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最开始两人分明是差不多高。
然而……某个阴沉瘦弱的、像病恹恹的黑猫一样的家?伙, 在他不?知不?觉间，他莫名?其妙就?升高了海拔……
“哎……假设我和中也都是女?性，”某一天, 无端地, 那家?伙突然盯住他的发璇儿，露在白绷带外的鸢眸冰凉且戏谑, 他对他说, “——你也绝对、绝对、绝对比我小只。”
他冷冷一笑, 一拳挥向他的面庞，“话可别说的那么满啊, 混账太?宰。”
对方像一条滑溜溜的鱼似的灵活，闪避开他的拳头, 凉飕飕地讥笑, “倘若有朝一日你我都变成女?人，而你能比我高，我就?任你揍我，你扇我一千个耳光也可以?哦。”
——多年?前?的对话历历在耳, 这正是中?也中?也发现自己性转了，而且还是净身高为196cm的女?性之后，立刻就?杀到太?宰治最?可能在的地方的原因。
他用帽子檐想, 也想得明白，异常现象的根源必定是那个人形灾难——四月一日霁。
可他环视四周却不?见她的身影。
“啧……你们这群侦探也中?招了啊。”中?原中?也的目光扫过国木田独步，以?及娃娃脸眯眯眼的侦探, 他发问, “她人呢？”
“……太?宰不?在这里。”
国木田独步拧着眉看高个女?子, 他一眼就?认出了她是谁。赭红色半长发与黑色礼帽与微微沙哑的声线，这是横滨第一黑手党干部的标志物。只不?过她的新形象, 令他在心底目瞪口呆，连两颗眼球都啪嗒掉出了眼眶……她长高了差不?多半米吧？！性转后的身材简直就?是游戏建模！
“四月一日，她——”
倏然，发言被打断了——
“这个人是谁啊？也是小霁你的朋友吗？”
陌生的少女?嗓音悠悠地荡开，使人仅听声线就?能想象出，她一定拥有一双最?为神采飞扬而生机盎然的眼眸，好动、灵性、锐利，永远活力四射的不?会长大的顽童。
“你的朋友数量也太?多了，我能排到前?三位吗？”
突兀地，出现了一个人。
白色的直发接近脚踝，闪耀着明亮的光泽，来者犹如夏日灿阳之下的亘古不?融的雪山一般熠熠生辉。她拥有一张介于少女?与成年?女?性之间的面容，猫儿似的短而尖的脸，姿媚娇俏的桃花眼。
她面带俏皮而浮荡的甜笑，浓密修长的纯白睫毛仿若小扇子般投下影子，可这些阴影遮不?住她那一对苍穹蓝眼瞳，无边无际的剔透的蓝，明亮灵动，流光溢彩。
白发少女?也长得极高，只不?过低于骑着重型机车而来的赭发女?子。
中?也小姐的视线落在对方的头顶。
——白发少女?，长着一双白色的猫耳朵。
她伸手从江户川乱步的斗篷兜帽里，掏出了一只小小的黑柴犬，圆溜溜的黑眼睛，毛茸茸的小短腿，可爱得过分。
那萌萌的小柴犬，忽而对中?原中?也笑了，一个令他感到熟悉到心有余悸的、贱兮兮的笑。
“啾也姐姐——”
狗飞扑向他。
“姐姐你出门是不?是忘记带东西了？你忘记了牵上我这条修勾啊！姐姐的嘴不?是嘴，是高天原里的春水！姐姐的腿不?是腿，是夺命七郎的弯刀！PortMafia最?应该申遗的宝藏，是姐姐的长腿！全横滨最?震撼的地标，是姐姐的美貌！”
狗飞扑失败。
白发少女?把黑柴犬按在自己的怀抱里，她那一双猫耳朵向后竖起，一条白绒绒的大尾巴在身后无规律地摇晃着，显然是情绪十分不?满。
“你装什?么瞎子！没看见我从猫咪变成了美少女?吗？！你为什?么不?哇塞，不?夸我？！我也超漂亮超可爱欸！”
“快放开我啊你！我要去啾也姐姐的大长腿上滑滑梯！你根本不?懂大美女?穿修身黑西裤，这对于我一个女?大学生而言，具备多么巨大的杀伤力！我是女?大学生里最?色的色鬼！”
“醒醒！你只是JK，才不?是女?大！好一只花心的偷腥猫！——不?对，你现在是偷腥狗！——我的腿也非常长啊！”
“啾也是火辣辣的带刺玫瑰，我只能趁她不?妨发起突袭，才能贴到她！而你却是个无下限的家?伙，是男生的时候就?不?介意穿女?装，只要我给?你甜品，你随时随地会把你的腿给?我玩滑梯！”
“！如果你给?我一个你自己做的芝士蛋糕，埋胸都ok！”
中?也小姐：“………”
这是哪儿来的傻狗和傻高中?生。
她认出了那条狗，可她不?认识这少女?。
“……五条，你怎么变人了？！”国木田独步惊愕道。
“三四分钟前?，突然就?从猫变人了。这个发展，想必是霁梦游时写在笔记本上的剧情。”五条悟随意地说道，手里揉搓着黑柴犬，“先让我变成猫，再变成猫耳娘，这家?伙真是恶趣味满满啊，完全是没救的福瑞控。”
“可恶……你这只邪恶的猫女?，为何?如此?擅长撸狗……！”黑柴犬被rua得眯起眼睛、哼哼唧唧，“即使你是猫耳少御，还特别?会，我的心也只属于啾也姐姐的大长腿，我是绝对不?会迷上你的……”
“我做什?么都能做好，无人能从我手中?逃走，你现在才体会到这个事实吗？”
猫耳娘悟子笑眯眯低头，对黑柴犬的耳朵吹气?，尖尖的虎牙和小巧的酒窝漂亮而夺目，让人想到顽劣的小恶魔。
“悟子为霁做了小狗按摩，霁得为悟子献上三个她精心亲手制作的蛋糕作为谢礼，就?这么愉快地约定好啦。”
被无节操的狗惦记着的、看到狗被制裁了、心底略感欣慰的中?原中?也：“……（〃=_=〃）”
他百分百赞成五条悟对于四月一日霁的恶趣味的吐槽。
因为，他早已目睹了，她的福瑞控情节的受害人……
——极速的机车率先飙到咒术高专的门口，慢于机车的轿车，现在也终于抵达了。
属于港口组织的黑色轿车停稳，车门开启，有人下车。
她戴一顶大檐帽，着一袭黑衣，帽子使人看不?清她的容颜，纤细身段充满了扶风弱柳之美。
“……这谁？是PortMafia的成员吗？”国木田独步瞠目结舌道，“那种魔窟，竟然还有这种大和抚子似的、气?质清雅绝尘的女?性？!”
“你没认出来她吗？”乱步小姐歪了歪头，“她可是我们的老熟人，她的通缉令遍布横滨的街巷，她也是侦探社最?不?愿意打交道的黑手党之一。”
“等等……”国木田独步看着这个人，也觉得愈发眼熟，“她的服装，不?是连衣长裙……是黑风衣！”
她摘下了宽檐帽，清丽凄冷的纸白面容仿若铺满了寒凉的月华，薄薄的唇瓣毫无血色，一头掺杂着银丝的黑色长发，凌乱披散在她过分纤瘦的肩头。
两抹稀淡的细弯眉，为她增添了更多的破碎阴沉之美；她的灰色眼瞳，犹如寂静地激荡着雷电的高危乌云。她美得阴沉、暴戾、薄暮冥冥。
两只垂耳兔的长耳朵，垂在她的两鬓。
“……这家?伙！是PortMafia的那条疯犬！”幡然醒悟的国木田独步崩溃地喊叫着，“他的性转体不?应该是人见人怕的女?厉鬼吗？他怎么变成了一只神似中?森明菜的兔耳娘？！而且还是黑化版的、魅力值更高的中?森明菜！为什?么所有人变成了美女?，我却不?男不?女?？！四月一日，我恨你！”①
“国木田妈妈，你想当哪种美女?？我现在就?能补偿你，实现你的愿望。”
我一本满足地卧在悟子的臂弯里，狗狗的灵敏嗅觉让我清晰闻见她独特的洗衣液与甜食的香气?。悟子是一只最?完美的香香软软甜甜的猫耳娘。
“虽然我变成了柴犬，但?我能照常使用异能。我能召唤出社死笔记，呆毛变成了狗尾巴，把狗尾巴拔下来，就?是我的钢笔。”
“不?用了！”国木田独步满目怨毒地看着我，“你绝对会把我变成30岁+的人·妻，戴着眼镜，留着侧马尾，而且你大概还会给?我加上’平地摔’‘易脸红’之类的奇怪属性，我才不?要变成那样！”
乱步小姐盯住他：“欸……你的自我定位还真是精准哪。”
“独步大哥哥不?仅具备清晰的自我认知，还拥有好似塑料皮筋一般柔韧的内核。”我补充道，“当他被生活蹂躏摧残，他看起来快断裂了，可他总是能承受住各种形状和力度！他的嘴巴骂骂咧咧，他的身体与灵魂却良好地接纳一切！”
感觉自己被嬷了的国木田独步：“…………我！恨！你！”
一个又一个大美人让我眼前?一亮又一亮，我不?再搭理现场唯一仍旧是男性外形的国木田独步，我冲着芥川子献殷勤，竖耳朵摇尾巴，“垂耳兔酱！你好哇！”
芥川子瞥了我一眼，她的目光含着狠戾的怨恨，可她那盈满了清冷破碎之感的面容毫无攻击力，让人觉得她好像一只被人类伤透了、才变得偏激凶残的小兔子，使人对她心生无尽的悲悯与怜惜。
“中?原先生，”芥川子开口了，她的声线清冷如一缕美丽的幽魂，“在下方才在车上接到了一则新消息……”
“首领今早独自外出后就?失联了，刚才终于查明……首领他……他也变成了女?性，爱丽丝小姐变成了男性，两人走在街上的时候，被警察留意到了……”
===
她递给?她一张照片，是监控摄像的画面截图。
——横滨的某条街道，一个金色卷发的外国人大叔，被一名?神情严酷的警察押入警车的后座；另一名?警察蹲在人行道上，他满脸忧虑关切，向黑发红眼的萝莉询问情况。
中?也小姐：“………（*=A=*)”
……他真是【哔！】了【哔！】了！Boss被阿sir请去喝茶了！！！
《关于我那loli控的混黑涩会的boss变成了loli并进局子了这件事》……《关于一米高的黑发小软妹实则是loli控大叔，很刑很可疑的金发大叔才是loli这件事》……——槽点也太?多了吧！他受够啦！
芥川子：“…… U￢-￢U 爱丽丝小姐被警察们盘问了三个小时，首领则被放置在儿童专用的休息室……在下认为，当前?的最?优先事项，应当是营救首领……”
四月一日霁：“森酱好可爱哇！比阿尼亚还可爱嘞！哈哈哈哈哈哈——”
五条悟：“总是带着小萝莉的怪大叔，被警察叔叔们抓起来就?很合理啊！”
连江户川乱步和国木田独步都没绷住，笑了出声。
===
“啾也姐姐，你别?担心，”我说，“我会先把森酱从局子里捞出来！然后，我再去找治子小姐，让大家?都回归原本的模样。”
中?也警觉：“………你又准备搞什?么事？！”
芥川呆滞：“……太?宰先生……也变成女?人了么？！”
我从悟子的怀里跳下来，撒腿跑向芥川龙之介。
“垂耳兔姐姐！抱抱！”我对她说，“我会带你去见治子小姐！”
芥川子的表情像想杀了我，但?她一双手却尽可能温柔地将我抱起，我用小狗爪子扒拉她的垂耳兔耳朵玩。她显然极不?适应与其他存在有肢体接触，整个人僵硬仿若冰雕。她的身躯看起来已经纤细得吓人，触碰了才发觉她实际上更瘦，她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药味。
“我能让森先生在十分钟内脱身。”我一边思忖着今后要抽空给?可爱又可怜的芥川子做美味便?当，一边对中?原中?也说，“请给?我一台能连接到警局内线座机的手机。”
第42章
即使是横滨最大黑手党集团的Boss, 被阿Sir们请去喝茶也是会很?苦恼的。
诉诸暴力不可取，会导致更多?麻烦，他只能静待总部的下属们发觉他的处境, 联络警局方面的线人, 将他释放，不过最快也要到下午了。
进局子三个多?小时了, 他过得还算惬意, 一个人待在摆满玩具的儿童休息室, “叔叔阿姨们”还给了他许多?零食，虽说他不想玩也不想吃, 但他至少可以通过欣赏自己在落地窗上的倒影，来打?发时间。
爱丽丝的处境则不如他, 毕竟他是一个没有证件, 性格像被宠坏的恶劣小孩的外国男人。警察们认为爱丽丝是非法移民，在计划着将人起诉并遣返。由于他伪装成因为惊吓过度而失忆的小女孩，警察们想把他先送医院，再送孤儿院。
窗户上, 映照着出一个六岁小女孩，她犹如一尊陶瓷娃娃般娇美精致，肤白?胜雪, 乌发齐腰，她安静地搂抱着小熊布偶席地而坐，望着窗外晴朗的碧空。
他森鸥外, 要脑子有脑子, 要长相有长相, 他年近四十，戎马半生, 自认为除了近期脱发略多?，就没有其他缺点?，但凡是在横滨混黑的人，听闻他的名字都要一哆嗦，可他现在竟然陷入这般离谱的处境……
沾上四月一日霁，是他此生最严重的错误之一……
猝然——
森子听见桌面的座机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Good Morning！森总！”
“Boss！我是中?也。您还好吗？”
“首领，在下是芥川，救驾略迟，请您宽恕。”
第一个声线，他一听就知道是四月一日霁，他这辈子死了、下辈子也不会忘。
其后两道女性声线在他听来全然陌生，是哪两个人，却再清楚不过了。与他预料的一样，他不是唯一的受害人。
“我很?好。”
森子轻声道，脆生生的萝莉音听得他自己非常爽，却又觉得被部下们听到自己这样，有那么一点?点?羞耻。
“各位也没事吧？”
“感谢森总发来的问候！我们都可好了！”四月一日霁说，“我的异能力暴走了，害得大?家?变性了！对此我是万分千分百分地抱歉！事后我会让太宰治为我代笔，写一份10000字检讨书交给您！我还会自罚加班100个小时，就从中?原先生和芥川先生的加班时长里扣除！”
“森小主?，我是真心想去接驾您从甘露寺回?宫，您在那苦寒之地熬了许久属实艰难！可我变成了一条狗，比狗皇帝还狗的真正的狗，只好远程营救森小主?了！”
森子：“………”
槽点?太多?，无从吐起?。
“明明是你闯的祸！关我什?么事？我才?不要替你加班！”御姐音愠怒道。
“反正啾也每天都加班，就顺道帮我加一下嘛！啾也不是很?喜欢狗吗？你根本抵抗不了我这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小狗！承认吧！你老稀罕我啦！”
“……鬼才?喜欢你啊！不准往我腿上扑啊你这条色狗！你真是女子高?中?生吗？！你的节操呢？！”御姐音吼叫着，残暴之中?还有几分羞愤欲绝，听得人十分兴奋，更想惹她发火了。
“我现在是雄犬哦~嘿嘿嘿~”
“……四月一日小姐，纵使你是干部，在下也拒绝——”清冷美人音阴沉地说道。
“欸嘿嘿，芥川小姐，你也不想失去妹妹的吧？如果你想保护自己的妹妹，就用你的肉體劳动来满足我！”
“………罗生门！”
座机的扬声器发出炸裂的杂音，震得森鸥外耳鸣，电话那头显然是一片鸡飞狗跳。
有点?想为自己的部下们报警，他刚好就身在警局里。:)
“悟酱！救我！我现在没法使用术式和体术哇！”
“好哇你这只偷腥的小狗！被野花扎到手，就来找老相好！”
“你们四个别打?啦！要打?去一边打?！别把我和乱步小姐卷进去啊喂！”
接听着电话的森子：“………”
是国木田独步的声音。
真不错。侦探社也遭殃了。她爽了。
她要命人去查明搜集银狼那家?伙的性转体的照片，她要与她比一比，但想必是她森子更漂亮。
——七天后，森鸥外看着情报部呈给他的，缅因猫与众野猫一起?玩耍的照片，陷入了沉默。
——那一刻他感到仍想与冤家?较劲的、心中?藏着好胜欲的自己，就像一个joker，银狼的精神状态已经?领先于他，在next level……
“国木田妈妈你怎么可以不爱我！汪呜！”
“……我又没有胸你扑我胸上干什?么？！四月一日！我恨死你啦！——等等！我什?么时候也变成女子之躯了？！我【哔！】了！我真的有胸了！感觉自己这辈子也无法触及的神圣之物?竟然长在了自己的身上！可即使拥有，不久就会失去！还不如从不曾拥有过！四月一日，我更恨你啦！”
“四月，你让国木田君情绪过于激动，害得他昏迷了。”
“乱步前辈，别担心他！我已经?call了夏油小姐姐，她的裂口女会把国木田妈妈搬回?休息室。但国木田妈妈晕倒的缘由并不是我，是因为他摸到了【哔！】，桃花运为零的他这辈子第一次摸到伟大?之物?，就直接厥过去了！”
“霁。我来了。\^-^8\”
“哇！杰变成了黑长发狐狸眼的绝美少御欸！不过你的眼睛还没有我的卧蚕大?，小麻花辫刘海也依旧让人很?想吐槽。”
“谁的身材更好？很?明显是我。悟子你被秒了，下一个。”
“……麻花子你拽个屁啦！我还在发育期！”
距离发育期都还有好多?年的森子：“………”
这些毛头小子们懂什?么。平原才?是自古兵家?必争之地。
“全体，安静！”
四月一日霁的声音从座机扬声器传出来。
“我现在要营救我的老板了！你们得给我空间，不许妨碍我！”
===
“森先生，我想请问一下你那边的现状。”我对手机说。
“嗯。”
萝莉音充斥着违和的大?佬感，森子淡定?地回?道。
“我目前仍是自己待着。我一直让爱丽丝自动运转。我并未做什?么，因为不需要做什?么，我和她最终也能离开这儿。”
“森先生说得极是。组织在警局有线人，对方已经?在安排了，最多?再过2个小时，你就会被释放。”我说，“不过呢，我有一计，倘若森先生愿意配合我，你10分钟内就能脱身。”
为了让被我坑怕了的老板信任我一次，我语调诚心诚意地补充道：“我保证不坑你！我拿太宰治的节操作为担保！”
森鸥外：“………”
——太宰君听到了不得狠狠谢谢你……他有你这么一个朋友，是真命苦。
森鸥外：“……你且说，我听一听。”
===
1分钟后。
听完四月一日霁的计划，森鸥外是满心拒绝的。
然而，他还是同意了。
因为直觉告诉他——即使他否定?计划，她也会将其执行?。那家?伙和那种不顾人类的死活的鸡掰柴犬毫无区别。
通常是人遛狗，到她这儿，却是狗遛人。:)
===
警察叔叔A太郎是一个好警察。
他从大?街上捉来了无比可疑的外国人大?叔，盘问了对方数小时，却毫无收获，对方像是一个幼稚园大?班小女孩，几乎无法沟通。
A太郎感到气馁，他暂时离开了小房间，去外面喝了杯水，然后他回?到关着金发大?叔的小房间，继续工作。
他愣住了。
才?一小会儿不见，金卷发蓝眼睛的男子，似乎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对方微微笑着望向他，一股鬼畜抖S的气息，犹如巨大?的怪物?般占据着整个室内。
A太郎不由得打?了一个小寒颤，但他硬着头皮坐在椅子上，接着询问对方。
“你的名字？你的身份？你和那个小女孩的关系？老实点?，回?答我……”
“这位先生，您不觉得吵么？”
“……什?么？”
金发男子十指交叉，双腿优雅贵气地交叠，两手落在膝头。A太郎感觉自己被对方居高?临下地俯视了，尽管他的椅子更高?。
“您听不见么？您自己的不规律的心跳与呼吸，还有您咽口水的微响……我的座椅压在地板上，PVC板材发出的吱呀声。以及，通风管道的哗哗声，监控摄像头的嗡嗡声……”
“……正常人哪儿会留意这些微小的声音？”A太郎说，“你是不是有焦虑症，或者神经?衰弱症？我的妻子是心理医生，我也懂一些心理学……”
“最聒噪的，当属是这台空调。”
对方自顾自地说着，转眸看向墙角的柜式空调。
“风速，很?高?呢。”
“……”A太郎完全不明白?对方到底想做什?么。他也确认了，这是一个极神经?质的人。他试图把话题带回?正轨。“——你叫什?么名？”
措不及防——
金发男子猛然站起?身，他被吓得险些摔下椅子。
只有情节严重的罪犯才?会被戴上手铐，金发男子并没有被束缚。A太郎紧张地看着对方，甚至拔出了警棍，以防对方发起?攻击。
然而……
金发男子转身走向了柜式空调。
接着……
他把风调到了最大?！
A太郎：？？？！
外国人男子把脸对准出风口，嘴巴张大?到能塞下一颗小西瓜，两片嘴唇被吹得翻动，金发像风中?茅草般狂舞！
“你有这么高?速运转的机械进入东京啊呜呜啊呀呀！记住我给出的原理小的时候呜啦啦呜嗷嗷！”他嚷嚷着，“研发这个东西的原理就是阴间政权的鬼灯管辖着呀嗷嗷呀哎哎！为什?么地下产五世?同堂子子孙孙的金鱼草？鬼灯专门在阴间饲养这个仙位！”①
门被推开，众多?警员涌入小房间，被这一幕惊得呆若木鸡。
B：“你做什?么？给我束手就擒！”
“黄龙江一派都戴蓝牙！”
C：“你再不停手，我就用电击·枪电你了！”
“我告诉你我不听命于杜康和雷神！”
众人：“………”
“他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这人别不是个傻子吧。”
“傻子不归我们管，得联系其他社会保障组织……”
“……那个，我刚刚在户籍系统里查到了，这个人有永居卡，不是偷渡客，而且那个小孩真是他的女儿……”
“那现在怎么办？”
“还能咋办？把父女俩按照户籍系统里的家?庭住址送回?家?啊！”
===
一清二楚地感知到爱丽丝那边发生了什?么事的森鸥外：“………”
虽说社死的不是他，而是他的异能体，但他现在还是有那么亿点?点?后悔……
四月一日霁说她会降灵术，她能让自己的灵，附身爱丽丝，从而帮助爱丽丝脱身……这就是狗●方案，乙方乐了，他这个怨种甲方的小脑萎缩了……
儿童休息室的门开了。
一个警员走进来。
“……抱歉，我们的系统出了故障，之前没能查到你和你爸爸的身份，误以为你爸爸是不法分子，现在查到了……我们的负责人现在在向你的爸爸说明情况并道歉，请你在这儿再等一会儿，等下我就开车送你们回?家?。”警员女士柔声说着，摸了摸她的头顶，“你要不要看电视呀？这儿有很?多?动画碟片。”
——入侵官方的系统，并加入虚假的资料，连港口组织的情报技术科也办不到，这只能是什?么都做得到的四月一日霁的手法。森鸥外想。行?吧。她也确实是帮了他。
森子正打?算展露天真无邪的甜笑，说谢谢但不用啦。可她倏地感到嘴巴变得不受自己控制了。
该死的……她被究极生物?的灵，所寄生了……
“姐姐！我想听歌！”她的嘴巴违背她的意愿，这样说着。
警员女士笑得慈爱：“你想听什?么？姐姐我给你放歌。”
“我要听——”森子听见自己的嘴开始唱歌，“有人刚枪，有人伏地~我手拿利器，摆头走你~”②
警员女士笑容僵住，瞳孔地震。
……天使般的孩子私底下竟然爱听那种歌么？！这孩子的音乐品味太令人感到幻灭啦！这和小天使的腋下有狐臭有什?么区别？！
狐臭天使·森子：“………”
够了，她真受够了……这烂俗透顶的剧情，是碳基生物?能想到的么？是外星生物?屙的吧！他真想杀了设计出这一切的人……！
===
成功解救Boss之后，一行?人乘车前往治子小姐的所在地。
只不过国木田妈妈不在，变成了眼镜娘侧马尾人·妻的她，正在高?专宿舍的沙发上沉睡着。
抵达了目的地。
一行?人却发现，整条街道都被人群堵塞得水泄不通。四下打?探之后得知，今早许多?人在街上目睹了绝世?大?美人，人们都在传“有超级大?明星在这里”，于是更多?人闻讯赶来凑热闹。这一地带本就是人流量大?的闹市区，当前是人满为患到了极点?，或许可能发生踩踏事件。
悟子的猫耳和猫尾巴，芥川子的兔耳和兔尾巴，一般人看不到，只有异能者和咒术师才?能看到。
然而致命的是，由于悟子、中?也子、芥川子、乱步子都太美丽，走到哪儿都被人们盯着看，为了不引发更多?骚乱，四人都回?到了轿车里。
“我去找治子就行?。”我对她们说，“我现在只是一条小狗，行?动起?来很?方便。”
四人不相信我的人品，但也认为我不会再这种危急关头胡作非为，都同意了我的提议。
===
勇敢小狗不怕困难，独自闯荡人山人海.JPG
费了好一番功夫之后，我来到酒店房间的门口。
“治子！是我！”
门开启。
然而，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治子，就听见走廊里响起?了怪声。
“让我一眼万年的、全世?界最美的女人！原来你躲在这儿！终于被我找到了！”
我猛扑进入房间。黑柴犬的躯壳展开一个利落的回?旋踢，门被踹上，轰然闭合。
“治子，你在哪儿？有私生饭发现你了！我带你走！”
“……小霁，我在这里……”
——房内空无一人，我循声抬头看。
“治子，你在cosplay蜘蛛侠吗？栗子眼的小甜心，别闹，从天花板的角落下来吧。”
“…………你变回?人形，我就下地……”
“你不触碰我，我怎么变回?人形？公主?殿下呀，请你快来我身边呀。”
“可你是一条狗，我才?不要靠近狗嘞！会变得不幸呜呜呜！”
“美人儿，你最好是乖乖从了我，那就是皆大?欢喜了……”
我看着太宰治，目露凶光，狗牙闪着寒光。
“倘若你不……我可不是那娇滴滴的少萝，我有的是力气和手段！”③
第43章
【好多大美女啊啊啊！我疯了！】
【我从小就没有老婆呜呜呜！求求你们了！来个人当我老婆吧！】
【杰的第一双眼睛虽小, 但第二双眼睛实在是大……（鼻血狂喷）（安详去世）】
【中也子大小姐太萌了……我也想?惹她发飙，被她指着?脸骂，被她的皮鞋踩脸, 不?得爽死……】
【家人们谁懂啊, 芥川子让人想?对她强制爱……那双阴鸷而倔犟的漂亮眸子，如果?含着?恨极了的泪水, 眼白遍布猩红血丝, 该有多美……】
【悟真的太娇了哈哈哈！其他人的女?体和本体的区别都还挺大?, dk5和jk5的气质却差不?多一模一样，长相也非常像】
【我被国木田妈妈惊艳到了……感觉伤心了就可以扑进她怀里, 她会一边骂骂咧咧嫌我麻烦一边温柔拍我的背哄我，身躯盈满母爱的馨香……】
【一米五的乱步小姐就由我抱走了】
【一米的森子就由我领养了】
【楼上, 我看你印堂发黑命不?久矣！】
【我要看治子姐姐的正脸！节目组再不?给我看, 我就要闹啦！】
===
美是最不?可参透的。
一张仿若惆怅彷徨的梦境中的幻影的东方式面?容，雾气连天，朦朦胧胧，清秀而巧丽的眉眼, 鼻也是小小的、不?高耸的，然而就是这样水雾般清淡而飘摇模糊的人，却使人对她魂牵梦萦。
她的眼睛绝不?是一片湖, 却令人想?起最幽静最深的湖，里面?密密麻麻地沉满了她的尸体。
弯弯曲曲的暗色长发是湖周边森林里的杀人藤，将她自己困在湖心, 也隔绝或绞杀每一个企图穿过?树林抵达湖畔的人。
诅咒将她那独特的、死亡的清凉幽美感增幅到了极致, 以至于每个一般人见到她之后都痴狂了。
原本就美、又身负诅咒的治子, 即使像一只大?蜘蛛，脸朝向我, 背靠墙角，双手双脚都叉开支撑在墙面?上，也显得魅力非凡。
我与治子小姐对视着?，不?由地为自己深感骄傲。
不?愧是我！把大?家都性?转得美美哒！自创的诅咒符纸也超厉害！
“砰！砰！砰！”
砸门声响起。听起来走廊上不?止是一个人，是一帮私生?饭。
“我们又不?能真把这些普通人都杀了，等下他们破门而入，我们很难应对他们！只要你碰到我，异能就解除了！我是因为我的异能才变成了狗，我恢复人形之后，先带你逃离这儿，再设法帮你祓除诅咒！总之你快点摸我！”
“……咿呀哒！绝对不?要！我真的超级讨厌狗！”
除了五条悟，其他人性?转后，性?格都有微妙的变化。我明?显感觉到，治子比太宰治更敏感更作精，而且她是怕狗怕到了极点。
我汪汪叫着?朝她跳去。
黑发鸢眼的女?子仿若聂小倩，一道鬼影移动得飞快，他闪现似的消失了，我扑了个空，险些撞上墙。我明?白太宰治眼下是拿出?了毕生?所学的体术，只为了避开我这条狗。我变成狗之后战斗力大?幅度下降，和他也拉不?开差距。我循着?他的气味回头?，看见他站在床头?柜上。我再次冲向他。
电光火石间治子将一整条厚被子抛向我，我被压住，花了四秒才爬出?来，我才把头?从被子下面?探出?来，就被羽绒迷了眼——治子用匕首划破了四只枕头?，满屋子都飞舞着?羽绒。
“……太宰治！你再这样我真要发火啦！”我生?气到第一次喊了他的全名。
“我很中意小霁！但我讨厌狗啊呜呜呜！”
面?积不?大?的酒店房间成了一片战场。满室纷飞的羽绒，两?团形影上蹿下跳。柴犬追逐着?女?子，后者抓起可抓起的一切物品用于自保，台灯，烧水壶，玻璃杯……都被她抛出?去，她手边没物品可丢之后，甚至脱下自己的驼色风衣丢向小狗，只为了阻拦它。有人在砸门，门板在痛吟。一声巨响，门断裂倒地，十七八人蜂拥而入。
“女?神！是女?神！”
“请您垂怜于我！我愿为您而死！”
“我要喝她的洗澡水！”
“我要当她的小宠物！”
[这都是什么变态发言啊！这是太宰治的激推们的线下聚会吧！]系统在我脑海内竭声吐槽道。
[你是没见过?利威尔的粉丝们！]我用脑电波回了句，[比这猛多了！我看过?有人id名叫利威尔内裤泡茶喝三年?！]
[……建议严查《进●的巨人》粉丝的精神状态……]
[你以为文野粉和咒回粉的精神状态就健康嘛？！都搞二次元了，有几个不?发疯？！]
“滚开！你们这群臭男人！”
治子小姐那纤美但有力的双手拿着?台灯罩——充满分寸的巧妙的选择，这武器能致人头?昏却不?会夺命——砸向企图靠近她的两?个男人，此时的她面?容流露出?寒凉的酷戾，令我幻视了黑手党时期的少年?太宰治。
“我不?喜欢男的！我的梦想?是与美丽又有趣的女?士殉情?！”太宰治用清美细弱的女?性?声线大?叫着?。
强者从不?抱怨硬件，尽管我只是一条和篮球差不?多大?的小狗，可我已化身功夫小狗，小短腿施展出?扫堂腿，一次攻击就放倒了三个大?汉。
“小霁！救命！”我听见治子小姐在尖叫，我一回头?就看到她站在书桌上，挥舞着?酒店的大?菜单本子，像打?地鼠一样打?围绕着?她的人们，“我手软啦！没体力啦！”
“谁让你平时疏于锻炼，还是个爱熬夜的酒鬼！因为国木田妈妈的体术好，你就把重活全部都扔给他！你进入侦探社?之后都长出?小肚子了吧！”
“……才不?是！虽说我没有八块腹肌但我也毫无?赘肉！我的体力很好的，是因为被诅咒了才变虚弱了！”
我也不?愿意与这些人纠缠，用狗嘴从地上叼起驼色风衣——这对罹患洁癖的我而言是一种极致的折磨，但念及是友人的衣服，倒也勉强能接受——我甩头?将其丢向太宰治，“你用风衣把你自己包起来！”
太宰治瞬间懂了我的意思。风衣呈抛物线飞过?空中，治子小姐从书桌跳下来，她滚落在地毯上，风衣将她裹成了一个团子。
我像马一样驮起“太宰团子”就跑，突破人墙，冲进走廊，一路狂奔。
——倘若我不?让治子用风衣包裹自己，怕狗至极的她绝不?会接受被狗驮着?跑。
由于我的异能力过?于超规格，她至少得rua我20秒，【人间失格】才能将【社?死笔记】无?效化。这儿有一群极端私生?饭，我只能先把她从混乱中带到安全区，再说服她触碰我整整20秒，让我恢复人形。
但我也是着?实有点太宠这个丫头?了（咬牙），我并非不?可以让系统神不?知鬼不?觉把她按在地上（眯眼），接着?我就可以对她为所欲为（舔后槽牙），可我这人见不?得女?人哭，我没法对治子下狠手。
如果?太宰治没性?转……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我喜欢看男人流泪，听男人惨叫。我会让他被狗蹂躏到崩溃。:D
诅咒的力量自然不?会被一件外套抹除，治子那该死的富江般的魅力仍在漫溢，我背着?她在走廊奔驰，身后是一群丧尸般对我俩穷追不?舍的私生?饭，我和她每经过?一个酒店房间，数秒后房门就开启，从门内走出?一个魔怔人，也入伍了丧尸大?军。
不?能离开酒店，街道上人更多。我冲入楼梯间，朝顶楼跑去。
灵光一闪，我用脑电波向系统发问：[虽说【社?死笔记】暂时无?法解除，我暂时也变不?回人类之躯，但我可以对自己叠加诅咒的吧？！]
[……您想?做什么？]系统慌了，[您不?会是想?让自己变成和恐龙一样大?的柴犬吧？我请求您别那样！这个时空原本就不?算特别坚固，已经被您祸害得有些不?稳定了，您再乱来，这个时空有可能会崩塌！一旦发生?那种事，您和我都会被位面?管理局抓去坐牢！]
[亲爱的西?西?特穆，我向你保证，我绝不?会将一切玩崩。]我说。
我带着?太宰治逃到了天台。
祸不?单行。
——通向楼顶的铁门的锁，竟然坏掉了，无?法挡住半分钟后就将袭来的“丧尸大?军”。
“治子，莫怕。”
鸢眼的美人是黑发凌乱、气息紊乱，她披着?皱巴巴的沙砾色风衣跌坐在地上，脖颈间的绷带条散开了，显出?一片比雪更白的锁骨。她那一双又深沉又明?亮、黑曜石镜子般的眼瞳注视着?我，我在她眸中看见一只不?带表情?的黑柴犬。
蓝天中阳光炫亮。天台上清风徐徐。追逐者们愈近。
“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你。”我说，“我会保护你，你信我。我只准我自己坑你。”
“………”
她安静了片刻，盯着?我的鸢色眼睛稍稍转开，眸光微微闪了闪，数秒后才正眸看着?我。
“……原来柴犬的尾巴摸起来是这样的啊……和预想?中的一样，好粗糙，好不?可爱……”
纤细而冷白的手，捻住了我的尾巴尖。
对方鼓足勇气摸狗，我有点感动，同时也更加火大?了。
“你太磨叽啦！真是个别扭的胆小鬼！在你对我发动异能之前，我已经使用了咒符！”
我将狗爪子的掌心摊开，是一张咒符。
“……小霁你要展开二次变形了？会从狗变成什么？！”
悲剧的因素是多重而复杂的。
——太宰治只触碰了我15秒，还没来得及将我的异能无?效化，“丧尸大?军”已经抵达天台扑向她，她不?得不?松开我，在楼顶到处奔逃只求自保。
黑柴犬的小身躯发散一阵强光，我对自己施加的新诅咒已生?效。
===
此生?自己已经见识过?太多相貌不?凡的人，自己变成女?性?之后，更是美到了新境界，治子认为自己不?会被任何人所惊艳了。
撂倒了一只保安“丧尸”，获得了一支防暴橡胶棍，治子凭借着?这武器与自己游鱼般狡黠的身法，在天台上与近五十人周旋着?。
饶是各方面?都技艺高超的太宰治也不?得不?承认，披散着?一头?长发，是真不?利于战斗，连他也觉得很苦恼。一头?乌黑的长卷发数次糊到他脸上。
真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战斗时将一头?笔直而漆黑的长发甩得那般利落又优雅的。他想?。她是最不?可思议的。
天台上已不?见黑柴犬的踪影。
但他确信对方不?可能抛下他离开。
被“丧尸们”围剿了四分钟，感觉却好像是独自在末日求生?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终于，他听见了有人在呼唤“治子”。
治子回首看去。
一时间愣在原地，忘记挥舞武器，顾不?得从四面?扑向自己的“丧尸们”。
一个少年?正在奔赴她。他在风中，在阳光下，极黑的长发梳成高马尾，飞扬的黑色马尾自带一缕莓红的头?发，与他鲜丽而深邃的红眸是同一种红色。冷感满盈的面?庞，锐利精致得犹如一座玉石雕像。
一对莓红眸的眼尾，竟然分别有两?抹红色的咒纹，随着?他的情?绪起落而或浓或淡，这一刻他眼下的咒纹，红得像燃烧的火。
治子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少年?正是四月一日霁。
性?转体与本体的长相是高度相似，只是一缕红发与眼尾咒纹，为其增添了许多非人的质感。
然而，治子呆住，不?只是因为被对方的脸所惊艳到了……
最大?的视觉冲击力……
——是对方那无?比魁梧的、宽阔得骇人的、感觉从左肩打?车到右肩至少需要十分钟的大?肩膀。
太宰治有点想?自戳双目。
好消息是。
——霁从狗变成人了。
坏消息是。
——霁变成了六开门冰箱男。
头?颅是正常人的大?小！可身高是两?米，肩宽是三米！俨然是长方体肌肉男！
所有韩漫里的狂攻加起来，哪怕是身材比例最鬼畜的狂攻，也无?一人可敌四月一日霁的究极宽肩！
少年?犹如英勇神武的骑士般突围人墙，降临于治子面?前。
然后，少年?单手将她拿起，放在了自己宽度为一米五的左肩。
“公主殿下，臣来了！臣现在就带您杀出?重围！”
“……小霁，你放开我。”
“怎么？是不?是臣的肩膀太空旷冷清，公主殿下独自坐着?，感到有些寂寞？无?妨，臣等下就安排其他人也坐上来，陪伴公主殿下。”
“……不?必了，我马上从楼顶跳下去……就算是我，也不?想?被人知道我认识六开门冰箱人啊！也绝对不?想?被人目睹我坐在冰箱人的肩膀上！”
“六开门冰箱人有什么不?好？！”我怒了，“我这肩宽，在韩漫世界里，绝对是拥有三个大?财团的财阀狂攻！”
“……你有这种肩宽，韩漫世界都容不?下你！”被创飞的太宰治一时间变成了吐槽役，“你是白胡子在世吧？你去当海贼吧！”①
第44章
【双开门冰箱的旧时代已经过去！新?时代的巨星是——六开门冰箱！】
【妹姐的大?脑是究极的污染物吗？她到底在想什么！怎么会有人把自己变成冰箱人！我?笑得好崩溃啊啊啊哈哈哈】
【霁宝宝这美少年脸蛋+猛男躯体的新?形象, 让我?梦回了时代眼泪国?产番《十万个冷笑话》里的哪吒哈哈哈】
【我?记得制作组说过，妹姐有98%的概率会与人谈恋爱……出场多的角色们，都见识过她的火云邪神造型、大蟑螂造型、黑柴犬造型、冰箱男造型……她?在葬送众人与自己的节操的同时, 也葬送了自己的情缘啊！】
【没事！尽管通常来说, 搞笑女没有形象更?没有爱情，但我?们霁宝宝长得漂亮, 还充满了别样?的魅力, 会有勇士自寻死路喜欢她?！】
【和霁谈恋爱绝对是超级有趣, 但也是超级惨……会被她?迫害一辈子吧……我?代入了一下相方，有一种幸福到不想活了的感觉……】
===
噩梦般的性转星期六结束了。
夏油杰有时候是真不懂e人, 他的某两?个e人同期度过了鸡飞狗跳的周六，竟然感到既欢乐又满足, 而?且仍有精力, 两?人在周日拽上心灵疲惫的他和身心俱衰的家入硝子，去夜蛾老师家做客。
某个除了缺德什么都不缺、做饭是好吃到令人火大?的家伙，帮助师母准备午餐的同时，熟练地穿戴上惹人喜爱的社?交人格, 她?让师母心花怒放，恨不得认她?为干女儿，厨房里?流淌着欢声笑语。
家入硝子去阳台吹风。夜蛾正道被妻子打发去楼下超市买调味品。两?个被冷落的DK待在客厅里?。
五条悟到哪儿都像在自己家一样?快活又从容。他舒服地坐在摇摇椅上。
“……悟, 你能不能换一张壁纸？（``-_-\）”
——照片上，白发蓝眼的少女像爱豆营业似的大?眼明亮笑容甜美，一手?举高手?机, 一手?比心, 可她?却是坐在六开门冰箱男的一个肩头, 黑发红眼的冰箱男也wink笑，他的另一侧肩头上坐着笑得勉强的黑长发少女和毫无表情的棕短发少年。
“这照片不是很好嘛！这是拿最流行的美颜相机拍的, 帮你调整了眼型，把你拍得多漂亮啊。”
“……你使用JK爱用的自拍软件为什么会那么熟练啊？我?看你是真适合当JK，要?不然让霁把你再次变成JK好了。”
“不要?。男生的我?已?经是人见人爱了，女生的我?更?是迷倒众生，我?还是想选择更?低调的人生。（*☆w☆*）”
“……每次当你或者霁说出这种自恋发言的时候，我?是真的拳头发硬啊。（#–_–\)”
===
愉快的午餐时间结束了。
一行人与老师和师母又聊了会天、喝了些茶，就告辞了。
午后，一条东京市的小道上，两?个JK走在前头，两?个DK走在后头。
“小霁，你大?概几点回学校宿舍？”
“8点30分之前叭。”
“那还好，不算晚。你在外?面玩得开心，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总之别回去太晚了。”
“嗯，知道哒！硝子的关心，我?收到啦！”
听见了这番对话的两?个DK：“？？？”
“……我?们四个难道不是要?一块儿回高专吗？”夏油杰问。
“我?和你们一起回。”家入硝子回道，“小霁今天下午还有其他事，要?去市区。”
“你有新?任务？为什么只告诉了硝子，没告诉我?们啊？”
我?听见五条悟的语声从我?背后传来，这时一行人刚好走到了十字路口，我?停下了步伐。
接下来我?要?往左，三人要?往右，去电车站。我?一回头就看见白发少年双手?揣在兜里?，站得没个正形，询问的视线穿透墨镜投过来，在等待着我?的回答。
“不是去做任务，也不是去做兼职。”我?说，“我?与人有一场约会。”
“噢……原来是Date啊。”
五条悟点点头，两?秒后才猛然反应过来，微微滑落的墨镜显出震惊地瞪大?的苍穹色眼瞳。
“——等等！你说什么？！你竟然要?去约会？！”
“噗——！”
在街边自动?贩卖机买了一瓶乌龙茶、正在喝的夏油杰直接喷了茶。
“不多说了，”我?转过身，背对着三人，挥了挥手?，“我?快迟到了，就先走了。拜拜。”
===
目送那一道背影远去，两?人皆是满眼的惊愕与困惑，最后齐齐转头看向家入硝子。
“硝子，这是怎么一回事嘛？”五条悟问。
“你们两?个是小学生吗？好奇心这么重。”家入硝子悠悠道，“相信不用我?说，你们也清楚的。——小霁是无法定义?的谜样?存在，虽说她?认真的时候是一个很real的人，可她?平时都是乐子人，嘴巴里?的话九成是跑火车，也不会主动?讲关于自己的事。所以，我?也不太清楚她?和那个男生的具体情况。”
“我?只了解到，那个男生是小霁的妹妹的同学的哥哥，她?送妹妹入学的那一天，遇见了对方，被对方一见钟情了。那个男生是大?学生，大?二在读，而?且是来自一座以富家帅哥数量最多而?闻名?的私立名?校。”
“……”夏油杰一脸“这都什么跟什么”，“硝子你在逗我?玩吧”，“我?听到了全东京最离奇的怪谈”的表情，他问，“那两?人已?经在交往了吗？”
“没有。”家入硝子说，“小霁跟我?说，那个男生在追求她?，最近从早到晚发消息给她?，还请求她?与他见面，可她?对他不感兴趣。不过她?觉得对方的脸是她?的菜，而?且对方性格非常好，她?最后还是决定给他一个chance。所以她?今天下午就去见他了。我?感觉那个男生会借这个机会对她?告白。”
“……怪不得那家伙今天化了妆，还穿了很漂亮的连衣裙，我?还在纳闷，只是来老师家吃一顿饭，她?有必要?打扮成那样?吗……”五条悟说，“她?的目的不止是让师母对她?神魂颠倒，也包含了俘获池面男大?的野望……这只红眸的魔鬼，属实是太邪恶了……！”
“大?二生比她?大?两?岁吧？原来她?的取向是年上啊……”夏油杰抽了抽嘴角，“更?客观更?精准来说，她?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一大?坨太空暗物质……让人完全无法想象她?喜欢某个人或者她?与某个人谈恋爱……那种景象比最恐怖的恐怖片更?恐怖，我?只是设想一下，就感觉san值狂掉，快疯了……”
“我?问过小霁的喜好。”
家入硝子嚼着薄荷糖。近期在四月一日霁的督促下，她?开始戒烟，犯烟瘾的时候就吃超级麻的薄荷糖。
“与我?预想的一样?，她?的xp是海纳百川包罗万象，她?说只要?她?认为某个存在给她?的感觉是她?想要?的，其他因素都无所谓，鸭嘴兽修炼成精的八十岁跨性别老奶奶也ok。”
认真思考了一下“鸭嘴兽跨性别老奶奶”是什么成分的夏油杰：“………”
不愧是你啊四月一日霁，真是百无禁忌深不可测的xp，什么都可能沦为你的玩物。
“硝子你是鬼吗？”五条悟说，“你也太狠了吧！如何能忍住不对她?的绯闻八卦去刨根问底？那可是四月一日霁欸！”
“我?当然也好奇啊。”家入硝子翻了半个白眼，“但我?总不能去跟踪她?吧？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也太奇葩了。”
倏然，空气安静了下来。
三人面面相觑。
——在无言之中，达成了共识。
——某些不可为的事情，倘若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就可为之了。
“……我?们仨建立一个束缚吧，毕竟本次的行动?，是性命攸关的……”夏油杰满脸凝重道，“一旦被霁发现了，就仨人一起承担后果，谁也不需甩锅给谁。”
“好。”x2
===
咒术师想调查普通人是再容易不过了，三人花了几分钟，就把“目前最有可能成为四月一日霁的恋人”的男大?学生查了个底朝天，就差把他胚胎时期的B超照片扒出来了。
此人名?叫真城裕树，是彻头彻尾的一般人，与咒术界和异能界毫无干系，但他也确实是方方面面都十分优质。
他性格开朗温和，长得又高又帅，母胎单身，品学兼优，还出身一个亲情美满的殷实家庭，简直就好像青春校园爱情小说里?的白月光学长男主。
“……男生太正常了，女生却是最不正常的，这就让一切诡异到不能更?诡异了……”类似的话语，五条悟已?经嘀咕了许多遍。
“悟，你怎么还真吃上蛋糕了……”
“都坐在点心铺了，当然要?吃点什么。这个抹茶味车轮卷超好吃欸，杰和硝子要?不要?尝一口？”
“五条你真是个甜品脑袋的大?笨蛋……你在搞什么啊？我?们不是来当美食品鉴家的。”
“嗨以嗨以，我?当然知道，我?们是来当跟踪偷窥狂的。这家店的咖啡味曲奇也不错，硝子你不吃会后悔的哦。”
——那两?人的约会地点是涩谷，三人也抵达了涩谷，这会儿正藏身在一家点心铺里?，坐在角落的卡座里?，透过玻璃窗观察着马路对面的书店里?的两?人。
五条悟和家入硝子的对话，传入了路过餐桌的店员的耳朵，对方瞥了三人一眼，就脚步匆促地走开了，夏油杰屈指揉眉心，他心里?觉得三人得尽快离开，在店员叫来巡警之前。
吃瓜群众们赶到得很及时，女高与男大?的约会才刚开始，两?人的第一站是书店，已?经在里?面待了半个小时。
“……怎么感觉那家伙选书，还选得有模有样?的？”
眼睛很好的五条悟能一清二楚地看见对街商铺里?的景象。
黑发红眼的少女停驻在哲学专区挑选书籍，名?为真城裕树的男大?学生安静地站在一旁，眼神温柔地悄悄看着她?，他时不时会稍微靠近她?一点儿，面带好奇无害地问她?，而?她?会为他解答，神情淡淡，不过也并不冰冷。
“小霁特?别爱看书的。”家入硝子还是买了一枚咖啡味曲奇，边吃边说，“你们别看她?平时是那个样?子，她?独处的时候可冷淡了。她?的寝室房间是极简风，叫人一看就知道屋主有强迫症和洁癖，特?别的整洁空旷。唯独书架是满当当的，整齐地摆满了各种书。她?最喜欢哲学类书籍，她?对我?说，哲学真是好东西，让人越看越神经。”
“……假的吧？！世?界上怎会有这种p人！”五条悟感觉自己听闻了天方夜谭。
“个体是极复杂的，词汇却是具备局限性的。没有某一个词汇能彻底代表一个人。”夏油杰喝了一口水果茶，“悟的宿舍虽乱，东西却也很少，这也并不符合大?众对于p人的刻板印象，可你确实是一个entp.”
“霁和那家伙从书店出来了。我?们也走吧。”五条悟拿起搁在桌面的墨镜为自己戴上，“霁买了好多书。那家伙帮她?拎购物袋。啧，这人太可笑了，纯属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她?可是一个大?肩膀能扛起一辆大?卡车的超级赛亚人。”
“……如果他不提袋子，你又要?嘲笑他没有绅士风度。”夏油杰的目光透着无语，“反正你总有理由攻击你看不爽的人。”
Stalker三人组，再度出动?。
涩谷街道上的一个立式广告牌后，挤着三个鬼鬼祟祟的少年咒术师。
望着一百米外?，女高和男大?并肩走入了一栋楼，三人都瞠目结舌了。
大?楼的入口处挂着一块招牌，玫瑰与藤曼与花体英文，构成氛围暧昧旖旎的标识——“Rosy Dream Motel”。
[玫瑰色梦境汽车旅馆]
“……我?要?报警。”夏油杰掏出了手?机，“虽说四月一日霁永远也不会有事，最危险的她?只会让别人倒血霉，而?且本土社?会也并不禁止男大?与女高的cp，但我?实在是做不到目睹那两?人去汽车旅馆却不作为……”
永远淡定的家入硝子也罕见地流露出满头问号的表情：“小霁她?究竟是想做什么……？？？”
“杰你别报警，硝子你别担心。”五条悟的双手?拍了拍两?个同窗的肩头，他口吻笃定地说道，“我?认为，她?只是想噶别人的腰子，拿来做爆炒腰花，她?最喜欢川菜和湘菜，这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啊。”
“你个笨蛋！那就更?让人担心了啊！”家入硝子揪住五条悟的耳朵尖，“危如累卵的不止是小霁的精神状态，还有那个男大?的生命！”
“那就更?有必要?报警了啊喂！在她?跨过那一条禁断的线之前！”夏油杰瞪大?了瞪不大?的眼睛，锁定五条悟，“你这是什么表情？不会是准备包庇她?吧？！”
第45章
最终决定在友人跨过那一条禁断线之前, 以自身的力量去制止她。
却遭遇了新的险阻。
“……三位客人，非常抱歉，请恕本店不能接待你们……”
外观相当不正经的汽车旅馆实际上却很正经, 前台女士面带礼貌而有点尴尬的微笑, 拒绝了?无法出示证件、表明年?龄的三人。
三人都穿着常服，长?相和气场都偏成熟, 只看外表真挺像大?学生。可尽管如此, 前台女士还是遵循了?规定say no.
咒术师为?了?祓咒救人必须出入各种地方, 三人都有谎报年?龄的证件，今日却并未随身携带。
“这位女士, 我们仨都是成年?人，用眼睛就能确认了?啊。”家入硝子与前台女士对视着, 她一本正经, 从容不迫，抬手指了?指站在自己左侧右侧的两?人，“这俩人往那儿一站，跟两?头大?野驴似的。怎么可能有未成年?人长?得这么大?只？”
“对啊。”五条悟伸出食指戳夏油杰的眼下?, “女士，你看，他的泪沟有那么重！哪个未成年?的泪沟是这样?的啊！”
夏油杰皮笑肉不笑地笑着, 像拍苍蝇一样?扬手打?掉五条悟的手，细弯的眼睛瞥了?他一下?，眸里?写?着：“信不信我把?你的睫毛都薅了?烧成灰扬了?？”
任凭三人怎么说, 前台女士也不为?所动。
只好作罢。
“我感觉她已经把?他的腰子嘎掉了?。”酒店大?堂里?, 家入硝子背靠墙壁, 呢喃着，“小霁现在估计在腌制食材……一边哼着古典钢琴曲, 一边用佩戴着医用无菌手套的双手，拿料酒和姜片按摩着新鲜的腰子……”
“……完全是她的风格，我能想象出画面了?……”夏油杰抬指掐着眉心，“要不然我们直接冲进她的那间?房吧。”
原本的计划是，开一间?客房作为?三人的临时据点，由他释放出咒灵，让咒灵搜遍整个旅店，锁定她身在的屋子，用咒灵听墙角，三人见机行事。
但现在也只能改变方针了?。
“……你们听到?声音了?嘛？”五条悟忽而说，他侧首望着一个方向，“某个地方在放歌。”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也认真侧耳听。
这才察觉了?隐约的音乐声。
===
数分钟后，三人循声走楼梯来到?二楼。
真相大?白。
——这座建筑物的第二层并非旅馆，而是卡拉OK，由于楼梯外部正在分区域翻新，卡拉OK的招牌被拆下?，仅余下?旅馆的招牌。
三人：“……（;= .=）（;● .●）（;- -\）”
……是自己的想法太浑浊了?，原来那两?人只是来唱K……
三人很快就锁定了?四月一日霁所在的包间?，并且入驻了?距离对方不太远的另一个包间?。
周日的卡拉OK的生意非常好，每个屋子都有人，混杂的人流与声响为?三人打?着掩护，夏油杰派出一只小虫子形态的咒灵，它黏在走廊的天花板上?，帮助他收集从四月一日霁的包间?传出的声音。
虽说少年?咒术师们和四月一日霁认识得时间?不算久，不甚理解她的脑回路，但也摸清了?她的性格——话说，有谁能参透她的思?维啊？只能是超聪明又超有病的人吧？那种人太少了?——尽管她是癫婆，却并非一个难相处的人；她迫害大?家，也不介意自己被迫害。只要有趣，一切皆可。
三人尾随她，很清楚她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而生气。三人心中忧惧的是……一旦被对方发现，己方必将被她玩弄，天晓得她会做什么……她的情绪和性格最为?稳定，从不内耗，外耗全世界，她一直颠颠的，让人很安心。
第一只小虫子咒灵在外面收音，第二只小虫子咒灵在包间?的玻璃桌上?，跟扬声器似的，它在放音。夏油杰聚精会神地听着。五条悟点了?最贵的水果拼盘，正在享用冰爽脆甜的西瓜片，家入硝子也一块吃。
三人听见了?四月一日霁的声音。
“真城君还决定不了?点哪首歌的话，那我就先唱了?。”
“嗯，你唱，我当你的听众，就已经很开心了?。”真城裕树温和地说道，“小霁的声线这么好听，唱歌一定也很动人。”
“还行吧。听众们一般给我打?分四星半。”
“小霁喜欢哪个流派的音乐呢？”
“我是杂食党，歌单比我的精神状态更乱七八糟。上?上?一曲是肖斯塔科维奇，上?一曲是DJ版水星记，下?一曲是Kendrick Lamar，下?下?曲是藤井风。”
青年?温柔地笑了?几声，而后道：“小霁的涉猎范围真是广泛，果然是有趣的灵魂，充满了?广度和深度。”
五条悟边嚼西瓜边满面嫌弃地说道：“这家伙一直是夹子音，不难受么。”
家入硝子冲他撇嘴：“你懂个毛线球。会夹子音的、能提供情绪价值的男绿茶，才是最香的。你和夏油多?学着点吧，尤其是你，一点都不会说话，张嘴就能气死人。”
咒灵传声器再一次响起，四月一日霁开始唱歌了?。
明亮清甜而充斥着爆发力的少女嗓音，犹如流行摇滚乐的实力歌星，唱着歌词不明、却动听至极的超燃歌曲。
“#*%@！！！”
“*^#`&——！！！”
三人陷入沉默，大?眼瞪小眼。
“这歌也太燃了?……”家入硝子的表情有些失神，“这不比博人传更燃？”
“她唱的什么歌？有一种《鬼亡之刀》的主题曲《紅蓮華》的感觉……”五条悟呢喃着。
“……似乎是中文?？”
夏油杰竭力地听辨，他取出手机，启动翻译软件录入她的歌声。
“她唱的歌，非常小众，没有名?字……”
“一部分歌词的意思?是——‘那个人！男人之王！男人的终结者！’、‘是一匹野兽！是真正的顶级的荒野掠食者！同时也是一名?王子！’”
“——‘身高近2米！睫毛长?度2839139mm！下?半身藏着一条大?蟒蛇的男人！阿尔法信息素是别致却孤独的香味的男人！’、‘在某个孤高的地方，寂寞闪耀的银光猛狼！’、‘活体机器、轰炸机器、King、不知疲倦的能量者！''。”①
三人：“……？？？？？”
夏油杰瞳孔地震小脑萎缩，他严重怀疑着自己的耳朵与眼睛。
……那么燃的歌，简直是埃隆·马斯克把?燃和特斯拉一起放入火箭发射上?天、燃到?宇宙、燃到?火星的歌，从中文?翻译成日文?，竟然是这样?的玩意……？？？！
家入硝子也是一脸精神恍惚，她瘫坐在沙发上?，半死不活地自言自语着：“小霁她究竟还有多?少惊喜，是我所不知道的……她创飞我就像是呼吸一样?简单……”
“……她开始唱第二首歌了?。”苍穹之眼光彩尽失，五条悟好像变成了?一条咸鱼，他失神地低语着，“……依旧，是中文?歌啊。”
夏油杰剧烈颤抖的双手勉强拿着手机，继续使用翻译软件录制对方的歌声。
第二首歌，她稳定发挥，激燃且悦耳。
“#=&*%+*！！！”
屏幕上?显示出中译日的歌词，夏油杰差点一个激灵把?手机甩入垃圾桶里?，他戴上?了?痛苦面具。
[你的●●比较↘松弛↗！但是呢！你的痔疮↘又弥补了?↗这一部分！！！]
[切除痔疮的话！可能会显得你的●●较大?↗！！！]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给你做一个●●↗缩紧↗术！！！]②
曲终。
人逝。x3
被创到?神志不清的三人：“……（;XロX）（;@ロ@）（;-ロ-\）”
传声器另一端，没听懂中文?词、也没使用翻译软件的真城裕树，热烈地鼓起了?掌，赞美着那个精神病人：“天哪……小霁太厉害了?，你的歌声太燃了?，听得我都快流泪了?……”
三人：“………”
……第一首歌，从某种意义上?，的确有点燃……
但……
《●●缩紧术》燃个屁啊！！！敬老院里?的老奶奶翻个身都比这燃！只有痔疮史长?达九十年?、终于遇见了?神医的人听了?这玩意才会感动到?爆哭吧！！！
===
“哐”地一声。
我一把?推开包间?的门?。
屋里?，有三条鱼干，双目无神，面庞苍白，瘫倒在沙发的不同位置上?。
“听墙角听爽了?？喜不喜欢姐的大?歌喉？嗯？说话？喜不喜欢？”
仙气飘飘而不失霸道炫酷地走入包间?，我捻了?一根牙签，从桌上?盘子里?戳了?一块西瓜，一边吃水果一边垂眸看“死机状态”的白发少年?。
“夕阳公公都晒屁股了?，小悟子，该起床咯。”
两?人大?眼瞪大?眼了?一会儿。对方那丧失了?焦距的苍蓝眼睛逐渐回神，最终一个小猫打?挺坐了?起身，他抬手挠着一头乱蓬蓬的白短发，有点像炸了?毛的蒲公英。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们的？”
“你猜。猜不中的话，就是笨蛋，是笨蛋的话，就要做我的狗。”
“……（≡皿≡*）”
“硝子酱，杰酱，小瞌睡虫们快醒醒，”我拍了?拍手，清脆的掌声唤醒了?两?人，“我收到?了?新任务，今晚要祓除准一级诅咒。河原先生让我与你们两?人中的一人合作，另一人负责护送硝子酱回学校。”
咒术师是全年?无休的苦差事，随时可能被派发任务，三人对此一点也不惊奇。
“小霁，你的约会对象呢？”家入硝子多?问了?一句。
“我打?发他回家了?。”
“他没说什么吗？”
“没有。我让他怎样?，他就得怎样?。”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肯见他，他都该烧高香感恩上?苍了?。如果对方敢有一丁点意见，我就换一个新品。在这世界上?，可是有三十五亿的雄性直立猿。”
“你好屑啊。我更爱你了?。”家入硝子说，“渣女，请你在你的心底为?我留一寸土地。”
“这颗心现在是空屋哦~”我对她飞了?一个吻，“倘若你愿意，就请搬进来~”
“小霁先去处理任务吧，正事是最要紧的。”家入硝子摸了?摸我的头，“我让夏油送我回高专。”
“返程的路上?，你可以戴上?耳机，聆听真正的音乐。”我将三份录音文?件传到?班级群里?。
家入硝子和夏油杰皆是神情一僵。
“……你今天不是只唱了?两?首歌吗？第三份文?件是什么……”夏油杰微微颤声问。
“是我之前用全民K歌录制的，超级劲爆的复古舞曲。”
夏油杰：“所以说，到?底是什么……”
我掏出手机，按下?播放键——
“老司机带带我~小妹年?纪轻~”
“老司机带带我~要上?赛歌场~”③
三人：“………”
——她唱的这首歌，居然还是日语填词版！更直观了?！更创人了?！
——四月一日霁！听我说！我真谢谢你！
第46章
祓除诅咒的任务有趣不到哪儿去, 可当地点是牛郎店，这倒是能让人提起?几分兴致。
夜幕四垂，华灯初上?, 涩谷区的一家牛郎店。
地下一楼, 最角落的化妆间里，有两个人。
“塞德里?克君, 今晚做不到让客人为你点三十个香槟塔的话, 你就退圈吧。”
站在化妆台前方, 我微微俯身，面对?着镜子, 慢条斯理地讲话的同时，一丝不苟地为自己涂上?勃艮第红的唇膏。
镜子中映照出一个妆容与?发型皆精致的人, 这妆造为人增添岁数, 我感觉自己在镜子中看见了穿越成女子高中生之前的自己。
“身为先代最强牛郎夜之帝皇的亲传弟子，你必须成为新?一代最强牛郎，传承荣光，不辱师门。”
“斯宾瑟君, 你怎么不回话？竟敢对?我这个金主的嘱咐充耳不闻么。”
“……霁，你能不能别说了啊，算我求你……你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戏啊？！等任务结束了, 你想怎么演就怎么演……但?麻烦你现在不要随地大小演！”
我的合作人正在等我补妆。
——五条悟双手?抱臂、脊背倚门。一头雪白的短发使用发胶打?造成偏分，显出往日被刘海盖着的光洁额头，英挺眉骨上?的俊美浓眉亦是白色。
由于想尽可能保持低调, 他选择了一款十分简洁朴素的深灰西装, 且佩戴了一副比平时的圆形墨镜更大的墨镜, 以尽量遮挡自己的面容。
“还有，我的假名?是塞缪尔, 不是塞德里?克，也不是赛宾瑟。”
五条悟的思维永远跳脱，下一秒就转变了话题，他歪着头，漫声说道：
“欸……霁你看过《哈利·波特》吧？塞德里?克·狄戈里?和秋·张还真?是蛮让人意难平的啊。他死?得太突然了，把我惊了一跳。”
咯嗒一声，我合上?口红盖，侧目看他，“你竟然还看《哈利·波特》？御三家的人，家里?不应该是连电都没有通吗？天黑后，让三个侍从?打?着灯笼为你照路，再让三个侍从?跟在你后头，提着你的封建长?袍的后摆。”
“……？”五条悟瞪着我，“我从?来没做过那些蠢事，而且我家好多年前就通电通网了。你说的是禅院直哉吧！不过他也没那么多随身侍从?。御三家里?，禅院家最穷。”
——已监测到牛郎店里?，有未孵化的准一级咒胎。
可这是一家大店，从?地下一层到地上?三层，共有四层，员工人数多至上?百人。辅助监督们尝试过与?经营者沟通，说服对?方闭店，让咒术师进场祓咒。经营者却是个唯物主义者，认定自己碰见了“神棍”，对?“骗局”不肖一顾。
尚不知晓咒胎在四层楼的哪一处。咒胎随时可能孵化，届时店内将沦为人间炼狱。不被经营者所接纳的咒术师们，只好乔装并潜入，秘密执行任务。
这正是我化妆为成年女性顾客，而五条悟装扮成新?人牛郎，混入这家店的原因。
晚上?八点之后，这家店的人流量会变大，更方便我和他融入人群在店内走动。目前距离八点钟还有差不多十分钟，我和他暂时还得待在这个小化妆间。
我在转椅上?落座，不再面对?梳妆镜，调转了方向，朝着门口。从?小挎包里?取出一对?长?耳坠，我一边往耳垂上?戴，一边随口问：
“大少?爷，你来东京高专之前，没上?过学吧，每天搁家里?做什?么呢？对?三百个仆人发号施令，让他们陪你玩吗？”
刻着“Samuel”（塞缪尔）的名?牌，在五条悟的灰西装前襟上?泛着光泽，这一位出道就能登顶的新?人牛郎，露出了与?甚为成熟的外形不相符的孩子气表情，“……你问这个干嘛？又想揶揄捉弄我？”
“闲着也是闲着，你我倒不如唠嗑，能增进彼此间的友谊。”我注视着他，无表情的面孔绽开笑，“安心。姐姐我现在不会对?你恶作剧。这会儿?整活的话，我的妆会花掉，我不喜欢那样的自己。”
五条悟那很有存在感的目光始终穿透墨镜投向我，我对?他微微挑眉。
“怎么？被我的魔力所俘获了？”
“……开什?么玩笑！”五条悟一副对?我嫌弃得不行的模样，“……我只是在想，你为什?么这么会化妆啊？”
我小幅度地歪头，古井无波的眼睛与?他对?视。我极具穿透力和洞察力的视线往往会使人不自在，他也不例外，但?他并未移目。
“我擅长?的事情有许多。你至今为止对?于我的了解，只不过是接触到了冰山一角。”我淡淡说，“你如果想更了解我，我也不是不能告诉你。不过呢，我现在最想听关于你的事，因为我其?实一直以来都对?你很是好奇。”
“……被你感兴趣的人，一定都没有好下场。”
对?方撇着嘴，有些别扭却又配合地回答道。
“我从?小到大确实总是待在家里?，但?也没做什?么特别的事……”
“族里?有几位长?老，他们负责教导我各种事，类似私塾的先生们。我成天在自家的藏书阁里?听老头子们讲课，下课后就写作业，然后去道场，练习术式和体术——有一名?专门传授武道的长?老，但?我满十岁后，他的能力就不足以教我了，于是我开始自己教自己。——完成了每天的正事之后，我就看电视、打?游戏、读漫画、吃甜点。除了隔三岔五会遭遇刺杀之外，我的童年总体来说很宁静，也很惬意。我小时候不经常出门，因为外面有太多暗杀者，像苍蝇一样扑过来，让我特别烦。不过我长?大一些后，那些人就不再出现了，因为他们也明白，我已成长?起?来，他们已错过了杀我的最佳时机。”
“这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深闺六眼成长?史啊。”我为他鼓掌，“长?得跟不良少?年似的，实际上?却是大家闺秀，塞缪尔你的超赞反差感绝对?能助你今夜爆开一百瓶冬佩立香槟。”
“……我又不是真?来当牛郎的！”五条悟面带无语地看着我，“你可别小瞧我。如果我真?是牛郎，那我一晚上?至少?能让客人开一千瓶冬佩利香槟。我会是top 1中的top 1！”
“京都大小姐，你也太臭屁了吧。”
“才?不是臭屁，是拥有与?实力匹配的自信。”
“嗯嗯。京都大小姐悟子，当然要又傲又娇。悟子最漂亮，最厉害了。”我边敷衍地夸着他，边垂下眼帘看腕表，“时间到了呢，我们该行动了。”
“真?受不了你啊……那我先走了。”
五条悟转身，右手?握上?门把，他回首看我，左手?指了指左耳，耳孔里?藏匿着微型通讯器。
“你记得跟我保持联络。你有事就通知我，我会第一时间赶过去。倘若你早于我发现了咒胎，你在那儿?守着等我去就行，我的眼睛让我能实现最精细的咒力操作，能把祓除咒胎的响动压制到最小，可以从?很大程度上?避免惊扰到一般人。还有就是……这种地方比较乱，什?么人都有，虽说我知道你绝不会吃亏……但?你还是注意下安全。”
随即，五条悟那一本正经的面容浮现了些一言难尽的神色，“……你倒是讲句话，别只是直直地盯着我看……！太瘆人了！”
“我只是在思考。”我说，“我一直将你视为一只超大型傻狍子，刚才?却被你帅到了。我怎能从?一只傻狍子身上?感受到强大而可靠的魅力呢？我不由得开始质疑自己是一个没品的人。”
“………”五条悟的表情是“我无fuck可说”，安静片刻后，他问，“傻狍子是什?么？”
“你猜。”我打?了一个哈欠，对?他挥手?告别，“去吧，大傻狍子。”
===
【OMG……开屏就是美颜暴击……我被两个大美人的脸给八零了……】
【……Damn！小霁画浓妆也太有女人味了，这条亮片blingbling的红酒色斜肩连衣裙也好适合她?……她?不再是我的妹，她?是我唯一的姐……】
【这就是成年体的小霁么……太御姐了，太A了，太H了……我只是看了姐姐一眼，就觉得自己被折腾了三天三夜，完全下不了床了……】
【天杀的！如果三次元的东京市真?有一家牛郎店，里?面有霁和悟，我说什?么也要去高消费一次！】
===
一般人也具备咒力，只是量远低于咒术师，而且一般人的咒力会随着心情变化而持续外溢。夜场是人多且杂、情绪激昂的地方，这儿?的咒力痕迹又多又乱，仿佛是一块稀烂的泥坑，尽是交错的脚印和车辙。即使五条悟拥有六眼，一时间也看不出咒胎在哪儿?，我和他只能分头行动、四处寻找。
这时，我正行走于长?廊里?，路过一个又一个包厢，感知着是否存在异常。
昏暗的彩灯闪烁着，音乐与?人声嘈杂聒耳，我并不喜欢这种环境，不带表情的脸好像结了一层冰，这糟糕的神态帮我阻挡了不少?想搭讪的牛郎，但?仍有胆大者接近我。
青年的装束不像牛郎那样花哨，显然是领班之类的，职务是向客人们推销各种业务，“这位小姐，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呢？”
我现编谎话，自然而冷淡地说道：“我在等我的闺蜜。她?迟到了，我在包厢待得有些闷，就出来转。”
“原来如此。我此前似乎不曾见过您呢。请问您是第一次来本店玩吗？”
领班的目光在数秒间扫过我整个人，从?玉石般的肤质到货真?价实的珠宝。很显然，识人无数的他对?我作出了评估，认定我是一个优质富婆。
“我的确是初次到店，但?我的闺蜜雅美是你们店的VIP，你一定认得她?。”
“噢……”领班恍然大悟地连连点头，“原来是雅美小姐的朋友，实在是幸会……”
其?实压根没有“雅美”这个人。
当你展现出自信到傲慢的、权威者似的态度，你就能折服许多人。人的心灵就是这般软弱的存在。生活中“you fake it，you make it”的例子，比比皆是。
“那请问您今天想要谁陪您呢？”领班有礼貌地问，“如果您尚未抉择，请允许我为您推荐一些人选。”
我对?此是毫无兴趣，国木田独步都比这些歪瓜裂枣的牛郎帅一千倍，我更乐意去调戏那个良家老实人，看他暴跳如雷，听他骂骂咧咧，那多有意思。更何况我还有任务在身。领班把一份花名?册摊开了递过来，我正要出言拒绝，一个名?字倏地闯入眼帘，我定睛一看，不由得眯起?了眸。
这是一个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的名?字——
“Toji.”
[甚尔]
与?此同时，我的脑海内久违地响起?了系统颁发任务的播报音——
[检测到新?角色登场。]
[伟大的行为艺术家，请您展开一场抽象表演。]
[当您遇到甚尔，您会选择怎样的开场白？]
[A.对?他说：“男菩萨，给我摸摸。]
[B.对?他说：“男妈妈，给我嘬嘬。]
[C.露出像《黑暗荣耀》里?的妍真?一样的颜艺，将他审视，接着露出像张翰一样的眼神，三分凉薄，三分讥笑，四分漫不经心，冷笑道：“呵，细狗”。]
[我对?这些选项不满意。]我用脑电波对?系统说，[我要你给我加一个D选项。]
[……您想要什?么？]
[我想向他请教丰胸秘诀，并邀请他创业，开设贩卖功效型木瓜牛奶的补品公司。]
第47章
“……您要点Toji吗？”
听完我说的话?, 领班的表情有些许诧异。他急忙查看花名?册，发现内页上真有?那个?名?字。
“尊贵的客人，请容许本店向您道歉, 您需要另择人选, 甚尔早已辞职了……他两年多前就离开了我们店……据我所知，他隐退并结婚了, 而且妻子还怀孕了……时至今日, 我想?, 他的孩子都两三岁了……”
领班观察着我，见我并没有发怒的迹象, 他紧张的神态放松了些，他惊异困惑地?翻看着册子, “他的名字怎么会出现在花名册上呢……”
1分钟后就真相大白。
领班的助手, 是一个?新人。花名?册有?新版和旧版，收纳于同一间库房里，助手为领班取来花名?册时，错拿了旧版。
“这个?是正确的名?单, 请您过?目。”
“多谢，但不必了。”我说着，将?数张大钞作?为小费放置在领班递来的摊开的册子中, “我要知道那个?已离职的人的号码。”
===
夜渐深。
东京市，某座民宅。
从卧室接连不断地?传出女性的咳嗽声，但侧卧里小床上的孩子仍睡得很熟。
这个?孩子是最乖巧最好养的类型, 尽管才两岁半, 却已十分独立, 从不需要父母哄着才能吃饭睡觉。母亲的病时常在入夜后加重，父亲忙于照料母亲, 他都是自己一个?人睡，一觉到天亮，绝不会起夜，不让大人为他操劳。
侧卧门被推开，高大的黑影安静地?进屋来到床边。熟睡的孩子踢开了被子，他为孩子重新盖上被子，然后就离开了。
妻子这会儿也?终于不咳嗽了，在主卧入眠了。
一片黑暗的客厅里，他独自坐在沙发上。月光淡淡地?照耀着落地?窗边一盆枯萎死掉的仙人掌。那是妻子患病前所买来的，她为它施肥浇水松土，将?它养得很好。她病倒之后，他没有?心思照顾仙人掌，它已死了许久了。
两人走遍了东京市的医院，妻子被确诊患上了一种无比罕见的肺病，全国没有?多少先例病人，也?没有?一家医院懂得如何医治这种恶疾。大夫们都说她命不久矣，最多再活三四个?月，让他着手准备后事。
如果去国外求医，倒还?有?一线希望。他对妻子说过?，不必担心钱的问题，他会想?办法解决。可妻子不希望他为了钱，重操旧业，又去做那些糟糕的事情，她也?不愿意远赴异国，不愿离开自己的故土。她说，在最后的时光里，她只希望留在自己的小家里，在孩子与丈夫的陪伴中。
即使即将?死去，即使缠绵病榻，伏黑洋子也?依旧每天面?带明朗的笑容。她时常宽慰丈夫，讲趣话?逗他开心。当她恢复了些气?力，她会让丈夫把孩子领到她跟前，她会搂着孩子，给他念绘本。患病以来她从不曾流一滴泪或精神崩溃，说她是天下最乐观最平和的女子也?不足为过?。只是当小小的惠用小鹿般的圆眼?睛看着她，用脆嫩的童音问她，妈妈什?么时候能和我一起出门去公园晒太阳呢？她仍是会眼?眶和心脏都发酸。
伏黑洋子已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可甚尔无法设想?自己没了妻子会变成什?么样。
他很清楚自己是一个?差劲的人，妻子是他的锚点，将?他固定在当前这种正常的人生?之中，倘若她离他而去，他将?会坠入不知何处。
昏暗中，他抬手用力地?抹了一把脸。
忽而，兜里的手机发出了铃声。
甚尔有?些年不曾更换过?电话?卡，不过?知道他号码的人并不多。铃声才响了两秒，他就把手机调成了静音，不能吵醒好不容易睡着的妻子。他不认识屏幕上的这串号码。或许对方是经过?孔时雨介绍而来的委托人，想?出钱找他办事，他选择了接听。
“谁？”甚尔开门见山地?问。
“我是模特经纪人，有?两个?品牌即将?推出夏季新产品，我在为他们寻找模特拍摄新品图，我想?问你有?没有?兴趣。”
一道年轻却充满质感的声线。他只是听着，眼?前就仿佛出现了一个?优雅而从容的女子。
他一向不接模特类工作?，可对方显然并非一般人，他没挂断电话?，还?多问了句：
“什?么品牌？”
“一个?是男装品牌：‘海澜之家’，被誉为是‘在一年里总能为你带来两次新感觉的绝赞的男人的衣柜’。不过?该品牌有?固定的广告创意，你作?为模特，需要像印小天一样，穿着polo衫，拎着购物袋，跳风骚的拉丁舞。这很简单，我认为你一定能胜任。”
“另一个?是新创立的乳业品牌：‘六个?木瓜’，虽说现在还?不出名?，但其目标是走椰树的路线，让椰树无路可走，最终成为新一代的土味饮品之王。”
“其实我就是‘六个?木瓜’的创始人，”年轻的女子接着道，“你加入我的公司，我让你当股东，分你5%原始股。”
甚尔：“………”
自己从未听说这些品牌，还?感觉这个?人很不对劲。不是骗子，就是恶作?剧的神经病。
呵呵……他堂堂的天与束缚之身?，绝对不会穿polo衫跳拉丁舞的好吗？他是不在乎道德，不是不要脸。:)
在他要挂电话?之前，对方又出声了。
“伏黑甚尔，你不想?当模特的话?，有?没有?兴趣了解一家全球顶尖的生?物制药企业所展开医疗项目呢？属于我母亲的企业在德国柏林有?附属医院，拥有?专攻罕见病的专家，你的妻子的肺病能被治好。我愿意为你的妻子提供最好的治疗。”
“……”他一时间说不出话?，而对方极耐心地?静待着。对方清楚他无法拒绝她开出的条件。他甚至听见她开了一瓶香槟，她是一边摇晃着酒杯，一边等他回话?。最终，他问，“……你想?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不去做一件事。”她说，“来面?谈吧。”
对方给了他一个?地?址，是他遇见妻子之前，曾经工作?过?的牛郎店。
洋子和惠在家中睡着，他独自出发前往涩谷。
===
约好面?谈的人一时半会儿来不了，我并不准备闲着，要继续搜寻咒胎。走出了自己开的那一个?包厢，我端着一杯香槟，四处溜达了一会儿，最后去了店的大厅。
大厅中彩灯炫目音乐喧天，人们摩肩擦踵饮酒起舞，我绕着大厅走了一整圈，却并未发觉任何异常。
“小悟子，你那边有?什?么收获吗？”我进入单间女厕，在这个?较为安静的环境中用耳麦呼唤队友。
“没有?。”队友秒回道，清亮的少年音被耳麦变了质，有?些沙子感，“我已经勘察了两层楼，祓除了一些最低级的小咒灵，但完全没看见有?准一级咒胎。”
“好高的效率，小悟子真棒。”我说，“我是勘察了一层半的楼，也?毫无收获。可是，既然总监部在近日观测到这家店有?咒胎，那么大概率是确有?其事。我有?一个?猜想?。——或许咒胎并不在店里，而是在经常来店的某个?人的身?上。你一定也?在典籍上读到过?，在古时，曾有?过?一段时间，许多诅咒师饲养咒胎，甚至还?有?人用自己的肉身?作?为饵料，只为了培育咒灵祸乱人间。”
“别用这种冷冰冰的甜腻腻的声线夸人啊，很可怕好吗……”五条悟“嘶”了一声，又说，“……确实有?这个?可能性。那我们该怎么办？万一那个?人今晚不出现呢？”
“我们暂时只能守株待兔，期盼对方现身?。对方或许是员工，或许是顾客。”我说，“我刚才在大厅里转了一圈。顺走了总经理兜里的手机，拷贝了他的通讯录。我刚刚把整个?名?单都发给河原先生?了，让他帮我们检索人员。”
“重点关?注的对象，是全体员工和近两周高频率到店的顾客。第一轮筛选后，剩下139个?人。我让河原先生?在其中锁定近期身?体变差的人，他正在进行第二轮筛选。我相信他会在15分钟内给我们一个?人名?。他联系我之前，你和我继续在店搜寻咒胎即可，也?许会有?好运，那个?人今夜会主动送上门来。”
“不多说，先挂了。我得把总经理的手机还?给他。”
五条悟：“…………”
“……行。”他说，“神偷大姐大，你去吧，别给人逮住了。”
===
重返了大厅。
我只离开了不到3分钟，总经理先生?在吧台边坐着与几?个?客人聊天。我也?在吧台边坐下，在他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将?他的手机塞回了他的西装口袋里。然后我向酒保点了一杯血腥玛丽。
总经理离开吧台时才察觉了我，他赞美我的耳环漂亮，我也?客套地?称赞他把店管理运营得甚好。
——顺带一提，我得到了总经理的手机后，发现了牛郎店并非合法经营的真相，不仅偷税漏税，私底下还?拉皮条，我已经向相关?部门发送邮件提交了证据，预计三天后这家店就要被查封了。
基本能确认咒胎不在建筑物里，而是在某个?人的身?体内，或是盛放于某种容器中，被人随身?携带。
拒绝了许多普信男的搭讪，我一边像寻常客人一样与酒保闲谈，一边不动声色地?密切观察着整个?大厅。
血腥玛丽已被我饮尽，我又向酒保点了一杯长岛冰茶。在当前的场合，为了不显得异常，我不得不喝些酒，属于是非常时刻的特殊措施。我的酒量相当好，这点酒精算不得什?么。
酒保将?一杯长岛冰茶端到我面?前的吧台上。
此?时此?刻，我尚不知晓，这玩意将?为我带来多少麻烦。:)
第48章
A few moments later……
看着被喝了一口的长?岛冰茶, 以及面庞朝下栽到吧台上的五条悟，我陷入了沉默。
DJ在?打碟，众人?在?狂欢, 这场子炸得像一锅热油, 可他却睡得香甜，像一只小猪崽子。他趴在吧台上, 使人?看不见他的脸孔, 但白雪色绒发下的后颈, 并非如往日般白净，肌肤是淡淡的粉色。
这个深闺六眼aka大傻狍子aka未成年小孩, 真把长?岛冰茶当茶了……这可是酒精度高达17.8%的烈性鸡尾酒……我面瘫着在?心底吐槽。
不愧是你啊五条悟，全二次元烫男人?里酒量最差的一个。不过都绿晋综漫同人?文了, 当然?得打卡你喝醉的剧情?, 就像是打卡救赎织田作之助一样。没想到你不仅看《哈利·波特》，还看《冰雪奇缘》，品味真不错，也很?健康嘞。
事情?是这样的——方才?辅助监督河原先生发了邮件给我, 在?我浏览情?报的时候，队友来吧台与我会合。酒保为我调制的长?岛冰茶，搁置在?台面?上, 我是一口没动。我盯着手机屏，听见他问：“这一杯是什?么？”我并未看他，只?是回答：“长?岛冰茶。”
很?快我听见额头撞击吧台的闷响, 我一回头就看到一个大笨蛋喝趴了。
这个队友是废了。但也无?妨, 我自己一人?也能完美搞定任务。
用手机对他拍了许多张照片, 还录了一段视频，准备等他酒醒之后帮他回望不堪的黑历史, 然?后我才?拍了拍他的肩头。
“佩奇，醒醒。”
白发少年挪动了一点，并不乐意起身，他趴在?吧台上继续睡，从他的喉咙里发出了奇妙的声音。
“哼唧哼哼唧……”
——是佩奇的叫声。
【！为什?么悟学小猪叫，学得这么像啊哈哈哈！】
【我记得官方公式书说过他非常会唱歌，好嗓子+好音准，模仿各种声音应该也不在?话下哈哈哈哈哈】
【妹姐叫他佩奇，他就真以为自己是佩奇了！哈哈哈】
产生了一个猜想，打算做实验证实，我再度掏出手机开始录像。
“悟猫猫，快起来。”
“喵嗷喵喵喵……”
“悟汪汪，别睡了。”
“汪嗷汪汪汪……”
“艾尔莎女?王，该出发了。”
喝醉酒的傻孩子再一次发出了奇妙的声音，他哼了一段调子，听着明显是《冰雪奇缘》主?题曲的那一句“Do you want to build a snowman~”。
——我称呼他为什?么，他就真以为自己是什?么。
从最强咒术师预备役变成点歌台了呢。
一时间我都不想管任务了，只?想让他模仿动物?世界+迪●尼宇宙。最主?要是，他模仿得真挺好。想必这是他的才?能之一，但他平时要脸，从不展示这个才?艺。
总之必须安置这个醉鬼，包厢的沙发很?合适。不过，在?我招来两个酒保帮忙把五条悟扛走之前，我得确保他不会发酒疯攻击其他人?。
“悟，”我拍了拍他的脑壳，“接下来我会送你去休息，你要乖乖的，不可以乱动。否则我就用异能对付你了。”
五条悟倏地坐直，他满面?泛红、醉眼迷茫，双手按着脑袋，“……好痛哇！有毛囊刺客！”
“你瞎说什?么呢，小孩子没有腰，也不会掉头发。”宝石戒指不甚刮掉了他的几根头发，我不动声色地把手背到身后。
“你要带我去哪儿？”五条悟摸了摸自己的白色头发，眨了眨自己的蓝眼睛，傻里傻气又骄矜地说道，“我是艾尔莎女?王！这发色和瞳色就是我身份的象征，只?有冰雪城堡才?配作为我的居所！”
“……你怎么越来越入戏啦？禁止随地大小演哪！我真烦你们这些entp，各个都是戏精！”
眼看他这副神经模样，我也不愿让一般人?靠近他，万一他施展他的冰雪魔法，整个牛郎店会冰封千里。我只?好亲自上阵，没好气地伸手去扶他。
五条悟却推开我的手，“安娜！我绝不会跟你回阿伦戴尔！我必须远离我的王国，才?能保护凡人?们！”
“……你是五条悟不是艾尔莎！你再演迪●尼就要来起诉我们这本书侵犯知识产权了！作者她个穷比可没钱打官司啊！”
我怒了，搀着五条悟的右臂，强行拽上他走。
“你以为我们是《银魂》吗？他们能kuso那么多作品，是因为JUMP本身就有很?多版权，还能跟其他版权方谈拢合作！绿唧唧连防盗文都做不好，app更是又旧又卡顿，你以为这个平台能拿下那么多版权嘛？！”
由于酒精而神志不清的五条悟挣扎着，“凭什?么坂田银时能长?红多年，蝉联五届‘最想结婚的男子角色No.1’？不过只?是个白发天然?卷Madao！我这种十六岁白直发美少年就不香吗？！”
“…………”
我被震撼到无?语了三秒钟。
“……这家伙喝的真是长?岛冰茶吗？不会是某种破次元壁的魔药吧！算了，考虑到制作人?的精神状态，角色们讲什?么台词也不出奇……”
[您的到来，让这个时空产生了各种微妙的变化。]系统出面?解释道，[偶尔会出现这种角色超越第四面?墙的异常情?况。他在?无?意识的状态下，暂时解开了二维纸片人?的封印，他清醒之后，会忘记一切，恢复如常。]
被我搀扶的五条悟不老实地乱动弹，嘴巴里嘀咕着各种胡话。说实在?，这家伙喝醉后面?颊粉嘟嘟、眼神傻乎乎的模样，那真是相当萌。
可我现在?得带着他，穿过人?挤人?的大厅去包厢，没空逗他玩。
dk5酒品太差了，才?喝一口长?岛冰茶就发起了疯。倘若他醉得彻底陷入昏迷，那样倒能让人?省不少事。
路过了一个端着托盘的侍从，我伸手从托盘上截胡了一杯酒。
“……多年后大家还会记得、喜欢我吗？就像是对待渚薰、卡卡西?、坂田银时那样……我其实也不太想被忘掉啊……”
我用右胳膊挽着五条悟，他整个人?都倾斜着靠过来，把我当作支撑物?，幸亏我力能扛鼎，否则早被压趴了。
“第236话太ooc了，恶心死了……我才?不是那种人?，绝不会赞美宿傩那种玩意……那个死独眼猫，如果我碰见它，看我不把它打爆……我的学生们，还有同僚们，每个人?都辛苦了啊，剩下的人?们，加把劲活到大结局吧……如果我之后真被复活了，这破剧情?就更烂了……”
“这无?忧无?虑的鸡掰猫，怎么突然?蒙上了悲情?的色彩……原来角色们也会对作品烂尾而感到怨怒么……”我自言自语着。
十六岁的他，发言仍有些幼稚，对其他角色不服气，对宿命不服气，也不愿意遭到忘却。
二十八岁的他，完全不在?乎自己是否会被世界所遗忘。
他长?大后就明白了，一个人?从出生到死去，始终是孤身一人?，同伴们会离开，最强的自己拯救不了所有人?，也会犯错，甚至是失败。
一切从虚无?中诞生，也终将消逝，重归虚无?。心跳停止是人?的第一次死亡，被其他人?所遗忘是人?的第二次死亡。他深谙真理?，无?所畏惧。
可不论有些人?是如何喜新?厌旧冷嘲热讽，不论失败的漫画家是如何折辱他，不论战斗是输是赢，他的灵魂永远明亮犹如夏日的晴空，永不言败，永不衰亡。
不过，我也会想，他面?对不由自己主?宰的命运，面?对各种糟糕的剧情?杀，心底还是会充满遗憾吧。
谁不想与这样一个人?成为好友呢，连我也如此。
尽管这家伙既可怜又可爱，我仍是心狠手辣地端着香槟杯给他灌了一口酒，然?后他就彻底安静了。终于，我把他带到了走廊上，去往包间。
这个组合着实是可疑——一看就不是善茬的长?卷发红裙子的女?人?，拖拽着酩酊大醉的小鲜肉，也不知道是奸夫婬妇，还是加害者和被害人?。幸好这是牛郎店，灯光尤其暗，没什?么人?留意到我们。但如果被熟人?遇见了，就很?容易引发误会。
走廊的十字路口，我与一个牛郎擦肩而过。
下一秒，彼此都刹车了步伐。
“——敦，你怎么在?这儿？！”我瞪着穿白西?装的中岛敦，他这副油头粉面?的装束令我惊呼，“你竟然?背着姐姐我，在?这种地方卖屁股！我打给你的零花钱和武装侦探社的兼职工资，加在?一起还不够你花的吗？！”
“……姐姐！”中岛敦的神情?从痴呆到惊愕到慌乱，他疯狂地摆着双手，“我真没卖屁股啊！姐姐你听我解释——等等，这个人?是谁？他和姐姐你的姿势也太亲密了吧！姐姐你竟然?私底下在?玩牛郎吗？！”
——光线太暗，双方都做了简易的易容，傻子敦没能认出傻子悟。
“我才?不会花钱包养这种鸡掰猫！我这种级别的大美女?，得是别人?出天价来包养我，你懂不懂行情?？！”我把五条悟丢给中岛敦，让他当我的免费劳动力，“你把他扛上，然?后你跟我来。”
“！这个人?长?得好像姐姐你的同学……！”傻子敦有了错误的新?认知，他看我的目光变得复杂，“这个牛郎，他是你找来的五条悟的替身吗……姐姐，我真没想到你……”
“……你傻到我都懒得跟你解释了。你给我闭麦。”我一边向前走，一边面?无?表情?地说道，“你来这儿，是为了做委托吧？等下把你的前辈叫过来，我要问那一条绷带鱼，他怎么敢把我年仅十五岁的弟弟带到这种场合。”
“……侦探社接下这个委托之后，由于地点很?特殊，国木田先生反对我参与其中，但太宰先生说这也没什?么，年轻人?需要见识各种事物?，我觉得太宰先生说得对，就哀求了国木田先生，他最终准许了我也跟着来……”中岛敦低着头小声哔哔，“可姐姐你不也是未成年嘛……”
“这能一样吗？”我敲他脑壳，“我不来，谁替我？你不来，让前辈们出马就行了。阿治和国木田妈妈呢？”
“他俩也在?这家店里，正在?到处调查着。”中岛敦回答道。
“怎么又有一个白毛！是来和我抢人?气值的吗！好讨厌！”
——突然?间，被中岛敦背着的五条悟挣扎着叫嚷了起来，他就好像一只?大闸蟹，中岛敦被害得失去了平衡，惊呼着向前栽倒。醉鬼和老弟即将摔个脸着地，我赶忙去捞两人?。
三个人?全摔地板上了。
我前天做了长?款美甲，还被没品的白毛同期嘲笑了一番，说我跟剪刀手爱德华似的，双手是利器。
现在?我真是剪刀手了。
——左手抓破了五条悟的白衬衫，右手撕掉了中岛敦的西?装裤。
中岛敦跟被轻薄了的小媳妇似的，他整个人?伏在?地板上，委屈巴巴地娇柔抽泣道：“……姐姐，我对不起你……我不该来牛郎店……你想怎样惩罚我都可以，我的心和身子都属于姐姐，但请你不要在?这种地方，对我做这种事……我还承受不了如此大的尺度……”
“……你从现在?起不准说话！你其实是有奇怪的属性吧！我真想拿一只?拖鞋狠揍你的屁股！”我怒道，“你不过是外裤被拽下，露出了里面?的四角裤，又不是俩屁股蛋子震撼亮相闪耀黑夜！加拿大歌星贾斯汀·比伯把ck内裤外穿那么了多年，是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你就把这次意外当作是你转型成为时尚弄潮儿的契机！"
中岛敦在?地板上蛄蛹着，重新?穿上了外裤。
“姐姐……我感觉我拥有的最珍贵的那一朵花，是凉飕飕的，似乎有空调风吹透了四角裤……你的美甲，是不是把我的西?装裤的后档部?戳了一个洞……”
“…………”
我毫无?表情?地从地板上爬起来，为自己简单整理?了衣着和发型，恢复了大姐大的派头。走廊上立着一只?盛满仿真塑料花的大花瓶，我从里面?拿走了一枝假菊花递给中岛敦。
“把这个当作遮挡物?吧，还能起到装饰的效果。”
中岛敦：“………”
【哈哈哈哈哈！为什?么刚好是西?装裤的裤·裆·缝被美甲戳爆了啊！】
【敦敦子差点达成了“被千年杀”的隐藏成就哈哈哈】
【嗯……感觉被姐姐千年杀，对敦敦子而言是一种奖励欸……】
“姐姐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宁愿只?穿内裤，也不要穿唯独在?菊花处烂了一个洞的外裤啊！”
“知足吧你！你该庆幸我的美甲只?是刺穿了你的外裤，没有刺穿你的●●！我并非故意的，已经在?补救了！不是说了让你用这朵假菊花堵住西?装裤上的破洞吗？！你只?穿内裤到处跑，会被当成暴露狂，要进局子的！到时候我还得去保释你！”
“……这个暴露狂会比我更早被警察叔叔抓起来吧！”
中岛敦早就从地上跳了起来，他激动地伸手指向另一人?——顶着一头鸡窝般的白发，面?庞布满醉酒的红晕，神情?懵懂得近乎柔软的五条悟，正盘着腿坐在?走廊上。
——他的衬衫是时髦得要命的镂空款，胸口有一个破洞，胸肌雪白得扎眼。
【……这真是我可以看的吗？我流鼻血了！】
【已冲晕……】
【醉酒一次，社死一生……悟酱，你今后该怎么活啊！哈哈哈哈哈】
……真是又白又大，而且那个也太粉嫩了吧……！谁见了不想掐一把……
中岛敦看我的表情?像看变态，他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捂着屁股，往后跳了一米，“姐姐你刚才?说什?么……？！”
Dammmn！我一个没留神，把心底话说出来了！
“你为什?么一脸危机感啊！你一个平胸细狗小孩！谁会想掐你的●●啊！”我揪住中岛敦的耳朵尖，“趁着周围没人?，你快把他背起来，我们去包间！”
[宿主?大人?，我有急事禀告。]系统忽而道。
[啥？]
[我检测到，为了扫黄打非，一些便衣警察潜入了这家牛郎店。有一个便衣警察正在?走向您这边，距离您仅剩15米。]系统说，[当前这个情?形，怎么看都是您在?嫖牛郎，而且还是一夜嫖两个……如若您今晚不想进局子，就得尽快做点什?么。]
第49章
已知扫黄打非的便衣警察还有15秒即将抵达战场, 而我持有两个牛郎，一个屁股有洞，一个胸口镂空。
三人没一个成年人。
正可谓是, 小小少年, 憨态可拘——少年院的少年，拘留的拘。
我当机立断, 一手抱起一人, 像维多利亚·贝克汉姆出街抱娃一样?, 接着我像嘴平伊之助一样?猪突猛进地前进。
我动作过快，中岛敦未能反应过来, 甚至忘了?尖叫，五条悟仍是一副呆瓜样?。我向前狂奔了?一小段路就急刹车, 一脚踹开一个包厢门, 把我的两个好大儿扔进了?屋。
因?为?系统告知我，一个熟人在这个包间?里。
——包间?内响起有人被重物?所击倒的闷响。
“……该死的，什么?东西砸过来了?，是敌袭么?……人虎, 你怎会在此？！——你的裤子是怎么?回事？！是故意把满是奥特曼印花的四角裤露出来，来恶心在下的吗？不堪入目！卑鄙无?耻！毫无?品味！在下要杀了?你！”
“芥芥芥——芥川？！我还?想问你在这儿搞什么?鬼！你不准diss我的四角裤啊！那可是我在姐姐的陪伴下第一次去商店街购物?的时候买的！在孤儿院的那些年我一直渴望拥有一件印着奥特曼的衣服，我现在终于拥有了?一件！你根本不懂迪迦对我而言是多么?重要！顺带一提在我心中, 我的姐姐就是我的迪迦，是全宇宙宇宙No.1的Hero！”
“……蠢货人虎，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你将姐姐视为?你的奥特曼, 同时身穿印着奥特曼的四角裤, 这不就等同你把你姐姐穿在身上?！当真是变态至极！罪该万死！”
“你个穿洛丽塔衬衫的男人有什么?资格吐槽我的衣服！我只是把姐姐视为?我的奥特曼、我的救世?主！但我很清楚姐姐是地球人, 并不是外?星人！所以我把奥特曼穿在身上?一点也没毛病！”
我背靠着门，内心既无?语又嫌弃, 露出了?章鱼哥似的表情，看着两个人吵嘴。
——芥川龙之介会出现在这儿，我不感到惊奇。由于中原中也目前常驻横滨市，组织的许多武斗活动原本由芥川龙之介负责，现在转交给了?重力使。同时尾崎红叶建议森鸥外?派发非武斗的任务给芥川龙之介，让年轻人不要只知道打打杀杀，也要发展其他类的能力。森鸥外?接纳了?尾崎红叶的倡议。
于是，原先?杀人搞破坏从不藏着掖着的不吠狂犬不得不收敛，近日化身为?暗地派，当情报密探或暗杀刺客。他现身于这家牛郎店，正是为?了?某个任务。
平时很费事的鸡掰猫现在成了?最令人宽心的乖崽子——五条悟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着。
我原本想让中岛敦或芥川龙之介脱下西装外?套，给五条悟穿。可这俩人吵起架来没完没了?，我爱看热闹，也不想当调解人，就让他俩对线吧。
醉鬼那白花花的胸肌打眼得紧，不遮住属实是有些太香艳了?。
虽说我也喜欢看《封神》的质子团，在抖音上?刷到男菩萨们也会观看并品鉴，但我不想看自己的熟人脱成这样?。
然而我手头真没衣服能帮他遮羞。我只好拿了?两张纸巾，盖住他的整张脸。
我铭记着阿美莉卡国的五星上?将麦克阿瑟曾说过的一句名言——当你憋不住，必须在大街上?屙●或裸奔，你记住，预留一张纸巾，搁在脸上?，用嘴吸气，这样?纸巾不会掉落，能保全你为?人的脸面。①
人说到底是活一张脸嘛。
忽而间?，我听见门外?有脚步声，当即朝两个熊孩子比了?个手势，他俩霎时不吵了?，对我干瞪眼。
众所周知，夜场的包间?的门上?都有一个小玻璃窗，这是为?了?方便工作人员们观察客人们，也起到了?无?形中督促客人们自觉些，别?做出格事的作用。
站在门旁的我正好挡住了?小玻璃窗，我一扭头，就透过窗看见了?一张惊愕的面孔，正是伪装成侍应生的国木田独步。
“……你，你不会是四月——？！”
在他喊出我的名字前，我打开门，将他一把拽进了?包厢。
“嘘。这附近有便衣警察，别?把人引来了?。”我极低声地说。
脊背紧贴门板的国木田独步，垂着眼帘瞳孔地震看我，我对他邪魅一笑。
“怎么?？老妈你被完全体的我所惊艳到了?吗？没错。我就是一个这般美艳的女儿。”
国木田独步：“………”
带着与?往日一样?的、操劳命的暴躁老妈似的神情的国木田独步，三下五除二脱了?西服外?套塞给我，“……这家店的空调这么?冷，你穿这种连衣裙不嫌冷吗？！快穿上?！”
“谢谢你，但我用不上?。”我接过外?套，盖到了?五条悟身上?，“你是觉得这条裙子有点太暴露了?吧？欸……男人不要太保守，才显得可爱哦。我更欣赏那种会诚心地赞美我穿成这样?真漂亮的男人。”
“……”发觉了?沙发上?的醉鬼，国木田独步的语调变得一言难尽，“你和五条是来祓除咒灵的吧？为?什么?他会倒在这里……”
“一切说来话长，我懒得说，你自己想。”
“……”国木田独步无?语地看着我，他的表情忽而略微一变，“我怎么?听见了?咚咚咚的声音……难道厕所里有人吗？！”
——牛郎店的包间?和KTV差不多，还?带独立的卫生间?。虽说卫生间?的隔音非常好，但确实有某种动静渗透了?门。
“啊……那个啊，只是小孩子们在闹着玩，不用太在意。”
我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坐在沙发上?，开始炫果盘，还?招手示意国木田独步一起来吃。
“……哪儿来的小孩子们？！”国木田独步惊道。
洗手间?动静愈发大了?，跟微型地震似的，国木田独步终于意识到那意味着什么?，“是有两个人在斗殴吧！”
——我为?国木田独步开门的时候，第三代钻石组沉默着扭打着进了?洗手间?一决胜负。
吵架声也越来越大了?。
“你凭什么?看不起我喜欢奥特曼！我就是相信世?界上?有光又怎样?！”中岛敦怒吼道，“我最喜欢姐姐啦！其次最喜欢迪迦和雪獒铠甲！我最讨厌的就是芥川你！”
“在下才不在乎你这种东西喜欢什么?东西！你都看奥特曼了?，还?看铠甲勇士作甚？！”芥川龙之介犹如罗刹般嘶鸣着，“你个混账，松开我！你再拽着我的裤子不放，我就杀了?你！”
“你惹毛我啦！你完蛋啦！我要抢走你的裤子，给我自己穿！还?有你为?什么?会知道铠甲勇士？！你不会每天杀完人，回家就打开儿童频道看特摄剧吧！”
“……该死的人虎！你的裤子屁股上?破了?洞，与?在下有何干系？！你休想夺走在下的裤子！在下一向不看电视，但妹妹会追剧！”
“虽说这个疯子的性格糟透了?，但我似乎也不是不能和他交流欸……”中岛敦小声嘀咕了?一句，就接着喊道，“芥川！你有没有过这样?一种感受！——很多人的脸就像是说明书?！不仅表述着性格，也透露着底裤的款式！就比如说国木田先?生！我看他就猜得到，他穿的一定是那种和风的棉麻料的大裤衩，就像是七十岁老爷爷一样?！但同时也有很多人，只看外?表，完全猜不到私底下的样?子！我就想象不到你这种地狱恶犬会穿哪种款式的底裤！我今天要得知你裤子之下的真相！你不会是穿荷叶边的裤衩子吧？！”
“………在下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在下必要你死！——岂可休！在下怎会觉得这头愚蠢的人虎所言甚对？！一看中原先?生，就能推测出他喜爱穿着深色系的里衣，大抵还?是高舒适度高弹性的面料……然而，在下完全揣摩不清太宰先?生会选择哪种款式……在下要变得更强，强到能洞察一切，强到能懂得太宰先?生！”
只是路过却莫名中枪、而且真的被中岛敦一语说中的国木田独步：“………”
他已经不想吐槽中岛敦了?。人虎本来就傻，还?有那样?一个姐姐，堕落成无?节操的沙雕是情理之中，有其姐必有其弟，上?梁不正下梁歪。
——他不理解的是！为?什么?芥川龙之介也变成了?一个冰冷狠戾的沙雕！简称冰雕！有志者都想修炼出强大的洞察力，但目的不应该是看透其他人的内裤款式吧！而且芥川最深的执念还?是太宰治的底裤！这太可怕了?！
——四月一日霁的真实面目，一定是吞噬所有人的脑子的病毒！
走到卫生间?门外?，我用鞋尖碰了?碰门，当作是敲门。
“敦。芥川君。你们想怎么?打闹着玩都没事，但我不允许你们使用异能力。而且吵架也要小声点，不可以扰民。”我说，“尤其是你，芥川君。我希望你不要在有很多一般人的地方做出危险的事情哦。”
虽说我在PortMafia纯粹是混子，可我却是真的坐拥干部的职位，芥川龙之介会听从我的指令。
两人同时间?回话——
“我会用双手，而非虎爪，去夺得胜利的果实，也就是芥川龙之介的裤子！我不会让姐姐失望，会成为?姐姐的骄傲！”
傻子敦的发言，让我有那么?一秒想与?他断绝姐弟关系。
“……在下知道了?，请四月一日小姐放心……”芥川龙之介闷闷地回答了?我，就瞬间?恢复了?暴怒的口吻，“——人虎，受死吧！”
——接下来两个人一边小声吵架一边互相抱以老拳。
酣睡得香甜的五条悟砸了?咂嘴。国木田独步已经褪色，变成一坨意味不明的潦草线稿。
就在这时——
门开。
“哎呀……大家在聚会吗？怎么?不叫上?我呀。”
一名穿纯白色西装的青年面带浅笑步入屋内，宛如弯月一般的鸢色眼睛的色泽，正如他手中托盘上?那一杯威士忌酒。
“晚上?好，小霁。”
“哎呀哎呀……你来得正好。”我对他眨了?眨眼，走向他，探出手取酒杯，“今夜的派对才刚刚正式开始呢。”
第50章
【小小一个包厢, 真是人才济济啊！】
【小悟怎么睡得着！不觉得咪咪凉飕飕吗？！哈哈哈】
【感?觉敦敦完全被姐姐所同化了呢哈哈哈哈哈】
【不用异能、只肉搏的话，兔兔打不过虎虎叭？】
【兔兔还不知道自己最想见?的黑泥鱼就在门外！希望他能守住裤子?！否则师生?时隔多年重逢，他却被老?师目睹他失去了裤子?, 那该多社死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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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木田独步向?太宰治投去了询问的视线, 后者三言两语解释清楚，关于这个“帮助委托人寻找离家出走的配偶”的任务, 已经搜集到了足够的情报, 等于是结案, 整理完资料，交给委托人即可。
敬业型侦探国木田独步, 听闻太宰治已经搞定了工作，表露出了对?搭档的效率感?到满意、又对?搭档吊儿郎当的态度甚为不满的神情, “这个任务原本属于谷崎, 可你却非要把它揽下来……我还在暗自纳闷你为何突然间主动接案子?，而且还是这种并?无趣味的寻常事件……”
他的视线含着?满满的嫌弃，将一袭白西装的搭档从头看到脚，从撩起一半的黑色刘海, 到轻佻却俊美的笑容，“不是说好了，三人都伪装成服务员吗？你怎么变成了穿着?高级货衣服的牛郎？！……你接案子?的目的, 就是想体验当牛郎的滋味吧？！你看起来真上道啊！”
“我确实?是以新报到的服务员的身份入场的。”太宰治微笑着?，“可总经理看见?我，说我当服务员太屈才了, 非让我当牛郎, 于是我升职了, 还领到了一套好衣服。国木田君不会是嫉妒我吧？想变得和我一样受欢迎吗？”
“我才没有！”国木田独步怒了，“你才不是真正的受欢迎, 人们只是在短时间内被你的外表所蒙蔽，但很快会醒悟并?撤离！我就没见?过哪个女性，与你多次接触，了解你的恶劣性格之后，仍旧喜欢你的！”
“这儿不就有一个吗？小霁已经认识我好些日子?了，不但没有讨厌我，还愈发喜欢我了。”
——手上摇荡着?威士忌，正在一旁看戏的我，忽而听见?某个人cue了我。
黑发鸢眼?的青年转身看我，酒杯被他的右手劫走，头顶的呆毛被他的左手拨拉了一下。
那一杯威士忌，我一滴未碰。在我的注视下，太宰治将杯中酒饮下一半，而后道：“小霁年龄太小了，还不可以喝酒哦。”
“别care姐几岁，姐的情绪零碎。某些人从十五岁起就成了酒吧的熟客，自己年纪轻轻喝遍美酒，却不允许其他人这样做，太坏了吧。”我说，“更何况，人不趁着?年轻喝酒，难道等着?年老?后其他人把酒浇在自己的坟头嘛？”
太宰治笑出了声，低头看我，眉头微抬，神情既有真诚的关切，也有浅浅的戏谑，“我其实?最担心的，是某个小疯子?喝醉之后撒酒疯，那可就糟糕了，有谁能阻止她呢。”
“？你看不起谁呢？！姐不是百变小樱，姐是百变酒神。世?界上有四?大名酒，英国威士忌，法国白兰地，中国茅台酒，还有姐这杯最美的酒。姐从不醉，姐只让别人醉。”我满面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嘛……我的酒品的确超级差……可不是还有你吗？你总能想到办法制止我搞破坏。”
“小霁竟然如此海量吗？我有点不相信呢。”太宰治弯着?眸，说，“等小霁长?大了，我们一起喝酒吧，较量一番。”
“呵，男人，你竟敢质疑姐的能力？很好，你已经成功引起了姐的注意力。”与他对?视着?，我冷冷一笑，“无所谓，姐是被泥头车撞飞了也要站起来扣个6的牛比女人。姐会在将来让你酒精失格。”
国木田独步：“………”
——由?于四?月一日霁平时太神经太变态了，他将她视为某种超自然生?物，总是忽略她其实?是一个JK……今晚她通过妆造将岁数增大，明艳到他都害怕与她对?视，成熟到他都想喊她一声姐，更是彻底遗忘了她还是小姑娘的事实?……
……该死的，他为何竟然觉得，穿红裙的四?月一日，与白西装的太宰，看起来竟然是惊人的般配……他莫不是疯了？！
国木田独步：“四?月一日小姐，我请求你，别自称‘姐’了好吗？我都快不认识‘姐’这个字了……”
“行?吧。从现?在开始姐不是姐，姐是奶。奶满足你。奶宠着?你。男人，还满意你所听到的么？”
国木田独步：“………”
——又双叒叕被创了，被创得想死。
他抹了一把脸，语调沧桑而疲惫地问道：“四?月一日小姐……你和五条君的任务进展得怎样？”
“很ok哦。”我说，“我让辅助监督帮我排查人员，已经锁定了一个人。对?方在这家店当牛郎，是没什么人气的最便宜的那一类。对?方正在乘地下铁前往这家店。我等下就去找对?方。把他携带的咒胎祓除，再把他押送回?咒高，就搞定任务了。”
“——轰隆！”
厕所门倒塌，有什么出来了。
白发少年和黑白发少年缠斗成了一坨黑影，打得难舍难分。
在这种关头中岛敦展示出了智慧，他变出老?虎尾巴，尾巴从裤子?后裆的破洞垂落，是绝佳的遮挡物。
然而……
中岛敦的长?裤被芥川龙之介所破坏，堪比超短热裤。
芥川龙之介的西装外套不知去向?，上身仅穿着?衬衫，可衬衫被大面积撕毁，变得犹如挖肩上衣。
【OMG！虎宝好腿！又白又细！】
【兔宝也太瘦了！锁骨能盛水养鱼！】
【这两人加上五条悟，三个人凑不出一身完整的衣服（）】
【这是纯欲风！】
两人原本在一边互骂一边互殴，忽而间意识到了什么，不约而同地停下了。
“太宰先生?！你来啦！”中岛敦笑得明亮，挥手打招呼。
“………………”
芥川龙之介看起来就好像《文豪野犬！汪！》里的他。净白的面容上，仅余下两条短短的横线作为眉毛，以及两个墨鱼丸般的又大又圆的黑眼?睛，他瞪着?太宰治，犹如灵魂出窍了。
【哈哈哈出现?了！睿智的眼?神！】
【兔宝太可爱了！】
中岛敦满头问号：“芥川你还好吗？！我没有揍你的脑袋啊，你怎么看起来变智障了？！”
“好久不见?啊，芥川君。”太宰治对?芥川龙之介举起盛着?些威士忌的玻璃杯，“你似乎变壮实?了一点点？胳膊看起来不是从前那样细得好像快断了。”
芥川龙之介仍是双目漆黑空洞地站立，中岛敦听见?他在嘀咕什么，他凑近他去听。
“是太宰先生?而且还是笑着?的太宰先生?……原来太宰先生?会更欣赏壮实?的人吗……我要变强我要变壮我要增肌我要成为魔鬼筋肉人……”
“你醒醒啊！”中岛敦双手按着?芥川龙之介的双肩，用力地晃他，“你的肺，可不允许你高强度健身啊！他者对?你而言并?不重要，人生?的意义由?自身定义并?赋予，你要坚定地成为你自己！”
被剧烈摇晃着?的芥川龙之介依旧两眼?空茫，发出一卡一卡的呢喃：“筋筋筋、筋肉人……”
【一句话！让不吠之犬变成健身狂人！】
【那种事情不要哇！让咒回?剧组当猛男就行?！我还是喜欢野犬剧组保持美男子?画风！】
【你怎么就敢确定小野犬们没有肌肉？——该客户端为iphone 18 promax，并?且是枕着?中原中也/太宰治/国木田独步/织田作之助/广津柳浪的腹肌，编辑并?发送了弹幕】
【喂！有什么奇怪的名字混进去了吧！为什么要cue广津老?爷子?啊！】
【我看有人是真饿了。——该客户端一边摸着?末广铁肠与条野采菊的腹肌一边发送了弹幕】
【woc！竟然有人记得带猎犬玩！（铁肠贵人愚蠢，却实?在美丽.jpg）】
【我看你俩才是真饿了！】
“敦君似乎已参透了生?命的真理，你教他教得真好。”我听见?太宰治极轻声地笑着?说，“然而我的学生?，他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芥川那孩子?只是一条迷路的伤痕累累的野犬，你对?他别太苛责了，他终究会找到自己。我的弟弟也会帮助他。”我从桌面拿起一瓶矿泉水并?拧开，示意太宰治举杯与我碰一下，“为了年轻人们，干杯吧。”
“啊啊啊！芥川倒下啦！国木田先生?，请你帮我，把他抬到沙发上！”中岛敦惊呼着?。
“五条君都还晕着?呢，怎么又来了个睡大觉的？！我服了！”国木田独步无语地怒道。
最致命的是，芥川龙之介不是彻底昏迷，他仍有一部分意识，介于半醒半睡之间，他一边挣扎着?一边拳打脚踢人虎。国木田独步帮助中岛敦一起按着?芥川龙之介，并?像个抓狂的老?妈一样怒吼着?劝他冷静些。
一张沙发上，五条悟岁月静好。
包厢的一端，三个人鸡飞狗跳。
包厢的另一端，两个人悠闲自在。
“小霁是甜党，并?不喜欢矿泉水吧。”太宰治又抿了一口玻璃杯中的威士忌，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要喝酒，你又不准！我不以水代酒，还能怎么办？你事好多哇！”
“小霁真的有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呢，我都感?动了。”
一场魔术发生?在我的眼?前。
——缠绕白绷带的清瘦而漂亮的手，不知从何处端出了一份巧克力舒芙蕾。
我看看甜品，又直直盯着?他，他对?我眨了一下眼?，“别以气泡水代酒，以蛋糕代酒，怎么样？”
“你不应该给我这个甜党，奶茶或果茶之类的含糖饮料，作为酒的替换品嘛？我吃固体的蛋糕，你喝液体的酒精，这也太奇怪了吧？”
“这不是很好吗？因?为用舒芙蕾与威士忌碰杯对?饮的经历奇怪又独特，所以才不容易忘掉。小霁记忆力极佳，却由?于对?一切不上心，忘性非常大。可就算是小霁，今后大概也会始终记得，有人曾经体贴而充满创意地让你用蛋糕代替酒精吧？”
“你说的确实?对?欸。我感?觉我永远忘不了你了。所以说，这蛋糕是哪儿来的？”
“我来见?你的路上，绕道去后厨拿的。虽说蛋糕是偷的，但心意是真的。”
“好耶！是免费蛋糕！更美味啦！谢谢阿治！”
接过摆放着?巧克力舒芙蕾的瓷碟，手捻起碟上的叉子?，举高了，赴向?他，叉子?的尾巴轻轻敲击了一下他手持的酒杯。
金属与玻璃一触即分，清越脆响之中，彼此相视一笑。
在黑发鸢眼?的青年的注视里，我转身离去，推门而出。
“上一秒对?我笑，下一秒就要走，小霁也太变化莫测了吧。”
“Sorry，”端着?一碟巧克力舒芙蕾，我用背抵门，回?首看向?太宰治，“甜滋滋，我不得不暂时离开你一会儿。”
他笑着?，不言语，但宛如浓雾弥漫的幽深密林间的静谧湖水一般的深色眼?睛在问，为什么？
手机轻微地一震，我低头查看短信，发送者是甚尔。
并?未看太宰治，回?复甚尔消息的的同时，我照常发挥，以轻俏而诚挚的语调对?他输出疯言颠语，又皮了一把。
“嗯……在我吃完蛋糕之前，我必须离你远点，因?为我在担忧一件事……”
我垂首以指尖轻触手机屏上的键盘，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我的发璇儿上，他在静静地听着?我。
“——在像你一样甜滋滋的、软乎乎的巧克力舒芙蕾的魔力的作用下，万一我真正地喜欢上你，那可如何是好呢。人家本来就炒鸡炒鸡喜欢你欸。”
“阿治，你知道吗？你真的很像舒芙蕾呢。舒芙蕾对?于西点师而言，是极难驾驭的复杂甜品，甜蜜而充满空气感?，轻盈，脆弱，梦幻，膨胀后就崩塌，像稍纵即逝的梦境。”
“………”
长?达十秒的安静。
发完短信，锁屏手机，我一抬眼?，看见?他已经转过了身，不知晓神情，唯见?后脑勺，漆黑的发丝蓬松纤软地微卷着?。
是因?为被我直言不讳地戳破了他既柔软又易碎的秘密事实?，所以才逃跑的吧。
——半昏迷状态的芥川龙之介仍在狂躁地乱动弹，不过他没打破我的规定，始终不曾发动异能力。国木田独步和中岛敦只能按着?他，无法让他变得老?实?。国木田独步呼喊太宰治帮忙，他现?在过去了。
一片混乱里，五条悟一直香甜酣睡着?，我用满含母爱的眼?神望向?他。
“我去办点事，待会儿见?～大家都要乖乖待在这里哦～”
撂下这句话，就离开了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