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莫吉托的挑唆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不过诸伏景光还是表现出了一副被他说动,逐渐滋生不满的样子,日常也很微妙的表现出来。
以至于两人消息传到美国的时候,传言已经到了苏格兰和波摩反目成仇水火不容见面就撕的程度。
最开始降谷零听到这则消息时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名字,再三确认传言里的那两个主人公确实是自家那个虽然白切黑但就连发火都是一张笑脸的幼驯染以及不爱说话看起来不太好接近实际上软乎乎的一团被人随便揉捏也只会用眼睛瞪人的树懒时,他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当着下属的面笑出声。
好不容易控制住情绪,降谷零思索再三,决定加快回国的脚步。
这么热闹的一场好戏,他实在不想继续错过下去,万一错过了最精彩的桥段那多遗憾?
他真的很想亲眼去看看那两人到底是怎么个吵法,以至于传言离谱到这种程度。
巧的是,贝尔摩德也有这个想法,做了几年的搭档,已经生出不少默契的两人都看出了彼此这点心思,心照不宣地加快了手里的速度。
至于日本这边,两位当事人倒是一点自觉都没有,上野秋实还在按部就班的维持自己小提琴演出家的身份,时不时参加什么音乐会演出,晚宴,小提琴比赛,保证自己一两个月会出现在观众面前一次。
偶尔也会接受什么采访和杂志拍摄,让自己的人气维持在小有名气,但不至于走在大街上也会被人围观的程度。
诸伏景光给自己找了一个吉他老师的工作,白天兢兢业业扮演吉他老师的身份,晚上就是组织内逐渐声名鹤起,充满威慑力的苏格兰大人。
上野秋实在见过一次对方工作时的状态后,忽然理解了为什么之前这两家伙看到自己做事时候的反应会那么激烈。
确实怪吓人的,整个人凶神恶煞的,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
尤其是平时很熟悉的人忽然转换到那种状态,猛地一瞧甚至会有种心惊胆战的感觉。
现在想想零之前撞见的时候,还是在半夜两三点,甚至当时他身边还躺着好几具尸体。
也难怪会被吓哭。
上野秋实在心里默默和人道了下歉,虽然有点晚了,但还是有点不太好意思。
因为之前的谈话,上野秋实也在默默关注苏格兰身边,带着一点八卦的小心思想提前摸清对方喜欢的人到底是谁。
不过盯了一段时间却没什么收获,没看见对方和谁有什么比较亲密的互动或者暧昧气氛。
上野秋实对此表示遗憾,一瞬间甚至在想要不要找灰鹅搭把手。
不过想到那家伙八卦的性格和大喇叭的嘴,最后打消了这个想法。
这天参加完电视台的采访节目,主持人送给上野秋实两张游乐园的票,是最近新开业的热带游乐园,名字念起来有点古怪,叫多罗碧加乐园。
上野秋实谢过主持人的礼物,但自己没什么兴趣,
回去的路上就顺手把票递给板仓。
“您自己不打算去吗?”板仓有些迟疑的接过(),看了下票上的内容(),开口道:“这个热带乐园在INS上很有名的,东京这边是新开幕,里面有很多适合情侣的项目,或许您可以邀请贝尔摩德大人一起去?”
上野秋实无语,怎么又是一个误会他和贝尔关系的?
真要算起来,贝尔差不多是他外祖母那一辈的了,当然这个不能说,女人的年龄永远是个秘密。
上野秋实摆了下手,道:“我对这种人多的地方没兴趣。”
板仓跟在他身边也有一段时间了,也大概知道他的脾气,再没说什么,把票收起来。
上野秋实瞥了眼他脸上没什么变化的表情,不禁有点好奇:“你之前跟着当红女明星,各种待遇都不错,为什么会离职?”
板仓表情一顿,抬手推了下脸上的黑框眼镜。
“那次是因为组织的任务。”
“我个人其实不是很喜欢那样的工作。”
上野秋实有些意外。
“您是觉得好奇吗?”板仓看向对面望着自己的青年,眸光微微闪烁:“我以为您不会在意周围人的事情,尤其是像我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人物。”
上野秋实嘴角微扯,揣着手上下打量,有点分不太清这家伙是在讽刺自己还是真心这么想的,从表情上看不出什么东西来。
“你说的对。”他点头,拉开车门:“我确实不是很在意,只是随口一问,不想回答也没关系。”
他偏头瞥向对方,语调懒散:“工作辛苦了,板仓君,明天见。”
板仓嘴唇蠕动,想说什么,却看着人已经坐上驾驶座,车门合并时发出的闷响打断了他开口的时机,不由抿了下唇,侧身让开位置,在原地看着银白色宾士逐渐远去,眼底闪过丝丝懊恼。
说错话了。
……
几个月后,上野秋实本来在家练习曲子,却忽然听说下面有成员想要脱离组织。
他放下自己手中的小提琴,在练习室里沉思了许久后,打电话给贝尔摩德。
“宝贝你在说什么呢?”贝尔摩德被他逗乐了,在电话另一边笑得不行:“脱离组织?怎么可能。”
“要是什么都不知道还好,如果知道组织里的一些情报,又或者牵连比较深,想脱离组织大概只有一个下场。”
贝尔摩德笑得意味深长,拖长语调暧昧咬字:“会被追杀到死哦。”
说完她又笑了起来:“不然你以为琴酒为什么一天到晚都这么忙,清理叛徒这项工作就是他在负责,要是有勇气对上组织TOP1的杀手,想脱离组织也很简单,直接离开就行。”
上野秋实暗自翻了个白眼,吐槽:“我看那家伙最近也挺闲的,有事没事儿就过来找茬。”
“嘛。”从这几个月开会时看到的情况和耳朵听来的细节大概品出一点东西的贝尔摩德轻笑,意味深长的对着电话说:“大概可能是快到春天了
()。”
“什么?”上野秋实没太听懂。
“我是说可能是最近没什么事,所以那家伙才会闲得无聊没事找事,对了宝贝儿,你记得离他远点,那种不解风情还没人性的家伙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翻脸不认人,他要是对你动手,像你这样的小家伙可能还不够塞牙缝的。”
上野秋实满头黑线:“贝尔,你这样的比喻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嗯哼?”
“你说的我好像完全不是对手一样,我和他没有五五最少也能□□或者七三吧,甚至到你嘴里我好像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上野秋实有点不爽:“你是在小看我吗?贝尔。”
“……”贝尔摩德哑然,片刻后有些忍俊不禁地捂着嘴,竭力控制自己的笑声:“宝贝儿,你怎么这么可爱呀。”
上野秋实:“?”
贝尔摩德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开口:“我这边就只剩下最后一点收尾工作,要不了多久就能回日本了,不出意外这次应该可以呆很长一段时间,到时候要不要来机场接我?”
上野秋实眨眨眼,有些惊讶:“你要回来了?”
“什么时候的飞机,我去接你。”
“时间还不能确定,到时候定下来我给你发消息。”
“好。”
“今天就先这样了宝贝儿,我先去忙了,拜~”
贝尔摩德说完话利落的挂了电话,随后拿着手机双手环腰靠着墙笑得花枝乱颤,最后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哎呀哎呀,这可真是……”贝尔摩德好不容易止住笑,抬手抹了下眼泪,嘴里一边感叹:“太有意思了。”
她甚至有点迫不及待想马上回到日本去现场看看琴酒的表情,看样子速度还得再搞快点。
想着,贝尔摩德再次拿起手机,果断拨通了波本的电话。
……
而另一边,电话挂断后上野秋实也在思考贝尔摩德刚才说的话。
美国的事情告一段落,贝尔摩德马上就要回来了,她回来也就意味着跟在她一起呆在美国的那个家伙差不多也会回来。
算算时间,好像有好几年没见着人了,也不知道那家伙现在变成什么样。
上野秋实撇撇嘴,解开手机编辑短信向其他人分享这个好消息。
做完这件事,他又想起来自己之前是因为什么给贝尔摩德打的电话,想了想,向板仓要了那个成员的情报。
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会这么老实巴交的提交申请。
消息很快传来。不得不说,板仓确实很好用,对组织下面的一些情况了如指掌,手里的人脉也有点东西。
就是还不能确定对方是BOSS选出来放在他身边的还是朗姆那边。
上野秋实一边想着,一边打开简讯。
“宫野……明美……?”
看到最上面的成员名字那里,上野秋实不自觉将名字念出来,眼底多了些许错愕。
在那次讨要签名的事情发生之后,他后面想起来莫名觉得那个女孩子离开前的态度有点奇怪,毕竟没有谁会在要了签名后郑重其事地向一个陌生人强调自己妹妹的名字,何况还是宫野这个姓。
所以他后面让灰鹅去查了下,那两个名字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最后得到的情报是,宫野明美和宫野志保都是宫野艾莲娜的孩子,从小就一直生活在组织里,哪怕长大后过着普通人的生活,也时刻处于组织的监视下面。
当初宫野夫妻加入组织时宫野明美六岁,一年后宫野志保出生,宫野夫妻双双死在实验室的大火里。
说起来,他小时候还和宫野明美见过,不过时间过去太久,已经没什么印象,所以那天完全没想起来。
事后想想,对方那天很有可能是特地去找他的。宫野明美见过他小时候的样子,名字也知道,所以大概很简单就猜出来了。
上野秋实垂下眸,手指滑动着屏幕上的消息。
在看到最下面写的事情已经被琴酒接手过去时,他的动作骤然停下来,眼底闪过暗色。
……
米花町发生了一起数额庞大的银行抢劫案,劫匪虽然被捕,但被抢劫的十亿日元不翼而飞,
大概谁不会想到,真正的抢劫犯会是银行一名普通柜员,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孩子。
宫野明美开车来到约定的地点,心情还是有些忐忑。在车上做了好几次深呼吸后,才下车去后备箱取出这次的任务目标。
只要把袋子里的东西交给他们,她和志保就可以顺利离开组织了。
宫野明美提着沉重的袋子,一步一步走进前方空旷却十分寂静的建筑。
“你们在吗?东西我已经带来了。”
她的声音在建筑里面荡开回音,宫野明美一边往里面走,一边四处寻找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最后,她在另一边的安全出口前面看到了等在那里的两个男人。
宫野明美下意识顿住脚步,片刻后又鼓起勇气,努力维持镇定的走过去。
“东西我带来了,之前说好的,这次任务结束之后,你们就放我和我妹妹离开,这件事情你还记得吧。”
“琴酒。”
银发绿眸的杀手眼帘微抬,看着对面好似在竭力维持自己镇定,微微发颤的瘦弱肩膀却将情绪完全暴露出来的女人,取下嘴边含着的香烟,咧开嘴角轻笑。
“当然,我……”
“铃铃铃——”
他刚开口说了几个字,手机响起的铃声就把他的话语打断。
琴酒表情微顿,啧了一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瞥了眼来电联系人,嘴角轻扯。
给了旁边伏特加一个眼神,让他先过去验货,自己往旁边走了两步,接通电话把手机放在耳边。
“难得你主动给我打电话,大少爷。”一开口就是明晃晃的冷嘲热讽和阴阳怪气,“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说来听听。”
“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上野秋实凉凉的语调从听筒传出来:“就是想提醒你一句,宫野明美是关西地区的人。”
“……”琴酒回头瞥了眼不远处的宫野明美,问:“这个女人你认识?”
“不认识。”
“但是我讨厌有人打我的脸。”
“没经过我的同意,谁准你对关西地区的成员下达指令的?”
“还是说你也想学苏格兰和我撕破脸?琴酒。”
琴酒抬手吸烟,语气微凉:“谁惹你了,一开口就这么大火气。”
“呵。”青年好似掺了冰的冷笑声从听筒传到耳朵里,琴酒忍不住挑眉,几乎都能想象到对方现在是什么样的一个表情,牙根处冒出一股莫名的痒意。
“你们这些人是不是越来越不把我这个关西负责人放在眼里了?什么人都要来我这蹦哒两下,现在还直接越过我给下面的人下指令,闹上新闻我才知道。”
“怎么着,关东的人不够你使唤?要不然我去和BOSS申请,位置还给你?”
“一天到晚没个消停,你们不烦我还嫌腻歪。”
“把人给我送回去,走流程或者让BOSS下令把人转到你那边去,不然别怪我不经许可跑去关东掀了你的老巢,哼。”
一声冷笑后电话被干净利不落挂断,琴酒将手机从耳旁拿到面前,看着上面通话结束的提示在联系人的名字闪烁几下后退回到桌面,嘴角弧度慢慢拉直,鼻间溢出一声不悦的轻哼。
“狗脾气一天比一天大,真是惯出来的臭毛病。”
他把手机放回口袋里,抬手吸了口烟,吐出烟雾后将香烟丢在地上碾灭,弯身捡起来。
之后他转身朝着不远处两人走过去,伏特加正好将大致金额点好,看他过来主动开口:“大哥,数目没问题。”
“嗯。”琴酒应了一声,看向旁边有点紧张地宫野明美。
“既然你们确定没问题了,那我们之前说好的是不是可以兑现……”
宫野明美的话还没说完,琴酒忽然抬起手在她脖子上敲了一下,她整个人直接晕了过去,身体向旁边倾倒。
伏特加手忙脚乱的把人接住,有点懵的看着琴酒:“大哥?”
“你先把人送回去,周围的监视别落下,看好别让人跑了。”琴酒皮笑肉不笑的开口:“我去找大少爷走下流程。”
伏特加一脸茫然,走什么流程?直接把人杀了不就行了?还有波摩先生什么事情吗?
但显然琴酒不会为他解疑答惑,最后伏特加只好开着宫野明美的车把人送回对方的出租屋。琴酒开着自己的黑色保时捷前往八本木的公寓。
两辆车一前一后离开这片空旷无人的建筑区,远处一根还未建好的巨大方柱后面小心翼翼探出来一个脑袋,等确定人已经开车走了,他缩回脑袋偷偷摸摸拿出手机。
“喂?老板,人走了。”
“没事,被带回去了。”
“OK,明白,
我知道怎么做,不过琴酒好像去找你了,老板。”
“懂懂懂,我马上走,老板再见,别忘了尾款打我呀,谢谢惠顾~”
青年笑眯眯的挂掉电话,正准备离开却忽然听到一阵滑轮的动静,他下意识又躲了回去,小心翼翼探出视线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没多久,一个踩着滑板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小小的一只,滑滑板的动作却意外的很熟练。
什么啊,原来是个戴眼镜的小鬼,吓我一跳。
青年心里暗自腹议,忍不住撇嘴。
原本还以为是附近谁家的小孩儿到处乱跑,结果却看到对方直直的跑向里面,好像在寻找什么人。
“可恶,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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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 小男孩儿十分懊悔的声音传过来,听着让人不免有点好奇他是在找什么。
……
叮咚——
公寓的门铃被人按响,经过大概一分钟后,里面没动静,琴酒耐心等了等,大门还是一动不动。
“啧。”
他抬手再次按下,连按了几次,终于听到里面传来一点声音。
等了大概十几秒钟,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你来干嘛?”房屋的主人看到他后没好气的叫了一声,身上的装扮却让琴酒忍不住挑了下眉。
不同于平日里板正禁欲到连每个扣子都扣得严实的样子,大概是因为在家里休息,身上穿的比较随意。
浅灰色的宽松卫衣,下面套着休闲裤,露出脚踝,脚上踩着白色拖鞋,一头半长的银发随意扎了下,发丝略显凌乱,细白的脖子和宽松领口下若隐若现的锁骨,整个人慵懒又随性,却有种莫名性感,就连带着几分不悦瞪过来的眼睛也好似透着丝丝勾人的嗔怒。
琴酒视线将人上下打量个遍,喉结不自觉地微微滚动,心底的火气转变成其他的东西,从胸腔发出一声哼笑,道:“不是你让我来的?”
上野秋实双手环胸倚靠着门框,眸光凉凉的瞥过去:“怎么,找我算账来了?”
“不知道琴酒大人百忙之中有什么指教,在下洗耳恭听。”
琴酒没在意他的阴阳怪气,下巴微抬,朝着房间里示意。
“不打算请我进去?”
上野秋实翻了白眼:“不欢迎,有事就在这儿说,说完赶紧滚蛋。”
“看见你们这些人就烦。”
“人我让伏特加送回去了。”琴酒上前一步,站在上野秋实面前,宽阔的肩膀几乎将他整个视线挡住。
上野秋实抬眸,隐约有些不爽:所以呢?
“我最近好像没惹你吧,大少爷。”
琴酒低下头,一只手撑在门框旁的墙壁上,从后面看好似将人整个圈在自己怀里一样。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视线扫过染上不悦的眉眼,高挺精致的鼻梁和微抿的唇瓣,眸光微不可查的一顿,又向上,看着那双眼睛,启唇冷笑:“有人惹到你你不去找他算账,对我发什么狗
脾气?”
“是不是我最近太惯着你了?”
上野秋实挑眉,似笑非笑的撩起眼皮:“你惯着我?”
“说的好像我们关系很好一样。”他抬手推人,一脸嫌弃:“别靠这么近,该说的电话里我都说了,你哪来的回哪去,别来我这里烦人。”
推了两下,没推动,上野秋实动作一顿,语气冷了下来:“什么意思。”
琴酒握住他的手腕,将手从自己胸口挪开。
“那个女人打算脱离组织,我给她开的条件是成功从银行里弄到十亿日元的现金。”
“然后呢?”上野秋实抽了抽手,没抽动,眉间轻皱,不悦抬眸:“别告诉我你同意放人了,我可没听说过可以随便脱离组织这种事。”
“当然不是。”琴酒将他的手拉到身后,再次低下头,将两人的距离拉近到额头几乎只隔着一指节的宽度,勾唇冷笑:“事实上要不是某个大少爷突然打电话过来,现在人应该已经凉了。”
“不是让我过来走流程?我来了你又要赶我走,怎么,耍少爷脾气上瘾了?”
上野秋实看着他,静静对视几秒,红色眸子里的不悦忽然慢慢散去。
琴酒心里一动,下意识侧身避让,果不其然,下一秒一条腿带着凌厉的风声从他身侧扫过,手腕也被反握住,身体被拉过去,视线余光看到另一边的拳头笔直地朝着他脸的方向打过来。
琴酒偏过头抬手挡住,一瞬间接触到的力道甚至让他觉得掌心都有些发麻,不由收紧手指,将拳头紧紧握在手中不让人收回去。
视线再看向对面,青年的表情已经彻底没了,面上看不出一点多余的情绪,眼神平静却带着刺人的冷光。
紧接着手腕上传来一阵尖锐刺痛,他下意识松开手,密不透风的攻击如骤雨紧随其后。
琴酒不得不后退避让,刚想反击动手把人制住,却看对方也忽然退后,退到房门后面,语调冰冷的甩出一个字:“滚!”
随后砰的一声将房门重重关上,用的力度大得好似连整个楼层都跟着震动了一下。
琴酒:……
他放下抬起的手臂,身上蓄的力也悄然散去,把手放进口袋里,看着紧闭的房门,半晌,忽然冷笑。
一身臭毛病。
……
某漫画论坛上,在众多讨论剧情和八卦的帖子之间忽然冒出来这样一个标题——【家人们谁懂啊,我刚才重刷前面的剧情,结果你们猜我发现了什么?】
带着些许震惊式的标题很快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带着好奇纷纷点进帖子。
【什么什么?】
【前排插个眼】
【出售瓜子板凳饮料矿泉水咯】
【事情是这样的,我不是从前面开始刷嘛,然后刷到十亿抢劫案,就是明美嘎掉的那段剧情,这个大家应该都有印象吧?】
【有印象,然后呢?】
【楼主人呢?这么点字打半天?不会又是钓
鱼吧?】
【捉急】
【……重金求购一个打字快的楼主。】
【不是,不是钓鱼,我就是现在还有点震惊,有点怀疑自己记忆错乱了,你们别急,等我缓缓。】
【就是大家印象中明美在拿到现金之后把钱交给琴酒然后被琴酒那个不讲信用的家伙给嘣了吧,我反正记忆里是这么个剧情走向,结果我这次去重刷,看前面都没什么问题,到后面明美和琴酒他们碰面,我以为琴酒要动手的时候,他忽然接了一个电话。】
【……啊?】
【楼主在说啥,我怎么没看懂?你该不会是还没睡醒,记忆错乱了吧?】
【谁的电话?】
【回楼上,不知道谁的电话,漫画没有写名字也没有给电话特写,然后琴酒就让伏特加点货,自己走到旁边接电话,还称呼对面大少爷。】
【什么玩意?】
【大什么少?少什么爷?你该不会是看了哪本同人漫把它当原著了吧?不要太离谱。】
【……不是,我刚才也去翻了家里的漫画书,楼主没做梦也没把同人本当原著,漫画里面的剧情确实是这样的,琴酒没动手杀了明美走到旁边去接电话,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他挂断电话就把明美敲晕送回出租屋了,还是让伏特加送的,自己开着保时捷走的。】
【啊???】
【我也是,我家开书店的,特地去翻了店里的库存,里面剧情都是这样的,我可以作证。】
【???】
【?????】
【……弱弱的说一句,我也去看了,楼主说的没毛病。】
【我以为我只是随便点进来个钓鱼贴,结果没想到画风开始这么诡异,所以我们这么多人全记错了?集体记忆错乱??】
【不至于吧,你以为丁达尔效应呢?】
【楼上要笑死我,丁达尔效应,我还墨菲定律呢。】
【不是,演的吧?楼主想火想疯了?开个帖子找这么多演员?我还就不信我也能记错,等着,我去翻家里的漫画。】
【就喜欢这种头铁的,放个屁股,楼上回来了来个人踹我一脚】
【在上班,等一个反馈】
【蹲蹲】
……
宫野明美在自己的出租屋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天黑了,她有些茫然的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出租屋是最近才换的,天花板还有些陌生,一时也分不清自己现在是在什么地方。记忆回笼,她想起自己昏迷前的事情,大脑瞬间清醒,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慌张的看向四周。
这里是……她的出租屋……?宫野明美心里稍微松了口气,但紧接着心里又不禁有些迷茫。
把她……送回来了?
她的任务,应该算是完成了对吧,琴酒没有杀她,还把她送回来,所以这是……默许她们可以离开的意思吗?她可以带着志保一起离开组织了是吗?
宫野明美眼睛忽然一亮
,连忙从床上下来,寻找自己的手机。
她要给志保打电话,想要马上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她在上衣的口袋里找到自己的手机,奇怪的是,手机关机了,宫野明美虽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把手机弄关机了,但现在根本想不了那么多。手指微微颤抖着长按开机,完全按耐不住自己的激动。
只是开机这短短几秒的时间,她甚至感觉时间过了好久,不免抱怨手机用的时间长了真的好卡。
等她和志保顺利离开组织之后,就可以一起逛街去买新的手机,衣服也要重新买一点,志保一直呆在实验室里,完全没有女孩子的样子。
她这些年也存了一点钱,要换新的出租屋,还要买一些生活用品,可能还买不了太多。不过她可以继续去找工作,只有前几个月度过去,一定可以慢慢好起来的,志保也会理解她。
宫野明美带着对未来的幻想,一边期待一边忐忑的解开手机密码锁。
“嗡——嗡——”
信号才刚恢复,手机忽然震动,宫野明美被吓了一跳,手机从手里掉到床上。
她拍了拍胸口,看着还在振动的手机,心情莫名有些紧张和不安。
是谁……?这个时候给她发消息……该不会……还是那边的人吧……?
应该不会的,她已经可以离开了,琴酒已经答应过了。
宫野明美深吸一口气,竭力维持自己的镇定,将颤抖的手指伸向手机。
桌面屏幕上是一条简讯的弹窗,陌生号码,没有备注。
宫野明美抿紧唇,犹豫了几秒,点开简讯。
【脱离组织的人从来只有一个下场,宫野明美,别太天真,现在摆在你面前都只有两个选择。】
【取消申请,或者,死。】
【我救了你一次,但不会有第二次。】
啪嗒。
手机又一次掉在床垫上,宫野明美怔怔地看着屏幕上那一行行刺眼的字,眼底明亮的眸光忽明忽灭,逐渐黯淡。
原来是这样的吗……所以不是她完成了任务组织默许她可以离开,是有人在暗处帮了她一下,所以她现在才没有死。
果然是这样啊……
她之前的感觉果然没有错,琴酒当时是想杀她的,只不过被那通电话打断了,所以最后才没有动手,只是把她打晕。
她其实……其实之前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只是醒过来发现自己还活着,还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忍不住心存侥幸,忍不住开始期待。
所以为什么要在她以为自己看到希望的时候又毫不客气的打碎掉,为什么要让她开始期待,为什么要给她这个机会?
宫野明美慢慢抱紧膝盖,眨了下眼睛,眼泪从眼眶里无声地落下来。她低下头,双臂收紧环绕着自己,咬紧唇瓣无声啜泣。
她不想死……不想死了……她还有好多话没有和志保说,还有好多事情没教给她,还没带她去逛过街,去看过电影,去做一些普通女
孩子会做的事情。
她想去找阿大,想找他问清楚;她还没有和秋相认,他都还没有认出她,还有亚里莎阿姨,她已经好多好多年没见过她们了;她想回长野,想去找零,想去看看以前的小伙伴,想带志保回去看看她们以前的家,去看看那间小诊所,去看看爸爸妈妈留下来的东西。
她还有好多好多事情没有做,好多好多约定没有完成。
她不想死了,也不想去做那些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不想继续留在组织里,不想继续暗无天日的过下去,不想到什么地方都有人监视自己。
她想回家,她想爸爸妈妈了,可是她现在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她应该怎么办……
“嗡——”
沉寂了一会儿的手机忽然又响了起来,明明只是震动的提示,在只有细微抽泣声的出租屋里却十分明显。宫野明美下意识瑟缩肩膀,好似静止了几分钟,才慢慢从膝盖上抬起头,露出一张眼眶通红满是泪痕的脸。
她僵硬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转动眼珠,看向脚边的手机。
这次又是什么?
警告?通知?还是新的任务?
她不知道,但是好像突然都无所谓了。
宫野明美扯了下嘴角,动作缓慢地伸出手,拿起手机,动作僵硬且机械地划开手机屏幕,看着刚才接收到的简讯。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她好像一直维持着那个样子,直到简讯上的文字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又一遍,逐渐成句,变成她所能理解的样子,宫野明美的手指慢慢收紧,像是瞳孔才刚刚聚焦,视线紧紧盯着屏幕,一字一句无声重复简讯上的讯息,最后一个字符念完,她愣愣地看着,眼睛慢慢亮了起来。
忽然,她像是才回过神一样,猛地抬头,放下手机动作急切且慌乱的下床,趴在床边向床底瞧,但是天已经黑了,出租屋也没开灯,里面根本看不清楚。
宫野明美抬头想拿手机过来照明,却忘了自己半个脑袋都在床底下,一下子撞的眼冒金星,痛得蜷缩起来,捂着被撞的地方缓了一会儿,才有些狼狈地从里面出来,伸手在床上四处摸索,摸到手机,连忙拿过来,打开手电筒的开关再次俯下身,趴在床边看向床底下面。
“真的有……”宫野明美无意识呢喃,紧绷的神经松懈,眼泪又一次从眼眶里毫无预兆的掉下来。只是这次她眼底却带上了难以言说的喜悦,好似劫后余生,又像是重新看到了错失的希望。
……
上野秋实和琴酒吵了架,没过多久,琴酒又一次找上门来,还是和那天一样的情况,上野秋实挡在门口,满脸不耐烦的看着对面冒着一身冷气的男人。
“你又来干嘛?”
“宫野明美跑了。”琴酒语调凉凉:“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说法,大少爷。”
上野秋实撇嘴,“跑了就跑了,你去找不就完了,追杀叛徒不就是你的工作?”
琴酒差点被他理所应当的语气给气笑了,近身逼近,冷着一张脸,嗓音阴冷的吓人:“要是你忘了我可以帮你回忆一下,之前要不是某个大少爷忽然发疯,那女人我已经处理掉了。”
“因为你那个女人找到机会跑了,还是在你的地盘上,你确定不给我个说法吗,波摩。”
上野秋实抬眸看他,挑眉:“来找茬的?”
“不然呢?”琴酒冷笑:“那个女人可以死,但是不能离开组织,你弄出来的麻烦,你来解决,有问题?”
“嘁。”上野秋实翻了个白眼,抬手推他:“离我远点,别凑这么近,我会忍不住想动手。”
一手推着人,他一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在屏幕上快速按下号码,当着琴酒的面对电话另一边的人交代:“帮我找个人,组织的叛徒,资料等下发你,动作尽量快点。”
说完,他挂掉电话,找出资料发过去,随后看向琴酒,眼底显出几分无语:“行了?最迟半个小时就会传来消息,劳驾半个小时以后再来。”
“一点破事还搞得这么严重,烦死了,跑了让下面的人找找不就行了,还特意跑过来,真是闲得没事做。”
并没降低多少音量的嘀咕声清晰地传到琴酒耳朵里,看着对面一脸不耐烦和嫌弃的青年,他只觉得犬牙的位置痒得厉害,想要咬点什么来缓解这份痒意。
而面前似乎正站在一个很合适的猎物,那细白莹润的脖子和领口若隐若现的锁骨,以及那张总是说些不讨喜的话,饱满诱人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