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瑜走进去就闻到了很熟悉的味道，顺着味道的来源，第一眼他就看到了培养罐里的人。
强烈的痛感让黎瑜有些意识模糊，零碎的记忆在脑海里闪现，很快清醒过来，他大概能猜出来之前的事。
在缓过来后，他就看到了坐在一旁睡着的秦璟。
黎瑜下意识的放轻了呼吸，在旁边拿了毯子给他披上。
似乎是累的狠了，秦璟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黎瑜起身仔细看着顾轻羽，他想起来他和顾轻羽所做的交易了。
顾轻羽救他，他帮秦璟坐上总领那个位置。
顾轻羽是个很有谋算，很敢做的人，所以他养出了秦璟也教出了顾瑜。
黎瑜似乎又听见顾轻羽坐在院子里说：“你和我年轻的时候越来越像了。”
他当时什么都没说，但他现在可以说。
他和顾轻羽不一样，顾轻羽从小吃过最大的苦是他那段不算成功的爱情，他在恋爱前受父母宠爱，身份地位崇高，没人敢惹他，所以他所有的算计都是为了让这件事更有意思。
顾轻羽最会猜忌人心，也最会折磨人。
但他遇到了秦峥，那个更有野心，更会算计的冷血恶魔。
所以他从天堂坠落了，可他并未坠落到地狱，顾轻羽依然有富裕的钱财和人脉。
顾轻羽的性格不错，但骨子里的娇纵时不时还是会让这个温柔的Omega失态。
他和顾轻羽最大的不同是，他是在歌舞院出生的，直到四岁，他从小就知道人不能只有漂亮。
四岁被接回黎家，是因为他被测出会分化成SS级Alpha，去了就是魔鬼训练，受伤、濒死早就是家常便饭，如果没有黎瑾，他现在活与不活都不一定。
黎瑾前脚离开，后脚灾难就来了，他被抓走做实验，从一个Alpha变成了Omega，他以前想，是不是老天看不下去他过得稍微好一些。
所以他将那条逃跑的路，给了叶彦。
他想看看，别人逃出去会有怎么样的结局。
他帮着叶彦离开，也试探了叶彦能不能作为这个离开的人。
直到他遇见了顾轻羽和秦璟，顾轻羽告诉他活着要付出什么，所以他去观察秦璟。
他在心里评判秦璟到底能做成什么样子，他试探、引导，可他没想到秦璟骨子里比他遇见的人疯多了。
错误一旦铸成，就只有两个选择。
恨他，或者爱他。
黎瑜永远记得秦璟在他耳边狠狠说出的那句话：“瑜，错误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你不能恨我，你只能爱我。”
他和秦璟的关系掺杂了太多了利益和条件，斩不断理还乱。
黎瑜蹲下身子去看秦璟，伸手在他的脖颈处试探。
忽的，黎瑜的手腕被握住，秦璟眼角落下一滴泪，滴到黎瑜的手腕上。
黎瑜俯下身，吻住秦璟的唇。
秦璟将黎瑜搂在怀里，只配合着他。
“想起来了？”秦璟就这么看着黎瑜。
“嗯，更想杀了你了。”黎瑜靠在秦璟怀里，说出来的话比两个人的距离远多了。
“好。”秦璟笑了两声，将黎瑜抱的更紧了。
“之前也没见你哭，还以为你转性了呢。”
“你好像很失望？”
“才没有，我又不是你。”
“嗯，我确实爱看，特别是在…”秦璟还没说完就被黎瑜捂住了嘴。
“想哭就哭，再多说一句我就走了。”
黎瑜和秦璟默契太高，只一眼黎瑜就知道秦璟憋了一肚子眼泪，秦璟被顾轻羽养成现在的性格，万事不外露，就连眼泪都藏的够好。
秦璟鼻子一酸，靠在黎瑜肩上，压抑的抽泣声和微湿的肩膀听的黎瑜心闷。
性格再怎么成熟，也不过是个不到二十还在上学的小朋友罢了。
黎瑜也不明白，他为什么独独对秦璟有这种滤镜，可能是他见到的秦璟太过于孩子气，以至于他总觉得秦璟还是当初没他高，受了委屈抽抽巴巴就是不肯哭的小屁孩。
就像秦璟那句话一样，他不能恨秦璟，所以他选择了爱秦璟。
可这个世界对他来说没有不能，他只信奉自己，是他自己选择的后者。
黎瑜承认他总会从一些奇怪的地方获得快感，比如看着秦璟卑微又小心的纠结想要不要跟上他。
比如看着他被逼急一把将他摁在墙上又舍不得弄疼他小心翼翼的手。
还有每次看着他带着占有欲和怒气的双眼。
黎瑜并不否认，他需要这些去满足心里的恶劣分子，有时他也会觉得自己过分，试着远离，他又会心软。
造成他们关系的根本原因，是身份。
那是从出生起就存在的鸿沟。
但这道鸿沟随着顾轻羽的死去，他的遗忘渐渐缩小，但他不再是顾瑜，他们便没了那层从属关系。
或许他们可以，可以像叶彦和陆之衍那样，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思绪被灼热的呼吸打断，脖颈处的痒意让黎瑜垂头去看始作俑者。
“不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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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璟一把抱起黎瑜，带到另一个房间，透骨的凉意从外到内，冷的黎瑜打了个哆嗦。
“瑜，今晚有烟花，你去看吗？”
“唔…今天的出行时间被你用完了，出不去。”
“那就不回去了，我一会直接带你去。”
“大逆不道。”
“我这叫以下犯上。”
——
另一边，黎瑾发现黎瑜不见的时候看到了快要冻坏的小鱼和白绸。
“黎瑜呢？”叶彦走出来问。
“应该是有要紧事，一时半会应该回不来了。”黎瑾看着拿起鱼缸和白绸，将其收好，拉着叶彦回屋。
“外面很冷了，你们要出去的时候多穿些。”黎瑾嘱咐他们。
“好，黎瑜一会不回来，你不跟我们一起凑个热闹去？”叶彦探头问。
“不去，那些热闹都是你们年轻人的。”黎瑾把那几只小鱼细心照顾好。
“好吧，那我们可去了啊~”叶彦和陆之衍穿好衣服。
“走啦老黎~”
“黎老师拜拜~”
“去吧去吧。”
叶彦和陆之衍趁着烟花大会还没开始，赶紧到附近去买了烟花。
“老黎以前带你逛过吗？”叶彦拿着手上的烟花问。
陆之衍摇头：“黎老师他向来不太喜欢这么热闹的场景。”
“那真可惜，走，今天带你玩个够！”叶彦拉着陆之衍在这附近逛了起来。
叶彦以前经常来，温柳喜欢人气，所以常常带着他逛这些地方，这里大部分小摊摊主他都很熟。
“老孙！来两个糖葫芦！”
“呦，这不是叶上将吗？今年有时间回来过年啦！”
“是啊，快点快点。”叶彦看着通红的糖葫芦着急的催促。
“别急别急。”摊主把两个糖葫芦给了叶彦。
叶彦拿过来两个，把其中一个给了陆之衍。
“吃过吗？”叶彦问。
“吃过，以前黎老师给我买过，但我不太记得味道了。”陆之衍咬了一口，很甜，还有点酸，他并不喜欢这种味道，但偶尔吃一次还不错。
叶彦带着陆之衍逛了很久，从街头逛到街尾。
像是普通人一样，不需要担惊受怕，也不需要算计这算计那，像是普通的小情侣一样，只需要开心就好。
“砰——”随着天上第一声烟花响起，陆之衍和叶彦相视而笑。
“阿彦，新年快乐。”
“小陆同学，新年快乐。”
随着钟声敲响，轻柔的吻落在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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