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给我当街拍模特
“对, 什么分期，你说清楚！”
“可别糊弄我们。”
“对，对对。我们可不是那么好骗的。”
一时之间, 群起激怒地吵着乔芷，各自表达着自己的意见。
“让开, 让一下。”
当这道声音传来, 大伙儿全部回头看了一下，接着以最快的速度退散, 离来人至少两米远。
来人正是乔三两口子。
李秀芬扶着自家病殃殃的男人再度登场，经过昨晚那一出，大伙都知道乔三是个病殃子, 沾不得，沾上就会被讹上, 他们可不想讨个债还倒贴一坨钱出去。
“三婶, 我叔病这么重, 怎么让他来了？”乔芷问道。
乔三婶走到她身边小声地道：“我听到这事后本来是避着他的, 都走到半路了, 听到小杰在叫唤，一看，是你三叔强撑着身子在后面跟来了, 他说, 你一个人在这里, 他不来他放心不下。”
乔芷鼻腔一酸，感动地看向瘦弱的三叔，脸上浮起笑：“三叔，你放心，我应对得来的, 我已经有办法还他们钱了。”
“婶，你扶我三叔到堂屋坐一会儿。”
然后对着带着村长回来后，一直默默站在她身边的乔俊，小声在他耳边说：“小俊，你去热饭吃，吃了和乔杰哥哥一起去上学，家里的事有姐呢，会办好的。”
乔俊不安地看着她。
乔芷摸摸他的小脸，再摸摸他的黑头颅，推了他一下：“去吧。”
乔俊听话的离开。
“乔芷，你到是说呀，你说的分期是什么，你有什么办法还我们的家钱 ，我们都是等钱用呢。”
“大家静一静，各位叔叔伯伯婶婶们先别急，我请了高村长当见证人我们去堂屋里坐下慢慢说。”乔芷真诚地看着大家道。
“高村长？”
大伙儿这才发现高村长站在人群的后方，当看到他时，纷纷地给他让出了一条路。
高刚不动声色地看向乔芷，这孩子大清早地把他叫来，招呼都不打声就让他做见证，见什么证？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会不会把自己牵扯进去？
乔芷的爹和他是同学，平时交情也不错，乔二是个能干人，可惜了短命，留下这么些个孩子和巨额外债，他很是同情，也看在和乔二以前的情分上明里暗里都帮着那几个孩子，可是今天这事，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有点赶鸭子上架，内心有些不悦。
高刚面沉如水的走到了堂屋的方桌的首位坐下。
“各位叔叔、伯伯、婶婶里面请。”
乔芷表情笃定，声音沉稳，单薄的身躯挺得笔直，颇有领导气质，让大家不自觉听从她的安排。
几个当家的男人坐到了条凳上，女人和家属都站在自家男人身后，大家都在看乔芷是卖什么关子，想出什么办法。
乔芷从房间里拿出纸笔，坐到留出来的空位上。
乔芷抬眼看过每一个现场的人，目光最后看向村长高刚。
“我说的每月分期付款呢就是银行最常用的一种按揭方式。我们按100元举例，分三年还清，每年的利息是5元，三年利息15元，加上本金一共还款115元，把这个钱分摊到每月就是3.19元，最后一个月补清115元。”乔芷想到的是简单的方式，不用银行那种随着还款周期的增加利息递减的方法。
“我这么说大家能理解吗？”乔芷环顾大家。
众人面面相觑，老实巴交，一辈子种田地的他们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方法，一时间没有理解过来，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乔芷也没催促，转头看着高村长，笑道：“高村长，你怎么看？”
高刚是村里少有的念过中学的人，乔芷这个说法中新奇又有可执行性，他看着眼前这个脸庞泛着光的自信女孩，让他有些刮目相看，这个方法不是不好，只是要多还很大一笔钱，他为这孩子担忧。
按乔芷这么来，二千块的利息一年是100元，三年就是300元，要知道一个成年的男劳力在农村一年下来都存不了这么多钱。
这办法虽然是缓住了目前的逼债压力，但增加了还款金额，这笔帐算下来吃亏的是乔芷。
高刚皱着眉看她："乔芷，你想清楚了吗？"
高刚内心是想劝她的，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姑娘哪来的能力还这个钱？哪来的魄力提出这个办法？这孩子怎么不早些来给她商量呢？
高刚有些担心。
“乔芷，按你的说法，你还我家三百元，我每年就能收到15块的利息，三年就能收到45元的利息？然后你每月都要还我家10元左右？“周红有些兴奋地问道。
“对。看样子周红婶听明白了的。”乔芷笑道。
“这不是钱生钱吗？”人群中不知有谁嘀咕了一下。
一时间在座的人都兴奋起来，各自开始算着以乔家的欠帐自家该收到多少钱。
高刚摇着头看着乔芷：“乔芷，刚才我算了下，如果按你办法，二千块的债，三年你得多还300元，这也太多了，你真的要好好考虑清楚。”
高刚作为村长，大家都是一个村的，他不好偏袒乔芷，也没办法在众人面前直接劝她不要这么干，会引起众人不满的。
“高叔，我想明白的。”
“这不行，这可使不得。”乔三叔撑着虚弱的身体站了起来，担忧地看着乔芷：“小芷，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帐咱们认，但事不是这样做的。”
乔三瘦得凹陷的双眼看着各怀心思的乡亲，一把老泪洒了下来，颤抖着声音道：“在座的可都是乔芷的叔叔伯伯婶婶哪，咱们不带这样逼 人的，这样会逼死人的。”
“债，我家小芷慢慢还，最后不会差大伙一分一毫的，请大家给乔芷一些时间，啊~”
桌前的男人没有吭声，站在男人身后的妇人不同意地开起口来。
“乔三，你说这话就不对了。你问问看，咱谁家没难处，当初能借钱给乔二也是讲了情分的，谁叫乔二就这么洒手走了呢？我们也不想追着一个孩子还钱，但乔家现在就芷丫头能顶事，其它四个小的都还小，你让我们怎么办？”
“我们谁家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都是攒了许多年一点一点从牙缝里抠出来的，谁家都在等钱用，你让我们怎么办？”谢家婶子开口。
“对，那李向前是多好的机会啊，乔芷只要同意嫁人，这债就能还清，多好的事啊！”吴婶子道。
“对，乔三，我们这些做叔叔伯伯婶婶的，都是不想来逼她的，乔芷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孩子。不过，眼巴着就这么一个办法，可她不肯嫁啊~”
“有阳关道她不走，非要过这个独木桥，你让我们怎么办？”
一时之间，屋内十几号人都纷纷发表起自己的意见，房子里面一阵嗡嗡声。
“大家安静一下。”乔芷站了起来大喝一声。
全场静了下来，纷纷看着乔芷。
乔芷环顾大家：“刚刚我说的主意，大家有意见吗？”
陈婶子道：“这个方法可到是可以，不过，我们怎么相信你，你一个小丫头怎么能挣来这么多钱？”
周婶子道：“对对，乔芷，你该不是缓兵之计，故意想拖延时间的吧。”
“对对对。像李向前这样的人户，可是万一挑一，过了这村没这店，你把他拒绝了，他转头娶了别人，你再说还不出钱，咱们怕是等三五十年都拿不到钱。”
“对对，乔芷，你怎么保证！”众人一起起哄。
“各位叔叔伯伯婶婶，我口说无凭，如果同意我刚才说法的，咱们就立个字据，请高村长做个见证人，如果我食言了，没有如期还款，罚我双倍赔偿你们！”
“双倍？！”大伙小声惊呼，然后再小声地商量起来，他们没想到乔芷敢如此口出狂言。
乔芷很淡定，她之所以敢这么说，其实是算过帐了，2000块的债算上利息每月需要还63.8元，如果是一周前，这钱对她来说就是天文数字，她辛辛苦苦起早贪黑半年才攒下了30元，现在不同了，她能去现代，在现代她一天能挣三五百，就算最坏的打算一天100元的基础工资是能挣的。
100元能换50斤米，50斤米能卖25元，如果她每天都去上工，一月算下来能挣750元，完全可以负担每个月63.8元的债。
等她存到了2000元，她就一次性将债还了。
这次这个做法对她来说，确实是缓兵之计，如果不拿出有效的解决办法，这些人天天来闹她也没办法安心去现代挣钱。
被这些人一闹现在都八点多了，眼见着和周云锦约定的时间快到了，乔芷心里很是着急。
“怎么样，想好了吗？想好了咱们就来签个书面的文书，高村长做见证。”
“小芷不可。”乔三历声叫着她。
"三叔，这事你别管了，我有主意的。”乔芷笃定地道。
“谁先来？”乔芷环视着众人。
现在的大伙，心里都想干，但都不想第一个站出来，这么逼一个丫头片子，传出去多少有些欺负人的嫌疑，虽然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们是占正理的。
“没人吗？”乔芷冷静地看着众人。
“如果大家都不同意的话，那就当我没说过，但我还是要表个态，李向前打死我都不会嫁的，钱呢，我挣上钱了一定会还，但现在没有，请各位叔叔伯伯婶婶多担待些。”
“这孩子说的什么话！”周红婶佯怒道。
“既然乔丫头都提出了解决办法，我们就相信你，我们家先签吧。”周家男人接着道。
“好。我马上写文书，借方和欠方及见证方，三方签字后就生效。”说着，乔芷就趴在桌上提起笔在一张白纸上刷刷的写起来。
“周婶，我家欠你们300元，三年的利息是45元，每月还款9.58元，对吗？”
周红两口子忙喜滋滋地点头：“对对。”
"好，那我就按这个条件写了 。但还有一点得提前说好，如果提前归还本金，利息就计算到提前还款的那个月，成吗？"
周红两口子犹豫了下，三年45元的利息，她们还想着呢。
但乔芷这说法也没毛病，周家男人道：“成，小芷呀，只要你每月能按期还款，我们有点用着，这钱就不着急的，你三年内慢慢还也是可以的。”
“对对。”周红点头。
“好。”乔芷笑着答应。
于是起笔写文书，她落笔干净利落，行文很快，字迹清秀，条理清楚，逻辑分明，把刚才写的几个重点写上了上去，违约责任的双倍赔偿。
大家看着端着在桌旁，认真书写的乔芷，心里悄悄感叹，这本是读书的料，被耽搁了，可惜了。
很快，乔芷就写好了一份还款协议书，自己先签上名字，再递给周家男人。
“周叔，你看看，没问题的话，就签字吧。”
周家男人将纸张递给高村长：“高村长，你看？”
高刚冷哼了一声：“你觉得没问题就签字，我只是个见证人。”
周家男人低头签上字，高刚接过也签了字。
其它人其实早就想通了，就冲着那点利息，这事也划算，于是纷纷跟在后面写起了文书，相互签字。
“三叔，就差你了，你也来签吧。”乔芷叫着在一旁担忧的乔三。
乔三婶刚把纸张递到乔三面前，乔三叔一把接过，然后愤恨地撕掉扔到地上，然后像不解气般还跺上几脚。
“我这个当叔的，如果在这时候还占我侄女的便宜，我就太不是个东西了，这种事我做不出来。小芷你听着，你爸借的钱，不管什么时候还，还与不还，叔都不会追着你的。”
乔三婶看了眼那纸，心里有些不舍。然后有些侥幸，幸好前几天拿乔芷钱的事情自家男人不知道，如果知道了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
说完大步地朝门外走去，可刚走几步，因急火攻心，身体就软了下来。
三婶见状赶忙地去将他扶起来，“我说老乔，你这病你也不是不知道，不要随意动气，要将息。”
“大家都散了吧，一个月过后再到这里拿钱。”乔芷对着众人道。
大伙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撤场比来时更快。
乔芷大步上前，想扶乔三叔。
只见乔三凹陷的眼眶湿漉漉的，见到乔芷过来，忙道：“小芷你离我远点。”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他心里难过得紧，他眼睁睁的看着这么多人逼迫侄女签下那东西，他又无能为力，他恨自己没本事，恨自己这病来得太突然。
乔芷安慰他：“叔，你别担心，我有办法挣钱的，绝对是堂堂正正挣钱的。”
乔三叹了口气：“小芷呀，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和我商量？”
乔芷笑着哄他：“不是没来得及吗？我没想到他们会一大早地来堵门，你看，这事不解决，他们如果天天来堵门，这日子才难过。现在这样，至少还有一个月的清静日子。”
“唉——”乔三叔重重叹了口气。
“三叔，你别多想了，我真的有赚钱的门路，你只管好好吃药，保持心情愉快，这样身体就能好起来，身体好了才能帮上我的忙。”
“嗯。”乔三无能为力地转头对乔三婶道：“回吧。”
乔芷目送他离开，刚想进屋发现高村长还在，他是刻意等她的。
乔芷连忙走到他跟前。
“高叔，今天麻烦你了。”乔芷感激地道。
“你呀你，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找我商量一下？”高刚才乔芷的做法有些不满和不理解。
乔芷的方法虽然争取了一个月的时间，但他刚刚算过帐了，乔芷不止新增300元的债，每月还得还64元钱。
刚才大伙在场，这事又是乔芷自己提出来的，都是乡亲，他是大家的村长不好偏帮谁，但私下他对事还是有看法，对乔芷来说有些不值。
“高村长，让你费心了，我既然提了出来，又立了军令状，我就肯定能办到，你放心。”
高刚看着眼前这个目光坚毅的清纯可人的女孩，突然有些佩服她的勇气。
如果这事落到其它人头上，估计就屈服了，嫁给李向前来换来一切的利好，没想到她在这么好的条件前，在这么多人的威逼下能断然拒绝，颇有不畏强权，不畏众议，骨气可嘉。
“小芷，今天这事儿叔就不多说了，以后遇到什么困难一定要告诉我，我和你爸是同学，能照拂的肯定照拂你。”
“好的，吴叔。”
吴刚背着手走了。
心里想着，这女孩子，干净，纯粹，善良，义气，谁家娶到她都是福气，这么好的女孩不该便宜李向前那货。
对于李向前的情况，吴刚也有所耳闻。
除了条件好之外，一无是处，年轻大，还死过媳妇，带两娃，其爹娘也是不好相与的，这样的家庭虽然条件好，但谁去了都是火坑。
送走了大伙，乔芷回到屋里，看了眼墙上的钟，都十点了。
迟到了一小时，不知云姐还有没有在人民广场等她，会不会耽误她上工。
想到此，乔欣就很心急。
她匆匆换了件白衬衣和蓝色长裙黑布鞋，拿出铜钱就去了现代。
她快步跑到人民广场，并没看到周云锦的身影。
心情有些复杂，说不出是失望还是怎的。
在人民广场找了一圈，她去了寄存衣服的超市取衣物，去厕所换好昨天买的衣服后又把换下的衣服寄存了。
她决定先去米老板刘姐那里借电话再给周云锦打个电话，还要解释一下今天为什么没能按时来，她可不想在云姐心里落个失信的印象。
云姐真心对她好，她能感受到，她也想有能力的时候好好回馈她。
乔芷穿着戴帽的白色T恤，泛蓝的牛仔裤和白板鞋，学着这里的年轻人扎着高高的马尾，整个人看着青春洋溢。
一路走来，乔芷只觉得看她的目光更多了。
这些目光中她没有看到鄙夷、嫌弃和奚落，这些目光更多的是欣赏和爱慕。
乔芷身高165，身材纤细却有料，这身装扮更衬托她清纯无二，就像雪莲般清新可人，又无半点世俗的杂志。
“小姐姐，能帮个忙吗？”
这时一名穿着运动装的20岁出头男生叫住乔芷。
乔芷看向他，男孩子长得很帅气，笑容中带着两个酒窝，他额头上微有细汗，耳廓微微发红。
乔芷礼貌地问他：“什么忙？”
男孩指了下一不远处架着的手机，道：“是这样的，我是搞街拍的，刚刚你路过不小心入了镜，我的粉丝强烈要求，让我拍一组你的照片，所以你能不能当我的模特？”
街拍，入摬、粉丝，模特，乔芷茫然地看着他，听不懂他说什么。
她到现代没几次，虽然她很认真地在观察学习了，但几十年的发展产物不是她几天的时候就能全部了解明白的。
但拍照她是听懂了。
“不好意思，我还有事。”乔芷礼貌拒绝。
“诶，小姐姐，我不会耽误你多少时间的，就五分钟，五分钟怎么样？”柳立轩还想争取一下，不然也不好向粉丝交代。
他是搞这个主播的，主粉丝主要的互动就是，和粉丝一起在街头挑选模特。
“不，我不想照照片。”乔芷还是拒绝，她深知自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而且没有身份证，最好不要在这时代留下影象资料。
“小姐姐好冷酷无情，我好心伤。”柳立轩摆出一副落寞的样子。
乔芷红着脸退了一步。
才出农村的姑娘，哪经得住男孩这么撩。
“不好意思。”乔芷转身就想跑。
“等等，小姐姐……“可乔芷跑得比兔子还快。
柳立轩摸摸脸，第一次遇上不吃他颜的女生，他从事这一行以来第一次被人拒绝，有些不爽。
遭了，忘记要微信了。
那女孩子像只小兔子似的，第一次见到纯素颜还美得这么清新的女生，他捂住胸口，居然有些心动。
柳立轩向粉丝打了声招呼就收了设备，他准备去找一找刚刚那女孩。
他的人生信条是，碰上喜欢的就去争取，爱拼才会赢。
第17章 阳光大男孩子
乔芷快速朝农贸市场走去。
刚到市场就被一个老太太叫住, “小姑娘，你是不是昨天在这里卖小龙虾和蔬菜的姑娘。”
乔芷疑惑地看着她，这老太太有些眼熟, “对。婆婆，有事吗？”
老太太开心地笑起来：“哎, 总算找到你了, 你今天卖菜吗？”
乔芷摇头:"今天没有。"
老太太眼中有明显的失望，忙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再来卖菜呢。”
她家老头子是科研院校退下来的, 平日里嘴巴挑，吃菜绝不吃大棚蔬菜，说有股农药味和水泡味, 平日里她买菜专挑那些附近农村人背来卖的菜，或者去超市买有机蔬菜。
但这次买回去的蔬菜, 还没有起锅, 他家老头子就说香。
炒出来后, 老头子连夸了好几声这才是纯正蔬菜的味道, 煮出来的叶子汤也是绿幽幽的又香又好吃, 就连饭都多吃了一碗。
还连声说，让她再次再去找这家买菜。
知道有人喜欢吃她带来的菜，乔芷非常高兴, 忙道：“明天, 明天也是一早摆摊。”
“几点钟来, 在那里摆，还是上次那个位置吗？”老太太忙问，把细节问清楚，生怕买不到。
“7点到，还是在菜市场外摆, 至于位置可能没有办法固定，需要你来寻我一下。”
“好。那就说定了哦，小姑娘。”老太太道。
“说定了。”
乔芷快速朝市场内的米店走去，店里有三三两两几个人在挑东西，米老板刘姐也忙着给客人取货。
乔芷在一旁看了一会儿，时间一分一秒地流走，她很着急。
“刘姐。”
米老板刘霞从忙碌中转过头来，看到乔芷眼前一亮：“小乔啊，换了衣服差点没认出来，你这么穿简直太漂亮了。”
“老板，麻烦称一下米。”
店里的其它客人没有给她多少聊天的机会。
“好好好，这就来。”刘姐又分心去忙客人了。
乔芷站在一旁干着急，但也知道不能影响别人做生意。
称完米，刘姐再度看向她：“小乔，你是来取米的吗？稍等一下啊，我忙完这个客户就给你称。”
“刘姐，米我晚些来取，我想再次借用一下你的电话。”
“早说啊。这，给你。”刘姐直接把挂在脖子上的手机解完锁递给她，完全的百分百的信任。
乔芷不好意思地道：“刘姐，我不会用，能不能帮我拨一下上次那个电话号码。”
当乔芷说不会用手机时，现场的几个人都看到诧异一下看着她，这么一个年轻美貌聪明的大孩子居然不会用手机，他们家的四岁小孩子都把手机用得很麻溜。
乔芷在这些人的目光下，脸皮烧了起来。
刘姐见状，立即抽空从电话例表的已拔电话里找到那串拔了出去，然后递回给她：“小乔，如果未接通，你用手指点一下绿色的按钮，就会接着拔出去的。”
乔芷拿着电话站到了一侧。
电话铃响了很久，可对方没有人接，乔芷心里有些着急，胡思乱想了一通，想着云姐会不会恼她了生她气了所以才不接电话。
周云锦是她在这里的认识的第一个人，第一个对她好帮助她的人，都怪自己失信了 。
忙乱着的刘霞注意到周云锦一副快哭了的样子，对她道：“小乔，怎么啦，没人接吗？”
乔芷点头。
“再拔几次嘛，可能是她没听到呢，别担心啊。”刘霞安慰着她。
乔芷点头，按照电话上的指示再次回拨，可接通音响了很久，对方一直没接。
乔芷整个心情都低落了下来，她把电话还给了刘霞。
想着今天云姐还去发传单的话，有可能去步行街上昨天的地方，她得当面给她去解释一下。
乔芷走了大约二十米，就听到身后刘霞叫她。
“小乔——”
乔芷回头一看，刘霞手举着电话：“小乔，快，你的电话来啦。”
乔芷一喜，笑颜如冰川融化，她朝刘霞小跑过去，接过手机。
“云姐，我是乔芷，实在是抱歉，今天一大早家里有人来逼债，我被拦着没办法走开，处理完我就第一时间来了。今天我迟到了，失约了，是我不对，对不起，你不要恼我。”
乔芷一古脑地解释了一通，就怕周云锦会生气不再把她当朋友不再理会她。
“小芷，你别急。”周云锦听出了乔芷焦急，忙出声安慰道。
今天早上事情有变故，一大早她就接到电话，水木青华这边在严查，没身份证的临时工不符合公司流程坚决不能用。
为这事周云锦正范愁怎么告诉乔芷时，到了两人约定的时候，乔芷没来。
周云锦也没死等，想着乔芷如果来了会打电话的。
“云姐，你现在在哪里呢？”乔芷问道。
“昨天那个地方。”
“好，我马上过来找你。”
周云锦微微犹豫了一秒，然后道：“好，等你。”
乔芷将手机还给了刘姐，高高兴兴地朝步行街小跑而去。
刚刚听云锦的声音不像是恼她了，这让她心情放松了下来。
周云锦刚刚本想告诉她今天她不能上工，但是又不忍心让她失望，她知道乔芷现在对钱非常渴望很需要钱，于是她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发传单的工作每天的底薪是100元，主要是以带回的客户组数为主。
经过昨天的合作，她发现乔芷是个天然的吸晴体质，而且亲和力极强，只要她往那里一站，和那些客户说上两句话，那些原本还犹豫得不想去的客人都会跟着去售房部。
所以，周云锦想着，今天就算两人拿一份底薪，提成再两人平分应该也不会差。
“云姐——”
周云锦看着小跑过来的乔芷，她穿着昨天一起去买的衣服，整个人显得青春靓丽极了，这会儿因为小跑，白皙的小脸微红，小嘴红润润，杏仁眼湿漉漉的，看起可人极了。
“小芷，你跑这么急干嘛，慢慢来就是了，我又不会跑。”周云锦从一旁的手提袋里找出一瓶矿泉水递给她：“来，喝口水。”
乔芷接过喝了一口，小心翼翼地说：“云姐，我今天迟到了。”
周云锦笑道：“没事，现在来也来得及。”
乔芷开心地笑了：“好。”
乔芷看着周云锦穿的昨天的PO衫，问道：“云姐，我需要换衣服吗？”
“你今天不用了。”
“哦。”
“我们按昨天的套路就行。”
“好啊。”
乔芷拿起传单就很热切地去发了起来，每一个从别的卖场出来的客户她都没有放过。
不一会儿，就有人围着乔芷问了起来。
乔芷虽然不专业，但她人聪明，学习能力强，基础知识记得很牢，而且她人真实，亲和力强，很容易博取别人的好感。
周云锦看着乔芷，觉得叫她来是对的。
不一会儿，就有三组客户要去现场看房。
周云锦赶紧给看房车打电话，得知看房车在固定地点等候时，才将人带去。
这几组客人和昨天的人一样，都需要乔芷亲自带去现场。
周云锦想了想，让她去了。
乔芷虽然没拿工资，但可以让她的传援处理，对于甲方来说，有人不拿工资免费帮他们工作他们是求之不得。
就在几人快上车时，一个人影追了上来。
柳立轩在这附近找了乔芷许久，正当他想放弃时，就发现乔芷和几个人坐上看房车。
“等等。”
柳立轩挡在了看房车前。
司机没好气地伸出头看着他：“这位帅哥，你这样很危险。”心里其实在问候他祖宗。
柳立轩陪着笑：“不好意思，我找个人。”
司机还是没好气：“你找人拦我车干嘛。”他差一点就撞上他，撞上人不止要赔钱，如果出了人命还得坐牢，真是气。
“我找的人就在你的车上，麻烦你开一下门。”柳立轩道。
司机对着车内的人道：“各位老师，车下那个人你们认识吗？”
“不认识。”
“不认识。”
全部都回答不认识，乔芷也不认识，虽然她认识这个人就是早上要拉着她照照片的男孩。
司机再度伸出个头：“不好意思，他们都不认识你。”
柳立轩皱着眉一阵不悦，今天这是第二件让他不顺心的人，他冷凝了下司机，再看了下看房车上的广告，当他看到开发商是华夏集团时嘴角微微翘起。
柳立轩淡淡地道，“你们这是水木青华的看房车是吧？”
“对。”
柳立轩：“我要买去看房，开门让我上去。”
司机略有怀疑地看着他，“不好意思，满员了，你等下一辆吧。”对于这个年轻人他实在生不起好感。
柳立轩没想到这么个司机居然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他？
重点是，有业务都不接。
柳立轩眯着眼，水木青华这个盘的内部管理要整顿一下。
周云锦一听有人送上门看房，而且还是她这组客户，多一组客户就多50块，立即对司机道：“文师傅麻你开一下门，我和他沟通两句。”
司机开门，周云锦伸出个头。
柳立轩立即看到坐在内侧的乔芷，目光闪了一下。
“这位帅哥，座位是满了，如果你不介意挤一挤的话……”
“不介意，不介意。”柳立轩说着就往车上钻。
周云锦侧是向乔芷身边再挤了挤，给男孩留个位置，司机也没说啥，关上车门看售房部拉。
乔芷贪婪地看着窗外的景物，每一处景物让她觉得新奇极了。
她在看风景的时候，车上的客户都有意无意地看向她，她不自知。
美好的事物总是能吸引大家的眼光。
“这位小姑娘，你年纪看着不大，是做课外兼职的吗？”坐到乔芷身后的男人侧过头问她。
乔芷这才回神，她对问话的人礼貌的笑了下：“我不是学生，我是做零时工的。”
这个问题昨天不知有多少人在问，她都不知道答了多少遍了。
“哦，这么年纪就出来打工了？小姑娘 ，你有20岁没？”有人问道。
乔芷笑了笑，大方地道：“我快19啦。”
“19岁就没上学了？”不少人有些惋惜。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对于乔芷这么年轻清纯的女孩，大家更多的是纯欣赏。
乔芷表情微微黯然。
柳立轩一直暗暗观察着乔芷，从乔芷的形象气质来看，并不像是个没文化的打工妹。
而且，乔芷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就像在那里见过。
这也是他为什么追着她的原因。
车子到了售房部，四组客户纷纷下了车，进了售房部，A位立即迎接进来。
蒋杰一眼就看到了乔芷。
昨天董事长来后分公司就开始整顿，特别是对渠道人员，昨天蒋杰是开了后门，将以前用过的渠道人员的身份证代替乔芷给报上去了，今天不敢了。
本来想亲自通知她的，但发现她没有电话号码。
然后就通知了和她一起的周云锦。
周云锦看见蒋杰向她们走来，微微有些心虚，她对乔芷道：“小芷你回避一下，我有事情和蒋杰说。”
“好。”
周云锦向蒋杰方向迎了上去：“蒋经理，小乔她不是来上工的，她是来帮我的，不拿工资的。”
蒋杰目光从乔芷身上收回，眉头微微皱起。
周云锦以为蒋杰不悦了，“蒋经理，实在不好意思，你今天早上给我说明了的，我能理解，我绝不违反公司的规定让蒋经理难做，我们两人只拿一个人的工资，她算是我请的外援，她和公司没有雇佣关系，这样可以吗？”
蒋杰眉头皱得更深了。
周云锦以为他不悦，正要极力争取时，蒋杰开口了：“你们两个人干活，但拿一个人的工资，这样对你们来说不公平。这样，让乔芷用手机注册个电子身份证，这样我也好办手续。”
周云锦没想到蒋杰这么说，她想到上次乔芷和她交过底她是黑户没有身份证，“这，这太麻烦了，乔芷也没有手机。”
“蒋经理，乔芷是偏远农村到城里打工的，一个小姑娘家挣点钱不容易，要不，就按我们的方案办，乔芷的工资不要，她和我组队，一天结算下来，提成和工资由我对半分给她。”
蒋杰凝视她：“周云锦，我们也算是合作过多次，你和我交个底，乔芷该不是有问题吧？”
周云锦哈哈笑道：“怎么可能有问题，昨天小乔的表现你们也看到了，她就是个诚诚恳恳、踏踏实实工作的孩子，她工作起来比我还卖力，人也是勤奋好学，可能就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家在偏远农村，父母半年前去世了，家里还有四个弟弟妹妹要养，还要还很多外债，实在是太困难了，需要钱……”
周云锦一脸地同情，“蒋经理，乔芷绝对是好孩子，我敢为她做担保，如果她在工作中发生什么事，我负全责。”
蒋杰叹了口气。
“好吧。就按你说的办，乔芷和我们没有雇佣关系。”
听周云锦这么一说，蒋杰半是同情半是意冷，他虽然对乔芷有好感，但可没勇气去承担乔芷的家庭重担。
乔芷就在不远处的转角，刚刚两人的对话被乔芷听得一清二楚。
对于周云锦她很是感动，原来云姐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默默做了这么多，她一定要好好回报她。
对，昨天说好的今天发了工资请云锦吃火锅鱼的，昨天云锦请了她吃了很多小吃，一定花费不少。
待蒋经理走后，她立即来到周云锦面前。
“云姐，我都听到了，谢谢你。”乔芷感恩道。
“哈哈，咱们又去拉人吧，争取今天赚得比昨天还多。"周云锦笑盈盈地并未把自己工资分出一半给乔芷当回事。
“好。”乔芷将感恩的话放进心里。
两人正准备跟着看房车离开。
“等等。”柳立轩大步跑了过来。
刚刚他下了车立即去了厕所，出来后在售房部没有看到乔芷的人立即找了出来。
乔芷和周云锦同时看着柳立轩。
“乔芷，还记得我吗？今天上午我们见过。”柳立轩立即道。
柳立轩这种阳光帅气的外表很难让人忘记，乔芷礼貌地道：“嗯，我不拍照谢谢。”
柳立轩笑道：“我不是为拍照来的，我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乔芷无措地看着他，在现代她看到过很多男女在大街上挽手和搂抱甚至亲吻，说明现代文风是比较开放，但她的思想还是传统守旧。
特别是男孩热烈的眼神让她有些想逃。
乔芷转过背：“不好意思，我不和男生交朋友。”
柳立轩：“……”
他没想到这女孩再度拒绝了他，从未被人拒绝的他一时有些茫然。
周云锦也护到乔芷跟前，这小帅哥一身休闲名牌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乔芷这种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很容易上当。
周云锦拉着乔芷就走。
柳立轩追了上来：“乔芷，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和你交个朋友，做个普通朋友也可以，咱们加个微信好吗？”
“我没有微信。”
“那你留个电话号码给我。”柳立轩不死心地道，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对一个女孩子这么执着。
“我也没有电话。”
拒绝得太干脆，叫柳立轩有些面上无光。
周云锦拉着乔芷匆匆上了看房车。
柳立轩没有追上去，而是找到售房部的人，想着乔芷是他们的人应该会有电话号码。
乔芷和周云锦又来到步行街拉人，乔芷像打了鸡血一样格外地卖力。
在两人的配合下，今天一天拉了十二组客户去售房部。
周云锦结到了600的提成和100的底薪，她照旧去银行取了350元现金给乔芷。
“云姐，走，咱们去吃自助鱼。”
“好。”周云锦也没和她客气。
俩人来到昨天路过的那家自助鱼，28元/位，锅底10元，餐位费10元，一共76元，乔芷抢着买了单。
76元在现代不算什么，如果买米回去的话可以买38斤米，可以赚22元钱了，乔芷虽然有些心疼，但一点没有不舍得。
她学着周云锦的样子，好奇地看着中间那锅翻滚的红油，看着服务员将一整切片的鱼倒了进去。
浓郁的麻辣香味不停地刺激着她的味蕾，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小芷，咱们去拿配菜和饮料，这些都是免费的。”周云锦带着乔芷去挑了些素菜和饮料。
乔芷选了一瓶绿色的雪碧，当她打开喝第一口，被那又甜又刺激的口感给惊住了。
周云锦看着她直乐。
“来，来，尝尝这个。”
乔芷看着杯子里黑黑地冒着气泡的水，苦着脸道：“云姐，这个能喝吗？”
周云锦笑道：“尝尝，这叫快乐水，吃火锅专用。”
在周云锦鼓励的目光下，乔芷端起杯子凑到嘴边，当喝到嘴里时，甜中又带着刺激，感觉整个口腔都在冒泡，她想吐出来，但是又觉得不好，狠心地吞了下去。
周云锦笑眯了眼，她端起一杯同样的快乐水大大地喝了一口，喝了一声：“爽！”
“小芷，我和你一样，刚开始到城里的时候，完全喝不惯这个，但现在吃火锅就想喝这个，这东西可是当代最受欢迎的饮料。”
乔芷挑高眉看着她，对她这话保持怀疑。
“别说这些，来，鱼熟了，快吃。”周云锦为她夹了一块到油碗里，“沾着红油吃更好吃。”
乔芷光是闻着这味就垂涎欲滴了，当嫩滑的鱼肉尝进嘴里，她整个小脸都在放光。
鱼肉鲜美滑嫩，麻辣鲜香的味感刺激着味蕾，那滋味，她没有办法用言语形容。
周云锦喜欢看她吃东西。
她发现，什么东西到她嘴里都能吃出绝世美味，看着她小眼放光，大口快吃的样子，她特有成就感。
周云锦终于知道投喂确实是一件上瘾的事儿。
*
S市最高级的大平层楼盘。
柳立轩光着脚丫躺在自家舒适的沙发上调着电视，脑子里想着今天那个叫乔芷的女孩子。
毫无意外他今天没有要到电话号码，还得知她不是水木青华的渠道人员。
他爬了爬短发，有些烦躁。
他想着那女孩的脸，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可是他在哪里见过她呢？
柳立轩翻身站了起来，来到偌大的玻璃窗边，看着城里的灯火璀璨。
他肯定见过她。
可是在那里呢。
对了，老舅的书房。
他曾在老舅的书房看到过一幅有些年代感的人物画像，画中人和今天碰到的女孩子长得很像，老舅几乎每天都会站在画像前看很久。
他们都以为那女孩子是老舅的恋人，老舅为了她独身了33年至今未婚娶。
柳立轩去衣帽间快速好衣服，他要去舅舅家看一下那幅画。
第18章 田螺和香料批发
乔芷看着瘦, 但胃口极好。
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只吃鱼，两人吃了不下十斤鱼。
乔芷摸摸胀鼓鼓的肚子还有些意犹未尽，但实在吃不下来了。
“小芷, 咱们改天去吃火锅，吃串串, 吃梁山鸡, 吃烤鱼，我要把城里的美食都让你吃一遍。”周云锦叉着腰放着豪言。
周云锦到城里虽然有几年, 性格也算好，但交的朋友并不多，在她的内心深处有种深深的自卑, 让她和别人融不到一起，也不敢敞开心去交流, 她怕别人怜悯又不屑的眼神。
但乔芷给她的感觉不一样, 可能同样出自农村, 可能身世都比较凄惨, 还有她在乔芷的眼神看到的是感激崇拜和发自内心的尊重。
“好, 我们努力挣钱，挣很多钱争取把没吃过的美食全部吃一遍。”
两人有说有笑朝回家的方向走。
“小芷，我觉得你是不是考虑买个手机。”周云锦说道：“这样咱们联系起来也方便些。”
“手机。”
自从周云锦告诉她, 想了解什么都可以在网上查到之后, 乔芷对手机的好奇度那完全是上了一层楼, 她做梦都想有一台手机，但条件不允许。
手机对目前的她来说是奢侈品。
“云姐，我得先挣钱还债。”乔芷压下心中的渴望，手机对现在的她并不是必需品。
“小芷，其实手机也不贵, 咱买二手的，配置不那么高的国产手机一台三五百元就可以拿下。”
“三五百元相当于你二天的工资，其实也没那么难的。”周云锦劝道：”有了手机咱们就可以加微信了，就可以随时随地聊天了。”
乔芷心动了一下：“好，等我再攒几天钱就买。”
周云锦笑开了，“这才对嘛，做为城里人的第一步就是要有手机，这样通话才方便。”
“嗯嗯。”
“对了，小芷，你如果想长期在城里挣钱，身份证这个问题必须得想办法解决，现在城里除了工作之外其它的做什么都需要身份证的，你没身份证做什么都不方便。”
乔芷点头认可，她也想有，可她真的做不到哇。
她是一代身份证，如果拿她的身份证去派出所，人家也不可能认为是她，一个53岁的女人不可能有这么年轻的容颜。
“小芷，我听说现在政策放宽了，只要村大队打证明、乡里镇里盖章，事实证明有你这么一个人，都可以上户口办身份证的，你要不抽空回去办一下。”
乔芷点头。
两人一并走着，乔芷仍是一副看什么都新鲜的好奇宝宝。
她的目光注意到不远处临街商业的第二层有个星云网吧的招牌，一些年轻人在里面进进出出。
她好奇地问道：“云姐，网吧是什么？里面有蜘蛛吗？”
“哈哈，哈哈哈。小芷，你真可爱，你不要告我你是从外星来的。”周云锦笑得合不拢嘴，“网吧就是给人上网打游戏的，里面全是电脑。”
“电脑，电脑又是什么？”乔芷到现代来了四天，她从接收到的信息要么是看到的，要么是周云锦口里接收到的，在其它人面前她可不敢问，就怕人说她没有见过世面。
“电脑就是计算机，计算机就是智能系统，就是大数据，就是……”周云锦也有点说不上来，她也是中学文化。
“就是……你看手机，手机就是电脑的缩小版，如果查资料上网啥的，电脑会比手机方便很多。”
“你今天有没有时间，要不我带你去感受感受。”
乔芷虽然心里向往，但她还想着明天早上再来摆个摊，要早点回去再捉点小龙虾还要去地里多弄一些蔬菜来卖，所以时间很紧张。
“云姐，今天就不了，我今天赶回去还有事呢。”
“好吧，下次。”
两人分开后，乔芷先去超市的寄存点换了衣服。
今天挣了350元，吃饭花掉76元，还剩下274元，加上昨天剩下的12元，她现在有286元钱。
不知林秀峰那米卖完没有。
她看见这些的商店，大伙都不止卖一种商品，所以乔芷想着这次带点别的东西回去和米放一起卖，这样品种多元化经营更利于销售。
同时，她还在思考带些什么现代卖得便宜而八零年代卖得贵的东西，同时还能带回去。
在八零缝纫机，手表，收音机，自行车，电视机最紧缺最热销，其次是的确良的衣服、丝绒、灯草绒、涤纶的小碎花裙子，还有就是吃食方面……
乔芷边走边想，很快就来到了菜市场入口，这时一股卤水的特殊香味飘入她的鼻孔。
“好香啊~”
乔芷想到自己在外吃了独食，也得给弟弟整点好吃的加个菜。
她走到卤菜摊前，看着色泽诱人的整鸡、整鸭、还有猪头肉、核桃肉、猪肚、猪肝、猪心和猪大肠，还有豆腐干，鸡爪、鸡翅、鸭爪、鸭翅、鸭头，每一种美食都好像在向她招手。
“小妹妹，想买点什么？”老板招呼着她。
“老板，鸭子怎么卖的？”
“28元一斤，你要一只还是半只。”
“能帮我看看这一只有多重吗？”乔芷想着明天周五了，乔辉也要回家，她多买点留着明天吃。
明天不是不可以买新鲜的，她是怕她明天到现代来如果时间晚了，二兄弟可以先吃着。
“一只有二斤半。”
乔芷在心里算了下，二斤半70元，虽然有些肉疼，但还是想买点回去给弟弟们尝尝鲜。
“买一只。”
“好咧。”
卤菜老板熟练地拿起鸭子就开砍，啪啪啪几下子就将鸭子砍成小块小块的。
“小妹妹，你需要调料吗？”
乔芷犹豫了下点头：“要。”
卤菜老板将鸭块倒进一个大铁碗里，加入五香粉、红油辣椒、花椒、蒜水、姜水，葱粒、香味末、鸡精、味精、胡椒末，然后再搅拌，随着他的动作属于佐料混合的香味就传了出来。
就是这个味。
乔芷第一次到菜市场就是闻的这个味，当时就馋得她挪不开腿。
乔芷认真地看着那些佐料，不认识的她就问，卤菜老板也很热心地一一解答，乔芷默默记到心里。
看到老板在装袋，乔芷忙道：“老板，我只要透明的袋子就行，那个印了字的我就不要了。”
买了卤菜她今天赚的钱还剩204元，她在菜市场边转边看，也不急着去米老板那里。
她转到了水产区，在卖田螺的摊口停了下来。
“小妹妹，要买田螺吗？”水产的老板招呼着她。
乔芷礼貌地笑笑：“老板，你这田螺买的人多吗？一天能卖多少斤呢。”
老板笑道：“这个怎么说呢，零售的少点，主要是给那些餐馆和大排档供货，小妹妹你问这个干嘛。”
乔芷对他甜甜一笑，大方地道：“老板，我家有很多田螺，我能将田螺批发给你吗？”
老板挑眉看着她，道：“也不是不可以，得看你给什么价。”
乔芷笑道：“按你现有的进货价一斤少二毛可以吗？”
老板笑道：“成啊，你一次能供多少货？”
乔芷伸出手："50斤-70斤够吗？"
“可以。那你明天一早送点来吧。”
“好咧。”
“小姑娘，你还没问我的进货价是多少呢。”
乔芷笑道：“田螺的进货渠道都是明面上的事，我相信大叔不会坑我的。”
“这孩子会做生意，我平时拿货是2元一斤。不如你的货的品质可不能比我现在卖得差哦。”
“那当然，必须的，我挑个大的带过来。”
“好。”
经过上次的大料和田螺生意，她发现这些做买卖的，进货价是卖价的一半不到，是2倍不止的赚钱。
所以看到老板也卖小龙虾，她没有打算批发给他，市场卖23一斤，批发价应该在10块左右，自己卖可以卖18元一斤，这利润她准备自己赚。
乔芷准备今天回去把大料这事给三婶说一下，当她去山上采点或者去其它人家换一点，她拿到现代来卖，这样也能带着三叔家赚钱。
乔芷来到米店。
刘霞一眼就看到她，招呼着：“小乔，你怎么又换回衣服啦，上午穿那身衣服多漂亮啊。”
“刘姐，我这不是搬东西回去吗？那衣服我怕弄脏了。”
“你这孩子，勤俭，你父母真有福气。”经过这几天的接触，刘霞很喜欢这个又伶俐又漂亮的姑娘。
乔芷笑容有些黯然。
“刘姐，我看看再买点东西。”
“好，你随便看啊，刘给你最低价。”
乔芷拿起置物架上一个嫩绿色透明的小圆管东西看起来，她这几天见抽烟的男人用着，一按就可以打火的。
乔芷学着别人的样子按一下，一簇火苗就蹿了出来。
乔芷先是惊了一下，然后开心地笑了。
这东西真好，有了这个东西就用火柴了。
“刘姐，这个怎么卖的？”
“那个呀，那个不要钱，送你一个啊。”
“不要钱？”乔芷有些惊讶，她没想到这用实用的玩意会不要钱。
“也不是啥值钱的玩意，外面卖才卖一块钱个，我们家没卖这个，这个地上捡的，我随手就放在了架子上。”
乔芷惊呆了，这东西卖价才一块钱一个，如果拿批发成本只有五毛钱，这东西如果能带回去，就算卖0.5毛一个也是可以的。
如果真能带回去，价值也太高了，1：1的兑换呀，乔芷很是心动。
“刘姐，这东西真的送我吗？”
“当然，我又不是和你开玩笑的。”
乔芷将它小心翼翼地放进包里，刘姐看她宝贝的样子有些好笑。
乔芷在店里转了一圈，还是觉得买米最划算，今天决定再买上30斤的米，花了60元，剩下144元就存着。
“小乔，你家有很多人吗？这段时间你买了这么多米。”
乔芷道：“刘姐，我家人不多，买这米我是拿去做生意的。你这种品质的米在我老家要卖2.5元一斤，所以我买点回去再卖，赚点差价。”
刘霞想了很多原因都没想到这个答案，她吸了口气：“小乔，咱们认识是缘分，加上我也喜欢你，看得出你是给刘姐说的大实话，这样刘姐给再降二毛，1.8元一斤。”
乔芷开心得小脸发光：“谢谢刘姐。”
“这孩子……”刘霞发现乔芷很容易满足，就这么点小的恩惠她就感激得像什么似的。
买完后，她再去旁边的副食店买了两袋自家卤。
她准备回家试试做卤味。
她发现那个卤味摊上摆着的那些东西，除了鸡鸭之外，基本是猪下水。
她记得三婶的娘家哥哥是屠宰场的，一天要杀数十头猪，经常会带些猪下水回家里吃，三婶回娘家一次也要带些猪下水回来吃，连她也吃过几回。
如果她把卤味给研究出来，到时候让三婶去镇上摆个摊卖卤菜，再配上这些特别的佐料，生意肯定会好。
除此之外她还买了包味精，这两件东西不知能不能带回去，但她总要试试。
乔芷搬着东西来到了人民广场。
她先是在广场的角落歇了一会儿，把味精和卤料的外包装拆掉倒进透明的塑料袋，然后再搬着东西去了那堵墙。
左右看了下，四下无人，先将身上还剩下的一百五十元用纸袋子装起来，埋进了一旁的绿植丛里。
然后再拿出铜钱往墙上一放，接着就被吸了进去。
当乔芷回到家后第一时间就是查看买的东西带回来了没。
发现除了打火机之外，味精和卤料和米和卤鸭都带回来了。
打火机带不回来，乔芷也没太失望意料中的事。
整个院子静悄悄地，乔芷拿着味精和卤料和卤鸭朝房间外走去。
“小俊，小俊。”
没有人应答她。
乔芷看了眼堂屋的时间，差不多快8点了，这么晚了这孩子去哪里了，平时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家做作业啊。
十月的天气，这个时间天色还没有黑透。
“小俊——”
“小俊——”
乔芷站在门外就喊起来。
“姐，我在这里。”乔俊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在灰蒙蒙的黑夜下隐约看到一个身影正朝她费力地走来。
“小俊，你提了东西的吗？”乔芷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对。姐姐快来帮我。”
乔芷大步朝弟弟走去，发现他正提着个沉甸甸的木桶，里面黑漆漆的，定睛一看，是田螺。
乔芷鼻腔有些酸，小俊记着她说过的话，这两天都在帮着抓小龙虾和田螺，没想到抓到天黑才回家。
乔芷立即将木桶提了起来，很沉。
“姐，咱们一起提。”乔俊上前提起木桶的另外一侧。
“小俊，你吃饭了吗？”
“没呢。我一回家就去抓田螺了，我想多抓点，多挣点钱，给姐减轻负担。”他今天按时上学了，交了学费，放学后家里发生的情况他听说了，大伙都在唏嘘，觉得乔芷不是疯了就是病了。
但乔俊知道姐是真的能挣上钱了。
不然，短短几天怎么会攒好了学费，家里还有吃不完的大米，重点是还有肉吃了，乔俊知道这些不能给外人说，所以他就默默地按姐说的话去做。
“正好，姐给你带了好吃的。”
“姐，什么好吃的。有肉肉吗？”乔俊瞬间变成小馋猫。
“那必须有。”
“姐姐万岁。”
两人合力将木桶提回了家，家的院子里有一处小水池，里面养着很多田螺，目测50-60斤不止，明天可以交差了。
她本想着晚上回来，如果田螺还不够的话，她摸黑去抓点，这下不用了。
“姐姐，什么好吃的。”
“堂屋的桌上呢。”
“姐姐万岁。”乔俊兴奋地跳了起来，冲进了堂屋。
他看见一个透明袋子里装着一些肉块，每个肉块都包裹着油辣子，诱人的香味扑鼻而来，他忍不住拿了一块放进嘴里。
油辣味加上重佐料的鲜辣感在口腔里泛开，乔俊感觉每个细胞都在尖叫，太好吃了，他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姐姐，你快来吃。”乔俊兴奋地叫着乔芷。
乔芷拿了一个碗并乘了一碗饭过来，她将大米饭递给乔俊：“好吃吗？”
乔俊辣得吸着气，夸张地说“好吃好吃，好吃得我想连舌头都吞下去。”
乔俊啃着一块骨架道：“姐，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乔芷也夹起一块放进嘴里，属于卤菜的咸香和佐料的鲜辣味冲击着她的味蕾，她也笑眯了眼，真的很好吃。
“诶，这有个鸭头，姐，这是鸭肉是不是？”乔俊边吃边问着乔芷。
“猜对了。”
想来这70元一只的鸭子，折换成米钱得10块左右，原来小小的心疼在看到乔俊这满心满眼的快乐时，乔芷不心疼了。
“姐，你怎么不吃呀。”乔俊看着乔芷吃了一块就停了下来。
“我吃过了，我不饿。我去给你热一下昨晚的汤。”乔芷说着去了厨房。
她其实还是想吃的，但她得忍着嘴给大弟留点，况且她吃了鱼吃饭了的。
当乔芷将热好的肉汤端到桌上时，乔俊那碗饭已经见底了，桌上的鸭肉还留有一大半。
“小俊，锅里还有饭快去舀。”
“我不吃了，那个留着明天早上吃。”乔俊不舍得看了看鸭肉，还端起肉汤喝。
“小俊，我知道你没有吃饱，快去舀。姐姐告诉你哦，现在姐姐用小龙虾和田螺卖了钱，现在咱家不缺吃喝了，你别省着，敞开肚子吃。”
“真的吗？”乔俊漆黑的眸子漆黑纯粹。
乔芷笑着摸摸他的脑袋：“相信姐，姐再也不让你们饿肚子了。”
乔俊拿起碗就冲向了厨房，很快端上了一大早白米饭过来，这次他没有吃鸭肉，而是用了些辣油汤拌饭，然后大口大口地喝着昨晚的萝卜汤。
“小俊，为什么不吃鸭肉了？”
“这鸭肉我吃够多了，二哥明天晚上回来，给二哥留着。”
乔芷欣慰，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小俊，我去看一下三叔。”
*
乔芷借着月光走了一段小路来到三叔家。
他们家亮着一盏昏黄的灯， 隐约可听到三叔的咳嗽声。
乔芷推开半遮的房门。
“小杰，你还做作业呢。”乔杰起身，“姐，你来啦。”
“我来看看三叔。”
“爸——芷姐来了。”小杰叫道。
乔芷朝屋内走去，三叔这会儿正躺在卧室的床上，房间内弥漫着一股中药味。
“小芷，你别走近了，就在那里。”
“三叔，药熬来喝了吗？有没有觉得舒服一些。”
“喝了，昨晚拿回来就连夜熬了。到现在喝了四次了，喝了药，昨晚睡眠都要好一些，还有，今天的咳嗽频率轻了些，还有，今天吃东西也有了点胃口。”
“这药看来有效，太好了。”乔芷开心得难以自抑。
“小芷，让你费心了，你都这么难，还花钱给我拿药，这药多少钱我叫你三婶给你。”
“三叔，这药没花钱，是我同学他爸吃剩下的药，他好了就不吃了，这才给的我，还把药方给我了，等你这三副药吃完后，我们再去抓药。”乔芷说着善意的谎言。
“你同学真好，咱们得了他的好总得感谢别人，要不这样，咱们还有三只母鸡，改明儿你给她捉一只去。”
“三叔，你安心吃药，这你别管了，我同学我自会感谢他的。对了，三婶呢，怎么没见她。”
“她在地里还没回来。”
“这天都那么黑了，还没回来？”
“乔杰，你去寻一下你妈。”乔三叔安排着儿子。
“好。”
屋内灯光微弱，乔三叔难过地说：“都怪我这病，累不得，也下不得地，家里家外的事都她一个人……”
乔三婶不只种着自家的地，乔芷家的田地也有部分是乔三婶帮着栽种，家里的男劳力又帮不上忙，乔芷能体会到三婶的辛苦。
乔杰出去没多久就把乔三婶寻到了。
她正背着一大蒌猪草回来，沉沉的猪草压得她脊背差点弯成了90度。
乔芷忙上前帮忙接过背蒌。
“小芷来啦，吃了没？”乔三婶热情地唤着她。
“我吃过了。我来看看三叔的吃药情况，三叔说有轻微的好转，我就放心了。”
“对对。他昨晚到今天的咳嗽是轻了声。”乔三婶虽然疲惫，但说到乔三叔的病情好转，眼睛都在闪亮。
乔芷知道，病情好转，就代表活着有了希望。
“三婶，我今天来还有个事就是想给你说。我同学告诉我，她们城里收大料，不给钱但给米，一斤大料可以换16斤大米，咱将大米拿到镇上去掉0.6元/斤，就可以挣上9.6元钱，你看这生意你做不？”
“有这种好事，做，我当然做。”乔三婶急急地道，就算说慢了这事就会跑一样。
“小芷，需要些什么大料？”乔三婶双眼放光地问道，如果可以，她现在就想冲到山上去刨大料。
“八角、花椒、胡椒、茴香、肉桂、豆蔻、桂皮、香叶、当归、党参、甘草、草果等等。”
“这些东西咱山上可不少，明天我们就去弄。”乔三婶喜滋滋地道。
“我就说嘛，你这孩子，今天怎么敢认下这么多帐，原来是这挣钱的门路。咱们不说多的，一天去山上找个二三斤是没问题的，一天能挣上20-30块钱呢，这一月下来不有600-900块钱了。”
乔三婶算了个帐，把自己都惊讶到了，她觉得生活看到希望了。
“小芷，这事除了我之外你还给其它什么人说了？”
乔芷道：“婶，我只给你一人说了。”
“那就好那就好，这挣钱的营生，可别给其它人说了啊，知道的人多了，山里那点东西都不够人薅的。”乔三婶叮嘱道。
乔芷点头：“我晓得。”
“小芷，明天早上我们早些就上山。”乔三婶急切道。
“三婶，我有其它事安排，去不了，你自己去吧。香料找回来还得晒干才成，我负责将这些香料换成米，卖米的事儿还得三婶自己去。”
“成。”
从三婶家回来，乔芷正想着要不要去林秀峰家一趟，问问看今天米卖得怎么样了。
刚走到半路，就碰到林秀峰过来。
“米还好卖吗？”
林秀峰兴奋地道：“好卖，你都不知道今天生意有多好，咱们这米颗粒大饱满，大伙差点抢起来，生怕买不到。”
“最开始我卖的是0.6元一斤，后来见好卖我还涨了一毛，买的人更多了。我告诉你啊，我发现城里的人就是舍得花钱，虽然比别人家的贵了一毛，但大伙转了一圈后还是回来买我的。”
林秀峰递了三块钱给她：“这是多出来的钱，你收下。”
50斤米，算下来林秀峰这一天忙活下来挣了五块，对于这笔收入他已经很满意了。
乔芷道：“这我不能要，我给你的是批发价，你拿去卖多卖少都是你的。”
“乔芷，今天的事我听说了，你背这么多债……这个钱你必须收下。”
乔芷叹了口气：“林秀峰，我再说一遍，这个钱我不要，我这儿每天都有米，如果你想和我长期合作，你就按我说的来。”
林秀峰深深看着她，眼里满是心疼。
"好。"
乔芷将今天带回的60斤米给了他。
林秀峰给了她30元钱，乔芷安心地收下。
“对了，我这儿还有些肥肉，你明天一并拿去卖了呗。”
第19章 城管来了
林秀峰神情稍愣了一下, 然后道：“好。”
“你等我一下。”
乔芷来到厨房的水缸旁，将浮在水面的盆子提了起来，她取了二块肉出来, 前天买了11斤肉，当晚煮了一斤, 给大伯家拿了一斤, 明天林辉要回家，给他留一斤, 还剩8斤。
“这儿有八斤肉，你拿去试看看好不好卖，为了好卖价格其实可以比市场上稍便宜一点。”
乔芷看林秀峰又在从兜里掏钱, 连忙道：“你先拿去卖，卖完咱再分钱。”
“好。”林秀峰提起肉袋子就走。
乔芷看着他走向门口的背影叫住了他, “你就不问问我这肉从哪里来的吗？”
林秀峰身影停顿了一下, 没有回头, “我相信你。”
乔芷眼睛微微发酸, 突然间有种感动。
林秀峰这人其实不错。
可靠, 踏实，孝顺，忠诚, 是个可以长期合作人选。
为了保守住秘密, 乔芷知道应该自己亲自去卖, 更谨慎些应该去别的县或镇上卖，总之没有认识她背景的人更好。
在镇上卖有李向前来搞破坏，去其它地方卖货就要浪费在现代挣钱的时间，这些时间每一分钟对她来说都是宝贵的，都可以是以钱来计算的。
而且, 总是拿东西去镇上卖，不知是自己或者林秀峰，次数多了，被村里的人看见，再来个追根溯源，她根本没办法说出这些东西的出处。
这么一想来，乔芷觉得到现代挣钱这个路径只能是个短期的行为，真要脱贫致富长足发展，还得是把挣钱的路落在这里。
现在计划经济放开，大伙可以自由地买卖，说不定还真是个机会。
乔芷暗自决定，明天去现代让云姐查查85年到20年之间的历史行程情况，她听云姐说过，只要能想到的都可以通过电脑查到。
还有，她还真的想去看看电脑是什么样的。
*
当李向前听到乔芷当众说她不嫁给他时，肺都气炸了。
他把捧在手中的杯子狠狠向地上一扔，头发竖起，横眉怒目，脖子青筋爆突。
“臭娘们，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敢当众下老子的脸，我TM不给你好看，我就不姓李！”
李向前怒火中烧。
这半年来李向前为了得到她可费了不少心思，他以为前几天亲自去提亲了，再加上找那些债主再去迫一把，她肯定会妥协。
没想到她非但没有妥协，还当众拒绝他！
哼，还搞出个什么分期还债。
他粗略算了一下，一个月她连本带息至少得还63块多，他就不信她能还出来。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李向前阴沉的面容里闪过狠戾：“到时候老子叫你跪着求我娶你！”
门外，李巧听到屋内摔东西的声音瑟缩了下，她收了东西就要开溜，十年岁的她早就学会爹心情不好的时候不要出现在他面前，不然受灾殃的就是她。
“李巧。”
“李巧。”
李向前喊着屋外的姑娘。
李巧缩进了厨房，装着没听到。
叫了几声都没有听到回应，李向前气不打一处来，他大步冲出了房门，四处都没看人，他扯开噪子又吼了几声。
他刚刚明明看到李巧在门外的，这会儿一转眼就不见了。
一样不顺心，二样不顺心，李向前的火气就被淋了油一样，越烧越旺。
“个死丫头，和他死鬼娘一样，都是个闷不哼声的东西，叫你你不应，看我找到了不打死你。”
李向前边找边骂，在厨房逮住了李巧，揪住她的头发就往院子里拖。
“老子叫你，你是耳朵聋了还是咋地？这么小就敢忤逆你爹？”
“爹，爹，我刚刚没听到，你放开我，好疼，好疼。”
李向前一手揪着她的头发，一脚踹向她，“疼，疼就对了，老子叫你半天你不回答。狗日的，一个二个都不让老子顺心。”
李巧边哭边求饶：“爹，爹，我真的没听到。爹，爹，你别打了。”
李向前正在火头上，一点没有因为自家女儿的眼泪而心软。
“爹，爹，我错了，我真的没听到。55555”
李巧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以前她爹稍有不顺心就打她娘，她娘总是护着她和妹妹，后来娘喝药死了，她爹不顺心就打她，下起手来一点都不含糊，完全不把她当亲闺女。
“哭，一天就知道哭，给我闭嘴。”李向前愈发气急败坏。
就在这时，李母带着一个小女孩推开了房门。
小女孩见到父亲这个样子立即躲到了婆婆的身后，“爹，你别打姐姐了。”
李母淡定地看着李向前，也没开口劝阻，似乎是对这种事见怪不怪了：“向前，你这是怎么了？这丫头又惹到你了？”
“老子在屋内叫她半天，她像个闷葫芦似的，一点不应，气死个人。”
“就为这事啊。别气了啊，为这点事气坏了身子不值当。你是咱李家三代单传，咱全家还指着你传宗接代呢。”
“巧丫头，还不去给你爹倒点水来顺顺气。”
李兰闻言立即快速冲到厨房，很快端了一碗水出来，她递给过来的李巧，李巧接过小心翼翼的端到李向前跟前。
李向前一把推开茶杯，热水泼洒到地上。
李母脸色变了下，走到他面前：“儿啊，你告诉娘，你到底在气什么！肯定不是巧丫头惹你生气。”
面对亲娘，李向前脸色稍缓和一点，也没打算说，于是他回屋穿上外套，横冲冲地出了门。
李兰跑到李巧身边，关心地问：“姐姐，爹打到你那里了，疼不疼。”
李巧微微露出点笑：“幸好你不在家，姐不疼。”
李母皱着眉头盯着李巧，缺少脂肪的面容有几分刻薄，“巧丫头，你说说，你爹到底是为什么发了这么大的火？”
李巧摇头：“我不知道。”
李母瞪了她一眼：“你这丫片子，赔钱货，跟你娘似的，没点机灵劲，没点眼力见儿，活该被打。”
“以后别惹你爹生气啊~”说完李母转眼就进了屋，当她看到堂屋一地的碎玻璃后，立即大声叫起来：“巧姑娘，还在外愣着干什么，快来把屋里收拾了。”
李巧麻木地看着屋里一眼，立即回道：“这就来。”
她不敢不回答，不然又会惹来一顿打骂。
李巧拿起扫把，六岁的李兰立即去找到撮箕一起去收拾。
在这个家里的排序是李父，李向前，李母，李兰，李巧，以前李向前老婆张四群没死之前排在最末位，是李家人欺负的对象，也是一家人的保姆加任打任骂的奴隶。
半年前张四群在又一次被李向前及李家父母毒打后，再也不堪忍受，喝药死了。
张四群死后，家里少了个为奴为仆又任人欺辱发气的对象，于是李巧就成了受气包。
李家重男轻女思想严重，家里人都不太在意两个小女孩。
李巧文静不会说讨喜的话人也比较直率，几个大人都不太喜欢她。
李兰会察言观色人也更灵巧一些，会说好听的话哄人，加上人小，她的日子比李巧好过一些。
以前张四群在的时候会护着李巧，现在张四群不在了，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
*
李向前和一群平时里一些混的二流子在镇上一家小酒馆喝酒。
“李哥，你这是怎么啦，怎么看起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张三陪着喝了一杯，讨好地问道。
“哼！”李向前二话没说，拿起杯子就闷了一杯。
“李哥，看你这样子，莫不是那女人还没有搞定？”张三试探性地问了下。
李向前杯子重重地落到了桌上，发起了一声巨响 。
王二转了转眼珠子：“李哥，那女子我们哥俩这几天都在留意，没到市场上来，你放心，只要她来，绝对让她卖不出东西。”
“李哥，别气了，为个女人气坏自己的身体不值当，咱们再来想想办法。”张三继续对。
“对，李哥。不就是个女人嘛，再清高再孤傲，得了她的身子就再也傲不起来。”说完，王二对着李向前一阵挤眉弄眼：“哥，这事我有经验。”
“我之前不是瞧上一个知青，最开始她眼睛都长在天上的，正眼都不愿看我一眼，把我弄急了，我和几个兄弟商量一下，找了个空档就霸王硬上弓了，事后她想去告，我几个哥兄都看见她勾引我，最后她成了破鞋，除了我没人娶她，这不，孩子都三个了。”说到此，王二一脸的得意。
“高啊，王二。”张四一脸的恭维。
“你有这经验怎么不早给兄弟分享分享，兄弟也不至于娶一个乡下婆娘，城里来的知青细皮嫩肉又有文化，当年我可是口水滴答呀。”张四邪恶地说话。
李向前看向他，隐入沉思。
“李哥，我看这主意行。”王二道，“我前段时间和兄弟喝酒听说了一个听话药，给她来一点，你把她办了，咱几个兄弟给你做证，是她勾引你的，然后再去找官家的打点一下，就不得了。”
“对破了她的身子，她肯定也不敢大闹，让别人都知道她是破鞋，这样你就可以顺势娶她了。”
李向前不大的眼微微眯了一下，眸中闪过一丝邪光。
“就这么办，我们来合计一下。”
“王二，你想办法把那个听话找来……”
*
乔芷次日起了个大早，给乔俊做好了早饭，就去自留地里扯青叶子菜。
白菜、菠菜、莴笋、飘儿白、萝卜，每个品种扯了十来斤。
“姐，你办这么多菜干什么啊，我们又吃不了。”乔俊吃完饭刚好看见乔芷回来。
“拿去卖。”
“这家家户户都种得有，能卖到钱吗？”乔俊说道。
“当然能卖钱，还能卖很多钱呢。”白芷回道。
“对了，小俊，姐今天可能会晚一点点回来，晚上你哥回来了，你俩自己弄饭吃，不用等我。”
“还有，如果有时间的话，你们再去捉一些小龙虾、田螺回来，还有，田坎上的折耳根尽可能地多扯回来。”
“好的姐，我上学去了。”
“好。”
乔芷计划今早去两趟，第一趟先送田螺，这是和昨天的老板约好了的。
乔芷到现代的时候刚好七点，菜市场的大门刚好打开。
“老板，我来送田螺啦。”
“小姑娘，没想到你这么早。”老板也是刚到不久，才把摊摆好。
“这必须得赶早，货早点到就早点卖。”乔芷回道：“放在那里？”
“放秤上。”老板指着地称。
“这田螺不错。”老板拿了一个起来看，“个头大，挺精神的。”
乔芷将木桶放到秤上过秤，34公斤。
“小姑娘，你力气不小啊。”边说边将田螺倒进一旁的大盆子里，然后再将木桶在称上一放，木桶7斤。
乔芷笑，她这也是这半年来练出来的，一个人要做全家的事，力气小了可不行。
“一共60斤，昨天讲好的1.8元/斤，一共108元，小姑娘你二维码给我一下。”
“老板，我没有手机，能给现金吗？”
“现金啊~”老板左右翻了下自己的口袋，左找右找，摸出50元钱。
“小姑娘，我这现金不够，这……”
乔芷立即道：“老板，要不这样，我晚些来拿，你今天卖货的过程中，说不定有人给现金呢。”
老板迟疑了一下：“也好，不好意思啊，小姑娘。”
乔芷笑：“我才不好意思，麻烦你了啊，老板。”
“你这五十元先收下。”老板道。
“晚上一起收吧。”乔芷想着她还要回家去拿蔬菜，这钱带不回去，还得找地方去藏着，说不定还容易掉，这样更麻烦不如晚点她来拿。
这老板是在这里做生意固定摊位，能长期在里面经营肯定是讲诚信，她也不怕他不认账。
乔芷赶着时间回去搬蔬菜，这次在她再次回现代时，她把昨天藏起来的钱找了出来放进包里。
当她把蔬菜搬到菜市场时已经8点了，这次因为她来得晚，好点的摊位几乎都被人抢占了，她挨着地摊最末端找了个位置。
她将菜摆好后，赶紧去市场里面，找到杂货区买了一把透明的袋子，然后回到摊位前，将每种菜都分成小堆小堆的。
她没有称，只能按堆卖。
“哎，小姑娘，总算找到你了。”昨天遇到的那个老太太带着二三个老太太一下子围到了乔芷的摊前，蹲在摊前开始选菜。
“小姑娘，今天怎么摆这么远啊。”老太太问道。
“来晚了，那边都没位置了。”乔芷无奈地道。
“不怕，好酒不怕巷子深。只要你的菜如上次一样好，我回小区给你宣传，多的是老姐妹来买菜。”老太太热心地道。
“谢谢大娘。”
老太太边和乔芷说话，边挑着菜，边将菜往鼻间一闻，就是那种纯粹的菜香，没有农药味。
“小姑娘，这菜上面的水是你洒的水吗？”一名老太太问。
“大娘，不是的，这是露水，这菜是我今早才去摘的。”
“哦，露水好露水好，难怪看起来这么新鲜。”
“小姑娘，这菜价是？”
“大娘，我没有称，这叶子菜三元一堆，萝卜3元一个，萝卜一个有一斤多呢。”
“小姑娘，你明天还来不？”老太太边挑边问。
“大娘，来。”
“你明天来我就少买一点，新鲜的最好吃。”
这三名老太太虽然说少买，可每样菜也买了一堆，每个人收了15元钱，短短时间乔芷就赚了45元钱。
乔芷觉得这蔬菜生意还真能做呢。
其它人看到乔芷这儿人多，也围了过来。
几个老太太忙热心地介绍道：“这小姑娘的菜好，新鲜，没农药味，人家自留地里种来自己吃的，可以买。”
围过来的人听老太太这么一说，就真的挑选了起来。
几个老太太离开一会儿，又带了几个相熟的老太太过来，边走边介绍：“我给你说，这就是我前天找到的宝藏蔬菜，我老家头子嘴那么挑，吃了都说好。”
“我告诉你哦，像这种有机蔬菜在超市10元菜就这么一小盒，不到半斤呢，在这里买划算。”
老太太热心地边走边给老姐妹安利，分享欲极强。
如果她知道，后面想买乔芷的菜基本靠抢，还限购，拿着钱不一定能买到，心里那是心悔大了。
乔芷的货在老太太们的热心营销下，不到一小时带来的大约60斤菜都卖空了，卖了180元钱，其中现金135元，微信45元。
微信收款仍然找的是米老板，当乔芷带了二组人去付款后，米老板索性给了她一个纸质的收款码，让她直接扫免得跑来跑去。
收了摊，乔芷将特意留的蔬菜给米老板拿去。
刘霞开心得合不来嘴，她上次的菜拿回家后，她婆婆就说这菜好吃，她儿子特别喜欢吃让她多买点。
刘霞想给乔芷付钱，乔芷不肯要。
“小乔啊，这钱你一定要收下，咱都是做生意的，咱们一码归一码。以后你卖菜，每种都给我留一斤，我想长期吃你家的菜。”
刚刚二维码扫的钱，乔芷让刘霞不用给她，晚些来换成米。
乔芷今天上午就赚了188元，加上昨天的145元，她就有333元。
如果再弄点小龙虾来卖，就会赚得更多了，这让她对未来的生活更信心十足了。
就算后面她因为身份证找不到工作，也可以靠卖菜啥的赚钱了。
乔芷提了几斤菜去了超市，她需要换一下寄存的衣服，然后将菜和衣服都放在一起寄存了起来。
昨天周云霞说她来了直接到步行街找她，晚点也没关系。
乔芷来到步行街两人发传单的位置，可是没看到她的人。
最开始，乔芷以为她去上厕所了，或者带客户去售房部了，她自顾自地在这里等着。
可是，等了很久都没有见她的身影。
就在这时，几个身穿水木青华PO衫的渠道发单人员到了她们发单的地方发起了传单，揽起了客。
乔芷上去问了一下：“大姐，你看见周云锦了吗？她在什么地方？”
发单的中年妇人道：“周云锦？没看见。”
“小付，你看到周云锦了吗？”中年妇人看向另一个伙伴。
“没看见，她今天没来。”
没来？怎么会没来。
乔芷一阵心慌，云姐是不是遇到什么事，还是被什么事耽搁了。
乔芷有些担心。
“大姐，能帮我打个电话吗？”乔芷厚着脸皮问道。
那位大姐犹豫了下，再看着她：“可以。”说完把电话递给她。
乔芷说了一串数字：“麻烦您帮我拔一下。”
可电话每次打去都是：“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
连着三了打遍，都是冰冷的语音播报。
乔芷勉强扯出一个笑：“大姐，打不通这是怎么回事？”
“打不通就打不通，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那个女人脸上有着明显的不耐烦，嘀咕了一声“有完没完。”
乔芷尴尬地笑了下：“谢谢。”
找不到周云锦，乔芷有些失落，更多的是担心。
怎么办？
乔芷选择在原地等，可是一上午过去了，仍然没有周云锦的消息。
乔芷准备去找米老板再给打个电话。
可是电话打过去，对方仍然是冷冰的：对不起你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刘霞看着乔芷着急的样子问道：“小乔，怎么啦。”
乔芷快哭了：“刘姐，这话为什么一直说暂时无法接通呢。”
“这种情况一般来说有三种原因，1电话关机了，2电话没电了，3电话没有信号。”
“这种情况怎么办呀？”
“没办法，只能随时打电话。不过，如果她办得有来电漏接业务的话，看到电话应该会回过来的。”
“真的吗？”乔芷素白着脸看着她。
“嗯。要不这样，我给她发个短信，告诉她你在找她，让她开机了回这个电话，到时候我告诉你。”
乔芷这才放下心来。
“谢谢刘姐。”
“不过小乔，我觉得吧，你在做卖菜的生意，还是应该买个手机，这样你收钱呀，找人呀，打接电话也方便，我说这话，不是嫌你麻烦哈，你别多想，你要打电话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我知道的刘姐，我没多想。我是计划买个二手手机的，可是现在我朋友找不到了，我自己也不知道去哪里买。”
“为什么要二手手机呀，二手的都过时了，现在国产的一手的都不贵，七八的都有，功能很齐全，内存大，速度也很快。”
乔芷耳朵有些发热：“七八百对我来说也挺多的，我朋友说二手的只要三四百。”
“哦，那你对手机有什么要求呢？”刘霞热心地道。
“要求？我没啥要求，能用就行。”
刘霞看着乔芷的样子，想到她之前连手机都不会拔的样子，侧隐心又发了，“小乔啊，我有个侄儿是卖手机的，这样，我打个电话给他，让他给你挑一台又好又便宜的。”
说着刘霞就要打电话。
乔芷忙叫住她：“刘姐，先不急，我钱还没有攒够呢。”
刘霞笑道：“怕啥，先问着，让他先选着。”说完刘霞拿起电话就打了起来，把意思给对方说了，对方说让她放心，包在他身上，保证找一个又便宜又好用的手机。
乔芷想着今天还有半天的时候，周云锦不在，她做不了发传单带客的工作了，她准备回家再搞点小龙虾或菜来卖。
回去的时候她再带了50斤米回去。
她这次回家匆忙，她忘了去换衣服。
她低头看着身上的涤纶的带帽T恤，纯白色没有任何花纹，蓝色的牛仔裤，布质的白板鞋，这身衣服居然可以带回来。
这让乔芷开心极了。
不去换衣服省去挺多的麻烦，自超市寄存处的售货员认熟她后，最近几次都有些阴阳怪气的。
她看了看墙上的时间，一点钟。
她赶紧地去厨房吃了点东西，就去地里办了些菜，把桶里前几天存下的小龙虾一并带了过去。
乔芷摆好了摊，坐在一旁等客上门。
下午买菜的人挺少，行走的路人看到一个年纪轻轻的清纯漂亮小女孩卖菜忍不住都会多看一眼。
甚至还有人悄悄的拍照。
就在这时，不知谁吼了一句：“快收摊，城管来了。”
第20章 买手机了
乔芷忐忑看着周围摆摊的, 大伙都在把摆出来的菜往带来的箩筐里面装，那些动作快的，已经端着箩筐或背着背篓起了。
乔芷心下一惊, 赶忙地跟着大伙忙活起来，装蔬菜提小龙虾。
很快, 几名穿制服的人风风火火地走来, 他们所到之处的摆摊者都纷纷收了摊子，背着背篓四处游蹿。
其中一名摆摊的大爷收摊的东西较慢, 几名城管都围到了他的摊前。
"大爷，说了多少次了，这个时间段不能摆摊。"一名青年男城管口苦婆心地劝起来。
“是啊, 大爷，你有退休工资, 家里又不缺钱, 非要来摆摊做什么啊。”一名女城管开口道。
“来, 我们帮你收拾啊。”说完, 几名男女城管全都上前, 几下子就将他摆在地上的东西装进了一旁的袋子里。
“我说，你们这些小伙小姑娘也是，我们摆点摊挣点钱容易嘛, 你们一天天地来追我们。”摆摊大爷也没客气道。
“大爷, 这是人行道, 你们占道摆摊影响市容市貌，扰乱社会管理秩序，侵害了其他权利人的权利，我们不得不来管呀。”一名中年女城管苦口婆心地劝道。
“大爷，为了方便市民, 这一段街道是划了时间段摆摊的，早上7点到9点，下午5点至7点。这才下午二点钟，你看先回去休息休息。”
大爷胡子一瞪，“休息，回去休息我这些货怎么办？丢了是不是你们赔给我。”
“要不这样，大爷，你这东西我们给你搬到管理处去！”这时，一名青年男城管凑上前说道。
“你敢！”
说着他就往地上一躺：“哎哟，大家来看啊，城管打人了，城管打人了。”
乔芷看傻了眼，还能有这操作。
虽然她没听过城管这词，但看制服就是官家的，其它人看到城管来了，都知道收东西避开正面交锋，这老大爷敢正面刚。
而且城管也没有想像中的横行跋扈。
很快，就有人围到了城管和大爷周边。
那个青年男城管离大爷有一米远，他蹲了下来，指着另一个同事举着的摄像机：“大爷，我们现在都是文明执法，我们现在出门都是全程摄像记录的，污蔑公职人员，也是违法的哟~”
这么一说，看热闹的人都退了退，有人悄悄嘀咕，这伙人怎么把全程摄像记录也整上了。
大爷脸上有种大写的尴尬，他也没起来。
“哎哟，我心口疼啊，我喘不过气了。”
“大爷，要不要我们送你去医院。”那名男青年将他扶了坐了起来。
大爷冷着脸：“不用了，我原地坐会儿就行了。”
几个城管相互看了看：“大爷，坐会儿没问题，但不能摆摊哦，请支持一下我们的工作。”
大爷冷着脸转过头去，理都不想理这伙人。
那几名城管见状，也没继续和他纠缠。
在这市场，这老头是出了名的难缠，管理是他们的工作，可偏偏碰到这样倚老卖老的刺头他们也没办法，所以才整出全程记录的工具，以免再碰到老头这种耍浑得有口难辩。
经过大爷这么一闹，城管这里耽误了一些时间，大家的摊都收差不多了。有的背着东西走到一旁的街道。
反正只要东西背在身上，没放在地上就不算摆摊。
乔芷将东西摆到了市场内米老板的店铺。
“小乔，你怎么又弄了些蔬菜来？”米老板刘霞问道。
“刘姐，我本来是和我朋友约着上工的，结果工没上到，就想着回家弄点蔬菜过来卖点钱。”
“你这些东西都往里面弄，是不是城管来了？”刘霞一看就明白。
“嗯嗯。”
“现在城管可没有那样嚣张了，没事，他们走了又出去摆就是，外面摆摊的一般都是打游击。”
乔芷苦笑，原来现代摆摊还有这么些规则，得躲城管。
“咦，还有小龙虾呢，个头看起不错，我家娃早就嚷着要吃了。”刘霞看着乔芷随身带的木桶。
“小乔，你这小龙虾干脆全部卖给我吧。”刘霞道。
“谢谢刘姐。”
乔芷正担忧卖不掉了，没想到一下子找到卖主。
“来，放在秤上秤一下。”
“14斤。”
两人配合着将小龙虾倒出来，再称木桶，木桶有4斤。
“这么巧，刚好10斤。不错，我家人多，今天回去做两种口味，说不定还不够吃呢。”刘霞很满意地道。
“小乔，你这虾多少钱一斤？”
“刘姐，算十八吧。”
“那可不行，那边卖23呢，咱们交情归交情，可不能亏了你，你这个小姑娘挣点钱不容易。”
“刘姐，就按18块，不用给现金，我换成米。你卖米给我都给我优惠这么多，我怎么好多收你的。况且，你帮我够多了。”
“你这孩子，就是太客气。”刘霞佯嗔了一下，心里暗自打算，这孩子都这么仁义，她也不能亏了她，多称些米给她就是。
“小乔，你上次说卖的香料，怎么还没拿来啊。”刘霞边装着小龙虾边问道。
“过二天了，趁这几天天气好，晒干些。”
“刘姐，一会儿能再帮我打一下我朋友的电话吗？”
“当然可以，来，自己拿去打。”
刘霞装着小龙虾，乔芷接过电话拔了起来，刘霞的手机她也碰了好几回，基础功能是能用的。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拔。”
乔芷有些失落，她不死心地再拨一次，仍然是无法接通的电子音。
云姐到底怎么了？乔芷有些不安。
“小乔，你多大了。”刘霞这么弄好后和乔芷聊着天。
“快19岁了。”
“你还在上学吗？”
“没了。”
“是家里人不让你让吗？我看你说法做事挺文气的，应该能念啊。”
乔芷笑：“我自己不去，家里困难，只能办了休学，先照顾家里。但是——”她小脸一亮，眼里燃着熊熊烈火：“我不会放弃读书的。”
在乔芷内心深处，她从来没有放弃过念书。
以前是，现在更是。
按现在的挣钱速度，她只需耽误一年，下学期就能恢复念高三。
“好样的。”刘霞心里一阵同情，困难她没有多问，但看孩子这斗志就觉得这孩子以后肯定有出息，她暗自决定多关照关照这孩子。
刘霞给家属打了个电话，让他来拿小龙虾。
乔芷还有许多菜没有卖出去，有些心急，被刘霞看了出来。
“小乔，你出去看看，城管不在了，有人摆摊的时候你就摆，没啥的，城管又不可怕，他们来了你就往我这里跑。”
“嗯嗯。”
乔芷来到了外面，城管已经不在了。
街道上又有人三三二二地摆了起来，刚才看到的那大爷，摊摆在最规整，这会儿正怡然自得地坐在一旁抽着烟。
乔芷回米店背背篓，被刘霞叫住了。
“小乔，我那侄儿刚刚回话了，说他刚刚收了VO个手机，性能啥的都不错，成分有7成新，4g+56g的内存，230元，你要吗？”
乔芷突然紧张起来，一是价格的贵重，二是手机对她来说，就是探索世界的宝藏的魔盒。
买手机的钱是够了，她手上有333元，刚卖小龙虾赚了180元，还有约50斤的菜大约可以卖150元。
“小乔，你钱不够吗？不够我帮你垫上。”刘霞热心地说，“我侄儿说这手机真的不错，他的转转店刚收的，不赚你差价。”
乔芷做了决定，她笑着看向刘霞：“刘姐，我买。谢谢刘姐，你看我到什么地方去拿。”
“不急，我叫他下班了带过来。”
“会不会太麻烦他了。”乔芷性格中有种万事都不想麻烦人的一面。
“这算啥。”
“那，我去卖菜了。”
乔芷走到摊前，心口处还在咚咚咚地跳着，又紧张又期待，没想到这么快就会有手机了。
*
柳立轩当晚就去了舅舅居住的山顶道的别墅。
舅舅陈凌云是S市知名的本地企业家，集团业务包含房地产行业、酒店业及旅游业，身价数十亿，是标准的钻石王老五，外公外婆为他的婚事操碎了心。
但舅舅不管父母怎么催促，怎么安排相亲，他对那些女人没兴趣。
大家都好奇书房画里的那个女人是谁，一直以为是他的恋人或者喜欢的人，但舅舅却说，是他的合伙人。
柳立轩站在那幅画面前，画中的女人，清纯美丽，眉眼坚定，整个人透着自信睿智。
柳立轩笑了笑，舅舅认识的人，肯定和他的年龄相仿，按推算，至少现在也是个50出头的资深美女。
自己碰到的那个女孩，青春靓丽，清纯青涩，虽然面容相似，但给人的感觉和气场是大不一样。
他很确定他碰到的和舅舅认识的肯定不是一个人。
自己碰到的女孩姓乔，舅舅认识的也姓乔，两人会不会有什么血缘关系或者联系？
柳立轩准备明天去再找去问问。
这孩子和他以前认识的女孩不一样，身上有种质朴纯粹的味道，那张脸脂粉未施，五官和眉毛也未加修饰，却有种精雕细琢的之美感。
这个女孩子，如果微加打扮，再穿上合体的白色的裙装，不敢想像有多么的清丽逼人。
想到乔芷精心装扮过的样子，柳立轩有种心跳之感。
当晚，他回家后，认真咨询了粉丝，精心准备了点礼物，准备明天带给乔芷。
次日，柳立轩怀着一腔热血去【水木青华】售房部找人，可得来的消息是乔芷和【水木青华】没有雇佣关系，没有她的任何资料。
和乔芷一起的那个人叫周云锦，今天也没有来上班，电话一直是无法接通的状态。
突然就断联了。
柳立轩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那种强烈的失望。
怎么说呢，他小时候和舅舅亲，也算是看着那幅画长大的，所以那天见乔芷第一面他就有种很亲切的感觉。
还有就是，他知道舅舅一直在寻找那个女人，如果他能通过乔芷找到蛛丝马迹，那他不是了了舅舅一大的心愿，说不定还能让舅舅黄昏恋一下。
想到此，柳立轩就嘿嘿笑了起来。
昨天没有碰上舅舅，他准备悄悄地把这个事情办成了给舅舅一个惊喜。
*
乔芷是下午三点再次摆的摊。
她摆的时候，其它人已经摆上了。
这次，乔芷除了看来往的行人有没有买主之外，还会看城管还会不会来，时刻警惕着随时收摊。
而且她的情况和其它人不一样，她是一个没有户口的黑户，更不能被逮到。
乔芷这次的摊摆在和城管叫板的大爷旁边。
大爷卖的是一些生活用品，如袖套、筷子、钢丝球、抹布、洗碗手套、打火机、指甲刀，钥匙扣件、塑料袋子、鞋油、桌布、袜子……
“小姑娘，你怎么来卖菜啦，没上学吗？”老大爷主动和乔芷搭话。
“没了。”乔芷客气地回答。
这个大爷虽然满面笑容，声音慈和，但不久前给她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让她莫名对他有所畏惧。
大爷看乔芷一直在那里东张西望，心思不定的样子，问道：“小姑娘，你是在看城管吗？他们不会来了，你放心卖菜。”
“不会来了？”
大爷哈哈笑着特有经验，“他们每天只会来一次，走走过场。”
“咱们摆摊做点小生意，卖点菜卖点小东西，这是攸关民生的事，他们不会太管的。”
这个时间点来逛菜市的人不多，她这次带来的菜还一点都没有卖出去，她一会儿站着，一会儿又坐下来，有些焦虑。
“小姑娘，你放轻松，这会儿该休息就休息，下午场卖菜的高峰期在5-7点之间，这会儿下班的、接孩子的都还没出门，你也别太担心菜卖不出去。”大爷好心地提醒。
“哦。”
乔芷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不知怎么的，在当她决定买手机起内心就开始紧张和忐忑，那感觉就像等录取通知书一样。
和乔芷的紧张不同，一旁的大爷坐在带靠背的布椅上，翘着二郎腿，神情怡然，哼着歌，状态很松态，完全不像一个小摊贩，而像一个度假的悠闲老人。
就连有人买东西，他也自顾自地坐着，指着一旁的绿色二维码，让人全程自助。
乔芷慢慢被他摊上的一些新奇的东西吸引。
比如，钢丝球，那是做什么的。
还有打火机，和昨天刘姐送她那个有些像，但昨天那个机身上印有花纹和字，这个机身是白色透明的。
“大爷，那个网丝球是做什么的？”乔芷没忍住问出了口。
大爷先是惊讶于乔芷的问题，然后还是回答：“洗锅洗碗洗瓢盆，你要拿来做地面上、厨房、卫生间的清洁也是可以的。”
“哦。”
“要买一个吗？”
“好。我来挑一个。”
说着，乔芷来到老大爷摊前，什么都拿起来看看。
突然，她惊喜地发现一坨肉色丝袜。
这东西她在县里念书的时候见县里人时髦的女人穿过，现在县里穿布拉吉时就流行穿这个，听说是洋货很紧俏的。
这丝袜应该是可以带回去的吧。
如果把这东西拿回去卖，肯定能赚钱。
“大爷，这个怎么卖的？”
“短款的一元一双，长款的8元一双。”
“我一样买一双，还有那个钢丝球我也买一个。”这些东西她不知道能不能带回去，所以只能每样买一个做实验。
当乔芷准备给钱的时候，大爷说话了，我不要钱，我看你菜挺新鲜的，我来挑点菜，咱们等价交换。
“好咧。”
不一会儿，这两人就熟练起来。
乔芷觉得这大爷人挺好，和善又健谈，一点不见之前看到的那样轴。
大爷觉得乔芷人挺好，漂亮、勤快、质朴、眼神干净、小小年纪还自力更新，身上一点没有当代年轻人的懒毛病。
于是，两人有一搭无一搭地聊了起来。
“小姑娘，你年纪这么小，为什么不读书呢。”
“家里困难。等我攒够了钱，我还是要读书的。”
“这个想法好，年轻人还是要多念点书，多学点知识。”
在两人的聊天间，慢慢地逛菜市场的人多了起来，两人的摊前都慢慢开始有人。
乔芷人长得漂亮，路过的人都会忍不住多看她一眼。
她对待人的态度亲和友好积极，所以不一会儿她摊前就聚集了很多人。
现金她收着，实现给不出现金的，她才拿出二维码。
乔芷做生意灵活，她把各种菜各自堆成一堆，同时也堆了几种混合菜，她发现年长的基本喜欢每种菜都买上一些，年轻人更喜欢混合菜。
当乔芷卖完最后一堆菜时，看到米老板刘霞的身影。
“小乔，刚好，你的手机到了。”
乔芷面上一喜。
“小乔，收完摊到我店里来。”米老板说完就匆匆回了市场内。
乔芷匆匆收了摊来到米老板的店前。
米老板正和一名男青人说着话，看到乔芷过来就立即招呼了起来。
“小乔，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侄儿黄涛，手机就是他帮忙弄的。”
“你好，黄老师，麻烦你了。”
乔芷礼貌的道，周云锦告诉她，在城里见女的叫美女，见男的叫帅哥，如果这两样都叫不出口，叫老师准没错。
乔芷觉得叫帅哥有些轻浮，于是叫老师。
当黄涛见乔芷时眼前一亮，连呼吸都慢了半分，他没想到婶婶嘴巴里说的乡下姑娘是这么一个俏生生的清丽小美人。
“你好，你好。”
黄涛忙把一个蓝色手机拿出来递给她：“你看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