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1章 魅魔cp27
纸包不住火, 窗户纸总会捅破。
能在联盟星身居高位的贵族雄虫各个都是虫精,他们上位靠的不是武力,是消息和资源。
即便自由星上的那个霍里不是桑夏尔帝国的虫, 卢西恩也绝对能靠其他手段挖出这条消息。
他拿着照片不断放大缩小,一副认真观察的架势:“听说卡特指挥官在自由星上很威风,还打伤了一只帮派首领的胳膊?是为了这只虫吗?听说是新型虫怪,各国军部都在悬赏。你把他关在哪儿了?你觉得豢养虫怪这个罪名怎么样?”
很幸运, 卢西恩以为卡特想率先抓住虫怪邀功,暂时并未把这张照片跟赫尔联系在一起。
但无论如何,这张照片必须删掉。
卡特皱眉, 视线从通讯器屏幕转移到卢西恩脸上:“您是在威胁我吗?”
卢西恩笑着摇头:“说威胁实在是太难听了,有些时候过程不重要, 结局才重要,只要你能跟我站在一边, 我就算是赢了,对不对?”
他伸出手指点了点桌子上的邀请函:“我非常想和卡特指挥官成为盟友, 期待你来做我的雌伴, 我们绝对是宴会上最亮眼的一对。”
卢西恩说完便要站起身, 他一脸志在必得, 满心胜券在握。
没成想卡特哼笑一声, 一把抓住他的领子按在桌子上,雄虫脆弱的额头撞上桌面, 砰的一声, 想想都疼。
雄虫理事头晕眼花大惊失色:“你干什么!这里是医院,是公共场所!我是雄虫, 还是一等贵族理事!你敢动我就死定了!”
卡特按着他的后脑勺语气冷凝:“我可以去宴会,也可以谈合作, 这不代表我要做您的雌伴,不要做多余的事,阁下。否则我不确定会不会有另一波星盗觊觎您的虫命,也不保证联盟军一定会营救即时。”
军雌们不愿意争权夺利手段下作,却不代表他们不能。无论是星盗还是帮派,只要卡特想,他有一百种方法让这只雄虫理事消失的无影无踪。
卢西恩咬牙切齿:“你威胁我!?”
卡特轻笑:“说威胁实在是太难听了,有些时候过程不重要,结局才重要,只要你答应我,我就算是赢了,对不对?”
刚教训过雌虫的话被完整的返还到自己身上,卢西恩气得浑身发抖,他眼神冰冷冷笑连连:“好吧好吧,我知道了,您只做那位阁下的雌伴。放心吧,我给了你三张邀请函呢,你可以带他一起来啊,如果这位阁下能醒过来的话,呵呵。”
卢西恩气得想发疯,他摔门而去,一路上都在冷哼。
雄虫理事走后,卡特的面容恢复平静,他伸出指尖捏起那根顺手得来的头发:“乔伊。”
“是。”之前那名军雌应声而入:“指挥官您叫我?”
卡特把这根头发用餐巾纸包住,塞进军雌手里:“跟救生飞船上的残余血迹做一下基因比对,一级保密。”
军雌一愣。
那艘救生飞船只有卢西恩阁下和赫尔阁下待过,这根头发……
他思索着点了点头:“知道了,指挥官。”
……
时间过得很快。
一眨眼便到了卢西恩宴请宾客的那天。
七天,赫尔仍然没醒。
躺在病床上酣睡的样子像个小虫崽儿。
卡特坐在床边,把头搁在赫尔胸口上聆听对方的心跳,砰砰的声音又响又稳,让卡特觉得很安心。
雌虫忍不住抱怨:“……你这到底是什么奇怪的病?难道是冬眠吗?马上夏天都要到了!”
对方来自遥远的国度,有着奇怪的体质,而且说睡就睡,连个示警都没有。
卡特捧起赫尔的脸咬牙切齿:“我不给你吃的时候你天天喊饿,我现在给你吃了,你不仅不吃不喝,还只能静脉注射!”
雌虫捏着赫尔的腮边肉往两边扯,恶魔一无所觉,安静如初。
军雌敲门:“指挥官,接您去宴会的飞行器到了。”
卡特应了一声,抬头在赫尔的鼻子上狠狠地咬了个牙印,语气愤愤:“我要去其他雄虫的宴会上大吃大喝了!彻夜不归!饿死你!”
雌虫放完狠话拿起外套就走,结果走到门口又转身回来了,他一脸歉意俯身亲了亲赫尔的鼻尖:“骗你的,我很快就回来,如果我回来之后能看到你醒的话,你怎么吃我都行……”
卡特在赫尔唇上亲了一下,然后舔了舔对方的唇缝,眼中满是依恋:“我爱你赫尔,想你。”
雌虫起身,他在门口吩咐了一句不许任何虫进屋后就走了。
病房重归宁静。
转瞬间。
窗边传来一阵几不可闻的响动,坚硬的玻璃像是水面般波动了一下,一个毛茸茸的金色脑袋探了进来,然后环顾四周看向床上:“豁,大祭司说的还挺准,真晕着呢?”
金发魔说完就踉跄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推了一把,他一脸无奈:“知道了,我马上出去,别推我。”
他说完就从玻璃里跳了出来,轻巧落地,没发出任何声响。
然而从病房内侧看,玻璃的另一面根本就没有任何东西,对方就像凭空出现的一样,非常神奇。
紧随其后,还钻来一只满身腱子肉且将近三米高的紫发恶魔,以及一只身材凹凸衣着清凉的性感红发女魔。
红发女魔迈着妖娆的猫步走到床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赫尔,然后翻了个白眼:“找到命定伴侣了还能变成这样,王子殿下是打算轻断食吗?”
“塔比莎,不得无礼。”年纪最大的紫发恶魔面无表情,声音浑厚:“你以为他像你这种中级魅魔一样,随便吃吃就能喂饱吗?”
女魔骄矜地哼了一声:“那就多吃几次呗。”
金发魔忍不住开口:“一看你就没好好听课,大祭司讲过的,三王子是欲望之主和爱欲魔后的儿子,完美的继承了双方的血统,是能写进教材里当案例的最标准混血。但这种血统有一个弊端,那就是成年后的第一次发情会尤为严重,必须得到很好的照顾和补充,否则会有后遗症!”
紫发恶魔认可地点头,他从怀里掏出一瓶闪烁着粉红色光芒的魔法药水:“这是魔后给的药剂,能迅速补足王子殿下的魔力,同时也会催化发.情.期。”
不过命定伴侣都有了,发情期算什么?
掰下巴!灌!
……
联盟星核心区。
半山别墅。
这里是贵族雄虫的地盘,他们沉迷宴饮、嗜好豪奢,经常聚集各路名流政客,灯火音乐彻夜不息。
尤其是卢西恩阁下和他那位总政务官叔叔,他们在桑夏尔帝国的时候就喜欢宴请宾客,还喜欢设定各种新奇有趣的宴会主题。
所以只要听闻是这对子侄举办的宴会,相当一部分贵族虫都趋之若鹜。
不过在贵族雄虫的宴会上鲜少出现军雌的身影,尤其是对军贵联姻没什么兴趣的单身军雌。
这类军雌在贵族眼里都是孤高的家伙,只在联姻弄权的时候还算有点用,平时在床上就像块木头,论柔软不如亚雌,论听话不如AI,偶尔在挨打的时候才会叫两声。
像狼、像鹰。
带着一股子恶狠狠的不屈从。
有些雄虫喜欢驯服他们,有些雄虫则觉得无趣,更有些雄虫会觉得可怕和恶心。
所以当卡特独自一虫出现在这场宴会上的时候,整个宴会厅的空气都停顿了一下。
所有虫的眼神都若有若无的看向他,带着一种看好戏般的恶趣味。
“这不是卡特指挥官么,还真是好久不见。”自诩竹马却被弃若敝履的贝维斯阁下一脸冷笑:“怎么,上次那只虫没跟你一起吗?”
贝维斯自从在卡特那里碰壁后就一直满心嫉恨,他恨不能满世界宣扬卡特跟一只无权无势的无名虫在一起了。
他甚至添油加醋说卡特这是遗传,很有可能会未婚先孕,成为五大帝国里身份最高的单亲雌父。所以联盟星上不少贵族虫都在暗搓搓地等着看卡特的笑话。
“贝维斯阁下,日安。”
卡特不想跟这只虫浪费口舌,他点了个头权当打招呼,然后便轻道一声失陪,准备转身离开。
“咦?别走啊。”贝维斯身边的一只雄虫闪身站在卡特面前,他的衣着比贝维斯还要华贵几分,一脸笑眯眯的样子:“你就是那个狠狠拒绝了贝维斯的竹马?怪不得让贝维斯念念不忘,也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叫凯伦,是一等贵族,比贝维斯还高一阶呢。”
他全然不顾贝维斯瞬间难堪的面色,一脸笑容地继续道:“听说你交往雄虫不看身份?那我的一等贵族身份恐怕是对你没有吸引力了。那你喜欢什么?信息素等级?A级雄虫可以吗?还是说……你喜欢看那方面?”
这只贵族雄虫眨眨眼,在周围虫看热闹的眼神中指了指自己的小腹:“要不指挥官您摸摸?看我能不能让您满意?”
他话音刚落,附近的虫就爆发出一阵嬉笑。
有只贵族虫嬉皮笑脸地补充:“满意的话就好好享受,万一怀孕了也没关系,我们凯伦是一等贵族,养得起虫崽,不会赖账的。”
另一只贵族虫故作叹息:“不过婚前有孕的话估计雌君的位置不保,雌侍和雌奴的位置倒是管够,指挥官身份尊贵,可以随便挑。”
这几只年轻虫说完便哄笑出声,在他们眼里,卡特不过是个年龄跟他们差不多的雌虫,长得挺好看,甚至挺纯的。
贝维斯嘴里的卡特也是个傻呆瓜,不在乎权势,只想要什么狗屁爱情。
还指挥官呢,看样子就是个凑数的,卢西恩阁下就任第一天就让星盗给绑走了,肯定跟这只叫卡特的呆瓜虫脱不开关系。
他们嘻嘻哈哈的看着卡特笑,间或飞两个媚眼,一副勾勾搭搭的样子。
几个背靠家族来联盟星镀金的年轻虫。
卡特面无表情,掀起眼皮:“凯伦·卡彭特阁下、洛克·莫尔顿阁下、基姆·杰斐逊阁下。”
三只虫一愣:“你怎么知道我们的全名?”
卡特轻笑:“我不清楚是什么原因,让你们觉得我很好欺负,但我想说,三位阁下目前在联盟星上都没有实权,恐怕对除了贵族等级之外的官职分阶和权限等级不太清楚。三位阁下的家族里,有半数以上的贸易航线都是由我负责的,在各位到达联盟星之前,你们从出生到昨天的资料就已经出现在我的邮箱里……”
他停顿了一下,看着三只面色刷白的雄虫阁下继续道:“各位阁下的「丰功伟绩」甚多,只不过大家族里子嗣繁茂,家主一时关注不来,如果你们需要我帮忙引起家主注意的话……”
这种高等贵族的年轻虫怕什么?
最怕家主失望,令其失去继承权。
一只雄虫磕磕绊绊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另一只雄虫紧随其后:“我陪你。”
第三只雄虫浑身冷汗:“我不舒服,我去看医生。”
三只虫依次走了,健步如飞。
围观虫不禁有些失望,说实话,每年开春就等着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小虫贡献笑料呢。
春天是军雌和贵族们战意最浓的时候,只可惜这三只小虫倒霉,直接遇到了一个职位最高的。
没意思,大家散了。
卡特看向贝维斯,琥珀色的眼睛平静无波,就像是在看一只小丑:“您还是这么喜欢跟只知空谈、毫无作为的虫一起玩乐,不过非常适合您,祝您玩得愉快。”
雌虫走了,徒留贝维斯在原地咬牙切齿。
卡特懒得理他,径直往宴会厅里面走,却突然听到身后有虫叫他。他闻声回头,瞬间蹙起眉毛:“你怎么在这儿?”
第072章 魅魔cp28
叫住卡特的虫是默里, 雌虫的亲生雄父。
金发蓝眼的中年雄虫,即便他已经不再年轻了,以他的容貌和气质在这样一个名流汇聚的宴会厅里却仍然显眼。
不少虫都以为他出身贵族, 是天生的矜贵虫,而非一个靠肮脏手段攀附贵族雌虫的平民雄性。
默里忐忑地凑近,眼神中满是不安和怀念:“你来了?我还以为你要晚一点到。”
卡特跟迈尔斯年轻的时候至少有三分像,都是纯洁如天使般的相貌。
只可惜卡特的气质要更冷一些, 尤其是在直视默里的时候,眼神像是淬了冰。
卡特微微皱眉:“你知道我要来?”
默里有点紧张:“哦哦是,我雌, 咳,他在联盟秘书处上班, 宴会的名单上有你,所以我知道一些。”
卢西恩阁下是联盟总政务官的侄子, 以他名义举办的宴会自然是由联盟秘书处负责操办。
而如今联盟秘书处的副处长正是默里的现任雌君埃尔顿,二等贵族雌虫, 是政务派那边出了名精明强干的雌虫。
唯一可惜的就是秘书处没什么实权, 埃尔顿近期动作频频, 一直想找个大靠山动一动位置, 现在看来是靠上了这位理事阁下。
不过这些都跟卡特没什么关系, 他现在只想尽快找到卢西恩,然后拿到那张照片的源文件。
卡特朝默里点点头, 表情平静如水:“我还有事, 先走了。”
他脾气好不代表他对谁都好,尤其是默里, 他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卡特说完便绕过默里往宴会厅内部走,越往内部参宴虫身份越高, 卢西恩肯定在里面。
“等等!”默里一把拉住卡特的胳膊,眼神透着哀求:“我们好久不见一次,别这么着急走,让我多看看你吧。”
雄虫的语气很急切,跟一位思念雌子的普通雄父没什么两样。
卡特看向默里的手,默里尴尬松开:“……对了,迈尔斯最近怎么样?我上次在市集见过他,跟他闹了些不愉快,听说他要去旅游,本想问问他去了哪里却一直联系不上他,他还在生我的气吗?”
这次绑架事件解决的很快,虫质名单只有联盟军清楚,所以默里只以为迈尔斯去旅游了,不知道对方也遭遇了绑架。
正好说清楚,省得默里总去找迈尔斯。
“迈尔斯去旅游星很久了,可能一年半载都不会回来。他理不理你是他的自由,没理你就是不想理你。”
卡特神色淡漠:“你已经有自己的家庭了,最好不要经常找我雌父,你的雌君和雌子们不会不高兴吗?”
默里干笑两声:“你误会他们了,他们其实很好相处,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介绍他们给你认……”
卡特震惊到失语:“你疯了吗?你已经有了雌君和雌侍还不够,如今还想同时经营两个家庭吗?”
他向来不介意以最坏的恶意去揣测默里,在跟对方交谈的时候他甚至懒得措辞。
卡特实在是不理解默里的脑回路,甚至觉得对方像一只甩不掉的恶心鼻涕虫,总是要缠着迈尔斯。
默里可不是这样想的。
在他心里雄虫做小伏低是对雌虫的恩赐,他用这招在雌虫的圈子里向来无往不利。
他每次去找迈尔斯都见不到卡特,他一直都觉得是迈尔斯在从中作梗。
哪个虫崽不渴望雄父的关爱呢?尤其是自己这样温柔可亲的雄父。
在这个世界上,雄虫无论做什么都应该是被原谅的,尤其是他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
迈尔斯不过是一只亚雌,自己当初愿意让他做雌君已经是很爱护他了,可他连背后的家族都拿捏不住,怎么能负责一只雄虫的后半生呢?
默里本以为以卡特如今的职位和见识是能理解这些的,没想到对方被迈尔斯教的如此不通情理。
不过默里虽然不满,却没继续这个话题,他只是笑笑:“不见就不见吧,我不是你说的那个意思,你别不高兴……”
他停顿了一下步入正题:“我刚看到你跟贝维斯阁下在说话,你跟他感情还挺好的?上次在市集上那个高大的雄虫呢?你们应该没有在交往了吧?”
这种宴会至少有一半是猎艳和联谊的意味,可卡特没带任何雄伴过来,所以默里理所当然的误会了。
默里忍不住絮叨:“你想开了就好卡特,你是这么优秀的雌虫,在五大帝国里都数一数二,你是雄父的骄傲,你不该把自己绑在一个什么都没有雄虫身上,贝维斯可比那只雄虫强多了。”
“不过……”他压低嗓子:“贝维斯虽说是一个二等贵族,但他也没什么实权,年轻的时候玩玩还好,从长远来看的话他其实是配不上你的。”
默里凑近卡特,像要说什么大秘密一样眼神里都透着兴奋:“你知道吗?理事阁下其实对你很感兴趣,他还跟我雌君打听过你呢,我雌君帮你说了不少好话。他那样的雄虫有不少家世顶好的贵族雌性都在盯着,你虽然没有贵族身份,但理事阁下喜欢你,你的职位跟他也匹配,所以赢面还是挺大的。”
卡特的怒火从胃里往上翻涌,他觉得自己有点恶心:“赢面?我的婚姻难道是什么无聊的赌局吗?”
雌虫的态度不算好,默里忍不住以雄父的身份轻斥:“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但以理事阁下的身份,如果你想拥有他就必须在竞争中脱颖而出才行!”
默里紧接着软下语气,自以为诚恳且认真的分析:“卡特,要我说理事阁下还是最好的,职位高,有实权,他的叔叔还是总政务官,以他这个年纪和家世未来简直前途无量。我已经让我雌君经常在理事阁下面前说你的好话了,我知道你性子比较被动,可能不太会追求雄虫,不过理事阁下说了他不在意这些,如果你愿意答应跟他在一起的话他会对你好的,他会让你做他的雌君,还愿意给你更多资源帮你在职位上更进一步。”
卡特闭上眼睛,冷笑连连:“怪不得拦着我不让我走,原来是受虫所托来说做客。”
默里一脸尴尬:“这……这怎么能叫说客呢?我是你亲生雄父,难道还能害你吗?你现在不愿意是因为还年轻,等再过十几年你就要感谢我了……”
“卡特你想想,你们将是五大帝国中最为强盛的结合!到时候能一步登天的不止你和理事阁下,还有迈尔斯,他年轻的时候喜欢音乐,到时候他就会是理事阁下的雌父,以这样的名望,说不定可以在联盟音乐厅里举办小型演奏会,五大帝国的名流都会来捧场。”
默里还有几句话没敢说。
他心道只要卡特跟理事阁下在一起,他雌君明年就能调到更有实权的部门做处长。
还有他的三个雌子,卡特不愿意帮他们进军部,但理事阁下就不一样了,他能把三个雌子分别安排到安全又稳定的地方去!
只要卡特同意,两家虫都能获得很好的结局,这难道不是天大的好事吗?为什么要拒绝呢?
默里一脸期待地看着卡特,可卡特已经没有力气再跟他继续交谈了。
他小时候幻想过自己的雄父是被逼无奈,一定有什么他跟雌父都不知道的原因才被迫离开,等他长大了有了权势,一定能冲破很多阻碍,让一家虫圆圆满满的在一起。
可惜。
幻想就是幻想。
卡特拿起冷餐台上的浆果酒一饮而尽,语调森冷的像把能切断血脉的刀,他一字一句道:“未来愿景画的不错,可惜我不感兴趣。首先,如果迈尔斯想办演奏会的话我同样可以帮他举办,五大帝国的名流一样会给我面子。其次,我能坐到如今这个位子证明我不傻,你嘴里说的是为了我跟迈尔斯,难道你就不想从中获利吗?”
默里急切的想辩解。
卡特冷笑一声打断他:“最后,我的感情生活恐怕跟阁下没有关系,如果这世上有虫最不配过问我婚姻的话——恐怕就是您。”
默里一脸受伤:“你,你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呢,我毕竟是你的亲生雄父,过去是我年轻不懂事,但这些也该过去了,何必一直斤斤计较。”
卡特双目淬火直视默里,冰镇过的酒杯在他手里层层碎裂,默里吓得后背发凉:“斤斤计较?您作为麻烦的制造者自然觉得一切都是小事一桩,将近三十年,你抛弃了即将生产的伴侣,迅速且毫无愧疚感的进入了下一段恋情,你成婚、生子、靠雌君的家族势力获得了一官半职,就连背后的家虫都得到了不少利益,你伤害了我们,却没受到半点委屈!原谅?你说得容易,你当然觉得无所谓!”
卡特咬牙:“反倒是我雌父,在你逃跑后深受打击身体虚弱,要不是有家族念及旧情还算帮衬他,他自己也有一技之长,现在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你知道我为什么从军吗?我从军是瞒着我雌父自己报的名,多年来我踏着尸山血海拼命往上爬,就是为了获得足够的军部权限,亲眼看看那个抛弃了我跟雌父的雄虫过的怎么样。”
他以为雄父会想念他们。
结果没有,活的很滋润。
默里面色苍白,被卡特的眼神逼视到双腿发软。
卡特把碎裂的杯子扔回桌子上,用餐巾擦了擦手上的血迹:“你过得太好了,我很难受。我劝你别来打扰我,否则我会让你比我更难受。”
雌虫把沾血的餐巾塞进默里怀里,转身就走。默里握着餐巾双手发抖、嘴唇紧抿,也不知是生气更多,还是恐惧更多。
周围虫的眼神若有若无的往他身上飘。
默里向来好面子,他想一走了之却碍于双腿发软,只能站在原地承受那些饱含炙热火舌般的目光。
“唉,我有时候真不理解你。”
露台的玻璃落地门咔嚓一声打开,默里如今的雌君埃尔顿从外面走进来:“你总凑上去干什么,你真的有愧疚感吗?还是怕被报复,所以想加深一下感情?”
埃尔顿理了理袖口,一脸兴味地看着默里的面色:“他要是想报复你的话早就下手了,即便他爬到了今天这个位置,他本质上还跟他雌父一样,是个善良纯真的虫,不是么?”
默里笑得像哭:“你,你来做什么?
第073章 魅魔cp29
“我来做什么?”埃尔顿一脸惊讶:“我当然是来确保计划能顺利进行了。”
他凑近默里, 用只有对方能听到的声音笑道:“默里,我的好雄主,我们已经答应理事阁下了, 但凡出现差错,不止你我还有我们的三个雌子,我们一家虫的前途就全毁了。所以我肯定是要盯着你的,万一你良心发现破坏计划的话怎么办?当然……如果你有良心的话。”
埃尔顿的话嘲讽意味很浓, 默里气得直抖。
英俊的雄虫面色扭曲,压低嗓音怒斥:“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这都是为了你和三个虫崽!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你以为我愿意做这种事吗?!”
“天呐雄主,我真的好感动, 原来您这么爱我,您可真是受委屈了……”埃尔顿摆出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 他甚至把脑袋搭在默里的肩膀上,从外虫眼中就像是雌虫正在对生气的雄虫撒娇。
这场面很常见, 尤其是在贵族家庭里,毕竟在这种氛围里生活的雄虫就是要骄矜一点。
其他虫不感兴趣了, 探究的眼神渐渐消散。
埃尔顿唇角勾起, 眼神冰冷, 他有一搭无一搭地拨弄着默里的领子:“默里, 别再修补你所剩无几的温柔外衣了。你那种特殊药剂难道没在我身上用过?你当我不知道吗?”
默里浑身僵硬, 强颜欢笑:“你,你什么意思, 我听不懂。”
埃尔顿看着他突然笑出声:“听不懂?那我就说明白点。你, 我的雄主,锁定年轻的高等贵族雌虫, 用英俊的外表和体贴的个性吸引他们上钩,然后选择恰当的时机使用特殊药剂, 催动对方发情期提前再趁机标记,然后用怀孕逼婚……耳熟吗雄主?我们就是这么成婚的呀。迈尔斯是第一个倒霉鬼,我是第二个倒霉鬼,你很幸运,两次就成功了,是不是?”
真正意义上来讲,迈尔斯的确是第一个倒霉鬼,但埃尔顿却不是第二个。
默里在离开迈尔斯之后还勾引了不少贵族雌虫,可这些雌虫远没有迈尔斯那么单纯,他们要么就是只想跟默里玩玩,要么就是在家族重压下干脆利落的分手了。
要不是默里最后遇到了埃尔顿,他很有可能会找个借口回去跟迈尔斯重修旧好……
默里自己为高明的手段其实相当低劣,收尾也不够干净,若非当年迈尔斯全然信任他,迈尔斯背后的家族简直一查一个准。
默里面色惨白,嘴里喃喃道:“埃尔顿,不要再胡言乱语了,我们都这个年纪了,三个虫崽已经成年了,计划成功后这个家的荣耀还会再进一步,你胡说这些到底是要做什么?”
这番话既像威胁又像警告。
埃尔顿乐不可支,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怕什么?放心,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让你乖一点,既然决定好了就不要反悔,否则大家都得不到什么好处。”
在埃尔顿心里,默里不过是一只没什么见识的平民雄虫,他自以为俘获了埃尔顿的心,可真相不过是埃尔顿恰好需要一个像他这样的雄主。
英俊有城府,贫穷好掌控,特别识时务。
跟这样的雄虫结合,可以不用挨打,不用为了伺候对方忙的焦头烂额,基因也足够优秀。
有心计又足够无情,这是贵族虫多么需要的宝贵品质呀。
埃尔顿心想,只可惜默里没什么本事,让他生了三个雌子,一个雄子都没有。
他叹了口气,温言软语地拍了拍默里的胸膛:“雄主,我们的虫崽都是雌虫,家主之位指望不上他们,我们这个小家的未来只能靠理事阁下的垂怜了。你可千万不要破坏我们的计划,否则不止理事阁下发怒,卡特指挥官也会更恨你,你觉得等待你的会是什么?”
默里鼻翼翕动,攥紧拳头:“这些话你不必来回说,既然答应了计划我就不会反悔,药已经涂在他身上了,你去回禀理事阁下吧。”
埃尔顿闻言愣了一下:“什么时候?”
默里闭上眼睛:“刚才拽他胳膊的时候,我凑近他很多次,所以药量足够。”
空气静默了一瞬,埃尔顿眯着眼感叹:“你竟然这么快就下手了,还真是……干净利落。”
埃尔顿 的语气有点阴阳怪气,一半是对默里的讥讽,另一半则是对卡特跟迈尔斯的怜悯。
毕竟他还以为默里会犹豫呢,甚至会需要他推一把,没想到……
不过成功了就好。
埃尔顿打了个哈欠:“好吧,那我就不废话了,我去回禀理事阁下,你自便。”
雌虫慢吞吞地往二楼走,边走边想。
其实家主之位还是要争一争的,毕竟卡特是别虫家的崽,肯定没有自己家的靠谱。
他如今也还算年轻,只要合作的实验室能培育出一只雄虫的胚胎,他就可以植入进自己的身体。
当然,精.子来自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定要生个雄虫,这样他才有希望成为下一任家主的雌父。
默里仍然站在原地。
手里还握着那张沾血的餐巾。
他目露迷茫思绪浮动,记忆画面在过去和现在间来回跳跃,一会儿是迈尔斯,一会儿是埃尔顿,一会儿是三个雌子小时候,一会儿是成年的卡特……
毕竟他没见过卡特小时候。
他的平民家庭因他而崛起,他的雌父雄父都为他骄傲,他拥有一位高等贵族雌君,还养育了三只虫见虫夸的雌子。
这是多么完美的生活啊……
他感觉自己获得了一切,但又好像缺了点什么,是什么呢?
……
整个宴会厅分为外厅和内厅两个部分。
卡特见到贝维斯和默里的地方是外厅,有酸甜的美酒,热闹的音乐,和到处社交、勾勾搭搭的年轻贵族虫,信息素浮动,喧闹又有趣。
内厅就不一样了。
在这里交谈休憩的都是真正有地位的虫,到处都飘荡着三百星币一支的薄荷烟香气,音乐是虫族传统瑰丽调舞曲,被挫成圆球的老冰掉进水晶杯里的时候会发出叮当一声响,银餐盘擦的锃亮能映出天花板上巨型水晶灯的样式。
卡特在内厅虫的众目睽睽之下一步一个脚印的走上了二层,那里是卢西恩阁下的私虫休息室,除了他的亲叔叔之外,没有别的虫进去过。
单身雄虫邀请单身雌虫踏足自己的隐秘区域,然后独处一室……这举动着实是挺暧昧的。
卢西恩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侍者虫细声慢语地要求卡特卸除了武器。
没有武器包裹的军雌制服肃杀意味锐减,就像一把雪亮的刀刃被擦掉了上面那层朦胧的血光,不再令虫不敢直视。
对普通虫来说,也只有此时才有心情去关注刀上的宝石和装饰,然后称赞一声漂亮、好刀。
一直观察着卡特的内厅虫们收回了目光。
他们不得不承认,这位指挥官的确足够好看,怪不得勾得那位眼高于顶的理事阁下都心痒痒。
专用休息室的大门在卡特身后紧紧闭合,甚至出现了上锁的咔哒声。
卡特盯着门锁蹙眉。
卢西恩阁下坐在奢华的沙发上笑:“怎么?害怕?这屋里只有你我两只虫,侍者们只是暂时帮你保管武器,又不是砍了你的胳膊,外面有几百只虫呢,都是联盟里有名有姓的贵族,我还能给你下毒不成?”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慢吞吞地踱步至卡特附近:“咦?你自己来的?”
卢西恩故作疑惑,往已经上锁的门口看:“我记得我给那位阁下也留了邀请函,他没跟你一起吗?”
“啊……”卢西恩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他不会是还没醒吧,唉,真遗憾。”,他眨眨眼,“他还能醒吗?”
卡特瞥了他一眼:“这就不劳您操心了,这是我的私事。”
“哦,私事。”卢西恩转身走向迷你吧台,从冰盒里夹出一块方冰,叮当一声扔进酒杯:“浆果酒还是草木烈酒?你喜欢哪种?”
卢西恩凝视着卡特,蓝眼睛很深情很有侵略性,很多雌虫在被他注视的时候都会像浑身过电一样脸红心跳。
“卡特,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可以给你。相比一只昏迷不醒的病虫,你不觉得一只活生生的贵族雄虫能给你带来更多的安全感吗?”
卢西恩的态度很恳切。
可惜卡特就跟没看见一样,他找了一处不远不近的位子坐下:“谢谢阁下,我不喜欢喝酒。”
不喜欢喝酒?
是不喜欢我吧。
卢西恩轻嗤:“是么?好吧。”,他把冰块连同酒杯一起扔进垃圾桶里,咣当一声,显然是不太高兴,但他面上却神色如常,甚至重新扬起一个笑容:“听见外边的音乐了吗?我特意邀请的传统演奏乐队,每一首音乐都是我亲手挑选的曲目,特意为你准备的,你觉得怎么样?”
卡特微微蹙眉。
自从见过默里之后就觉得心绪烦躁,外边的音乐他一点都没听清,只觉得咿咿呀呀的很吵,四处飘散的薄荷烟也很难闻,天花板上的水晶灯也异常晃眼。
他讨厌这种环境。
“卢西恩阁下,我只是一只无趣的军雌,不懂贵族虫的享受。”
卡特翘起二郎腿,靠在沙发背上,声音有些冷淡:“我今天的目的是拿到那张照片的源文件,您想要什么不妨有话直说。”
卢西恩右手托腮,笑得玩味:“我想要什么已经告诉你了呀,可惜你不想答应我。我在这里一虫之下万虫之上,我没什么其他想要的,你说我该怎么办?”
他端起酒杯啄饮一口,表情迷离又享受:“卡特,你真的来了,看来那张破照片对你来说很重要,我不清楚原因是什么,但既然你在乎它,它就有价值,有价值就会成为我拿捏你的把柄,而我现在只有这一个要求,那就是你答应我跟我成婚,你换吗?”
卡特轻笑一声:“您的意思是,除了成婚我没有其他选项,是么?”
第074章 魅魔cp30
其他选项?
卢西恩摇摇头:“我原本是想给你其他选择的, 比如签订一个十年期限的恋爱协议,你要配合我炒作,直到我稳稳当当的坐在联盟总政务官这个职位上为止。”
“但是……”
雄虫冷哼:“那天你竟敢对我不敬!竟敢把一位位高权重的!一等贵族雄虫的脑袋!按在那张肮脏的病房桌子上!”
卢西恩越说越愤怒, 他霍地起身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我对你客气是因为你是一个有价值的盟友!但你呢?你这个出身微末的平民雌虫竟敢如此对待我!你简直是,简直是……”
他喘了几口粗气,然后突然笑出声,扭曲的表情重归微笑, 像个精神分裂患者一样。
卢西恩笑吟吟:“当然,我听说你也不完全是平民,你雌父是个二等贵族, 身份还是很高的。”,他高傲地扫视着卡特的浑身上下, “不检点的下贱虫的后代,长相还算拿得出手, 靠运气从肮脏的尘土里爬出来,连个亲族靠山都没有, 你有什么可得意的?”
雄虫慢悠悠吐字:“既然被抓住了把柄, 就乖乖听话、乖乖服从, 否则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你。”
卢西恩把杯中烈酒一口饮进, 像看即将到手的囊中之物一样盯着卡特纯情漂亮的脸, 恶意的笑了一下:“你最好快点决定,否则下一分钟我心情不好就只能让尊贵的指挥官做雌侍了。”
他突然眯起眼睛, 露出一个反胃的表情:“你还是处子吗?你跟那个平民雄虫没做过吧?”
卢西恩不喜欢别的虫用过的东西。
他原本是想让卡特怀孕的, 但看来他今天只能带.套了,而这只肮脏货!别想在床上祈求他的亲吻和抚慰!
在虫族, 没有庞大亲族和利益集团支撑的平民雌虫永远势单力孤,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平民即便身居高位也只能沦为高等贵族的玩物。
幸运的是。
卡特多年来养成了一个习惯, 那就是事无巨细地掌握所有潜在敌手的信息。
他当年就是因为这个习惯才能成为诺国作战最谨慎稳妥的第一军主帅,也正是因为他极其擅长利用情报,才被如今的联盟首领亲自指任为五大指挥官之一。
更幸运的是。
这些贵族雄虫长久以来一直蔑视军雌,认为他们赢得战争是靠武力而不是靠脑子。
再加上卡特这张纯情柔和的脸,以及贝维斯那张到处宣扬他单纯幼稚的嘴。
谁会认为卡特是一只热衷于拿捏别虫把柄的军雌呢?
恐怕就连赫尔都不清楚,不是所有虫都有能力那么快查出他身份有问题,又帮他立即打造假户籍的。
卡特的情绪还是挺稳定的,毕竟看多了贵族们的八卦恶行,从对方嘴里听到什么难听的都不奇怪。
雌虫选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坐着,点了点头,脸上还是那副纯真平静的表情:“我明白了,您这边除了成婚外不想给我其他选项,说是交易,其实非常独断专行。”
卢西恩眯眼:“你没资格评价我。”
卡特一顿:“……还很暴躁。”
卢西恩:……
卡特从兜里掏出通讯器:“其实我也有东西要给您看,我原本是不想拿出来的,因为未来哪个理事做联盟政务官都跟我没关系,毕竟我不想参与任何贵族纷争,只想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重建联盟、灭绝变异兽、让星盗成为历史。
然后退休,跟家虫一起享受虫生。
卡特把通讯器摆在卢西恩面前:“其实您对星盗缺少了解,他们是拥有真正虫性的野生虫,群居、嗜血、贪婪、警觉、多疑。他们信奉族群的壮大可以带来更多食物,这点跟贵族一样。但是他们获得食物后会跟自己的族群分享,这点倒是跟绝对自私的贵族不同。因为贵族是在有限的池塘里挣扎,而他们面对的是更为广阔的天地。”
卢西恩眼神阴沉:“这跟我们的交易有关系吗?我的耐心十分有限,卡特指挥官。”
卡特笑笑,在卢西恩无比暗沉的表情和眸色中继续道::“我的意思是,这些星盗比您想的要更胆大,也更不好掌控。所以只要我开的价码更高,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抛弃您。”
雌虫不露痕迹的解开袖扣,他突然觉得有些热。
“理事阁下您应该听说了吧?这次绑架事件中因为在意虫质的安全问题,军雌们不得不手下留情导致有不少星盗趁乱溜走了,其中包括主导绑架的三位星盗首领。”
卢西恩嘴角下压,声音森寒:“看来这几位星盗首领在你手里,你是故意放出星盗首领逃亡的消息的。”
卡特没否认。
卢西恩冷笑:“不过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既然抓到了就好好审问,早点问出幕后黑手,我还要感谢你呢,毕竟他们绑架了我还想炸死我。”
卡特叹息:“是啊,他们的确供出了一个接头虫,只可惜这位接头虫的资料就像通讯器上显示的那样,是个在黑市里专门接贵族生意的杀戮中介。他们专帮贵族做见不得虫的生意,只要价码合适,生意内容包括但不限于手足相残、弑父弑亲,跟这位虫有生意联系的几乎包括五大帝国所有的贵族虫,所以很难找到具体的上家。”
卢西恩盯着卡特的眼睛,雌虫不出他所料的说了个“不过”。
“不过很巧的是,我在自由星上遇到了一只名叫霍里的军雌,还听说了一点跟他相关的特殊事情,他打着官方的旗号搜寻星盗余孽却只用私刑绞杀。”
这是赫尔告诉卡特的,他不了解虫族的势力分布,却觉得奇怪,所以在废弃大楼里跟卡特稍微提了一下。
当然,是边做边说的。
要不是赫尔卖弄可怜说霍里那家伙差点射中他的尾巴,还非得让卡特帮他吞吐着含尾巴含了十分钟,卡特差点就将这件事情忘了。
“霍里?听你这么说难道他是桑夏尔帝国的军雌吗?”卢西恩轻嗤:“一个低等星球的军雌……怎么?难道你想说他追捕星盗的事情是我指使的?我当时可是在医院躺着呢。”
卡特笑着指了指通讯器:“往后翻阁下,自由星到处都是拿命换钱的虫,我不巧也认识几个,他们在自由星上朋友很多,对当地军雌的动向也还算熟络。换句话说,他们认为随时掌控军雌的动向能够换钱,因为有很多虫会买这些消息,比如我。”
小乞丐虫和混子虫会把奇怪的东西都拍下了卖给小买家,小买家会筛选分辨卖给大买家,这是强大的信息网和关系链。
卢西恩皱着眉头往后翻。
他看到了一张照片,内容是霍里跟一只神秘虫的会面场景,而这只神秘虫恰好是之前提到的黑市杀戮中介。
雄虫哂笑:“哦,又是他,看来是某个桑夏尔帝国的贵族或者军雌看我不顺眼,于是让这个什么杀戮中介买通星盗来绑架我,谢谢指挥官的提醒,这个信息很有价值,但不足以作为那张照片的交换。毕竟你也说了,这个杀戮中介的上家很难查,我揪着他不放又有什么用呢?”
卢西恩把通讯器扔给卡特,一脸的不以为意:“我现在已经成功就任了,幕后黑手即便想杀我也没法在联盟星下手,我可以慢慢查,不劳卡特指挥官费心。”
他烦躁地看向卡特:“很遗憾,我的耐心已经告罄,从现在开始你只能在雌侍和雌奴里选了,选好了吗我亲爱的卡特?”
卡特垂眸淡笑,或许是因为跟默里聊天时喝过酒的原因,雌虫的颈侧有些微微泛红,他叹出一口温热的气息继续道:“那个霍里的嘴巴的确很严,他渴望联盟军的职位,但即便是这样也仍然说杀戮中介是个来跟军雌谈清剿变异兽合作的自由猎手。”
“是吗?我听说自由猎手在自由星很常见。”卢西恩哼了一声:“看来这些黑市商虫都身兼数职呢。”
卡特点头:“的确,毕竟杀戮中介也不是随时都有单子,每笔生意都是在刀尖上起舞。”
卢西恩:“你的废话真多啊卡特。”
卡特没理他:“所以这位杀戮中介成了我唯一的突破口,我就只能派虫不分昼夜的跟他,直到……”
雌虫停顿了一下,他一错不错地盯着卢西恩的表情,直到对方回瞪他瞪到眼角抽搐时才继续道:“直到我们发现他从医院里带走了一具尸体,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卢西恩牙根发痒:“你到底想说什么?医院这种地方每天都在死虫,有尸体难道很少见吗?”
“的确不少见。”卡特点点头:“我们拿到了这具尸体的基因,是个黑户,在五大帝国的档案库里没有任何信息。”
卢西恩:“你也说了他是黑市虫,他领走的尸体自然也不会是什么清白虫。”
雄虫被这种近乎讲故事和挤牙膏的氛围弄得焦躁不安,他仰头灌下半杯酒:“卡特,我最后再问你一次这笔交易你到底做不做,如果做的话就签协议,如果不做的话……呵,我会让这张照片发挥它最大的用处。”
一份成婚协议被卢西恩从抽屉里拿了出来,狠狠摔在卡特面前:“你只有三十秒思考。”
他在给卡特压力,但凡雌虫对自己尚未说完的筹码有一点不确定性,都可能会在重压之下心态崩溃选择直接签署面前的协议。
此时的雌虫脸更红了,眼睛也看起来湿漉漉的,但卢西恩已经没有那些旖旎心思了,他只想让卡特尽快签署协议。
签字之后这份协议就会变成卡特握在他手里的第二份把柄,然后任他予取予求。
卡特没翻阅那份协议,他当着卢西恩的面把协议扣在桌子上,然后把自己的通讯器摆在协议上面。
“但是。”卡特点了点通讯器缓缓道:“这具尸体的基因却在联盟军的基因储存私库里找到了,而且一模一样。”
“理事阁下,你想知道原因吗?”卡特弯起唇角,笑容相当纯洁。
卢西恩嘴唇抖动,然后狠狠抿住,英俊的脸上满是戾气:“无论是什么原因,跟我没有关系,我也不感兴趣,看来你不想跟我合作,那这张照片你就别想要了!”
卡特不以为意,他的声音很轻,在雄虫听来却像是魔鬼的低语:“你知道联盟军私库里的那份基因来自哪里吗?来自绑架事件里的救生飞船上……”
迈尔斯说当时雄虫理事身上的炸弹衣取不下来,但赫尔在那艘救生飞船里不知道做了什么事,炸弹衣的确取下来了,飞船里到处是血迹。
卡特为了掩盖这些,让手下的军雌从星盗飞船里另找了一艘救生飞船做替代,反正那些星盗穷嗖嗖的,救生飞船就没有数量足够的时候,缺几个很正常。
雌虫没理会对方逐渐苍白的面色继续道:“因为一些联盟军必须保密的新手段,我们取下了救生飞船里那位「理事」的炸弹衣,他当时的确受了伤,也留下了很多血液。只不过伤口很快就愈合了,所以你们的医生才没发现。”
卢西恩嗓音暗哑咬牙否认:“……你在说什么天方夜谭?救生飞船里的雄虫明明是我,你是在使用什么钓鱼手段吗?军雌?”
卡特指了指通讯器:“这是一份基因对比报告,是那具尸体的基因、救生飞船上的血迹基因、和您基因的对比。”
雄虫一脸震惊:“我的基因?你怎么会有我的基因!”
卡特面色平静,指尖却在桌下难耐地攥紧袖口:“承蒙阁下关心去病房里跟我道谢,在我将您尊贵的脑袋按在桌子上的时候顺手取了一根头发。”
也多亏这只雄虫当时满脑子都是志在必得的婚姻交易,所以并未跟卡特计较这种小事。
否则以卢西恩的脾气必定会当场向雄虫协会以及贵族联合会投诉,给这位胆敢伤害同僚的指挥官一个终身难忘的下马威。
“阁下,您这么聪明相信不需要我多言了吧?您用这只替身虫自导自演了一场绑架,是想以办事不力的名义把我拉下马是吗?听说桑夏尔帝国有一位跟贵族相处亲厚的军雌高层,对方原本是有机会来联盟军任职的,会是您继续往上爬的助力,结果我突然被联盟首领指任为最后一位指挥官,让那位军雌与联盟军无缘,这让您很为难吧?”
卡特缓缓道:“毕竟您对政务官这个岗位势在必得,甚至对联盟首领这个职位虎视眈眈,您不介意假装被害,是想等我被拉下马之后再跳出来说你被星盗藏在了黑市?然后说那位被杀的理事不过是家族从小为你准备的替身?”
卡特清楚,卢西恩不过是恰好合适做被绑架的那个虫,跟他一起筹谋这件事的很有可能是一个利益集团。
这次事件如果成功,必然会让卢西恩背后的利益集团得到相当大的好处。
当时刚得知真相的卡特也忍不住冒汗,若非赫尔当时把炸弹衣拆了出来,那个替身必然会死,这几乎是一次不可能逃脱的阴谋局。
不过无论这件事背后有多少虫,卡特也不想再废话了,他要尽快用反屏蔽录音设备录下卢西恩的供词,然后尽快离开这间屋子。
他觉得不舒服,很热。
他想去看赫尔了。
卢西恩的表情完全变了,如果刚见卡特的他犹如一只洋洋自得的花孔雀的话,现在的他就仿佛是一只激烈挣扎的困兽。
雄虫压低嗓音,眼神阴狠:“你不会以为,这些东西就能定我得罪吧?”
卡特笑笑:“您是尊贵的雄虫阁下,这些粗浅的线索的确无法让您付出极为严重的代价,这也不是我的目的。我今天是来做交易的,一物换一物,用这些线索换您手上的照片,仅此而已。”
雌虫表情诚恳:“我向您保证,绝对不会参与理事之间的派系斗争,也不会联合任何您的政敌对您不利。当然,如果您有需要的话,在您大选的时候我也可以考虑为您投票。”
卡特拿起手中的通讯器,指了指屏幕上的文件包:“毕竟您也不希望,这些内容会被您的政敌攥在手里作为攻击您大选的污点吧?如果这些东西泄露出去,您的仕途就完……唔。”
一股毫无来由的热气猛地从卡特后颈处溢散开来,雌虫咬紧牙关,未说完的话就这样硬生生憋回嘴里。
卢西恩面色阴沉,几乎是欣赏着卡特此时的表情:“说实话,原本我是想戴套的,但事已至此,不让你怀孕是不行了。”
这只雌虫,实在是太难掌控了。
第075章 魅魔cp31
在此之前, 联盟星医院。
三位突然出现的恶魔在病房里张开了一个足以隔绝任何声响的结界。
长相凶恶的紫发男魔掰开赫尔的嘴,在即将灌入魔法药水的时候突然顿了一下:“咦?药水瓶子有这么大吗?”
闪烁着粉红色光芒的玻璃瓶大概有普通魔的多半个手掌那么长,对身高将近三米的紫发男魔来说, 这药水就像是一瓶口服液,他当然觉得这点东西一口就干了,完全不想仍在沉睡的王子殿下会不会被呛死。
刚要阻止对方的金发男魔连忙松了口气:“还是我来吧道格拉斯,虽然我是大祭司的新学徒, 但对这种照顾魔的事情还算熟练。”
紫发男魔和红发女魔分别是魔王和魔后的使魔,身份高贵、魔力强大,平时别说是照顾别的魔了, 就连照顾自己都像是在打仗。
“好吧阿尔芒,拜托了。”
道格拉斯用食指和拇指两根手指头捏着瓶子递给他:“你小心点, 别把王子殿下呛死了,魔后说她生不出来了。”
阿尔芒尬笑着接过瓶子, 他心道魔后哪是这么说的,魔后的原话是她再也生不出血统如此完美的小魔头了。
红发女魔塔比莎一巴掌呼在阿尔芒的后背上:“你这个磨叽魔能不能快点, 这个世界没有魔法元素, 每分每秒都是在浪费我们自己的魔力, 我们还要留着魔力画跨时空魔法阵呢!”
如果没有自然环境中的魔法元素作补充, 恶魔就必须消耗自身存储的魔力, 消耗的越多就会越疲惫,就跟初入虫族的赫尔一样。
“知道了知道了……”阿尔芒怂唧唧的缩了下肩膀, 把冒着粉红色光亮的药水一点点灌进赫尔嘴里:“快醒醒吧王子殿下, 您的命定伴侣还在等您呢……”
他忍不住絮叨:“如果您的命定伴侣能在这时候给您一个吻就好了,人类的童话故事里都是这么写的。”
塔比莎翻了个白眼:“故事里都是打败魔头然后亲吻公主, 哪有亲吻魔头的?你看的哪门子童话故事?”
阿尔芒面色涨红:“血统知识你记不住,童话故事你倒是清楚。”
随着魔法药水进入体内, 阿尔芒和塔比莎这两只恶魔的吵架声如同拨开云雾一般在赫尔的耳边渐渐清晰起来。
沉睡的这几天,赫尔的意识虽然一直处于活跃状态,却感知不到外界的一切,因为他被困在了自己的心脏里。
不同于金色的天使心脏和红色的人类心脏,恶魔的心脏是黑色的。
这颗漆黑的心脏是恶魔的力量源泉。
如果你有幸剖开一只恶魔的胸膛,就会发现仅通过观察他们的心脏就能了解这只恶魔的血统和力量。
在自己黑沉沉的心脏空间里,赫尔发现了一个他从未见过的魔法阵。当然,说是一个其实不太确切,准确的说,他的心脏里满是各种各样堆叠在一起的魔法阵。
这些魔法阵的构成极为庞大复杂,有些已开启的法阵正在熠熠生辉,更多仍在沉睡的法阵则是泛着黑灰色的光泽,用一浪接一浪的魔法波动诉说着自己的存在感。
魔法阵们以一种微妙的平衡打造出了近乎完美的秩序,只站在这些魔法阵中间就能感受到,当唤醒所有魔法阵的时候,这将成为多么强大的力量。
原来如此。
赫尔恍然大悟。
这是他的血统,融合了欲望魔主和爱.欲魔后全部力量的血统。
只可惜他尚未跟自己的命定伴侣结合,魅魔纹作为唤醒所有魔法力量的钥匙,还未曾被他真正启用。
所以大部分魔法阵仍然处于沉睡状态,就像正在沉睡的赫尔一样。
在赫尔沉睡的这段时间里,数不清的魔法阵渐渐熄灭,他自己则从这些魔法阵里感悟到了很多遗传自血统的知识。
思索间,又一个魔法阵熄灭了,从熠熠生辉的亮金色变成了沉闷的黑灰。
赫尔蹙起眉心。
自己的血统除了要用魅魔纹作为钥匙,还需要源源不断的魔法力量才能唤醒。
他之所以总是疲惫,正是因为这些魔法阵正在不断侵吞他体内的魔力。
可虫族的魔法元素非常稀少,他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苏醒?
难道要等卡特坐上来自己动吗?
赫尔不知道,其实卡特真的想过这个方案,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实施。
严谨的雌虫购买了很多视频教程,已经学习了一半了,等全部学完的那天,估计卡特指挥官就会红着脸自动投喂了。
赫尔哭笑不得地晃晃脑袋,把卡特坐在上面汗涔涔地慢慢侵吞自己的画面晃出去,然后期待地叹了口气:“唉,我好想你啊,卡特宝宝……”
恶魔的思念尚未持续多久,一股磅礴又霸道的魔力便从他体内忽地一下燃烧起来。
数万个魔法阵嗡嗡震动,位于心脏下方闪烁不定的魅魔纹倏地亮起并腾升出一个赤红色的光柱,光柱分化出千丝万缕的红色细线跟这些魔法阵相连,闪烁出极为耀眼的光芒。
光芒刺目,火焰炙烤。
赫尔急喘一声,在病床上猛地睁开眼睛。
晶紫色的眼眸深处泛着淡淡的红光,病房和身边魔的样貌渐渐清晰聚焦,花瓶里的玫瑰气息暗香浮动,剩下的便是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道。
“哟,醒了?”
三只魔把脑袋凑到赫尔上方,表情认真的像是在观察一只新生的小魔头。
“是你们?”赫尔揉了揉眉心:“卡特呢?我这是在哪儿?我睡了多久?”
清秀的大祭司学徒阿尔芒面露好奇:“卡特?您的命定伴侣名字叫卡特吗?这是在医院里。”
长相凶恶的魔王使魔道格拉斯声音浑厚:“我们也刚到,只有您自己在屋里。”
妖娆的魅魔塔比莎皱着鼻子闻嗅,然后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道:“你睡了多久我倒是不清楚,不过……你还是个处男魔吗殿下?!我以为你至少吃过几次了!”?
处男魔?
找到了命定伴侣却还是处男?
阿尔芒强忍着表情面部扭曲,道格拉斯拼命思索着自己三百年来所有经历过的悲伤。
赫尔被魔法药水唤醒的魅魔纹正在张牙舞爪地诉说着自己的饥.渴,那股能让卡特发疯的暖烛燃烧香气正在拼了命的向外释放。
这是魅魔发情的前兆,此时的赫尔正在依靠本能召唤自己的命定伴侣,渴求对方立刻来到自己身边。
同为魅魔的塔比莎闻得清清楚楚,自家殿下的魅魔气味纯洁的很,尚未有任何其他气味夹杂在里面。
赫尔掀起眼皮看她:“很好笑吗?笑大声点?塔比莎阿姨。”
塔比莎:……
她是魔后的使魔,看着赫尔长大的,叫声阿姨的确不过分。
女魔愤怒地哼了一声:“我偏不笑!我劝你最好把自己打理干净,看你那个乱蓬蓬的头发,天知道你睡了多久,你也不想跟命定伴侣这样度过发情期吧?处男魔!”
赫尔:…………
道格拉斯、阿尔芒:噗
阿尔芒在赫尔的死亡视线中尬笑两声:“王子殿下,我这里有大祭司为您准备的衣服,已经用魔法阵加持过了,能帮您蕴养魔力以及暂时压制发情期。”
赫尔无奈地接过衣服,转身进了浴室。
不论怎么说,魔后的魔药跟大祭司的衣服的确帮赫尔解决的燃眉之急。
浴室里的赫尔伸手擦掉玻璃上的雾气,贴近观察自己的眼睛,眼眸深处悬浮着暗红色的魔纹,代表他几乎压制不住的发情期。
饥渴、躁动、不安。
赫尔很难形容这种感觉。
他想要卡特的拥抱的亲吻,他甚至能想象卡特正湿软泥泞的包裹着自己。
赫尔强迫自己停止想象。
他的发情期至少会持续十天,在医院和酒店度都不合适,太随便了。在卡特家里也不行,迈尔斯还在呢,而且毕竟是普通居民区,没那么隔音……
要不……
回魔族去?
魔族的环境里魔法元素充沛,能很好补足自己的力量。他的寝殿又大又舒适,还有很多魔侍能随时照料他们这段时间的饮食。
最重要的是,赫尔想在自己生长的地方跟卡特结合,他可以一边做一边给卡特看自己小时候的照片,讲自己过去的故事。
如果卡特允许的话,在花园里做也挺有意思的,是不是?
赫尔穿上了那套带着魔法阵的衣服,这是一套极为低调华贵的人类风格西装。外套和裤子都是并不死板的铅黑色,能自动调整到最适合他的尺寸,将恶魔宽肩窄腰的好身材凸显的一览无遗。
西装内是一件绣着魔法阵暗纹的黑色衬衫和暗红色马甲,马甲扣子是魔银丝线包裹住的红宝石,只有细看的时候才能发现一点暗藏玄机的光华。
深色的领带跟皮带与其说是装饰不如说是武器,其中暗含的魔法波动和大型魔物气息能让中级以下的魔兽在三百米外就吓得夹着尾巴逃走。
除此之外,袖扣是宝石,领带夹是宝石,就连腰带扣上也有不太明显的宝石装饰。
魔神在上,就连赫尔自己都不知道,在虫族异常稀有的宝石资源,对魔族王室来说怎么平常的跟糖豆一样。
不过够帅就行。
赫尔对着镜子笑出一对小酒窝,眸光温柔又潋滟。他得提醒自己把那些装饰用的宝石串珠都收起来,否则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塞进卡特的身体里。
恶魔扣上袖口,整了整衣领。
卡特一直没回来,或许是在开会,他打算亲自去联盟军大楼接雌虫下班,算是个惊喜,对方一定很开心。
收拾整洁后,赫尔从浴室出来了。
塔比莎正坐在卡特平时办公的椅子上晃来晃去,她手上挥舞着两张香喷喷的卡片:“这上面写的是什么?一看就不是正经东西,你那个命定伴侣不会是抛弃你了吧?”
赫尔接过卡片看了一眼。
他不认识虫族的文字,但他对这种香喷喷的气味和书写格式很熟悉,这是雄虫派发的宴会邀请函,卡特经常收到,每次都会立马扔进垃圾桶。
但这次为什么会……
呃……
赫尔突然皱起眉头,一把按住自己的胸口。
“你们给我喝了什么?我怎么这么热?”赫尔忍不住去扯领带,难道是发情期的原因?可他穿的衣服不是能暂时压制发情期吗?
赫尔眼底发红,抄起旁边的玻璃杯就往自己嘴里灌凉水。情.欲蠢蠢欲动,就连魅魔纹都在衣服下隐隐发热。
三只魔面面相觑。
道格拉斯一脸疑惑:“您喝的是能补足欲望魔力的药水,非常珍贵,除了恢复魔力外的确会催动发情期。”
阿尔芒迷茫开腔:“不对不对,还有大祭司给的衣服呢,加持过魔法阵的衣服不可能出错。”
塔比莎的面色突然严肃起来:“你,你不会是跟命定伴侣发生共感了吧?如果你们之前发生过很多次亲密行为的话的确有这样的可能,你的魅魔纹吞食过对方的爱.欲之气,所以对对方的状态会非常敏感。如果你确定不是自己在发情,那发情的就是他。”
卡特?
卡特在没有他的地方发情了?
这里是虫族,天知道一只突然发情的雌虫有多危险!赫尔盯着那张香气扑鼻的卡片,他瞬间产生了一个最坏的联想!
赫尔转身开门,严密的结界猛然消散。
正在门口守卫的副官乔伊满脸震惊的看着他:“赫尔阁下!您醒了赫尔阁下!医生!医——!”
“卡特呢?卡特去哪儿了?”赫尔语气急促表情严肃,那双多情的紫色眸子带着一股子要吃虫的恶狠狠。
“卡特指挥官只是去参加理事阁下的宴会了,您放松阁下。”副官乔伊竭力安抚赫尔。
赫尔举起那张邀请函:“是这个宴会吗?地址是哪里?带我过去。”
乔伊和缓语气:“这样吧阁下,我现在给指挥官打电话,您——!”
乔伊话未说完便被赫尔揪着领子拽进了病房,赫尔对其他军雌道:“谁也不许进来。”,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乔伊:“阁下!十七楼,这可是十七楼!”
赫尔没理会副官的恐慌,拽着乔伊打开窗户跳了出去,背生双翼的巨大紫毛魔物正在窗外等待,惊声尖叫的乔伊直接被扔在了魔物宽大的脊背上。
赫尔来不及跟乔伊废话了,暗紫色的魔纹自他眼底浮起,他对面前的副官轻声道:“给他指路,带我们去卡特所在的宴会。”
乔伊面色恍惚,听命行事。
赫尔翻出乔伊的通讯器给卡特打电话。
一个电话,没通。
两个电话,没通。
三个电话,关机。
赫尔面色变了:“道格拉斯,用最快的速度。”
道格拉斯振翅:“是,殿下。”
第076章 魅魔cp32
卡特进入了理事阁下的专用休息室。
所有内厅虫都被礼貌地请了出来, 听说休息室的门甚至被锁上了。
这是相当引虫遐思的小动作,即便是向来高冷的内厅虫也忍不住相互讨论起来。
“理事阁下跟卡特指挥官很熟悉吗?讨论什么竟然要上锁?”
“谁知道呢,那些军雌常年混迹在公共星域, 理事阁下的家族中有不少对外贸易线,说不定寂寞的时候交流过也说不定。”
“虫神,看来这世界上没有真正高冷的军雌,只不过分对谁而已。”
理事阁下的侍者把内厅虫带到了外厅, 却没有下令封口。这些内厅贵族虫向来善于领会上峰的意思,因此在讨论的时候压根没有刻意遮掩。
徘徊在他们附近的外厅虫听了个一清二楚,卡特和理事阁下有猫腻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宴会厅。
几个外厅虫凑在一起偷笑。
“刚进去没多久就赶虫出来, 看来不是一时兴起,是「早有预谋」啊, 开个酒店不好吗?哈哈。”
“你懂什么?在酒店哪有在大庭广蟲下有意思?在座的各位不过是别虫play的一环罢了。”
他们嘻嘻哈哈地凑在一起打趣。
其中一只贵族虫眼睛一转,对另一只面色不虞的雄虫道:“唉, 要我说啊贝维斯,你也别太伤心了, 毕竟一只尚需家族蒙荫的二等贵族雄虫比起位高权重的理事阁下还是差太多了。”
其他虫瞬间挤眉弄眼起来。
“是啊贝维斯, 你跟卡特毕竟是竹马, 你对他好点, 没准他还能帮你吹吹枕边风呢。”
“哈哈没错, 我们的仕途可都靠你了,还有那位未来的理事雌君。”
时间一点点过去。
随着卡特跟卢西恩理事独处时间的拉长, 充满了调笑和嘲弄意味的打趣声一浪接一浪朝贝维斯涌来。
此时的贝维斯就像沙滩边的石头, 被这些讥讽言语化作的浪潮一点点冲刷成扭曲嫉妒的模样。
该死!
这只叫卡特的雌虫真是该死!
口口声声跟他说什么真爱,什么不在乎权势利益, 自己向卡特多次发出的宴会邀请一次都没被响应过!结果呢?理事阁下一上任就来参加宴会,还跟对方在蟲目睽睽下独处一室!
贱虫!
不检点的贱虫!
彻头彻尾的贱虫!
贝维斯急火攻心, 他把酒杯往过路侍者的托盘里一扔,在一群虫调侃的目光中怒气冲冲地往宴会厅门口走。
这个宴会厅他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
等着吧,他一定要找一个比卡特还优秀的雌君,惊掉这些无聊虫的下巴!
砰——!
就在贝维斯即将到达大门口的时候,宴会厅门外猛地传来重物落地的巨响。
那些在花园里搭讪聊天的贵族虫们面色骤变,一脸惊恐地往宴会厅内逃窜。
贝维斯被汹涌逃跑的贵族虫们拥挤回外厅内部,耳边满是他们惊慌无措的低喊。
“啊啊啊啊啊——”
“外面是什么!那东西是什么?”
“有怪物快跑有怪物!!”
“守卫呢?叫守卫!”
“快保护理事阁下和内厅的阁下们离开!”
半山别墅一层的宴会厅面积极大,门口处的一时骚动根本影响不到正在外厅深处交谈的虫。
他们听见有虫喊怪物却没看见怪物在哪儿,所有在场虫探头探脑观察了一会儿,焦虑慌乱的气氛就这样渐渐消散。
很快,大门口倒退着进来了十几名守卫。
他们手里举着枪,枪口径直指向门外严阵以待,这些守卫的表情恐惧又疑惑,就像是看见了什么不该出现在这世上的东西。
宴会厅里的贵族虫们好奇极了。
是谁来了?
暗杀?怪物?
好像没什么异常。
万蟲瞩目中,一位高大俊美的虫带着凌冽而势不可挡的气势突然闯进所有虫的视线。
他肩宽腿长极为英俊迷虫,气质邪恶又性感,比传说中的虫族太阳神都不遑多让。那双深邃耀眼的晶紫色眸子仿佛刀锋般划过现场虫群,恨不能用眼神割开所有虫的喉咙。
此外,他身后还跟着三个长相极为奇怪的虫,一个虫将近三米高,一头板寸紫发长相凶恶。另一个虫清秀纤细满头金发,和常见的雄虫差不多高,却长着一对尖尖的耳朵。最后一个虫更奇怪了,这是虫族从未见过的长相,红发拖地身段妖娆,胸口和臀部是前所未有的圆润饱涨。
现场虫瞪大眼睛。
这这…这几个都是什么东西!?
乐队的演奏还在继续,整个宴会厅里都是密密麻麻的虫头,赫尔眼花缭乱,耳朵被各种窃窃私语声吵得嗡嗡响。
他急切不耐地扫视过虫群,恰好发现了贝维斯这张熟面孔。
“贝维斯?”赫尔眉头紧蹙、快步凑近:“卡特呢?你看到他了吗?”
门口的守卫不可能知道卡特这种高层虫的动向,而且宴会厅这么大现场虫这么多,随便抓虫使用魅魔之眼只会浪费时间和力量。
贝维斯必定会关注卡特,他对赫尔来说简直是最好的选择。
赫尔猛然凑近的脸对正站在贝维斯身边的虫来说就像是一次颜值暴击,他们屏住呼吸倒吸一口冷气,从赫尔浓密的眉毛深邃的眼眸,打量到高挺的鼻梁和饱满的嘴唇。
他们咽了咽口水,下意识觉得不公平,贝维斯这个怂蛋怎么总认识这么优秀的雌……
“是你!哈!”
被外厅虫嘲讽了半天的贝维斯总算是找到了怒气的发泄口,太好了,他倒霉不要紧,这儿还有比他更倒霉的呢!
贝维斯顿时从虫群中挤了出来,他笑得猖狂又扭曲:“哟,这不是卡特指挥官的交往对象吗?一只除了脸蛋一无所有的平民雄虫,怎么?知道卡特指挥官移情别恋所以找过来了?我劝你放弃吧!那可以位高权重的理事阁下,别说是你这种一穷二白的虫了,就算以我的条件都只能甘拜下风。你还带了打手?哈,一群奇形怪状的丑陋家伙,长得跟基因变异一样的东西,你不会以为这里是你这种层次的虫能随便撒野的地方吧?!”
什么?
卡特指挥官的交往对象?
这是一只雄虫?还是一只平民雄虫?
现场虫忍不住交头接耳。
“贝维斯不是说长相一般吗?”
“他是说也就脸蛋能看,但长得没什么特别的。”
“他跟我说一看就是整容脸来着。”
这叫整容脸?
这叫没什么特别的?
贝维斯你照照镜子吧!!!
卡特指挥官才不是恋爱脑!
他只是单纯的审美好!
至于赫尔的平民身份,许多混在现场虫群里的内厅虫可不这么看。
瞧瞧这位阁下的衣服吧,在水晶灯下隐隐泛着光泽的布料,必然是混了很高级的自然蚕丝,贝维斯这个傻子知道这年头桑叶得多少星币一磅吗?
还有对方衣扣、袖口和领带夹等位置的宝石,在场虫有不少都是家世豪奢的一等贵族,可即便是这样,他们佩戴宝石后都会炫耀般的露出来,根本不会像这位阁下一样低调地隐藏在银线里。
这身衣服别说是卡特了,就算是他们这些穷奢极欲的一等贵族想定制一件都会觉得肉疼!
平民?骗鬼吧!
贝维斯早已被愤怒蒙蔽了双眼,半点没有其他虫那么火眼金睛,他一脸妒意地凝视着赫尔的表情,期盼赫尔跟自己一样立即发疯!
然而对方没有。
那只雄虫用看蝼蚁一样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声音似大提琴般悦耳却异常冰冷:“卡特呢?在哪儿?”
贝维斯猛地一愣,对方略带厌烦的眼神像钢铁铸就的蛛丝一般紧紧缠绕住他的大脑。
“在…在内厅,最里面二层的理事专用休息室,阁下。”贝维斯听到了自己因恐惧而进行的下意识回答,声音颤抖的很严重,像个受惊过度的老鼠。
赫尔转身就走。
周围虫的眼神满是奚落。
回过神来的贝维斯目眦欲裂,恨不能原地起跳:“怪物,这只虫是怪物,不是我想回答他,是他会用奇怪的——!”
“喂!你这个唠唠叨叨的公鸭嗓丑八怪说谁是怪物?”一脸鄙夷的塔比莎扭动着腰肢缓步上前,瀑布般的红色长发甩出了令虫心旌摇曳的波浪弧度。
公鸭嗓?丑八怪?
贝维斯气急败坏:“你你你——!”
塔比莎撩动额发缓缓开口:“我算是听明白了,你竟然妄图做我们赫尔殿下的情敌?可真是不自量力。论地位我们赫尔殿下可是钦定的下一任帝王,论财富我们赫尔殿下从小拿宝石当玻璃珠弹,论长相我们赫尔殿下是天上的太阳你就是臭水沟里的淤泥。你这个皮肤苍白的酥脆弱鸡,看那个黑眼圈和小胳膊小腿就知道在床上也使不出什么本事,你拿什么跟我们殿下比?”
“哼。”塔比莎凑近看了一眼贝维斯,然后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就你这种品相,送到奴隶农场里给牛做饲料都嫌没有营养。”
竟然想跟他们殿下抢命定伴侣?
真是天方夜谭。
“你这个——你这个——!”贝维斯急火攻心突然词穷,一口气顶在嗓子眼里。
周围虫的眼神仿佛是正在炙烤他尊严的烈焰,这可是联盟星今年最盛大的一次宴会,不少贵族高层为了给理事面子都亲自到场。
他出了大丑,又当场发疯,最后更是被侮辱的一败涂地。完了,他的前途全完了。
刚反应过来的贝维斯顿时两眼一黑软倒在地。
向来秉持与生物为善的阿尔芒满脸担忧地蹲在贝维斯身边:“天啊塔比莎,你不会把他气死了吧?这可不是我们的地盘。”
他托起贝维斯的后背,拇指按在对方的人中上:“快醒醒,快醒醒。”
嘎嘣一声,恶魔的力气有点大,把贝维斯的门牙给按掉了。
贝维斯疼醒了,他呕出一口鲜血和门牙,然后再次晕了过去。
阿尔芒一脸惊恐。
救命!这里的生物太脆弱了!像纸片!魔神在上,王子殿下一定会骂他!
围观虫面色骤变,呼啦一下全散开了。
先精神攻击然后毁容!
酷刑!
这简直是酷刑!
……
内厅,安宁祥和。
不少侍者都在暗中观察理事专用休息室的动向,以便随时提供一些不可言说的服务。
默里正在外厅门口来回踱步,他简直焦躁极了。他一方面希望卡特跟理事最好温存到明早再出来,这至少代表理事对卡特很满意,愿意跟他过夜。
只要理事满意,答应他们的条件必然能尽快兑现。
另一方面,他又希望理事阁下能早点出来,因为卡特无论如何也是个军雌,即便理事阁下提前准备了电击项圈甚至是很多能让雌虫无法反抗的器具。
但万一卡特抵死不从呢?万一卡特不小心伤害了理事阁下呢?
到时候别说什么利益条件了,受罚的时候别牵连他们就不错了。
默里思前想后、脑筋急转,他想了千万条可能性,却唯独没想过卡特的意愿。
“他是我的雌子,没有我就没有他,若非我当年的计划,他怎么可能会成为位高权重的指挥官?”默里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等等阁下!内厅现在不允许无关虫进入,请您停下!”
内厅外围的侍者和守卫疾步围过来,默里猛地抬头:“是你!”
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外厅虫自以为隐蔽地跟着赫尔往里走,维持在一个恰好能听到赫尔说话,又不至于殃及池鱼的位置上。
赫尔看见默里也是一顿:“你怎么在这儿?”
他来虫族没多久,总共不认识几只虫,没想到跟卡特关系较深的唯二两虫竟都在这个宴会上,是巧合吗?
默里对赫尔的态度很是不满,在他眼里赫尔就是个想依靠长相向上爬的虫,跟自己年轻的时候没什么分别。
这只虫不过是个什么都没有的平民,见到自己的时候不点头哈腰也就罢了,竟连声长辈的尊称也没有!
真是个无礼的贱民!
默里扯了扯嘴角:“我是卡特的雄父,这就是你跟我说话的态度?不过没关系,我原谅你这一次。以后你跟卡特就不要再联系了,你配不上他,最好有点自知之明。”
等今天的计划成功了,他就跟理事阁下商讨一下如何处理这只雄虫,说实话,他觉得只有死虫才不会出来闹事。
赫尔不知道默里的想法,他懒得理他,更懒得理那些试图拦住他的侍者和守卫。
矜贵的恶魔王子伸手一招,使魔道格拉斯庞大的身躯便踏着重步从他身后走来,连同另外两魔轻松将所有守卫侍者都挡在了他半米之外。
“我跟卡特的事情与您无关。”赫尔步伐匆匆,他扫了默里一眼,并未把对方放在眼里。
这个眼神刺痛了默里。
因为直到今天默里才知道,这些年来他不仅失去了迈尔斯的爱和卡特的敬仰,甚至连他自以为完满的婚姻都是虚假的,他的雌君竟从把他放在眼里!
权力,他要权力!
只有权力才能让他拥有一切。
他不能允许对方破坏自己的计划!
默里冲到赫尔面前,狠狠拽住他的胳膊,他撕碎了自己文雅的外衣,几乎是恶声恶气地对赫尔道:“我警告你,卡特已经答应理事阁下的求婚了,你最好快点滚!不要来自找没趣!”
豁!求婚!
周围虫惊讶极了,怪不得卡特指挥官突然出现在这次的宴会上,原来竟有这回事?
所以现在是什么桥段?
前伴侣来找茬现任吗?
几只媒体虫蠢蠢欲动,有新闻不抢王八蛋呀。
默里有些得意地继续道:“卡特正跟理事阁下单独在休息室里,哼,你应该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吧?我劝你识相一点,如果你真的为卡特好就不要耽误他跟理事阁下的好事!”
赫尔闻言猛地看向默里。
怪不得,他进入宴会厅前后不过几分钟时间,先是遇到贝维斯阴阳怪气,紧接着就是默里言行怪异。
看来卡特如今的境况跟默里脱不开关系,还有那个雄虫理事,他们一定是合谋!
赫尔又急又气,他咬紧牙根,紧盯着默里的眼睛冷冰冰道:“看来你做了不少事,那就一件件给大家讲清楚吧,你这些年做过的所有亏心事!”
默里闻言愣在原地,他一脸呆滞双眼失焦。
在赫尔离开后,他一步一步地缓慢走到乐队演奏台上,无视侍者的呼唤,也无视围观虫怪异的眼神,他夺走了演唱虫的麦克风,一字一句地开始细数这些年来的亏心事。
“我叫默里,是个平民虫,我仗着自己样貌英俊,勾引了二等贵族亚雌迈尔斯,通过黑市药品让他提前进入发情期……”
“……我答应卢西恩理事的条件,趁卡特不注意的时候对他下药逼婚……”
“……我的雌君埃尔顿同样是被我下药怀孕,但他也是我给卡特下药的合谋……”
豁!信息太密集了!
整个宴会厅沸腾了,媒体虫们更是纷纷录像,开始召唤自己的同事。
……
二层休息室。
卢西恩正在疯狂释放自己的信息素,辛辣的胡椒味充盈满室,他洋洋得意地挑选着皮箱里的小玩意,恶心地打量着正在疯狂作呕的卡特。
“卡特指挥官,你觉得这个带倒刺的怎么样?你是军雌,应该很耐痛吧?”
“还是说你更喜欢电击?的确,你的皮肤很白,跟大多数军雌不太一样,如果留下印子的话一定很漂亮。”
卢西恩拿着鞭子凑近卡特,阴笑的表情逐渐趋向于厌烦和不满:“还没吐够吗?怎么?我的信息素让你觉得恶心?看来我的信息素跟你不太匹配,不过没关系,等你生完虫崽之后,我可以多找几个雄虫上你,直到你觉得信息素合适了为止。”
生理性的呕吐让卡特眼眸上泛起水光,此时的雌虫浑身皮肤泛红,整个下肢都在发情期的作用下不断打颤。
“卢西恩,你疯了。”卡特用双臂强撑着身体后退:“我是五大指挥官之一,你敢这么对我,有想过后果吗?”
“后果?”卢西恩双目晶亮,继续释放信息素:“我告诉你卡特,这个世界就是疯子的天下,我若不是赌徒,就得不到今天的荣耀!而你,不过是我——”
砰!一只水晶杯以一个明显偏离的抛物线狠狠砸在卢西恩额角。
发情期中的雌虫力量不够准头也不够,不过即便如此也够卢西恩喝一壶了,雄虫被砸的额角一偏,薄红的血液顺着发际线流了下来。
“你竟敢打我!?”
卢西恩按住额角,不可思议地看着手上的血液:“你这个该死的雌虫贱货!你以为自己能逃吗?是你雄父亲手把你送到我这里的,你是个未婚雌虫,你雄父至少有50%的权力能主导你的婚姻对象!你以为还有谁能救你?哈!你那个没用的雌父能救你?你那些手下敢进来?你远在天边的帝国同僚来得及?还是你期望那个天天躺在病床上的植物虫能来保护你?”
卢西恩对着卡特的双腿抽下一鞭子,涂抹了疼痛增强药剂的倒刺勾破裤子,激烈的剧痛让卡特瞬间汗如雨下,一口咬在自己的唇瓣上。
“夜晚才刚刚开始指挥官。”头发杂乱额头带血的卢西恩像个疯子:“等我安抚好你这双乱动的腿,我就好好的宠爱你!哈哈哈!”
当赫尔一脚踢开休息室大门的时候。
直入眼帘的便是卢西恩手持鞭子疯狂无比的样子,和卡特双腿上的血色。
赫尔脑袋嗡的一下。
他冲到卡特身边紧紧抱住对方,用温热的下巴不断磨蹭雌虫滚烫的额角:“卡特!你怎么样?都怪我,是我醒的太晚了,我来的也太晚了,都怪我……”
卡特猛地回神,他不可置信地抬头捧住赫尔的脸,琥珀色的眸子里满是惊喜:“你醒了?你好了么?会觉得不舒服吗?我…我…”
雌虫一把抱住赫尔的脖子,把自己的脸埋进对方颈窝:“赫尔,我好想你,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我好想你。”
卡特不断叨念着我好想你,像溺水者抱住浮木一般紧紧抱着赫尔,他疯狂地吸嗅这赫尔脖颈间的味道,却无论如何都觉得不够。
“赫尔,他的味道好难闻,我想要你的味道,给我一点你的味道。”
他挚爱的气味和温度都近在咫尺,雌虫所有的不安和恐慌全都一股脑的爆发出来了。
他现在觉得这间屋子不仅味道难闻,就连灯光都很刺眼,他想逃走想回避,他颤抖着双手去解赫尔领口的扣子,恨不能把整张脸都塞进对方的领子里。
卡特这幅渴望安全感的样子在卢西恩眼中跟饥渴求.欢无异,卢西恩恶心的要死:“原来卡特指挥官还有这样一副骚.浪面孔,我还真是没想到!还有你……”
卢西恩嫉恨地看向赫尔:“你竟然醒了,还敢闯到这里来!守卫!守卫!你们都死了吗!”,他大吼完边对赫尔继续道,“无论你是怎么混进来的,我都会让你——呃呃呃!”
卢西恩的表情从嘲弄不屑瞬间化作难以抑制的恐惧,他疯狂地摸索着自己脖子上那双无形却令他窒息的双手,然后不受控制地双脚离地,在半空中耗尽氧气头颈涨紫。
赫尔将这只疯子一样的雄虫拖到面前,一字一句的轻声道:“放心,我不杀你,杀了你对卡特没什么好处,是不是?”
卢西恩嗬嗬的出气,双眼暴突不停点头。
赫尔轻笑:“那就辛苦阁下学学默里,把自己这些年来所做的亏心事都跟大家说清楚,要是虫族的法律也不能让我满意,到时候我再杀你,好不好?”
亏心事?
什么意思?
卢西恩的眼神恐惧极了,天知道他从十岁开始每天都在干亏心事,这只奇怪的雄虫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
亏心事一箩筐的理事阁下已经来不及细想了,他向一只提线木偶一样缓慢地站了起来,然后顶着满头鲜血慢慢走出休息室的大门。
“天呐理事阁下您的头是怎么了!”
“虫神!信息素!理事阁下满身都是信息素!”
“该死!雌虫快后退!”
“理事阁下是不是傻了?”
没有虫敢碰卢西恩,他们只能不断的拨打急救电话,不过一分钟的时间,卢西恩就走到了默里身处的演奏台上。
他捡起地上的麦克风,在所有宴会虫震惊无比的眼神中坦白:“我从十岁开始,就不是个东西……”
刚到现场的媒体虫们目瞪口呆,一只跟了全程的主编虫瞬间掏出自己的通讯器,他边点星网app边道:“真是见了鬼了,从十岁开始说,这要是录像得占多少内存……你们看我干什么?开直播啊。”
就这样,卢西恩跟默里像两个正在pk的主播虫一样,各自占据了演奏台的左右两侧。
卢西恩的政敌虫在台下听得津津有味,卢西恩的下属虫趁乱挡脸赶紧溜走,卢西恩的守卫虫和侍者虫已经被三个听八卦的魔头全部弄晕并堆成了小山。
五大帝国所有虫民连夜上线吃瓜并忍不住感叹,倒是给理事阁下倒点蜂蜜水润润嗓子啊,别等会儿说不到十三岁嗓子就哑了。
休息室里,赫尔托着卡特的后背和腿弯抱起雌虫,像怕吓到他一样轻声问:“腿疼吗?我们去医院?”
“疼……”卡特用柔软的额发贴蹭赫尔的下巴:“但是我不想去医院,他只打了一下,伤口明天就好了。”
军雌的恢复力很强,尤其是卡特这种S级军雌,这正是大多数雄虫喜欢虐待他们的原因。
赫尔皱起眉头:“这怎么行,要上药。”
他抱着雌虫往外走,步伐急促。
在赫尔出现的一瞬间。
全场瞬间静谧。
所有的眼神都追逐着他们移动,敬畏、恐惧、探究……甚至有几个对赫尔感兴趣的贵族雌性更是直勾勾的看着他,暗含勾引
这些目光让卡特觉得心烦。
发情期的雌虫独占欲很强,即便他们天生就被教导自己的雄虫会有很多雌虫,但他们仍然克制不住的会在发情期的时候升起独占欲。
他们想独占雄性,独占对方的爱和身体。
卡特也是这么想的,他现在根本不想上药,他根本不在乎自己仍在剧痛的伤口,他想要赫尔亲吻他、拥抱他、占有他,最好是用最大的力气狠狠地撞击他。
他真的好喜欢赫尔,他离不开他。
“赫尔,你亲亲我。”卡特紧紧抱住赫尔,嘴唇在雄性的喉结上贴蹭摩挲,声音轻的像是要睡着了。
可他的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远处那几只正在不断关注赫尔的雌性,用眼神恐吓对方滚远点。
“怎么了?”赫尔发现了卡特的不对劲,从内厅走到大门口还得几分钟时间,以卡特的性格不可能在这时候主动邀吻:“你……唔。”
赫尔被雌虫按着后脑,在蟲目睽睽下盖了个缠绵无比的章。
围观众虫:……
向来不苟言笑的指挥官竟如此主动。
媒体虫忍不住拍了张照片。
柔软的舌尖仅几秒就缩了回去,赫尔恋恋不舍地舔了舔唇角,卡特痴迷地抚摸着赫尔的侧脸,用极轻的声音对他道:“赫尔……”,卡特夹紧双腿摩擦了一下,“我,我的发情期到了,我真的很想要,我不想去医院,我想要……”
赫尔喉结滚动,抱着雌虫加快脚步:“想要什么?”
卡特面色潮红,缩进赫尔怀里:“想要你艹我。”
第077章 魅魔cp33
卡特话音刚落, 赫尔就轻笑出声。
雄性震动的胸腔和身上的热气让卡特无地自容却又蠢蠢欲动,在发情期的催动下,雌虫坦诚的像个融化了外壳的蜂蜜小蛋糕。
绵密、甜软、带着尚未融化完全的巧克力酱。
赫尔无视四周的视线收紧怀抱, 在雌虫的额发上深吸一口气:“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他一边说话,一边催动身上的魅魔气味,暖烛的香气丝丝缕缕地从他身上逸散开来, 远比催.情药剂更能让卡特浑身发热。
卡特痴迷地点点头,又有点担忧道:“可是……雌父还在家,可能不太方便, 要不我们去酒店吧?”
雌虫的发情期一般是一到三天,普通居民区的房子隔音没有特别好。
上次在废弃大楼里, 即便赫尔没有真的进来,他也叫的挺大声的……不是故意的, 是真的很难忍耐。
卡特的脸越来越红,脑子也越来越迷糊。
他觉得赫尔有一万种方法让他叫出来, 他不介意这样, 但如果被邻居和雌父听到总是有些不好意思。
他用指腹划过赫尔的锁骨, 然后不停在骨头凸起的位置不断地摩挲, 他的语气轻缓又难耐, 带着一种甜腻腻的意味:“赫尔,我们去酒店吧, 我知道一家跟联盟军合作的高档酒店, 保密性很好隔音也很好,你可以……随意对待我, 不会有虫听到的。”
说完这些,卡特把脸埋进赫尔的颈窝里, 耳尖红红的露在外面。
雌虫话音刚落,赫尔便深吸一口气。
他觉得自己越来越热了,是共感的关系吗?还是大祭司这件压制发情期的衣服不灵了,
他用下巴揉了揉雌虫的额发,有些期待地道:“我可以随意对待你?真的?”
卡特红着脸嗯了一声。
赫尔得寸进尺:“让你坐上来自己动也可以吗?”卡特的皮肤很白,晃起来一定很漂亮。
卡特扭捏点头,眸光透亮。
如果赫尔一直沉睡的话,雌虫原本就是有这种打算的,但不沉睡的话也可以,他真的很思念赫尔,愿意为对方做任何事。
赫尔喉结滚动:“如果我把你绑起来呢?用红色的缎带,或者黑色的,我有很多穿起来的珍珠和宝石,很圆润……这,这样也可以吗?”
卡特害羞地抿住嘴唇:“……如果你喜欢的话。”
他相信赫尔不会伤害他。
赫尔感觉自己鼻子痒痒,像是要流血了:“那如果在花园里呢?是我自己的小花园,空气很湿润天气很暖和,地上只有花瓣和小鸟的羽毛,很干净,只有我们,也可以吗?”
“可以的,只要你想,在哪里都可以。”卡特指挥官仗着自己的S级军雌,口头保证做得很好,但他迷糊无比的脑袋很快又反应过来:“什么花园?你哪里有花园?”
恶魔吃着卡特的饭,刷着卡特的星卡,送卡特的礼物都是雌虫自己买单,就连房子都是住卡特的,哪儿来的花园?
赫尔走到一片无虫注意的空地上,他身后还跟着三个卡特从未见过的魔头。
卡特刚发现三只魔,他趴在赫尔肩膀上向后看,潮红的脸上满是好奇:“他们是谁?你的朋友吗?”
三只魔同样好奇地看卡特。
他们心道赫尔殿下的喜好原来是这样的啊,温柔纯情,嗓音柔和,纯真又可爱,没什么攻击性的样子,一看就很好相处。
赫尔:“卡特。”
“嗯?”卡特抬头看他,眼神满是依赖。
赫尔亲吻他的额头,嘴唇很热。
卡特舒服地眯起眼睛。
赫尔喟叹道:“我们不去酒店,我想带你回我的家。”
要尽快回家,否则他就忍不住了。
雌虫瞪圆眼睛:“你的家?现在吗?可是我现在……”
可是他现在是不是不太方便?
他刚开始发情,情况会越来越严重,这副样子跟对方的家魔见面是不是不太好?
而且赫尔的家不是很远吗?自己现在没办法出远门。
赫尔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俊美的恶魔笑了一下,像是某种恶作剧的前奏:“很快的,别怕,抱紧我。”
跨时空魔法阵于无虫空地上泛起亮眼的红色,跟赫尔初入虫族时一样,凭空绘制出一个耀眼的光幕。
卡特迷茫:“这是什……啊!”
赫尔一脚踏入,紧接着便是一种坠入万丈深渊一般的坠落加速感。
三只魔飞速坠落,怪叫着消失了,显然是想先出去报信。
卡特琥珀色的额发凌空飞舞,他一会儿看上方距自己越来越远的光点,一会儿看四周频频闪烁的光墙,眼睛瞪得像猫眼。
赫尔忍不住大笑,他贴在雌虫耳边沙哑道:“卡特宝宝,我的发情期也到了,我已经等不及了,我好饿。”
雌虫闻言攥住赫尔的肩膀,心脏像是要跳出来一样。
恶魔话音刚落,坠落感猛地消失。
卡特适应了一下光线变化,再睁眼时竟发现自己已身在一间华贵无比的寝殿里。
雌虫因军务拜访过五大帝国的皇室宫殿,可那些宫殿无论是从建筑美感还是从奢华程度上来说,跟自己所处的寝殿比都如同是小巫见大巫。
金器、银器、宝石、水晶、栩栩如生的雕塑、色彩浓郁的油画、带着露珠的鲜花,以及丝软弹滑的蚕丝纱幔床。
赫尔把卡特放在床上,站在床边用一种堪称炙热的眼神看着他,然后一颗一颗地解开自己的扣子。
卡特用眼神描摹着对方的身体。
他突然想起自己跟赫尔初见时,对方的双臂像钢铁一样紧紧勒住自己。
对方的胸膛又硬又热,他当时其实害羞极了,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只能一脚踹下去。
现在想想有点后悔了。
飞船上的小房间其实挺隐蔽的,让赫尔亲几下也不会被发现。
赫尔完全不知道雌虫的想法,他要是知道的话恐怕会笑出声,甚至会忍不住打趣雌虫:指挥官的意思是让我初次见面就献吻吗?我倒是不介意,不过我抱你一下你就要踢我,亲一下难道不会掐死我吗?
“殿下,请问需要为您准备什么吗?”一个轻声细语的优雅男魔管家站在门口询问,双眼垂落目不斜视。
赫尔把外套和马甲扔到一边,捏着眉心抵抗体内愈发汹涌的热浪:“对外伤最有效的治愈药剂、温泉、食物、水、如果有酒更好,不会叫的那种。”
“是。”
赫尔脱掉卡特的军靴,抬起他的小腿,蹙着眉心仔细撕开布料:“还疼吗?帮你吹吹?”
卡特把脚踩在赫尔胸口上磨蹭,表情有点害羞:“不疼,但是想要吹吹。”
还挺诚实。
赫尔轻笑出声,露出漂亮的酒窝。
他先是对着伤口处吹了几下,然后用湿毛巾小心擦掉外翻伤口边缘处的血迹。伤口很狰狞,但赫尔完全不嫌弃,他只觉得自己当时太急了,应该用鞭子反抽那个理事几下才好,还应该多骂几句。
太便宜他了。
真该死,没发挥好。
赫尔眉毛皱紧,卡特则一门心思盯着他的脸看,雌虫越看越喜欢,越看心脏跳的越快。
发情期让雌虫春心荡漾,他心想他真的好喜欢赫尔啊,过去的自己真的好迟钝…那天在茶室打发完贝维斯之后应该去领证,这样的话或许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了。
领证完可以举办婚礼,旅行结婚也可以。
赫尔不是总觉得饿么,到时候自己就能名正言顺的给对方吃。
“药剂倒上去的时候会很疼,但愈合得也快,你稍微忍一下,很快就好了,我倒了?”赫尔打开治愈药剂的瓶子,却没听到卡特的回应。
他抬头一看,只见雌虫像个痴汉一样盯着他,眼睛湿漉漉地神游天外,脸越来越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脸红成这样……
肯定没想正经事。
赫尔闷笑,他仰头含了一口酒,然后把药剂一下子倒了上去。
卡特:“!!!”
雌虫惊叫出声,却被恶魔一下子扑进床铺里。绵软的被褥包裹着他们,赫尔捏住卡特的下巴,把一口烈酒渡了进去。魔族的烈酒极为辛辣还带着烟熏麦芽的香气,卡特被辣的呜咽出声,赫尔缠住他的舌尖啄吸在雌虫口中肆虐出令虫脸红心跳的水声。
他喷着炙热的鼻息扯开卡特的军服,金属扣子崩落到地上弹起又落下,洁白的衬衫寸寸断裂露出雌虫柔软而战栗的皮肤,赫尔的手心很热,他松开禁锢在雌虫下巴上的手,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顺着卡特的锁骨向下狠揉。
滚烫的力道刺激的卡特直接忘了腿上的疼痛,他急切地呼应赫尔,像渴望蚌壳舔舐和摩擦的沙砾。等赫尔松开嘴唇笑的时候卡特才发现,自己的小腿不仅平滑如初,甚至已经缠绕到赫尔的后腰上去了。
卡特害羞又震惊,他面上潮红口中低喘:“你们的药剂很有效,好神奇。”
几分钟就好了。
这种程度的药剂如果用在战场上,简直跟原地刷新士兵没什么区别。
赫尔跳下床,他托起卡特的双腿夹在自己腰上然后向上颠了一下,卡特红着脸叫了一声,恶魔边走边幽幽道:“想要吗?给我点好处,我有很多药剂都可以送给你。”
顶级药剂一瓶万金。
王子殿下昏庸的可以。
赫尔走路的时候难免颠簸,卡特抿唇夹紧双腿:“你想要什么好处?我们这是去哪儿?”
“去温泉,抱紧我,否则掉下去可不管你。”赫尔嗓音暗哑语带调笑,刚说完就又颠了一下,把雌虫抱得更紧:“你多泡泡温泉多喝点水,省得等下做到一半脱水。”
至于给什么好处,等下看雌虫表现。
可能卡特自己都不记得了,那天在废弃大楼里他喊了很多次好渴,赫尔嘴对嘴地给他喂水,还偷笑他好半天。
卡特的确是不记得了。
他蹙起眉心,焦虑、不自信、自我怀疑这些发情期雌虫会有的多疑情绪瞬间涌上心头,他闷声闷气道:“我,我很干涸吗?会让你不舒服吗?”
什么跟什么?
赫尔一愣。
卡特紧张地抱紧赫尔的脖子,用眼角瞥对方脸色:“我等下一定多喝点水,温泉也多泡一会儿吧。”
他把脸埋进赫尔的颈侧,用心感受了一下。
很容易干吗?还好吧…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
赫尔表情怪异忍不住笑出声,他在雌虫茫然的眼神中笑着安抚对方:“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怕你渴,会觉得嗓子难受,你还是挺…其实你跟温泉差不多,我喜欢极了。”
温泉?
什么意思?
雌虫更迷茫了。
温泉室内,热气蒸腾。
赫尔寝殿里的温泉是用魔法阵引入的天然温泉水,泉水柔滑带着魔界植物的芳香,水池内壁为了预防磕碰采用了非常柔软的材料打造,这种材料在温泉水的浸泡下甚至还会微微发热。
赫尔抱着卡特浸入温泉,他坏笑着握住雌虫的指尖,让他跟着自己往下摸。恶魔的指尖修长带着薄茧,跟那天一样热,他按着雌虫的手指触碰温泉壁,指尖下陷,赫尔哑声道:“像不像?”
温泉池内壁的材质很奇怪,手指触碰到的时候会立刻吸上来,温泉水汹涌激荡滑不留手,卡特深吸一口气,紧咬唇瓣扬起脖颈:“你唔,你不要这样,好奇怪。
奇怪?
怎么会奇怪呢?
赫尔简直是沉迷于这种触感。
恶魔眉眼隐忍松开卡特的手,在对方绯红的唇畔不断轻舔:“抱紧我。”
卡特很听话,他喘息着抱住赫尔,双腿仍然挂在对方的腰上夹得很紧。
赫尔一只手勒着他的腰,另一只手在温泉池壁上摸索:“你知道吗?其实这里有个开关的,只不过藏得深,每次都得摸一摸才行。”
温泉池壁材质特殊,开关自然不会做的特别明显,赫尔摸索了好半天,久到卡特想咬他。
雌虫呜呜出声,赫尔哑着嗓子问他:“你知道我的发情期有多久吗?十天,要不第一天就在温泉里过?”
十天!?
这会不会太夸张了,卡特瞪大眼睛,他刚要说话,却突然难以抑制地大腿抽动在水里蹬了两下。
“啊,找到了。”赫尔按下开关,眯着眼睛感受愈发汹涌的温泉水流:“嗯温控开关,越按水越热,我喜欢死了。”,赫尔凑过去吻卡特,从舌尖舔吻至喉结,恨不能把雌虫吃进肚子里。
他们唇舌缠绕,厮磨缱绻。
卡特目眩神迷忍不住想哭,下意识挣扎又被赫尔按回来:“躲什么?”
赫尔探头去咬雌虫的后颈,被对方身上的味道迷得要发疯。茉莉茶的味道,温暖的让他恨不能死在对方怀里。
缠绵粘稠的爱.欲之气从卡特身上腾升而起,赫尔喟叹一声抬起头吞噬:“好香,你好香啊卡特宝宝,我好爱你。”
安全的环境,压抑了许久的发情期,命定伴侣间的共感。
赫尔能感受到来自卡特胸腔里的心跳,很激烈的心跳,以及对方顺着脊柱不断爆发开来的情.欲,持续搏动的情.欲。
赫尔不停低喘。
卡特呜咽啜泣。
他心道又是这样,自己不是S级雌虫么?怎么每次都是这样不堪一击,对方不过是在他身上动了动手指。
赫尔吮吸着卡特脖颈上的水滴,也不知是泉水还是汗珠,他开始在雌虫的颈侧啃咬,每个牙印都昭示这他即将爆发的食欲,他喘息着问:“卡特宝宝,要不要吃点东西?嗯?”
温泉池旁边有各式各样的食物,把穷奢极欲演绎了个十成十,赫尔从瓷盘里拿起一块葡萄味的紫色棉花糖。
“棉花糖,吃过吗?”
虫族没有各式各样的糖果,有棒冰已经很不错了,卡特吃过几次棒冰,却没吃过棉花糖。
雌虫面色通红,隐含期待。
赫尔用棉花糖抵住卡特,带着诱惑的意味问他:“想吃吗?自己吃还是我喂你?”
卡特眼神水润,嗓音颤抖:“我……”
赫尔突然吻住雌虫的嘴唇,缓慢地把棉花糖抵了进去:“……不会选也没关系,第一次吃还是我喂你吧。”
这是卡特第一次吃棉花糖。
他觉得赫尔的眼神就像是棉花糖,甜腻腻软绵绵的,能把他的心脏胀满。当然,他现在不止有心脏是满的。
雌虫不知道自己在温泉池里待了多久。
正如赫尔说的那样,温泉池壁上好像真的有个开关,开关开启的时候泉水震颤激荡滚滚发烫。卡特觉得这种汹涌的温泉水浪就跟自然界的大海一样,潮涨潮落一遍遍冲刷,作为站在潮汐中的观潮虫,一旦躲不开便会被海浪一下子拍进水里。
溺毙感,窒息感,连叫都叫不出来。
非常刺激,却忍不住想一再尝试。
这可能就是极限运动的魅力吧?
第二天……
第三天……
第四天……
从温泉池到花园,从花园到床上,从床上到桌上,从桌上到沙发甚至是地板,然后又回到床上。
胡桃木幔帐吱嘎吱嘎的响,赫尔觉得这玩意可能要坏了。
他的脑子很混沌,到后期甚至全凭本能,食欲、爱.欲、情.欲……他发痴发狂很难分得清自己在做什么。
命定伴侣的共感让他跟卡特全然沉迷其中,雌虫偶尔甚至比他还疯狂,从蜂蜜小蛋糕变成了奶油蜂蜜小蛋糕。
卡特还会在他耳边轻轻诱惑:“赫尔,我下雨了,我想要一把伞。”
赫尔喟叹出声:“你想要什么都行,还有很多天,你最好每天都想打伞。”
热情阳光的卷毛小狗变成了一匹饥饿凶狠的狼。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只有狠狠地甩头撕扯才能让他感受到咀嚼食物的快.感。
食物挣扎哀叫引颈悲鸣,赫尔伸出舌尖舔过唇畔,轻轻地喃了一句:“好香,我爱你卡特。”
卡特抬头啄吻赫尔的喉结,痴迷的眼神泛着蜜光:“我也爱你,我的雄主。”
爱.欲和食欲其实很像。
当你无论饥饿苦乐都会想起同一种食物时,那就是能安抚你心灵的味道。
有些人终其一生都在寻找想象中的美味。
但赫尔很幸运。
他对自己的食物一见钟情。
(正文完)
第078章 魅魔cp番外1
魔族。
今天是三王子殿下大婚的日子。
说是举国欢庆都不为过。
王宫花园中央是矮人族工匠们加班加点建造出来的仪式高台, 雕工细腻镶金嵌银,甚至垂坠着圆润的珍珠和亮晶晶的宝石。
精灵族的油画大师们在高台空白处挥洒灵感,血族园丁在高台四周洒下了比血液还要鲜红的玫瑰花瓣。
偶尔有混迹魔族的神族诗人忍不住高声赞颂:“啊!伟大的爱情!它穿越时间, 跨越种族,无视一切世俗的壁垒!”
路过的矮人工匠跳起来踢他膝盖:“别站在这儿碍事儿!大嗓门的神族神经!”
不出一分钟,混进来的神族诗人就被巨魔族守卫捂着嘴拖走了:“魔神在上!你是怎么混进来的你这个信上帝的不吉利东西!竟敢来我们殿下的婚礼上找灵感?!”
婚礼还有一小时开始。
来自魔族各地的名流魔物都已在宴席上就坐,却唯独不见赫尔殿下及其新婚夫婿。
魔族侍者们抓耳挠腮:“哪儿去了哪儿去了?有没有好心魔帮忙提点一下啊啊啊?”
“急什么?仪式开始前再找就来得及。”
优雅寡言的男魔管家看了一眼不断晃动的花园绿树, 转身离去深藏功与名。
赫尔的专属花园面积不大,但能出现在这里的植物必然是魔族叫得上名号的珍品。
可也说不上怎么回事,自打赫尔发情期开始的这段时间里, 这些奇花异草都被摧残的枝叶凋零、花瓣残破。
嫩红甜香的植物汁液被涂抹的到处都是,赫尔把早已被他撕扯到殷红的花瓣含在嘴里咬了一遍又一遍。
“……卡特宝宝, 我保证,等下就放开你, 我保证。”
恶魔眼眶泛红满脸迷乱,打眼一看竟像是哭过, 他眉眼间尽是压抑过后的克制, 不停亲吻着卡特临近心脏的位置。
卡特攥紧卧榻扶手, 琥珀色的眼睛水汪汪的像是要哭, 他断断续续地低喃了一句“骗子, 你已经保证过两次了……”
他知道,赫尔不是故意骗他的。
毕竟谁也没料到赫尔的发情期会反复。
所有魔族以为赫尔最要紧的第一个发情期已经平稳度过了, 就连大祭司都看过确认了。可就在婚礼前一天, 赫尔的发情期竟再次爆发了。
第二次发情期远比第一次更严重。
如果第一次发情期时赫尔还能算得上是游刃有余的话,第二次发情期的赫尔便完全是不知满足的欲望机器。
赏花的卧榻拖在地上吱嘎吱嘎的响, 卡特已经过了能积极回应的时候了,他抱着赫尔的脖子不断安抚, 像安慰焦虑的小动物一样抚摸恶魔的后颈:“赫,赫尔,没关系,不停唔也没关系,但我们的婚礼仪式……”
雌虫呜咽了一会儿继续道:“婚礼仪式就快开始了,大家都等着呢,我们……”,卡特哽咽着断断续续,“我们不能,太,失礼……”
赫尔紧紧抱住卡特,他捧着对方的脸不停亲吻,晶紫色的眸子蒙上一层水雾,声音都透着可怜:“可是我不想离开你,我想跟你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卡特双眼失焦:“我们成婚后就代表可以一直在一起了,我永远不会跟你分开的……”
难道成婚和永远在一起有什么冲突吗?雌虫不理解。他是完全可以保证永远不离开赫尔的,且他的保证绝对有效。
至少比赫尔嘴里的“这是最后一次”有效。
赫尔左耳听右耳冒,一门心思埋头猛干:“不一样,不一样的,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恶魔的喘息声越来越重,卡特觉得曙光就在眼前,因此拼了命的回应:“那你是什么意思?”,他柔声细语竭力安抚,“你想要什么都告诉我,我一定满足你。”
真的?什么都行?
赫尔吸着鼻子呜了一声:“我,我想在你里面,我们能在这里成婚吗?”
花园也挺漂亮的,适合成婚。
什么?
卡特瞪大眼睛:“你,你在说什么疯话?”
所以赫尔说的在一起是这种在一起?!
光天化日之下!当着整个魔族的面!当着赫尔的父母长兄和自己的雌父!这样成婚吗?!
雌虫实在是不可思议。
他声音有点大。
赫尔愣住了:“可是……你刚才说一定满足我……”
他没觉得自己很过分,反倒觉得卡特有点凶。
得到就变了,得到就不珍惜了,得到就弃若敝履。昨天他还是卡特宝宝的雄主挚爱,今天就是说疯话的疯子。
为什么。
怎么能这样呢?
俊美的恶魔抿住嘴唇,浓眉紧蹙神情哀戚,漂亮的眸子里水雾聚集,突然就落下一颗豆大的泪珠,啪嗒一声砸在卡特脸上。
“你竟然骗我。”赫尔眼神空洞,像是个被伤透了心的落花残枝。
总之,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卡特的脚腕还搭在赫尔肩膀上,他被赫尔的表情吓得浑身一缩。
完了,他又说错话了。
赫尔因卡特的动作猛地回神,他偏头在雌虫的脚腕上擦了擦眼泪,一脸郑重:“没关系卡特宝宝,你骗我我也爱你。”
卡特心惊胆战却根本来不及跑,他一如前两次那样被力气超大的恶魔按在榻上,一顿风卷残云。
听说再恩爱的伴侣都有想捅死对方的时候,赫尔已经捅了他十几天了,卡特心想,他的杀心或许也快压不住了。
……
许是成婚的欲望大过一切。
赫尔终于在仪式开始前二十分钟苏醒过来,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倍感震惊,在卡特充满不信任的眼神中再三保证:“今天绝对不会了,绝对!”
卡特半信半疑,最终选择原谅。
婚礼仪式开始。
年轻的爱侣在万众瞩目中走向彼此,分别站在契约魔法阵的两端。
魔族大祭司笑着问他们:“你们是否愿意在契约魔法阵的见证下立誓,永远爱对方,不欺骗对方,不因病痛抛弃对方,不让对方留下伤心失望的泪水。”
赫尔、卡特:…………
空气寂静。
大祭司笑容僵硬。
台下众魔:?
卡特很想问大祭司,欺骗是怎么定义的,嘴里说只做一次实际做了三次算不算欺骗?如果对方的确留下了伤心失望的泪水但原因不在他,这怎么办?还有,魔族的魔法阵是不是真这么灵,哭了骗了就要惩罚。
雌虫的眼神惊疑不定,像看激光武器一样低头看魔法阵。
在魔族,作为证婚魔的长辈会给新婚魔亲手绘制契约法阵作为祝福礼物。
赫尔一脸严肃,他觉得魔族的繁文缛节有点多,好像吓到他雌君了。
“放心,这就是个装饰。”赫尔压低嗓音,当众把卡特抱在怀里:“别怕,答应就行。”
卡特一愣:“装饰?誓言不会生效?”,他侧过头去看大祭司。
大祭司:???
竟敢说他亲自绘制的魔法阵是装饰?
赫尔也看大祭司,他突然露出一个笑容:“是装饰对吧?大祭司舅舅。”
天知道他这个舅舅弄了个什么新型魔法阵,这要是真灵了他还要不要过日子了?
舅舅的礼物很重要,但他的性.福更重要。
“……”大祭司沉默了一下咬牙剁脚:“对,装饰。”
誓言完成的那一刻。
魔法阵冲天而起,化作漫天碎光簌簌下落。
卡特惊奇抬头。
赫尔笑着看他。
大祭司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毕竟契约魔法阵的绘制材料真的很贵。
仪式台下。
妖娆美艳的魔后抹了抹眼泪:“老公,我们的小赫尔已经长大了,他连初吻派对和初夜派对都没举办过,竟然就直接结婚了,时间过得太快了,他为什么不同意三个仪式一起举办呢?”
赫尔的两个哥哥眼角抽搐:“母亲,不是每个王子都希望自己的婚礼成为笑料的。”
其实他们也不希望,但是他们拒绝失败了。
英俊稳重的魔王拍了拍魔后的肩膀,他指着面前的两个儿子道:“别伤心,老大和老二的两个孩子都进入青春期了,我刚看到他们在给女魔送花呢,距离初吻派对应该不远了。”
魔后破涕为笑:“真的吗?真是两个成熟的孩子。”
老大老二:……
魔后转头看向身边的迈尔斯:“迈尔斯,魔族的宴会菜品还算合你口味吗?又不习惯的地方一定要跟我讲,不要觉得不好意思。”
迈尔斯是前几天刚被接到魔族的,那时候赫尔的发情期刚结束,王宫正在筹备婚礼,因此卡特跟赫尔商量了一下,就把迈尔斯直接从虫族接了过来。
默里的剖白对迈尔斯影响很大,不少媒体虫彻夜蹲点就想在迈尔斯身上多挖点陈年爆料,他跟默里的老同学都被采访了个遍,就连贝维斯的雌父格雷都没能逃过。
好在迈尔斯当时住在卡特的公寓里,赫尔临走前又用魅魔之眼嘱咐卡特的副官乔伊照顾他。
因此媒体虫们连他的影子都没摸到,只能天天在星网上悬赏迈尔斯的行踪。
“魔族的东西很好吃。”迈尔斯笑着回答:“你们这里不仅东西好吃,还有很多漂亮的鲜花,自然生长的植物在虫族几乎都灭绝了,我还从未见过这么多种类的植物呢。”
魔后笑得开心:“真的吗?你喜欢就好,你在魔族多住住吧,有很多地方可以游玩,让赫尔带你去。”
说完这些,魔后凑近迈尔斯眨了眨眼睛:“魔族可不仅有美景美食,英俊强壮的贵族魔也不少,有喜欢的就相处一下,交不交往都无所谓。如果真的想选个长久安稳的交往对象,就先处十个八个的再从里面选也行。”
迈尔斯忍不住笑:“谢谢,我会考虑的。”
他不想同意也不忍心拒绝,所以只能说谢谢。赫尔的家魔都很热情,他很喜欢他们,在这里很开心,前所未有的开心。
面带笑容的迈尔斯光彩照魔,他本就是贵族出身,多年来虽然生活品质一般但从未疏忽过锻炼和保养。
再加上初入魔族魔后送给他的青春.药剂,如今的迈尔斯就跟三十岁左右的漂亮青年没什么区别,不少魔都以为他是卡特的兄长。
赫尔跟卡特终于走下高台。
现在是敬酒环节,卡特的脸紧张的红扑扑的,赫尔揽着他的腰:“紧张?”
“嗯。”卡特眼睛亮晶晶的看他:“但是很高兴。”
赫尔笑:“和我成婚所以高兴?”
卡特害羞点头:“嗯。”
魔族开放又豪爽,卡特作为王子殿下的伴侣是要给魔王和魔后倒酒的。
魔后越看卡特越满意,她笑吟吟地捏了捏卡特的脸:“你看着就是个乖孩子,跟赫尔刚好互补,很登对。”
魔王也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可惜因为气质过于冷酷所以看着有点凶恶:“祝你们幸福。”
赫尔捏了捏卡特的手腕,雌虫会意一笑:“谢谢父亲母亲。”
该倒酒了,侍者恭敬地上前一步……
卡特没注意侍者,他扫了一眼桌子,然后拎起一个最像酒瓶的拔开瓶塞。
围观魔:“不!!!”
大家的阻止慢了一步!
卡特毕竟是S级雌虫,所以即便是加固过的塞子对他来说也是轻而易举。
瓶塞打开的瞬间,刺耳的尖叫直冲天际: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卡特直面音浪!
音浪太强,雌虫甚至被喷的眯了一下眼睛。
所有在场魔都忍无可忍地捂住耳朵。
砰的一声,赫尔把瓶塞盖了回去:“宝宝,会有侍者帮你倒酒的,不要太勤劳。”
好的。
卡特心有余悸,认真点头。
他想起来了,赫尔曾提过魔族有一种会叫的植物经常被用来泡酒,今天算是见识过了。
嗓门好大,好可怕。
不远处的迈尔斯同样受到了惊吓,不过好在有位好心魔替他堵住了耳朵。
他回头看向那只长相硬朗甚至没什么表情的寡言男魔,是赫尔的叔叔:“博尔德,谢谢你。”
迈尔斯眉眼弯弯。
博尔德收回手,水银色的眸子扫过亚雌,干巴巴吐出两个字:“不用。”
第079章 魅魔cp番外2
赫尔的母亲很热情, 说要让赫尔带迈尔斯和卡特好好在魔族转转。
但小情侣新婚燕尔如胶似漆,再加上赫尔还在第二次发情期的余韵里,迈尔斯是无论如何也不好意思麻烦他们的。
魔后性格豪爽热情但心思很细腻, 她看出迈尔斯不太好意思,于是跟魔王商量了一下,想拜托常年旅居在外的博尔德帮帮忙。
博尔德是赫尔的叔叔,自从那件事发生后就开始到处旅行, 若说谁对人神魔三界的风俗景色最了解,恐怕非他莫属。
此外,从赫尔跟卡特的关系上来论的话, 博尔德跟迈尔斯又是平辈,不需要考虑太多繁杂的礼节关系, 所以他是最适合带迈尔斯到处游览的魔了。
但博尔德的个性比较孤僻,魔后猜想他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不会同意, 所以她跟魔王想了好几个逻辑圆融说服话术后才去找的博尔德。
敲门了,说了个开头, 说服话术没用上, 博尔德同意的竟然挺痛快。
魔后欣喜一分钟, 然后又开始担心。
博尔德在家族里的外号是“大闷蛋”, 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 他的交流方式是用那双冷冰冰的水银色眸子来表达喜怒哀乐,经常像债主一样直勾勾地盯着你。
不了解他的话可能会害怕。
魔后甚至私下里跟魔王吐槽过:“你知道吗, 我第一次去你家的时候他用很可怕的眼神盯着我, 我以为他很讨厌我,我以为你们是骨.科……”
她甚至想过尊重、理解、不掺和。
魔王当时愣了一下:“骨.科?我们像学医的吗?”
魔后噎住, 她觉得魔王阅读量太少,文学素养不高, 不配跟她说话。
无论怎么说,博尔德同意了。
他虽然寡言冷峻,却是一只很负责任的男魔,答应的事就会好好做,性格里有一种近乎偏激的执拗,明显的王室血统特征,把迈尔斯的伴游职责交给他魔后还是挺放心的。
嘟嘟——!
【魔后:迈尔斯!你们玩的开心吗?】
【魔后:晃尾巴.gif】
【魔后:博尔德脑子不太好,性格比较楞,如果他有冒犯的地方你可以直接表达出来,他不会生气的。】
魔族没有通讯器,这里的交流工具叫手机,同时连通着人、魔、神三界的网络,还有很多血族、矮人族、精灵族等小众种族的特色app。
迈尔斯觉得很新鲜,已经沉迷好几天了,恨不得两只眼睛都长在上面,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这把年纪竟然也会变成网瘾虫。
【迈尔斯:开心.jpg】
【迈尔斯:我们相处的很好,博尔德虽然话少但性格很好,彬彬有礼很有耐心,我玩的很开心,谢谢你们。】
【迈尔斯:听赫尔说他常年旅居在外?怪不得什么都知道!太敬佩了!】
【迈尔斯:不过我们已经旅行很久了,他的工作没关系吗?】
虫族的帝国高层们都很忙,上到虫帝下到普通贵族,但凡有职位或者有爵位的,几乎每天都闲不住。
比如卡特,常年加班,24小时随时待命出任务,一年到头几乎休不了几天假。
迈尔斯觉得博尔德怎么说都是魔王的弟弟,即便旅居在外不在皇宫任职,应当也有自己的产业吧?
自己会不会耽误对方工作?
【魔后:惊吓.gif】
【魔后:工作?他跟你说他有工作吗?】
【迈尔斯:不是不是,是我猜的,我还没问过他。】
魔后啪啪打字。
【魔后:你别多想,放心跟他玩吧,你跟他玩上几年都不会耽误他什么,我们还得感谢你呢。】
迈尔斯:?
这是什么意思?
【魔后:你知道他旅居的时候都做什么吗?】
【迈尔斯:挠头疑问.gif】
【魔后:吃饭、睡觉、看风景、跟魔约架。】
约……约架?!
迈尔斯大吃一惊。
说实话,博尔德虽然气质冷冰冰的,但举止优雅言辞有礼,完全不像是会跟魔发生冲突的类型,甚至有几次他们在比较混乱的地方夜游遇到魔来挑衅,博尔德也都是付钱解决问题,从没打过架。
博尔德竟然会跟别的魔约架?
真是完全没看出来!
【魔后:嗯哼。不过他打架还挺厉害的,一般魔打不过他,偶尔受点伤也死不了,我们就懒得管他了。】
迈尔斯直冒冷汗。
死不了就不管了,这就是魔族的家庭氛围吗?有点吓虫。
魔后完全不知道迈尔斯的想法,她打字打得手累,于是发了一条语音过来。
迈尔斯没直接点那条语音,他先是斜着眼睛看了看左手边侧颜冷峻的博尔德,对方正在闭目养神,发丝随着渡轮的摇晃而微微晃动,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背后议论魔,迈尔斯莫名觉得心虚。
但他实在是对博尔德的事情很好奇。
不断摇晃的天平最终压倒性的偏向其中一边,迈尔斯把屏幕调暗了一点,然后长按语音选择转文字。
这个世界种族复杂,文字语言种类也很复杂,所以魔族的语言学家很给力,现在迈尔斯的手机是虫族文字版。
【魔后:(转文字)这个说起来比较复杂,原本人魔神三界是不相容的,经常发生战争,但后来时代变啦,搞什么互联网什么贸易,三界往来频繁互惠互利就打不起来了,这其实是好事,毕竟没有哪个父母希望把小孩送到战场上嘛。】
【魔后:(转文字)但魔族私下里也有一些主战派,认为魔族应该是三界的主宰,要战争、要吞并、要复苏魔神,所以这些家伙动不动就会搞一些聚众活动。活动没头没脑的但很煽动魔心,甚至还会搞些伤害很大的袭击活动,父母参与了还会影响小孩子。所以博尔德一般会在活动开始前找这些举办活动的组织首领约架,甚至会找熟悉的媒体魔直播什么的。】
【魔后:(转文字)那些草莽组织的首领哪儿打得过他啊,都输的很惨很没面子,输一次至少能消停个一两年,对魔族子民的生活安宁还是挺有好处的。王室产业每年给他的分红他也不怎么用,都捐给那些因组织解散无家可归的孩子了,办宿舍建学校奖学金,活得跟个苦行僧一样。】
【魔后:(转文字)唯一的坏处就是他如今凶名在外,恐怕是找不到伴侣魔啦:),不过他也不在乎,随他开心。】
【魔后:(转文字)一把年纪还是处男魔,现在连赫尔都比他强,啧啧啧。】
原来是这样啊……
迈尔斯没忍住又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博尔德。
男魔鼻梁高挺嘴唇很薄,即便是睡着的时候眉心都有很深的刻痕,迈尔斯原以为对方是冰冷无情的性格,是因为喜欢安静才到处旅居的。
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善良,跟外表看上去完全不一样。
迈尔斯没跟家族决裂的时候也喜欢参与公益活动,倒不是为了什么社会活动学分,只是单纯喜欢帮助别虫之后的那种满足感。
他会在周末或者假期的时候去孤虫院给小虫崽们弹钢琴,那里都是在下等星被抛弃的雌性虫崽。
他们的雌父想通过生育雄虫改变命运,但雄性虫崽的孕育率很低,一旦生出雌性他们又养不起,有天生缺陷的虫崽就更难养活了,所以大批雌性虫崽都被抛弃了。
弃崽很多,但孤虫院的位置有限,因此孤虫院里的虫崽满十六岁就需要自力更生了,参军、挖矿、围猎、劳工,总之是最贫贱的底层虫。
在孤虫院里的虫崽期生活可能是他们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迈尔斯很想帮帮他们,这曾经是他的事业目标。
只可惜后来默里出现了,一切梦想也只能是梦想。
“眼睛干。”
一双温热的大手按在了迈尔斯的通讯器屏幕上,声音冷冰冰的很低沉,就跟迈尔斯看屏幕会间接影响他一样,相当不客气。
不过迈尔斯已经习惯了,他知道博尔德是在关心他。因为他最近实在太过沉迷网络,每天玩手机超过一小时眼睛就会干涩。
迈尔斯看了看时间,刚好一小时。
他很惊讶:“我以为你睡着了。”
这只魔竟然闭着眼睛都能知道时间!
博尔德扫过迈尔斯因惊讶睁大的眼睛,语气淡淡道:“习惯。”
他想说我根本就没睡着,所以你刚才偷看我两次我都知道,但是他懒得说这些,感觉没必要,对方脸皮薄,会尴尬。
“生物钟吗?好准。”迈尔斯把手机收起来,一脸敬佩。
刚还围绕在亚雌身上的失落氛围瞬间消失,迈尔斯又变成了那副活泼欢快的样子,博尔德不太明白,他皱了皱眉头,没问。
他们认识的时间还不长,什么都问的话会很冒犯,魔后是这么说的。
不过赫尔私下里跟他说过一些迈尔斯过去的事情,主要是怕博尔德说话太直犯忌讳,无意中惹迈尔斯伤心。
但说实话,博尔德根本没可能冒犯迈尔斯,因此他们一起旅行的一个月以来从未闹过矛盾,甚至非常合拍。
比如博尔德起床和睡觉都在固定时间,非常准时且无趣,就算是魔王都曾吐槽过他像个闹钟。但偏偏迈尔斯多年来习惯了配合卡特的军部时间,早起早睡,几乎也没什么熬夜的习惯。
所以他们之间从未有过苦等对方起床,或打着哈欠看对方熬夜的情况。
再就是旅行偏好。
要知道有些旅行者偏好自然风景,有些旅行者偏好人文景观,如果时间有限需要取舍的话很容易发生分歧。
但巧合的是,迈尔斯跟博尔德虽然性格不同,却都偏好自然风景。
博尔德是因为他的生长环境实在是太特殊了,所谓的雕梁画栋名家古迹他几乎是从小就泡在里面,没什么新奇的。
所以他更喜欢在广阔的天地里游荡放松,心情会更平静。
迈尔斯则是因为虫族的自然景观实在是太少了,由于星盗绑架的关系他连旅游星都没来得及去,魔族的自然风景远比旅游星更美,他很沉迷其中。
因此莫名其妙的,他们生长在不同的世界里,却有很一致的习惯和喜好。
“哇,这就是魔族的大海吗?竟然是粉色的!”迈尔斯满脸赞叹,眼睛里像是有星星:“太漂亮了博尔德,谢谢你带我来这么美的地方。”
迈尔斯笑着回头看他。
博尔德表情没什么变化,只回了个“嗯”。
亚雌已经习惯对方的沉默寡言了,他并不觉得对方扫兴,相反,他甚至能看出对方心情挺好的。
迈尔斯发现博尔德的表情在不同情绪的时候会有很细微的不同。
比如有陌生魔来找茬的时候,博尔德不高兴,眉心就会稍微蹙起来,只不过博尔德的眉心本身刻痕就很深,所以看着不是很明显。
再比如博尔德看到街上有流浪小魔的时候会难受,锋利的眼角就会微微下垂,显得睫毛很长面色柔软。
还有刚才,博尔德一定心情很好,因为他的眼睛里有非常明显的光点。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无论是魔还是虫,当他极度喜悦的时候即便是在黑暗中眼睛都会微微发亮,所以迈尔斯一看就知道。
粉色的大海实在是太美了。
洁白的沙滩点缀着贝壳像是人鱼倾倒出来的珍珠田,甚至连沙滩和海水交界处的礁石都是棕红色的,像是红珊瑚。
阳光一照仿佛在海面上铺就了一层碎金。
梦幻的不似凡间。
迈尔斯深吸一口纯净的空气,下意识拉住博尔德的手腕:“我们去游泳吧,粉色的大海可以游泳吗?我已经很久没在大海里游泳了,上次游泳还是在联盟星健身房的游泳池里。”
博尔德站在亚雌身后,盯着自己被抓住的手腕:“嗯,可以游。”
他答应了,他后悔了。
跟喜欢到处游玩甚至是喜欢裸晒把自己皮肤晒成蜜色的魔族不同,迈尔斯的皮肤很白,白的几乎要跟沙滩融为一体。
为了在游客里更显眼,不跟博尔德走失,迈尔斯特意穿了个红色泳裤,上半身是相对贴身速干的奶白色砍袖T恤,把亚雌柔软纤细的身段凸显的淋漓尽致。
亚雌的肌肉含量较低,甚至不如雄虫,因此即便迈尔斯经常锻炼也无法像一般的雌虫那样有很明显的肌肉起伏。
胸肌有但是不大,腹肌有但是不深,但看起来就是莫名弹软,让魔想捏。
在虫族迈尔斯已经是年龄偏大的亚雌了,即便长相上佳也少有雄虫对他有兴趣,毕竟虫族的雌性那么多,雄虫更偏好年轻的。
所以迈尔斯对收敛魅力这件事相当没有自觉,他觉得自己是沙滩上这些年轻魔的长辈。
但在魔族不一样,魔族百岁才算是成年,现在的迈尔斯在魔族眼中简直算得上是鲜甜,因此自打他们旅行以来,有不少魔都蠢蠢欲动想跟迈尔斯春宵一度。
迈尔斯一直以为那些魔是来推销的或者找茬的,因为博尔德是这么告诉他的。
又来了。
博尔德想捏眉心。
一个英俊强壮的男魔朝迈尔斯走来,他边走边看亚雌的腰肢和屁股,结果刚要张嘴说话就被博尔德按住了。
博尔德在迈尔斯疑惑的目光中把男魔拽走,男魔一脑门问号:“你拽我干什么?不能搭讪吗?”
博尔德皱眉看他:“嗯,不能。”
男魔无语:“凭什么?你跟他什么关系,占有欲这么强?夫夫?情侣?”
魔族民风开放欲望极强,看顺眼了随时随地都能开干,如果是热恋期或者对恋魔占有欲很强的话就应该在对方身上标记气味儿啊,魔们都很有眼色的。
有气味代表有伴侣,不接受搭讪。没气味代表单身可撩或者接受开放关系,这是魔族的规矩。
男魔一脸鄙夷,他觉得面前这只魔很不懂规矩。
博尔德开始不耐烦:“与你无关。”
水银色的眸子像刀锋,男魔想骂对方精神病又觉得后背发凉不太敢,他思索了一会儿悟了:“哦……你也刚搭上线还没睡过是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不让搭讪的确很正常……
那你们倒是去酒店里干啊,来沙滩上玩什么?
男魔哼了一声,心情差劲:“你要是不想让别的魔搭讪就早点标记气味,别总惹魔误会,我们也挺影响心情的,真没意思。”
男魔气呼呼地走了。
博尔德没什么表情,他走回来对迈尔斯道:“去游泳吧,一起。”
“好啊。”迈尔斯笑眯眯点头:“刚那个魔是做什么的?看他很强壮的样子,是推销游泳陪练的吗?”
博尔德看了他一眼:“嗯,很贵。”
面瘫就这点好,撒谎都看不出来。
迈尔斯感同身受,心有余悸:“是啊,旅游区什么都贵,旺季就更贵了,我被宰过很多次还是会被骗……”,他停顿了一下笑着看博尔德,“不过还好这次有你,你太厉害了,两三句就把他打发了,他竟然没缠着你办卡。”
博尔德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吐出两个字:“我凶。”
迈尔斯笑出声,小声嘀咕了一句:“你不凶,挺温柔的。”
亚雌说完就往海边走。
博尔德站在原地反应了一会儿,海风带着迈尔斯的话不断在他耳边轻晃,晃得他连同心脏都摇了起来。
迈尔斯把脚伸进水里:“哇,好凉。”
粉色的海水看着暖融融的,没想到这么凉。
博尔德往海中央指了一下:“这片海很特殊,越往里面水越热,你别游太远。”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有礁石的地方别去,就在孩子们多的地方玩就好。”
粉色的海很浪漫,远处的水温又跟温泉一样,因此礁石那边简直就是魔族爱侣们的天然床榻,博尔德怕吓到迈尔斯。
迈尔斯忍笑:“你把我当成小孩了吗?我游泳技术还挺好的。”
博尔德抿唇:“不是这个意思,安全重要。”
迈尔斯笑出声:“我知道的,逗逗你而已,放心,我就在你视线里游。”
博尔德点点头。
迈尔斯下水了,博尔德跟着他下水。
外围的海水都挺凉的,不过越往深处的确越温暖,海水激荡偶尔拍打在迈尔斯胸口上,冷热水一激便凸显出一些别样的美景。
隔着衣服看和海水差不多粉,若是脱了衣服可能是偏红的吧。亚雌皮肤又嫩又白,估计这里的口感也不会差。
博尔德移开视线,一个猛子扎进水里。
迈尔斯:?
说好的保护我呢?自己先玩上了?
亚雌笑出声,紧跟着博尔德潜进海里。
这片海真的很神奇,这里的海水没有普通海水那样透亮,但潜入水下看景色会更美丽壮观。就像在薄雾里观赏花园和落日,别有一番美感。
浅水处有不知名的红色小鱼和海生物,很亲近他们,甚至会跟着他们一起游一段。偶尔有孩子们的小短腿在游泳圈里刨着飘过去,迈尔斯忍不住笑,会用指尖戳一下小孩的小腿。
水面上的小孩哇一声欣喜大叫:“小鱼!是小鱼亲我!小鱼亲我了!”
其他小孩闻言羡慕都开始向这边刨,小短腿越来越多,迈尔斯受不了了,飞快逃走。
他一开始还会注意博尔德的动向,但孩子们多了之后水下愈发浑浊,再加上迈尔斯被游鱼吸引不知不觉看入迷了,等他再想找博尔德的时候竟然看不到对方的影子了。
亚雌借着换气浮出水面,此时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来到礁石这边了。
礁石这里的水比较深,偶尔还有浪会打过来,迈尔斯觉得有点危险,他怕博尔德找不到自己会着急,就想着先站在礁石上分辨一下方向,或许这样博尔德也能看见自己。
他游到礁石附近刚爬上去一点,突然听见礁石另一侧传来一声奇怪的大叫。
亚雌大惊,手没攀稳瞬间便从礁石上落了下去,汹涌的巨浪拍向礁石,迈尔斯头晕眼花狠狠吞了一口水。
不过好在有一只手拉住他,他很幸运地没被浪卷走。
迈尔斯惊魂未定:“博……”
他以为是博尔德,没想到抬头之后竟是一只笑容坏坏的陌生红发男魔。
红发男魔力气很大,一下子就把迈尔斯拽上了礁石:“这段时间海浪最大了,你竟敢在礁石附近游泳,幸好我看见……”
男魔停顿了一下,他盯着迈尔斯不断起伏的胸口揉了揉鼻子:“你要加入我们吗?”
“什么?”迈尔斯没听清,他只觉得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情绪慢慢稳定下来,他感激地对红发男魔道:“谢谢,幸好有你帮我。”
红发男魔有点害羞:“害,这不算什么,举手之劳。”
迈尔斯觉得红发男魔是个好魔,他朝对方感激地笑了一下,男魔脸有点红:“那你加入吗?我们现在是三个魔一起,如果你加入的话就是四个,刚好合适。”
红发男魔跟朋友出来玩,在沙滩了搭讪了一个挺性感的男魔,他朋友跟那个性感男魔先开始,他正等着呢,就遇到了迈尔斯。
听声音他朋友那边应该是结束了。
不过说实话他更喜欢清纯款的,如果对方答应的话,正好四个魔两对,大家都能玩的开心。
迈尔斯没太听懂什么是三个四个和刚好合适,他疑惑地问:“加入什么?我刚才听到有魔叫,是你朋友吗?”
男魔嘿嘿一声:“嗯,我另外两个朋友在玩呢,所以我正好看到你。”
“哦……”迈尔斯不感兴趣所以没细问,他看了看远处的海面道:“我跟我朋友失散了,请问有什么方法能尽快回到沙滩上吗?这里海浪有点大,我游不回去。”
男魔一愣:“朋友?伴侣吗?”
他鼻子动了动:“你闻起来不像有伴侣的样子。”
迈尔斯面色泛红:“不不,不是伴侣,是朋友,普通朋友。”
“哦。”男魔放心了,他继续笑眯眯地诚挚邀请:“没关系啊,我们可以边玩边等你朋友么,这里海浪这么大,他估计一时也过不来,看时间还要一个小时才能平静呢。等你朋友过来之后,如果感兴趣的话也可以一起玩,我们不介意的。”
听男魔说的这么轻松,迈尔斯愈发觉得对方说的肯定是什么海上游戏之类的。
而且他觉得男魔说的对,现在海浪这么大,博尔德可能得会沙滩租船再来找他,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认识几个新朋友也挺好的,省得一直麻烦博尔德陪自己,他还挺愧疚的。
迈尔斯想了一下,然后点点头笑道:“那好吧,不过我是外地来的,没怎么玩过你们这里的游戏,可能你得教教我。”
红发男魔惊喜极了:“真的吗?你同意了?”,他实在是很喜欢迈尔斯这个类型,因此说话有些语无伦次:“你,你放心,我们不玩那种特别刺激的,就正常就好,我,我是个挺传统的魔。”
亚雌听得有点蒙,这意思就是游戏不危险?不危险就行,不过跟传不传统有什么关系?传统游戏项目?
迈尔斯似懂非懂:“那…要叫你朋友吗?不是还有两个……”
“不用!”红发男魔连忙拒绝:“他们一起我们一起,各玩各的!”
今天他不想分享了。
“哦……”迈尔斯面上发愣,表情可爱。
红发男魔凑近迈尔斯,激动地喘粗气:“你往礁石中间一点坐,省得一会儿掉下去。”
迈尔斯闻言连忙往里挪:“你说得对,海浪太大了,谢谢你提醒我。”
“不用不用。”男魔嫌迈尔斯挪动太慢,一下子就把亚雌抱了起来:“我帮你。”
迈尔斯啊了一声,浑身不自在:“你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
红发男魔兴奋的脸通红:“有什么关系,反正等下也是要抱起来弄的,你不喜欢么?”
迈尔斯满脸疑惑:“什么意思?你放我下——!你干什么!”
红发男魔把迈尔斯放在礁石正中凑过来想亲他,迈尔斯一巴掌呼在他脸上,啪地一声:“你干什么!你疯了!”
男魔生气:“你打我做什么!你不是同意跟我玩了吗?怎么又反悔了?”
迈尔斯又惊又气:“我才没同意做这种事!”
男魔恼火:“你玩我!”
红发男魔说完就要强行去亲迈尔斯,结果他脑袋还没低下去呢,整只魔就突然被谁从礁石上踹了下去。
强壮的魔扑通一声掉进海里,激起巨大的浪花,他愤恨冒头:“谁啊!谁打我!有病是不是!”
他两个朋友听见声音连忙去找他。
迈尔斯坐在礁石上面色发白,颤抖着声音看向一脸怒意的博尔德:“博,博尔德……”
博尔德担忧地看他:“你没事——!”
柔软的亚雌冲上来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吓死我了,他突然凑上来亲我,我好怕。”
冷峻的男魔浑身僵硬,他感受着身上的温度和对方软韧的躯体,温热的大手按在迈尔斯有些发抖的后背上:“别怕,我在。”
博尔德无师自通,手掌下意识在迈尔斯后背上滑动,亚雌抖动的躯体逐渐安稳下来,他害羞地想放开博尔德,结果身后突然传来那个红发男魔的声音,吓得迈尔斯又抖了一下,再次紧紧抱住博尔德的脖子。
红发男魔:“你们是不是有病!他刚才答应我一起玩了却突然反悔,你紧接着就把我踢进海里,你们不会是做局碰瓷的骗子魔吧!”
迈尔斯在博尔德耳边低声提醒:“他好像是个变态,会把做那种事说成是游戏!非常变态!”
热乎乎的气息喷在博尔德耳朵上,博尔德耳垂泛红:“嗯。”
博尔德瞥了一眼红发男魔:“是你误会了,现在离开,我不揍你。”
护短拉偏架,毫不含糊。
红发男魔更生气了:“你你你——,你还威胁我?!你们两个不会是一对儿吧,既然是一对儿为什么不标记气味?明明是你们有错在先!我告诉你,我可是高级恶魔!高——”
博尔德皱眉。
红发男魔及其朋友得意。
在魔族力量就是一切,谁强大谁有理,这里魔迹罕至也没有摄像头,即便红发男魔和朋友把这两只不懂规矩的陌生魔揍一顿,他们也没处说理去。
博尔德知道迈尔斯还在害怕,因此他不想跟对方废话太多,只想让这三只魔尽早滚蛋。
几乎是一瞬间,代表顶级恶魔的魔纹从博尔德双眸中缓缓上浮,铅灰色的魔角缓缓凸起。
迈尔斯看不见这些,他只听到博尔德低沉冷淡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高级恶魔?我一次能打二十个。”
语气很狂。
和平时冷淡的样子不太一样。
在魔族,顶级恶魔相当少见,这种魔不是王室就是贵族,最次也是王庭里的魔将或者使魔。
这样的恶魔,必然不会是骗子魔。
三只魔惨白着面色欠身行礼,红发男魔磕磕绊绊:“对不起阁下,是我们失礼了,请问您的身份是……”
博尔德掀起眼皮:“你不配知道,滚。”
惹不起。
懂了。
躲。
三只魔扑通一声跳进海里,迅速游走了,高级魔的魔力很强大,不在乎这点小小风浪。
海风吹拂。
礁石上很安静。
迈尔斯跟博尔德仍然抱在一起,谁都没有先松手。
亚雌很聪慧,他思索了半天,垂着眸子轻声道:“我是不是理解错了?他说的游戏本来就是那种意思对不对?这是魔族的习俗?”
博尔德不知道怎么说这个话题,他先是“嗯”了一声,然后诚恳道歉:“对不起,我应该告诉你这些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告诉对方,也许是觉得有他在迈尔斯很安全,也许是怕这种奇怪的习俗吓到对方,也许是怕迈尔斯知道后就不敢放开手脚游玩……
他本想告诉对方的,但每次看到对方玩的尽兴又觉得说不说都没关系。他不想看到对方脸上出现失落、遗憾、或者害怕的表情。
脑子很乱,有点胆怯,拖着拖着就这样了,是他的错。
迈尔斯闷闷地问:“所以之前你赶走的魔不是推销的也不是收保护费的?”
“嗯。”博尔德诚恳认错:“对不起,隐瞒了你。”
迈尔斯沉默了一会儿:“是我给你添麻烦了才对,为了让我放心游玩你费了很多心思吧?我们玩了这么久去的都是你去过的地方,你明明不爱说话,为了给我介绍景色却要说很多话,为了陪我到处走必须停下手上的事情,本来已经够麻烦你了,没想到还有这些事……”
博尔德摇头:“我喜欢跟你在一起…游玩。别多想。”
他很享受跟迈尔斯在一起游玩的时间,他甚至觉得旅居有伴的感觉挺好的,不吵也不烦,还有种淡淡的温馨和幸福感。
博尔德这几天甚至在想,今年的王室产业分红自己或许可以多留一些,这样旅行的时候可以定更好的酒店吃更好的食物,迈尔斯应该会更舒服一点。
迈尔斯睫毛眨个不停,心情很紧张。
他是谈过恋爱的虫,他知道这代表什么。
我喜欢跟你在一起…游玩。
这断句很奇怪,博尔德好像不是故意的,但迈尔斯的心脏跳得更快了。
亚雌轻轻吸了一口气,在博尔德看不见的地方平复情绪:“他说的标记气味是什么意思?标记气味之后就不怕有魔来骚扰了吗?”
不会跟虫族的标记是一个意思吧?
那和成婚有什么区别?太夸张了。
博尔德不知道亚雌为什么要问这个,但最近这段时间他已经习惯了回答迈尔斯各种奇奇怪怪的问题。
博尔德:“气味标记是临时的,标记持续的时间不会太久,但其他魔能感受到,对普通游玩和逛街都够了。”
迈尔斯听懂了,这里的标记跟虫族的标记不一样,挺好的,听起来挺方便的。
亚雌离开博尔德的怀抱:“气味标记要怎么做?”
怀里有点空,寡言冷峻的男魔突然有点不舍,他攥紧掌心又松开,却只能握住迈尔斯身边的空气:“恶魔有尖牙,咬开皮肤喝一点血,可以在咬伴侣的时候把魔纹和气味标记到对方的身体上。”
迈尔斯惊愕:“尖牙?喝血?”
听起来有点可怕,跟雄虫的鞭笞差不多。
博尔德抿唇:“不痛。”
甚至会很舒服,有一点迷情作用。
“真的?”迈尔斯半信半疑。
博尔德嗯了一声。
迈尔斯下定决心:“那你能咬我吗?”
博尔德下意识想“嗯”,然后突然愣住了:“你说什么?”
“我……我是这么想的。”迈尔斯捏紧指尖有点紧张:“反正我们的行程已经计划好了,还有好多地方没去呢,不去的话很浪费,如果不能畅快玩的话也很浪费。这次旅行只有我们两个,气味标记也不痛,所以……所以……”
迈尔斯开始脸红。
他觉得自己在找借口。
天呐,他竟然是这种虫!
他跟默里有什么区别!
他曾经跟卡特夸下海口说要在旅游星上来一段艳遇,结果竟然把主意打到赫尔的叔叔身上了!他真是太卑鄙了!
他是一只见多识广的亚雌,这些年从贵族到平民,看惯了虫情冷暖,见识过各种各样的雄性。
他没有心如死灰,他仍然渴望爱情,他觉得自己只活一次,为什么不能享受一次真挚真诚、纯洁纯粹的爱呢?难道所有爱情里都只是欺骗吗?他不觉得,他从来不觉得,他只是觉得年轻时候的自己很蠢,识虫不清。
迈尔斯觉得博尔德是个好魔,他很喜欢对方,但他不知道博尔德是怎么看自己的。
现在或许是个试探的机会。
他只是这么想而已。
好拙劣的手段。
迈尔斯突然捂住脸,他耳朵很红,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尴尬:“对不起,当我没说吧,今天的海边旅程我很喜欢,谢谢你。不过我想我该考虑停止旅行了,我不喜欢给别的魔添麻烦,我会感到愧疚。”
亚雌放下双手,露出一张鲜艳欲滴的脸,他在博尔德如有实质的目光中愈发不安:“抱歉,我不是故意提出这种过分要求的,我只是一时冲动,冒犯你的话真的很抱歉,你可以忘——”
博尔德突然按住他的颈侧摩挲了一下:“这里可以吗?”
迈尔斯一顿,整张脸几乎变成了一颗小番茄,小番茄眨眨眼睛:“嗯?”
博尔德低头凑近亚雌的侧颈,呼吸有点急促:“咬这里,可以吗?”
迈尔斯指甲抠住手心,睫毛抖动,鼻音颤歪歪地答:“嗯。”
亚雌颈侧的皮肤非常白皙,凑近看还有细小的绒毛,鼓动的血管像是运输着愈发强劲急促的心跳声。
博尔德喉结滑动,双手放在亚雌的肩膀上,水银色的眸子很郑重,他把嘴唇贴在迈尔斯的脖子上,迈尔斯抖了一下咬紧下唇,博尔德喘粗气,呼吸滚烫,迈尔斯忍不住说:“好痒——啊!”
恶魔的牙齿真的会变尖。
迈尔斯恍惚想。
但很快他就想不了这么多了,他觉得所谓的气味标记原来这么刺激的吗?这跟正常标记有什么区别?
强烈的快.感顺着迈尔斯的脊柱一点点炸开,他的腰腹处竟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一样,应该是魔纹吧?好烫啊。
迈尔斯的胳膊难以抑制地攀到博尔德脖颈上,他遵循着本能去摸博尔德的头发,然后揉来揉去,发出微小舒服的轻哼声。
博尔德喜欢迈尔斯摸他。
他的手已经从亚雌的肩膀转移到了腰上,舌尖无意识的在亚雌皮肤上舔动。
他觉得自己现在的感觉很难形容,脊背发麻、下.腹发热、耳朵嗡鸣、头脑发胀,总之对一个从没咬过其他魔的处男魔来说是天大的刺激。
不远处,海鸟嘎嘎叫了两声。
博尔德猛地回神,几乎是用尽自己后半生的意志力才让嘴唇从迈尔斯身上离开。
此时的迈尔斯就跟喝醉了一样,满面潮红眼含水光,博尔德根本不敢看对方,他用指尖蹭了蹭迈尔斯颈侧残留的血迹:“好了,大概能标记两天。”
他是顶级恶魔,又咬了很久,所以两天。
迈尔斯盯着博尔德的眼睛,突然轻笑出声:“博尔德。”
博尔德:“嗯?”
迈尔斯抱住博尔德的脖子:“我是个坏虫,讨厌的话就推开我。”,说完这句话,他对准博尔德的嘴唇重重吻了下去。
博尔德没推开他,他用力呼应,反而把迈尔斯抱得更紧了。
老树开花,一魔一虫亲得很凶猛。
第080章 金主cp01
旅游星, 蓝珍珠海域。
在贵族圈子里极富盛名的派对游轮「金酒号」顶层,V-1贵宾套房的房门从打开后就没关上。
一名给其他房间送餐的侍者小心翼翼调整餐车角度,在离V-1房门最远的位置贴墙而过, 胆怯又迅速的样子像只老鼠,连一个眼神都不敢往里望。
专门负责顶层服务的经理跟他们说了,今天入住V-1号房的贵宾是个有洁癖的一等贵族阁下,背景雄厚但性格喜好不明, 老板特意吩咐要小心伺候。
经理给他们定了规矩,第一条就是路过贵客门口的时候一定要注意脚底或餐车整洁,千万不能弄脏地面。
侍者有惊无险安全路过, 他假装没听见房间里的哭声,木着脸飞速跑走了。
此时正值日月交替的傍晚。
V-1套房只在客厅开了个小灯, 卧室因为没开灯的关系相对昏暗,从浮动的信息素气味到光线再到隐约的啜泣声, 这氛围无论如何都很暧昧。
但正坐在床上装可怜的亚雌显然不这么想。
“阁下……您很讨厌我吗?”他借擦眼泪的动作抖开浴袍前襟,大片细腻的皮肤接触空气, 包括惹虫怜爱的粉色小点:“我知道您爱干净, 所以很认真的清洗了自己……从, 里, 到, 外。”
亚雌声音绵软语带暗示,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他思索着跪在床上膝行上前, 伸手打算去解床边虫的腰带。
“手不要了?”
站在床边冷眼旁观亚雌表演的雄虫声音极为淡漠,像落在丝绒布上的珠玉声响, 矜贵好听但高不可攀。
亚雌肩膀莫名一抖,他缩回手怯怯地说了一句:“阁下, 您好凶啊……”
他是五大帝国炙手可热的一线亚雌明星,虽说身为亚雌却以冷艳闻名,不少贵族金主都喜欢他在床上从冷美虫变撒娇精的样子。
听老板说这位阁下拿了家族的高额资助初入娱乐圈投资,如果能把对方伺候满意,那他就赚翻了……
亚雌心思浮动。
他的成算只写在眼神里,一般虫是看不出来的,但莱斯顿·布朗对这种眼神很熟悉,甚至觉得有些亲切。
虫族……
跟人类好像也没什么区别,金钱、权势、欲望、算计,还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没意思。
莱斯顿抽出一只细长的薄荷香烟,性感冷淡的浅色薄唇抿住薄荷烟点燃,氤氲缭绕的烟雾覆盖住他凌厉清冷的眉眼,打量亚雌的样子像是在打量一件不太值钱的瑕疵货品。
床上的亚雌偷偷看他,脸有点红。
他不得不承认,这位阁下长了一张很蛊的脸,即便是吸烟的表情都这么性感撩虫,英俊又有气场,不像是老板说的那种无能又不堪的样子。
雄虫看了他半天,或许有戏?
思及此处,亚雌露出一个乖巧谄媚的微笑,张嘴想说话……
“滚出去。”
莱斯顿声音低沉神情冷淡,强忍着额角抽痛呼出一团烟雾,偏头痛是他昏迷苏醒后的后遗症,每次发作都疼痛难忍,只能靠吸医院特制的薄荷烟来止痛。
能穿到这个世界对意外身亡的他来说算是天降馅饼,他想的确想好好重活一次,也的确想体验一下爱情的滋味。
但这不代表他会接受一夜情,也不代表他想跟亚雌玩霸道金主爱上我的游戏。
尤其是这种被专门培养过的「玩物」,他上辈子见过很多。奈何他有洁癖,看一眼都觉得不干净,更别说碰了。
亚雌脸白了:“阁,阁下,我……”
烟灰落入水晶烟灰缸,莱斯顿原本想坐着说话,但他怕沙发被这个小明星光.裸的屁股磨蹭过,所以思索了一下还是站着说。
“你是比彻·萨里派来的虫是吧?告诉他很感谢他的安排,这个情我领了。不过我这几天头痛心烦身体不适,对跟雌虫玩游戏不感兴趣。他的游轮很漂亮,很适合谈生意,生意之外的其他方面就不劳他操心了。”
莱斯顿把烟头扔进烟灰缸,带有轻微镇定作用的特制薄荷烟让他的头痛缓解了不少。
亚雌面色变幻没动地方。
雄虫看了一眼仍然不死心的亚雌,蓝欧泊般的漂亮眸子冷得像冰:“你知道惹虫厌烦的「礼物」会有什么下场吗?”
亚雌在对方的逼视下浮起一身冷汗。
莱斯顿面无表情居高临下的俯视对方,如同看着一只蝼蚁:“惹虫厌烦的礼物再昂贵再精美,也只能被扔进垃圾桶里。对我们这些一等贵族来说,你以为自己的姿色很稀有吗?”
若非莱斯顿支开了原身家族安排的保镖,这只亚雌早就被保镖扔出去了。
其实他也想直接扔的,但他又不想碰对方,所以只能动动嘴皮子。
莱斯顿在心里啧了一声,面上愈发冷淡。
……真麻烦。
好在亚雌还算识相。
他心道老板邀请这位阁下上船是为了谈生意,老板是二等贵族,这位阁下却是一等贵族,如果惹怒对方,自己恐怕得不到什么好下场。
自己作为「礼物」却惹对方不快,到时候别说资源了,恐怕连屁毛都没有,要是反被老板雪藏就糟了。
被雪藏吓到的亚雌瞬间想开了,他捏紧四敞大开的衣襟翻身下床:“抱歉阁下,我这就滚。”
亚雌裹紧浴袍,灰溜溜地往门口走。
“等等。”莱斯顿叫住他。
亚雌眼神一亮,难道对方真的只是暂时没心情,所以想要自己电话改天再约?
他内心激动,再次摆了个羞涩的表情回头:“阁下……”
莱斯顿抬起下巴指下了床上的头发,火红的发丝在雪白的床单上分外明显:“你东西掉了,麻烦捡起来带走……捡干净点……不,你还是把被子抱走吧……注意点,头发别掉地上”
两秒钟换了三个指令。
很忍耐的语气,像是亚雌吐在床上了一样。
亚雌演技消失,面色青红交替显然气坏了,他咬着牙根捡起头发揣兜,再一把抱起被子:“对不起阁下,祝您游轮之行愉快。”
一线明星满脸屈辱,大步流星的走了。
亚雌走后房间安静了不少。
莱斯顿皱了一会儿眉,看了眼褶皱的床单和身后的沙发,又看了眼亚雌光脚走过的地面。
最终还是抽出一支烟代替手指按在联系游轮服务室的电话按钮上:“V-1房需要消毒服务,帮我换个新房间更好,谢谢。”
服务室的经理顿了一下:“好的阁下,您稍等几分钟,我马上为您安排新房间。”
老板不是安排了尊享服务么?
这么快就结束了?
这个贵宾阁下是不是不行?
莱斯顿懒得想他们这些小九九,他把按过电话的烟扔进烟灰缸,一千星币一支的特质薄荷烟就这样被弃若敝履。
他心说本以为离开原身的家族就没有长辈往自己床上塞虫了,没想到谈个生意还要再遭遇一次,这难道也是贵族们的流行玩法吗?
嘟嘟——!
“喂?”莱斯顿接起通讯器,一双长腿无处安放,缓步走到客厅的酒柜旁。
哈林顿浆果酒1362年……
浆果酒是什么浆果?葡萄?
「阁下,这批导演已经筛选出来了,有几位作品和履历都不错,资料已经发到您邮箱了。」
“嗯,剧本呢?”
「您上次口述的单元剧,第一单元剧本编剧已经写好了,但不知道有没有还原出您想要的感觉,一个小时后发您邮箱。」
“效率很好。”
莱斯顿从不吝啬对属下的夸奖,只可惜他上辈子的班底带不来,这辈子的原身又是个混日子的二世祖,身边根本没有值得信任的得力虫。
他要在娱乐圈重新开始,却没有趁手的团队。电话里的属下和刚成立没多久的公司都是新团队,还需要磨合很久。
通讯器另一边继续道:「……各大公司近期要解约的演员虫不少,但符合您主演要求的虫不太多,资料还在整理,最早也要明天傍晚才能发给您。不过演技不错的资深配角倒是有几个,我们的虫已经在接触了。」
俊朗年轻的雄虫走到窗边,抽出一支薄荷烟放在鼻端吸气:“没解约的也没关系,合适的话就试着挖一挖,解约金只要不是天价都没问题,抓紧时间。”
为了摆脱原身家族疯狂的繁衍计划和联姻掌控,他跟原身家族定下了赌约。
3年3亿变20亿。
莱斯顿现在缺的不是钱,是靠谱的帮手和时间。
「明白了阁下。」
……
金酒号游轮顶层。
电梯叮咚一声打开,托夫卡风尘仆仆地率先出来四处打量:“不愧是顶层,真奢华,我对老板的游轮盛宴耳闻许久了,还是第一次来。没想到我们小科里一上来就能住顶层,真给面子,哼哼。”
顶层套房只有三十间,只有真顶流和富豪贵族才有资格入住。
但托夫卡的语气阴阳怪气意有所指,抱怨大于感激,显然并不想来。
科里无奈地摘下棒球帽,露出那张风靡虫族的娇艳脸蛋:“叔叔,别说这么大声,住在顶层的都是老板的贵客,被听到就不好了。你不是总鼓励我多认识点贵族么,这次怎么反应这么大?”
老板说这次游轮派对要谈大生意,所以辛苦科里这个顶流明星来给撑撑场面,跟贵族影迷们合个影聊聊天,再唱几首主演电影的主题曲。
科里过去也经常这么做,只不过这次从酒店宴会厅变成了游轮而已,应该没什么分别。
托夫卡闻言又哼了一声,和科里如出一辙的金色眸子叽里咕噜乱转,然后压低声音:“这能一样吗?过去我催你参加的是皇宫宴会、是媒体宴会,都是正经场合,你去献唱也好、认识贵族虫也好,都很安全。”
他凑近科里神秘道:“老板平时用这艘游轮做什么你不知道吗?我真是疯了竟然同意你来这里,要不是为了那个对赌协议……”
科里笑了一下:“三天两夜的游轮派对,我们第二天才到,算起来也就是过一夜而已,很快就能走了。而且你跟亚伦都陪着我呢,不会有事的。”
亚伦是跟了科里快八年的助理,托夫卡既是科里的叔叔也是经纪虫,都是跟科里很亲近的虫。
托夫卡一脸严肃,指了指自己跟科里附带定位系统的智能手表:“我当然得陪着你了,在这艘游轮上,你每走一百米都要向我汇报你的位置!没有虫比我更靠谱了!”
科里摆出一个认真乖巧的表情:“好的叔叔,请问我们的房卡呢?”
刚拍完广告又来赶游轮,他累了想睡觉。
靠谱的叔叔一摸兜,露出一个尴尬的表情:“咳,落在一楼了,我现在下去拿,你等我一下。”
托夫卡走了,科里昏昏欲睡,雌虫纤长漂亮的睫毛不断触碰着眼下的青黑,慢吞吞地往走廊那边溜达。
他跟公司的合约原本还有2年才到期,但近几年公司经营不善,老板迫切地需要现金流,拼命压榨他。
好戏烂戏都想给他接,大品牌小品牌的广告都想他出镜,只要金额不错,恨不能什么综艺都让他插一脚。
再这样下去,恐怕到不了一年他就不再是顶流了,还会被各种黑。
他想解约,但违约金没有压榨他带来的回报高,老板不同意。
科里没办法,就跟老板签了个对赌协议。
2年1.5亿。
完成就允许他离开再不牵扯,否则就要跟公司续约三十年。
他最近真的要累死了。
不过老板答应他了,只要这次在游轮宴会上帮帮忙,老板就在合约里减免两千万,也不知道是什么合作这么重要,竟能让唯利是图的老板松口,合作方一定是个很有背景的虫……
“哎呀!谁啊!”
科里困顿的脑袋撞上了一团软绵绵的东西,然后便是一个气恼至极声音响了起来。
“抱歉!实在不好意思,我没注意你!”昏昏欲睡的科里连忙睁眼回神抢先道歉,结果一睁眼便看见了一团白茫茫的被子。
这是什么?
打扫的保洁虫吗?
这个时间打扫?
科里有点蒙,连连道歉,但对方显然是有气要撒不想放过他。
那团被子被狠狠摔在了地上,然后露出一张气急败坏的亚雌面孔。
“是你?”看见科里的亚雌当即面色一黑:“你怎么在这儿?”
“英格玛?”科里眨眨眼,看着衣衫不整堪称暴露的亚雌:“你也来表演吗?”
英格玛是亚雌舞团出身,演出服向来「简约」,所以对方只穿浴袍在走廊里出没科里觉得也挺正常的,至少浴袍长度不错,屁股都遮住了。
被叫做英格玛的亚雌看见科里就牙痒痒,尤其是对方那张明明跟自己一样两个眼睛一个鼻子,却偏偏被称为虫神恩赐、惹虫偏爱的脸!
真是令虫讨厌!
“表演?哈,对啊,原本是要表演的,不过新来的贵宾不喜欢我的表演,所以节目取消了,我暂时休息。”亚雌抱着胳膊站在科里面前,昂起下巴像只比美的花孔雀,把胸膛挺得很高。
谁知道那个V-1的贵客有什么毛病!
没准是用洁癖来掩盖那方面不行!
“哦……”休息啊……
科里挺羡慕的,他也想休息:“那你好好休息,休息好很重要。”
英格玛:…………
对方的语气很诚恳,亚雌很无语,他觉得自己今天遇到了两个奇葩。
亚雌斜着眼睛看他:“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怎么在这儿?”
科里可是老板的招财虫,正常工作就比他们这些伺候虫的赚得多,老板向来默许科里不必参加这些场合的。
科里打了个哈欠,微卷的淡金色发丝一晃一晃的,比太阳还闪耀:“抱歉……”,他抹了抹眼角,“老板说今天晚宴有贵客,需要我演唱。”
“晚宴?几点的晚宴?”英格玛挑眉。
几点的晚宴?
晚宴有很多场吗?
科里犹豫了一下:“20点的那场。”
的确是20点那场,因为他不知道还有哪场。
英格玛似是有点遗憾,兴致缺缺道:“哦,20点那场啊,我还以为……不过也是,你可是老板的招财虫,怎么能跟我们一样呢。”
亚雌扭着腰胯似是要路过科里,又在他身边突然停下:“科里,听说你跟公司签了对赌?1.5亿呢,即便是对赌期间公司也要抽走30%,你现在完成了多少?一半都没有吧?”
科里抿了抿唇,淡红色的嘴唇看起来饱满又好亲:“2年呢,现在刚过了半年。”
“嗤。”亚雌不以为意,在他眼里科里即便是顶流也是个脑子单纯的顶流,2年?这些年他见惯了老板的手段,科里这个傻雌虫不会真觉得老板能放他走吧?
英格玛突然被自己的善良感动了,他凑近科里轻声道:“科里,别怪我没提醒你,要我说你真该去参加22点的那场晚宴。那里可都是有背景的虫,找个金主帮你还了,下半辈子都安安稳稳的不好么?”
不像他。
他欠老板的一辈子都还不上。
亚雌拍了拍科里的肩膀,扭着腰往电梯那边走,被子不要了,会有侍者来收的。
英格玛刚要按电梯,电梯就叮咚一下开了,衣衫不整的亚雌跟急三火四的托夫卡来了个贴面礼,两虫同时啊呀一声大叫然后后退一大步。
“是你!大嗓门!”
“是你!卷毛鸡!”
托夫卡瞪大眼睛,英格玛狠狠哼了一声走进电梯,他现在才是真信了科里参加的是20点场,毕竟亲叔叔都带来了。
幸运的家伙!
托夫卡看着电梯门直皱眉:“他怎么在这儿还穿成这样?你们刚才说话了?说什么了?咦,怎么有被子在地上?”
科里也有点迷茫,他思索着道:“他说晚宴有不同场次,还说我是老板的招财虫……被子是他扔下的,可能是不喜欢吧?”
英格玛性格娇气,经常扔东西,托夫卡觉得挺正常的。
不过找金主这种话科里没说,因为英格玛每次对他说这种话,叔叔都要追下去骂对方是嫉妒天才的卷毛鸡,对方再回骂叔叔是无理取闹的大嗓门。
一来一去吵上大半天,整个公司的虫都会借口路过看热闹。
反正很吵……
“哼,这可是顶层,谅他也不敢说什么。”托夫卡信了,拿着卡片往走廊两边看:“走吧,V-8号房间,等到房间你先睡一下,省得晚上太累容易忘词。”
“哦,好……”
托夫卡风风火火地在前面找房间,看见V-8就刷卡进去了。科里困得不行,跟在叔叔屁股后面打晃。
雌虫闭着眼睛往前走,走着走着就觉得自己撞上了一堵肉墙。
叔叔?
叔叔好像没有这么高。
对方怀里薄荷的味道很浓郁,像是烟味儿又像是信息素味,好像还有一点黑巧克力的香气。科里被这股气息冲击的心脏直跳,恍惚抬眼便望进一双蓝欧泊般深邃而有魅力的眼睛。
好漂亮……
他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