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把布鲁斯的噩梦变美梦
几乎是枪声响起的同时， 除了米粒的所有人都意识到，当年的事情重演了。
蓝鸟振翅像流星一样飞到了那位绅士的前面，兔子试图把那位穿裙子的女士扑倒在地。
树懒速度实在太慢， 他还在尝试挣脱米粒的怀抱。
米粒不认识这一对夫妻是谁，但她也和三只毛茸茸一样，听清楚了布鲁斯三个字。
布鲁斯， 布鲁斯·韦恩， 韦恩庄园的主人， 她应该称呼父亲的人。
小巷中间， 被这对夫妇牵住的小男孩穿着价值不菲的西装，一双蓝色眼睛像爱琴海最中心的纯净海水。
本该享受父母陪伴的孩子现在满眼恐惧。
噩梦城堡。
布鲁斯的眼神让米粒的脑海中浮现出城堡的名字。
她想明白了很多。
这座城堡有让人身陷噩梦的力量，正对应着城堡墙面浮雕上沉睡的动物。而黑白大猫就是被选中进入噩梦的动物。
大猫是他的父亲布鲁斯， 现在在她面前重演的， 是疾病一般十年如一日纠缠着他父亲的噩梦。
所谓的拯救黑猫警长，就是拯救梦魇里的布鲁斯。
她不是莫名其妙来到了这个奇怪的地方，她是为了把她的父亲从困境里拯救出来而来到这里的。
究竟是什么让布鲁斯恐惧着？
死亡的威胁？
从出生就和地狱打交道的米粒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个。
地狱里无数的灵魂苦苦哀求地狱之主让他们重回人间，为了一个生的机会， 他们愿意上贡自己的灵魂，背弃自己的一切。
谁会不恐惧死亡呢？
等待死亡的过程， 死亡的瞬间， 和死亡后在地狱里日复一日的赎罪之行， 哪样不让人害怕呢？
谁能保证自己生来为善从不作恶呢？
这里可是哥谭， 几乎所有的灵魂在死后都会被拉入地狱， 脆弱的灵魂会遭到无休止的审判。
没有人比地狱使者米粒更清楚普通人类对死亡的害怕。
所以此时此刻， 米粒理所当然地认为布鲁斯的噩梦源头， 就是面对自己死亡的威胁。
少年时无限逼近于死亡让他从此恐惧这样的场面。
必须得做点什么阻止这一切。米粒想。
在小鸟和兔子飞扑出去后， 米粒紧随其后， 想把小小的布鲁斯扑倒，在帮助他躲避子弹的同时，最好也为他蒙住眼睛。
如果她的另一个身体柏洛斯在这里就好了。
享受过柏洛斯的实力，米粒觉得自己的人类壳子就实在太无能了。
就像现在，她似乎并不能超过子弹的速度，在子弹擦伤布鲁斯之前就保护好他。
或许拯救大猫的任务要就此失败。
米粒有些沮丧。
她不能不想到布鲁斯三个儿子都想离他而去的场面。
的确，和蝙蝠侠相比，布鲁斯实在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凡人，他的三个儿子都想弃他而去转而投入蝙蝠侠的怀抱，也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可中年布鲁斯就太惨了啊。
他曾经还这样近距离接近死亡，他侥幸从死神手下逃脱，却不能摆脱死神带给他的噩梦。
与此同时，还要接受三个儿子的背叛。
只要想到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和压力，米粒就想为布鲁斯流下眼泪。
几乎是米粒行动的同时，有什么从与她擦肩而过。
对方拥有的爆发力实在强大，只是这简单的轻擦就几乎要把她撞倒。
烈阳下，一只浑身肌肉，敏捷迅速的捷克狼犬从角落里冲了出来。
他嘴里含住的左轮手枪在眼光的照耀下发出森森的刺眼寒光。
这把枪米粒再熟悉不过。
废弃报纸上“小心他的枪”，以及上面的通缉令照片她都能清清楚楚地回忆起来。
这是总在犯罪巷出没的坏人红头罩！
正常人不会理解罪犯的思维，总之他们无时无刻地想要作恶，他们对死亡乐见其成甚至愿意竭力促成一些灾难。
所以现在，红头罩变成了一只狗，也要拿着枪为布鲁斯重演同年的那场噩梦？
他想杀了布鲁斯？！
米粒小脸急的通红。
在阻止布鲁斯噩梦之前，要首先阻止这个罪犯的恶行！
她是想和红头罩学习如何毁灭哥谭，但这不等同于她要眼睁睁看着好人布鲁斯惨遭罪犯毒手。
并且只有把陷于噩梦的布鲁斯拯救出来，她才能从这个怪异的世界出来。
米粒使出吃奶的劲跟着捷克狼犬跳了起来，死死拖拽住他的尾巴，并一头撞上了他的身体。
这使得捷克狼犬偏离扑向布鲁斯的航线。
“砰——”
在米粒撞上捷克狼犬的同时，捷克狼犬用锋利的犬牙扣动了手枪的扳机。
和捷克狼犬的身形一起歪了的还有子弹飞窜出去的轨道。
子弹打到了地上，并不如捷克狼犬所预想的那样打落其他两颗子弹。
街上的那对夫妇，因为蓝鸟和兔子的努力而避开了要害。
但也仅限于此，他们还是受伤了。动物的身体当然不如训练有素的义警身体敏捷。
整个梦境再一次变成旋涡，米粒包括所有的动物，都因为布鲁斯梦境的变化而被排除出去。
被卷席而去的米粒难过地回头。
狭窄的小巷，冷漠的行人，喧嚣的背景，和刺眼的血泊。
一对夫妇躺在血泊里，而那个拥有最纯净蓝色眼睛的男孩捂住父母的伤口，徒劳地为他们止血。
血从他的指缝里涓涓流出。
之后，视线是一片旋转和模糊。
神志恢复清明，但胸口还有眩晕带来的呕吐感。
米粒还没来的及调整呼吸，就被扑倒在地，耳边是凶狠沙哑而有磁性的吼声。
“你疯了吗？你想害死布鲁斯？！”
米粒听到了像狼那样威胁的低吼声音。
她睁开眼睛，一只灰色皮毛的狼正在咬住他脆弱的喉咙。
熟悉的捷克狼犬！就是他想杀了布鲁斯。
米粒的愤怒从胸口瞬间顶到了脑门。
“我想害死布鲁斯？”她软绵的声音开到了最大档，大声质问，“究竟是谁想害布鲁斯？”
“那样一个可怜的人你也要去欺负他？你想让他重新面对死亡的恐惧？”
“还是你想让我们所有人永远被困在这个地方？”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用那把枪打穿布鲁斯的心脏，坏东西，恶臭的哥谭通缉犯，红头罩！”
米粒一字一顿，和一条神似狼的捷克狼犬近距离对视，气势上也丝毫不落于下风。
在他们身边的兔子鸟和树懒对视一眼。
她居然知道，她面前的那只捷克狼犬是红头罩？
事实上红头罩变成狼犬，含着一把枪冲出来的时候，他们也万分惊讶。
但因为是可以彼此交付后背的人，他们当然相信杰森的目的和他们一致，制止布鲁斯的这场噩梦。
他们清楚红头罩就是布鲁斯的养子，杰森·托德，可米粒并不清楚。
所以米粒撞开了杰森，也导致了杰森的子弹偏离本来的目标。
捷克狼犬锋利的爪子抵在米粒的脖子，露出尖锐利爪。
只要他轻轻一划，米粒就会永远死在这个见鬼的童话世界。
杰森变成了狼犬，更释放出身上血腥和暴戾的性格。
他声音低沉：“如果不是你，我的子弹会让另外两颗偏离轨道，从而避免布鲁斯父母被再次枪杀的命运！”
“如果不是你横插一脚，我完全能把布鲁斯的父母救下来。”
米粒有些呆。
把布鲁斯的父母救出来？
“你难道不是要杀了布鲁斯吗？”
米粒和杰森都隐约意识到，这或许是个误会。
米粒眼睛眨了眨。
所以，布鲁斯的恐惧，不是面对自己的死亡，而是面对他父母的死亡？
布鲁斯已经失去了父母？
布鲁斯是孤儿？
可是，可是人类不都是有爸爸妈妈的吗……
米粒嘴唇动了动。
亲情是维系人类关系很重要的一部分，米粒知道。
人类不像他们地狱的恶灵，他们把父母看的很重要。
可是，可是布鲁斯重要的父母，死在了他的面前。
米粒抿了抿嘴巴，感觉自己从现在开始，才是真正认识了布鲁斯这个人。
他明明这么温柔，这样热情，和迪克一样，像一个太阳，怎么会被这样的黑暗笼罩起来呢。
柔弱的布鲁斯在米粒心里更柔弱了。
不仅柔弱，更像水晶娃娃，一碰就碎。
米粒因为自己撞开捷克狼犬而愧疚，又因为自己曾经因为蝙蝠侠而在布鲁斯面前哭闹而后悔。
她真该死呀，她怎么能当着布鲁斯的面，说自己想当蝙蝠侠的女儿，而不想当他的女儿呢？
这样的她和布鲁斯那三个没有良心的儿子究竟有什么区别呢？
米粒小手摸了摸湿热的眼角，小声嘘嘘鼻涕，在一群毛茸茸面前隐藏情绪，假装坚强。
迪克飞到杰森的面前：“这是米粒。”
他和杰森说过布鲁斯领养了一个女儿这件事。
杰森慢慢松开了摁在米粒喉咙的利爪，但依旧没有放下防备。
杰森冷笑了一声：“布鲁斯的眼光已经差成了这样。”
这个叫米粒的看起来身上就带了什么秘密，不是清白干净的孩子。
“他那拯救失足儿童的正义欲又上来了，什么猫狗都能捡回家。”
杰森的语气带着十足的排外。
瞧瞧吧，这就是布鲁斯身边多出来的新孩子。
米粒慢慢坐起来，用凶猫的眼神看杰森：“红头罩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谁会相信哥谭通缉令上的罪犯会拯救可怜柔弱的布鲁斯。”
她像幼猫保护猫妈妈一样，浑身毛都奓开，警告哥谭令人闻风丧胆的红头罩：“离布鲁斯远一点。”
杰森看着米粒瘦弱的胳膊和腿，只觉得米粒说这句话不仅匪夷所思更胆大包天：“我离布鲁斯远一点，靠你来保护布鲁斯吗？瘦猫小姑娘？”
他现在只需要伸伸手就能把面前这只猫崽给一巴掌拍到墙上去。
况且，“你又是以什么立场来和我说这种话呢？”
他是来到布鲁斯身边的第二个孩子，就算现在和布鲁斯分道扬镳，也轮不到一个刚进韦恩庄园，来路不明的人教训。
“凭我是在场和布鲁斯最亲近的人！”米粒雄赳赳气昂昂，几乎要叉腰来显示自己的不好惹了。
她这话一点都没有问题，兔子宝宝小蓝鸟和新朋友树懒都只是会说话的动物，捷克狼犬是罪犯红头罩。
只有她米粒，是布鲁斯名义上的女儿。
尽管他们并不是那么亲近。
但现在米粒已经下定决心了，在成功把布鲁斯从噩梦中拯救出来，回到现实世界后，就主动和布鲁斯亲近起来。
他的三个儿子都背叛了他，他只有自己这个女儿了。
孤独的中年男人该暗自垂泪了。
猫崽奓毛一向不可能被狼犬放在眼里。
杰森当然不可能主动在米粒面前暴露红头罩就是杰森·托德的事情。
他不再和米粒分辨什么，不远不近地坐在布鲁斯喵的附近，用一种防御的姿态。
大蓝鸟头上的毛都快愁秃了。
本来以为就算让米粒知道蓝鸟就是迪克这件事没什么关系，但现在事情因为杰森的进入而变得不简单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米粒认出了红头罩。
如果她知道动物们都是她的哥哥，保不齐她会猜出他们其他身份。
这样事情就大条了，他们没查清楚米粒的来历，反而让米粒先一步扒下他们的马甲。
“现…在…该…把…注…意…力…放…在…布…鲁…斯…”
树懒提姆慢吞吞地开口。
杰森的狼狗脸上多了两分惊奇。
哦，在这个世界里，韦恩总裁的华丽变身实在是气派呢。
提姆第一次因为自己的外形而感觉到没有面子。
大家都是布鲁斯的儿子，大家都是哥谭黑暗里的义警，大家都曾当过罗宾。
为什么有的人就能变成帅气的捷克狼犬，而有的人就只能变成蠢笨的树懒呢？
是因为他没有上过通缉令吗？
树懒提姆开始慢吞吞转身，背对杰森。
韦恩总裁感觉到颜面扫地，第一次觉得该少喝点咖啡。瞧，在这个见鬼的没有咖啡的世界里，他变成萎靡不振无精打采的样子了。
米粒哒哒跑到布鲁斯猫的身边，检查布鲁斯猫的状况。
肥胖健硕的大猫猫，毛茸茸的身子因为呼吸而起伏。
它的呼吸绵长，胡子也舒展开来，从趴伏的谨慎姿势变成四爪朝天的翻肚子姿势。
白白的猫肚子像一张猫饼一样摊开，让人想把头埋进去。
他身上的毛已经干的差不多了，看起来柔软好摸。
现在的布鲁斯比之前的状态要好太多了，整只喵以肉眼可见的姿势松弛下来。
“感觉布鲁斯的状态好像不错？或许摆脱噩梦了吧？”米粒小手张开又握拳，握拳又张开，像小猫踩奶那样。
她觉得布鲁斯喵比兔子宝宝还要可爱，尤其是两个黑黑的猫耳朵，真的很想戳一下。
米粒表情严肃，用右手捂住的自己左手，克制住大逆不道的愿望，并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醒醒，这是你名义上的父亲。
迪克也飞到猫猫的身边：“看起来没有继续做噩梦了。”
说实在的，他想站在布鲁斯猫的肚子上，看起来就很柔软有弹性不是吗？
谁能拒绝变成猫的布鲁斯呢？
但蝙蝠侠的威严让迪克克制住自己的想法。
这行为真是比偷开蝙蝠车还要刺激。
达米安兔致命一问：“噩梦不在，为什么还不醒来呢？”
这话问到了关键。
树懒兔子小鸟的脑袋聚在一起，商量起让布鲁斯清醒的办法。
捷克狼犬在这个房间周围巡视，以防危急情况的出现，并注意着米粒这边的情况。
顺便思考在废弃工厂遇到的魔法侧小女孩。
在处理好一切回到住处后，他身上的左轮手枪变成了一堆黑色奶油。
在他触碰奶油的一瞬间，就被拖拽到了这个奇怪的地方。
在这里，他第一个遇到的动物就是床上的布鲁斯猫，他从猫头上的漩涡里去了他的噩梦中。
在布鲁斯父母被枪杀之前，他还看到了些其他的画面……
捷克狼犬目光沉沉，心绪算不上平静。
米粒猫猫依旧在伸爪，握爪。
真的很想摸摸柔软的猫肚皮。
就一下，米粒如是安慰自己。
最终，撸猫的愿望战胜了布鲁斯的威严，米粒伸出了手，摸了摸奶牛猫纯白柔软的肚子。
在瞬间，米粒心情雀跃地像飞起的鸟。
撸猫愿望得到满足后，她收回自己的手。
布鲁斯喵粉红的鼻尖又开始冒泡了。
“哦哦！米粒距离猫猫最近，她是第一个发现的。”
“布鲁斯吹鼻涕泡了！”她呼朋引伴。
迪克，杰森，提姆，达米安：……
为什么有一种布鲁斯的威严在慢慢融化的感觉。
布鲁斯吹鼻涕泡的画面真的很难想象。
几只毛茸茸飞快走到布鲁斯喵的身边，捷克狼犬捎带了树懒一程。
布鲁斯猫鼻尖冒出圆形的泡泡，并在不断变大。
这个泡泡和上次灰蒙蒙的不同，这回的气泡是透明彩色会反光的，像玻璃瓦片或者是糖果的包装纸，放在阳光下就能流光溢彩的。
借助反光的气泡，米粒和所有的毛茸茸都看到了布鲁斯的梦。
“哦，布鲁斯，再睡一会吧？公司里没有什么其他重要的事情，我和你的父亲要去参加一个慈善晚会。”温柔女士从阿福的手里接过托盘，把早餐放在布鲁斯的床头。
她的鬓角多了些白发，眼角的细纹让她更显得知性，这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
床上的布鲁斯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需要我陪你们一起参加晚宴吗？”
靠在门口的成熟男人已经系好了领带：“亲爱的，不必勉强自己去那些你不喜欢的场合。我要陪你的母亲去一趟商场，挑选一条适合她的钻石手链。”
布鲁斯举了举手，微笑始终在他俊朗的脸上，因为面对的是自己的父母，他脸上的线条都更柔和一些：“好吧，我不会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
女人走到门口亲昵挽住男人的手臂：“但我们更希望你也能拥有自己的二人世界，你知道的布鲁斯，这个庄园缺少真正的女主人。”
阿福在一边看着布鲁斯，像个慈祥的老者：“少爷，像您这样大的青年人多数都有了自己的孩子。”
“可你瞧，这偌大的庄园还是有些空荡荡的。”
“阿福说的对。”女人拉着男人，两个人相携离开。
阿福为布鲁斯关上了门，也一并离开。
三人的闲聊声渐行渐远。
“今天好像有雨，我的胳膊又要疼起来了。”
“老爷这是被枪击后的老毛病了，等您晚宴回来，我会为您准备一次药浴。”
床上的布鲁斯像个普通长大的，所有会赖床的成年人那样，把自己的上半身探出被窝，拿起三明治几口塞进嘴里，又把整个自己塞进被子里。
“哦，希望他们拥有愉快的一天。”布鲁斯感慨。
至于他，不用去上班的韦恩总裁正在偷懒，这就足以令他愉快了不是吗？
看到这样幸福的，没有在中年惨遭儿子抛弃的布鲁斯，米粒的心像被泡在温水一样，逐渐柔软：“哦，真好，布鲁斯的噩梦变成了美梦。”
几个毛茸茸的，耷在布鲁斯床边的脑袋也觉得很好。
噩梦变成美梦，就像书里故事喜闻乐见的大团圆结局。
如果能给布鲁斯一个正常人的生活，那么他为什么要承受亲眼看到双亲离世的痛苦呢？又为什么要把整个哥谭都当成自己的责任，沉重地背在身上呢？
所有人都觉得蝙蝠侠是黑暗里叱咤风云的存在，但也只有他们和蝙蝠侠最亲近的人知道，他只是凡人之躯，难比肩神明，他有喜怒哀乐，也有挥之不去的噩梦，更有无法触及的家庭团圆，他累了太久太久。
小鸟头迪克声音柔软：“上帝保佑，布鲁斯做了个美梦。”
捷克狼犬的脑袋别了过去。如果是这样的梦，或许布鲁斯可以再多梦一会儿。
树懒脸上的花纹更慈祥了，慢吞吞伸手，想给布鲁斯喵盖盖被子。
兔子皱着眉毛，桀骜的神色分毫未改，声音却软了一截：“如果是这样，那我会愿意接受。”
接受布鲁斯就这样过着普通人的生活，也接受他达米安，布鲁斯的儿子从未出现过。
因为布鲁斯的梦，房间里凝气的氛围被温馨代替。
几只毛茸茸就这样陪着布鲁斯喵，做一场属于他自己的美梦。
尽管在他的美梦里，布鲁斯不是伟大的蝙蝠侠，而他们都不复存在。
城堡上空的乌云散去，柔软似白色棉花糖的云也飘出来。
瓢泼大雨不再，草地恢复生机。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突然，整个城堡里回荡着欢快的乐音，像是舞会开始前的间奏曲。
转晴的天空多出诡异的黑云，布鲁斯喵鼻子上的彩色透明泡泡也重新被黑雾围绕。
吱哑的声音响起，像中世纪马车车辙和车轮的摩擦。
马蹄哒哒。
一声温柔的呼唤突兀地在房间门外响起，像情人的呢喃。
“叩叩——”
来人彬彬有礼地敲门，骑士在恭敬迎接属于他的公主。
“亲爱的爱丽丝。”
爱丽丝？迪克和提姆把头转向米粒。
他们被传送到这个怪异世界的落脚点就是这座城堡，当时的城堡里也响起同样诡异的伴奏曲。
循着声源，他们发现了在进行聚会的疯帽人。
因为疯帽人只在大厅里活动，而他们变成动物，实力大打折扣，暂时选择弄清楚这诡异的世界。
而那时疯帽人嘴里就在喊着爱丽丝的名字。
米粒，是这个世界除疯帽人以外唯一的人类。
这不能不让他们把米粒和爱丽丝联系在一起。
小蓝鸟，捷克狼犬，树懒，兔子全都站了起来。
四只毛茸茸不用沟通就默契地分配好了站位，从不同的方向，把米粒和沉睡的布鲁斯喵放在保护范围内。
虽然变成了动物，但他们四个没有忘记自己是保护哥谭的义警身份。
米粒身份的确可疑，但哪怕她是罪犯，也依旧该由他们亲手送进阿卡姆。
而不是任由什么疯帽人来欺负。
更何况忽略米粒身上的细微的古怪，她的所有行为都出于善良本意，并和他们一样，在努力保护着布鲁斯。
哥谭罪犯的味道让四个义警都蓄势待发。
房门打开，矮小的疯帽人出现在众人眼前。
他先是对四只动物鞠了一躬：“哦，感谢你们把我的爱丽丝带到这里。”
接着，他把热情疯狂的眼神黏在米粒的身上：“到我这里来，爱丽丝，欢迎回家。”
他比了一个恭迎的手势，想把米粒请到身后的马车上。
蝙蝠侠永远在噩梦里沉睡，可恶的义警们成为无用的动物沦为他的奴仆，没有什么能阻挡他和爱丽丝永浴爱河！
那是一辆黑色的，被黑雾充溢的南瓜马车，车的前面拴着一个双目失神，没有灵魂的黑马。
在马上坐着的人穿着到膝盖的蓬松宫廷裙的，脚上一双带蝴蝶结的好看小高跟，肤色白皙，嘴唇鲜红，眼睛一团乌黑。
柏洛斯！
从四只毛茸茸背后探出脑袋的米粒几乎要尖叫起来。
柏洛斯为什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变成猫猫狗正在沉睡吗？
米粒再次感应了一下柏洛斯的存在。
休眠沉睡状态，并且身体上有种沉甸甸的压迫感。
“黑方块骑士，还不快把我的爱丽丝接过来？”疯帽人脸上是扭曲膨胀的快感，他在命令他身后的女孩。
捷克狼犬四只抓地，走到了最前：“黑方块？她是柏洛斯。”
疯帽人看着杰森：“你是哪只小鸟？不过你是谁不重要，黑方块是谁也不最重要，你只需要知道她现在听从我的命令。”
米粒在后面气成红色小番茄。
柏洛斯听从这丑陋家伙的命令？！这是对柏洛斯的侮辱，对地狱犬的轻慢，更是对她米粒使者的亵渎！！
米粒忍不了一点，本能调动身体里的力量，却意外发现残存在体内，还未被使用的力量。
这些力量可以直接被柏洛斯使用。
米粒闭着眼睛，感受着柏洛斯身上的重压，并尝试用这些力量冲破束缚。
她猜想，她的另一个身体是被面前戴可笑帽子的人控制了。
这同样是杰森的猜想。
精神专家疯帽人，让人失智控制人心是他的老手段了。
控制需要借助一定的手段……
捷克狼犬视线锐利，在柏洛斯身上找着什么。
同样在寻找什么的还有迪克他们。
柏洛斯大红赤黑的裙子上，衣襟白色的方块看起来格外突兀。
“蓝鸟！”杰森喊了一声。
捷克狼犬冲出去，扑倒了矮小的疯帽人。
可怜疯帽人倒在地上，还没有杰森变成的狼犬大。
脆弱的精神学家只会控制人，但其本人是个一碰就碎的小脆皮。
疯帽人丝毫不畏惧狼犬，他压不住温和虚伪的声音，凄厉地喊：“黑方块！杀了这只愚蠢的狗！”
和杰森一起冲出去的还有迪克。
蓝鸟身形小，飞的快，在疯帽人还没命令柏洛斯的时候，就抓走了她衣襟上烟盒大小的白纸。
被浸泡在药水里的试纸被扔在达米安兔刚刨好的坑里。
兔子几下扒拉，这个充满诡异味道的东西深埋在地下。
而树懒稳稳坐在这个坑上，看着疯帽人，脸上带着微笑，慈祥可爱的花纹像是对疯帽人的挑衅。
疯帽人被一只沉重巨大的狗压住，一口老血要喷出来。
杰森对米粒留了力道，对疯帽人这个罪犯可并不这样。
能留他一命已经是不想和蝙蝠侠发生什么争执。
疯帽人像被掐住的小鸡，努力对柏洛斯开口：“拖进地狱，咳咳，把他们通通，拖进地狱！！”
在听到地狱，柏洛斯黑色的眼睛动了动。
城堡上空出现一道矗立的黑色古老巨门，门上的花纹繁杂密集，整个大门散发着令人恐惧的阴森气息。
柏洛斯转身挥手，地狱门打开了一道细小的缝。
无尽的黑气顺着门缝溜出来，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负面情绪从心底，和这黑气也一并蔓延开来。
因为柏洛斯的转身，几只小鸟们看到了她身后裙摆上带气味的白色纸片。
疯帽人还在控制着她！
米粒为了突破柏洛斯身上的禁锢，一张脸都憋红了，小脑袋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蓬松的碎发也贴在脸颊上。
在几乎不能呼吸的憋屈感中，米粒几乎用完残存的力量，终于有了顺畅的感觉。
没人注意到柏洛斯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
也没有人注意到屋子里那只黑白奶牛猫鼻尖上的气泡消失。睡了很久的猫猫亲自打碎了自己的美梦，白色胡须颤了颤。
他听到了熟悉的，应该在阿卡姆老老实实呆着的罪犯的声音。
没有一个罪犯，能在他的眼皮下成功越狱。
他感受到了哥谭需要他的信号。
黑猫的脸皱了皱，这是即将苏醒的信号。
地狱门打开，强大的吸力像是吸尘器，要把城堡里的人和动物一并吸进去。
在所有人抵抗这强大吸力的时候，只有米粒眼睛冒光，放松四肢，像在温泉之中徜徉。
地狱？疯帽人以为的能毁掉所有人的地方？
哦，这实在不能不让她倍感亲切。
可笑的疯帽人为她打开家门，并恭迎米粒使者回家呢。
掌管地狱钥匙的米粒使者就站在这里，没人能滥用她掌管的古老大门。
她说布鲁斯会做完这个美梦，那就不可能，有任何人事来打扰他！
谁都不行！
布鲁斯已经够可怜了，难道还不能拥有一个美梦吗？
在毛茸茸门担忧的视线里，米粒瘦小的身体升到半空。
蓝鸟尝试飞起，抓住米粒。
但她柔软的布料从小鸟的爪缝溜走。
米粒确实有一个很小的想法，不过这得去地狱才能完成。
她一点都不排斥地狱门的吸力。
不过在这之前，容她把讨厌的疯帽人一起带走，她不允许这丑陋的小疯子继续呆在这里，毁坏布鲁斯的梦。
她都不在这里了，谁来保护柔弱的布鲁斯呢？
只要这一切的幕后黑手疯帽人跟她一起走了，城堡就会恢复安宁，她的动物朋友们会保护好沉睡的布鲁斯喵。
完美。
米粒操纵着柏洛斯，让她从半空中迅疾飞下，用极快的速度，从杰森的手里抢走了疯帽人。
疯帽人被柏洛斯提溜着后颈，看着越来越接近的黑色大门，急得在空中手舞足蹈。
“黑方块！快把我放下来，我命令你！”
“我才是你的主人，睁大你的眼睛！”
“不要，啊啊，不要把我拉进去……”
“哦，求你，求求你，伟大的柏洛斯，我还不想死，我还没有和爱丽丝成婚……”
被提起来的疯帽人经过飘在空中的米粒，试图揪住米粒的裙摆，拉住她。
柏洛斯皱眉。
哦，恶心的东西，不许碰她娇贵的人类壳子。
她飞的速度更快了。
米粒也更快地被吸到了黑门内。
在下面动物的视角里，就是柏洛斯带走了疯帽人，而疯帽人抱着死前也要拉一个垫背的心情，强行拖走了无辜的米粒。
三个人被地狱门的缝隙吸进去，大门轰然关上。
天空恢复应有的澄澈清明，微风和煦，就连日照也是不冷不热刚刚好。
城堡变成了童话里真正的梦幻安宁地，不再有坏人作恶。
只有米粒消失了。
迪克，提姆，甚至是对米粒没有好脸色的达米安和杰森，此时心情都十分沉重。
蓝鸟的羽毛不再有光泽，捷克狼犬爪子在地上磨着，树懒不会微笑，兔子的耳朵耷拉下来。
他们没有保护好米粒，眼看着自己名义上的家人进入了地狱。
此时的地狱，小米粒蹲在一条巨长无比的桥上，看着下面流水上承载灵魂的一艘艘小船。
有声音响起：“米粒使者，您在做什么？”
米粒没有抬头，认真地看着船上每一个人的容貌：“我在找两个灵魂。”
【作者有话要说】
米粒：让布鲁斯爸爸做一个完整的美梦！（握爪
记得留评哦宝贝们，有红包掉落=3=
第33章 布鲁斯看到了他朝思暮想的人
河水在纯净月光的照耀下像琉璃一样发光， 长长的渡河像天上的银河，无边无际，看不到头尾， 一只又一只木船在河流上漂浮，顺着水流的方向游动，河岸两边是色彩斑斓， 光怪陆离的画面。
米粒就趴在这条河上的桥梁。
她身上粉色的睡衣脏兮兮的， 裙摆被扯去给布鲁斯喵擦毛， 裙边像是被狗啃过。
一身黑色宫廷裙的柏洛斯站在米粒身边， 以一种护卫的姿势，像个忠心的骑士在注视着她守护的公主玩耍。
柏洛斯脚边，是被五花大绑的疯帽人。
他的视线在柏洛斯和米粒之间转来转去， 对比着， 犹疑着：“哦，你们究竟，谁是我的爱丽丝？”
长时间接触毒。品让他陷入了无休止的幻想。
在阿卡姆的监狱，他看到了柏洛斯， 把柏洛斯当成了她的爱丽丝。
在城堡，米粒这唯一的人类又被他当成了他的挚爱。
米粒一边观察着水面上过路的灵魂， 一边对疯帽人说：“你控制了柏洛斯， 除此之外， 你还对她做了什么？”
城堡里的柏洛斯好像有更强大的能力， 她怀疑疯帽人对柏洛斯做了什么。
现在不需要用人类壳子靠近蝙蝠侠， 柏洛斯就可以维持人的状态， 甚至可以打开地狱门。
这是她在哥谭做不到的。
不是疯帽人有问题， 就是城堡世界有猫腻。
不过尽管柏洛斯打开了地狱门， 她也无法去地狱最深层找冥王哈德斯。
米粒尝试过了， 她也只能来到冥界和天堂的相接处。
这是渡河，归冥王哈德斯掌管，死去的灵魂都要来到这里，渡河会把或邪恶或善良的灵魂，分别带去地狱深层或送往天堂。
在分流之前，灵魂们要在河上漂流百年，被渡河的雾气洗涤干净。
一百年，中年布鲁斯的父母死去肯定还不到一百年。米粒想。
拉开捷克狼犬这件事，尽管出于保护布鲁斯的好心，但她依旧让布鲁斯的父母在梦境里受伤了。
想到这件事，米粒的小心脏就被愧疚感包围。
既然柏洛斯能打开地狱门，那她或许也可以尝试来找找布鲁斯的父母，把他们的灵魂带去和布鲁斯团聚。
人类嘛，总是喜欢团圆。
开口说话的米粒让疯帽人觉得亲切，他像毛毛虫在地上扭动，试图靠近她：“亲爱的，我并没有对她做了什么，相反，我还救了她呢。”
“我看到她的时候，她只不过是一条可怜的流浪狗。”
米粒在搜查柏洛斯的记忆。
在她掉进噩梦城堡世界的同时，猫猫狗柏洛斯也掉了进去。
只不过他们所掉落的地方不同。
没过多久，柏洛斯就变成了人的形态。
而疯帽人除了给柏洛斯身上贴满控制人心的白色纸片，也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情。
接着疯帽人就借助柏洛斯的力量，在噩梦世界里作威作福，调动出布鲁斯喵最恐惧的梦境，妄图让布鲁斯彻底沉睡。
哦，布鲁斯的梦也是她造成的。
柏洛斯就是他，她就是柏洛斯，柏洛斯做的事就是她做的事。
米粒难过地快要枯萎。
她拉着柏洛斯的手，懊悔不该让用完柏洛斯的力量让她沉睡，否则就不会导致被控制的后果。
米粒对疯帽人的厌恶更多一层。
她让柏洛斯把疯帽人提起来，直接来到了渡河的分流处。
这里像琉璃水的渡河有两个分支，一边是墨水一样的黑，直直往下，流向无尽深渊。
另一条细流像牛奶一样白，直直往上而去，连接天堂。
柏洛斯挥挥手，琉璃渡河上出现一艘木船。
毛毛虫疯帽人被推到了船上。
从没看到这样奇怪景象的疯帽人开始害怕：“你们要做什么！”
他看向两个人，分不清究竟谁是爱丽丝。只能每一个都哀求一番。
米粒在忙着找灵魂，柏洛斯挡住没有攻击力的米粒，精致小高跟踩在了船的一角。
有地狱使者力量的加持，船只流向了黑漆漆地深渊。
疯帽人的声音消失在了耳朵边，米粒揉揉耳朵：“终于可以安心帮布鲁斯找爸爸妈妈了。”
“柏洛斯，把我拉起来。”
柏洛斯飞起来，像提溜猫崽的脖子那样，轻轻扯住米粒后颈的衣服布料，两个精致好看，但风格迥异的小姑娘在渡河上飞了起来。
守护渡河的士兵穿着黑白相间的衣服，再一次找到了米粒：“米粒使者，您在找什么？”
这两个女孩身上有强烈的地狱的味道。
同时穿着粉色衣服的小女孩脖子上挂有金色的钥匙。
这个钥匙普通人看不到，但他们当然可以。
所以在看到米粒的瞬间，守护渡河的士兵就知道了米粒地狱使者的身份。
至于为什么眼看着地狱使者把一个还不是灵魂的人类推进地狱……
这当然不是他们这些普通士兵该管的。
总归那不是个灵魂，不在他们的管辖范围内。
米粒看着渡河士兵脸上黑白的颜色，伸手比比划划：“就是，两个好看的灵魂，一对夫妇。”
士兵：“哦，米粒使者，渡河偌大，里面成对的夫妻实在太多，还能说得更详细一点吗？”
米粒：“他们的儿子叫布鲁斯·韦恩，他们曾经住在哥谭的韦恩庄园里，他们很善良，会参加慈善晚宴，捐钱给穷人让他们过更好的生活……”
对于布鲁斯米粒尚且不算了解，布鲁斯的父母，她就也只有从布鲁斯梦境里看到的模糊印象。
渡河士兵奇怪颜色的脸终于露出一点笑容：“有生前居住地，那我们的检索就容易多了。”
他从身后掏出一个厚厚的本子，戴上老花镜，用黑白颜色手翻阅着：“哥谭……韦恩庄园是吗？”
“哦……韦恩庄园！真是一个有钱的好地方。”
士兵很快把书合上：“多亏使者要找的人姓韦恩，这给我们工作增添了太多的便利。”
“来吧，跟我过来。”
“这对夫妇实在让人印象深刻。”
米粒因为能迅速找到布鲁斯的父母而高兴。
这样小可怜布鲁斯就可以很快见到他的父母了！
所以她见到布鲁斯的父母该说些什么？
称呼呢？她应该怎么叫他们？
布鲁斯毕竟是她的父亲，她还需要留在韦恩家寻找和蝙蝠侠接近的机会。
直接喊爷爷奶奶，哦……
她和布鲁斯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他们不会接受的吧？
对了，还需要让他们帮她瞒住身份。
可他们是布鲁斯的父母，真的会帮她吗？
短短的一分钟内，米粒的心情像六月的天气瞬息万变。
无所畏惧的米粒使者忐忑起来了。
米粒紧张的表情被渡河士兵看到，他颜色奇怪的脸挤出一个微笑：“放轻松，米粒使者，韦恩夫妇十分好相处，在渡河，他们可以排到最省心的灵魂前十名了。”
“如果渡河也有奖杯的话，那指定应该颁发给他们。”
柏洛斯提着米粒在河上飘，波光粼粼的水面，很快，米粒就看到了不远处的一艘小……大船。
渡河士兵：“请放心，这些善良的灵魂当然值得得到我们的优待。”
这艘大船几乎是一个小型游轮，只站在外面就能看到里面的生活设施一应俱全。
一个温文尔雅的中年男士站在甲板上，手里还拿着一条鱼竿：“玛莎，今天的鱼格外地少，或许我们中午吃不到鱼了。”
从船里走出了一个穿着裙子的温柔女士：“我们昨天才吃过那个，托马斯，如果你愿意，我们今天可以试试别的。我想喝点奶油蘑菇汤。”
韦恩夫妇注意到了悬浮在渡河上方的士兵，亲切招呼着：“要来一碗奶油蘑菇汤吗？”
渡河士兵：“感谢你们的好意，不过我这会来不是闲聊的，使者想见见你们。”
使者？
韦恩夫妇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接着，他们就看到连个小女孩从渡河士兵的身后冒出了脑袋。
一个面无表情，一个纠结而忧伤。
面无表情的那个会飞，提着不会飞的落到了甲板上。
米粒想藏在柏洛斯的后面，但又觉得这太过失礼，最后还是像不能移动的尴尬小数苗杵在那里。
“你们好，我是米粒。”她自我介绍着。
“实在有些失礼了，我应该，应该换个干净一些的衣服来见你们的。”
看到米粒的脸，玛莎露出一个温暖的笑：“见我们并不需要什么正式服装，事实上你现在就已经足够好看。”
托马斯的衬衫上套了一个休闲马甲，他把手腕上卷起的袖子放下来：“孩子，不要那么拘谨，你叫米粒是吗？”
米粒声音有些小：“你们……怎么知道我叫米粒？”
渡河士兵可并没有把她的名字说出来。
玛莎和托马斯对视了一眼，看向渡河的岸边。
渡河士兵：“或许我可以为你解答。”
他挥散渡河岸边的雾气，渡河岸边色彩斑斓的画面的真容被展示出来。
米粒扭头，然后感叹。
好多……好多布鲁斯！
生气的布鲁斯，沉默的布鲁斯，拒绝喝牛奶的布鲁斯，晚上去厨房偷吃小甜饼的布鲁斯，赖在床上说再睡五分钟的布鲁斯。
好鲜活的，生活画面……
米粒感叹着。
那个高大却可怜的中年父亲布鲁斯·韦恩，更鲜活地展示在米力的面前。
“哦，这辆去往韦恩庄园车里坐着的是我！”
米粒指着无数画面中的其中一幅。
那里面，她整张脸扒在了车窗上，眼睛里是新奇的神采。
米粒看向面前的韦恩夫妇：“你们知道我是被布鲁斯领养的孩子。”
玛莎点头：“我们很欣慰这里能看到尚在人世的亲人，这弥补了我和玛莎无法亲眼看布鲁斯长大的遗憾。”
“所以你们也知道布鲁斯被困在噩梦城堡吗？”
托马斯严肃起来：“噩梦城堡？”
渡河士兵：“渡河岸边只截取灵魂们亲人的画面，而并不是像影院电影那样全程播放。”
米粒始终没有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她很着急：“或许你们愿意和我去看看布鲁斯吗？”
她把布鲁斯变成猫，和猫猫做的那个噩梦说了出来。
“布鲁斯现在很需要你们！”-
噩梦城堡，澄澈的天空只有白云在慢悠悠晃荡。
小蓝鸟懊恼着：“米粒被疯帽人强行拖走了！”
提姆树懒：“还…有…穿…黑…裙…子…”
达米安兔看向捷克狼犬杰森：“你认识那个在阿卡姆放奶油炸弹的歹徒？”
杰森目光沉沉：“她叫柏洛斯，在她去炸掉阿卡姆之前，曾来找过我。”
想到融化成奶油的左轮手枪，杰森几乎要被气笑。
当时在仓库里她装出人畜无害的样子，老老实实把手枪还给了他并表示她只是好奇。
实际上呢，这个狡猾的小骗子最后还是偷走了他的手枪。
他被一个小女孩给耍了。
“你还知道些什么，杰森？”
杰森：“除了她的名字，其他我一无所知。她是突然出现在哥谭的，也是突然找上我的。”
提姆疑惑：“为…什…么…”
达米安接上：“为什么找你？”
说到这个，杰森一阵无语：“她来找我，想和我学怎么做点坏事，说实在的，阿卡姆里的任何一位都会是她的好老师。”
“我认同她炸了阿卡姆的想法，不过很可惜，她用了奶油炸弹，放了一个哑炮。”
说到这里，杰森的心态平衡了很多：“哦，这么说，她算是把哥谭的义警都遛了一圈。”
“你们都被她骗了。”杰森冷静地在每一个兄弟身上插刀。
被骗者不止他一个。
“并且这个什么噩梦城堡也是她的手笔，我们是碰到那该死的炸弹奶油才来到这里的不是吗？”
“我依旧遗憾那颗炸弹里只装了奶油。”杰森不敢想阿卡姆真的被炸了他会高兴成什么样子。
迪基鸟有些焦虑地飞来飞去，他闲不住，左飞右飞转圈飞。
然后惊恐地发现，本该在床上陷入沉睡的布鲁斯喵，现在，就坐在最高的台阶上，注视着正在聊天的兄弟们。
不知道布鲁斯是什么时候醒来的又坐在这里听了多久，但现在，杰森还在侃侃而谈，针对在阿卡姆实事爆破一事进行可行性分析。
布鲁斯喵胡子竖起来。
布鲁斯喵眉头皱起来。
布鲁斯喵蓄势待发。
哦，杰森要挨喵喵拳！
蓝鸟疯狂咳嗽：“咳咳咳！！！”
可以了，快停止你的演讲。
他飞到捷克狼犬的头上，用爪子在狼犬的大头上蹦跶，并走来走去。
“可以了杰森，停一停。”
捷克狼犬摇晃脑袋，把小鸟甩下去：“我没有想到迪基鸟如此小。”
迪克重新飞起来。
OK，find，那么事后杰森可不许怪他不念兄弟情谊，他努力过了。
“杰森。”
布鲁斯猫发出低沉的声音。
在摇晃脑袋的捷克狼犬像是被施法定格在了原地。
兔子和树懒听到了布鲁斯的声音，焦急的心安定了大半。
对所有人而言，布鲁斯就是坚实的后盾，在任何处境总能拿出PlanABCD。
杰森转过身，看着那个完全具有蝙蝠侠威严的奶牛猫，本来想习惯性地讥讽两句，但想了想他的噩梦，最终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迪克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对布鲁斯进行了一个简单概括。
“所以说，那个魔法侧带走了疯帽人，疯帽人拖走了米粒？”布鲁斯严肃道。
迪克：“是这样的。”
达米安：“我们本来以为米粒是离开这个世界的关键，但现在这个见鬼的世界依旧存在着……”
达米安的话还没有说完，整个童话世界在飞快褪色，像是古老建筑在寸寸坍圮。
现实世界重现眼前。
杰森在住所，保持拿枪套的姿势，而蝙蝠侠，夜翼，红罗宾，回到了阿卡姆前的空地。
达米安重新回到了那个小巷，罗宾服好好地穿在他的身上。
只有米粒没出来。
达米安不自在地想-
“哦哦！天呐，熬夜是你们蝙蝠家需要继承的什么传统吗？”
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穿着咖色的老旧风衣，骂骂咧咧地想跑路。
红头罩一手揽住他的肩膀：“相信我康斯坦丁，在大晚上打扰你这是最后一次。”
康斯坦丁语言粗俗地：“你嘴巴里的出来的东西和从屁股缝里出来的难道还有什么区别吗？”
康斯坦丁十分怀念自己被窝。
但难得看到神出鬼没的蝙蝠家众人出现整齐。
尤其是杰森，居然能和布鲁斯站在同一个屋檐下讲话并且没有起什么争执。
杰森拿出一坨被放进方形瓶里的奶油：“瞧瞧这个，你知道哥谭来了个叫柏洛斯的魔法侧吗？”
康斯坦丁摸了摸自己上巴的胡子，虚眯着眼睛看瓶子的东西：“好浓郁的黑魔法元素。”
然后他抬头看杰森：“柏洛斯？没听说过这号人物。”
康斯坦丁打开瓶子，仔细闻了闻奶油的味道：“哦，好香的小蛋糕味道……不是，我是说，黑魔法的味道。”
“你们招惹了地狱的人？什么魔鬼之类的？”康斯坦丁用胯顶了顶杰森。
杰森表情严肃起来：“你能确定这堆奶油属于一个魔鬼？”
康斯坦丁：“不不不，我不确定。但就算不是魔鬼，也是一个能力和魔鬼差不多的什么东西。”
“不过这奶油里的魔法元素波动地厉害……”
杰森结实有力的胳膊哥俩好地勒住康斯坦丁的脖子，并暗中用力：“别卖关子。”
康斯坦丁：“说说说，我说，我的意思是，这个拥有魔鬼能力的东西，使用不出魔鬼的力量，也就是说，她时强时弱，容易出现破绽。”
杰森看了他的兄弟们，放了不少的心。
布鲁斯沉默了一会：“或许你在米粒的房间里能多看出些什么。”
康斯坦丁：“麻烦你下回说劳驾，劳驾懂吗？”
他接过阿福适时递来的红茶，跟着阿福往楼上走：“米粒是那个新收养的孩子？”
“哦，你总是愿意这样，往家里捡什么小崽子。”
康斯坦丁还不忘戳杰森两刀：“是吧？小崽子？”谁让他半夜把熟睡的自己从被窝里扒出来。
“这就是米粒的房间，康斯坦丁先生。”阿福打开房门。
刚迈入房间的瞬间，康斯坦丁就“哦”了一声。
“天呐，这里也有浓郁的暗元素。”
在场所有人转好的脸色又重新转阴。
达米安握了握拳：“我就说那堆排骨不是什么好东西。”
康斯坦丁否定了达米安：“不不不，浓郁暗元素的携带者可不一定是坏人。”
他补充说明：“元素是每一个魔法侧都需要的东西，我们利用这东西施展强大的魔法。”
“但这样强烈暗元素的携带者，可是让那些阴沟老鼠趋之若附的东西啊……”
康斯坦丁深吸一口气，陶醉道：“携带强烈暗元素的人或物，都非常纯净。”
“你们知道的，纯净的东西，一般都会被黑暗吞噬。”
康斯坦丁结束自己陶醉的呼吸，看着众人：“所以你们蝙蝠家的新崽儿丢了？”
“那完了。”他浇冷水。
“这个不谙世事的小可怜要被黑魔法法师生吞活剥喽……”
蝙蝠家的所有人在瞬间明白，米粒不是被疯帽人拖进地狱之门的。
或许在最开始，那邪恶的魔法侧，柏洛斯，就对米粒起了什么歹念！
她的真正目的是炸了阿卡姆？
不！她的目的是把米粒拖到可怕的地狱里。
五分钟后，康斯坦丁离开韦恩庄园。
几只小鸟跟在布鲁斯身后来到书房，在这里，有通往蝙蝠洞的电梯。
事情变得严峻而棘手起来了。
蝙蝠侠打开书房的门，摁开灯。
书房大亮的瞬间，他们担心的被吞噬的米粒，站在书架旁，露出忐忑不安的愧疚神情。
她的手紧紧拉住一个黑裙红唇女孩的，像猫崽一样依靠着她。
柏洛斯！迪克瞬间反应过来。
米粒手伸进柏洛斯裙子里的小包包，掏啊掏。
在布鲁斯和几只小鸟的面前，掏出了什么，然后慢慢松开自己的手。
两只透明好看的蝴蝶蹁跹着飞向布鲁斯。
布鲁斯心跳如擂鼓，他像是感知到了什么，眼神没有一刻从这两只蝴蝶身上移开。
米粒拽拽柏洛斯的裙摆：“快变出来。”
柏洛斯面无表情，拽拽地打了个响指。
书房灯灭，正中央亮着一团保护灵魂的橙黄色的地狱火苗。
微弱的光洒满了整个书房，而精神紧绷的布鲁斯，就在这样微弱的灯光里，看到了两个他自八岁伊始，就朝思暮想的身影。
一个慈祥温柔，又带着哽咽的女声响起：“布鲁斯……我的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掉落红包！！（震声）（敲黑板）（变成猴子荡来荡去）
你们都是拾金不昧的清汤大老爷吗！有小红包都不出来陪我聊聊天嘛呜呜呜呜，冷评体质抱住冰棍一样的自己QAQ
第34章 “我们始终因为你而骄傲着。”
饶是沉稳冷静如布鲁斯， 他也很难相信自己现在所看到的。
他的母亲玛莎眼眶含泪地站在他的面前看着他，他的父亲站在母亲身后，一脸欣慰。
虚幻如梦的场景就真真实实地发生在他身上。
这几十年的时光没有在他们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岁月像是极优待他们，他的父母还依旧是他记忆里的样子。
自从他八岁开始，就从不曾改变。
阿福作为布鲁斯成长的见证者， 看着他从天真活泼的少爷， 变成现在沉默寡言的老爷。
韦恩夫妇出现的一瞬间， 他几乎也以为自己重获年轻。
阿福低头用手按了按眼角， 只觉得现在像画里的场面让人倍感温馨。
迪克看着和和布鲁斯相似的两张脸，把身边的弟弟们拉到门外。
米粒抓着柏洛斯的手，扯了扯。
柏洛斯出声：“灵魂不能长久呆在人类世界， 你们的时间并不是很多。”
米粒看着巨大一只布鲁斯， 怜爱心像雨后的池塘水，满得要溢出来：“请放心，布鲁斯父亲，他们是你真正的父母。”
柔软的声音微弱， 带着很容易就能察觉的愧疚：“不过他们不能长久陪在你的身边，所以你可以只把这次见面当成一场弥补过去无数次噩梦的美梦。”
米粒说完后， 拉着柏洛斯跟在迪克的身后， 也一并走出的书房。
阿福作为最后走出的那个， 伸手把门关好。
门外的所有人都知道， 现在这几十年才迎来一次团聚的一家三口， 需要一个独处的时间。
一群人来到了客厅， 这里的沙发足够大足够长， 能让所有人都坐在一起。
阿福眼角的细纹都带着一种温馨的味道。
没人比他， 陪布鲁斯一路成长过来的老管家更明白这一次见面对布鲁斯而言是有多重要了。
“请坐， 柏洛斯小姐。”阿福对这里唯一的外人说道，尽管此刻他内心的激动并不亚于布鲁斯，但他依旧当好一个尽职的管家。
“也许你们有很多事想聊聊，我为小姐少爷们准备些填饱肚子的夜宵。”
阿福离开后，两排相对的沙发坐了两批人，泾渭分明。
看着米粒像雏鸟一样挨着柏洛斯，迪克笑着建议：“米粒，到这边来。”
米粒看了看对面，迪克，提姆，达米安，还有一个脑袋红红的红头罩。
他们对她身边的柏洛斯露出探究的眼神，甚至在看到她和柏洛斯相互握着的手后，态度更加防备和排斥。
就在刚才，康斯坦丁把一切都说得明明白白的。
这个叫柏洛斯的，试图炸毁阿卡姆的爆破犯是魔法侧，拥有和魔鬼君主同等的实力。
而拥有纯净暗元素的米粒就是这类魔鬼最好的食物，柔弱的米粒会成为他们黑魔法的养分，被吞噬地渣都不剩下一点。
所以他们得先把米粒和柏洛斯划清关系。
但米粒却不那么想。
来到人类世界后，柏洛斯的能力非常不稳定，尤其在把韦恩夫妇带到这里后，她现在的力量所剩无几。
柏洛斯还需要留点力气把韦恩夫妇送回去呢。
不能让她的几个哥哥们伤害柏洛斯。
这是她召唤出来的，和地狱犬合体的另一个自己，柏洛斯受伤她也不会好受。
于是在小鸟哥哥们的视角里，他们柔弱的妹妹离柏洛斯那恶魔更近了！
现在不仅迪克在着急，提姆有些坐不住了。
不管怎么说，在噩梦城堡米粒都算真心实意地和他们一起拯救布鲁斯。
提姆一边庆幸自己不必像个没用的树懒一样慢吞吞说话，一边暗示米粒：“你知道你身边这位是谁吗？你就和她那么亲近？我认为这样的场合或许和家人坐在一起，才是更明智的选择？”
米粒像完全听不懂提姆的话外之音：“我知道她是谁。”
这不就是来自地狱的另一个自己吗？
但这当然不能被她的人类家人知道，他们还是太脆弱，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
“我们是好朋友。”米粒抓住柏洛斯的裙摆，郑重宣布着。
柏洛斯看起来一副配合小姑娘的，什么都听她的模样：“啊，对，是这样没错。”
哦！瞧瞧这放在犯罪巷都能和那里融为一体的邪恶灵魂！老天，她欺骗了单纯的米粒，并用挑衅的目光看着他们。
米粒：“我被疯帽人带去可怕的地狱，是柏洛斯救了我，她没有伤害我，并陪我一起找到了布鲁斯的父母。”
米粒尝试劝哥哥们相信这个大红嘴唇的不良少女是好人。
迪克和提姆对视一眼，理所当然的否定了米粒的说法。
魔鬼会主动做什么好事？把地狱的灵魂带出来这件事，想想就不简单。
所以米粒是不是和魔鬼签订了什么有害于自己的契约？
米粒觉得迷茫。
为什么她表示了柏洛斯和自己的友好关系，但哥哥们对柏洛斯露出了更虎视眈眈的表情？
他们好像恨不得吃了柏洛斯？
哦哦，那可不行，吃了自己那还了得？
米粒不着痕迹地往柏洛斯的前面坐了坐，以一个保护者的姿态。
迪克痛心疾首看着眼前的一幕，简直想自戳双目。
瞧瞧米粒都在干什么！
这单纯的妹妹能不能稍微收起自己的善良？
面前的柏洛斯可不是什么噩梦城堡里需要拯救的小动物。这种坏人不值得信任！
但现在很明显，用一些强行的手段拆散他们，或许会得到什么适得其反的效果。
所以迪克还是默认了米粒的行为。
总归柏洛斯要离开韦恩庄园，他们会对柏洛斯进行严密的监控，同时把米粒已经被柏洛斯荼毒的小心脏给洗刷干净。
迪克不再试图劝说自己的妹妹什么，反正她现在的胳膊肘已经拐出天际去。
“说说吧，你把布鲁斯父母的灵魂带出来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柏洛斯觉得面前的人耳朵有问题：“没听清楚吗？米粒想让她的父亲做一个美梦。”
提姆：“只是因为米粒想，你就做了？”
柏洛斯用那不然呢的表情看着提姆。
小总裁被噎了一下，如鲠在喉。
还没有谁用这样的眼神瞧过他。
红头罩坐在沙发上，手肘随意耷在自己的两个膝盖上，脑袋上的头盔让他整个人都更有压迫感一些。
他也许是在座除了米粒外最了解柏洛斯的人。
毕竟他和柏洛斯在废弃仓库见过一面。
她说她想学学怎么做些坏事。
现在红头罩能想明白柏洛斯的脑回路了，也许她是在哪里知道了他是通缉犯这件事，错误地找到了自己。
至于她为什么要把阿卡姆炸掉，刚才在迪克说话的时候他就在揣摩这件事。
柏洛斯见到他的时候，他在处理一件火药运输的恶性事件，所以柏洛斯选择作恶手段是炸掉些什么。
而柏洛斯明明想学做坏事，却又要去把阿卡姆给一窝端了，这样想法和行为相悖，足以证明柏洛斯不了解哥谭。
她对哥谭相当陌生。而在仓库，他和那犯人交流的时候，提到过阿卡姆这个地方。因此，柏洛斯的选择地是那里。
红头罩大概能分析出柏洛斯的性格了。
一个能力时强时弱，在学如何做坏事的小姑娘。
至于她帮米粒找来韦恩夫妇灵魂这件事，也并非是假的。
因为在他们无法进入地狱之门的这段时间里，柏洛斯完全可以吞噬米粒，她没那么做。
要么是她实力下降吞噬不了，要么就是她自己也不知道吞噬米粒对她的巨大好处。
红头罩看着被米粒紧紧依靠的柏洛斯，满眼深思。
眼前，就有一个处在人生岔路口的无知少女。
如果得不到正确的引导，以她的实力，只要有一个邪恶导师教会她怎么作恶，哥谭的坏风气会飞快将她同化，而他们又会多一个不亚于小丑的棘手麻烦。
红头罩莫名想到了在噩梦城堡里看到的布鲁斯的噩梦。
他比迪克他们更晚进入布鲁斯的梦，因此在进入之前，他在那个噩梦气泡里看到了两个画面。
除了那个满是血泊的小巷子，他还看到了一个在冲天火光里毁掉的仓库。
红头罩的喉头艰涩动了动。
那是布鲁斯的噩梦，也同样是他自己的噩梦。
那场爆炸让他和布鲁斯从最亲密的搭档变成现在几乎形同陌路的路人。
曾经的一根刺没有得到妥善处理和放置，这根刺就变成了无数根，横亘在他和布鲁斯之间。
小小的一根刺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难以逾越的长河。
如果不是那古怪噩梦城堡里发生的一切，红头罩想，他大概不会心平气和地坐在韦恩庄园的沙发。
他以为那件事只有他自己在铭记并为之受伤，但那见鬼的噩梦让他知道，布鲁斯也和他一样。
这让他现在每每见到布鲁斯都以沉默代替了唇齿相机。
如果，如果布鲁斯也因为这场爆炸饱受煎熬，是不是证明布鲁斯曾经有那么一刻，是承认过自己是他优秀的儿子？
对爱的渴望始终没有得到过满足的人，在窥探到爱曾降临的轨迹的一瞬，都会从歇斯底里变得安静下来。
失去的理智回笼的瞬间，红头罩甚至有一瞬觉得，自己能和布鲁斯心平气和地坐在同一个地方。
红色头罩里好看的嘴唇扯了扯，杰森在嘲笑自己。
并否定了自己刚刚可笑的想法。
不会的，他和布鲁斯是不能平静坐在一起的。
就像被丢了颗泡腾片的水杯，永无静好，也永无安宁。
但现在，红头罩看着沙发上，表情不羁的红唇小姑娘。
虽然永远无法和布鲁斯和解，但现在他多少能理解布鲁斯当时收养自己的心情了。
那时候在偷蝙蝠车的自己，如果没有被布鲁斯用一个汉堡骗走，或许也会成为阿卡姆里的一员。
哥谭深渊不会让任何一个底层人爬出来，除非上面的人伸出一条胳膊。
曾经布鲁斯对他伸出了手，现在，红头罩想对对面沙发的小姑娘伸手。
或许从和她相处的过程里，他能有一点理解布鲁斯的所作所为。
米粒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另一个身体已经被红头罩安排地明明白白了。
在察觉到红头罩“不怀好意”的目光时时刻刻在放在自己身上后，米粒奓毛了。
红头罩！
哦，这个坏东西。
她无辜的家人不知道红头罩三个字意味着什么，拥有柏洛斯分身的她还不知道吗？
米粒越看和自己哥哥们坐在一起的红头罩，就越不顺眼。
她的哥哥又做错了什么呢？要和一个罪犯呆在一起。
米粒心想。
“少爷们小姐们，这里有红茶，咖啡，还有刚出炉的曲奇饼干。”
阿福的话和曲奇的香味一起到来。
迪克热情站起来，帮阿福端过盛曲奇的白盘子。
他用隔油纸袋为米粒装了一些曲奇：“尝尝这个，我保证和小甜饼的味道不相上下。”
米粒听到小甜饼，眼睛都在冒光：“哦，谢谢哥哥。”
她给了迪克甜甜的一个笑容。
迪克在了解米粒善良本性后，就越发能接受这个妹妹的存在。
瞧她，在喊自己哥哥。
迪克感觉自己的心也残存着小曲奇的温热余温。
在这余温还未散尽的时候，他看着米粒把刚从自己手里接过的袋子打开，从里面摸出一个大小正合适的曲奇，塞到柏洛斯的嘴巴里。
她给了柏洛斯一个刚刚给他的同款笑容，并对邪恶的柏洛斯说：“很好吃的，你快尝尝！”
米粒眼睛亮晶晶，像银河细碎的星星在里面流淌。
也太棒了吧！
米粒在心里为一块曲奇而欢呼雀跃。
有两个身体，这样就可以同时吃两块小饼干，人类壳子一个，柏洛斯一个。
真不敢想象以后她能召唤出更多的身体，好几个自己同时吃小曲奇或者是小蛋糕是怎样快乐的感觉。
米粒的高兴也反应到了柏洛斯的身上。
柏洛斯咀嚼着曲奇，微微笑了起来。
迪克现在的感觉就是心痛，不仅心痛，还心塞。
他给单纯的米粒找出形状最好看的几块曲奇，难道就是为了让米粒扭头就给柏洛斯的吗？！
刺激迪克的画面还没有完。
柏洛斯把手伸进米粒的袋子，拿出一块曲奇塞到了米粒的嘴巴里。
米粒吧唧吧唧，吃的很香。
看到这一幕的迪克千言万语只变成一句无语。
嚼着嘴里的饼干，米粒的余光看到了在沙发上坐着的红头罩。
刚刚距离红头罩最近的就是迪克了。
米粒因为曲奇的快乐轻飘飘地就散了。
红头罩欺负哥哥，不允许。
米粒把迪克拉到自己的身边坐下，和自己，以及柏洛斯同坐在一条沙发上。
然后像分给柏洛斯曲奇那样，把手里的曲奇分给迪克。
嗯？迪克摸摸脑袋。
感觉自己好像莫名被纳入小米粒的阵营是什么回事？
好奇妙？
红头罩接收到了米粒从头到脚的排斥，并照单全收。
他并不是很在意布鲁斯新领回家的小猫崽，他只是觉得，以红头罩的身份把柏洛斯领到正路怕是任重道远。
首先获得柏洛斯的信任就是一个问题。
或许这个问题放在之前并不是问题，但在清楚米粒对自己有敌意这件事，这就是麻烦了。
谁都看得出，米粒和柏洛斯恨不得穿一条裙子，米粒讨厌的人难道会得到柏洛斯的好感吗？
红头罩开始新一轮的思考，自己究竟是哪里得罪了米粒。
好像从最开始在噩梦城堡里，米粒就笃定地认为他是个坏东西。
红头罩的动作和迪克同步地摸了摸脑袋，不，摸了摸红脑壳。
红头罩又做错了什么呢？杰森想。
米粒就当着红头罩的面小声询问迪克：“红头罩为什么会在这里？”
言语间是不满和排斥。
迪克心想，啊，谁会想到米突然出现在韦恩庄园呢。
现在好了，他需要找一个蹩脚的借口来隐瞒红头罩就是杰森这件事。
迪克：“嗯……红头罩……”
迪基鸟看着杰森，大脑在疯狂运转。
提姆在红茶和咖啡之间纠结再三，最终放下了自己喜欢的咖啡而选择红茶。
喝不到咖啡就会变成无精打采的树懒，这可真是个噩梦。
布鲁斯喵在城堡里睡着了做噩梦，而他又何尝不是在清醒的时候做了个噩梦呢？
提姆咽下一口红茶，想想自己树懒的样子，心有余悸的同时，接收到了大蓝鸟的求救信号。
红头罩为什么在这里？
哦，编谎话骗小姑娘，这很简单。
提姆总裁十分自信，四五岁正是说什么就信什么的年纪，只需要在他们无法触及的领域大扯特扯，他们就发现不了端倪，甚至会觉得对方厉害呢。
提姆拍拍红头罩的肩膀：“韦恩集团旗下有很多的工厂在运行。”
米粒小幅度点头。
提姆：“这些工厂需要很大一批原生产材料，这些材料红头罩能帮忙弄到，失去材料供应链就停止运转，你知道的，供应链是所有公司的核心，这很重要。”
米粒点头幅度更小了。
什么原材料供应链，她都不明白。
提姆小声：“韦恩集团很有钱，贫穷的红头罩需要钱，你不需要担心红头罩会做什么坏事。”
提姆给了红头罩一个假装抱歉的表情，并把自己的胳膊耷在他的肩膀上。
为了让谎言更真实，你暂且就当个穷逼好了。
米粒不知道韦恩集团的牛逼，只是心想你又怎么能明白一个通缉令在想什么呢。
米粒严肃地站起来，走到提姆面前，在不碰到红头罩的同时把提姆拉走，像给毛绒玩具排排坐那样，给提姆安排了一个靠近迪克的位置。
看到两个哥哥都远离了红头罩，米粒满意了。
红头罩：我真的没有做什么得罪她的事吧？
难道是因为捷克狼犬掐住了她的脖子？
可那时候谁知道他凭空出现的妹妹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呢，她气势汹汹拽住了他的尾巴，并影响了他的弹道。
好吧，至少她是出于保护布鲁斯的心。
红头罩翘着二郎腿退了一步：“如果你是因为狼狗掐住了你的脖子这件事，我道个歉。”
这句话让米粒想起来他跟她一样拯救布鲁斯的心。
况且如果不是那只蓝鸟和兔子，布鲁斯就要延续他的噩梦。
愧疚重新蔓延上来：“我也应该道歉的……”
想到自己的哥哥们还不知道自己的经历，米粒又补充说明：“是这样的，我不知道为什么去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心智和四五岁小孩差不多的米粒是真的不知道，她的人类壳子明明在睡觉。
那个世界至今像谜团，有很多她不懂的东西。
比如柏洛斯为什么在那里实力会变强。
几只小鸟瞧了柏洛斯一眼，看来她并没有告诉米粒她是始作俑者？
他们谨慎起来。
所以柏洛斯知道蝙蝠侠变成猫？那她看到布鲁斯的梦了吗？知道布鲁斯就是蝙蝠侠吗？
不受控制的感觉让每一只小鸟都觉得糟心。
红头罩更下定决心要给柏洛斯当一个合格的引导者。
“布鲁斯父亲也去了那里……他变成了……”
米粒有些难以启齿，高大的布鲁斯很难和可爱猫猫联系在一起不是吗？
为了和哥哥们解释一切，她还是说了：“他变成了一只猫。”
和米粒有着共同经历的几位演技通通过关，他们震惊道：“真的吗？怎会如此？！”
米粒严肃：“虽然离谱，但确实如此。”
“在那里我遇到了小小一只的蓝色雀鸟，我觉得它或许刚出生几个月。”
幼小或许刚满月的迪克努力微笑。
“还有一只慢吞吞干什么都跟不上我们速度的树懒，他总是无精打采，像慈祥年老的爷爷。”
慈祥年老且没力气的提姆不自然挤了挤脸上的肌肉。
“最可爱的是一只兔子，最开始很小，吃了蘑菇会变大，但我觉得他永远是我的小兔宝宝。”
说到兔子，米粒脸上的表情丰富了很多。
“他是一只乖巧的毛茸茸，如果现实里有机会的话，我也想养一只。”
乖巧可爱的小兔宝宝达米安努力不让自己的桀骜碎成一块一块。
迪克杰森和提姆在统一地掐大腿，多新鲜呢，有人用乖巧这个词语称呼恶魔崽子，并且还是当着恶魔崽子的面这样说。
米粒继续：“红头罩变成一只狗。”
没有过多描述，显然不想多说什么。
“我看到了布鲁斯猫猫的噩梦，在噩梦里，布鲁斯失去了父母。”
“红头罩变成的狗窜出来，我以为他要伤害布鲁斯，所以扯住他的尾巴。”
“结果差点酿成大祸……”
想到那条带血的小巷，米粒快要哭了。
迪克拍拍米粒毛茸茸的头：“哦，这不是你的错。”
米粒抹泪：“如果我不拽红头罩的尾巴就好了。”
她说出这些并不是想要什么安慰，于是在迪克继续说些什么之前，把话说完。
“所以我被带到地狱后，就请求柏洛斯找到布鲁斯的父母，希望能弥补布鲁斯一个美梦。”
迪克给米粒拽了张纸：“你做的很好，米粒，这是我们所有人都不能为布鲁斯做到的。”
“布鲁斯，包括我们所有人，都会感谢你的。”
米粒用手抹泪，用纸擤鼻涕，然后抬头看向其他的几个哥哥：“真的吗？”
提姆放下茶杯：“当然，你比我们所有人都要厉害。”
红头罩：“我们确实做不到让布鲁斯和他的父母见面。”
就连一向和米粒看不对眼的达米安，都哼哼了一声，认同了迪克的说法。
米粒眨眨眼，小泪水又被挤出来，但一直萦绕在她心脏的愧疚终于消散了-
书房内，玛莎几乎泣不成声。
在地狱火苗的光下，她的身体不再像灵魂那样不可触摸。
也因此，布鲁斯在八岁之后，终于得到了母亲的拥抱。
“哦，孩子……”
玛莎因为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拥抱而心酸。
尽管在渡河雾气里，他们见证了儿子的每一步成长，但真正站在布鲁斯面前，玛莎才发现，她的儿子已经从小小的一个，长得很高很高。
他肩膀宽厚而温暖，整个人成熟稳重。
她错过了和儿子的很多拥抱。
拥抱让布鲁斯再一次闻到了熟悉的，母亲的味道。
他闭上眼睛，感受着温热的眼眶，紧绷的下巴颤了颤，声音嘶哑道：“……对不起。”
对不起。
这是布鲁斯对玛莎说的第一句话。
玛莎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这声对不起让她想到自己和托马斯刚到渡河时，在雾气里看到的布鲁斯。
他小小的一个，只有八岁。
白天挺直腰背在所有人面前扮演成熟的韦恩集团继承人，却在只有一个人的夜晚，把自己整个人都缩进了被窝里。
他捂住眼睛，小声颤抖着，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对不起。
眼泪在手心恣意横流，他说对不起，不该任性离席，他说如果看完那场歌剧就好了。
他说自己害怕，说自己的彷徨，说自己的想念。
小小的布鲁斯把父母的死亡怪罪到自己的身上。
玛莎不敢想象那时候的布鲁斯承担了怎样的压力。
巨大的家族企业落到了他的肩膀上，与此同时，折磨他的愧疚也永远落在了他的心上。
她以为他会郁郁寡欢，她以为他会一蹶不振。
可也是透过渡河上的雾气，她看到了布鲁斯变成了令人闻风丧胆的暗夜骑士。
她问托马斯，布鲁斯是为了复仇变成蝙蝠侠的吗？
后来布鲁斯用行动告诉了他们，他是为了这个城市不再有孩子失去父母，不再有父母失去孩子存在的。
他守护着整个哥谭，守护着她和托马斯在世时，都希望一心希望她变好的城市。
托马斯将玛莎和布鲁斯一起揽住，托马斯轻轻拍了拍布鲁斯的头，像小时候的每一次那样。
布鲁斯听到了自己父亲的声音：“孩子，我们始终因为你而骄傲着。”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掉落红包（震声）
写得眼睛有点想尿尿。还没入坑的时候我刚了解了蝙蝠侠的悲惨过去，我问基友，那他报仇了吗？基友说没有。当时我愤愤不平，后来才明白守护高于复仇的伟大。蝙蝠侠真的是越了解就越觉得他更高大的存在。
这是28号的更新，29号上夹子，更新在十一点哦。
放个预收《韦恩庄园爆改幼儿园》
你在玩一款经营类基建游戏，任务是建造一个幼儿园。
游戏初始场地就很繁华，你看着韦恩庄园的地标，十分满意。
为了能抽更多的人物卡，你得去哥谭地图上寻找一些npc，触发对话并完成任务，你表示任务so easy
你解锁了韦恩庄园里越来越多的区域，可支配的人物卡越来越多，你的经营红红火火，蒸蒸日上。
你表示这超棒的！必须让点亮的角色卡布满哥谭地图！-
最开始韦恩庄园的苹果树上，只是长出了一个跟庄园主人布鲁斯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布鲁斯说服自己接受，并感觉良好。
直到树上结出更多的孩子，且他们都和谜语人，疯帽子，企鹅人，双面人，毒藤女等有密切的联系……布鲁斯两眼一黑。
第35章 走，红头罩带你兜风
客厅里， 小鸟们假装第一次知道噩梦城堡这个地方，配合着米粒，并把流泪猫猫头米粒围在中间。
迪克伸手摸了米粒的脑袋， 感觉到一种和弟弟们相处从未有过的感觉。
很小的一个脑袋，毛茸茸且脆弱，现在她无助在这里流泪， 迪克打赌， 这能激发所有人的保护欲。
没多久， 书房的门开了。
布鲁斯从书房走出来。
几只小鸟探头往布鲁斯的身后看， 那可是布鲁斯的父母，他们怎么能不好奇呢？
布鲁斯声音已经恢复，不再沙哑：“他们离开了。”
几只小鸟头外加一个是大红枣头又缩回去。
好吧， 看来这次是没有机会和他们的祖父母打个招呼了。
他们又瞄了瞄布鲁斯， 很好，恢复正常。
想知道布鲁斯和他的父母说了些什么也是不能够了，但无论如何，他们都感觉那会是些温馨的， 能让布鲁斯记忆深刻的东西。
柏洛斯看着布鲁斯，眼睛里带了些来自米粒的怜爱和善意：“他们的灵魂状态还太脆弱了， 这是他们能呆的最长时间了。”
布鲁斯郑重看着柏洛斯， 尽管知道柏洛斯或许是来自地狱的恶魔， 但因为她给了他一个和父母重新见面对的机会， 他得说点什么：“我必须先表达我的感谢。”
柏洛斯别过头， 两个翘起来的蜈蚣辫甩了甩：“是米粒求我这样做的。”
米粒把自己的脑袋从迪克的手里拿走， 想靠近布鲁斯， 又不是很敢， 只是站在布鲁斯的面前， 扣扣自己的手：“在噩梦城堡里，是我不小心抓了红头罩的尾巴，所以你的父母才会受伤……”
尽管刚刚哥哥们已经表示她做的很好，布鲁斯一定会原谅他，但米粒始终认为他们还不能代表布鲁斯本人。
毕竟他们心里都想着当蝙蝠侠的儿子，哪里会真正在意可怜脆弱的布鲁斯呢？
他们看不到书房里的布鲁斯，拥有地狱火的柏洛斯还看不到吗？
布鲁斯那么小小一只，委屈地趴在妈妈的怀里哭了。
他哭的真惨，也好委屈啊。
他居然一直因为父母的去世而谴责自己，可是布鲁斯又有什么错呢？
他那时候只不过还是一个孩子。
米粒小小往前挪了两步：“你不要难过了。”
她学着布鲁斯母亲的样子，想尝试着拍拍布鲁斯的肩膀。
可是她到底还是太矮了。
她垫脚，只能拍到布鲁斯的后腰。
好吧，就当这里是布鲁斯爸爸的肩膀吧，就当布鲁斯爸爸只有这么一点点高吧。
从没安慰过谁的地狱使者，笨拙地学着人类之间的安慰方式，试图让布鲁斯不那么难过。
“如果柏洛斯能把这份美梦的时间延续地更长一点就好了，可惜她现在的实力还并不很稳定……”米粒有一点点责怪自己。
话还没说完，米粒看到有三个自己那么长的布鲁斯爸爸蹲了下来，视线几乎和她持平，而她拍拍的地方，也真正从布鲁斯的后腰，变成了他的肩膀。
她往前了一步，布鲁斯也蹲了下来，于是他们的之间的距离，就在两个人个进一步的过程中消弭了。
米粒甚至能从布鲁斯蔚蓝的眼睛里看出自己的倒影。
这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能盛地下米粒，也能盛地下整个哥谭。
在米粒因为这个对视失神，大脑发呆的时候，小小的她被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谢谢你，米粒。”
这声感谢里包含的感情太多，米粒并不能一一分解出来。
但她却记得书房里布鲁斯湿润的眼角。
她知道，这是一个很容易感动的，内心很柔软的男人。
他是一个好父亲。
此时此刻，米粒真正地觉得，成为布鲁斯·韦恩的女儿或许不是一件什么糟糕的事情。
原本心里完全倾向蝙蝠侠的天平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开始往布鲁斯爸爸的一边倾斜。
米粒飘飘地：“等柏洛斯力量恢复一些，还可以把他们带过来的。”
这是地狱使者的许诺，说得出也一定会做到。
布鲁斯的眼里却没有米粒预想的惊喜，他温柔的眼神里带着严肃：“我很欣慰和感激你想替我编织一场美梦，但我需要知道，你是否因此和柏洛斯交换了什么？”
地狱的魔鬼不会无缘无故满足愿望，他们会以引诱的方式，完成一些有利于自己的不公平交易。
他不能眼看着单纯的米粒深陷泥淖，无论是作为父亲，还是作为蝙蝠侠，他都需要确定米粒的安全。
哦，交换了什么？
米粒连忙摆手：“没有。”
柏洛斯就是她自己，她又能跟自己交换什么呢？
布鲁斯点头，表示了解。
但蝙蝠侠当然不会完全相信。
于是他站起来带了些压迫感：“作为哥谭的外来者，我想知道柏洛斯女士的后续安排。呆在哥谭？或者是离开？”
离开？
米粒拽拽柏洛斯的裙摆。
这就是另一个自己，不能留在这里跟她呆在一起吗？
她也想让柏洛斯进入休眠，但事实上自从柏洛斯去过那什么噩梦城堡后，她就没办法把柏洛斯用地狱钥匙收回去了。
柏洛斯声音僵硬：“我就留在这里。”
米粒点点头，和柏洛斯挤在一起，像是两个冬天里相依为伴互相取暖的小雏鸟：“我和柏洛斯呆在一起，我们是好朋友，在地狱她帮了我很多。”
布鲁斯专断地没有参考米粒的意见，他对柏洛斯道：“或许韦恩庄园不会留宿你，请你体谅一个关心女儿的父亲的心吧。”
布鲁斯态度强硬：“毕竟哪怕是哥谭，也没有一个父亲会安心把自己的女儿和一个罪犯放在一起。”
柏洛斯嘴唇很缓慢地动了动：“罪……犯……？”
红头罩吹了个口哨，在沙发上岔开腿坐着，并把两个胳膊耷在沙发的靠背上：“想把阿卡姆一锅端的小爆破专家，你还不知道自己的光辉事迹已经被哥谭大小媒体报道了吗？”
他抖了抖从餐桌上顺手拿起来的哥谭晚报。
自从阿卡姆险些被一个炸弹夷为平地后，疯帽人成功从阿卡姆越狱都不是什么值得关注的重点新闻了，只能占据报纸的一个小角落。
而报纸上最醒目位置，头版头条上赫然放着一张巨大照片。
柏洛斯吞吞口水，在报纸上看到了自己。
夸张的笑容，疯狂的动作，她在阿卡姆的房顶，举起了一个比她自己都大几圈的炸弹。
好了，柏洛斯心沉下来。
现在她怕是沦为和红头罩一样的，被避之不及的人物了。
看现在的情况，自己的确不适合和米粒再继续呆在一起了。
米粒跟着柏洛斯一起吞口水。
柏洛斯不能呆在庄园里了，这里住的她的家人们都是脆弱的人类，柏洛斯一不小心暴露什么奇怪的力量，估计都会把她的家人吓个半死。
想想看到柏洛斯变出一只狗头张开血盆大口的画面，米粒觉得自己脆弱的父亲肯定会捂着胸口垂直倒下。
好吧，米粒小心捂好马甲，准备让柏洛斯到外面住去。
对人类世界的认知度还没解锁到百分之十的米粒不知道柏洛斯离开韦恩庄园后能去哪里。
去哥谭大桥下面搭个窝吗？
不管怎么说，还是得先让她离开庄园。
“好吧，我离开。”柏洛斯从沙发上站起来。
准备离开但没有和米粒道别的柏洛斯更让布鲁斯怀疑。
在柏洛斯没有注意的地方，整个客厅除了米粒的所有人都准备好了窃听器，在找机会放到她的身上。
这个可能会吞噬米粒的不安全因子，当然要被全方位监控起来。
一直坐在沙发上的红头罩站了起来，走到柏洛斯的身边。
柏洛斯抬头和红头罩对视，发现自己仰地脖子疼。
这个通缉犯很高很壮。
可惜尽管红头罩身材很辣，但柏洛斯依旧对一个大红枣脑袋没什么好感。
“你跟我站在一起干什么？”柏洛斯排斥地问。
红头罩：“当然是和你一起离开这里。”
柏洛斯：“你离开这里最好。”
她小声补充：“离韦恩家的人远一点，吓到他们我要你好看。”
红头罩：……
难道这个小姑娘没有感觉到，她自己和讨厌的“罪犯”红头罩也没有什么很大区别吗？
红头罩不把小姑娘的秀气的拳头放在眼里。
两个人被阿福送到庄园的门口。
“这里欢迎你回来。”阿福隐去称呼，真心实意对杰森道。
见证了布鲁斯成长的老管家也依旧没有错过这位少爷的成长，这个被老爷用一个汉堡，就从犯罪巷里骗回来的孩子经历坎坷地让人心疼。
红头罩满不在乎：“哈，真是个不错的冷笑话。”
柏洛斯意识到，管家的欢迎是针对红头罩而言的。
为什么欢迎红头罩，因为红头罩和韦恩集团有什么生意上的合作吗？
不被欢迎的柏洛斯站在一边，像是久旱无雨地区的萎靡小蘑菇。
理智上她明白，米粒和柏洛斯在所有人眼里是两个人。
但是情感上，在不被家人欢迎的时候，柏洛斯依旧会觉得失落。
红头罩长腿几个跨步走到自己的机车旁，拿出备用头盔，把头盔夹在胯骨和胳膊之间，倚靠在机车上：“嘿，不受欢迎的小倒霉蛋。”
柏洛斯被刺痛，几乎想跳脚。
她愤愤抬头，想要说些什么，针尖对麦芒一样扎红头罩两针。
却听到红头罩的声音伴随着晚风传到她的耳朵里：“或许你愿意和我这个不受欢迎的大倒霉蛋，一起兜兜风？”
【作者有话要说】
红头罩要带孩子啦！鸡飞狗跳的剧情正在向你走来……不着急，蓝鸟啊红鸟啊什么的都会感受带孩子的“快乐”的，也许还会互相偷学什么育儿心得之类的＿（：з」∠）＿
突然降温，我发烧啦，去医院打针辽，明天好一些就支棱起来多码一点！
三次太倒霉了呜呜，想要小天使的评论来安慰我受伤的心，用小红包和你们换（这回偷迪克的）
第36章 红头罩=男妈妈
月光把他红色头盔照地像天上染色的星星一样， 柏洛斯的话忽然就被自动吞咽了回去。
深夜的哥谭被罪恶黑暗笼罩，但哥谭上空却有异样的美，像舞台的黑色幕布被镶上无数的钻石， 闪闪发光，梦幻绚烂。
靠着机车的红头罩站在舞台的幕布前，而即将答应红头罩邀请的她， 也好像成了舞台的主角。
失落顿消。
或许答应他的邀请也不错， 柏洛斯想。
摩托车从韦恩庄园的门前呼啸着离开， 柏洛斯戴着对她来说巨大笨重的头盔， 以脑袋撞到了红头罩宽厚的背上。
红头罩毫发无伤，柏洛斯被脑袋上的头盔撞地够呛，一阵头昏眼花中， 她觉得周围有一圈金色的小鸟在飞。
感动消失地无影无踪。
柏洛斯在头盔里龇了龇牙：红头罩这个坏东西， 加速不告诉自己，想偷偷把她撞死。
机车一路狂飙，红头罩没拉上拉链的夹克在乱舞。强劲的风在经过红头罩庞大体型的遮挡下，吹到柏洛斯身上就变得轻柔起来， 带着独属于哥谭夏天的味道。
柏洛斯偷偷把头盔打开一条缝，湿咸的味道被海风卷席着一起溜进她的鼻息。
不是很好闻的味道， 柏洛斯开始对于睡在哥谭大桥下的事打退堂鼓。
可如果不去那里， 她又能去那里呢？
福利院吗？福利院愿意收养她这种奇怪的孩子吗？
这个夜晚发生了太多， 深夜已经过去， 太阳暖红色的光晕给地平线涂色， 哥谭的港口生动地像一幅画。
把柏洛斯带回家总要先问过她本人的意见， 毕竟红头罩可不做什么拐卖儿童的勾当。
红头罩把机车就停在这条路和哥谭大桥相接的桥头。
他帮助柏洛斯把她头上的头盔摘下来。
柏洛斯有些惊讶地看着周围的景色。
作为一个港口城市， 特殊的地理位置让海从不缺少船舶， 岸上的集装箱错落着， 零散的货物堆在一边。
更远的地方是连接天地的一片沙滩。
不管是超大船舶，还是集装箱和岸上的细沙，都被更跳跃出来的太阳涂上颜色。
属于人间的风景猝不及防地倒映在柏洛斯漆黑的瞳孔里。
这是她在地狱里从不会看到过的画面。
这样美丽的城市，为什么冥神哈德斯会要求毁掉它呢。
无条件听从冥神命令的柏洛斯第一次对自己身上肩负的任务产生质疑。
但这短暂微不足道，甚至没被柏洛斯注意的质疑很快就一闪而过。
红头罩继续靠在他的宝贝机车上：“韦恩庄园你是去不了了，现在想去哪里？”
他展示着自己的善意：“如果顺路的话，或许我可以把你送到你想去的地方。”
柏洛斯站在桥边往下看，估计着可以容纳自己睡觉的地方。
她和地狱犬融合，以人类的形状出现，也拥有了人类的习惯。
比如现在，她眼皮沉重，有些困倦。
身体在提醒她，她需要休息了。
如果实力全部恢复，她大概是不需要睡觉的，但现在把韦恩夫妇送回去后，她少得可怜的力量就更少了。
柏洛斯搞不明白自己的身体，但想着如果能恢复点力气，就再把布鲁斯的爸爸妈妈送过来给他瞧瞧。
柏洛斯捂住嘴巴，小小地打了一个哈欠：“就这里吧。”
哈欠没打完，她就把嘴巴闭上了。
海边的味道和景色的差距实在有些大了。
柏洛斯觉得自己闻到了被晒了很多天的死鱼尸体的味道。
红头罩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在这里？哥谭港口，贩。毒或者不法交易的首选之地？连环凶杀案凶手抛尸的好地方？
“你是要在这里乘船去别的什么地方？”红头罩不确定地问。
哪怕哥谭下水道的老鼠，都不会选择这个只可远观的港口作为自己的居所。
睡在桥洞下只存在于大都会或是纽约，放在哥谭，这就是不可能发生的童话故事。
柏洛斯没精打采地点了点头：“嗯。”
随便把她放在哪里都好，总归她现在仅存的实力足以自保。
柏洛斯的态度让红头罩有一种吃全麦面包被噎到的感觉。
作为一个不怎么大的，没有任何生活能力的孩子，难道不是探听他的口风，询问是不是有什么好的去处？
或者问问他为什么会呆在韦恩庄园，并和庄园里的人还算说得上话？
提姆乱讲的那些她没有听到吗？他和韦恩集团有生意上的联系，如果她想继续见到她的好朋友米粒，最好是跟自己打好关系？
“这可不是什么好地方。”红头罩开始恐吓孩子。
不，这可不算恐吓，红头罩想，毕竟他即将说的都是哥谭所有人都知道的不争的事实。
“哥谭很危险。”
柏洛斯不为所动：“我当然知道。”
不够危险不够黑暗不够堕落，又怎么会在冥神哈德斯的毁灭名单里呢。
“你可能会遇到毒贩，杀人犯，等等，能出现在这里的大部分都是一些亡命之徒。”
柏洛斯心有戚戚。
现在无家可归的她和亡命之徒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知道，我都知道。”柏洛斯困意来袭，她真的很困了。
“所以你还有什么新鲜些的想说给我听的吗？”
红头罩始终没把他想养孩子的想法说出来。
怎么说？嘿，愿意认你面前这个通缉犯当爸爸吗？
太可笑了，什么好人会认同一个通缉犯父亲。
但是面前这邪恶的小姑娘也不是什么好人。
红头罩暗戳戳地想。
不过如果真的有他成功领养柏洛斯的一天，那柏洛斯要喊他爸爸。柏洛斯和米粒是好朋友，姑且能算一对好姐妹。他应该和布鲁斯……以兄弟相称？
想到这里，红头罩乐不可支。
对此他实在是乐见其成。
柏洛斯不明白面前大红枣头是为什么嗤嗤地笑起来。
莫名其妙。
“如果你没什么要说的，那就再见吧。”
小姑娘冷漠地几乎有些不近人情了。
红头罩也不挽留，长腿一伸跨坐到自己的机车，并打响了引擎。
伴随着轰鸣声，红头罩从外套的口袋里掏出纸笔，用牙齿咬着笔盖，唰唰地在纸上写些什么。
写完后，他把纸片递给小姑娘：“这是我住的地方，如果你走投无路，或许我能给你个容身的地方。”
柏洛斯拿着纸片，看着上面好看的字迹。
所以，红头罩的意思是，他愿意把她带走？
是她想的那样对吧？
红头罩居然不讨厌她？
哦……还有这样的好事？
和红头罩生活在一起，当然要比住在桥洞下好一百倍。
在红头罩不接近自己脆弱的家人们的前提下，柏洛斯还是可以和他和平相处的。
柏洛斯二话没说，像个蹁跹的蝴蝶，坐到了红头罩机车的后座。
红头罩：？
难道这个小姑娘不应该对他通缉犯的身份不屑一顾，把这张写的地址的纸片扔在地上，并用小高跟踩一踩，表示就算死在集装箱上都不会求助于他红头罩？
红头罩还打算等到柏洛斯尝到港口生活不易后，像英雄救美那样来这里捞她呢。
红头罩的形象比不上蝙蝠侠伟岸，所以柏洛斯不会轻易跟着他离开他也理解。
柏洛斯小高跟踩好机车的脚踏，自己主动把沉重的头盔扣在脑袋上，麻利地用手环住红头罩的腰，自觉把自己的胳膊当成安全带。
“走吧。”
踩上油门的红头罩恍恍惚惚。
剧情不按照他想的那样发展啊。
叛逆呢？傲骨呢？就这么直接跟着他走了？
红头罩的车速慢了很多：“为什么轻易就跟我走了你呢，你不怕我是坏人？”
柏洛斯：“难道你能对我做什么吗？”
这个身体不是米粒脆弱的人类壳子，就算打不过红头罩，也绝对有自保的能力。
红头罩也就只有他的枪厉害了，可惜他的枪不还是被她偷走了。
柏洛斯忍着困意，默默地想着。
柏洛斯：“而且不是你问我要不要跟你一起走的吗？”
红头罩：原来她没有听明白自己说海港危险的言外之意……
柏洛斯：“你说了，我当然就同意。那里臭臭的，我不是很想呆在那里。”
只是因为他说了？
“就那么简单？”完美继承蝙蝠家一贯缄默传统的红头罩问道。
柏洛斯不理解这有什么复杂的：“当然，不然长嘴巴是做什么的呢？”
被中伤的红头罩：……
好吧，红头罩感受着和柏洛斯交流的神奇体验。
并认为蝙蝠家的任何一位稍有敌意的人时，都不会如此坦诚。
在他们眼里，窃听器比嘴巴要有用的多。
机车速度很快，从海边到市区也只是柏洛斯在车后座打个盹的功夫。
红头罩下车的时候，柏洛斯差点仰脸儿栽倒。
红头罩啧了一声，觉得带孩子的不容易似乎已经开始。
他一手撑车，一手撑着柏洛斯的头盔。
把车停好后，红头罩把柏洛斯拎起来抗在肩上，长腿两三个台阶地往自己的公寓走。
和一麻袋稻草或是水泥也没有什么区别的柏洛斯感觉到五脏六腑被挤压，迷茫地睁眼，看到了一双正在行走的黑色马丁靴。
柏洛斯上半身支棱起来，看到了挤压自己肚子的罪魁祸首，红头罩的肩膀头。
她用自己的小手替代肚子，趴在红头罩的背上。
红头罩在一扇门前站定：“醒了？”
他边说话边把钥匙塞进锁眼里。
柏洛斯：“对，但我觉得我还需要睡一会儿。”
房门打开，柏洛斯看着比韦恩庄园的宅子小很多倍的房子：“我们以后就住在这里吗？”
红头罩边走边随意地说：“大概是这样的，比你想呆的韦恩庄园要小很多，也许你要失望了。”
柏洛斯随意地回答：“那真不错，我可以少走很多的路。”
变成黑雾移动会消耗力气，小高跟走来走去很累。
红头罩对这个回答感觉到意外，他挑了挑眉，觉得这个孩子或许很省心，非常好养。
至少大多数孩子拥有的虚荣心她都没有。
红头罩把柏洛斯从肩膀放到床上，像是卸货那样。
柏洛斯在柔软的床上弹了两下，自己找了个被角抱起来，翻了个身，把自己埋进被子里睡过去了。
杰森拍了拍自己的红脑壳，后知后觉发现柏洛斯没拖鞋。
这是他的床，昨天刚换好的床单。
拥有孩子的红头罩认命地蹲在床边，把柏洛斯的小高跟脱下来，找了双备用拖鞋放在床边。
至于柏洛斯没有洗漱……随便吧，一天不洗漱孩子也不会养死的。
接着他走到另一个客房，给这个房间里的床换上新的四件套。
把红脑壳摘下来，洗漱完毕并半躺在床上后，红头罩终于感觉到了轻微的疲惫。
那见鬼的噩梦城堡，无厘头的经历，还有自己莫名其妙多出的孩子。
冷静下来后，杰森有一种激情购物回家后发现带回去的东西稍显多余的感觉。
让他想想到底是什么给了他养一个孩子的念头？
布鲁斯的噩梦，让他也想亲手把一个处在人生岔路口即将走向黑暗的孩子拉向正道上，像布鲁斯每一次做的那样。
杰森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试图理解布鲁斯的自己很可笑。
他当时的脑子去了哪里，离家出走吗。
好了，现在把孩子带回来了，问题接踵而至。
怎么养一个孩子呢？
从没养过孩子，甚至现在依旧隐约处于叛逆期的基森没有丝毫头绪。
但作为一个文艺青年，他相信所有问题都能从书里找到答案。
还没有睡意的杰森从床上翻身下来，去了另一个房间。
这是他的书房，里面装饰地比客厅卧室都要更精致一些，书架占了一整面墙，上面是密密麻麻的书，小型的看起来就十分柔软的沙发，沙发上复古的落地暖色灯，和茶几上放着的只看到一半的诗集。
杰森尝试在书架上里各种孤本中寻找自己需要的。
尝试十分钟后无果，他被自己的举动给蠢笑了。
各国文学巨匠难道会在自己精雕细琢耗费五年十年写完的作品里加上什么育儿经验吗？
杰森重新坐回到沙发上，把茶几上的kindle摸到手里，在上面找些什么。
无聊的时候他下载了很多书籍，各个领域各个学科的都有，算是个自己没有看完的小型书库。
在手指的不懈努力，杰森终于从这堆书的角落里找到一本自己需要的。
他抖抖上面的灰，扒拉出来，带着一种略微虔诚认真的态度准备翻阅。
《科学育儿手册——五岁孩子妈妈的必备宝典》
“哈。”杰恩看着kindle上的电子书封，自己都觉得离谱起来。
真荒谬。
谁能想到呢，黑白两道通吃的红头罩年纪轻轻就当上了男妈妈。
行，妈妈就妈妈吧。
红头罩一边觉得荒谬至极，一边用手指触碰屏幕，翻阅书籍。
【第一章 关注孩子的身体健康是每一个妈妈都需要做的。
如果您的孩子足够健康，那么作为男孩子，他的侦查个身高应该在11 ……】
红头罩直接就是一个翻页的动作。
他养的可不是令人操心的男孩子。
【……作为女孩子，她的正常身高应该在111.2厘米——122.1厘米……】
红头罩抬头，暂停阅读，估计着柏洛斯的身高。
是不是有点矮了？
不对，柏洛斯是五岁吗？
难道是四岁？
红头罩回翻kindle同一排的书，确定没有《四岁孩子妈妈的必备宝典》后，又把书翻回去。
“四岁孩子难道就不值得关注吗？”杰森自言自语。
“好吧，暂且当柏洛斯五岁好了。”
等她明天醒来问问好了，暂时就当成一个五岁的孩子养吧。
杰森草率地决定了柏洛斯的年龄，并打心底里觉得，柏洛斯和同龄人相比，偏矮。
那么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呢？
是需要像阿福那样，追在她的后面要求她喝牛奶吗？
如果她像布鲁斯一样偷偷把牛奶倒掉，那实在太糟心了。
杰森开始提前为柏洛斯不喝牛奶的事情皱眉。
【……正常体重在18.21——18.62公斤。】
还没看超过三秒，杰森又把头抬起来。
刚才他把柏洛斯抗在肩膀上，所以能大略估计个体重。
杰森的肩膀就是体重秤，他认为柏洛斯大概在15.2——15.4公斤。误差不会超过半公斤。
所以，柏洛斯不仅偏矮，还偏瘦？
杰森本来就皱起的眉毛更扭曲了一些。
看起来很健康的孩子，怎么哪里都是问题。
他才仅仅是看了这本书不到五行罢了。
【如果您的女儿偏矮，或是偏瘦，除了基因条件的影响，营养跟不上也是很重要的一个因素。】
营养不良？
杰森不能不想到柏洛斯在韦恩庄园里吃曲奇的样子。
他的大部分注意力是放在柏洛斯身上的，因此他注意到了一直臭脸的柏洛斯，在吃到曲奇后，整个表情都明媚起来。
像是千里冰封的雪山迎来了春暖花开的季节。
可那只是最普通的曲奇，上面甚至没有点上蔓越莓干。
所以，柏洛斯是个没怎么吃过曲奇，或者类似零嘴的可怜蛋。
好吧，尽管他这里不像韦恩庄园一样大，他本人也比不上布鲁斯富有，但孩子想吃曲奇这种愿望是可以满足的。
杰森继续往下看。
【每个妈妈需要格外注意孩子的饮食与营养，五岁宝宝的膳食组成处于婴幼儿到成年人的过渡期，在这期间，为了满足生长需要，宝宝们的饮食应向大人靠拢。】
杰森妈妈：这很好办！我吃什么就给柏洛斯吃什么。
【……但同时，五岁的宝宝们消化系统处于刚刚发育的不完善期，因此，宝宝们的饮食不能完全和大人相同。】
杰森妈妈皱眉xN。
有点麻烦。
但幸好下面总结了五岁宝宝需要些什么营养。
【“碳水，蛋白质，维生素，钙……】
杰森记住了。
【早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营养不良首先来源于不良作息。喜欢熬夜的妈妈要时刻注意保证孩子的充足睡眠。五岁是模仿父母的重要年纪……】
喜欢熬夜的“妈妈”红头罩感觉自己的膝盖又中了一剑。
书房的百叶窗是半开着的，太阳已经完全出来了。
这个时间，是孩子们上学，成年人上班的时间。
正打算关上kindle睡觉的红头罩闻着窗户外面隐约传来的汉堡味，总觉得自己不该怎么睡下去。
想回客卧的脚拐了个弯，去了厨房。
他打开冰箱，看到了只咬了一口，放在微波炉里加热就能变得美味的汉堡包，还有冰镇可乐。
几个鸡蛋像稀疏的杂草躺在冰箱其中一层，与之相伴的是一袋面包片，半袋麦片，和大瓶牛奶。
还有买牛奶的赠品，几块巧克力。
很潦草的熟冰箱，独居单身男人的标配。
最近太忙，他有一阵子没采购了。
但杰森在冰箱搜刮了几下，还是凑齐了做一个三明治的材料。
顺便还能热每一个牛奶燕麦。
以经常吃外面的红头罩杰森的眼光来看，这顿即将进柏洛斯肚子的早餐，实在不能更健康了。
他开火，煎鸡蛋，切面包，抹沙拉酱……
另一个锅里是正在热的牛奶。
借着抹沙拉酱的间隙，杰森往奶锅里抖了点麦片进去。
十分钟内，杰森搞定了一顿简单的早饭。
他把早饭放在餐桌上，准备去把柏洛斯从床上拎起来。
走了一半想到什么，他又扭头回客卧，把自己的头罩扣在头上。
早上九点，是所有熬了大夜的夜猫子们的黄金睡眠时间。
柏洛斯被摇晃起来的时候也很迷茫。
杰森本来以为柏洛斯看起来脸臭臭的，也许会有同款臭臭的起床气。
但被叫醒的柏洛斯就像没有脾气的猫崽，乖极了。
因为睡得迷糊，也许意识还没有回笼，她身上的刺一根不剩。
小刺猬对你张开了肚皮.jpg
杰森妈妈十分欣慰，觉得他捡回来的孩子真的很省心。
不管怎么说，这种省心都是让她迷途知返的良好开端。
红头罩把柏洛斯拎到餐桌前做好，言简意赅：“吃饭。”
作为蝙蝠家唯一厨艺还算不错的小鸟，杰森对自己做出的食物的味道颇有几分自信。
柏洛斯也很给面子，闻了两下，美食的味道是清醒的开关。
虽然不知道红头罩为什么要把她揪起来吃早饭，但这看起来超美味的。
虽然不知道红头罩为什么一直戴着他的大红枣头，难道他吃饭睡觉洗澡也都戴着吗？但红头罩那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柏洛斯一言不发，吧唧吧唧，小口小口地吃完了自己的早餐，并把牛奶吨吨吨地灌进肚子。
胃鼓起来，整个人都变得舒适起来。
就是脾气再不好的猫猫，吃完饭都超乖的。
柏洛斯拍拍自己的肚子：“我吃饱啦。”
她对红头罩笑了笑。
得到柏洛斯第一个笑容的杰森恍惚了一下。
只是做一顿饭，就能得到捡来的臭脾气猫的笑脸和喵喵叫？
看，他就说他捡来的孩子很省心。
同时，杰森觉得那本《科学育儿手册——五岁孩子妈妈的必备宝典》很有用。
很科学，也的确是个宝典。
红头罩已经打算要更仔细地研读了。
“我可以继续睡觉吗。”柏洛斯问。
看书后的实践效果非常好，杰森很开心，语气都上扬了一些：“当然可以。”
柏洛斯站起来往卧室走。
“哦，你等等。”红头罩喊住了她。
穿着大大拖鞋的柏洛斯就站在那里。
红头罩从冰箱里拿出牛奶的赠品，几块巧克力放进柏洛斯的手里，作为她乖乖吃饭的奖励。
一顿饭，把冰箱清理干净，完美。
睡个觉醒过来后可以去超市采购，杰森计划着。
柏洛斯：“这是什么？”
哦，真的没吃过小零食。红头罩心想。
这不能不让红头罩想起被蝙蝠侠领养之前，只能吃酸黄瓜片没有肉饼馅儿汉堡的自己。
红头罩的声音轻缓一些：“这是巧克力，和小曲奇一样，都是味道香甜的小零食。”
巧克力＝小曲奇。
喜欢甜的柏洛斯眼睛睁大，嘴角微扬。
她甚至没有等到回卧室后吃这几块巧克力，她就站在这里，把巧克力的包装纸撕开，把巧克力塞到嘴里嚼嚼嚼。
美味！
巧克力像是冷酷柏洛斯的诱捕力气，吃过巧克力的柏洛斯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柔软了。
红头罩手叉着腰，感觉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着。
先在生活上把柏洛斯培养成一个好孩子，再在价值观上把她引导成一个积极向上的更好的孩子。
瞧，如此简单。
红头罩甚至想轻松地吹个口哨。
所以作为一个父亲，布鲁斯养孩子养的很失败。
还不如他呢。
红头罩随意地抱起了胳膊。
柏洛斯吃完，整个人都变甜了：“我去睡觉啦。”
红头罩感受到养孩子带来的巨大成就感，心情也不错：“去吧。”
于是两个人怀揣着来自不同原因的愉快，各自回到了各自的房间。
十分钟后，杰森听到了马桶冲水的声音。
喝了一大碗牛奶，去一趟卫生间是理所当然的。他想。
杰森翻了个身，继续酝酿睡意。
十分钟后的五分钟后，杰森又听到了马桶冲水的声音。
杰森睁开眼睛。
难道柏洛斯的肠胃不是很好？睡醒该带她去看看医生。
五分钟后的三分钟后，马桶冲水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杰森从床上坐起来，彻底呆不住了。
食物没有过期啊？
杰森把头罩扣上，准备去确定一下是不是牛奶变了质。
他边靠近冰箱边问：“你肚子不舒服？”
卫生间里传来柏洛斯虚弱的声音：“……对。”
杰森闻了闻牛奶的味道，很正常。
卫生间再次传来柏洛斯的声音，比上一次更虚弱：“红头罩，我……yue——”
红头罩：？？！
怎么还吐了？
他有些着急站在卫生间门口：“你怎么了？”
“咔哒——”卫生间的门打开，柏洛斯小脸苍白：“我肚子不是很……”
还没说完，她又跑进卫生间：“yue——”
完了，吃坏肚子了。
红头罩后背的汗都出来了。
柏洛斯不是来自地狱的，实力堪比魔鬼的邪恶生物吗？这么脆弱是怎么回事？？
柏洛斯再次从卫生间出来，小腿都在打颤，她看着红头罩，眼神几乎涣散：“我也许得去医……”
可怜的孩子在红头罩面前旋转着倒下，像一张脆弱的纸片。
红头罩：草！
他飞快拿上玄关的钥匙，单手就把纸片人柏洛斯提起来。
打开大门的瞬间，他看了看手里的孩子，又骂了一句草，把脑袋上的头罩拿掉，骑上红头罩身份不会用的机车，直奔医院。
尽管他知道脆弱的柏洛斯也不是什么善茬，但红头罩的身份会给她带来不必要的数不尽的危险-
韦恩庄园里，穿着不太合身的衣服的米粒正在吃她的早饭。
香甜的燕麦牛奶，她特意指明想吃的小甜饼，和刚出炉的带有番茄酱的热狗。这本该是一顿让人身心愉悦的早饭。
可在感受到柏洛斯正在上吐下泻后，米粒的食欲也不是很好。
虽然只要屏蔽了柏洛斯的感知，就不会让柏洛斯影响到她，但那毕竟是自己的另一个身体。
于是米粒食欲不振，一会扯扯领口，一会摸摸袖口，一会拽拽衣摆的行为被管家阿尔弗雷德全部看见。
收拾好米粒的餐盘后，阿尔弗雷德来到蝙蝠洞，为蝙蝠侠送上一杯咖啡。
“老爷，我想也许米粒小姐需要一些合身的新衣服。”
蝙蝠侠：“让迪克带她去，和米粒说不必担心钱。”
阿尔弗雷德：“很不巧，迪克少爷回布鲁德海文去了，警局还有案子要处理，少爷说周末会回来吃饭。”
蝙蝠侠站起来：“提姆呢？公司最近似乎不忙……”
阿尔弗雷德早有预料：“老爷，提姆少爷睡觉去了，昨天一整晚他都没有喝一口咖啡，能恢复健康作息这是我们都乐于见到的。”
“那还有达米……”
阿尔弗雷德拿着托盘，静静地看着蝙蝠侠微笑。
虽然没说什么，但好像什么也都说了。
想让恶魔崽子达米安带米粒去逛街，还是挑选衣服这样麻烦的耗费精力的事情？
那现在就可以收拾收拾回房睡觉了，想必在梦里这一切会发生的。
“哦……”
蝙蝠侠的黑色猫耳都有点塌了。
阿尔弗雷德：“老爷，我认为您需要抽一些时间和米粒小姐相处。”
虽然不清楚她的来历，但那是一个善良的孩子，也许和米粒小姐的相处对蝙蝠侠来说，是一些更柔软的中和剂。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你们真的是温暖的天使！看到评论吃了两颗退烧药我就开始疯狂产粮！明天如果情绪好一些我再多写一点，好喜欢温馨家庭日常戏份QAQ
可以猜一下柏洛斯为什么吃了巧克力会上吐下泻，第一个猜对的小红包～
二桶真的是一个反差感超大的男妈妈，我好爱！
第37章 对蝙蝠侠进行了一个剽窃的动作
可怜的柏洛斯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 手上挂着点滴。
就在刚刚，她经历了一场惨绝人寰的治疗手段——洗胃。
穿着白大褂的和蔼医生拿着一根软管朝她走来，亲切地对她说：“真是个坚强的小姑娘， 来吧，张开嘴巴。”
他甚至自己做了示范：“啊——”
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小的医生老道而有经验，笑眯眯的样子让他在做张嘴示范的时候嘴角都是上扬的。
柏洛斯完全被这幅样子欺骗了， 跟着他一起啊了起来。
在一声声诸如“很不错”、“乖宝宝”、“实在太棒了”、“你是我今天见到的第一个这样乖巧的孩子”…等夸奖中， 柏洛斯一步步迷失自我。
然后软管残忍地顺着她的食道抵达了胃， 比在红头罩家里更严重的呕吐感让她几乎昏厥。
这下是真的什么都吐不出来了。
洗胃结束的柏洛斯被安排到了病床上挂点滴， 小小一个几乎没占病床的什么地方。
儿科的权威医生罗塞蒂·纳特，在为柏洛斯诊断完成后，一脸严肃地找到了外面站着的杰森。
“你好， 柏洛斯的家属。”罗塞蒂医生在着装不羁， 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父亲的杰森面前站定。
杰森从靠着墙到完全站直：“你好，罗塞蒂医生。”
柏洛斯的家属，真是个新奇的称呼。
杰森：“柏洛斯她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吗？吃坏了肚子？或者是其他的？”
罗塞蒂医生完全把杰森当成了一个因为草率得到了一个孩子，因为仅存的可怜的责任心而不得已把孩子带在身边的年轻父亲。
“我想比吃坏肚子更严重一些， 柏洛斯她食物中毒了。腹痛，腹泻， 呕吐， 甚至脱水休克， 这些都是食物中毒的典型症状。”
“我们暂时不清楚柏洛斯是因何而食物中毒， 但柏洛斯的胃部残留物有牛奶和巧克力成分。”
“柏洛斯的肠胃比普通的孩子脆弱很多， 牛奶刺激了她的肠胃。”
杰森头上炫酷的挑染银发都软塌了。
哦， 他把一个孩子给喂到食物中毒了……
“我并不知道她吃那些会……”在医生的低气压， 和自己做错事的愧疚里， 杰森的声音都小了很多。
罗塞蒂医生热爱自己职业并关心每一个儿童， 他用眼神对杰森进行了谴责：“这就是你们家长的不称职之处了。”
柏洛斯是他任职以来所看到的难得的乖巧的孩子，很难想象她受了什么委屈才是变成现在的样子，这不能不让他多说两句。
“柏洛斯在洗胃的时候一声不吭，不哭不闹，这样的孩子对任何父母来说都是上天恩赐的天使。”
杰森带着一些苦笑点头。
“尽管她的衣服很精致，但看起来已经穿了很久，腰上的蕾丝腰带几乎要挤压到了她的胃部，这不是一件适合孩子穿的衣服，应该给她买一些面料柔软的，更亲肤，更宽松的。”
杰森心想那可不是他想给柏洛斯穿的衣服，那是她自己愿意的。
但确实该给她买一些换洗的衣服了，她看起来只有一身衣服的样子。
说真的，难道魔鬼们不会变衣服吗？她自己怎么不给自己变个更舒服一些的？
“女孩子都喜欢偷穿妈妈的高跟鞋，但高跟鞋本身就是有违人体的设计。我看柏洛斯穿的小高跟很合脚，市面上确实有这种商品，但作为一个合格的父亲，不应该一味纵容她。”
杰森像一个被老师训斥的差学生，只能低头是是是地表示自己知道了。
杰森良好的态度和愿意改正的心让罗塞蒂医生对他改观了不少。
愿意改变就是一件好事。
临走的时候，罗塞蒂医生又补充了两句：“我们测试了柏洛斯的骨龄，她今年五岁，但不管是身高还是体重，都是四岁孩子的样子，她有比较严重的营养不良，这也需要重视。”
杰森点头：“我正在努力为她补充营养。”
但补充营养的计划在迈开第一步的时候就惨遭滑铁卢，他也不知道柏洛斯的肠胃比小狗还脆弱。
罗塞蒂医生终于满意了，结束了对杰森的单方面训话。
杰森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感觉在这里站着的短暂五分钟，比五天不眠不休抓捕罪犯更令人感觉疲惫。
他打开病房虚掩的门，来到柏洛斯的病床边坐着。
虚弱小纸片柏洛斯抬起眼皮，一张俊朗的脸蛋取代了她以为的滑稽大红枣头。
柏洛斯本来就所剩不多的脑容量更变得像核桃一样小。
现在，她面前出现的这个帅哥是谁？
这个世界上的人都会更愿意对长相好的人慷慨多给予几分善意，来自地狱的猫猫狗也愿意。
就像现在，柏洛斯用大红枣头没有听过的，温柔的声音说话：“嗨？你好像走错了地方，这里是我的床。”
柏洛斯脸上的笑容也是红头罩没有看到过的灿烂。
杰森有些想笑。
哈，真难为她在如此虚弱的时候还惦记给一个陌生帅哥笑容。
已经到嘴边的道歉的话又被杰森咽回去。
他也挤出一个笑容，俯下身，用只有他和柏洛斯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看来洗胃对你来说实在是小菜一碟。”
柏洛斯：？
“嘿，牛奶燕麦，三明治，还有巧克力块好吃吗？”
柏洛斯：！
哦，滑稽的大红脑壳。
“没有大红枣脑袋的你也是一样的滑稽。”柏洛斯脸上的笑容瞬间收回去。
红头罩这是在干什么，给她下毒，然后再把她送到医院洗胃救回来？
她在被漂亮护士送到床上之前，她听到医生说自己食物中毒了。
中毒，人类的手段真阴险呐！
再把她救回来，是准备继续折磨她吗？
柏洛斯小手往自己胸前一抱，躺着都要用一种排斥的姿势：“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
红头罩简直要被这个努力装作大人模样的小人气笑了。
好好，这就是他善心大发想把一个迷途知返的孩子引向正途的报应吗？
他是不该在不知道她肠胃脆弱的时候就给她牛奶巧克力，但她在刚醒过来，就这样质问她的救命恩人就是对的吗？
还有，这个只有小混混才愿意做的抱胸姿势，到底是谁教她的？她来哥谭统共也不过短短的两天吧。
红头罩已经忘记了，自己在韦恩庄园里就是用这样防备的姿势和他的父亲布鲁斯说话的。
再和她在一个房间，他们一定要吵起来。
红头罩不会欺负一个病人。
“现在像个木棍一样躺好才你应该做的。”杰森扔下一句话摔门而去，拽的要死。
柏洛斯没道理受他的气，她对着杰森的背影做出一个吐口水的动作，想站起来走掉，和红头罩分道扬镳。
漂亮的护士从门外走进来，摁住了生气猫猫狗。
“哦甜心，现在还不可以走，这瓶水还没有挂完呢。”
柏洛斯是个恩怨分明有礼貌的孩子，对红头罩的怨气不会迁怒其他人。
她收住脾气面无表情：“我把手上的针拔掉就可以走。”
护士笑眯眯的：“也不行哦，提前拔针的话身体是不会好的，食物中毒不是小事，你的身体还很虚弱。”
人类世界的中毒会有什么后遗症吗？会影响她以后使用能力吗？
柏洛斯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没有动手拔掉手上的小针头。
因为病人家属付了足够的钱，所以护士为柏洛斯掖掖被角，并拿来了医院食堂提供给病人的鸡肉汤。
“甜心，你可以喝点这个，鸡肉汤很清淡，并且没有人因为健康的鸡肉而食物中毒。”
柏洛斯拿过护士递的碗，闷头喝了起来。
“很好喝。”柏洛斯说。
事实上比较清淡，也没有什么味道。
还是红头罩给做的早饭好吃。
不知道他的三明治是怎么做的，为什么会有那么好的味道。
作为柏洛斯，那还是她的第一顿饭呢。
如果有不毁掉哥谭的理由，那阿福做的好吃的饭可以算上一个。
原本红头罩做的饭可以算第二个的，但他给她做饭的目的就是下毒折磨她！
柏洛斯愤愤在心里咒骂红头罩，可惜她的骂人词汇量贫瘠地可怜。
红头罩只带了柏洛斯一天，而红头罩唯一骂人的话也是在柏洛斯昏迷之后说出来的，她没有一点机会学到。
护士感受到柏洛斯身上的低落情绪：“哦，甜心，不要难过，肠胃不好虽然让你少吃了不少美食，但你的饮食会更加干净，身体会更健康。”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吃巧克力会食物中毒的人呢。”护士笑着补充着，试图让柏洛斯因为自己的独特而开心起来。
孩子嘛，都喜欢自己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那个。
柏洛斯把埋在碗里的脑袋抬起来：“只有我？”
护士：“没错，至少我从业的十几年内，只看过你这样。”
柏洛斯：“也就是说，巧克力和牛奶对大家来说都是再正常不过的食物？”
护士：“是这样的，这些都是孩子喜欢的食物，不过很可惜，你以后要告别它们了。”
柏洛斯：……
她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会不会有一种可能，红头罩只是想简单地给她做一顿饭，并不想在饭里加点什么？
柏洛斯板着小脸一本正经：“会不会只有我吃的巧克力是有毒的？”
护士要被这个精致的小女孩逗笑了：“哈哈哈哈，甜心，你吃的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东西了，机器还检测出你的呕吐物里有面包火腿之类的东西，也许早上还吃了三明治。”
柏洛斯沉默了。
是这样没错。
护士：“乖乖睡觉吧小姑娘，你的肠胃确实要脆弱很多，这不是什么大病，现在你需要好好休息。”
护士替柏洛斯把床放平，帮助柏洛斯躺好。
柏洛斯默默翻身朝向窗户。
她错怪红头罩了……-
布鲁斯和米粒一起坐上了驶往商场的车，司机是阿福。
这还是布鲁斯第一次带这样小的女孩子去商场买衣服。
应该去童装专区？
布鲁斯把自己的记忆翻过来倒过去的看，并没有什么属于正常家庭中，父亲带孩子外出只是单纯为了采购的画面。
作为哥谭阔佬的时候，他倒是带了不少的女伴到商场去。
不过对于那些眼睛里只有钱的女人来说，或许他的卡比他本人更有魅力。
通常他只需要负责当一个没什么感情的刷卡机器就可以，那些女伴们很清楚自己喜欢什么款式的包，或者是什么剪裁的衣服。
但米粒……
布鲁斯转头看了看把自己的脸耷拉在全开车窗的小脸，第一次有些犯愁。
阿福说，米粒衣柜里第一批草率购买的，并不算合身的衣服，她是按照顺序来穿的。
这让布鲁斯合理推测，就是到了商场，米粒也不知道该如何挑选自己喜欢的，适合自己的衣服。
米粒不会挑选，总有一个人要来帮助她。
阿福提前申明他并不会做这个工作，同时也提醒他，不要有把整个商场的衣服都包下来的想法，那样米粒作为孩子第一次挑选衣服的快乐就会被他剥夺。
不得不说阿福很明白自己心里在想什么。
布鲁斯在心里为接下来挑选衣服的工作而叹气。
米粒也在心里叹气。
属于柏洛斯的情绪不应该展示在布鲁斯父亲的面前。
负面情绪是会传染的，她的一声叹气也许就会让布鲁斯想起自己的伤心事呢。
比如自己的三个儿子都不认同他这个父亲并想投向蝙蝠侠的怀抱。
布鲁斯是一个很好的人，米粒想。
他今天敲响自己的房门，表示他愿意去带她挑选两件衣服的时候，她十分惊讶。
自己明明有一整个衣柜的衣服呢。
在布鲁斯表示，那些衣服或许并不是很合身后，她十分惊讶X2。
这样小的细节，布鲁斯都看到了吗？
趴在车窗的米粒用手扯了扯自己的领口，风灌呼呼灌进她的小裙子里，十分凉爽。
领口也不是很大，米粒想，完全可以穿呢。
布鲁斯看着风都顺着肥大的领口袖口灌进米粒的衣服，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搭在了米粒的小肩膀上。
果然衣服还是太不合身了。
米粒只是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梦，就把他几十年都没有见到的父母带到了自己的身边，而她衣服不合身的这种小事，他竟然到现在才注意到。
米粒真的太瘦弱，应该多吃点的。
布鲁斯在没有阿福的提醒下，主动计划在带米粒买完衣服后，顺路去一趟商场。
迪克到现在都喜欢吃些薯片呢，或许米粒也会喜欢。
米粒迷茫地看着对自己来说超大一个外套罩住了自己，这完全可以把风都挡在外面。
她顶着一头凌乱的呆毛回头，看到了布鲁斯如春风一样和煦的笑容。
布鲁斯没有说话，米粒就知道他想说什么。
多穿一点，被风吹到会生病。
哦，他在关心她！
米粒又要变成流泪猫猫头。
瞧，她说什么，布鲁斯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
他太细心了，细心地注意到自己的衣服不合身，又细心的考虑到自己的人类壳子被风吹会生病这件事。
米粒把布鲁斯对她的好都记在心里，并决定下一次见到蝙蝠侠，能恢复自己的一些力量后，就把布鲁斯的父母送来给他看。
布鲁斯这么好的一个人他值得！！
米粒心里大声叭叭。
蝙蝠侠算什么，布鲁斯才是最好的！
米粒和布鲁斯，一个怀着对对方的感动，一个怀着对对方的感动加愧疚，踏入了商场。
富豪韦恩出手就是最好，带米粒来的是哥谭最大的商场。
米粒是第一次来市中心，第一次看鳞次栉比的高楼，第一次看高耸入云的建筑。
“哇……”她眼睛睁地大大的，一脸新奇。
布鲁斯看到米粒眼睛里全是好奇和探索，心想阿福说的对，应该教会米粒挑选她喜欢的衣服，而不是把商场里的衣服都包下来。
只是来到商场门口就这样快乐，布鲁斯不敢想象试穿商场里每一件公主裙的米粒会变成怎么样的快乐小鸟。
米粒：“我们就是在这里买衣服吗？”
韦恩富豪和商场提前打好招呼，已经有满脸笑容举止得体的导购员站在门口迎接他们了。
布鲁斯点头：“当然，你可以选任何你想要的。”
米粒“呜呼”一声，像快乐猫猫，蹦蹦跳跳跑进去。
布鲁斯迈开长腿，只是加快步伐就跟上了米粒。
米粒四周看了两圈：“好大的地方，好多的衣服。”
布鲁斯：“有没有喜欢的？”
米粒接住布鲁斯抛出的问题，就抱着这个问题仔细想了想，然后摇摇头：“我不知道。”
然后她指着商场进门的那件衣服：“如果要选一件，那就这件好了。”
布鲁斯看着那件成人化的流浪风童装，有些沉默。
果然像阿福说的那样，米粒不知道如何挑选自己喜欢的东西，她并不会对比，只知道选第一个。
布鲁斯不再做跟在公主后面的骑士，从米粒的身后走到米粒的身边，身上的马甲和米粒身上披着的西装是同样颜色，乍一看有些亲子装的味道。
裁剪合身的西装把布鲁斯的身材衬地分外好，藏在西装里的肌肉不会大到可怕，更显得身姿挺拔。
“来吧，让我来帮你瞧瞧什么更适合你一些。”
米粒眉毛弯弯，眼睛亮亮，仰着小脸：“好～”
布鲁斯看了几眼这一排的衣服：“这件，旁边的一件，对，就这两件，先拿下来。”
布鲁斯的步子有点大了，米粒想跟上，又怕西装掉下来，脏了布鲁斯的衣服。
她揪住西装衣襟，跑了两步，另一只小手拽住布鲁斯的袖口。
这个地方刚好有个东西可以当她的抓手。
正在挑衣服的布鲁斯感觉自己袖口一沉，低头看去，暗金色袖扣被一只小爪子揪住，像猫崽扒住自己喜欢的人类那样。
布鲁斯视线一移，看到了米粒巨大的像太阳一样的小脸。
“你太快啦。”米粒解释。
看到这个笑容，布鲁斯不由自主跟着也笑了。
“来吧，瞧瞧这两件衣服，更喜欢哪一个？”布鲁斯指着导购员展示出来的两件衣服。
左边是带金色太阳花花边的蓬蓬裙，右边是带有粉色猫儿帽子的卫衣。
米粒指着左边第一件蓬蓬裙：“这个。”
布鲁斯示意导购员把这两件衣服换个位置：“这样呢？”
米粒想指左边的卫衣，但这个答案和刚才的并不一样。
米粒扭扭眉毛，开始认真考虑自己穿上这两件衣服，会是什么样子了。
地狱使者不需要挑选衣服，但人类壳子需要。
也许从今天开始，她要学会打扮人类壳子。
猫耳朵比太阳花好看，她还没有穿过这样子带帽子的衣服呢。
米粒最终做出决定：“猫耳朵！”
布鲁斯赞同地看了米粒一眼：“不错，你已经学会为自己挑选衣服了。”
得到布鲁斯夸奖的米粒猫猫超膨胀的：“我还可以再选一件给你瞧瞧！”
布鲁斯跟着米粒站起来：“好吧，或许我有这个荣幸瞧瞧你的眼光有多好。”
商场童装区的另一边，杰森拿着手里宽带白色小背心，土咖色工装裤，比比划划地问导购员：“没有这种项链吗？这当作装饰品会非常不错。”
导购员看着杰森扯了扯他脖子上像小型链锁的项链，笑容疲惫：“或许孩子们并不适合戴这样的装饰品呢。”
她已经服务于这位先生很久，从最开始为他的外貌惊叹，满心欢喜为他建议，到现在只想和其他导购导购换班。
他完全是按照为自己挑选衣服的眼光，为自己的女儿挑选衣服。
究竟是什么样的好人，会把自己女儿打扮成街头小混混的样子？
这位先生的女儿难道要和他一起去犯罪巷进行什么敲诈勒索吗？
导购员尝试推荐过一些漂亮裙子，都以失败告终。
她在心里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小姑娘轻轻道歉，她努力过了。
一声欢呼打散了这里几乎僵持的氛围。
“对对对！就是这件衣服，真是太好看啦！”
杰森抬头。
嗯？很耳熟？
更耳熟的声音紧随其后：“这一定很配你刚刚选好的那件猫耳朵卫衣，真是不错的眼光。”
看到熟悉的脸，杰森几乎想吹个口哨。
真稀奇，居然在蝙蝠侠的脸上看到这样和煦的笑容，阿卡姆的罪犯要集体从良了呢。
在看到布鲁斯身边的米粒后，杰森撤回一个口哨。
他的脑子转的很快。
米粒=柏洛斯的朋友，米粒喜欢的=柏洛斯喜欢的。
好了，柏洛斯的衣服有着落了。
接下来，杰森的导购员更心累了。
她看到了什么？
堂堂高大男子汉像小偷一样尾随着一对父女，在这对父女每搭配一身衣服后，都对他们父女共同的创意进行了偷窃。
这阴暗的老鼠，他什么都要来一份一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
红头罩：拿来吧你！（笑容逐渐猖狂）
收银员：先生你好，一共是87550000…
红头罩：（笑容凝固）
第38章 红头罩的孩子丢了
米粒选衣服越来越得心应手。
“不喜欢这个袖子， 喜欢绑带。”米粒在两个裙子之间转过来转过去，然后举起一个鹅黄色芭蕾风小公主裙冲着布鲁斯笑，很明显在炫耀自己的新技能。
瞧她已经学会挑选衣服， 布鲁斯一教她就学会了，她是不是超级聪明的！
布鲁斯对米粒的眼光给予了高度的认可：“哦，这件鹅黄色明显要比另一件黑色更衬你的气质， 这个像南瓜一样的袖子确实不是那么好看。”
“很出彩的眼光！”
米粒猫猫骄傲一扬头。
“但我认为这个小裙子或许还缺一个外套， 来抵御哥谭夜晚的冷风， 你认为呢？”布鲁斯低头询问， 完全参与到挑选衣服的家庭活动中，并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米粒拽拽身上的外套，点头。
自己也需要一个小外套， 否则布鲁斯该没有外套穿。
他这样脆弱， 可不能像柏洛斯一样生病。
温馨父女离开了这一排展示柜，去到了另一排。
蹲在童装模特后面假装系鞋带，并试图用展示柜隐藏自己健硕身躯的红头罩抬起头来。
哦，带绑带的小裙子。
他目光在展示柜中转了一圈， 看到了鹅黄色的小芭蕾裙。
很不错，肚子那里的布料看起来很柔软。
“我也要一件一样的。”杰森压低声音， 对跟着自己身后的导购员说。
面对这个一直蹲在这里， 鬼鬼祟祟的大老鼠， 导购员非常有职业素养地咧开一个假笑：“好的， 先生。”
同款小裙子get， 杰森继续跟在布鲁斯和米粒的身后。
并在他们拿下一件同色系小外套的时候， 果断让身后的导购员出手。
这下肯定不会出错！
他信心满满地想。
伟大的红头罩感受到了学生时代抄作业的快乐， 有什么能比不用动脑子就完成给孩子挑选合适衣服这个任务更快乐的事情呢？
笑容是会传染的， 以两件一样的童装为桥梁， 笑容从布鲁斯和米粒的脸上蔓延到了杰森的脸上。
很有一种他也共享到了这对父女之间其乐融融氛围的错觉。
作为蝙蝠侠，在陪米粒挑选第一件衣服的时候，他就注意到身后跟着的杰森。
这对不对盘的父子之间有一种无言的默契，杰森没有打算在米粒面前和布鲁斯相认，布鲁斯也不会主动去做让自己尴尬的事情。
场面维持了诡异的祥和，直到米粒挑到了自己的第十二套衣服，在转身的时候看到了因为腿麻而没来得及蹲下的杰森。
米粒和杰森的视线在半空相对。
米粒拿着衣服的手像机器人生锈的手，杰森没完全蹲下的腿像同一个机器人的生锈的腿。
两个人隔着失去衣服的透明展示柜，整整对视了三秒。
拥有柏洛斯分身的米粒当然知道面前的人是谁。
这个有着银毛的，穿的像个小混混的帅哥是红头罩。
米粒谨慎地看了布鲁斯一眼。
所以布鲁斯知道红头罩那滑稽红枣脑壳下面的脸吗？
布鲁斯也谨慎地看了米粒一眼。
所以米粒肯定不知道红头罩下面那张脸是什么样子吧？
这对父女极为默契的一致认为，要为红头罩的身份保密。
米粒：否则布鲁斯一定会对她的身份产生怀疑，进而知道她和柏洛斯之间的关系，她那慈祥柔弱刚受打击的老父亲一定承受不住自己女儿是一头怪物这样的打击吧？
布鲁斯：杰森看起来完全没有和米粒相认的意思，难道他要主动向米粒介绍这是你从不回家的哥哥吗？这会得到杰森的一个冷哼和不屑一顾地转身，他又该怎么和米粒解释杰森的行为呢。
杰森转身，插兜，吹口哨，若无其事地看着身边的衣服，甚至和导购员交谈以作掩饰：“这件会很适合五岁的孩子吗？”
导购员看到杰森视线落到一件土黄色的背心上。这个大老鼠想用这个土黄色背心搭配什么？他自己挑选的同色系可以在地上打三圈滚都看不出衣服脏掉的裤子吗？
“也许吧。”导购员再次疲惫微笑。
她实在夸不出“您的眼光真不错”这种违心话。
米粒扯住布鲁斯的袖扣：“走吧爸爸，我们去看看其他的衣服，这里好像有一个怪叔叔。”
怪叔叔杰森：他哪里怪？他只是想为柏洛斯选一些合适的衣服罢了，他又有什么错呢？
布鲁斯欣然同意：“好的，还有什么喜欢的吗？这里所有的衣服都供你挑选。”
米粒拉住了布鲁斯的袖扣，从背后看，就好像是布鲁斯作为父亲亲切地拉住女儿的手，以防他摔倒。
哈。
杰森在心里阴阳怪气：这里所有衣服都，供～你～挑～选～
真是父慈女孝的温馨场面。
杰森不屑一顾，表示自己当然不会像这样娇宠柏洛斯那个小怪物。
能主动来给她买舒适的衣服就已经算是红头罩善心大发了。
杰森看着始终萦绕在布鲁斯和米粒上空的温馨气氛认为这十分倒胃口，冷漠地走向收银台，拽酷地丢下两个字：“买单。”
导购员认为自己终于结束了这场酷刑，很开心地往收银台的方向走，准备做好最后的打包工作。
收银员带着得体的笑容：“先生您好，一共是87550000美元……”
杰森拽酷的气质几乎维持不下去，他强忍着没有做出再问一遍价格这种掉价的事情。
银行卡放进卡槽的瞬间，他觉得和钱一并被刷走的还有自己的灵魂。
事实证明，没有哥谭首富的财力，还是不要轻易到处捡孩子，会变得不幸。
该去买个辣热狗来抚平自己受伤的脆弱心灵。杰森想。他闻到商场里有辣热狗的味道了。
杰森提着大包小包的购物袋，不带灵魂地，深一脚浅一脚地去寻找能让自己灵魂归位的食物。
在看到红头罩后，米粒想到了还在床上虚弱的柏洛斯，也想起了自己大概是误会了红头罩的这件事。
因为误会，她和红头罩发生了争执，把红头罩气的离开医院。
她以为红头罩会把自己丢到医院，让她自生自灭。
毕竟那是哥谭的通缉犯，通缉令上都说要小心他的枪。
第一次和他见面的时候，他对着一个人的脑袋边上砰砰就是两枪。
罪犯能是什么好人呢。
可刚刚她看到，红头罩似乎在给她买衣服，如果他家里没有其他小孩子的话，这样大小的衣服，也许就是柏洛斯穿的。
罪犯不是好人，只会做坏事，但红头罩会和布鲁斯一样，给她买衣服。
米粒心里的愧疚一点点蔓延上来，不该大声吼红头罩的。
选衣服的兴致被一点点冲淡，她扯扯布鲁斯的袖子：“已经足够多啦。”
布鲁斯敏锐察觉到米粒在看到杰森后，兴致就不再高昂，像是被吓到了一样。
米粒真的以为杰森是一个尾随她的怪叔叔。
布鲁斯干脆利索地带着米粒刷卡买单，并让店员把这些衣服送到韦恩庄园去，然后拉着米粒离开这里。
他试图安抚米粒：“作为父亲，遇到危险我会保护你的。”
米粒点点头，心想这也是她要说的话。
遇到危险他会保护布鲁斯爸爸的。
“并且那似乎并不是个坏人……”布鲁斯想为杰森说点什么。
米粒理所当然地把这句话当成了安慰。
善良的布鲁斯看谁都是好人，他哪里知道那个容貌俊朗能迷倒一片女人的无害男人是大名鼎鼎的红头罩呢。
唉，她单纯的父亲。
但现在米粒也只能点头，帮助她的父亲保留他的那份纯真。
杰森吃完了辣热狗，感觉到了巨大满足，灵魂在一点点回到他的身体里。
他本来想给柏洛斯带一个回去，但又担心她再次吃坏了肚子，所以打消了这个念头。
杰森一手拎着购物袋，一手把最后一口辣热狗塞进嘴里。
迎面对上了从儿童专区出来的韦恩父女。
他们一个低头在说些什么，另一个仰头给出一个安慰的笑容：“因为父亲，我愿意相信那个怪叔叔是个好人。”
见鬼了，因为布鲁斯，他红头罩才是一个好人？
他红头罩什么时候需要蝙蝠侠来认可。
杰森冷漠地想，对米粒的观感更差。
尽管她看起来比柏洛斯要乖巧很多，但她的嘴巴里会说出一些狠毒的话。
对比起来柏洛斯就乖巧很多。
杰森嚼嚼嚼的动作都变慢了，面对这对父女，他感觉自己的灵魂要再次升天。
见鬼，怎么又撞上了他们。
杰森脚底拐弯，对布鲁斯和米粒视而不见，准备换一个门离开。
就在这时，突兀的枪声响起。
“砰砰砰——”
接着一伙带着黑色面罩的人就闯进了商场，直奔商场里的珠宝店。
而布鲁斯，米粒，和杰森，距离珠宝店也仅仅只有十几步的距离。
尖叫声，奔跑声，还有罪犯猖狂的叫嚣声杂乱无章地在商场内碰撞。
一个罪犯持枪在珠宝店门口看守，其余的四个罪犯一窝蜂地涌入首饰店，拿着有四个拳头大的重锤狠狠杂碎了玻璃柜台。
“全都把手举起来！”
与此同时，柏洛斯奔跑在哥谭的大街上，她一直试图留一点点维持人形的力量，但现在布鲁斯父亲遇到了危险，显然作为这个家里第一个感知到布鲁斯危险，且最有实力的那个，她必须得奔赴在拯救布鲁斯父亲的第一线。
不仅布鲁斯在那里，她的人类壳子也在那里。
尽管红头罩也在他们身边，但柏洛斯不能放心。
或许红头罩的枪很厉害，可她今天没有在红头罩的口袋里看到什么鼓囊囊的东西。
只能靠她了！
柏洛斯的小高跟要和空气擦出火花，她健步如飞，在脚底黑雾的加持下，跑的飞快。
布鲁斯需要她来拯救！
“你这是要在中午去拯救哥谭？”达米安来到蝙蝠洞里拿自己的电脑，遇上了把作战服穿戴整齐的红罗宾。
红罗宾戴好面具：“那是当然，说不定能顺带拯救布鲁斯呢。”
他对达米安发出邀请：“如何？来一场轻松愉快的晨间拯救布鲁斯行动？”
“据我所知，布鲁斯和米粒去的商场就是抢劫犯们去的那个呢。”
“布鲁斯为什么要带米粒去商场？”达米安的脸臭臭的。
红罗宾：“给可怜的小姑娘买一些合身的裙子，你知道的，米粒她太瘦小了。”
这是他从阿福那里得知的。
“作为把布鲁斯父母重新带到这个人间的小天使，米粒她难道不该有几件裙子？”红罗宾带着和煦的笑，几乎猜出达米安臭脸的原因。
那可是达米安想一炮轰走的小排骨，布鲁斯带着这堆小排骨去商场购物了，像一对普通父女那样。
现在事实证明，那堆小排骨暂时没有什么问题，有问题的反而是突然那出现的柏洛斯，可怜的米粒差点沦为柏洛斯的口粮。
而达米安对米粒险恶用心的一些列推测也都被证明是错误的，达米安不爽太正常了。
达米安不准备和红罗宾一起出去。逮捕几个抢劫犯就需要出动两个罗宾，那也太给这几个罪犯面子了。
穿着运动服的达米安牵着ACE，明显是刚遛完狗的样子，不大自然道：“我把电脑放回房间就要去给ACE买零食。”
的确，米粒做的事情他们都没办法做到。
这个时候对米粒表现明显的敌意，不像是对敌人，更像是……争宠。
达米安才不会因为布鲁斯带米粒买衣服就不高兴。
恶魔崽子桀骜地扬头。
红罗宾遗憾：“那拯救哥谭的事儿只能我一个人来了。”
达米安不理红罗宾，带着ACE离开蝙蝠洞，准备去宠物店。
商场内，在罪犯们还没成功实施抢劫计划时，穿着战服的红罗宾从天而降，出现在商场大门口。
在哥谭，每天出现抢劫和每天太阳都要升起一样是必然发生事件。
在昨天晚上柏洛斯离开庄园后，红罗宾就已经收到了线人提供的的线索，而红罗宾在看到这场抢劫即将发生的时间后，决定把这场稀松平常的简单任务当成早操运动，提神醒脑后直接去公司处理工作上的事情，很完美。
布鲁斯也知道这件事，因此完全不担心米粒会受到伤害，也并没有变身蝙蝠侠出手的打算。
这是属于红罗宾的任务，该由他自己一展身手。
于是焦急蹲在珠宝店不远处的米粒在被布鲁斯完全遮挡住后，就听到了黑头罪犯们的接二连三的惨叫声。
“啊——”
“哦——”
“救命——”
不是，柏洛斯还没过来呀？
他们究竟在叫什么？被打碎的玻璃扎到肚子了吗？
围观的普通哥谭市民们发出欢呼：“哦，是红罗宾！”
在一堆对红罗宾的赞美声中，米粒迷茫地抬起头，从布鲁斯的胳膊下扒出一道缝观察四周。
她看到了一个带着面罩的人。
他用一根绳子把几个罪犯五花大绑，并串在一起。
这个城市究竟有几个罗宾？
米粒想不通，也看不透。
但至少，托红罗宾的福，布鲁斯现在安全了。
外面响起警笛，红罗宾潇洒地把这些罪犯交给警察，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轻松自然，甚至有闲心和对接的警员说一声早。
“不早了红罗宾先生，现在快到了吃中午饭的时候了呢。”
红罗宾勾起一起笑容：“你说的对。晨间早操运动做完了，吃该找点什么填饱肚子了。”
很快，红罗宾消失在了商场。
首饰店的店员习以为常地把珠宝整理放回原位，心脏强大的哥谭市民们继续逛商场，除了碎掉的柜台，一切都恢复原样。
但店员们对柜台的损失毫不担心，这是老板该考虑的事情，另外因为每日抢劫是每天都要在哥谭角落上演的必备项目，这种类似的柜台甚至有买五送二的活动呢！
只有布鲁斯怀里的小米粒把自己的眉毛拧成毛毛虫。
她两手扒着布鲁斯健硕的臂膀，像扒住人类的猫猫，试探着伸出猫猫头。
说好的她来拯救布鲁斯爸爸的呢，说好的她是全家唯一希望的呢？她的分身柏洛斯完全没有发挥到她应该有的作用。
如果完美逮捕罪犯对红罗宾来说是一个简单的晨间早操运动，那耗干仅存力量，小高跟都摩出火星的柏洛斯又算什么呢？
算她倒霉？
哦！柏洛斯！！
米粒把感观放到了柏洛斯的身上。
柏洛斯已经用完了自己的力量。
在一个没有人的道路拐角，一个穿着复古宫廷小裙子的女孩消失，同时，一只纯黑的毛毛狗随机掉落。
从宠物店为ACE买完零食的达米安揣兜过马路。
这款ACE格外中意的好吃的零食只有这家宠物店才有，不过这宠物店开的是有些偏僻。
从车上下来的达米安得穿过一个花坛一条小巷，才能抄近路到这家宠物店。
就在达米安拐弯的瞬间，一只黑色像煤炭一样柔软的东西一头撞上了他的裤脚。
对待动物，达米安一向宽容，他后退一步，甚至把零食放在一边蹲下来，想检查一下这只撞到自己脚的小东西是不是受伤了，才如此慌不择路。
知道自己变成猫猫狗，想在最短的时间内找个没人的地方藏起来的柏洛斯脚步虚浮，一头撞上木桩。
柏洛斯伸出一个爪子摸摸自己的小脑壳，觉得头晕目眩，周围有无数的金色星星在转。
另一只爪子在摸摸索索，撞到她的木桩呢？怎么不见了？难道出现了什么鬼打墙之类的东西？
在柏洛斯狗狗费力睁开眼睛，视线恢复清明的时候，她看到了恶魔崽子的脸，就正对着她。
不是碰到鬼打墙了，是实实在在见到鬼了。
为什么会碰到和自己关系最差的达米安！
面对乖巧可爱的人类壳子米粒，他都能残忍毁掉了蝙蝠侠对她的收养，甚至唇齿相机地想揍她，那面对一只虚弱的流浪狗呢？
老天，她不会被达米安虐待致死吧？
因为吃巧克力食物中毒，外加用干了自己所有的力量，同时看到达米安的脸，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可怜的柏洛斯狗四只黑色爪爪朝天，像一具棺材板板，直挺挺地昏了过去。
哦！再见了伟大的冥神哈德斯，今晚她就要远航！
商场内。
红头罩当然知道自己不需要出手，因此在抢劫发生的瞬间，他一手抱头，一手还在往嘴里塞自己的辣热狗，实在轻松外加愉快。
还顺便把给柏洛斯买的新衣服都放在自己的后面，心情不错地想着他把那土黄色的裤子和小背心一起买回去了。万一柏洛斯的眼光和自己一样呢？
有没有一种可能，柏洛斯就看中了和他身上穿的差不多的衣服呢？也许柏洛斯也会喜欢像捆绑犯人一样的链条项链，谁规定小女孩一定要穿一些像洋娃娃的蓬蓬裙呢？
红罗宾很快把事情解决，已经在童装专区掌握了很好蹲起经验的红头罩轻轻松松站起来，把非常贵的衣服们都提起来，大步流星，潇洒地走出了商场。
看到自己买的这些衣服，柏洛斯肯定要为她自己的无理而道歉。
红头罩乐观的想。
他骑上自己炫酷的机车，手腕套了一圈经常出现在女人手里的奢侈牌子购物袋，呼啦啦地消失在商场门口，很快没影了。
拿下头盔的时候，杰森心情不错地理了理银色碎发，并看到端着鸡汤往病房走的护士。
杰森：“柏洛斯她还好吗？”
面对这样的帅哥，护士很难不笑出来：“非常不错，小姑娘恢复地很好呢，已经有了食欲，向我多要了一碗鸡汤。”
面对这样的帅哥，谁有能克制住自己想多说几句话的欲望呢？
“或许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 ，小甜心问我是否所有人吃巧克力牛奶都会食物中毒，我告诉她我在医院工作十几年也只看到有她这么一例。”
杰森笑容咧地大了点。
瞧，他就说什么，柏洛斯会检讨自己，并且她真的比米粒要乖巧太多了。
杰森：“实在太感谢你了。”
护士推开病房门：“你太客气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她脸上的笑容并没有维持三秒，就被惊恐取代。
一声尖锐的爆鸣响彻病房。
杰森感觉到不对，飞快进门。
纯白的床单上是一团凌乱的被，床头吊着的药水瓶晃晃悠悠，里面的药水顺着软管一滴滴从针孔里滴出来。
病床床边的锁好的窗户大开，白云在窗户外悠闲地飘。
孩子呢？床上那么大的一个孩子去了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
红头罩：我那么大的一个孩子呢？！（崩溃.jpg）
达米安看着面前的猫猫狗：盯.jpg
达米安强行抱走昏迷的猫猫狗：家人们谁懂啊，它想跟我回家！
第39章 柏洛斯：达米安送我去断头台
哒哒哒——
达米安抱着一只说不清是猫还是狗的东西飞快地跑。
他面无表情， 但身上偷感很重。
一路颠簸都没有把猫猫狗的眼皮睁开，垂着的耳朵伴随达米安的步子一颠一颠，要不是有达米安的手在脑袋上护着， 脑袋也要跟着一起颠簸。
司机眼看着达米安抱着一块黑炭坐上车了。
“少爷？这也要一起带回韦恩庄园？”
达米安表情僵硬地像棺材板里的尸体，绿色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没错。”
他补充：“这只小可怜想跟我回家。”
看着也许吃了什么迷药约等于陷入昏迷的猫猫狗，司机沉默了。
“走， 回家。”达米安当机立断。
少爷们的事情当然不是一个司机该管的， 沉默的司机一脚油门， 离开了临时停车位。
得到新宠的达米安半开窗户， 轻松地想哼歌。
怀里柔软的一小团东西就是他之前作为罗宾在无名小巷看到的。
在他还没来得及为错失一个新奇毛茸茸物种而遗憾的时候，这只小东西就送货上门来了。
这是什么？该属于他达米安的小动物不管绕多远的路都会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达米安甚至可以打赌，现在就算他把猫猫狗扔到周围， 不出半天， 它就会重新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也许就是一些书里说的命中注定的缘分吧。
尽管他并不相信这些，但不得不说能出版发行并有广泛受众的爱情小说的确有那么几分道理。
从宠物店到韦恩庄园短短的一段路，达米安已经想好了在哪里为这只猫猫狗建一个小房子，给猫猫狗喂什么样的猫粮， 甚至关于猫猫狗和ACE产生了什么矛盾该怎样应对处理方案1234他也在脑海中罗列地整整齐齐。
达米安甚至瞧了一眼手机，记住了今天的日期。
今天， 是猫猫狗非要跟他回家的一天， 怎么不值得纪念呢？
至于布鲁斯要带米粒去买衣服， 随便他们好了。
米粒那个只有脸蛋没有脑子的小蠢货凭借机缘巧合得到了韦恩家大部分人的接纳。
是的没错， 他必须得承认米粒心地不算坏， 可这和他不喜欢米粒有什么关系呢？
没有实力的人想得到他达米安的认可， 那是可能性为零的无概率事件。
刚把手机放回口袋的达米安为了让怀里的猫猫狗更舒服一些， 用手给她当小枕头垫着。
“司机， 快一点。”达米安催促着。
他的手比如家里的枕头舒服， 他可以把自己不用的薄毯放进猫猫狗的窝，这会让她更舒服。
“叮——”
放回口袋的手机响起来。
达米安不是很情愿地打开手机。
这个提示音是什么可忽略的消息，这是几只小鸟共同的群。
这个群为交换信息存在，可实际上，几只小鸟都继承了蝙蝠家的优良传统，愿意交换消息的人屈指可数，出现在群里的消息更是少之又少。
达米安点亮手机屏幕。
Red Hood：柏洛斯丢了。
红头罩把柏洛斯带走的事情当然瞒不住蝙蝠家所有人的眼睛，毕竟他们是致力于互相往对方身上黏窃听器的人，见面之后每个人都能从身上搜罗点不属于自己的装备。
回复最快的是夜翼，他的消息在达米安刚扯出一个讥讽微笑的同时就冒出来了。
Night Wing：哦，这真是个不幸的消息，Bat也会为此感到遗憾，你无法实时监控这个来自地狱的恶魔了。
Red Robin：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现在该在埋头整理线索而不是看手机？@Night Wing
Night Wing：这起针对男童的连环凶杀案十分棘手，我在试图从各个方面吸取一些灵感。
Red Robin：包括玩手机？
Night Wing：那是当然。
Red Robin：那很可惜了，这里没有什么有关男童的消息，只有一个失踪女童（如果地狱恶魔也算女童的话），和我们失落伤心的监护人红头罩。
Red Hood：……
达米安把手机重新放回自己的兜，消息都没回。
毕竟回消息需要两只手，当然一只手也可以完成，但他的手臂需要抱着猫猫狗，打字的抖动影响猫猫狗的睡眠。
（米总已经忘记自己刚刚偷感很重的奔跑把猫猫头几乎颠飞的事情。）
达米安把猫猫狗搂进自己的怀里：柏洛斯的失踪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已经有猫猫狗了，从现在开始他的精力必须得分一部分出去了。
看着群里聊天的方向逐渐被扯远，红头罩随便坐回地板上，背靠着床。
是的，在确定柏洛斯不在医院后，他回家了，寄希望于柏洛斯只是不喜欢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或者是不喜欢照顾她的护士，所以主动回来。
但空荡荡的家让他的希望落空。
他第一时间调取了医院的监控，柏洛斯并不是从医院大门离开的，她敏锐地避开了医院绝大部分的监控，在有限的画面里，他只能拼凑出柏洛斯离开的大概方向，而无法知道她具体的目的地。
搜集沿路监控的事情他已经交给他的手下们做了，这是一件耗费时间的事情，因此红头罩在监控还没找齐的时间间隙，回到了家。
餐厅里放着一个几乎没有面包渣的餐盘，和干净见底的牛奶杯。
小姑娘很给面子地把早餐全部吃掉，只是吃完了她就上吐下泻起来。
红头罩推开洗手间的门，完全不是自己所想象的一片狼藉。
马桶是干净的，洗手池也是干净的。
柏洛斯制造的污渍，哪怕在极度难受的时候，她都第一时间做了打扫。
这样良好的家教很难把她和地狱魔鬼联系到一起。
红头罩又推开主卧室的门，床上的被子只乱了一小个被角，柏洛斯人小小的，所需要的被子也小小的，床单上被压过的褶皱刚好是一个蜷缩的小身体的大小。
除了这张床，这个房间里的任何布置都没有被打乱。甚至连床头柜上的纸巾柏洛斯都没有用一张。
她就像一个短暂借宿的过路人，只睡了一觉就离开。
红头罩又推开了书房的门，kindle正在充电，一条消息弹出，他顺手叉掉，正好点开了屏幕。
上面还是浅粉色的书封面《科学育儿手册——五岁孩子妈妈的必备宝典》。
【如果您的孩子五岁……】
杰森把kindle关上，随便想现在他从医生那里知道了柏洛斯确实五岁，他正打算好好喂养柏洛斯让她变成正常五岁孩子的大小，可现在柏洛斯不见了。
他不由得去揣测柏洛斯离开的理由。
很明显，医院病房里没有打斗或者是挣扎的痕迹，监控走廊的录像里也没有打斗的声音。
柏洛斯是自己离开的。
养孩子的第一天惨遭滑铁卢还不算，杰森甚至直接把孩子搞没了。
也许他不是一个合格的家长，这个被他带回家的孩子也许并不想跟着他。
杰森想起了自己的曾经。
在被蝙蝠侠带走后，除了……那件事情，在此之前他从来都没有产生过离开蝙蝠侠的想法，并且从被蝙蝠侠带回家到现在和蝙蝠侠关系胶着僵硬，他都不曾产生过一丝一毫背叛蝙蝠侠的念头。
所以他不能瞬间明白柏洛斯的理由。
离开了他，柏洛斯就要睡大街，吃残羹剩菜，哪怕为了最低级的生存需求，柏洛斯都该留在这里才对。
红头罩脸上硬朗的线条变得模糊，心情不受控制地低落起来。
不可否认在犯罪巷偷轮胎的时候，他也产生过这可是蝙蝠车的轮胎，偷走真的是超棒的诸如此类的想法。
在得到蝙蝠侠的邀请和接纳后，他心里更是像被甜水泡过的饼干一样膨胀。
有哪个小男孩能拒绝得了罗宾制服的诱惑呢？
他看得出来，柏洛斯一边因为红头罩的身份接近他，试图学点什么做坏事的办法，又一边因为他通缉犯的身份而排斥他。
这是个矛盾的孩子，但无法像蝙蝠侠吸引年幼时候的他那样，红头罩无法吸引柏洛斯是不争的事实。
杰森像是一块带夹心的巧克力，外表是坚硬脆皮，内里的会流心的巧克力酱。
现在的杰森巧克力那层坚硬外皮出现了一点裂缝。
杰森带回家的一堆，属于小女孩的穿衣服们静静地躺在沙发上。
一堆马卡龙色彩缤纷的小裙子之间，有一块只能看到一角的土黄色布料。
这件不被导购员看好的衣服尽管很贵，但他依旧买下了。
杰森扯扯身上同色系的土黄T恤。
或许红头罩的名声真的不如蝙蝠侠的响亮，哥谭的大家都不喜欢红头罩，这些是自己早就知道事实，不是吗-
柏洛斯是在一张柔软的毯子上醒过来的。
意识还没完全归位，她觉得自己脑子昏昏的，四只爪子栓栓的。
发生了什么来着？
对，她要去拯救布鲁斯爸爸，但在半路上变成了一只是猫猫狗。
现在她该做什么？找个地方把没有攻击力的猫猫狗藏起来。
对！
巴掌大的小狗在眼睛还没睁开的时候，就四爪努力试图站起来。
一，二，三，起！
小狗在心里为自己加油打气。
四肢爪子不协调地深一脚浅一脚站起，小狗头摇摇摇，小尾巴像螺旋桨那样甩甩甩。
柏洛斯在激活自己全身的开关，试图带动大脑一起醒来。
沉重的眼皮在小黑狗不懈努力下，终于睁开了一道缝。
好黑呀……？
一定是狗眼睁地还不够大。
柏洛斯再次努力，这把眼睛睁到正常大小了。
不是，怎么还是好黑呀？
柏洛斯一只爪子摸摸狗头，困惑地把脑袋抬起来。
有一点光了，继续抬！
小狗脑袋像是被遥控的机器人头，缓慢匀速地上升。
直到她看到了一个比她自己的狗脑袋大十倍的脑袋出现的自己的眼前。
深沉严肃的巨大狗头像是黑暗里的巨型怪物，伺机张开血盆大口，嗷呜地把弱小者囫囵吞下。
就像地狱犬的真身那样。
啊啊啊啊啊啊！
柏洛斯倒退几步，酸酸的后腿一软，失去平衡，跌坐在地。
她短小的小狗身体努力在地上打滚，终于爬起来。
柏洛斯撒腿就是一个跑。
然后“啪叽”地脸着地再次摔倒。
小狗留下两行绝望的宽面泪，这究竟是什么地板，为什么会这么滑啊。
勇敢狗狗，绝不放弃！
柏洛斯再次翻身，爬起，跑——
嗯？动不了。
勇敢狗狗，绝不放弃！前爪蓄力，跑——
嗯？跑不动。
勇敢狗狗回头，看到一只比自己的小尾巴更大的爪子，一爪踩在了上面。
柏洛斯呼吸一滞，快要心梗。
她的小命不会就交代在这里了吧？
ACE严肃地歪头，看着不知道在干什么的小玩意。
她看起来很忙的样子，她到底在忙些什么？
柏洛斯看到黑色巨兽歪头，并皱起眉头，不耐烦的样子。
完了完了，他不高兴了，是在思考从哪里下嘴好吗？
先吃掉她的尾巴，还是先吃掉她的脑袋？
小奶狗发出无助细小的声音，不到手大的一团抖抖抖。
身体虚弱还到处跑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蝙蝠家养的狗拥有和蝙蝠侠一样的高度责任心。
主人达米安把这只小狗崽子带回来，作为家里年长的同类，ACE认为自己有责任照顾好她。
主人检查了她的身体，说她之前吃坏了肚子肠胃被刺激，要好好休息。
于是ACE低头。
柏洛斯狗崽心脏快从嗓子眼蹦出来：啊啊啊啊他靠近我了！！
ACE张开了嘴。
柏洛斯狗崽几乎昏古七：啊啊啊啊他真的要吃了我！！
ACE咬住了柏洛斯的后颈皮。
柏洛斯小狗眼睛流出了眼泪：啊啊啊啊我今天就要死在这里！它准备从脖子开始吃我，伟大的冥神哈德斯这回我真的要去远航……
柏洛斯再次受到惊吓，再次昏古七了。
ACE叼起小狗崽，并把它放在柔软的毯子上，还聪明地叼起毯子一角，盖在了狗崽的身上。
这就对了，虚弱小狗躺在这里刚刚好。
ACE做好一切，退后几步，欣赏“熟睡”的柏洛斯，俨然威严慈父的模样。
瞧，有了舒适的窝，她睡得多香呀。
达米安泡好了羊奶，推门进来，看到盖好被子的狗崽，和趴在一边守护狗崽的ACE。
达米安记得离开的时候，猫猫狗肚皮上还是空荡荡的。
做这一切的是谁不言而喻。
面对爱宠，达米安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做的好，ACE。”
ACE坦然接受了主人的赞美，摇了摇尾巴。
一人一狗都觉得现在的画面相当温馨了。
狗崽没有醒，达米安并不去强行把她叫醒。
他拿出刚在宠物店买好的零食，作为ACE照顾好狗妹妹的奖励。
他实在有些考虑太多了，达米安想。
在车里他还以为ACE会和新来的成员打上一架，毕竟它不像什么好脾气的普通家养犬，他有很强的领地意识。
达米安不知道的是，ACE根本就没有把柏洛斯看成自己的对手，她太弱了，弱到它一爪子就能拍死。
不是对手，不会和它抢领地，一天三餐吃的或许没有他一口多，ACE愿意照顾弱者。
零食是最好的训练奖励，达米安怎么会错过这个非常好的训练ACE的机会。
他拿着ACE的飞盘玩具，准备去院子里。
临走的时候，他看到了在毯子上睡迷糊的猫猫狗，以及整个房间里到处都是的桌椅尖角。
达米安把飞盘玩具塞进ACE的嘴里，面无表情抱起小狗窝，带着柏洛斯一起去了院子。
这绝不是溺爱，他冷酷地想。
柏洛斯恍恍惚惚再一次醒来的时候，视线里的黑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刺眼的眼光。
这阳光明媚到什么地步呢，是她恢复意识，闭着眼就能看到眼前一片淡红的地步。
柏洛斯睁开眼睛的一瞬，几乎以为自己重获新生。
不是黑黢黢的，不是地狱。
难道是天堂？可她又没有飘起来。
完全睁开眼睛的柏洛斯看了周围，熟悉的哥特式建筑高耸入云，尖尖的顶端要去把棉花糖一样的云穿在上面，窗户色彩斑斓非常好看，并将整个天空纳入其中，从这个角度看，像布鲁斯爸爸眼睛里温柔的湖水蓝。
哦！这里是熟悉的韦恩庄园！
柏洛斯高兴地想。
她小狗爪子用力，一个翻身就站了起来。
柏洛斯想欢呼，柏洛斯想尖叫。
韦恩庄园不欢迎人形的柏洛斯，但又有谁知道柏洛斯就是一只狗狗呢？
她可以去找米粒了，可以一直呆在米粒的身边，甚至可以用狗狗的样子逗布鲁斯爸爸开心！
柏洛斯高兴的转起了圈圈，像是快乐呆傻小狗在快乐追尾巴。
“嘿！”一声短促有力的呼声打断柏洛斯的快乐。
柏洛斯抬头，一个黑色的盘子一样的东西从她的脑袋上飞过。
小狗头缩了缩。
这是什么？
紧接着，同样的飞盘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一个接着一个，从不同的方向掠过柏洛斯的狗头。
柏洛斯的狗头一缩再缩。
惊吓远不止此。
一个黑色庞然大物从她的头上越过去了，也用一种现在的她不可能办到的诡异速度，一个接着一个咬住刚才飞过的黑乎乎的东西。
全部咬住了！
庞然大物矫健轻巧地落地，四肢肌肉发达，高昂着头，骄傲极了。
在ACE站住的时候，柏洛斯看清楚了，这玩意就是刚刚咬住她脖子的怪兽！
没有时间考虑为什么自己没被咬死了。
现在她就在韦恩庄园，只要跑到米粒那里，她就安全了！
得到米粒的保护就等于得到韦恩庄园的主人布鲁斯爸爸的保护！
柏洛斯扑腾着自己很短的小狗腿，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
跑，先跑出这个院子！
达米安习惯和ACE一起做简单的训练。
现在他的手里拿着一把细长的武士刀，十个飞盘就是被他的刀尖挑起扔出去的。
他出刀的速度飞快，ACE也不愧是他喂养着的狗，一个不拉地全部接住。
或许下次可以试试增加数量。
ACE把飞盘叼到达米安面前，达米安看了看飞盘的外圈，很好，没有损坏。
他的控刀水平更细致精妙了。
达米安夸赞ACE：“很不错！”
并把自己手里的烘烤鸡架小零食塞进ACE的嘴里。
ACE吃得嘎嘣脆。
正在狗狗祟祟，试图用猫猫步远离这个危险院子的柏洛斯身形都僵硬成一座狗狗雕塑。
她听到了什么，达米安在说话，那个魔鬼怎么也在这里！！
紧接着就是“嘎吱嘎吱”的声音。
什么，她又听到了什么！
黑色怪兽是不是在撕咬什么？柏洛斯不能不联系自己，黑色怪兽把和自己一样大小的东西当成小脆骨嘎嘣就嚼碎了。
哈哈，吃小脆骨都这么轻易，吃自己那不是顺嘴的事吗。
柏洛斯的小腿抖抖抖。
她的骄傲自信甚至跋扈都建立在能力全盛时期，现在她一丁点力量都没有，她变成了一个懦弱的怂包。
柏洛斯哆嗦着毛茸茸的腿进行自我唾弃，并尝试进行最后的自我拯救。
勇敢狗狗，不怕困难！
柏洛斯给自己打气。
成败在此一举，能不能逃出魔鬼的院子就看现在了。
幸好爪子下面是摩擦力够强的草地，不会打滑。
柏洛斯努力在自己建立信心。
然后四爪蓄力，像一只球那样弹射出去，几乎和地面平行。
跑——！！
柏洛斯已经突破了自己作为没有能力的狗崽的极限了。
至少在人类世界，还没有哪个和柏洛斯一样大的狗崽拥有如此爆发力。
这样的爆发力被达米安完全看在了眼里。
他不能不对小狗崽给与高度认同的赞赏目光。
他达米安捡的狗，当然是足够的优秀！
哪怕只是一只刚出生没多久的狗崽，都拥有最强健的体魄！
原本达米安只是因为这只崽子像猫狗突破生殖隔离的后代而收养，现在，这是勇敢狗狗凭借爆发力上的自我突破，获得了达米安百分百的认可。
柏洛斯已经使出自己最快的速度了，但这在ACE面前依旧不够看的。
ACE像是接飞盘一样，更快地冲出去，再一次咬住了柏洛斯的后颈皮。
被当成玩具含住的柏洛斯内心只有一个想法，这回真的要死了。
冥神哈德斯，她这次用她的小狗头担保，她要丧命于这个黑暗的庄园一角。
ACE飞奔向达米安。
柏洛斯痛苦地看到一个恶魔手拿长刀，带着阴险的笑容看着自己，并用擦刀布把自己的刀刃磨地更锋利。
柏洛斯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她要和路易十六一样被送上可怕的断头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达米安：瞧她那绝佳的爆发力！赞许的目光.jpg
柏洛斯：面对死亡我很难不突破自我。（痛苦闭眼）
第40章 红头罩真要找来了？！
被ACE咬在嘴里的柏洛斯像一只失去灵魂不会蹦的死鱼， 她的双眼无神，死气沉沉地看着达米安。
米粒还在回家的路上，达米安手里的刀看起来很锋利， 切她的脑袋像是切水果一样容易。只要达米安愿意，让她脑袋和身体分家这件事不会耗费他超过一秒钟。
一秒内她的人类壳子会赶回来成功把自己从达米安的手里救下来吗？
不会的。
死期将至的柏洛斯冷静地可怕。
她想如果达米安从她的手里接过她，那她就努力咬掉他的一块肉。
总归她自己是死定了， 达米安受伤几天内也不会很好过。
ACE把软塌塌的猫猫狗放在达米安的脚边， 然后如愿以偿地得到了达米安手中烘干鸡骨头的小零食。
达米安蹲下来， 把看起来萎靡不振的柏洛斯抱起来。
是刚醒来就奔跑玩耍消耗了很大的精力吗？
泡好的羊奶她还没有喝， 在这个小可怜被他收养之前，她还曾食物中毒，这是他为她进行全身检查发现的。
“你怎么……”
一句你怎么了还没有说完， 萎靡不振的猫猫狗就振作起来， 歪头对着达米安的手就是狠狠的一口。
可惜柏洛斯还是过于高估了自己，这“狠狠的一口”在达米安眼里变成亲昵的舔舐。
达米安揉了揉猫猫狗的脸，这里的毛又软有密，非常好摸。
“你这是在做什么？”
达米安看着手上那晶莹的光泽， 还有虎口那里一个只需要几分钟就能消失的牙印：“你是在和我表达友好吗？”
表达友好？
他居然觉得这是在表达友好？
柏洛斯狗站起来，哒哒地退后两步， 四只肉垫和青草的摩擦发出吧唧的声音， 怒气冲冲地看他。
伟大的地狱犬觉得自己相当没有面子。
自己刚才凶狠的动作在无知的人类眼里变成了卖萌。
“嘎吱……”
“嘎吱……”
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咀嚼声音又在柏洛斯的脑袋上响起。
柏洛斯四爪一软， 晃晃脑袋往上看去。
一大一小两只黑狗就这么对视。
一个俯视， 一个仰视。
ACE看着柏洛斯的眼睛眼睛里充满了好奇和探索。
多奇怪， 这里有一只狗几乎没有他的一只爪子大。
如果不是它控制力非凡， 刚刚在把它叼起来的时候， 这小不点就要被自己锋利的牙齿刺穿。
听着ACE嘴巴里的声音， 因为死亡而激增的勇气瞬间就在柏洛斯的小身体里消失地干干净净。
达米安拿出一块新的鸡骨头零食， 并随意从中间掰开。
柏洛斯的注意力被达米安手里的动作给吸引，并看清楚一只鸡骨架在他手里掰折的画面。
柏洛斯狗头不受控制地一抖，达米安掰断自己脖子也是这样轻易。
达米安蹲下来，把只有他指甲盖大小，但对小狗崽来说刚刚好的鸡骨头放在柏洛斯的嘴边。
柏洛斯的狗头停止了抖动。
原来是想给她吃的？
这东西她也能吃？
柏洛斯对达米安表示极强的不信任，连闻都没闻一下，别过脑袋表示不屑。
达米安理解狗狗到新家会天然产生的不安全感，他把手伸到柏洛斯的下巴。
弯曲手指，然后——挠。
扭头的柏洛斯眼睛突然睁大，然后不受控制的半眯起了双眼。
嗯……
不对劲……
这感觉……
有点不对劲……
像是人类脑袋被按摩脑袋的灵魂提取器抓抓一样的感觉，痒又不完全是痒，疼又一点不疼。
是一种，介于舒适和放松之间的感受。
柏洛斯作为猫猫狗的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喜欢。
喜欢！喜欢被挠下巴！
在看到猫猫狗完全放松，甚至不由自主躺下来，并四爪朝天地对他露出肚皮的样子，达米安嘴角幅度很小地勾了勾。
接着达米安的另一只手就开始挠起了柏洛斯的肚皮。
这可不是他非要撸猫挠狗的对吧，这才不是他自己想摸柔软带毛甚至有点幼崽肥的小肚子的，这是她自己愿意的。
达米安维持几乎不可能察觉的笑容想着。
是她先主动的，他才动手的。
猫猫喜欢被挠下巴，狗狗喜欢被挠肚皮，而二者兼具的柏洛斯，被达米安的双管齐下搞得毫无脾气。
她的眼睛完全闭上了，狗头小幅度地晃晃悠悠，四只爪子都忍不住晃晃来表示开心。
“呼咕咕咕……”
她的嗓子里甚至不受控制地发出了呼噜的声音。
柏洛斯眼睛勉强把一只眼镜睁开一条缝。
嗯？这种撒娇一样的声音居然是她发出来的？！
柏洛斯感觉到了羞耻。
但达米安撸猫撸狗，双管齐下的动作持续不断。
年幼的柏洛斯理智难以和本能抗衡，圆圆的眼睛再一次眯成一条缝。
嗯……舒服……
嗯……喜欢……
嗯……她刚刚在想什么来着？
耻辱？
哦，狗喜欢被挠痒就和人必须得吃饭一样稀松平常，有什么好耻辱的呢。
柏洛斯很快劝自己接受。
总归被挠痒比脖子和身体分家要好上太多太多。
在柏洛斯极度放松，全无戒备的时候，达米安把手里掰碎的鸡骨头零食塞到柏洛斯的嘴里。
柏洛斯先是抗拒，用舌头抵住零食，不让这东西进入自己的嘴巴。
达米安相当有自信，也没有硬要把鸡骨头塞在柏洛斯的嘴巴，他就保持这样一个不退不进的姿势。
好像在等零食会长腿主动进入小狗的嘴巴里。
柏洛斯一边享受挠肚子服务，一边不屑一顾。
难道她会主动吃下不知道有没有毒的食物吗？她已经在随便吃东西方面大大地栽了一个跟头，在医院经历了堪比地狱酷刑的洗胃，她现在会随便吃下坏男人的食物吗？她现在简直……
嗯？
舔舔……
好香……
为什么比红头罩做的食物还好吃。
这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骨头为什么会比红头罩做的饭更好吃？
这个吃到美味食物的幸福感觉，就像是……
emm，人类壳子第一次吃奶油小蛋糕那样让人欣喜，让人欲罢不能，让人难以抗拒！
是食物主动跑进她的嘴里的，而不是她的舌头先行动的。
达米安拿着零食的手纹丝不动，小脆骨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现在在ACE之后，柏洛斯的嘴巴里也发出了更小一号的“嘎吱嘎吱”的声音。
嘎吱嘎吱……原来那只大黑狗……吧唧吧唧……不是在吃什么同类……嘎吱吧唧……而是在吃小零食……
哦，那不是一只坏狗狗。柏洛斯想。
在吃到同样美味的零食后，柏洛斯认为，没有人（划掉）狗，会拒绝这样超绝美味小吃！
小小的一块骨头，在柏洛斯的努力下很快就被咀嚼完毕，并吞入肚子。
大黑狗是一只好狗狗，那喂她吃美味零食的达米安……
柏洛斯圆圆的狗狗眼亮晶晶的，尾巴在她没有注意的时候已经旋转成了飞机上的螺旋桨。
她凑近闻了闻达米安手上的是味道，然后伸出柔软温热的小舌头舔了舔。
哦，是淡淡的小零食的味道。
意犹未尽的柏洛斯用真诚的眼神看着达米安，意图十分明显了。
她差点就张嘴说话了：请再给我一块，谢谢。
达米安抱胸，看着柏洛斯：“你太小了，只能吃那么一块。”
柏洛斯着急，尾巴几乎摇出了残影，四只爪子努力吧嗒地跑起来，围绕着达米安转。
好像在说求求了求求了求求了求求你了。
小狗两只前爪比划出一个大大的圆圈，又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在不能开口说话的前提下，努力告诉达米安：我能吃得下！
达米安的笑容相当明显了。
没有任何一个蝙蝠家的成员会不喜欢热情真诚的小狗狗。
达米安又拿出一块指甲大小的鸡骨头，当做摇尾巴的奖励塞到了小狗的嘴巴里。
柏洛斯埋头就是一个猛吃。
达米安又把旁边为小狗准备的羊奶端出来，放在小狗的嘴边。
吃完骨头的柏洛斯抬头看了看羊奶，闻了闻羊奶散发的醇香味道，然后抬头看达米安，那意思：给我的吗？
达米安言简意赅：“喝。”
柏洛斯还记得自己喝了牛奶拉肚子的事情，也是这样白白的香香的东西，喝完自己就又吐又拉。
医院的医生和护士都说她肠胃很脆弱，不能随便吃。
虽然闻起很香，但柏洛斯伸出一只毛茸茸的狗爪，坚决地把这玩意推向一边。
也许柏洛斯的身体就不是那么好吧，她可以用人类壳子喝这玩意。
看着小狗一边推一边忍不住看的动作，达米安大概猜出了是什么问题。
也许是喝过牛奶，喝出了问题。
达米安当然不会怪一只小狗狗吃自己不能吃的食物，她只是一只小狗，她懂什么。
况且那么小的一只小流浪狗，能找到东西吃填饱自己的肚子，就已经相当厉害了。
达米安对动物一向宽容。
小狗不喝那就带回房间里喝温水好了。
对柏洛斯狗来说很巨大的达米安伸手一捞，就把小狗捞进自己的怀里。
柏洛斯看着达米安手里拿的零食袋子，丝毫不挣扎地跟着达米安走了。
香香，喜欢！-
红头罩一心多用地看着多个监控录像，经过几天的排查，在这些已经被筛选出来的，有柏洛斯身影的画面里，推断出柏洛斯的逃跑路线。
她可以不接受自己领养，但她不可以危害哥谭。
最终，红头罩锁定了一个监控盲区。
就在这里，柏洛斯消失了，并且没有在周围任何地方出现过。
只有两个可能，柏洛斯像之前在他面前变成烟雾一样消失地没有踪迹。
但根据短暂的和柏洛斯相处的时间，红头罩推测这个可能十分小。如果柏洛斯可以直接变成黑雾，那就不需要大费周章地从医院开始逃跑，把自己暴露在监控之中。
康斯坦丁也说了，尽管柏洛斯拥有能和地狱魔鬼比拟的力量，但这个力量非常不稳定。他认为帮助米粒找回布鲁斯父母后的柏洛斯正在处于虚弱期。
那么就只有第二个可能了，柏洛斯就处于消失地方的附近，一直没有在监控里出现过。
红头罩一边分析，一边拉动监控的进度条。
嗯？
在监控的一角，他看到了达米安的身影。
他一手提着一袋东西，一手抱着一只不明物体从马路经过。
红头罩把视频放大，看清楚袋子上的宠物店标志，以及达米安手里抱着的东西。
一只昏迷的，看不清楚到底是猫还是狗的东西。
达米安出现的时间和柏洛斯消失的时间完全吻合。
红头罩不至于猜测是达米安帮助柏洛斯逃走的，但或许达米安会注意到有什么不对劲的。
思考了一会，红头罩拨通了达米安的电话。
正在叼着达米安手里毛线球一端的柏洛斯不满于
达米安的动作突然停住。
她伸出爪子，拍拍达米安的手，示意他继续玩。
达米安却把毛线球放下。
在柏洛斯彻底不高兴之前，达米安伸手挠她的下巴。
于是柏洛斯依旧本能无法克制理智，满足起来。
经过这几天和达米安的相处，她完成了从厌恶，到怀疑，到明白自己错怪达米安，再到认为达米安人还不错的认知改变。
或许达米安对她的人类壳子米粒是有什么误会在的，毕竟柏洛斯狗狗不愿意相信一个把自己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和动物相处的人，并且会每天给她喂好吃零食的人是一个坏人。
在这段时间，柏洛斯也发现了自己的小狗形态比较难抵御作为狗狗的本能。
喜欢被撸，喜欢零食，这也许是写在基因里的东西，柏洛斯想。
不然她为什么会那样难以抗拒本能呢？
就像现在，柏洛斯眯眯眼，在午后的阳光下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
整只猫猫狗就像液体，在达米安的电脑前流成了一滩。
达米安：“我以为你能自己完成任何事，不屑于求任何人的帮助。”
他露出一个讥讽的笑，说着并不好听的话。
柏洛斯达米安的态度见怪不怪。
毕竟他对很多人都是这么说话的。
如果挠下巴就会舒服这是写在她自己基因上的东西，那么和所有人类无差别说臭臭的话，就是写在达米安基因上的东西。
狗饼柏洛斯又打了一个哈欠。
没关系，达米安挂掉电话就好了，挂掉电话给自己喂小零食的达米安，就是一块可口的小甜心饼干了。
柏洛斯甚至还学会了用味道和肢体语言跟ACE进行交流。
比如现在，ACE像一个老古董提醒自己：“你不要总是惦记那些小零食。”
柏洛斯被阳光泡地懒成了一团：“不惦记零食？那我惦记什么？惦记你吗？”
她弯曲一只小狗腿，像猫猫把爪爪撑在下巴那里一样，借助比较高的桌子，勉强比ACE高了一点。
ACE正经极了：“比如主人的训练，你可以惦记这些。”
“哦，训练？为什么要训练我？”
ACE：“你可以帮主人做更多的事。”
吃了人家的东西是要帮人家干事情的，柏洛斯无精打采地想。
好吧，她肯定不是什么没良心狗，她肯定会为达米安提供些必要的帮助的。
比如帮助他写完家庭老师布置的作业？达米安好像并没有什么大事要做，对学生来说写作业就是天大的事情了吧。
每次达米安都用非常快的时间随便写一些答案上交给老师，看起来丝毫不过脑子。
那她也会这些。
“我可以不参加训练吗？柏洛斯提问。”
“不参加训练我也完全能帮助达米安。”
作为地狱狗，柏洛斯自信地想。
她实在不想和ACE一样，做那些愚蠢的接盘子的行为，她没有黑雾，完不成那样高难度动作，那些看起来就很累。
ACE不认可地看着柏洛斯：“主人不会允许的。”
柏洛斯表示不信。
达米安是个好人，他不会那么无情的。
她咂咂嘴，想念鸡骨架的味道。
“我并没有看到什么柏洛斯，我只是买了几袋ACE吃的零食。”
听到自己名字的柏洛斯伸出小狗头，但身子还在瘫着。
柏洛斯？是谁在找她？
哦，所以她吃的零食全部都是属于ACE的吗？
柏洛斯狗狗对ACE露出一个歉疚的表情：“我吃的非常少，你不会介意的吧？”
深知训练强度和主人脾性的ACE对柏洛斯报以同情的目光。
可怜无知的狗崽，到现在都还在惦记着自己的吃的。
“你说我抱着的？当然是非要跟我回家的宠物。”
一边的柏洛斯把自己的狗头摇成拨浪鼓。
可不要听他的，他说的话都是放屁，自己明明是被他吓得昏过去，才不是上赶着的没有脸皮的小狗。
但如果达米安允许她天天都能吃一整袋的鸡骨头小零食，她也可以勉为其难地黏着他。
“任何有关柏洛斯的线索？我没有，我在那里的时候没有感觉到任何不正常的魔法侧波动。”
柏洛斯把自己趴麻了的腿伸到达米安的面前，希望达米安能撸毛，顺便帮她揉一揉。
没有感知到魔法侧这很正常啦，毕竟自己已经变成普通小狗，使用不出任何魔法了呢。
“如果柏洛斯在那附近，并使用了魔法，我会第一个发现。”
达米安真的顺手帮小狗撸毛了，柏洛斯得寸进尺地伸出另一只，顺便伸懒腰。
可怜的柏洛斯已经不在那里喽，她被达米安带到了大豪斯，过上了吃鸡骨头零食的快乐生活。
“我建议你把搜索范围扩大。”
柏洛斯的肚子晒舒服了，然后把自己翻了一个面，让自己油光水滑皮毛的每一个角落都晒到。
范围扩大到再大都没有用啦，毕竟谁知道小小的一只狗就是小女孩柏洛斯呢？
她和达米安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天他都没有发现呢。
“对你丢孩子的事我也许应该深表遗憾？不过你该去阿卡姆瞧瞧，也许她已经被蝙蝠侠送进去了。”
达米安面无表情，完全不是遗憾的样子。
“你知道的，她是个恶魔，让恶魔改变本性这是蝙蝠侠都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也许已经找上米粒了呢，你知道的，米粒是柏洛斯最好的养料，什么朋友都是虚假骗人的说辞。”
“顺便提醒你，蝙蝠侠和米粒的关系可越来越好了，柏洛斯想伤害米粒只会受到蝙蝠侠的惩罚，我想你也知道柏洛斯根本不算哥谭人，蝙蝠侠并不会对她多一些宽容。”
趴着的柏洛斯眨眨眼。
蝙蝠侠和米粒的关系更好了？她最近可没有见到过蝙蝠侠呢，难道是蝙蝠侠单方面地更喜欢自己了？
这可真是一个好消息。
原来达米安最近已经见到过蝙蝠侠了。
看来见蝙蝠侠该提上日程了，人类壳子要行动起来了。
最近她的人类壳子在忙着和达米安抢夺小狗的抚养权。
在韦恩庄园里，米粒上演了一出我演我自己的好戏。
但米粒只是喜欢小狗这个理由是站不住脚的，布鲁斯是个正直的不会溺爱孩子的父亲，更不会偏心，他秉持着孩子们的事情就该让孩子们自己解决的原则，并不插手米粒和达米安的小狗争夺战。
所以人类壳子屡战屡败。
但随着达米安喂的零食次数增加，她也比较喜欢呆在达米安这里。
幸好达米安不会伤害小狗狗，她之前往误会了一个好人。
也许小狗争夺战可以暂停，米粒该见见蝙蝠侠了。
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得出米粒是柏洛斯最好的养分着一结论，但或许她可以对这个结论加以利用。
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看到过蝙蝠侠了，柏洛斯身体变成小狗，失去战斗力。不管是出于完成任务的目的，还是保护自己的目的，都需要一点新鲜力量了。
自己最开始留在韦恩庄园，不正是因为见蝙蝠侠方便吗？
“来看看我新养的狗？”
达米安突然拔高的声音把柏洛斯吓了一跳，伸懒腰的过程差点抽筋。
“红头罩，我劝你还是管好自己。”
红头罩？
给达米安打电话的人是红头罩？！
没错，在现在的时间点愿意花时间寻找自己的也就只有红头罩了。毕竟在哥谭，柏洛斯并不认识什么人。
只不过红头罩找自己干嘛？自己来自地狱，肯定不受人类世界的所有人欢迎，并且在离开前，她还跟红头罩大吵一架。
此时的红头罩应该气愤，在背后骂自己才对。
怎么想都觉得红头罩找柏洛斯的行为，非常匪夷所思。
柏洛斯狗狗在桌子上走来走去，开始发愁。
红头罩不会真的要来看看自己，试图看穿小狗身体里的灵魂吧？
【作者有话要说】
新马甲要出来了，第一个猜对有红包哦～蝙蝠家又一位新成员要带崽崽啦，也可以猜猜是谁=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