多少铁来实操。像这样的手艺活，光靠脑子肯定成不了火候。
按现有的条件来看，在这些秘籍里，她们能试着做出来的，也只有冶铁炉和鼓风用的风箱。
再就是把木炭燃料琢磨透，更好低利用它，更多就做不了什么了。
像是刀具和锁子甲，虽然大伙十分眼馋，但想想也知道，做那些东西得耗费多少铁料。
眼下她们手里的钱，加一块儿也买不了几个铁坨。
更别说这类东西一向管制很严，就是有钱，也没路子大量获取。
除非是他们自己发现铁矿炼铁。
一起琢磨了一阵。
秋娘忍不住叹了口气：“唉，你们说，方仙儿给咱们这个奖励，其中是有什么深意呢？”
枣儿想了想：“之前，咱们有次商讨时说过，得找机会多弄些好武器来，这样才有更好的自保能力。而方仙儿给的这些东西，就是把得到好武器的门路交到咱们手里了，但咱们得自己想办法弄些铁来……”
说到这里，大伙又齐齐叹了口气。
钟肆忽然开口道：“我想，方仙儿不止是想让咱们自保。”
“大家想想，光是自保的话，需要用上锁子甲这类东西吗？”
枣儿闻言恍然：“说得也是，像锁子甲这样的防具，一般都是正经打仗时才会穿。”
她看向钟肆，若有所思道：“那你的意思是，方仙儿希望我们……？”
钟肆轻轻颔首。
早些时候，他就从方仙儿那里得了建立大同世界的愿景，但那时村人们读书识字还不久，他便没有多说。
眼下，众人的学问如何暂且不提。
但眼界与心胸在方仙儿的教导下，已经变得足够开阔，是时候给大家透个底了。
钟肆道：“方仙儿降世于此地，不单是为了恢复法力重返神州，同时也对你我寄予了更多期望……”
然后，他就把大伙齐心协力，共创美好明天的目标说了。
在他的话语中，枣儿她们心中朦胧的火焰瞬间像被点明了，熊熊燃烧起来。
原来，方仙儿一直说让她们好好读书，日后才能帮它去做更多的事，就是指这样的大事啊！
村人们立刻热火朝天地探讨起来。
而另一头，方仙儿自己也在沉思中。
盛珺这边是可以看到奖励详情的，自然也知道那木盒里塞了什么东西。
她很快切换到室内私聊模式，对着两只念叨起来：“两只你说说，系统每次发东西，是不是都有些暗示在里面呢？”
“你看啊，它第一次给的是暖宝宝，那时临近冬天，古人们正担心御寒的事，这个奖品可以说是恰到好处。”
“后来，它又给了一场春晚。这奖励看似没有实质功效，但出现的时机，恰好就在春节前夕。当时大家在衣食上都有了较大的改善，春晚就成了一种精神上的犒劳。”
“而且，有了春晚打底，大家对我故乡的文化就有了接受度与认同感，后面再学小学课本时，也很积极……”
“啊，其实不止是成就奖励，还有系统解锁商品时，也是很贴合大家的实时条件。”
一开始古人们还饿肚子的时候，解锁的就是方便面和压缩饼干，等后面大家不愁温饱了，就解锁了许多好吃的。
而且，升级成小商店后，也是率先解锁卫生巾这样的生活必需品。
“也许系统拥有智能分析的功能，可以根据大家的情况做出调整？”
盛珺想了半天，觉得很可能是这样。
她清楚记得，自己最初绑定系统时，它曾与自己交谈过的，只是后来突然开始装死，怎么叫也不吱声，她才会自己瞎操作，变成售货机来到这里。
盛珺觉得，目前会发通知的这个系统，像是一个自动运行的机器。
最开始冒出来的那个，反倒比较智能，就是不知道它怎么死机了……
关于系统前后不同的表现，盛珺没有说出声。
说出口的都是无伤大雅的猜测。
不过，她刚才说的那些内容，已经足够为难扫地机器人了。
只见两只在原地发呆许久，才迟疑地闪了闪耳朵。
盛珺见状，好奇道：“你这是在肯定我的猜测？对了，说起来，你也是系统发给我的奖励，那你可以代表系统的意思吗？”
这次两只的反应很快，飞快否定了她的话。
它并不能代表系统的意思。
盛珺也不失望，默默叹了口气：“唉，还是说回冶铁的事吧。”
“系统会给这样的奖励，难道是分析出大家很快就会发现铁矿吗？不然那些书短期内也用不上啊。”
说完这句话，盛珺忽然觉得可以利用这件事，验证一下自己关于系统预测功能的猜想。
就看看村人们什么时候用到那些奖励吧。
盛珺这边有了打算。
村人们也完成了一次重要会谈，彻底定下了人生的终极目标：与方仙儿一起建设新世界的同时，助它恢复法力。
钟肆最后总结道：“这些事都急不得，咱们必须一点一点来，宁可稳一些，也绝对不要出错。”
大牛点头说：“行，那咱们就先把那冶铁炉和鼓风箱做好，铁匠的学问也学起来。我之后再去县里学武时，想办法打听一下弄铁的事。”
短期的计划就是这样。
因为心里装了事，大伙的心情都十分复杂，有激动、喜悦，也有忐忑。
但生活仍要继续。
很快，麦子就被收得差不多了，等晾晒后就储存起来。
大伙正好有闲去鼓捣冶铁炉的事。
有了之前造炭窑的经验，又有详实的纸质图纸，造铁炉这事不算太难。
首先得选块地方，搭一个专门打铁的屋子出来。
这屋子还不能太小，不然日后若是真要什么大家伙了，施展不开就很难办。防患于未然。
一边盖房子，一边还要搜寻材料尝试制炉。
造冶铁炉和造卫生纸也有些相同之处，就是需要注意材料上的配比。
若想炉子坚固耐用，就得合理利用泥质材料的韧性，以及砂质材料的耐火度。而且，还得做成多层炉的样式才行。
村人们按照图纸上说的，先用厚泥等普通原料一层一层地构筑炉腔到炉表，又用炭粉和石英砂等配出了一种耐火材料，用在炉底和炉缸。
在大家伙的努力下，冶铁炉慢慢成型。
这样一天天忙碌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八月中旬。
打铁的屋子彻底造好，炉子也弄得差不多了。
完成一个小小的节点，大伙都稍稍放松了紧绷的神经，打算缓一缓再去琢磨鼓风箱的事。争取在大豆和山药成熟前，把这些事全部摸索透彻。
好不容易闲下来了，秋娘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道：“哎！我记得咱们去年发现了一颗李子树，这会儿是不是到结果的时候了？”
被她一提，枣儿她们也都想起这茬。
立马就背起筐子，打算摘些果子回来吃，顺便给做活做到麻木的脑子放个假。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按记忆中的位置找过去，很快瞧见了那颗野李子树。
树上果然已经结满了红紫色的李子。
“好争气的李子树，竟然挂了这么多果子！”秋娘惊喜道。
大牛走上前去摘下一颗擦了擦，咬一小口，然后就露出痛苦的表情：“嘶，果子是挺多，但这也太酸了！”
秋娘忍不住笑道：“也说不准是你甜的东西吃多了，就吃不得一点酸味。”
大牛耸了耸肩：“很有可能。吃过黄桃罐头后，我的嘴对水果也变挑剔了。再去回想咱们吃草团子的日子，简直就像做梦一样没有实感。”
扯了几句闲话，大伙就开始动手摘李子。
虽然它酸，但来都来了，还是摘走带回去吧。回去后可以制成果干，偶尔可以吃来解馋开胃。
把看得见的李子都摘了，足足装了好几篓，一群人满载而归。
等回到洞里，放下筐子，枣儿就装上一碗李子去找方仙儿说话。
拿李子不是为了上供，而是去年她们发现李子后就跟方仙儿提过，如今结了果也要告诉它，给它看看才好。
经过长时间的相处，村人们也渐渐摸索出来，方仙儿好像还蛮喜欢听她们说这些日常小事的。
像是平时有了什么收获啦，摘到了什么好东西，赚到了多少钱，种地怎么挖的土……方仙儿都很有兴趣听。
偶尔还会顺着这些事说许多新知识给她们。
这会儿，枣儿把大牛被李子酸到的事给方仙儿分享了，盛珺的确是听得津津有味。
听完，她忽然想到什么：“你说，你们摘到的李子很酸？不如做成蜜饯吃吧，会好吃很多。”
枣儿好奇道：“李子也能制蜜饯吗？”她们以前只会晒成果干，从没往别处想过。
这自然是非常能的。
盛珺很快就给她们说了个简单的方法。
先把李子清洗几遍，用盐腌制完晒个半干。干后再洗一次，给李子上面划十字方便入味，放进罐子里，再倒些糖粉进去，继续腌制。
等腌好取出来上锅蒸一遍，再晒干，就可以吃了。
盛珺知道村人们有盐，是大牛之前从县里买回来的。
至于糖的话，最好肯定是用白砂糖和冰糖，但这两样她们都没有，可以先用水果糖磨粉代替一下。
枣儿一听这酸李子竟然有救，赶紧跑去把这法子告诉给荷花。
正巧这两天热乎，都是大太阳，荷花很快就把李子裹盐晒上了。
方仙儿教的做法听着繁琐，但做起来并不难，主要就是用盐和糖来回腌制，没有太多需要人去注意的地方。
于是到了月末，李子蜜饯就成功制出来了。
方仙儿把它叫话梅，虽然想不出它哪里与梅沾边，但大伙也都跟着这样叫。
凭着酸酸甜甜的滋味，话梅彻底成了大人小孩们的新宠。
因为用盐腌制过，又晒得很干，这东西很能存放。封到罐子里好好保存下来，到时又能给商队添个货物了！
第85章 （修）
九月，鼓风用的设备已经被村人们研究得差不多了。
新改进出来的风箱，是个大号的活塞木箱。只看样式的话，这种风箱在现代农村并不少见，至今仍在使用。
但对村人们来说，就是稀罕玩意了。
盛珺从大牛口中得知，他在县城铁匠铺见过的鼓风机，大多还是传统的皮风箱，有些铺里用得是木轮式的，但从未见过这种活塞的木风箱。
盛珺本以为又能解锁什么创新成就。
但在大家做出新风箱后，她的系统一直没有什么动静。
这说明本朝已经有人琢磨出类似的活塞木箱了，没有大规模推广开。她们所在的地方偏僻，没见过也很正常。
推拉式风箱的结构不算复杂，还是木头质地。
木工活算是枣儿最擅长的技艺。以前没有图纸的时候，她都能照方仙儿的描述凭空做出木器来，更别说这次还有图示，做起来就更轻松了。
但做完风箱也只是个开始。
若是想要冶铁的话，普通的小风箱就派不上用场了，需要做个足够大的才能用。
做出大号风箱不是问题，但纯靠人力推拉使用它就格外艰辛了，还得做些配套的设备解决这个问题。
最理想的改进方法，就是纯靠外力来省下人力。
她们窝在山里，风力就别想了，唯一能利用的就是水力。
用水不难，因为打铁的屋子是在水边盖的，最初还没考虑这么多，大伙只是单纯想到打铁会费水才这样选地方。
在方仙儿的建议下，枣儿她们很快造出了一个水车，给水车旁搭了些东西，利用竹管引泉水冲击推动水车运行。
最后还在水车中心轴上加了一根“偏心连杆”，连接到半外露的风箱末端。
“偏心连杆”这个名词是村人们从图纸里看到的，具体是什么意思，大家并不能理解，最后还是方仙儿给她们解释了才弄清楚。
方仙儿说，这是一种可以把圆周运动改为直线往复的装置。有了它，水车才可以来回推拉活塞风箱。
不过令盛珺惊讶的是，这偏心连杆做出来后，竟然也没解锁任何成就。
这说明类似的全套装置本朝已经存在，真是太神奇了，古人的智慧果然不可小觑！
她还顺着这点细究了一下。
之前，构造相对简单的农具踏犁都能解锁成就，而复杂的水动力活塞风箱却没能解锁。
先进的冶铁技术被用到哪个方面可想而知，估计真是忙着打仗了吧……
在造好了一整套的鼓风设备后，村人们用它生了几回火，又调试一番，终于彻底大功告成。
新鼓风机和冶铁炉十分适配。
木炭被烧得很旺，远远站着都能感知到那股热浪。
因为其他人都有事要做，刘二山便主动承担起了铁匠的工作。
他把大牛从县里买来的小铜碗熔掉练手，等手上功夫稍微娴熟些了，就试着把踏犁的犁头重新锻了一遍。他也是有些天赋，最后得到的成品竟然还不错。
盛珺这边眼看着大家把冶铁的装备都弄齐了，手艺也精进许多，可铁矿却一点都没冒出来的苗头。
在她开始怀疑自己的猜测有误时，转机忽然来了。
这天，村人们忙完，又来给方仙儿供钱，顺便逛法庙。
大家手里的几百两存银也差不多投完了。
而盛珺这边的能量值也一举突破了150w，又可以解锁一件新品。
收到通知，盛珺漫不经心地打开系统界面，心里猜测着这次会不会解锁一些调料之类的东西。
毕竟，从上次大家做话梅就能看出来，她这里虽然有吃有喝，但却没有糖和盐，总感觉不太得劲。
然而，这次出现的竟然不是调味品，而是一件令她意想不到的东西——不锈钢盆！
好家伙！
看见这东西的第一眼，盛珺的脑子就瞬间激活，飞快转了起来。
有不锈钢盆，就相当于有了不锈钢。因为这东西熔化以后还能接着做不锈钢制品。
虽然用不锈钢盆锻刀做盔甲这事听着邪门，但仔细想想是完全可行的啊！
加上古人们最近钻研出来的冶铁技术，正好完美。
有不锈钢了还找什么铁矿石，这下大伙不是无敌了吗？
想着这些，盛珺心里一阵激动，赶紧查了一下这不锈钢盆的规格。
系统提供的是一种食品级不锈钢盆，各方面性能都很优秀。熔点最高是一千出头，与铁差不太多，那她的设想应该可以实现。
一个盆的口径是26cm，熔化后包含损耗，大概能收获200g不锈钢。
造锁子甲的话，一件上装得耗十斤，也就是说，二十五个盆才能打一件上衣，五六十个盆大概才能打出一整套护甲。
一套五六十个盆，十套就是五六百盆。这还只是甲，都没打武器和头盔呢，也没算额外的东西！！
而且，保险起见，就是穿了锁子甲，重点部位也得再裹钢甲保护起来吧？这又是一笔消耗。
也多亏她们目前的能量值储备大，人也不算多，不然真的很头痛。
大概算了算，盛珺心里有了数，便将不锈钢盆上架，暂时标价15元。
以金属在本朝的稀罕程度，这个价格属于非常优惠了。
按照这个优惠价，村里的成年人全副武装起来，能量值估计也得花掉小几十万。
可见养兵这事是真的费钱。
不过，好在她这里买东西便宜，村人们也很值得投资。
盛珺觉得，古代军队里，精兵良将还是少数，草台班子才是常态。她们这边要是有了好装备，就是把不会武的人包裹好丢进人堆里，也能以一抵五了吧。
飞快上完货品，盛珺便跟村人们打了个招呼，说她弄来了一些新东西。
枣儿她们一听，立刻兴冲冲走进店里，一眼就看到了货架上锃明瓦亮的不锈钢盆。
一开始，她们只觉得这东西漂亮极了，看着像银的，可面上却是闪闪透亮的。
等凑近后拿起一个一看，竟然还能隐约照出自己的模样来！
这下，大伙全都愣在原地了。
盛珺见状，适时解释道：“这是一件真正的神物，名叫不锈钢。质地比铁还坚硬许多倍，而且不会生锈。”
不锈钢。
这个钢字大家都很熟悉，因为铁百炼便成钢嘛。
可方仙儿这个钢盆，显然更加不同寻常，它竟然还不会锈！
枣儿的脑子最先反应过来，惊喜地问道：“方仙儿，那这种钢盆可以被火熔化吗？”
盛珺就等这话，立马答道：“只要火的温度够高，就没有任何问题。”
这下，其他人也听出了名堂。
大牛激动道：“太好了，看来咱们不必再苦恼找铁的事了，可以先用这些钢盆来熔炼东西！”
不仅是武器和防具，还有农具，以及各种小的配件都可以做了！
只是，在有了钢材以后，大伙也彻底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她们的人还是太少了。
不管是做锁子甲，还是别的，都是耗费功夫和时间的事。
往常，大家偶尔也会觉得人不够用，但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感知明显。
枣儿想了想，先带着人走出了法庙，去和其他人一起商讨这事。
走到人堆里，她先把不锈钢盆的事情说了，剩下的人一听，果然全都欢呼起来。
秋娘激动道：“我就知道，方仙儿能教咱们铁匠的手艺，肯定藏着深意！”这不就来了吗？
大伙七嘴八舌探讨几句，终于又安静下来。
枣儿这时才开口说了人员稀缺的事。
说完，她总结道：“缺人是因为咱们要做的事越来越多了，而咱们既然要做大事，肯定就不能一直窝在这山里的一亩三分地上。”
其他人听了，俱是陷入沉思。
钟肆忽然开口：“我有一个想法。”
“磨刀不误砍柴工，咱们可以先耗些功夫，把够我们穿的护甲和武器都造出来，然后……”
听到这里，枣儿很快想到什么，猛地看向他。
接着，两人就异口同声道：“我们可以去县城，救石叔！”
石叔他们困在城里已经有段时间了，虽然有她们的吃食帮衬着，但终归不是什么长久之计。
而城里无人帮衬的百姓，想来更加水深火热。
那些县衙的走狗，人数不算多，却能凭借武装，欺压县里的人。
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若是有了更加精良的武器，再加上石叔等人的里应外合，控制那些人应当不成问题。
等县城的情况定下来，又有钟肆在，她们就可以将石叔那群人慢慢收拢起来，这样的话，也有人能用了。
想到这些，村人们的血全都变得滚烫。
但没烫多久，多数人的神色又都变得迷茫起来。
她们从没做过这样困难的事啊，真的能做成吗？
大牛忍不住道：“等咱们把县城的危机解了，城里的百姓和富户之类又该怎么办呢？总不能不管。”
他话音一落，枣儿和钟肆又同时开口了：
“我们不止是要解决县城的危机，而是要直接接管县城。”
“当然是，把所有人都慢慢变成自己人了！”
两人说完对视了一眼，枣儿便继续说下去：
“之前咱们说过，要助方仙儿开创新的盛世，总不能只是说说而已。但咱们也不可能一夜之间就把所有地方给大同了，我觉得县城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她思索片刻又道：“南边忙着争斗，咱们所在的北地就不显眼。看那县令掌控县城这么久，也没引起外来的事端，我想，我们应当也能在接手县城后，把事情瞒住吧。”
“不过保险起见，县里的人肯定也得控制起来，但我们又不是县衙走狗，完全可以用上更柔和的手段。比如，先让城里的百姓吃饱饭，他们自然就会支持我们做事了。”
“至于大牛提的富户，就得视情况而定。像那些欺凌人的豪强，肯定得处置掉。而一些普通的富户，我们可以像方仙儿提过的那样，用手段教化他们兼济百姓……”
枣儿说着，就见其他人都满脸震惊地盯着自己看。
“你们这样看我做什么？”
她不太自在地挠了挠脸，“是我哪里说错了吗？”
所有人呆呆地摇了摇头。
钟肆从讶异中回过神来，开口道：“不，恰恰相反。”
“刚才的那番话，简直令你大放异彩。”
第86章 （修）
大牛也很快说道：“枣儿姐，我现在有些怀疑，咱俩平时学的是相同的东西吗？怎么你就能冒出许多不得了的想法，而我就只能背诵九与九的乘法呢？”
枣儿没好气道：“这只能说明你平日里没好好听方仙儿说话。我的许多想法，都是从方仙儿的故事里受到的启发。”
秋娘忍不住道：“枣儿姐，可是像我这样认真听话的人，照样也说不出你刚说的那些话呀。我觉得，可能是你在这方面格外敏锐吧！这都是天生的，大牛你羡慕也没办法。”
大牛挠着头说：“很有道理。唉，我还是专心带大家练武吧，马上就要去和别人打架了。”
顺着他这句话，大家也重新说回正事。
去县城的计划得慢慢拟，当务之急还是先用不锈钢盆熔炼一些东西。
枣儿她们很快折回法庙，把她们的计划和盛珺说了。
盛珺听完，觉得她们的想法十分可行。
大伙心惊胆战在山里窝了这么久，也是时候主动做些事情了嘛，这样也能让不锈钢盆还有图纸发挥出最大的效用。
不过想到要打仗什么的……作为一个和平年代穿过来的人，她很替古人们忧心。
虽然有不锈钢护体，安全能有些保障，但大家也没什么战斗经验，会不会因此受伤啊？
想到这里，盛珺就发现自己店铺缺失的东西还很多。
调料什么的就罢了。
常用的药品，甚至消毒用的酒精之类，她这里也都没有。
枣儿她们还算幸运，体质也不错。
自从她落地以后，还没生过什么重病，顶多就是一些日常生活中的跌打损伤。这让盛珺差点忘了，这里是连发烧感冒都可能要人命的古代。
唉，要是能解锁一些药品就好了，小秋娘的医术肯定也能得到更好的发挥。
甩开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盛珺还是决定先把眼前事做好。
得知大伙有拿不锈钢盆熔炼东西的打算，她很快就把自己之前估测的数据分享出来。
像是制什么东西需要熔掉几个盆，还有村人们目前的能量值积累，最多能拿多少个盆……
她把这些事都说得很清楚，也方便枣儿她们参考。
目前攒的能量充足，但也不能大肆挥霍。等后面枣儿她们拿下县城后，有的是花能量的时候。
百万能量放在这里很多，但扔到整个县里就不够消耗了，毕竟有那么多人等着吃饭呢。
盛珺把这些考虑都说了。
枣儿她们听进去了，又商量了一会儿，打算先取二百个盆炼一下看看情况，得到成品与更精确的数值后再炼更多。
确定好数量，几人就走到货架跟前取盆。
荷花拿起一个不锈钢盆摸了摸，简直是爱不释手。
不愧是方仙儿的杰作，这不锈钢明明是种金属，掂量起来却很轻便，比木盆都轻。
而且它还不会生锈、发霉，可以放心装些汤汤水水的东西，或是洗菜，想想就耐用极了。
可惜眼下得拿它做更重要的事。
荷花叹了口气，和大家一起搬起来。
把不锈钢盆全拿到铁匠屋门口了。
此时距离山药和豆子成熟还有一个月左右，大伙都铆足了劲，想赶在丰收前炼出东西。
先把她们要打的东西列出来。
头盔肯定得做，好在这东西的样式没有太多讲究，省了不少力气。
防具也得做，大伙挑了半天，觉得锁子甲最为合适。
这种铁甲穿着轻便，行动起来也不会笨拙，又能挡刀剑和弓弩，和县城那些人过招绝对够用。
再就是趁手的武器，大伙商量后定下了刀和长枪。
选刀是因为这东西很好上手，不会拳脚的人，拿着刀劈砍也很有威力。而长枪就不多说了，冷兵器之王，进可攻退可守，可戳刺可投掷，攻击距离也长。
方仙儿给的图纸上，还有一种小巧的手弩，但是工艺太复杂了，不好说做出来要多久，还得上手练准头。
还是先选刀枪这种构造相对简单的做吧。
定下计划后，一群人就开始行动。
干了几天，大家就意识到她们还是低估了做这些事的繁琐和困难程度。
要想熔炼武器和头盔，就得先做几样模具出来，然后才好动手。
揪着头发折腾了一段时间，经过无比艰辛的锤炼锻打，村人们总算是做出了几样能用的成品来。
大牛举起一把打好的刀。
不锈钢质地的刀刃在阳光下折出凛凛冷光，一看就知道是件神兵利刃。
看着这样的好刀，大伙终于露出笑容，觉得自己那些苦累全都值了。
做完刀，长枪头也很快锻了出来，被枣儿接在木棍上，就成了趁手的长枪。胡乱挥舞起来都很有气势，虎虎生风。
又忙活一阵，把武器做得差不多了，就可以开始造防具。
有模具的头盔不算太难，顶多就是花些时间和精力。
最麻烦的还是做锁子甲。
得先做几样工具，如特制的金属钳等等。
然后再铸出圆环样的模具，熔不锈钢铸出数枚小圆环，然后就要动手把一个个的圆环穿连在一起。
一套锁子甲做下来，感觉得费成千上万枚小圆环。
这串环的过程也没法偷懒，两套做出来，大伙手都拧酸了，眼睛也发直。
看见她们这样，盛珺深深感觉到纯手工劳动有多么不容易。
做锁子甲很耗时间，还没做出一半，山药和豆子就成熟了。
大伙便先放缓熔炼装备动的进度，争着抢着去田里干活。
大概是铁匠活做得太多太密了，所有人都觉得下地干农活也变成了相对轻松的事。
收山药这事没太大难度，收豆子就有些麻烦了。
不过，这次杂交出来的大豆品相极好，那种顽强茁壮的生命力肉眼可见，让人捧着爱不释手。
同时，杂交豆子的产量，果然有较为明显的增长。
收豆时，李婆子忍不住感慨道：“多好的豆种啊，可惜只能再种一茬。”
赵婆子笑道：“无妨，继续用杂交的法子种就是了，虽说多了一步，但一切都是值得的。”
“说得也是，我真是太贪心了！”
因为杂交豆很有产量，这茬豆子大半都被留着作种，只有少部分才留作囤粮。
杂交大豆在本朝史无前例。
村人们收完豆子后，盛珺这边也终于解锁了一个成就。
这次，成就系统竟然没给抽奖奖励，而是帮她升级了一下扫地机器人。
两只的蓝牙距离升级到了3km内，电池也增强了十倍。
虽然三千米的范围，对盛珺来说也没大到哪里去，但比起之前已经相当不错了。
盛珺有些惊讶，甚至有些感动，没想到系统终于想起她来了。
仔细算来，这还是第一次把奖励给到她身上呢！
虽然不完全是给她的，而是给了她的店员，但她已经很知足了。
在她上次升级时，两只那边没什么动静，并不能和她一起升级。
盛珺还以为两只只能在店里扫地了，没想到此时从成就系统获得了一条新渠道，让人再次看到了它升级的希望。
她仔细想了想，觉得是前阵子系统给古人们出了不锈钢和冶铁技术的缘故。
短期内大家把这些吃透就不错了，系统也不好再给新东西，所以才会想到她。
升级完成后，盛珺就趁夜里悄悄试飞了一下。
目前两只的电池容量，大概能在三千米的范围内飞个来回，比起之前也算是有了质的进步。
盛珺终于能看看山里的没营养夜景了。
在她探索新功能的时候，村人们也把农活干完了，重新回归制作锁子甲、防具的生活。
“再坚持一下，咱们争取赶在新年前做好，让石叔他们还有城里的百姓们都能过个好年！”枣儿给大家打气。
大伙一听，心里莫名燃起一种责任感，很快打起精神继续做东西。
中途，钟肆还写了封信，让大牛跑了一趟带出山，打算给石叔他们通个消息。
到时还指望他们里应外合地帮忙，总不能真打到跟前了再叫人吧？
总得提前打个招呼。
信里的内容主要是叮嘱石叔他们做好准备，搜集一些县城内的详细情况给他们。包括城中是如何安排人来巡逻的，那条暗道还能否派上用场等等。
大牛把这信件和一些吃的藏到了老地方，剩下的就是等待了。
等村人们把锁子甲做完大半的时候，铁柱他们就从南边回来了。
这次，商队没有黄桃罐头，只卖豆油的收益自是不比枫油。好在他们以量取胜，最终分到方家村的银子也有七百五十两，又是很大一笔进账。
大伙拿到银子，就赶紧供给方仙儿，又取了好些不锈钢盆出来炼。
方仙儿说，她们那些银卡上剩余的法力值还能取许多食物，众人听了心里总算踏实许多。
她们是踏实了，可铁柱这边整个人都懵了。
他是万万没想到，自己出门一趟，回来天就变了。家里多了个铁匠铺子不说，连二山叔那娴熟打铁的动作都让他感到陌生。
还有最重要一点，大伙怎么就突然开始锻刀做锁子甲了？
没让铁柱困惑太久，缺人用的村人们就赶紧把他拉进了做锁子甲的队伍里，顺便跟他说了年前争取进县城的计划。
铁柱本来觉得，自己进了两趟商队，又经历不少事，已经变得成熟许多。谁知家里人的成长速度丝毫不亚于他，甚至又把他远远甩到后面去了。
听完大伙的话，铁柱的脑子都没反应过来，迷茫地问道：“那，那年后我还跟着韦叔他们出商不？”
枣儿闻言一脸诧异：“你去呗，咱们这里也不缺你一个。你的任务就是好好跟着商队干，争取早点立起来，回来给咱们也建上一个商队。”
“建商队？不太好吧……”铁柱迟疑道，“那不是和韦叔他们抢饭吃吗？”
枣儿笑着摇头：“怎么抢饭吃，谁让你往南边走了？难道北边不够你跑吗？”
“北边？那不是要走到鞑子的地盘上去了？”铁柱道。
旁边的木其尔听了，立马转头瞪了他一眼。
铁柱这才想起木其尔好像就是鞑子出身的，讪讪地摸了下鼻子。
枣儿摸了摸木其尔的脑袋，无奈道：“也不是那边，是另外一处地方。方仙儿说，靠近边疆的山间有一种橡胶草，可以提炼出叫作橡胶的东西，十分有用。咱们若是能拿下县城，日后总会用到那个的。”
“铁柱，你也别心急，我说这些不是想让你立刻就能支起一个商队了，毕竟咱们现在第一步都没迈出去，要解决的事情也多，你还有大把的时间慢慢学。”
“只是我看你似乎很茫然，才想着给你指个努力的方向。”
“你不必觉得你跟着商队走，就帮不上大家的忙了。你只要在商队里好好学东西，就是帮我们最大的忙，那些事只有你才能做。”
她的话说完，铁柱也彻底清醒冷静下来，恢复了较为沉稳的模样，点头道：“我明白了。”
第87章 （修）
虽说立下了远大志向，但手头的活也要接着做。
锁子甲是要上身的东西，又是关乎小命的装备。等做得差不多了，大伙就把成品套在木头人上进行劈砍测试。
用木头人试过后，效果还不错。接着就要套到真人身上再试一遍，切身感受这种护甲的效果。
大牛英勇地承担了这个工作。
只见他穿好自己的衣服，就将成套的锁子甲穿在身上，又绑上护心镜、护腕、护胸等等，把头盔也戴上了，看起来武装齐全。
铁柱拿着一把铁刀，枣儿手持一杆长矛，两人站在大牛面前，表情俱是迟疑。
没办法，对自己人真刀真枪地出手，是件很有心理负担的事。
大牛见状，忍不住催促道：“怎么都愣住了？快来砍我呀！”
“你们现在犹豫倒没什么，到时跟敌人打起来了，对方可不会犹豫！”
这话说得也是。
而且那些护具都是用木头人测试过的，质量都没什么问题。不相信自己的手艺，她们也该相信方仙儿的不锈钢才对。
两人很快做好心理准备，齐齐出手。
一个砍向大牛的胳膊，一个则是戳向了他的胸口。
大牛站在原地硬扛了两下攻击，然后说道：“完全不用担心受伤，不过被砍到时，还是会有些轻微的震感。好在快要入冬了，咱们可以给护甲里套两件棉衣，应该能舒服许多。”
“好了，再来！这次咱们可以过上几招！”
大牛说着，拿起一个安装了把手的特制不锈钢盆，“我用这个当盾，你们朝我攻击就是。”
锁子甲的特性就是行动起来很轻便，毫不笨重。在实战中才能更好地测试效果。
三人很快缠斗起来。
刀和长枪砍在不锈钢盆上叮当作响。
大牛的武艺最好，但此时他只防不攻，三人倒也打得有来有回。不过，没多久后，铁柱和枣儿就停止了攻击。
“刀刃给砍卷了……刀身也豁了。”
铁柱低头看着手中的刀，有些吃惊。
枣儿也跟着瞧了瞧自己的长枪：“我的枪头也不行了。”
再看大牛手中的不锈钢盆，形状扁了一些，上面布满了打斗的凹痕。不过没有任何要破的迹象，身上穿的护具更是完好无损。
“不锈钢盆做得轻薄，没有经过特殊锻造，能抗住这么多下攻击，已经非常厉害了。”枣儿说。
这次防具的测试效果，让所有人都很满意。
接着大家又按照类似的方法，把做出来的武器也轮流试了一遍。
慢慢的，所有人的装备都做齐了。
终于可以开始计划攻城的事。
不过在此之前，还得把后面的打算商量一下。否则就算攻下了县城，到时也是抓瞎。
枣儿道：“咱们之前商讨过，既然要把县城慢慢变成方仙儿的地盘，里面的百姓就不能不管。”
“从石叔最近递来的消息看，目前城中百姓的处境，很像我们最初的状况，连吃喝都成问题。所以，一旦我们顺利占下县城，首要考虑的就是解决所有人的吃喝。”
钟肆点头道：“纯靠咱们的粮食，肯定养不了那么多人。对此，方仙儿的意思是，可以拿它那边的食物先应急。”
“但到时我们绝不能直接发放食物，还得让城中百姓参与劳动才行。”
她们这帮人，有笨的，但绝对没有懒的。大伙又相互督促着，在方仙儿眼皮子底下生活。
哪怕方仙儿赏吃食很大方，也从没让她们养出任何偷懒的念头。
被方仙儿的那些新鲜东西和技术不断鞭策，所有人都在向上努力。她们对自己的要求都很高，一刻也没有懈怠过，只恨自己没有分身的术法，把一个人掰成十个来用。
可是，这套准则总不好拿去要求所有人。
对于县城百姓，她们只能按最低的要求预想。
百姓不一定是坏人，但或许会有自己的小心思、小毛病。
她们又不可能细致地了解所有人。
这样的话，直接提供吃食，就可能使个别人滋生惰性，也会觉得她们发放吃食是件理所当然的事。
肯定不能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而且她们最初想要占下县城，是因为人手不够用。
所以，让城中百姓一起动起来，帮他们分担活计，以此来换取吃食，才是最好的法子。
枣儿思索片刻道：“抄掉城中作恶的富户，应该还能得些银子。到时把这些银子拿来供方仙儿，换些食物，应当能够百姓们吃一阵了。可富户数量有限，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到后面，我们各方面都稳下来了，就得想些办法继续开源。”
铁柱开口道：“咱们要想赚更多的钱，还是得靠经商才行。”
“我看石叔说，如今县城也不算完全封闭，城里还有进出采买的队伍，只是查得很严，毕竟城里那些富人还要生活。”
“他们不会往太远的地方去，只往返于东西两侧临近的城池。我想，我们回头也可以将他们利用起来。”
“县衙都成那样了，他们也没往外放过消息，我想，或许是身家性命都被拿捏住的缘故？不过，总归是好掌控的。县衙那些人能控制他们的话，咱们肯定也可以。”
“是个门路，到时多了解些情况再说吧。”
聊得差不多，大伙很快又把话题引回攻城上。
说来，也是方仙儿给的好运气。
像兴和县这样特别的地方，估计整朝就这么一处。地方小不起眼，又乱，守卫还薄弱，让他们这么少的人，也能有打进去的信心。
要是换成别的地方，他们也不会这么轻易生出占城的想法。
不过，就算手里有家伙，但攻城这事也不能太过莽撞。
钟肆分析道：“根据情报以及我自己往日的观察，凌晨刚出太阳的时候，县城的守备最弱。衙役还没醒，守城的兵卒距换岗还有一些时间，熬了一宿，没有警惕也没有精力，是咱们动手的绝佳时机。”
“咱们有这么多人，石叔那边的地道肯定不能用。要么就是选对时机强打进去，要么就是利用铁柱刚说的采买队伍……”
大牛说：“我看还是直接打进去吧，还有石叔他们里应外合。混在采买队伍里进城反倒很有风险。”
枣儿赞同道：“我也觉得。”
她们多少都有些武艺在身，又有不错的兵器，每天还不忘锻炼身体。搞一出突然袭击，应当能让对方措手不及。比起潜伏进城，不如长驱直入。
计划大致定下来，村人们就开始进行一些实战演习。
不止是打斗方面，大伙还把可能会发生的情况都列举出来，逐个去想解决方案。
没办法，经验不够，细致来凑。
她们有这么多个脑袋，相当于好多个臭皮匠了，总能把风险挡住大半。
风险预案很快做完。
七分靠谋划，剩下的三分就看运气。
不过，村人们总觉得，有方仙儿在，运气应当也会眷顾她们。
各方面准备都差不多了，村里人就找方仙儿说了她们的计划与打算。
盛珺听了，觉得她们想得已经十分周全，也没什么可补充的项，于是就进行了一些口头上的鼓励。
另外，她还将枣儿叫进来，和她说了做□□，叮嘱她不到关键时刻不要轻易使用。因为动静太大了。
盛珺有系统的资料，知道硝、硫磺和木炭的细致配比，制火药的难度就大大降低。
虽然这东西短期内用不上，但可以做一些防患于未然。
盛珺把这个拿出来，也是考虑到攻下县城后，枣儿她们为了增强守备，肯定要铸造更多的不锈钢攻防具，将更多的人武装起来。
把不锈钢冷兵器交到别人手中，村人们心里肯定会没有安全感。
那么威力大的火药就是一颗很好的定心丸。
有了这个配方，枣儿她们还可以研制炮弹、火铳。主打一个人数不够，精良的装备来凑。
盛珺交代完这事，枣儿立刻就带人去找硝和硫磺做东西了。
她便继续研究系统。
说起来，她这段时间的精力全都花在这上边了，因为系统似乎又出了BUG。
上次大家投进来七百多两，按说是一大笔钱，可能量条却只动了一点点。
盛珺这才发现自己的能量条上限不知何时变成了三个问号，这让她困惑无比，又有些担心。
要是升级体系都出故障的话，她还谈什么攒能量回家的事啊？？
于是，这些天她一直在钻研这事，可惜直到现在也没弄出什么名堂来。
好在不影响买东西，如今村里又有大事要办，盛珺只能暂时将担忧丢到一旁，接着给大伙当参谋。
简易的火药已经制出来了，被枣儿保管起来。
接下来就要囤积吃食。
在盛珺的店里，方便面是单价最便宜的货品。
但真要论性价比，能解决多数人饥饿危机的，还得是压缩饼干，况且饼干的单价平均下来也不比方便面贵。
枣儿她们搬了许多盒饼干出来，又拿了少量速食粥和方便面，打算到时用这些东西做大锅饭。
将吃食准备好，大牛又和刘二山出山一趟，去她们原来的村庄，还有临近的村子瞧了瞧。
其它村子还好。
她们原来的村子却是彻底没有人住了，家家户户也不剩什么东西，变成了一座空村，看起来十分萧条。
县里应该会偶尔派人过来巡查。
但她们眼下也不会在此常住，只在村里暂时存放一下东西应当没什么问题。
再就是打进县城前可以来这里落脚。
村人们忙活一阵，把吃食一点点搬出了大山，藏在村内十分隐蔽的地方。
这么一通忙，转眼就到了年底。
做了这么久的准备，该有的东西都有了，该练的手也练了。
趁着还没下雪，大伙打算按计划动身，争取在年前解决掉县城的事，过个舒坦的年。
这回壮劳力们基本都要出山，包括荷花她们也要上阵，村里基本就剩下老人和孩子了。
大牛他们把住处附近的陷阱又加固了一下，留了一些刀具，还把两个小手弩交到了李婆子的手中。
这是她们在钻研完锁子甲后，按照图纸抽手做出来的。因为工艺复杂，所以目前也只弄出了两个，每个搭配十根不锈钢头的小箭。
枣儿她们已经试过了，这东西看着轻巧，杀伤力却很大大，防身很顶用。
除了这个，火药也留了一些。
有了充足的保障，这次出门，大家心里都很踏实。
安排好家里的事，大伙就要出发了。
枣儿想了想，最后还带走了一只飞奴，到时也好传信回来。
第88章 （修）
收拾齐整了，一群人很快结队出山。
她们背了平日里找食用的筐子，把刀、头盔和护甲全都放在里面，用东西盖住。
顺利出山后，在村里休息了一天，养足精神。
等再次入夜时，所有人就精神抖擞，开始做最后的准备工作。
先把所有长枪的两头缠上布，和筐子一起伪装成扁担用。
再将锁子甲直接穿身上。
护甲轻薄，内穿一层棉衣，外套一件常服，从外表也看不出任何异样。
头盔和刀仍是放在筐子里，必要时很快就能拿出来。
做好这些，众人又复了一遍攻城计划。
早两个月的时候，大伙的想法很简单，他们人多不好走地道，直接打进去是最好的。
但后面又细致商讨了几次，查漏补缺完，她们就意识到，直接打进县城还是很有难度的事。
毕竟县城守备再松懈，也有一堵城墙护着，城楼上望风的人倒是不足为虑，可城门夜里都是关着的，他们总不能飞檐走壁进城吧。
若是按最初的计划，趁晨夜交接的时机攻城，运气好的话，顶多就是把城外的守门兵卒和巡逻的队伍解决掉。
这样的话，城中肯定会警惕起来，城门就更打不开了。
所以，还是得把那地道利用起来。
最后的计划大致是这样。
他们先扮成普通百姓的样子，趁黑摸到附近。
一群人下地方的目标太大了，而且全部进城，有被瓮中捉鳖的风险，他们打算掩护一两个人进地道。
地道有一段真好是在城墙正下方，石叔他们当时为了挖洞，想办法把城墙的地基掏了，又拿木头做了新的支撑。
大牛他们当时救人，从那地道里过了几次，对城墙地基的位置很有数。
这就给她们本次行动提供了可乘之机。
让一两人潜入地道，用火将那木质地基烧干净，城墙上方就会塌陷下来，露出缺口。
到时其他人再动手，扫平城墙外围后直接进城，招出石叔他们帮忙，就可以顺利包抄县衙，拿下衙役和县令了。
当时大伙把这个计划定下来后，又跟石叔通了一次信，说了要从地道破城的事，得到了对方的支持。
重复完攻城计划，一群人心里都有底了，就打算趁夜行动。
在临行前，还有最后一件事，就是得把钻地道的人选定下来。
提到这个，李发宗主动开口：“最熟悉地道构造的，就属我和大牛。大牛肯定得留在外面当战力，走不开，不若让我下地道好了。”
其他人还没说话，秋娘便道：“舅舅，你也是咱们队里重要的战力。我看，还是我去更合适一些。”
“最初我和娘被救出来时，也走过那个地道，对里面的构造并不陌生。放火没什么难度，只要仔细些，控制时机就好。我想我并不缺乏细心，足够胜任这事。”
“我下去以后，就按咱们计划的那样，先敲开最里面的顶门，跟石叔他们说一声，然后再去烧地道，有人帮衬着，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秋娘话音一落，西娘便站出来拍了拍了她的肩膀：“好了，还是让娘去吧。”
秋娘瞪大眼睛：“娘？”
西娘摇头笑道：“你刚也说了，娘和你一样走过地道，对里面自然也不陌生。而你会医术，留在外面才能更好帮到大家。除了你，其他人可不通医术啊。”
秋娘一听，是这个道理，犹豫应下，又皱眉忧心叮嘱道：“那娘要仔细一点，注意安全。”
西娘摸了摸她的脑袋，打趣道：“放心吧，我想我并不缺乏细心，足够胜任这事。”
这是挪用了秋娘的原话。
西娘去放火的事就这样定下来了。
检查一番，再没什么疏忽，一伙人便正式上路。
这次出门，大家特地选了最破的补丁最多的脏衣服，脸上也都抹了灰，大牛甚至在身上带了几块馊馒头，远远就能闻到味儿，怎么邋遢怎么来。
夜里黑，本就看不明晰。她们靠近县城时，也不会引起怀疑，叫人瞧着，顶多以为她们是从别处来的流民。
因为人多，他们走到远处，还是引来了一小队兵卒的注意，凑过来看他们这边的情况。
兵卒共有六人，三人停在数米外，打头的带着另外俩人走过来，态度颇有些吊儿郎当。
三人刚一靠近，就被他们身上的馊味熏得捏了鼻子，眼中闪过鄙夷，随便问上几句，嘴里骂着话将他们往远处赶了赶，很快就转身离开了。
他们刚走没多久，大牛他们就跑到一旁假装歇下了，防止有人盯着这边。
西娘悄悄戴上一个头盔，腰里别上一把刀，俯身往地道的方向跑去。
李发宗也跟着过去了，好给她搭把手，送她下去。
两人顺利离开，没有引起任何注意，大牛他们心里踏实不少，继续假寐，手却放在筐子和长枪的木杆上，方便随时抄家伙。
过了一阵，大牛悄声道：“等西姨那边成了，咱们就动手。先别急着下狠手，让对方失去行动力就好，这样后面把他们看管起来，说不定还有别的用处。不过若是遇到危险，就以自己的安全为先，别管他们死活了。”
其他人听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清楚。
大牛等人在默默等待时机。
西娘这边已经小心翼翼下了地道。
刚落地，上面李发宗就关住了盖板，地道落入黑暗之中。
西娘慢慢从怀里摸出一根火折子燃起来，晕起一团有限的亮光。
可以看清眼前的东西了。
地道比之前见过的空旷许多，基本没留下什么，石叔等人应该是收到了她们的消息后，把东西提前挪走了。
怕耽搁时间，西娘也不敢在原地久留，快步向前小跑。
没多久，就到达城墙地基处。
她抬头去看那些木搭。
整条地道除了这里，剩下都是石质的构造，点燃后应该不会烧到上面去。
唯一要留意的，就是在城墙塌陷时避开。
粗略看了几眼，思绪转瞬即逝，西娘很快通过这里，跑到了最深处的另一个出口处。
她从一旁搬了梯子爬上去，按两长三短的顺序敲响盖板，这是她们之前约好的暗号。
耐心等待片刻，顶上就传来了嘈杂的声音，很快有人过来掀开盖板露出一张脸，是石叔。
因为西娘戴着头盔，他盯了好一阵才终于认出人来，开口道：“西娘子，又见面了。这会儿是要动手了吗？”
西娘点点头：“人都在外面候着了，你们也准备一下，我得赶紧下去烧城基了。”
石叔思索片刻，朝她伸手：“西娘子，你还是先上来吧，换我下去烧。这地道最初是我操持挖的，如今便由我送它最后一程。”
这次过后，地道也没什么存在的必要了。这的确是最后一程。
西娘一愣，无法拒绝石叔的请求，但她也不打算上去。
于是说道：“那你快些安排上面的事，然后就下来吧。我还不能出去，交给我的任务，总得亲眼看着它成了才放心。”
“我保证不会给你拖后腿，很快就能爬上来。”
石叔点了下头，转头和杵生交代了几句，让他去召人过来，然后就要往下走。
西娘很快让开地方，石叔便利落地跳下来，从一旁的石壁上取下火把。
他抬手，借着西娘的火折子点燃了火，地道很快亮堂起来。
两人一前一后，快步来到城基跟前。
“你往后面站些，等会儿我会从两侧点火，看见火光分别燃到这么高的时候，咱们就后撤一段距离，等看它燃完大半再往出口跑。”石叔边比划边说。
“知道了。”
西娘应了一声，站在后面眼都不眨地等着。
亲眼看着火光燃起来，石叔便往回撤，她也后退一截。
等火光烧了过半的木基，隐隐能听见碎石落下的声音，石叔便大喝一声：“跑！”
两人就和兔子一样飞快地窜回出口。
石叔示意西娘先上去，她也没推脱，飞快翻到上面，紧接着石叔就跟出来了。
刚上地面，两人就听到了震耳欲聋的“轰”声。
没了城基后，那截城墙很快就塌陷了。
正好石叔这边的人已经齐了，他将地门扣好，叮嘱西娘自己躲起来。
然后转过身，招呼了一声：“都拿好东西，我们走！”
说完就大踏步出门，一群人跟着他蜂拥而出。
西娘并没有躲起来的意思。
她身上穿着锁子甲，头上也有头盔，完全不怕事，此时城里就数她的装备最齐全。
但她思索片刻，没有直接跟着石叔他们出去，打算先候在这里，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再冒头。
此时，大牛他们已经飞快换上了装备。
听到城墙处传来的动静后，见巡查的兵卒没在这片，一群人便抄起家伙往这边冲来。
天色刚微微亮，城楼上睡眼朦胧放哨的兵卒打了个呵欠，回过神来就感觉眼前冒出了白花花的一片。
他脑中仍是钝的，下意识以为是自己熬半宿眼睛花了，使劲搓了搓眼睛。
再回神，枣儿他们已经来到了城门下方，将守门的兵卒轻松解决掉了。
事发突然，没经过事的哨兵竟然直接懵了。
过了片刻，他手忙脚乱从腰间掏出号角，打算吹号报信。
然而下一秒，他就被一根锐利的箭矢射穿了大臂，倒在地上疼得哀嚎不止。
“该怎么说呢。城墙塌出这么大动静，里面的人肯定听见了，还用你再吹号？”
大牛忍不住摇摇头，将手中的弓收回背上，重新取下长枪握在手中。
他们得赶在城里那些人收到消息之前，制住剩下的巡查兵，然后从城墙的豁处杀进城去！
第89章
又见那些巡逻的兵卒，这次双方的处境就都不同了。大牛他们的装备本来就好，人数也多，很轻松就将几个兵卒制住打晕绑到了一起。
把外面的人解决得差不多，一行人很快来到城墙的塌陷处，从这里顺利进入城中。
眼看着天色亮起来。
枣儿她们进城后，谨慎地走出一段路，绕过一排屋舍来到主街道上。
远远就望见石叔等人已经拿着家伙候在不远处，地上还躺了两人，看来是被他们解决掉的。
两拨人正式汇合。
石叔诧异地看了她们许久，没想到她们会全部配上精良的武器和头盔。
他还瞧见了站在人群中难得露出真容的钟肆，不习惯地冲对方点了下头，两人算是打过招呼。
双方没有多少寒暄问询的时间，因为城中剩下的兵卒和衙役已经在朝这边靠近。
不仅如此，枣儿的余光还扫到，角落里躲着几个听见动静后出来查探情况的百姓。人数不多，却都是面黄肌瘦虚弱无力的模样。
枣儿收回目光，和其他村人们走到了石叔等人前方，将他们严严实实护在后面。
大牛对石叔开口：“等会儿你们不要轻易动手，以自己的安全为主，在后面帮我们撑撑场面，偶尔有漏网之鱼再来补刀。”
石叔忧心道：“可你们身上没有护具，能行吗？不若还是一起上吧，人多力量大。”
大牛忍不住笑道：“石叔莫要担心，护甲在我们的衣服下面藏着呢。”
看来他们的锁子甲做得很成功，轻薄到石叔都没看出不对劲。
“原来如此。”石叔恍然大悟，退到后面没再多言。
既然对方已经做足准备，他们也有自知之明，不会随便逞强，免得扰乱计划。
两人交谈完，对面的兵卒与衙役已经聚到了一起，大几十人不过百，人数略多于大牛这边。
一个个身上都套着很结实的铠甲，手里也握着长枪大刀，乍看行头并不比他们的差。
可要仔细去瞧的话，有些人头盔是歪的，护具也拧巴着，一看就是匆忙赶过来的，平日里肯定没有纪律可言。
从精气神上差了村人们一大截。
一见对方是帮乌合之众，大牛他们就更有信心了。
然而，对方的信心似乎不比他们少。
领头的那个兵卒还不知道城墙塌了的事，一看见大牛他们的打扮就笑了，还以为他们是城内起义的平头百姓。
他轻蔑开口道：“虽不知你们是如何搞出了那么大的动静，又是从哪偷来了头盔，但我劝你们立刻束手就擒，等会儿就能死得舒服点！”
在头目眼中，大牛他们已然是群死人了。
敢在自己地盘上闹起义的，怎么都不能留。必须拿来杀鸡儆猴，顺便彰显一下自己这边的威风，否则后面肯定会没完没了。
在领头的身后，有个兵卒倒是看出有哪里不对，凑到他耳旁小声道：“头，这群人看起来好像挺壮实，我看不像是在城里饿久的人啊？”
领头的眉头一皱，这才仔细打量起这拨人，终于看清了他们邋遢的衣着下掩不住的红润面色，心里咯噔了一声。
就在这时，另一个兵卒也从城中百姓口中得到了消息，慌张喊道：“糟了，头，咱的城墙突然塌……”
“我们上！”
兵卒的声音很快就被打断。
大牛他们没再给这些人废话的机会，提着长枪就冲了过来。
方仙儿曾经曰过，在对峙的关键时刻，话多的人就是最容易死的。
同时，听别人说废话也可能产生变数，因为好时机全被耽误了。
他们绝不能做那样的蠢蛋。
见他们势如破竹，兵卒们赶紧手忙脚乱地举起武器，吃力招架他们的攻势。
这种情况下，刀是不占优势的，两拨人都在拼长枪。
“他们没有防护，快往他们身上刺！”
一个兵卒喊叫着，觉得自己找到了破局的关键。
可惜他们的花拳绣腿，在有备而来的村人手下压根走不过几招，反倒被村人们戳得抱头鼠窜。
打斗时，大牛眼很尖，一枪就顺着某个兵卒肩上的甲片缝隙刺进去，直接让对方失去了还手之力。
“他们的肩甲有破绽，刺这里最快！”大牛冲其他人叫道。
与刚才的兵卒不同，他找到的真是对方的弱点。
一伙人很快朝着肩甲出击，将兵卒们打得节节败退。
中途，李发宗一时不察，被一个兵卒找到了机会绕后偷袭，抽刀砍在了背上。
只听“当”的一声，衣服很快破开，露出了里面泛冷光的锁甲。
“怎会如此！？”
本来大喜的兵卒大吃一惊，发愣间被李发宗回首刺了一枪，直到痛苦倒地，脸上都挂着不敢置信。
他忍不住给其他人提醒道：“他们身上还穿着一层护甲，刀砍不破……”
本就显露败相的兵卒们听了，更是失去了斗志，很快就全被制住，绑到了一处。
大牛拧眉道：“我们再去找找，还有没有漏网之鱼。”说着就带了几人飞快离开这里。
剩下的人站在原地一时有些迷茫。
本来藏在暗处的百姓，刚一见他们打起来，很快就不知道跑哪去了。只剩下零星几个胆大的还候在附近。
枣儿转头看到一个表情麻木的中年女人，打算过去交谈两句问问情况。
怕对方害怕，她便把手中的长枪交给秋娘，走到两人跟前，只不经意地搭一只手放在腰上，摸住自己藏在鞘里的短刀以防万一。
“这位娘子……”
枣儿刚一开口，对方就猛地扑了过来，她下意识躲开。女人扑了个空，顺势跪在了地上，忍不住哭起来。
那哭声有气无力，过了一会儿，女人用充满红血丝的眼睛看着枣儿，嘴唇动了动，声音有些尖，就像挣扎在饿死边缘的鸟：“大人……快杀了他吧！他害死了我的孩子，还叫人打死了我的夫君！”
枣儿一愣，赶忙将她扶起来：“娘子，你慢些说，是谁杀了你的夫君？”
凑得近了，就能看见女人干到出血的嘴唇，枣儿忍不住拿出竹筒给她喂了两口水。
女人大口吞喝几下便推开了，指着俘虏中的一个兵卒愤恨道：“那人名叫甘三，是混子出身，早时候与我家同住一巷，后来不知怎的就披上了狗皮，成了衙役……”
女人也是无意中听到了枣儿的声音，知道她是女人，才会一直留在附近，且在心里生出几分期待与信任，和她倾诉这些话。
若没有枣儿，她并不敢信任这些闯进城里有武器的人，早就躲远了。
谁知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呢，就怕才出狼窝又入虎口。
只是，女人说着话，声音却越来越虚弱，来龙去脉还没说清楚就停下了，显然是饿得没了力气。
枣儿见状，又从怀里拿出小半块饼干塞进她嘴里，再次把竹筒递过去。
饥饿多时对食物气味格外敏锐的女人，很快意识到入口的是样吃食，她下意识嚼了嚼嘴里的东西。
一股甜香味如梦般在口中散开。
她眼睛顿时睁大，红红的看着有些吓人。
竟然，竟然有这样好吃的东西！是她饿太久生出幻觉了么？
想到这里，女人就着水咽下嘴里的吃食，很快恢复了几分力气，闷声道：“……大人，我可能活不长了，请你一定替我们全家报仇，杀掉那个甘三！”
枣儿大概明白了她的诉求，心里也有了数。
看着周围还有几个如她一般的瘦弱百姓，她郑重点了点头，承诺道：
“大家放心罢，到时我们会安排好一切，定不会叫你们失望。对了，像你们这样的还有多少人？等城中的情况稳下来，我们就会运些吃的过来，先让大家吃上饭再……”
她的话还没说完，本来脸色麻木的几人眼睛忽然一亮，激动问道：“果真？”
“真会运来吃的给我们吗？”
枣儿说：“是真的。”
说完又给每人手中发了一块饼干，“你们先垫垫肚子再去传话吧。慢点吃，别噎着。再把竹筒里的水分着喝了。”
几人一接饼干，狼吞虎咽地吃进嘴里，因为吃得急，他们不像女人那样还能把食物吃出美梦的味道，囫囵就进了肚子，再咽几口水，只觉得肚里没有那么空了。
吃完东西，几人就变得更好说话了，跟枣儿道：“你候着吧，我们这就叫人去！”
说完就一步步挪走。
刚与枣儿说话的女人也跟着一起去了，帮忙叫人。
枣儿看着他们的背影，想起方才看见的吃相，恍惚间好像又看到了自己当初的模样。
挨饿的滋味太难受了，要让人们快点吃上饭才是。
她转过身，快步走回人群中，叫了几人，又从石叔那边借了些人，让他们帮忙弄辆车，然后一起去村子里取吃食过来。
一群人再次动身忙活起来。
另一头，大牛他们已经解决掉了城中剩下的小虾米。
手中抓着俘虏，大牛皱眉纳闷道：“怪了，明明已经收了尾巴，但总觉得还有什么疏漏……”
他正想着，就听不远处传来动静，一抬头，竟然是西娘吃力拖着一个昏迷的男人走过来！
大牛赶紧迎上去，接过西娘手中的人：“西姨，我来帮你！对了，这个是？”
西娘缓了两口气，擦了把额上的汗笑道：“这是县令。幸好我在城中，否则就要让他跑了！”
“不过因祸得福，若不是他，我也不会发现这城中还有另一条地道呢。这城下真成老鼠洞了，回头咱们最好彻查一下看还有什么地方是通的……”
不久前，西娘在破庙里待了一阵，灵机一动想起一个去处。
她借着不亮的天色摸到了县令的府邸附近蹲点，没多久就瞧见有人跑进去，估计在给县令报信。
因为没过一会儿，那县令就匆匆忙忙带了行装和两个穿便衣的护卫出来，一道往城门相反的方向去了。
西娘觉得古怪，悄悄跟在三人后面。
走到一处偏僻的地方，伫立着一面巨大的破旧石碑，碑后有一块方形巨石，估摸有些重量。
县令就让两个护卫过去抬碑。
西娘见状，赶紧抽出腰刀小跑过去，一刀柄就将县令放倒了，然后趁那两个抬碑护卫还没腾出手，一刀一个将两人砍伤失去了行动能力，然后打晕了。
顺着搬开一半的石头，西娘看见下方是个空洞的地道，吃了一惊，立马猜到这县令打算钻地道逃跑。
不敢再耽误，她赶紧拖着人离开，紧接着就遇到了大牛。
第90章
得知了来龙去脉，大牛赶紧让人去把那两个昏迷的护卫抓来了，又把地道藏好，免得有人从这里逃跑。
在他们整顿好县城的情况之前，谁都不能放出去。
忙完这个，几人又把城中仔仔细细查探一番，再没有找到任何疏漏，便带着县令三人回归大部队。
这次攻城过程比想象中的容易，打斗期间，村人们都没受伤，只有铁柱在匆忙间扭伤了脚，秋娘这会儿正帮他处理。
之前被枣儿派去传信的人动作很快，城中的百姓一传十十传百，零零散散过来不少，都是听说有东西吃才来。
还有些富户家的小厮、丫头，在不远处站定打探着情况，随时要回去给主家报信。
在山里待得清净，大牛他们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这么多人了，颇有一些不习惯。
好在石叔他们很顶用，很有条理地出面帮忙维持秩序。
俘虏们绑成一堆丢在一起，占了挺大一片地方。
这些人肯定是要处理。
但此时此刻，瞧百姓们恍惚的样子，大牛他们深知，还得先解决了吃饭问题再说，不然谁都没有心思去想别的事。
等人来得差不多了，荷花就掐算一下时间，让大家去县衙里找来了几口大锅，打算一会儿煮饭用。
这些锅都是之前县里施粥剩下的。
有识相的富户主动站出来，搬来几个大炭炉和木炭，一会儿好烧火用。
锅炉很快架起来。
虽然这会儿只有空锅，但城中不少百姓已经盯着这边吞咽口水了，眼神都是直愣愣地，涣散着呆光。
刚支起锅不久，守着城墙豁口的人就跑过来报信，说是枣儿她们带着几车吃食赶回来了。
早些时候，枣儿她们从富户那里弄了几匹马，又找了专门的车夫拉车，一路疾驰飞奔往藏食物的村里赶。
不得不说，马车的确比牛车快。
枣儿还是第一次坐马车，心里十分新鲜，很快被那几匹通人性的骏马给迷住了，打定主意要学会骑马。
等到了村庄，就把之前的那些吃食取出来，一点点往马车上搬。
石叔的人看到那么多吃食，全都镇住了。
枣儿她们瞧着，心里也松快起来。
藏着掖着这么久，担惊受怕过了那么多日子。
如今终于可以肆意些，多拿些东西出来了。
这都是因为她们有了自保的神装，手头还捏着火药这个大杀器，如今又打下了县城。
不过，话说回来，县里那么多人要张口吃饭，食物的消耗肯定很大。
这些东西搬走，就要赶紧进山继续搬吃的出来。
想到这些，枣儿皱起眉头。
她们如今占下县城，县城一时半会肯定离不开人。情况还不够稳定，山里的亲人也不能一口气接出来。
再说了，方仙儿也在山里，她们肯定无法舍弃山中的大本营。
从山里往外一趟趟搬东西虽然有些麻烦，但仔细想想，在这个时机，这样做才是最好的选择，也让她们多了一个可以回撤的港湾。
只是等到日后发展起来，把县城彻底变成自家的地盘后，山中的人就得出来。
到时再这样来回就很不方便了……
算了，时候还早，真到了那个时候，她就去和方仙儿商量一下，问问它能不能把法庙移进城里好了。
搬完东西，盛满吃食的马车很快上路，凯旋归城。
一箱箱的食物被抬进城中。
因为城里百姓众多，枣儿她们就商量了一下，打算把压缩饼干混着少量速食粥煮给大家吃。
这是最饱腹又简单的办法，而且有甜有咸，口味丰富，每人就是分上一小碗，也能吃得很满足。
摆在街道中心的数口大锅很快加水烧起来。
荷花她们忙来忙去，不断把饼干和粥块丢入锅中。
石叔他们之前领过城里施的粥，对其流程了如指掌，很快就组织百姓们拿着碗排好队，这样一会儿才领得快。
队伍中的人们动作一致，全都饥饿地看着那些蒸腾冒气的锅。
眼神也变得凝实起来，甚至隐隐发亮，表情充满了期待。
“太好了，她没有骗咱们……”
刚才被枣儿派去叫人的几个百姓喜悦地说道，“她们真的拿来了许多吃食，要给咱们分呢！”
小声讨论间，压缩饼干混着速食粥慢慢煮开了，香味在整座县城的上空弥漫着。
比起方便面和火锅，这种味道毫无侵略性，枣儿她们早就闻惯了，并没太大反应。
石叔他们这边却不同。
之前村人给他们的食物大多是压缩饼干，偶尔也有些方便面，他们并不知道速食粥的存在。
如今闻着这粥的米香，个个都露出垂涎的表情。
因为大伙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石叔等人心知，枣儿她们总会找机会把更多的事说出来，这会儿就也没细问，只尽职尽责地维护周围的纪律。
枣儿见状，笑着对石叔说道：“石叔，今天真是辛苦大家了，早早起来都没睡个安稳觉。等会儿你叫兄弟姐妹们一起来吃饭，一定要多吃点，吃饱才行。”
石叔也笑：“好，都是自家人，我们就不客气了。”
他之前就见过枣儿，两人还打过交道。
比起那时，对方如今做事变得更加游刃有余，身上还莫名多出了一股令人不敢小看的气势。
还有大牛他们也是，变得沉稳许多，眼神也凌厉极了。
这群人的成长之快，实在很令人吃惊。
难道读书识字真有这么大用吗？
螽小子以前也教过他们，似乎也没这么好的效果啊？
难道说，他们这群人是朽木，而对方全是天才？
还是说螽小子偷偷藏私，好货没给他们教明白就跑路了？
一时想不通关节，石叔郁闷地摸了摸脑袋，重新把注意力放回排队的人群中。
人很多，他得仔细盯着才行，免得有人趁机生事。
不过这会儿，石叔的担心明显有些多余。
别说生事了，排队的百姓眼都没怎么眨过。
本来大家饿着肚子，心里焦躁无比，队里偶尔会有推搡和骚动。
但等那几锅吃食煮开以后，所有人就不约而同定住了动作，深深提起一口气，使劲耸着鼻子闻那空中飘来的奇香。
石叔他们这帮人，对食物香味已经有些免疫力了，都会觉得那味道诱人，更何况是这些饿极的百姓。
他们真是太久没吃过好东西了。甚至，有些人这辈子压根就没吃过好东西。
闻到这味时，整个人都像被勾走了魂！
“好像，好像是稻米粥？反正不是杂粮粥！”
“还有一种甜甜的味道，是我鼻子出岔子了吗？”
“不是，我也闻见了！”
“唉，要是这次的吃食里不掺土就好了……”
之前几次县城里施粥，因为量不够，就往里面掺了许多土，不是饿到极点的人不会去拿。这样的话，可以防一些吃白食的人，同时县里也能少出点粮。
枣儿她们这次倒没有掺东西的打算。
毕竟，百姓都饿得不成人形了，是不是冒领吃白食的简直一目了然。
她们这次的目标就是，让饥饿的人都能吃上饭。
百姓们望眼欲穿地等着，暗自在心里猜那些锅里的饭会是怎样的美味。
畅想着畅想着，吃食就要出锅了！
大家伙打起精神，聚精会神地等着队伍向前推进，人群中又隐隐有些骚动。
石叔见状，出声警告道：“等到了跟前再领，人人都有份，一锅没了还会有下锅，都别着急。插队和推人的话，就会被我们揪出去，不能再领食物。”
不能领食物也太严重了。
队伍重新静下来，一点点往前动。
排在最前面的几人已经领到饭了，何鱼就是其中之一。
她已经饿了快两天，家里的最后一口存粮兑水吃光了，剩下的时候一直在干喝水。
何鱼捧着碗走上前，看着眼前英气的女人舀出一大勺稠稠的吃食盛进她的破碗中，碗上飘晃着白气，模糊了人的视线。
她收回手，低下头，瞧见碗中的吃食也是淡淡的土色，估计是撒了不少土进去。
不过没有关系，她的舌头可以钝一些，咽得粗一点，这样就吃不出沙子来了。
至少，这一碗吃食的量很多，绝对够她填饱肚子。
没吃饭的脑子想事情都是干巴的。
此刻的何鱼，浑身上下最管用的部分就剩下手和鼻子。
接触碗壁的掌心，传来温热的触感，香气近在咫尺，仿佛被放大了无数倍。
何鱼陶醉地端着碗站在原地，一动也没有动。
身后隐隐传来催促声，对面女人的声音也带着笑意响起：“小娘子，拿完吃食就赶紧去那边的空地上吃吧，不然就要凉了。”
何鱼回过神后，小脸一红，知道对方是在提醒自己，后面还有人在等着领饭。
她赶忙小声道了句谢，走到了一旁的空地上，靠着一面墙坐了下来。
她这会儿没多少力气了，靠着墙会舒服些。
坐好后，抬起头下意识扫了眼四周的情况。
她看到许多人在维持秩序，若是有谁不对劲，立马就会被喝止抓获，这让何鱼心中无比踏实。
这样的话，就不必担心拿到的食物被人抢走了。
之前县里施粥没人会管，她排队领三次粥，能叫人抢走两次……
腹部的绞痛将何鱼的思绪拽了回来。
饿了许久，她的反应有些麻木，可肚子却一直清醒着，此时痛过后又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何鱼不再耽误，很快捧起碗往嘴里倒着吃。
这样浓稠的食物，沿着碗壁滑进嘴里都要好一阵，让人等得着急。
何鱼实在忍不住，就用嘴唇拱着，再拿舌头一卷，将碗中的吃食收进嘴里。
先囫囵吞吃了几口，让肚子不再发出抗议。然后再舔一口进嘴，用舌头仔细去品。
真切尝到了这饭的滋味，何鱼彻底瞪大眼睛。
“那土色的，竟然不是土……”
这个发现让她吃惊极了，赶忙又用牙齿和舌头捻开嘴里的颗粒，重新确认一遍。
一股坦荡的甜味在口中散发开来，混着咸香松软的稻米，好吃得叫人说不出话。
何鱼以前吃过的东西，多数都是苦的，又或是清淡无味。
像这样的咸香味，还有甜味，真是她能尝到的滋味么？
碗中的食物立刻变得珍贵起来。
何鱼埋起头，像小狗一样，伸出舌头小口舔食着碗里美味的粥。
每吃一点，就将眼睛弯出满足而幸福的弧度，唇角忍不住上翘。
见她这副表情，不远处还没领到饭的人忍不住问道：
“小娘子，这吃食滋味如何？我看里面掺了不少土呢，往下咽磨嗓子不？”
听到有人叫自己，何鱼眨了眨眼睛，抬起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不磨嗓子！这一大碗都是好吃的米粥，全是稠的！里面还有菜丁，还加了糖，一点土都没有，特别好咽！”
一听这话，百姓们全都炸开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