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危情十日(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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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咖的房间预约到了上午十点, 所以早上六点醒来之后我又在房间里打发时间到了九点半。

    实际上我精神焕发地起床后,身边的两位少年好像才安心睡着,我看着他们恬静的睡脸发了会儿呆, 又看着身侧东方仗助的睡脸发了会儿呆, 还是觉得我们的角色好像互换了。

    为什么睡着之后屏幕会黑屏呢, 我也好想看看自己的睡脸啊,一定比他们的睡脸都可爱。

    不过一左一右两个人依次醒来, 发现我在盯着他们看的时候,从迷茫到突然睡意全无的可爱表情能让我多吃三块披萨, 简直太幸福了。

    去附近的咖啡厅吃过早午饭后, 我们一起前往警视厅本部。负责接待我们、帮我做笔录的是一个叫作毛利小五郎的年轻警察, 我总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 又懒得暂停游戏去调查。

    笔录是一对一进行, 我和警察先生单独进入房间, 照实回答他的每个问题, 感觉像是在做剧情回顾,也就是和剧情播出的时间间隔短了点。

    「过程我都明白了,和我在监视器的录像视频中看到的一样, 也和那两名高中生的叙述一致。让你在日本遇到这种不幸的事,作为日本警察我要向你道歉。」

    我正要说这种情况是难免的,我只会责怪犯人而不是警察,就听他的话音突然一转:「但是你在自救过程中真是冷静啊, 撬锁和开车都是你以前在意大利学习的技术吗?我调查了你的签证, 是长期商务签证,去年十二月从美国入境, 目前就职于一家医药公司, 但你的行李中没有在留卡, 你没有随身携带吗?」

    等等,这段话的信息量有点大,我的签证不是留学也不是旅行,而是商务?还是从美国入境,就职于医药公司,这又是哪门子设定?我看起来像是做得来科研工作的人吗?还是说我的工作地点其实在流水线上?

    该不会挖掘自己身上的秘密也是主线任务的一部分吧?

    我深吸了一口气,尴尬地低下了头:「说起来不好意思,我之前收拾行李的时候不知道把在留卡掉在了哪里,因为想着马上就要回国,补办很麻烦,所以……」

    毛利警官当即追问:「你为什么突然想要回国?你的签证还有半年到期,不准备补办在留卡的话,应该没有再回日本的打算吧。」

    ……意外的难糊弄啊,这个警察。

    如果回答说因为家里有急事、比如父亲病危准备回家继承遗产之类的,他一定会追问这么紧急的情况我是否计划今天拿回行李就回国,我还得想一个着急回国、但没那么着急的情况。

    快运作起来,我的想象力!

    「其实是……因为受到了职场的骚扰。」

    我沉默了一会儿构思细节,才接着说道:「有一位前辈、那位在美国向我伸出橄榄枝的前辈,在不久前开始了对我的追求,虽然我明确地拒绝了他,但他还是对我穷追不舍。我很害怕,在公司里又没什么信任的朋友,想来想去还是递交了辞呈,准备尽快回国。」

    这样一来回国就没那么着急了,对我来说最重要的只是脱离工作环境,这种说法他应该能够接受了吧——

    「原来如此,抱歉让你回想起不好的事。」

    好耶!

    「那个,关于开车的技术,我是在夏威夷学会的,因为学习的时候是靠右驾驶,那天开车的时候很不习惯,还好没有发生意外……那个应该算是紧急避险,不会追究我无证驾驶吧?开锁的话,其实是因为以前一个人住,有过几次忘带钥匙的经历,所以专门去学习了怎么撬锁,但技术不太熟练……我从来没开过别人家的锁,那天是第一次!我没有参与过盗窃或者非法入侵之类的事件!」

    呜哇这个语气把控的很得当,从诚恳的叙述到突然激动的自我辩白,演技真是一流,我都想给自己发个小奖杯。

    年轻警官当即有些慌乱地摆起了手:「我并没有怀疑你参与犯罪,只是感到好奇随便问问,抱歉抱歉。那笔录就到这里,我带你去拿行李箱,被犯人拿走的背包也在那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少。」

    我跟着他站起身,露出单纯无辜的笑容:「那就太好了,谢谢你,其实我还有一件事……」

    正要出门的警官脚步一顿,回头看向我:「是刚才说到的骚扰事件吗?」

    我摇了摇头:「不是的,这件事让降谷君他们一起讲给警官先生听吧,我也不确定那究竟是案件还是错觉,我想听听警官先生的意见。」

    于是在取回行李后,我们一行四人坐在接待室里,降谷零把昨晚假护士的事完整地说明了一遍,果不其然得到了「这不是你们刚遇到绑架精神紧张而引发的错觉吗」的回答。

    「那个护士绝对是假的,我敢肯定!」降谷零说。

    诸伏景光也紧跟着点头:「我也闻到了那种香水味,真正的护士不可能在工作中使用香水。」

    赶在毛利警官开口之前,我把一直放在口袋里的药片拿了出来,认真地拜托道:「我知道只是凭借我们的说辞根本无法立案,这是那名护士昨晚想给我吃的药,可以请您调查一下这片药是什么吗?说不定就可以确认真实情况了。」

    在短暂的犹豫、或者说分析思考后,毛利警官用手帕小心地接过那片药,对我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明天你们过来找我拿分析结果。」

    「谢谢您!」

    他叹了口气,好像在后悔自己接下了一件麻烦的差事,紧接着却开口叮嘱我:「天黑以后就尽早回酒店,别在外面闲逛——高中生你们也放暑假了,她要是想出门你们也陪着一起,不管有没有危险都别让她落单。」

    两名少年一同认真地点头应下。

    「那位警官先生真是个好人,降谷君和诸伏君以后也要成为那样的警察哦。虽然因为体制和规定无法帮忙,但他最后说的那些话让我感觉非常安心。」

    此时我们正在回秋叶原的路上,目标是「知名电器街秋叶原」而非「二次元圣地秋叶原」。行李箱暂时存进了车站的投币式储物柜,酒店还没有到可以入住的时间,我计划先去购置一台电脑,反正存折里的存款余额还有很多,我又不用帮游戏里的自己考虑未来的生计问题。

    「我反倒觉得,能够从任何人身上找到闪光点的芙拉小姐更加让人敬佩,当然那位警官先生确实是个好人。」诸伏景光说。

    有一说一,总是不带暧昧感变着法夸我的诸伏景光也让我感到由衷的敬佩。

    「我的话,如果手头没有案子,应该会立刻开始调查吧。」降谷零反驳道,「如果没有证据就不去调查,万一真的出了事怎么办,警察要对所有遇到困难的人负责,芙拉你们那边的警察会怎么做?」

    我愣了一下,突然有点尴尬:「我们那边的警察?啊……这个嘛,有点一言难尽。」

    我在意大利遇上麻烦从来不找警察,不,应该说我胸口扣着热情的徽章,麻烦从来不会找上我,只会绕着走,即便我看起来再柔弱可欺。

    某种意义上算是狐假虎威?

    「不说这些了,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哪里有卖可丽饼的店?」

    买完我觉得配置还行的笔记本电脑、又逛吃了大半天之后,我才终于在酒店入住。诸伏景光在晚餐前向我告别,而降谷零表示自己平时就一个人住,晚点回家也没关系。

    「不然你就留下和我一起住,反正昨晚已经睡过一个房间了,没什么可害羞的,而且你还欠着我一百遍的英文朗读。」

    两个人在学习英语的过程中感情逐渐升温,主题好像还挺积极向上的。

    「……真的要读啊?」降谷零苦着一张脸,「可以换个内容吗?读犯人的留言总觉得会想起不好的事。」

    「没问题啊,我已经准备好了。」

    说着我就从包里取出一本英文原装的《东方快车谋杀案》,是刚才逛到中古店的时候买下来的。我可没准备让他真把犯人的留言读一百遍,那样就算他没疯,我也要被那些与糟糕记忆绑定在一起的句子洗脑了。

    「这是我最喜欢的作家写出的我最喜欢的书,字数也不多,请降谷君在我回国之前用标准的美音为我读完吧——顺便一提,我最喜欢的侦探是福尔摩斯,因为向波洛侦探请求帮助的富豪们大都隔天去世,完全没被保护到,所以他只能屈居第二。」

    降谷零接过书,语气仍旧无奈:「用美音念英国作家写的书,是不是哪里不太对劲啊?」

    「美国作家的话,埃勒里·奎因的小说我有看过一点,但我果然还是更喜欢阿加莎的文笔。再说英国人一向鄙视美国的文化,我作为有文艺复兴奠基的意大利人,自然要站在鄙视链顶端。」

    他点了点头,赞同道:「确实,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小说是堪称教科书式的语法和用词,英语老师也说想读英文原著的话推荐读她的书。」

    等等,继在恋爱游戏里学习古日语之后,我又要在恋爱游戏里和我的攻略对象探讨英国文学了吗?这个进展我不能接受!

    好在降谷零也没有继续探讨下去的想法,他欣然同意帮我念完这整本书来履行约定,这个话题就在我心满意足的笑容中宣告终结。

    晚餐后我在酒店房间里摆弄着新电脑,顺便在我丰富的替身库存里寻找着用得上的程序,降谷零就在旁边念书,没一会儿声音便小了下去。我刚找到一组修改一下可能就能用的代码,一扭头却看见淡金发少年侧躺在单人床上,脑袋枕着一边的手臂,闭着眼睛沉沉地睡着了。

    我的嘴角抽了抽。

    诶降谷零他这个性可以的啊,一言不合就睡着,是仗着自己的睡脸可爱就为所欲为吗?想用区区睡脸来征服我?

    真是的,男孩子在外边也要保护好自己,怎么能随随便便在美少女面前睡着呢?而且枕着手臂睡,等醒来的时候一定会麻痹到不能动弹的啊,这可是我的亲身经历——

    啧,跑题了。

    我抽了个枕头垫在他脑袋下,挽救了他的胳膊,听他软软乎乎咕哝了一句大概是道谢的话,我扁了扁嘴,想到白天他和诸伏景光任劳任怨地帮我拎电脑又拖行李,还帮我排队买可丽饼,总觉得突然失去了改代码的动力。

    ……事态没有紧急到那种要通宵工作的程度,明天再继续吧。

    「辛苦了,零君。」

    这句话也说给目前正在犯罪组织里卧底的正义警察安室透。

    因为生于黑暗,才更明白光明的重要——诸伏景光夸我能从任何人身上找闪光点的时候,我本来想像之前给夏油杰输出我在热情生活多年学到的理论一样,告诉他那是因为我见过很多身上没有任何闪光点的人,习惯了那些之后,哪怕遇到一点微小的善意都能让我无比感动,就像是老板落在年幼的我头上的那只手。

    但他们不一样,夏油杰是可以立于天上的咒术师,我是强行闯入他们世界的外来者,诸伏景光却是和我相似的普通人类。就算只是游戏自动生成的数据,我也希望他能保持心中对这个世界的美好幻想,直到不得不面对那些令人作呕的卑劣和恶意。

    ……怎么感觉自己这么沧桑啊,我明明是正值花季的十八岁美少女啊。

    我从降谷零身边拿走那本摊开的书放到床头柜上,稍微调高空调的温度,然后把被子拉到降谷零胸口的高度,做完这些事后才按下快进。

    新一天开头有点意思,我醒来的时候降谷零竟然在旁边看我。难得有他看着我醒来的时候,我本来准备意思意思害羞一下,结果他开口就是一句兴奋的「昨晚查到什么线索了吗」。

    我的大脑空白了好几秒,才逐渐明白他问得是假护士的事,大概是看到我放在桌子上的电脑开着,界面上是黑底白字的代码,以为我昨晚在他睡着后还做过什么。

    「……这是你应该在清晨对刚苏醒的女孩子说的话吗?」我痛心疾首地点开面板,有些惊讶他的好感度已经到达令我惊喜的九十,随即就是更加痛心疾首的控诉,「作为未来警界之星的你,调查案件竟然全部依赖一个来路不明美少女,自己却念了两页书就睡了,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他被我怼得愣了一下,半晌才说:「确实是来路不明……」

    「啊?」他对我有意见吗?

    「不然你解释一下,昨天你做识别用的假护士照片是从哪里来的?」

    啊这。

    是从我大脑里导出来的——这么回答的话,要么被当成开玩笑,要么被当成机器人,都不怎么合适。

    看我不说话,降谷零有些得意地乘胜追击:「你肯定是违法入侵了医院的网络,从监控录像里截下了图像对吧?你想到的其他方法,也是指调查非公开的监控录像吧?」

    ……虽然后半句说的没错,但唯物主义者的世界还真是简单而美好啊。

    我挑了挑眉:「怎么,你想去告发我?」

    「又没有证据,而且我为什么要告发你,我和景明明知道你在违法却没有阻止,都是你的共犯。」他说着又偏过了头去,不再看我,「还有,你能不能起来说话?」

    ……哦,原来我还躺着啊。

    房间里一时安静地有些诡异。

    十点整我们和诸伏景光在警视厅门口集合,去见昨天约定过的毛利警官。他似乎在忙着查什么案子,见到我们后才恍然大悟,让我们先去会客室等着,自己匆忙跑去科搜研拿了调查结果回来。

    「只是口服镇定剂,能够促进睡眠,吃一两片构不成依赖,你刚经历过绑架,医生给你开这个药没什么问题,放松心态别想太多。」毛利警官看着那页纸快速说道,「没其他事你们就回去吧,我这边正忙着,今早有一起外国女性失踪的报案,具体情况不能告诉你们,但你们、特别是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最后这个「你」指的当然是我。

    我和两人对视一眼,互相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那种灵光一现的光芒。

    虽然觉得这个案件可能和假护士有关,但贸然提出这个可能性,估计警方也不会采纳,于是我们礼貌地向毛利警官道谢,看着他匆匆跑走,先没着急离开,而是就在会客室里交流起了自己的想法。

    「诸伏君,你去帮我办出院手续的时候,有被告知什么注意事项吗?比如说开药方让我按时吃药之类的。」

    降谷零却先行回答:「如果有的话,景一定会告诉你的。」

    诸伏景光笑了笑,回答道:「医生只是说让你好好休息,注意手上的伤口,尽量不要碰水。」

    他不说我都忘记手上还有伤了,我低头看了一眼在网咖洗澡时就拆掉纱布的指尖,伤口愈合的很好,就算不好也不可能给我开镇定剂来治疗。

    我便接着说出自己的推测:「那你们觉得,刚才毛利警官提到的绑架案,和那个假护士有关系吗?有没有可能,原本失踪的人应该是我?」

    我的话音刚落,从门口方向突然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假护士?不好意思打扰你们,我不是故意要听你们的对话,只是那个假护士的事,可以详细说给我听听吗?」

    我调整了一下视角去看新出现的剧情引导NPC,站在门口的男人相当眼熟,如果留起胡子简直就是工藤优作本人——不对,这分明就是工藤优作本人!

    在游戏中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作家该怎么办?

    我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几步便跨到他的面前,写了满脸的憧憬和崇拜,眼中闪着整片银河的星光:「工藤老师!您是我最喜欢的作家!」

    其实也没喜欢到那种程度,但我总不能说「第二喜欢」或「一般般喜欢」的作家吧,那未免也太没有情商了。

    降谷零却毫不客气地拆我的台:「昨天你不是还说最喜欢的作家是阿加莎吗?」

    我扭头瞪了他一眼:「那我换个说法,工藤老师是我最喜欢的、仍旧在世的作家。」

    ……完了,我的情商可能被降谷零带跑偏了,连这么失礼的话都说出来了。

    好在工藤优作并没有在意,他温和地对我笑笑,诚恳地开口:「谢谢你,你应该是芙拉格拉小姐吧?这两位是降谷君和诸伏君,对之前你们被想要挑战我的犯人绑架的事,我感到非常抱歉。如果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请尽管告诉我。」

    「道歉我们接受了。」我眨了眨眼睛,「所以您愿意和我握手吗?」

    「当然——新一,不要着急,今天是你主动要跟过来的,想成为侦探,耐心是必要条件。」

    看工藤优作突然侧身低下头说话,我这才注意到他身后还跟了一个小不点,四五岁的样子。名字叫作新一,应该是他的儿子——这么一说,工藤新一这个名字我好像也听说过,但不记得是在哪里。算起来到现在应该有十六七岁,高中生的年纪,难道是继承了他母亲有希子的天赋出道演戏?或者继承了他父亲的才能写书?感觉这样的家庭培养出的小孩,未来想做什么都行,又有资本又有人脉。

    我弯下腰向小男孩问好,然后才终于和工藤优作握上了手。

    「工藤老师怎么会来警视厅?」诸伏景光问。

    「是之前绑架案的犯人想要见我一面,他们今天下午四点就要送检。」工藤优作说,「现在还有一些时间,关于刚才你们提到的假护士的事,可以再给我说一遍吗?」

    我们就又把昨天在医院的事复述了一遍。

    「这么说来确实有这种可能。」权威人士工藤优作点了点头,「那名假护士认定你是孤身一人的外国游客,本想趁你吃药熟睡后将你偷偷带走,但你提前出院导致她不得不更换人选,却因为太过匆忙选了不合适的对象,从而引起了警方注意。」

    降谷零的眉头皱了起来:「您这种说法就像是在说……有一个贩卖人口的集团似的。」

    「这只是可能性的一种,真相还要靠证据去验证。」工藤优作说,「我会将这种推测告知警方,但目前来看没有任何证据能将两者联系起来。」

    其实照我看来也是如此,放在现实中我不会轻易把它们放在一起考虑,只不过作为身经百战的资深游戏玩家,我的直觉告诉我,它们就是一回事,而且要靠我和两名少年来破解这个谜题。

    离开警视厅后,我们没在外面多做停留,直接回了我酒店的房间。根本无需商量任何事,我们都决心要依靠自己的力量揭开假护士的真面目。

    ……说是自己的力量,其实还不是靠我的技术。

    傍晚时分我终于准备完毕,把电脑往前面一推,伸手拿了一块诸伏景光三个小时以前买回来、现在已经放凉的披萨,长舒一口气。

    「我要休息一下眼睛,现在正是需要你们的时候,接下来播放的是我们离开医院前后,医院正门和停车场的录像,四倍速同时播放,你们要从中找到假护士的身影。等你们找到类似的人后,我再截图对图片进行处理,来确认录像里到底是不是她。技术活我来做,非技术类的就麻烦你们了。」

    之前找到的代码就是处理低分辨率图片用的,我改了一下午才勉强能用。

    看着本就不算大的电脑屏幕上的两小块视频,降谷零先是应了一声,接着挣扎着问道:「不能用软件直接识别吗?」

    「你说的容易,这电脑的硬盘容量能放得下那么多视频数据吗?再说那分辨率根本识别不了,现在的AI哪有那么智能,更何况我从哪去找正好能用的AI啊。就算再过十年,遇到这种情况,还是要靠人眼来寻找分辨。」

    怼完他我就按了快进,毕竟原理我懂,从医院附近的摄像头开始找起,找到之后根据地图上的摄像头排布,对应时间去她可能经过的下一个摄像头继续找,直到她进入某个建筑不再出来,那里多半就是她的据点——但那个过程一定非常非常非常冗长,游戏里的我一个人辛苦就够了,游戏外的我可不想这么浪费时间。

    ……话说我明明是来玩恋爱游戏的,为什么非要做这种事?逛逛游乐园、坐坐云霄飞车不好吗?

    就有点气,还不知道怎么发泄。

    我扭了扭酸痛的脖子,又叫空姐要了杯热咖啡。看空姐的表情,我猜她可能把我当成了濒临截稿日的作家,在飞机上不忘赶稿打字,强撑着困意、喝咖啡也要坚持继续写,毕竟死线前交不上稿就出大问题了——

    ·晚点还有一更,给小天使们比心

    第27章 危情十日(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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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来到隔天晚上, 我们的找人工作持续了一整天,但非常幸运的是,我们真的找到了可能是假护士据点的地方。假护士在离开医院不久上了一辆车, 而那辆车的行进轨迹, 显然是朝着港口的方向。

    虽然具体位置和更细节的内容无法通过分布稀疏的摄像头查到, 但年轻人的好奇心和冒险精神还是让我们决定亲自去一探究竟。

    深夜大冒险,出发!

    当然, 安全起见,出发之前我给工藤优作打了个电话, 号码是在警视厅遇见他时拿到的。接电话的人是工藤新一, 在短暂的犹豫后, 我本着「天才小说家的儿子一定也是天才」的念头, 将我们要去的码头地址和需要调查的车牌号告诉了他, 并拜托他转告他爸爸。

    反正我们为这种没根据的事情报警多半不会被受理, 工藤优作就不一样了。

    而且按照电视剧的一般套路, 我估计等工藤优作和警方赶到的时候,我们恰在生死关头。犯人会瞄准降谷零开枪,而我冲上去帮他挡住, 子弹直击胸口,是致命伤,然后在他崩溃内疚绝望的时候,我再颤颤巍巍地把恰好放在胸口的挡板拿出来, 说这东西意外救了我一命, 好幸运我还活着,还有机会向你传达我的心情——

    然后拥抱接吻约定终身HE后日谈一气呵成。

    完美!

    问题只在于房间里没有现成的挡板给我用, 我得想办法自己创造一个。

    「芙拉, 你刚才把什么东西塞进领口了?」降谷零怀疑地看着我, 「你是不是把笔记本电脑的硬盘拆下来了?」

    「……你看见了?」

    这就很尴尬,但是没关系,虽然他看见了,但他一定不知道我要拿这块硬盘做什么,计划还能继续进行,也就是被子弹击中的时候会少一些悲伤气氛——

    「芙拉小姐,你该不会是想模仿电视剧的剧情,用硬盘来挡子弹吧?」

    ……更尴尬,计划还没开始竟然就宣告失败了。

    「不行吗?」我气呼呼地瞪向诸伏景光,「我就是想这么试试,你有意见?」

    有意见也别说出来啊,我难得有个主动的计划……果然我不适合算计,更适合随波逐流,不对那应该叫随机应变。

    「不是,芙拉小姐,我没有意见。」

    「没意见你笑什么,而且都说了多少次叫我的时候不要加敬语,直接叫我芙拉,以后我也直接叫你们的名字。」

    我颇有些气急败坏地把硬盘掏出来放回桌上,感觉自己失去了梦想。

    不仅计划失败,好像还把之前营造的成熟干练全能大姐姐的人设给破坏了。

    降谷零一手搓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诸伏景光倒是带着腼腆的笑容,把放在桌子边缘的硬盘往里面推了推,对我说道:「总觉得发现了芙拉小姐非常可爱的另一面。」

    「啊?另一面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平常不可爱吗?」

    啊我在说什么,我这分明已经是放弃原来的人设了啊……好像也不能这么说,相处模式的改变往往意味着关系的改变,能够自然而然地表现出真实的自己,说明我已经把他们当作可以信任的伙伴了。

    希望他们也能这么想。

    特别是降谷零,求求你再涨一点好感度吧!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诸伏景光被我的气势逼得后退两步靠到了墙上,瞪圆眼睛楚楚可怜的样子像是正被不良少年强制搭讪的女高中生。

    嗯……不知道东方仗助高中时期搭讪女孩子是不是有这样的效果。

    我上前一步,明明因为身高差是微微仰着头,却仿佛散发着空条老师日常低头俯视我的强大气场:「那你是什么意思?」

    诶我这像不像是在逼良为娼?诸伏景光这个纯情系欺负起来也太——

    「就是……」

    「就是什么?」

    在我即将得到答案取得胜利之际,降谷零一声没忍住的笑声突然打破了此刻的诡异气氛,我和诸伏景光齐刷刷地扭头看去,只见他正涨红了脸、表情因为一直强忍着笑而有些扭曲。

    等他终于缓过来,开口却是一句:「你们这样好像情侣吵架啊。」

    「什么啊,我只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而已。」

    虽然这么说,我却注意到诸伏景光的耳尖都红了。

    确实,他对我的好感度已经涨到了危险的九十九,但我没觉得他喜欢我,就像是降谷零好像也没觉得我想攻略他……诶?难道直女竟是我自己?

    为了缓解尴尬,我揪着一缕头发催促道:「好啦,快点出发,再晚警察都该到了。」

    嗯……怎么说呢,我们确实比警方早到,更先找到那个假护士,她也确实作为绑架犯、与两名男性同伙和一名昏迷中的外国女性在一起,但是我预想中的危险枪战和交火并没有发生。

    不仅没发生,他们这个小团伙甚至连支枪都没有!还不如之前那个两人组的绑架犯!

    而且我们偷摸着找到他们所在的集装箱时,三个人正因为「买家因警方被惊动而拒绝了交易」互相推脱着责任,谁也不想负责善后工作,没挣到钱还要处理一个见过他们脸的「商品」,出力不讨好,满脸都写着气急败坏。

    「我觉得主要还是怪这个冒充护士的姐姐。」

    在他们被警方逮捕、垂头丧气地押送进警车上时,我在一旁凉凉地说道。

    「不过具体原因是什么,你们就自己在监狱里好好反思吧。」

    虽然我也很想试着说说「你的败因就是与我为敌」这种中二气息特别浓郁的句子,但我这种战力极其低下的文职人员还是别随便拿来用,当场翻车就得不偿失了。

    「你们三个!」是之前接触过的毛利警官,「你们三个也太乱来了!」

    虽然这么说着,他还是把一只手温柔地放在了我的头顶,又用另一只手揉乱了另外两人的头发:「但是,能把人质平安救出真是太好了,谢谢你们。」

    金发少女望着港口远处漆黑的海面,深夜的海风吹拂着她的裙角和发丝,淡金发和黑发的少年互相调侃着对方被弄乱的发型,年轻的警察先生困倦地打着呵欠——我调整角度截下了又一张CG,总觉得那个属于自己的身影看起来有些落寞。

    「我也觉得,能够把人质平安救出,真是太好了。」

    这个团伙的背景故事我没兴趣去了解,动机不外乎为了钱而已,有市场存在必然会有想要以此获利的卖家,希望警方也能顺势把这个小团伙背后的买家也揪出来——顺利的话说不定还能揪出一个庞大的交易网。

    然后当天夜里,没机会帮降谷零挡子弹的我,就因为深夜吹海风而发起高烧,第二次被送进医院,昏昏沉沉地烧了一天,到又一天的早晨情况才稳定下来。

    先是绑架犯,然后是人口贩卖团伙,中间两度发烧,这短短六天竟然能过得这么丰富多彩——那么第七天的现在,偶然在医院遇到电梯事故被困后,发现电梯角落的包里放着一颗定时炸|弹,好像也不显得特别奇怪了。

    ……个鬼啊!为什么电梯里会有颗炸|弹啊!这电梯为什么又会突然故障啊!偏偏在我上来之后,这是针对我的诅咒吗?是谁?两面宿傩吗?夏油杰你还没有把他收服吗你也太贫弱了!实在不行就让五条悟把他祓除啊,除不掉给他讲故事也行!

    好麻烦啊我可没学过怎么拆炸|弹啊——

    「你没事吧,脸色很不好看,刚才电梯坠落的时候哪里受伤了吗?」

    我愣了一下,才抬起头看向出声的人,我进电梯时是快进没有看情况,刚才心情又有点激动,甚至没注意到轿厢里还有另外两位乘客,都是高中生模样的少年,出声的是其中一个,风格和诸伏景光稍微有些像,但感觉不像是纯情系,反倒稍微有些肉食系。

    另一名头发微卷的少年则向我走了过来:「那个包里有什么吗?你看了一眼表情就变了,该不会——喂,骗人的吧,这是定时炸|弹吗?」

    液晶屏幕上显示的倒计时还有一小时三十分钟,我靠在轿厢壁上长叹了一口气。

    「……我感觉我就应该在最开始去机场的路上注意听报站,如果我那时不坐过站,现在人已经在意大利了,不会被绑架案牵连,不会被人口贩子盯上,也不会被困在电梯里旁边还有颗炸|弹。」

    卷毛少年「啊?」了一声,震惊又同情地看着我:「你也太不幸了吧。」

    呜哇这个新来的NPC也太不会说话了吧,这种时候不应该意思意思同情我一下吗?这种没什么情商的个性……我还有点喜欢。

    当然重点可能是他们的脸都很好看。

    鉴于已经成为难兄难弟,我们在用电梯内的紧急联络按键求助之后互相交换了姓名,在救援来临之前开始简单的自救,先用指甲小心又艰难地拆下了炸|弹的盖子。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这两名少年在这种危急关头表现得非常冷静,像是要让我安心似的。

    我又有种预感,凭借我的经验,这炸|弹拆到最后极有可能会剩一红一蓝两根线让我自选,生死只在一念间——

    ·松田和萩原过来露个脸,不带伊达玩因为人家有官配w

    第28章 危情十日(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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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拿下炸|弹的盖子之后, 我发现了一件比发现炸|弹还要糟糕的事。

    「那个玻璃管是什么?」松田阵平蹲在我旁边伸出了一根手指,试探性地往前伸了一下,「戳一下会爆|炸吗?」

    我点点头:「会。」

    那根不安分的手指便飞快地收了回去, 少年苦着脸看向我:「你认识这个?」

    「我在电影里见过, 那里面的液体是水银, 玻璃管中的上下两根线是铜丝,旁边的警示灯已经亮了起来, 这意味着浸在水银中的铜丝通了电,你应该能猜到玻璃管震动之后会发生什么吧?」

    其实不是在电影里, 我以前见过这玩意的图纸, 具体什么时间在哪里虽然不可考, 但我知道它跟之前的绑架案不一样, 是我解决不了的麻烦。

    松田阵平回答:「水银作为金属会导电, 流动碰到上面的铜丝之后形成闭合电路连通引|爆器, 然后BOOM——我们三个都会死无全尸。」

    我愣了一下, 没想到他直接能回答上来,不知道是日本高中物理讲这个还是他自身有兴趣。

    而且这个水银装置对震动非常敏感,这意味着这个电梯不能再移动半分, 急救队也不能从天而降落在脆弱的地板上。

    萩原研二在电梯按键旁再次按下了紧急求助键,把情况告知了对面的负责人,没过两分钟通话对面的人就换成了警方。

    「你们说水银装置?如果是那样的话就麻烦了!」

    「不止是水银装置,还连着一支手机, 应该也能远程操纵引爆。」我补充说。

    如果是未来那种使用电子芯片、能通过网络引|爆的装置倒是还好, 我的替身可以光速连上它,然后覆盖芯片里写入的程序, 改用任何没有危险性的代码, 再然后就可以放松大胆地慢慢拆了。

    纯物理的装置却无法这么做, 即便我的替身可以连上这支手机,但里边的内容已经被清空,我甚至查不到它的号码,最多悄无声息地帮它关一下机,不知道炸|弹的主人听到「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时的心情会是什么样。

    反正手机关机之后炸|弹就无法再远程启动,接下来果然应该老老实实等待救援——

    「拆弹一会儿就交给我。」

    是松田阵平自信的声音。

    「虽然不得不让刚认识的女孩子跟我一起承担风险,但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吧?」

    诶?

    萩原研二无语吐槽:「你来拆?那我不也要承担风险吗?」

    松田阵平理所当然:「因为芙拉很可能不信任我,萩原你又不会——」

    「不,我也不信任你。」

    「喂!」

    我眨了眨眼睛,感觉自己进错了片场,在这里有点多余,他们给我的感觉和降谷零跟诸伏景光很像,高中同学、也许是青梅竹马,互相信赖着,说不定还有着共同的梦想。

    说到底,如果刚才我没有在中途进入电梯,那两人可能会被单独关在电梯里——也可能少我一人份的重量,电梯会等他们离开后再出事故,然后炸|弹独自在电梯井里炸个寂寞。

    总之,既然气氛这么轻松,我就安心挂机陪他们聊聊天,等被救出以后再找降谷零诉苦——

    「芙拉,你在我们中体重最轻,如果真的进展到要让他来拆弹的那一步,可能需要你上去打开轿厢顶部的门。」萩原说。

    ……好吧,看来还有我的任务。

    我点了点头,配合地加入讨论:「我明白了,但我的身体力量有限,你们得帮一下忙。」

    这指的当然是有人在下边支撑着我、让我的高度足以够到电梯顶。

    「有一个问题。」松田阵平问道,「我们怎么判断晃动幅度在不在水银装置的承受范围内?」

    我十分认真地回答:「我们还活着就说明在范围内。」

    我们现在都稳着谁也没动,总不至于突然来个小地震,天灾引起人祸,那也太不幸了。

    虽然我们在这里分析计划得起劲,但实际上刚才和警方的对话中,他们有嘱咐我们不要轻举妄动,要冷静且放心地等待救援,绝对不要乱来,我深以为然。

    考虑到游戏的趣味性和刺激性,这时候剧情应该设计为警方把工具小心地放下来,让松田来拆,但是按照常识来考虑,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把这种任务交给毫无经验的高中生——

    如果成功,高中生们或许会成为报纸头条上的英雄,可一旦失败,高中生们仍旧会上报纸头条,只是换了黑白照片,而负责这件案子的警察绝对会被舆论骂到辞职,更别说还要被内心的愧疚感折磨。

    再次接到联络是二十分钟以后,此时液晶屏幕上的倒计时还有一小时整,警方向我们传达了周围避难完毕的消息,以及他们已经在我们上面一层的电梯口部署完毕,立刻就会对我们展开救援的消息。

    当然不是说让我们拆炸弹,而是放下绳子把我们拉上去。

    逃离的过程非常顺利,没有出现谁挂在腰上的滑扣滑脱之类的意外,机动队的救援人员训练有素,作为被救者的我们也丝毫没有拉垮,没过十分钟就被安全救出。

    我不知道炸|弹上有没有安装窃听器,如果装了,那犯人现在可能正在疯狂咒骂手机的质量,竟然在关键时候「意外」关机。至于后续炸|弹要怎么处理,犯人是什么人,目的是什么,对我来说都无关紧要,我更关心的是我的游戏进度,毕竟我想在游戏里实现的是和男主角刷满好感成为恋人,而不是迷失在东京夺命追凶。

    刚在机动搜查队员的护送下离开医院正门,我一眼就看见了围观人群中那颗明晃晃的金色脑袋,当即抛开身边刚跟我说了半句话的松田,拔腿就向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跑了过去。

    然后猛地收住脚堪堪停住,没有直接撞进他们怀里。

    「还活着真是太好了!我也太丧了竟然遇到这种事,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原来日本危险起来跟美国也差不多,不过日本的警察真的很温柔——你们那是什么表情,难道说你们其实不知道被关在电梯里的无辜路人之一是我?」

    两名少年对视一眼,降谷零开口:「我们刚才还在讨论被困在电梯里的外国女性会不会是你,因为一直没有在人群中找到你。」他说着露出笑容,「总之你没事就好。」

    诸伏景光担心地看着我:「刚才有受伤吗?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我立刻拼命摇头:「不要!不去医院!我拒绝!」

    开玩笑,遇到这种事,会对医院和电梯产生双重心理阴影的好吧。

    「诶——是芙拉的男朋友吗?」身后传来萩原研二调侃的声音,「刚才芙拉表现得超帅气,可惜你们没有看到。」

    我回头瞪了他一眼,没去纠正「男朋友」这个称谓,直接吐槽后半句:「没那回事,我明明只是普通地被警察救出来,没做什么特别的事。」

    四名高中生互相交换了名字和学校,松田和萩原似乎也有成为警察的梦想,让我这个黑|帮出身的大学生更显多余。不过松田和萩原对我的好感度也不低,毕竟也算是过命的交情,都达到了八十,另一边的诸伏景光已经满格,降谷零的话……还需要继续努力。

    结果谁也没去纠正刚才那个「男朋友」。

    然后很快我们就被记者包围了。

    我不喜欢应对任何媒体,干脆地装了个不会说日语的人设,把现场交给松田和萩原,自己迅速拉着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穿过人群,钻进了路边的出租车。

    报过酒店的地址后,我终于长舒一口气:「虽然我尊敬新闻工作者,但我实在不喜欢现场实时报导的那种类型,感觉会给无关者带来恐慌,有时候甚至会走漏风声给犯人。」

    诸伏景光疑惑歪头:「芙拉你见过那样的事吗?」

    「唔,电视剧里看到过很多。」

    这个真的是看电视剧有感,因为意大利的各种新闻媒体都有热情的势力,老板作为意大利的暗夜帝王,只要他想,就能完全控制整个意大利的舆论走向。

    更重要的是他终于不再用敬语称呼我了!

    降谷零挠了挠头:「明天我们要跟班里同学一起去海边旅行,预计在外面住一晚,你应该没有计划这两天就回国吧?」

    当然没有啊我的计划里根本没有回国。

    我单手托住脸颊,笑容明媚:「在你给我读完那本书之前我是不会走的,零君可要守住约定,把我教成美音。」

    「读书没问题,改变口音那种事短时间办不到啦。」

    「那只能靠你的努力咯。」

    「这种事怎么能靠我啊!」

    又一个刺激的小故事告一段落,我望向车窗外,总觉得冒险还没有结束。

    「呐呐,我们晚上去吃点什么很贵的料理吧,我来请客,庆祝我再次出院!」

    那么,就在降谷零不在的这两天里努努力,找到我身上还未解开的秘密吧——

    我究竟是为什么、以什么身份来到日本的?我之前工作的医药公司是什么,和核心角色的降谷零会有关系吗?——

    ·答:没有关系

    ·炸-弹部分参照名柯326-329震撼警视厅1200万人质,案件和原作中的案件无关

    本来设定是要让松田来拆,然而重温了一下原作发现柯南不逃是因为窃听器和远程启动开关,于是推翻重写OTZ

    ·抱歉咕了这么久qaq出去玩了几天加上动森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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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章 危情十日(10)

    ===============================

    我又找到了机会和降谷零私聊。

    晚餐后诸伏景光先行回家, 降谷零送我回酒店,电车要坐两站的路程,我选择了步行。

    这样吹着夜风饭后散步本身就有点情侣约会的感觉, 应该很适合拉近距离, 我随口问了几句关于他明天去旅行的事, 很快把话题拉回自己身上。

    「我和零君的初恋情人,有那么像吗?」

    问出这句话时, 我刚快走了几步到他前方,正回过身背着双手倒退着, 说话的同时可以看着他的眼睛, 满脸都是明快的笑意。

    大概是因为这样的我实在很可爱, 降谷零看了我几秒猛的把视线移到一边:「怎么突然问这个?」

    「嗯?就是在想你和景光君一定很受女孩子欢迎, 但现在竟然还是单身, 照常理来想就是初恋对你的影响特别大吧。」

    「虽然我很在意, 但并不是那方面啦。」他用一根手指挠了挠脸颊, 脸颊浮上红晕,「很多女孩把我当成外国人,我不喜欢那样。景的话, 应该只是没遇到喜欢的女孩吧,他是对待感情很认真对类型,不会随便答应女孩子的告白。」

    我也这么觉得,那样纯情又认真的男孩做恋爱对象一定非常治愈, 可惜这次游戏的剧本实在太刺激, 每一段都可能致命。

    「别光说我,芙拉你呢?」

    诶?他这么问, 是对我产生了恋爱有关的兴趣吗——

    「恋爱经验为零——这在意大利可能不太常见啦, 但实在没有遇见合适的人。」

    降谷零接着问道:「芙拉这样漂亮开朗的女孩子, 在学校绝对有很多追求者吧?」

    他已经开始在意这种问题了吗!是在隐晦地暗示他要追求我了吗?!

    「嗯……算是?但都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快问我喜欢哪种类型!我要告诉他我喜欢金发美少年,目标明确三观端正、脸还要好看,就像是他这样的——

    「那初恋呢?芙拉的初恋是什么样的人?」

    我忍不住啧了下舌,虽然他没照我的想法提问让我有些遗憾,但被他这么问起来,我还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我的初恋是谁——理论上应该是老板,每次提到初恋这个词,我脑海中浮现的都是他落在我头顶的那只手。

    ……从某种意义上我的初恋其实是老板那只好看的手。

    「是个脸很好看的人。」我加深了笑意,走起路来都有些欢快地一蹦一跳,「而且是和零君一样的金发。」

    他抬手揪起自己的一缕头发:「你喜欢我的头发颜色吗?」

    「喜欢呀,白发其实也不错,但我果然还是更喜欢金发,这个无关国籍……你笑什么?我又没说什么奇怪的话。」

    「我就是想着改天拉着景去染个金发,说不定也会很合适,芙拉觉得呢?」

    我愣了一下,赞同地点了点头:「我觉得可以。」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到酒店门口,话题只能到此结束,我遗憾地抓了抓头发,最后开口:「阿加莎那本书——」

    「不是已经约定过了?等我回来就来找你。」少年的声音轻快而好听,比夜风还要清爽,「一定会让你不留遗憾地回国。」

    映着身后酒店的霓虹灯牌,他的眼瞳染上一层瑰丽的色彩,让我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

    「说什么呢,说得好像我再也不会来日本似的。」我认真地说,「我会等你回来。」

    时间快进到第二天,一觉醒来无所事事的我终于开始在我的随身行李中翻找线索。

    之前毛利警官说我是从美国入境,在医药公司任职,但行李箱中并没有任何与我之前工作单位有关的东西,或者说行李箱中只有洗漱用品和衣物,和一般游客无异。但在我把翻出来的衣服重新装进行李箱时,我突发奇想地翻了翻几件外套的口袋,结果摸出了一张印有我名字的名片。

    名片上印着的医药集团的名字我没有听说过,应该是家小企业,明晃晃的研究员身份也让我有些不知所措,虽然以我的替身能力,我能够轻易冒充任何领域的专家,但我实在想不出自己跑来日本一家小公司做研究员的理由。

    现在我能够想象出的情况,是这个医药集团有什么隐藏的秘密,老板委派我去调查这个秘密,为我伪造了一个会得到他们注意的身份,再把我送去美国钓鱼,然后大鱼上钩,我成功潜入集团——随后偷到资料功成身退跑路回国,并在路上偶然坐过了站遇到降谷零。

    问题在于我刚上网查了一下,这家公司的总部和研发中心都在日本南部的九州,我之前工作的地方应该也在那周围,可我认识降谷零时却是从北部的仙台而来,为什么我要去仙台、在那里完成了什么事,这些事都无从查起。

    毕竟我先前工作的公司已经于上个月宣告破产倒闭,倒闭之前还发生了研究所意外爆|炸的惨烈事故,什么痕迹都没剩下。

    如果说这事故是因我而起,那个公司背后的某个势力在我逃离后,为了防止泄密而炸毁研究所……那我现在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

    我跑去仙台,会不会是为了躲避那股势力的追杀?而我在躲藏一段时间后离开仙台前往机场,是感觉风头已经过去,现在正是逃离日本的时机,又或是和老板取得了联系,得到热情成员的接应……

    我开始感觉不太妙,现在的情况就像是游戏分了上下部,而我直接从下部开始玩,什么前提背景全都只在上部交代,有些情况就很莫名其妙。

    时间再次快进,在隔天晚上听见门铃声时,我手里正把玩着降谷零的帽子——就是假护士事件那次他借给我伪装的帽子,之后他并没有要回去,就一直塞在我的行李箱里。所以我下意识以为会是降谷零,他旅行回来立刻就来找我,说不定是在海滨浴场看到别人都成双入对,突然开窍决定要跟我告白。

    开门之前我还专程打开面板确认了一次,然而降谷零的好感度还是维持在稳定的九十,仿佛系统出了bug。

    降谷零你到底有什么毛病——

    我一把拉开门,然后整个人僵在原地,笑容骤然消失。

    「啊啦,看起来你在等的人不是我,不过很遗憾,你恐怕等不到了。」

    冰冷的金属顶在我的腰间,来人的手上盖着衣服,遮挡住了她手中致命的武器。

    是克莉丝·温亚德。

    手里的帽子掉在了地上。

    「很惊讶吗?你应该多注意一点,不该在电视上露面。」

    是说电梯炸|弹的那一天,我被电视台拍到了吗?

    不,更重要的是,这女人为什么还是我前几天见到的样子,她在十二年前不应该还是个小姑娘吗?这游戏系统果然出了bug?

    克莉丝继续说道:「你一周前就该出现在机场,我们的人在那里等了你很久,结果你竟然还留在东京——看你的表情,难道还没有意识到被当成了弃子吗?」

    她在说什么?

    我能理解这股势力被设定为克莉丝所在的犯罪组织,毕竟现实中我也去偷了他们的资料,因此被他们追杀没有问题。但她的意思就像是在说,老板出卖了我,一边向我提供帮助让我前往机场,一边向克莉丝他们告知我的行踪,以此避免热情和那个组织可能发生的争端。

    可老板怎么可能出卖我——等等,现在是1999年,老板是2001年上位的,那现在的老板应该是前老板,也就是……我第一个游戏里打倒的大BOSS迪亚波罗?

    ……这前后的剧情还是连着的?

    我在枪口下缓缓后退回到房间里,而女人随手锁上房门,悠然勾起了唇角。

    「旁边的房间好像也在进行什么交易的样子,你还真是挑了个好地方。」

    我的嘴角抽了抽,望了一眼窗外,我的房间在五楼,跳下去估计死得更快。但进展不该是这样,我觉得我还能再抢救一下,虽然好感还没刷满,但也不至于直接BE吧?

    「琴酒正在路上,把你邀请进组织是他拿到代号后的第一个任务,他可是对你非常上心,没想到你一份署着别人名字的礼物——现在是你唯一的逃脱机会。」

    说着,她竟然把手里的枪转了一圈,把手柄递到了我面前。

    「杀了我逃走,或者在这里等死,你还有两小时的考虑时间,不过我建议你快点决定。」

    等一下等一下,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你希望我逃走吗?」我问,没有去接她手里的枪,「你的任务应该是杀掉我吧。」

    「我的任务只是找到你。」她拉过椅子在旁边坐下,收起枪随意地翘起了腿,似乎完全不怕我趁此机会逃跑,「杀掉你是琴酒的任务。」

    ……有一说一,她口中这个琴酒我还真想见见。

    我暂停游戏,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接下来应该怎么操作。

    选项一是逃走,那未来的走向可能是在逃亡中降谷零先于我殒命的悲恋结局,也可能是与正义的警方一起战胜邪恶犯罪组织的HE,选项二是留下,那BE的结局几乎已经注定了。

    怎么办,要不要搏一搏?

    但现在比起不开窍的降谷零,我好像对琴酒的兴趣更大,除了校园治愈系恋爱,我对冷面杀手的专属温柔那类也很喜欢,当然主要还是看脸,而且发展成那样的可能性也不大……

    不然就把最终决定权交给降谷零,如果他答应了我的告白,我就直接夺过克莉丝的枪逃去报警,如果他拒绝,那我就等等看这个即将到来的琴酒,说不定这个冷面杀手会给我一个弃明投暗的机会。

    做好决定后,我按下了继续。

    「介意我留个遗言吗?」我问。

    克莉丝随即做了个请的手势,指的是一旁的电话,完全不怕我会报警的样子。

    我深吸了一口气,走到房间的座机旁,用身体遮挡住克莉丝的视线,播下了之前记住的降谷零家里的电话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听到我的声音后,降谷零的声音满是兴奋:「芙拉你怎么会突然打电话过来?明天我把特产拿给你,对了,景在玩游戏的时候输掉,惩罚是去染金发,明天我们一起陪他去吧。」

    我咽了下口水,缓缓开口:「……我说啊,你没有注意到我很在意你吗?」

    这可是个直球,这个句式中的「很在意」在日语里等同于「喜欢」,这次总不至于像五条悟那样,被误会成喜欢他的朋友了吧?

    「诶?」降谷零的声音停顿了几秒,似乎对我的突然告白感到非常不可思议,但很快他的声音就带了笑,「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能保证教会你美音啦,当然我还是会遵照约定把书读完,这点你放心。」

    唉……他没能领悟到,说明他根本没往恋爱那方面想,说明我告白的时间太早了,还说明这游戏可能又要BE了。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书的话,不用再读了哦。」我轻声说。

    「诶?」

    「抱歉突然说这种话,其实是家里人来接我,我不得不立刻回家,现在正在机场,不能等你们来送我了。」

    这样也好,让我先见见琴酒,以后万一玩其他游戏时再遇见他,也让我提前有个准备。

    降谷零的声音立刻慌乱起来,不再是刚才轻快的语调:「现在就走?怎么这么突然,还有多久登机?我现在就出门去机场——」

    我打开面板,对着他突然变成满进度条的好感度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决定放弃。

    「马上就要登机了,抱歉啦,明明说过一定会让你们来送我的。」

    现在才变成满格,晚了呀零君,我已经在这接连到来的刺激剧情中倍感心累了,虽然很喜欢你的金发和脸,但你刚才对我告白的回应,让我不想再继续进行下去了。

    「——你一定要成为最优秀的警察哦。」

    在一旁听完全程的克莉丝挑了挑眉,看起来像是想八卦一下电话对面的人是谁,但我很快随便拨了个号码顶掉了重播可能暴露的号码信息,她便没再试着说些什么。

    接着便是漫长的等待,我按了快进,大约两小时后门被不轻不重地敲响,克莉丝重新掏出枪示意我去开门,我也乖巧地照做。

    时间过了零点,已然是我开始游戏的第十天。

    站在门口的银发男人被包裹在一身黑衣里,腰细腿长脸好看——如果不是表情过于生人勿近,说不定会被误认为演员或模特,他的身后跟着一个茶发的小女孩,这让我瞬间回想起带着自家儿子出场的工藤优作。

    该不会这女孩会是琴酒的女儿?看着长得也不像啊。

    「你还真是暂停了任务直接过来的?」克莉丝的声音满是笑意,带些调侃的意味,「我还以为你会把送她去美国的任务交给别人。」

    好吧这应该不是他的女儿。

    男人冷哼了一声,进入房间关门落锁,目光冰冷地扫了我一眼,便把枪拔了出来:「终于放弃逃跑了吗?芙拉格拉,这应该不是你的真名吧。」

    「这就是我的真名,虽然我觉得记死人的名字没什么意义,反正你还会杀更多。」我做了个无奈摊手的动作,完全没有即将被杀的自觉,「但是可以麻烦你在杀我之前让那孩子出去吗?我可不希望她整个童年都做噩梦。」

    克莉丝轻笑:「那种事没关系吧,她是我们这边的人。」

    我不由得望向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她精致的小脸上没什么表情,也没有出声,像是个精巧的洋娃娃,不知道未来会走上怎样黑暗的路。

    「好吧,那——」

    我的话没说完,隔壁房间不知发生了什么突然喧闹起来,有阳台玻璃破碎的声音,像是在打架,看这情况大概很快就会引来警察。

    琴酒的眉头几不可闻地皱了皱,而克莉丝悠然收起了枪,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扔到我面前:「既然你已经有了觉悟,那就帮我们减轻点负担——这是你参与研究的药,效果你比我们更清楚。」

    啊……应该就是那种在尸体上查不到毒物反应的药。

    那这样果然就是结局了啊。

    琴酒对于克莉丝的决定似乎并没有异议,只是拿枪指着我的手却未放下,我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盒子,慢吞吞地取出了一粒红白配色的胶囊。

    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又一个游戏即将走向BE,我却已经没有了改变命数的选项。

    而在游戏里的「我」应该会感到恐惧吧,就像是上一场游戏的最后看见咒灵时一样,人总会畏惧死亡,可死亡总是会到来。

    我吃下那粒胶囊,随后支撑不住身体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门外传来了一些匆忙的脚步声,大概是隔壁房间闹出的动静被人注意到了,我趴在地上揪着衣领痛苦地喘息着,不知道死亡什么时候才会真正来临。琴酒抬手拆下了房顶的烟雾报警器,接着大步走向床铺的方向,将两根燃烧的火柴丢了上去,而克莉丝在我身前蹲下,伸出手轻轻摸了摸我的头,把之前落在门口的帽子扣在了我的头上。

    视角已经无法再调整,我的双手离开键盘,目送琴酒和克莉丝带着茶发的女孩离开房间,火烧得很快,死亡却没有那么快到来,屏幕里的我挣扎着向阳台的方向爬了一段距离,最终还是在弥漫的烟雾中停了下来——

    ·透哥不是像五条猫猫那样完全没听懂,是考虑到景光的心情才暂时转移话题,然而(

    之前好感没升到一百是透哥心里总考虑着芙拉和艾莲娜太太的相似性(属于担心自己把芙拉当代餐),但被告白的时候还是开窍了,隔天看到酒店起火的新闻直接破防x

    ·现在已知的情报:

    这游戏不是上下两部,是上中下三部

    以及贝姐其实不太想让芙拉死,原因不明,但死了也没大问题(地位远不及小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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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章 这次没有失恋感

    ===============================

    关掉电脑之后, 我面无表情地沉默了好一会儿。

    又主动端了杯可乐给我的空姐欲言又止了半天,最后还是没忍住,担忧地问我是不是写到了不喜欢的剧情, 要不要来一杯热巧克力改善一下心情。

    她还真的以为我刚才是在写小说。

    “……算是不喜欢的剧情吧, ”我回答说, “女主角告白失败后被反派杀害了,反派走的时候还放了火, 可以说是死无全尸。”

    虽然这么惨,但感觉经历过五条悟的游戏里被咒灵杀死之后, 我的心灵强大了许多, 不会因为小小的BE就被打击出失恋感。

    因为根本没有恋爱!男女之间存在纯洁的友谊!

    但我还真想看看景光染个金发啊……

    “后来男主角殉情了吗?”空姐目光闪闪地看着我, 很感兴趣地追问道。

    我摇了摇头:“没有, 他化悲痛为力量做了警察, 去反派身旁卧底, 然后在某次任务中认识了一个和女主角一模一样的女孩。”

    “我明白啦!女主角其实并没有死, 因为之前死无全尸嘛,无法验证尸体就不能确认死者身份……不对吗?”

    我不由得战术挠头:“没有,你说的对, 但这个套路太常见了我得想想别的计策。对了我要一杯热巧克力双倍糖谢谢。”

    ……要真是那样就好了,可游戏世界和现实又不互通,而且人其实没死大都是推理小说伪造死亡情况用的套路,言情小说的进展不该是替身、白月光、死者永远是最完美的、生者永远比不上之类的吗?

    喝完热巧克力后距离到达日本还有三个多小时, 我揉了揉昏昏沉沉的脑袋, 要了条毛毯很快陷入沉眠。

    “芙拉,醒一醒, 要降落了。”

    有人在我的耳边说话, 非常温柔的声音, 听声音就知道人也很好看。

    我反应了几秒猛地睁开眼,脑袋从身边人的肩膀上弹了起来——现在情况反了过来,是我睡着靠到了天使的肩上。场面本应有点尴尬,我的脸颊也有些发烫,但天使温柔治愈的笑容不仅安抚了我的不知所措,甚至缓解了我的起床气。

    就很离谱,这人是从少女漫画里走出来的男主角吗?我好想看看他把头发放下来会是什么样子,如果拜托他cosplay成天使他会拒绝吗……

    “说起来,天使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医生吗?”

    刚帮我把架子上的背包取下来的东方仗助摇了摇头:“我是杜王町派出所的巡警。”

    啊这,警察留这种发型真的没问题吗?不会吓坏小朋友吗?

    不……某种意义上他的不良发型和温柔明亮的笑容有种微妙的和谐,也许还挺适合这个职业?

    一下飞机我就给老板打了个电话,想问问前老板是不是叫迪亚波罗,如果不是机密的话还想问问当年老板换代是什么情况。结果接电话的人是福葛,我感觉问他也没差,然而对面的人在听到问题后沉默了好一会儿,竟然回答我说不知道。

    “你为什么不知道啊?你不是一直跟着布加拉提先生的吗?又不是老板上位后才加入的新人,怎么会不知道前老板的名字?”说着我恍然大悟,“如果是机密你直说,我就不会追问啦。”

    虽然游戏里福葛确实在发现迪亚波罗的身份前离队,后来才回来,但总不可能现实也一样吧?现在他和大家相处起来也没什么隔阂啊,完全不像是背叛者……好像老板他们应该才是真正的背叛者,但他们篡位成功了,而历史从来是由胜者书写的。

    “……我真的不知道,你怎么不问阿帕基?”

    “那家伙会好好跟我说话吗?而且我也不是没问过他,要是能得到回答我还用专程来麻烦老板吗!”

    “乔鲁诺在开会,你给他发邮件吧,他回你邮件向来很快的。”福葛叹了口气,“你就别为难我了。”

    我鼓起了脸颊,总感觉还有什么隐藏的秘密,但他都这么说了,我总不能继续追问,只好先挂掉电话,按照他说的给老板发了一封邮件。

    排队办理外国人初次入境手续之后,我在机场大厅与东方仗助再度汇合,他已经帮我取了行李箱。乔斯达家祖传的195身高看起来非常有安全感,问题在于安室透就站在他身边,明明是一米八的标准身高,却显得有些娇小可人。

    “透君,你该不会是想送我们去酒店吧?”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杀人灭口可是没用的,当然讨好我也没用。”

    虽然现在我心里对他没什么敌意,但也没准备表达出善意,最合适的方法就是像阿帕基对我那样阴阳怪气。

    “我只是在和东方先生交流后,发现恰好也住在同一家酒店。”淡金发男人无辜地眨了眨眼,“我的车就停在停车场,你更想坐电车或是排队等出租车的话也没办法。”

    我和东方仗助对视一眼,点了下头:“那好吧,麻烦你了。”

    我倒是真不怕他会想着杀人灭口,东方仗助的替身绝对不是他本人那样人畜无害,目测一拳穿胸。但我不太懂他接近我的意义,他的目标应该是他身处的组织,即便和我搞好关系也没用,我看起来又不像是会帮他忙的傻白甜……总不会是为了他朋友的初恋吧?

    安室透的车是一辆白色的马自达RX-7,高桥启介同款车型,看车型就能推断出他很会开车,或者是《头文字D》的粉丝。我独自钻到后座,把更为宽敞的副驾留给东方仗助,然后确认了一下邮箱想看看老板有没有给我回复。[1]

    好吧老板没有回复,但是五条悟给了我回复。

    「我正在小莓的家乡出差,过两天就回去~小莓什么时候到日本,我和朋友一起去接机~」

    接机大可不必,而且他不是才去过美国出差,怎么又跑到了意大利去,现实的咒术界也是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吗?

    「等你回到日本请告诉我吧。」

    这样回复就好了。

    “芙拉格拉,这是你的真名没错吧?”淡金发的男人回头望着我,有那么几秒像极了游戏里的高中生降谷零,他那张过分年轻的脸非常具有迷惑性,“系上安全带——我应该怎么称呼你比较好?”

    “随意啊,芙拉、芙蕾莎、莓都行。”我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扣好安全带,突然想起个问题,“透君,你知道你们组织在研究的药吗?”

    车已经启动,安室透没有回头:“哪种药?”

    ……也对,他们那么大的组织,不可能只研究那一种药。

    我没再说话,而是在脑海中翻找起克莉丝的手机资料,迅速过滤出可能和那种药有关的内容。虽然我不觉得她是研究相关者,邮件里多半没有和药物资料有关的内容,但是难免有些特别的东西——这不就找到了吗?

    “APTX4869,”我照着脑海中找到的文档名缓缓念了出来,“好像是这个名字。”

    文档的全名叫作「APTX4869服用者记录」,看着像是人体实验记录。

    点进去是个表格,一列名字一列状态,列表不算短,状态基本都是死亡,看样子受害者不少。我快速翻了下去,结果意外看到一个和我同名的受害者,只是表格里没有记录时间,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时候被害的。

    然而更让我惊讶的是另一个名字,看到的瞬间我就没忍住脱口而出:“工藤新一、他也被你们毒死了?”

    诶这种时候我是不是不应该用“也”?

    好在安室透没有特别注意我用错的助词,而是把重点放在了人名上:“你认识工藤新一?”

    “如果是我想的那个工藤新一,那我是他父亲工藤优作的粉丝——所以他真的死了?”回想起游戏里那个四五岁的可爱小男孩,我不由得有些恼怒,“那孩子现在也不过十六七岁,怎么会上你们的暗杀名单?谁干的?”

    “‘那孩子’、这个说法很有趣,就像是在说,你是以成人的姿态、认识小时候的他的。”

    我气恼地皱起了眉,和他说话感觉好累啊,稍微带点情绪就会被他抓到端倪。

    但我也有应对的办法:“你非要纠正外国人的日语用词吗?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虽然我没准备帮工藤新一报仇,但如果他的父母还不清楚犯人是谁,我非常乐意为他们提个醒,以及跟老板说几句犯人的坏话。

    “就是你想的那个工藤新一,工藤优作的独生子。”安室透的声音没什么波动,“似乎是因为目击到了交易现场而被灭口,凶手的代号是琴酒。如果你们有意为工藤新一报仇、抓到了琴酒,希望能给我审讯他的机会,当然我是指我想买下这个机会。”

    我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先前对工藤新一年纪轻轻就惨遭横祸的惋惜,瞬间变成了与游戏中害死我的凶手竟是同一瓶酒的同病相怜。

    话说回来,原来真的有琴酒这号人存在啊,以酒为代号的组织会有以琴酒命名的成员倒也不奇怪,不知道和游戏里那个琴酒是不是同样的银发帅哥。

    当然,就算是我喜欢的金发帅哥,我也绝对会向老板控诉他的罪行。

    一直到车开进酒店的停车场,我才缓缓开口:“我没准备给他报仇,而且我一个人的立场也代表不了整个热情,我就是个编外人员,履历清白的普通大学生。”

    而安室透停下车,从后视镜中和我直直地对视,眼中的复杂情绪让我满心茫然。

    接着,他意味不明地说道:“如果是那样就太好了。”

    这家伙……好奇怪啊。

    我都听不出来他是在嘲讽我还是在认真地感慨了。

    但是那些都无关紧要,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又不是我曾经坠入爱河的纸片人,我才不想去猜他的心思。

    酒店大堂里,我高兴地向禅院甚尔挥起了手,黑发男人带着不羁的笑容,目光依次扫过我身边两名男性的脸,不发一言地伸手提起了我的行李箱。

    虽然可能是错觉,但我总觉得他走近我时,有一点血的味道——

    ·[1]RX-7好像是双开门的两座车,没有后排,但是参考名柯动画980-981透哥带着少年侦探团共六人开车出行,排除其中四人被塞进后备箱的可能,就假装这车加长装了个后排吧(动画里有个硬核加长的正面图,漫画没出现车的全貌

    ·爹咪是去禅院家打完架过来的,妹妹没有闻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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