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察太阳穴跳动了两下,看向眼睛干净的简无,一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简无给他用尿壶也就算了,简无自己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走去洗手间。”他还特意强调了一下是自己走过去。

    “我真的没事。”

    简无看着蔡察迈过他准备的尿壶,走进了洗手间。

    洗手间的灯亮起,微弱的光芒透过门缝挤了出来。

    他默默将尿壶又收了起来,想着下次总会用到。

    …………

    上完厕所的蔡察回到了床上,身边多了个陌生人,让他多多少少有些不习惯,躺了很久才睡了过去。

    醒来后的第二天,蔡察就决定办出院手续,回家住着总比带着简无挤医院的病房要好。

    危巍祎的助理告诉他,危巍祎的东西已经收拾好,拿走了,现在那套房子已经完全属于他了,他怎么使用都可以,就是不能转让。

    这是危巍祎将房子赠予他的条件。

    蔡察带着简无回到了家,却发现和他想象中的有些不太一样,虽然助理说危巍祎已经将东西拿走了,但实际上,房间里依旧存有危巍祎生活过的印记。

    就比如说鞋柜上的属于危巍祎的灰色拖鞋,与他穿着的一模一样。

    当初是他先从超市买了一双这样的打折拖鞋,危巍祎问他从哪里买的,他如实说了,第二天,家中就多了一双一模一样的拖鞋。

    蔡察很快就想通了这件事情,危巍祎那么有钱,不至于离个婚,把超市打折的拖鞋都带走。

    蔡察找了一双新的拖鞋递给了简无,“换上,你跟着我到楼上看看。”

    简无打量着四周,都不用凑近去看,便知道那些家具价格昂贵,根本不是一般家庭能够负担得起的。

    地砖光洁的都能映出他的影子。

    走在他身前的蔡察像是原本就属于这里,轻车熟路的走上楼梯,又回头看他一眼,催促他快点。

    有些人就是非常适合纸醉金迷的点缀,蔡察就是这样的人。

    “这里是书房,你以后就在这里学习吧,膈应好,又在走廊的尽头,平时我不会来这里,也不会打搅到你。”

    蔡察想着危巍祎不在了,这么大的一个书房空着也是空着,不如给简无这个刚考上大学的学生用。

    但走进书房后,他才发现危巍祎不仅是没有带走拖鞋,书房里的大多数东西都没有带走。

    危巍祎喜欢的书就摆在书架上,办公用的台式电脑架在办公桌上,也不知道那些重要的文件危巍祎有没有删。

    危巍祎是真的不怕公司的文件泄露出去吗?

    不过危巍祎那么谨慎,肯定不会留下那么重要的东西,难道就不怕他这个前夫蓄意报复吗?

    “嗯……电脑你先不要动了,桌子你随便用,简无,简无,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简无回过神来,猝然对上蔡察关切的眼睛,仍有些茫然。

    他不会刻意躲避与人对视,但是每每对上蔡察,他总会下意识避开视线。

    就像是在村子里的时候,心怀不轨的人都会下意识避开寡妇,非常的欲盖弥彰。

    与蔡察相处两天,他早就应该非常熟悉蔡察这张脸了,可他还是有种常看常新的感觉。

    “嗯,表哥。”

    简无抬眸看向书房,从他方才走进来的那一刻起,就有一种误入到别人“领地”的感觉,明明他才是那个“入侵者”,但书房的前主人似乎更有攻击性以一点。

    这里留下的东西都带有那个人曾使用过这里的印记。

    表哥虽然说那个人已经搬走了,但他看房间里留下的东西,那个人好像知道自己以后会回来,所以才会留下这么多属于自己的东西。

    所有东西的摆放都体现出了那个人的习惯。

    那人根本就没打算走,而且笃定自己肯定会回来。

    不舒服。

    很不舒服。

    那人圈出了自己的“领地”,排斥所有进入到这里的人……

    简无看向用手指逗弄着桌上摆件的蔡察。

    也不对,这里更像是豢养某个人的“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