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健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真千金只想修仙 > 8、被打残了
    阿翎上一世,在魔域从最低微的散魔历经多次九死一生的险境才修炼到了神魔境。

    那些艰难的岁月锻炼出了她对危险的感知能力。

    若不是这能力深入骨髓,这一鞭子她必是躲不开,那此刻她的眼睛怕已经被抽瞎了。

    好狠的心,好残忍的招式。

    一旁厨房里瞧着这惊险一幕的孙菊好,已经经受不住惊吓晕了过去。

    阿翎心想,这回好姨总不会再天真的觉得霍振对她有半分父女之情了吧。

    红莲狱火鞭扫过之处一片焦黑,阿翎再如何闪躲,毕竟只是个普通人,渐渐失了力气,动作慢慢缓了下来,好几次没有避开抽过来的鞭子。

    被抽到的地方,衣服瞬间被烫成灰,触及的皮肉就跟被烙铁烫了一样,白皙的皮肉顿时赤红了起来。

    阿翎疼得一阵阵抽搐,额头上的冷汗大颗大颗地砸落,紧咬着的下唇,那凹陷的牙印里汩汩渗出血来,染红了阿翎那一口细小的白牙。

    她咬牙切齿看向那犹不停手的霍振,恨恨吐掉嘴里的一口血水。

    要不是对面那张同她极为相似的脸,她真的会怀疑是不是弄错了,霍振怎么会是她的爹。

    她自小想象的爹,绝不会是霍振这种心狠手辣的狂悖之徒。

    霍振见阿翎一点不服软,看他的眼神冷厉又凶狠,霍振嗤笑一声,倒是个硬骨头,可惜他最讨厌不识时务的硬骨头。

    霍振握着红莲狱火鞭带上了灵力,朝着阿翎又快又疾地抽了过去。

    阿翎满身是伤,只能尽可能护着要害,这几鞭子直接抽在了她的背上,皮开肉绽,空气中弥漫着血雾,渗进了她的眼里,赤红一片。

    阿翎摁住刚被红莲狱火鞭抽到的手背,右手手背血肉模糊,指节虚虚挂着,瞧着似是被抽断了骨节,钻心的疼痛顺着手指一阵阵钻进胸口。

    脚步一个踉跄,阿翎直挺挺摔倒在地,眼角湿润一片,却不是泪水,是额上的血水顺着额角流入了眼里。

    她难受地用力眨着,时间好似一分一秒地过得极慢,慢得阿翎觉着她重来一次的人生似是要在下一秒定格了。

    阿翎不想死,她望着院子里这唯一的一棵树,奋力眨掉眼里的血污,思索着她能不能借着这棵树逃出去。

    霍振居高临下看着地上的阿翎,红莲狱火鞭在他身侧闪着暗火,似是嗜血的妖魔见了血般意犹未尽。

    “逆子,可知错?”霍振像一个族门长老一般,惩戒小辈,还得听对方心悦臣服。

    阿翎艰难抬起头,一张脸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她扯了扯嘴角,艰难地说道:“我说知道错了,你可会放过我?”

    霍振缓缓收了手里头的红莲狱火鞭,肃着脸庞从乾坤袋子里拎出两只食声鸟,挥手将它们抛到了屋顶的两个角。

    “错了就要罚,这是我霍家的规矩,今日就叫你好好张张记性,日后莫要再犯。”

    阿翎的心麻了,她到底在期待什么,她不是早该知道。

    她仰着一张脏脸,看见霍振召唤出了另一件法器,眼里唯一的一丝光亮暗了下去。

    一张炎咒蛛网将她整个人捞起,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后挪,最后抵在了那颗句句树上

    霍振望着被困在树上的阿翎,原以为能在她脸上看到惶恐懊悔,却不想都这样了,他手都抽的酸了,阿翎竟是一滴泪没掉。

    “好,好得很,都这样了还不知悔改!”

    霍振平举右手,手心朝上,一簇簇的火焰至他手心里缓缓升起,这些火焰渐渐聚拢,形成了一个特殊的图案。

    阿翎知道这是霍振的另一本命法器红莲环珏,除了能穿透修士□□,还可击穿修士灵魂,且这红莲环珏造成的伤口永生不灭。

    对修士来说,这不光是伤害,更是侮辱。

    霍振将真气灌入右手手心,左手轻挥,手起成诀。

    催动此红莲环珏需要修士动用修为,修士修炼不易,轻易不动,霍振倒是舍得,为了出口气连红莲环珏都给她用上了。

    怨不得需要放出食声鸟。

    一瞬间,一阵撕心裂肺惊天动地的喊叫声自院子中间响起,震碎了四周屋檐上的砖瓦。

    忽地,门被人从外头打开了。

    食声鸟阵法被破,这凄厉的叫声如迅雷急电穿过院子,穿过门房,往四面八方蹿了出去。

    这声音实在太过于凄厉瘆人,霍府宅子外头的青石板路上,经过的车马齐齐顿住了步子。

    一整条街上的牛马牲畜齐齐哀鸣了起来。

    路上行人更是不自觉就被这凄惨的叫声给酸涩了眼鼻,不明所以的,纷纷落下泪来。

    也不知道这发出呼喊之人,是遭遇了何等伤害,才能嘶喊的如此痛苦凄厉。

    师清浅看着院子里发生的一切,向来没有多余表情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错愕和震惊。

    那一双清冷的眼里写满了不可思议,她步子有些凌乱地朝着阿翎跑了过去。

    瞧着被捆着树上奄奄一息的阿翎,若不是那双熟悉的眸子,师清浅甚至都不敢相信这就是不久前还神气十足臭骂她的那人。

    她浑身上下没有一块能叫人看的下去的地方,最可怕的伤口是她颈下右侧蝴蝶骨之下,一个一拳大的黑洞在冒着丝丝白烟,伤口周围皮肉翻卷。

    一阵阵皮肉给烧焦的味道刺得师清浅骤然红了眼眶。

    就是这个伤口,使得刚刚她发出了那般震彻神魂的嘶喊。

    孙菊好也是被阿翎这凄惨叫声给震醒的,醒来后看见如此这般惨烈的阿翎,又给惊得生生晕了过去。

    阿翎却是感受到了那股子师清浅身上特有的,令她十分厌恶的气味。

    她撑着最后一口气微微掀开了一丝眼皮,看见面前站着的,果然是师清浅。

    师清浅的目光一直落在了阿翎肩头的伤口上,那洞穿了身体的伤口四周,一圈圈红纹如同着了妖道的敛魂赤藤,在她的肩头蔓延开来。

    师清浅知道,这是霍振的本命法器,除了能伤人□□,还能震摄灵魂,那疼痛是灵魂深处的痛,那是真的能叫人活生生疼死过去的疼痛。

    她的眼眶猝然红了,眼里眸光剧烈震颤。

    “看什么...白眼狼...”

    师清浅听到一阵虚弱的声音,惊得抬起头看去,对上了阿翎的眼睛。

    她的眼睛全是暗红的血丝,望向她的眼神透着厌恶浓郁,她说完这一句话后就猛地吐出了一口猩红的鲜血。

    师清浅想将她放下来,伸出手却发现手抖得厉害,她实在不知道她能扶着阿翎哪儿。

    霍振刚刚见人闯进来甚是不开心,正要教训来人,发现是师清浅,才勉强压下了心头的不悦。

    刚才师清浅破了食声阵,叫里头的声音传了出去,外头好些个人寻着声音就要探头往里瞧。

    他赶紧又封了门,重新多放了两只食声鸟。

    “清浅回来了啊,今天的事我都知道了,你看,我已经替你出了气了,日后她必然不敢再伤你。”

    师清浅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猛然转身,看霍振的眼里全然是不可思议。

    “她是你女儿啊!”师清浅不明白他怎么能下得去这么狠的手。

    霍振瞧了眼阿翎,似是有些过了,他这一见血就容易收不住也不是故意的。

    他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我这不是为你了吗?”

    阿翎听着他们的对话,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含着满嘴的血腥味,阿翎望着师清浅:“你说错了,在他心里,你才是她女儿,我算个什么东西。”

    霍振闻言心头不悦,觉着阿翎这是还不知错,还恨上他了。

    “胡说什么,爹这是为着叫你改过这偏执的性子来,以后同清浅好好相处,姐妹间守望相助。”

    师清浅眉心紧蹙,眼里的厌恶第一次没藏好的蔓延开来。

    阿翎冷笑,一边恶心霍振的虚伪,一边唾弃师清浅的假模假样,狠狠吐掉嘴里又畜起的血水

    “我可没有这种姐姐。”

    霍振见阿翎竟然还没被打服,顿觉脸上过不去,就又要召唤出红莲狱火鞭

    师清浅一个冷如裂虚寒潭里的冰石般的眼风带着警告扫了过去。

    霍振身子一顿,不知道怎么的,他如今总是会被师清浅给震慑到,这难道就是精粹仙体的威力,想到日后还需要她,霍振退了一步。

    “逆子,记住今日的教训,日后同清浅好好相处,这些灵石你拿着,自己找个医修瞧瞧。”

    说完,他就从两个宅子相连的门回了另一边的霍家大宅,又重新布上了结界。

    他走的时候一声不吭撤走了炎咒蛛网,阿翎猝不及防险些摔倒在地,是师清浅第一时间接住了她。

    被师清浅碰着,阿翎一阵恶心,她用力拍开了师清浅。

    “滚开,别碰我!”

    阿翎扑倒在地,扑在了师清浅的脚步,发现她双脚踩地站的稳当。

    果然,什么叫腿断了,那都是骗她的,诓她背她下山,又诬陷她打她。

    现在是什么情况,同霍振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师清浅还想做什么,她还要害自己什么?

    阿翎觉着她真的辜负了这好不容易有的重生机会,她竟然会轻信师清浅这头白眼狼,害的自己如今成了这幅模样。

    阿翎好恨,恨自己的愚蠢。

    她没想到师清浅如今的年纪已经比魔域最恶毒的鬼修还要不折手段,阴狠毒辣。

    阿翎颤抖着手攥起地上霍振扔下的钱袋子,想要爬起来,却发现两条腿一点力也使不上,她低头看了眼,她的两条腿正以一种狰狞的模样绞在了一起。

    她才真的是那个腿断了的人。

    阿翎怒极反笑,这就是愚蠢的代价。

    师清浅见她似要起来,伸手要去抱她,被阿翎一根根手指头给掰开了。

    阿翎倔强地抬起头,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滚。”

    “我就算腿断了也会爬。”

    她不需要师清浅虚伪的假好心,她如今只想远离这些恶心的人,尽快找个医修治伤,她不想死,也不想就此残了,

    阿翎一点点,一点点往外爬,她不能死,绝不能死,她要治好伤,今日她不死,日后她要笑着瞧着他们所有人死。

    她爬过满是碎瓦的庭院,爬过冰冷的石阶,爬过仰起头才能够着的门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推开了那扇紧闭的大门。

    师清浅目光似碎裂的琉璃,追随着地上的身影,看见她每爬过一处,鲜血就侵染一处,那一道道血渍如同九天神罚敲在了她的心里。

    她的膝盖骤然一弯,跪倒在地,地上还未凝结的鲜血浸染了她的衣裙。

    素白的料子染上了道道鲜红,刺眼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