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时, 宁清仪开始复盘白日的事情,她确保自己表现得仍旧是清冷娇纵的模样,而身上的法则排斥果然
不过, 她倒也对此没什么所谓,如今也算全新的人生,只要能够意识清醒地明白着, 自己是这个世界的异类,足矣。
所以, 宁清仪并不怕,清醒的意识能够保证她不至于落得一个配角的凄惨下场。
而别以为她不知道, 白日里, 宁溪是故意让她去的竹林。
她瞧着宁溪分明是从前院过来,怎么会不知道爹爹邀顾三郎去了竹林
对方这么多年来,利用她的无知与骄纵, 经营了一片好名声,还没想着敛, 如今更是过分, 居然还想掌控起她的婚事来。
竟让她故意碰见顾三郎吗
想必那耳环也是被宁溪取走了,也不知对方怎么能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 一个闺阁小姐
不
宁清仪使劲摇了摇头,宁溪可不是普通的闺阁小姐,对方从小受宁父怜惜,跟着宁父出过好几趟门子,机遇与见识可要比从小闷
不定学会了什么偷偷摸摸的鬼把戏。
宁清仪浅浅蹙眉, 她无意和宁溪作对,虽然仙岩玉中只能看到上个世界的“话本”内容,但她潜意识里明白,宁溪绝对是有着大气运的人,
可是,对方铺开一张大网,不仅吸着她的血,还要吞噬掉她的骨肉残肢,利用得连渣都不剩。
宁清仪眼珠子转来转去,思绪纷乱。
这位大气运者,美貌,聪慧,且心机不低,做事目的性极强,心思玲珑擅长揣摩人心。
没觉醒意识前,她经常针对宁溪,
如今,想要和好,恐怕很难,对方对她的恶感似乎是难以改变,早把她当做既愚蠢又好用的工具人。
比如这次,宁溪从宁父处来,自然知道顾三郎被父亲邀去喝酒,而又故意引她去竹林。
虽然当时看着四下无人,但是也不知道暗地里有没有眼睛看着。
一个喝醉的农家子,往坏处想,她若是被对方趁酒醉就动了那么一片衣角,此时整个宁府恐怕也早已传得人皆知,她不想嫁顾三郎也必须要嫁了。而这顾三郎若是个中山狼,她是被打落了牙齿也要往肚里死咽。
这么一想,恐怕宁溪当时提及余小姐的事情,也是颇有深意。
一旦
果真是父亲的贴心小棉袄,因为她不愿意嫁给顾三郎,就生出了这么多事情。
宁清仪眼眸浅浅,冰冻的寒意缓缓化开了许多,她从不是个自怨自艾之人,事已至此,她只能继续和所谓的世界“女主”作对了。
第二日,宁清仪特地起了个大早,来找了宁父。
而此时的宁父满脸不渝,像是别人欠了他巨额债款似的,心中有了揣测,宁清仪挑了挑眉,依偎着做起娇娇女儿安慰起宁父来。
等宁父回过神,才对身旁神情状似困惑的小女儿说了何事令他不快。
原来,那顾三郎
谁人不知,一个富贵商户和一个有前途的书人,到底是谁高攀了谁,虽说宁家有钱,但是如今这个世道,有钱是万万比不上有权有势。
心里点点头,宁清仪对顾三郎的印象刷刷上涨,看来那顾三郎是真的上道,昨个儿刚给了“建议”,今天就给她一个满意的结果。
果然是君子之风。
有关他的传闻应该是真的。他果然如清风明月般高洁坦荡,那一直阻拦他科举的奸人也实
宁清仪不知不觉站
也没心思听宁父东扯西扯,
宁清仪靠着椅背无聊地摸了摸自己的衣袖,对宁父说的内容不以为然。
是人家顾三郎对他们有恩,又不是他们宁府对顾三郎有恩。
先前顾三郎迟迟不应承,是君子之风,也是考量这宁府是个不错的亲家人选,但如今,她悄然拒绝了对方,对方也不会死死抓着他们宁府不放,他们宁府的确是有钱,能够保证对方今后科考之路
跟宁父跟前试探过了,宁清仪就心满意足地想要离开,然而走之前,宁父却一把拉住了她。
宁父盯着小女儿忍不住乐开花的小脸蛋,盯了许久,才闷声道“阿宜,不会是你干的吧,你昨日有和顾三郎说了些什么”
他听了一耳朵,顾三郎和小女儿昨日碰面了。
“爹爹万万不可胡说,我一向是不见外男,昨日意外遇到,也是客客气气,离得甚远,除了关于爹的话其他一概没有多说。”
宁清仪做出一副被冤枉且不依不饶的模样,眼神中透出一丝丝委屈与倔强。
她提起衣袖可怜兮兮地抹了抹瞬间湿漉漉的眼眶“归根到底,也是阿爹的错。爹爹对姐姐那么上心,对我连对姐姐十分之一都不如。”
宁清仪向来很会抓住时机,她此时不仅埋汰起宁父总是带着宁溪出门,使得宁溪名声比她好上太多,让那位顾三郎有些瞧不上,觉得她的名声除了夸赞美色就一无所长,而且还话语微乱地强调起自己的无辜与憋屈。
说的煞有其事,宁父信了。
他看着女儿说话不过脑的莽撞样子,一点儿也没有她姐姐的稳重与大方,恐怕昨日见了一面后就立刻暴露了她的无知与骄纵,惹得那顾三郎不喜了。
小女儿虽然任性了些,但是看她的脑子也不像是会骗人的模样,见对方说话着急地连逻辑都快消失的样子,显然是觉得被冤枉至极。
宁父真的信了,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他心有遗憾,觉得难道真的是自己平常太关心大女儿,导致小女儿被妻子教导成一个榆木脑袋了,除了整日埋
“你胡说些什么,净学你娘想的那些有的没的,和你姐姐有什么好比较的,你想啊,你姐姐好了,你不也好了吗”宁父甩甩手,跟往日那样敷衍了宁清仪几句,就一脸郁闷地放她离开了。
宁清仪脸上别别扭扭的,仍是一副不开心的委屈模样,心中却越
只不过其中出了差错,顾三郎不是一个只看重“美色”的男子。
宁父心里恐怕是认同了顾三郎瞧不上她的说法,至于那段出自“肺腑”,对宁父偏心的抱怨言论,对方有没有听进去,就不可知了。
不过依照宁清仪对宁父的了解,宁父八九不离十是不会放
要说幼年那会儿,宁父其实对她和宁溪是一样疼爱的,还说她天真可爱那样很好,可后来越长大宁父就越喜欢宁溪去了。
至于人人都说偏心于她的宁母估计不知不觉中,也和自己一样,扮演起与“主角”做对的角色。
对方因为生宁溪时,胎儿脚先冒出来,差点导致她难产而亡,便一直对宁溪态度冷淡,可当时还有着关心爱护,直到幼时又不知道
宁清仪不是没有问过宁母,而当时宁母神色不明,闭口不言,只让她少傻兮兮地跟
总之,宁清仪心中判断着,宁溪像是那种打怪升级的女主,从一个极端弱势的境遇中,凭借自己的努力一点点建立起她的势力网,父母偏爱幼妹,她便冷静地一点点讨好宁父,获得宁父的喜爱。让宁父从她从小时候起,就带着她,像半个男孩子那样教养,不囿于后院,学做生意,增长见识,学会处事手段,管常出门办事,外头却也没有一个人说她是不注重规矩的野丫头,竟然都说她的贤惠聪明、孝顺伶俐,可谓是极其厉害的“主角”了。
其中,宁清仪当然也为宁溪的美名贡献了不少力量,作为踏脚石,她也够兢兢业业的,每次外出见人,总是不知不觉间,受了冷落,受了气,想要找回场子总是无端惹来一身骚,而宁溪则慢慢获得她想要的一切。
“姐姐又出去了”宁清仪问起念髻。
“听守门的婆子是这么说的。”念髻不解宁清仪好端端怎么关心起大小姐。
宁清仪点头,转身便飞速地拾掇起自己,她是觉得这几日天气不错,也好奇宁溪是如何
作为注定的敌人,她如今对这位好姐姐可谓是一无所知,当然要好好了解。
念髻没有阻止小姐做事,本来嘛,小姐看着清清冷冷的小仙子般,但是性格实
宁清仪出门时,没有像宁溪那样总是女扮男装,而是打扮得甚是讲究,一身月白裙裳裹住纤细的腰身,柔顺的乌
她像是外出郊游的悠闲小姐般,大大方方地坐了轿子外出。
“百食堂”
“是啊,这是大小姐最近折腾出来的酒楼,小姐可要进去坐坐”
宁清仪一说起要关心宁溪的生意,念髻便心领神会,她可明白了,小姐又要重操旧业来针对下大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