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之夏没作声,思着萧野这个年龄当爸爸应该已经超过全国平均值了。
那应该,算老。
萧野看破许之夏的心思,有点破防,‘啧’一声:“老子没把你伺候舒服?”
许之夏倏地脸红,明知道周围没人,还左右看看:“你别在外面……”
“舒服就行。”萧野低下头,继续翻找。
半晌,许之夏才又开口:“萧野,你不喜欢孩子吗?”
萧野语气不咸不淡:“和你的孩子,可以。”
许之夏:“那为什么…?”
萧野找到小金属扣,放在戴着手套的手心翻了翻,检查:“你先做你的事。”
许之夏:“我的事?”
萧野抬头,眼睛里映着明亮的光点:“求婚的时候我说过什么?”
语毕,站起身,跨着大长腿走到车前,埋头继续作业。
萧野没等许之夏接话。
似乎也笃定许之夏记得他的话。
许之夏确实记得。
萧野求婚时,第一句话说的就是:许之夏,这辈子,你想做什么,想追求什么,都可以。你大胆地往前走,什么顾虑都不要有。我爱这样的你。
所以。
许之夏是萧野的人生第一位。
他要她在最好的年龄,只做她自己。
许之夏顺着萧野被灯光拉长的影子看过去:“萧野。”
萧野认真作业:“嗯。”
许之夏:“你让我好幸福。”
萧野侧头,看一眼许之夏。
许之夏。
你很美好。
你有美好的妈妈。
有美好的爸爸。
我想,你不管爱上谁,你都会很幸福。
但我不一样。
我好像。
只有爱上你。
才感觉幸福。
才感觉,自己也挺好……
2021年,夏至的前一晚。
酒店花园,萧野和许之夏的婚前Party。
鲜花,音乐,香槟塔,还有大泳池。
来玩的,都是年轻朋友。
廖志明趁没人,凑到许之夏跟前,用酒杯指了个方向:“之夏,那个妹妹是谁?”
许之夏顺着看过去:“我大学室友,白馨。”
廖志明目的性很强:“有对象吗?”
许之夏摇头,补一句:“但她妈妈不让她嫁外地。”
许之夏记得白馨和范正阳当年就是这样在毕业季分手的。
廖志明很爽快:“我可以倒插门啊!”
许之夏也不知道廖志明是不是认真的,有些惊讶地求助萧野。
萧野胳膊搭着廖志明,把人揽走:“喝多了就早点睡!梦里什么都有!!”
许之夏继续跟自己的朋友聊天。
聊着聊着,背后‘扑通’一声。
所有人看过去。
萧野和廖志明掉游泳池了。
许之夏赶紧过去:“你们还好吗?”
萧野从泳池里站起来,粗暴地抹一把脸上的水。
泳池水位到萧野胸部。
衬衣贴着紧实的肌肉。
萧野手上拎着扑腾两下的廖志明,朝许之夏喊:“没事!”
两人从泳池里起来。
Party接近尾声,又是大夏天,两人没去换衣服。
廖志明坐在透明椅子上,用毛巾擦头:“至于吗?”
萧野头发短,暂时没管。
身上衬衣黏糊,很不舒服,他一颗一颗解衬衣纽扣:“我只是让你清醒一下。”
刚才,廖志明突然掉头,威胁一句:“你不让之夏给我介绍,我就跟之夏说你高考……”
或许,廖志明是真有些酒精上头了,不然说不出这话。
他知道萧野有多保护许之夏。
这个秘密,这辈子都不会告诉她。
现在,廖志明也是真的醒了。
廖志明扯下头上的毛巾,顶着鸡窝:“你真不后悔吗?”
大概知道答案,廖志明换一个词:“你真不遗憾吗?”
萧野看一眼远处的许之夏。
她今天穿一条红色吊带连衣裙。
弧形低胸口,两个大小不一的金属圆扣连接细细的吊带,腰身紧贴,包臀鱼尾裙摆。
裙子面料一动一闪。
很漂亮。
很耀眼。
萧野不自觉眉眼柔和。
他收回视线,脱下粘湿的衬衣,拧一把水,事不关己的语气:“有什么好遗憾的?”
廖志明不平道:“高三那年,你起早贪黑啊!”
萧野高三那年,突然起早贪黑、忘我地学习,仿佛变了一个人。
一开始,班上同学笑他,说他装,说他假,甚至打赌他能装到什么时候。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
没人会嘲笑真正努力的人。
那时,萧野甚至带动班上学习氛围。
廖志明现在这个年龄,想到那时,竟有一股久违的热血。
所以,更替萧野遗憾了。
廖志明又擦了擦头发:“我都觉得遗憾。”
没人能替萧野遗憾。
因为那是他自己的人生。
高三那年,仿佛萧野青春里一个美好的梦。
梦里,他为梦想奋斗,展望未来,憧憬遐想。
萧野切身体会过这样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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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这样的美好。
许之夏要一直有。
才行。
廖志明忽地抬头:“话说,之夏越站越高,你没有落差吗?”
“没有。”萧野回答得利落,仿佛没把问题过脑子。
萧野拎起拧过的衬衣,展开甩了甩。
蹙眉。
这衬衣,这么一折腾皱得跟腌菜坛子里拿出来似的。
廖志明还在说:“可你本来可以站在更高处啊!”
萧野还没说话,一声心动的呼叫:“萧野!”
萧野看过去。
许之夏双手比一个小喇叭:“大家说想拍一个合照!”
萧野拎着衬衣朝那边走,廖志明坐着没动。
萧野转身:“拍照了!”
廖志明:“老子头发都乱了,不拍!”
反正明天还有跟拍。
香槟塔前。
许之夏看一眼远处孤零零的廖志明,关心:“志明哥怎么没过来?”
“醉了。”萧野说。
朋友们朝新人簇拥过来,摄影师站在最前方指挥打光。
萧野正要套上褶皱的衬衣。
摄影师放下相机:“新郎身材这么好,胸肌腹肌的,干脆别穿了!”
话落,朋友们跟着起哄,推搡着两人。
许之夏穿着高跟鞋,萧野怕她摔倒,很自然地揽住她。
许之夏完全贴进萧野赤裸的胸膛,小手撑着结实的肌肉块,低着头,脸臊红一片。
摄影师:“新郎新娘放开一点。”
萧野垂眸看一眼怀里的许之夏:“羞什么?”
又不是没看过。
没摸过。
没亲过。
许之夏不作声,就觉得被大家起哄很脸红。
萧野无奈笑一下,将手上的衬衣往旁边一扔,弯腰,一臂弯把许之夏托举起来。
许之夏更脸红了,还不得不紧紧抱住萧野脖子。
朋友们欢呼,鼓掌。
摄影师:“很好很好,看镜头!”
许之夏赶紧对着镜头,微笑。
萧野看着被托举在高处的许之夏,脑袋浮现廖志明刚才的话。
——之夏越站越高,你没有落差吗?
——可你本来可以站在更高处啊!
萧野稳稳托举着许之夏,看向记录幸福的镜头。
许之夏的闪耀。
我!
萧野!
人生的荣耀!
(大结局) 「完结啦!
撒花(满天花)
玉和这座城市,夏,特别长。
野哥和夏夏,还会有无数无数个美好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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