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这事儿在修仙界闹起了不小的风波,一个元婴修士,当着一个渡劫修饰的面把东西偷走了,当然这也是没脸没皮之辈的说辞,明明是抢夺却变成了他人从自己这里偷取。
逍遥真君花了高价通缉名为“聂小倩”的女人,小白花似的女子画像传遍修仙界,这种不算光彩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可以想见逍遥真君气成什么模样了,不要面子也得把文嘉音抓出来。
可惜从名字到模样,人家就没留一个真的给他,那张面具早在文嘉音回去的路上就烧的一干二净,他就算找到地府去也找不出这个人了。
每当听到有人谈论这件事的时候,文嘉音从旁边走过,笑而不语。
渣男主并没有将自己丢了什么公之于众,所以文嘉音回到宗门之后直接将宝物拿给了涣沐真君,只道是自己秘境中偶然所得,也没遭到任何怀疑。
涣沐真君拿到古陀玉莲后也惊喜万分,她也没有想过师妹家这有出息的小师侄真的能够把传说中的仙药拿到自己面前来,那让她头疼了许久的师妹的伤情也就不足为虑了。
她当即拿着自己的药箱去了凌剑峰,文嘉音就和猫妖坐在山下等待着。
猫妖虽然是妖,但还保持着猫类的小习惯,随时随地的喜欢给自己梳理毛毛。
这段时间她更是洁癖到了一个快要魔怔的地步,而让害得她如此魔怔的,还是她身旁这一脸无辜的人类。
“我也不是故意的嘛猫猫,当时实在是很危险啦!要是不那你伪装一下,你现在的原型就要被通缉了呀。”文嘉音讨好的帮猫妖梳理着毛发。
起因嘛,就是因为文嘉音忽然和渣男主撞上时完全没有预料,她有伪装但猫妖没有,所以紧急情况下她给猫妖做了一个最简单的伪装。
某人心狠手辣的将毛茸茸的白团子摁到了泥水中过了一圈,白猫变成了不知名泥潭怪物,这让生性好洁的猫妖差点挠花了文嘉音的脸。
虽然文嘉音侥幸躲过的毁容,但手上被有毒的猫爪挠出了一几条血印,虽然不至于毒到她怎么样,但是伤口愈合的有点慢,到现在还有痕迹。
大概这就是养猫人士的苦与乐吧,文嘉音摸着手含泪想。
“我告诉你吼,那个家伙是一个变态,你也看到了他那色眯眯的眼睛一直盯着我,指不定心里在想什么,要是看到你那么漂亮,把你抢走了然后做那些恶心的事情怎么办?我实在牺牲自己保护你啊!”文嘉音都快被自己感动了。
纯白的猫咪瞪大了圆溜溜的眼睛,“怎么可能!我是一只猫啊喵!”
猫妖舔了舔爪子压压惊。
“猫猫,这就是你没见识了,只要是女的、母的、雌性,他都不忌!”其实不是,但为了让猫妖以后远离渣男保平安,文嘉音也不介意再抹黑一下某人。
“……”猫猫震惊!猫猫害怕!
“所以以后你看到他啊,就赶紧跑远一点知道吗?”
“知道了喵,人族居然有一个渡劫的变态,太可怕了喵!”
“就是就是,你是不知道啊,我看到他的时候腿都吓软了。”
“那你还给他下绊子?你……”猫猫的嘴立刻被捂住。
“嘘!这件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咱们烂在肚子里就好,以后千万不能说出去!咱们就当根本没遇到过他就好!万一被有心人传到他耳朵里,我们两个都要……或许我不用,我师尊在一天我都比较安全,但你就不一样了,万机阁护不住你的!你想想你落到他手里会怎么样?”
文嘉音连哄带恐吓,吓的小猫妖直哆嗦。
“我知道了喵,我是万机阁的情报师嘴巴最严的!别以为我是小孩子啊喵!”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不就是唠叨一下下嘛~”文嘉音撸着猫妖的长长的毛毛,小猫咪的尾巴不自觉的搭在文嘉音的胳膊上。
“你的猫型和我以前养的猫很像唉,但你的毛毛比它更长一点。”文嘉音想起来那只幻境中的猫,和它主人一样乖巧,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这双眼睛……和卿卿送她的那只猫很像,而猫妖变成了人时,眉目间更神似她。
“喵!”傲娇小猫咪可听不得这样的话,你居然在外面还有别的猫!
“不不不!是梦里养过!梦里养过……”文嘉音眼尖的看到小猫咪的爪子弹出来了,急忙陪笑着举起手。
“喵呜……”长毛猫咪忽然炸成一个毛球,嘴里发出警惕的“呜呜”声。
“怎么了?”文嘉音顺着猫妖的眼睛,看到了与猫对视着的师尊。
那一刻,文嘉音感觉到了浓浓的……气场不和的感觉?
这种不和也似曾相识。
“师尊!您……怎么那么快就……您感觉好些了吗?”文嘉音求生欲极强的丢开猫。
“已经好了。”昕玧神色稍稍柔和,神魂的缺口已经补上,虽然不能解决根本上的问题,但至少不让她再因此受拖累,无法完全动用自己的全部实力。
无论是应对未来的战争,还是毁道重修,都是大有裨益的。
而她之所以出来的那么快,没有闭关修养,还不是因为感觉到了凌剑峰内出现了一道陌生气息,神识一探就看见一双似曾相识的眼睛!
那可是仙药,师尊都不需要炼化巩固的吗?至少也要个把月吧?多的话好几年之类的?文嘉音几乎把自己的疑问写在了脸上。
“不信就自己来看一下?”昕玧张开手臂,一副毫不设防的模样让人很没有抵抗能力。
文嘉音咽了口唾沫,再三告诉自己这只是检查身体不要想些有的没的,顺便给自己施加了一个清心咒后才放心查探起来。
猫妖还是处在一个炸毛的状态,心情至今没有平复下来,刚刚她感觉到了非常强烈的危机,比遇到那个变态的男性人类还要强!
后来她的救命恩人喊了声师尊,她才知道原来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剑尊。
果然她和传闻中的一样又凶又可怕喵,以后再也不来静道宗了喵!被对方一眼吓到腿软的可怜小猫咪想道。
只看了她一眼后,可怕的剑尊全部注意力就都在徒弟身上了,可即使如此,猫妖依然能感觉到空气余威未散,她就是只可怜的小猫咪呀,想找一个饲主而已,做错了什么呢?
还有……作为一只小猫咪,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人类正常情况下只能拥有一个道侣的对吧?她记得在凡世间看过超过一个伴侣的人类会被浸猪笼的喵。
她可不希望救命恩人被浸猪笼喵。
“这只猫是从哪里来的?捡的?”
猫妖听见那边腻歪完的人终于想起了自己,本着对这种一个指头就能摁死她的大佬的尊敬,她踱着猫步走上前化成人形,向剑尊问好。
“您好,我是隶属于万机阁的妖修尺玉。”
这不化成人型还好,一变成人形后猫妖发现剑尊的脸色好像更加严肃了些,甚至还有些不耐烦,她……她的脸有什么问题吗?
她可是现下人族年轻女孩子们最喜欢的品种之一!去哪儿都是被抱着投喂,受欢迎的不得了!至于那么嫌弃她吗!
哦,她忘了,剑尊已经不年轻了,可能和那些年轻的女孩子们有些不一样吧?
当然,这种吐槽的话猫妖只敢在心里想一想,放到明面上说她是万万不敢的。
变成人之后,这双眼睛更像了。
文嘉音与昕玧心里同时刚想到这一句话,只不过前者是略带感慨的怀念,后者是希望对方能够立刻消失的眼前的嫌弃。
为什么本该是虚幻的,幻境中屡屡挑衅自己的情敌,她那双令人印象深刻的眼睛让自己在现实中又看到了?单单是这一点,哪怕仅是一个巧合,昕玧就对这只猫喜欢不起来。
或许是巧合,又或许是幻境在塑造一些人物的时候借鉴了阿音的记忆,希望这只是个个例,昕玧一脸凝重的想。
幸好阿音应该不记得了,不然的话她可能会更头痛。
“她是我在外面认识的朋友,因为顺路就和我一起来了。”文嘉音这么介绍道。
“如此,便是客人。”昕玧问她要不要上去坐坐,但是凭良心说,没有几个不熟的人能在昕玧冷漠的神色下厚着脸皮扛着冻说“好”,小猫咪更是害怕这位剑尊身上若隐若现的杀伐之气,识时务的她连忙摆手说不用了。
“下次、下次如果我还有消息的话再和你说!”猫妖“砰”的一下又变成了一个雪白的毛团子掉了下来,一个胖葫芦型法器接住她的身体,她抱着葫芦与二人道了一声“再会”,然后“嗖”得一下消失在天际。
“小猫毛茸茸的真可爱!”文嘉音不由自主的感慨一声。
“喜欢她?”
“喜、嗯……喜欢那种毛茸茸的手感,对!就像小猫小狗那种毛发旺盛的生物。”文嘉音差点咬掉了自己的舌头,吓、吓死宝宝了,师尊那平淡的声音……忽然让她有一种回答错误就要凉凉的感觉!
师尊不喜欢小猫吗?
“手怎么回事?”余惊未消的文嘉音感觉自己的手被温凉的柔软握住,她低头一看,原来师尊问的是自己手上被猫挠出来的印记。
“这个……玩闹的时候不小心被猫抓了一下,没什么,不疼。”
“……可以喜欢猫,但是猫爪子要修干净。”皱着眉的昕玧决定下次以“柏寒酥”身份见到猫妖之后,一定把她的几个指甲全部剁了。“上药了吗?”
“嘿,不小心忘了~”文嘉音一路抱着古陀玉莲,一开始只顾着戒备渣男主,后来只顾着跑来,早就将这点小伤口抛之脑后了。
“自己都照顾不好,你让为师怎么放心你一个人的外面?”昕玧拿出一瓶药膏替文嘉音细细抹上,瞬间伤口印迹就消失了。
“下次一定记住啦~”
“这次回来,还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吗?”昕玧知道文嘉音一直在秘境里寻找什么,也亲自陪她去了很多次,却一直没问小徒弟要找的究竟是什么。
“没有,线索太模糊了,完全不知道从哪下手。”文嘉音叹着气道。
“可以和为师说说,为师也帮你留意。”
那个“无脸神”神神秘秘的,既不知名字也不知相貌,万机阁也一点类似的消息都没有。最重要的是现有的记载在与传说里,神祇的存在过于遥远,他们连个名字都没留下,或许仙界会有相关记载,但人界真的连根毛都没有,文嘉音也并不抱希望的告诉了师尊“神”来找她聊天一事。
出于不想让师尊知道半点关于幻境发生的事情,文嘉音机警的没有将二者牵连到一起。
“神……墓吗?”昕玧愣了片刻,吐出让文嘉音震惊的一个词。
神墓?!
“若是神墓,为师知道大概位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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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那不是一段好的回忆。
神祇这个词,在修仙界出现的频率并不高,只有古籍中一笔带过的描述,或是足够古老的秘境中偶尔的刻画。
在发生意外之前,昕玧从不知竟有一位神祇葬于人间……这个说法也不大对,准确的来说是通往神墓的入口在人间。
神墓这个词,她是从死敌的口中得知的。
那时,水牢中四周都是黑漆漆的,特殊的锁链穿透她的琵琶骨,锁死她的神魂,囚牢中漫过她腰际“水”是一种特殊的液体,听说是从上古遗迹中带出来的专门吞噬灵力仙宝,在这里哪怕是渡劫修士,也无法动用灵力。
锁链上、地上、墙上皆有若隐若现的阵文,花了不少功夫。
这是专门为她特质的牢狱,否则若没有万全的把握,谁敢将剑尊囚于其中?
如此确实可以困住她,但对一个已经萌生死志,随时都可以抓着敌人同归于尽的渡劫修士来说,这些还不够。
困于水牢中的人之所以没有离开,是因为她还在等……
等一个答案,等一个……微乎其微的希望。
命灯灭则人已亡,她于熊熊烈火燃烧未尽之地寸寸寻找,却未能找到阿音的一丝魂魄,她乞求着,乞求对方只是困住了阿音的魂魄想与自己谈条件,而非真正的魂飞魄散……
“哒、哒……”不紧不慢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她的视线里出现了白色的衣摆。
她曾听人说,逍遥真君对衣服的选择上并无太大偏好,却唯独不爱白衣,然而不知何时他换上了一身曾经最讨厌的衣服,说是为了自己。
可笑。
“昕玧道友……”他坐到旁边,用那依然作呕的深情语气道:“原谅我,只有这么做,你才会留在我的身边。”
“是你杀了她?”
逍遥真君沉默了片刻,才道:“她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我替你清理门户。”
“哗啦……”铁链被牵动,与地面摩擦产生了声响。
“她的神魂呢?”
“……自然是没了,她动用禁术想杀我但没成功,那只凤凰也是,而且就算她魂魄尚存我不是会留下隐患的人,你知道的。”逍遥真君说的理所当然,半点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区区一个小丫头对他爱慕的女人起了不该有心思,死不足惜,最重要的是……
“昕玧,从前你不是这样的。”今天,爱慕的女人对自己说了两句话,本以为会遭到冷对的逍遥真君既高兴又生气,高兴的原因不用多说,生气则是因为这两句话没有一个字是为了自己。
许久未见,这朵从未有人摘取过的冰山雪莲奇迹般的沾染了沾染了些许人气,他曾见过他对那个已经被自己亲手杀死的小丫头笑的温柔,他憎恶的不是这份变化,而是让她有所改变的不是自己。
高悬于心头摇摇欲坠的刀终究还是落了下来,然后那点希望,也被对方狂妄的话语彻底斩断,水牢中的她微微闭上双眼,不愿让自己的脆弱被死敌看见。
“你从不会因为一个人或事驻足停留,这才是你的无情道,但是你因为那个弟子……憎恨我?我可是为了你!”
逍遥真君或许看出了些许苗头,比如师徒二人间虽从没有开口表明过却暧昧丛生的气氛,因为自欺欺人的心理,他将所有罪责怪罪在文嘉音身上,认为是她大逆不道勾引师尊。
她并未回答或是质问,因为一切都没有意义,只是血色在眼底凝结,魔障与杀心共生。
“看来,你的无情道也偏离了方向。”逍遥真君的脸色冷了下来,语气也冰的掉渣。
一个“也”字,将逍遥真君的处境同样暴露了出来。
“到了我们这个级别,走的道路偏离了方向,就如山崩一般难以逆转,但是没关系,我会帮助你,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找到了能够解决这件事的方法。”逍遥真君语气变得有几分急促,眼神中透露出几分疯狂。
“昕玧,你可知这天地间也有能够脱离天道束缚的存在?”
见她没有理会,逍遥真君自顾自的道:“我们修仙之人与天争夺,历经千辛万苦之后成了仙,哪怕到达了仙人们的顶点,也依旧生活在天道之下,事事受着天道的束缚。”
“只有神,唯有神!能够与天道平起平坐,不受束缚!只要我们成了神,什么道心什么仙魔都可以扔到一边,因为我们就是规则!”
逍遥真君好似已经看到自己成神之日的辉煌,那触手可及的力量让他痴迷。
“我已经找到了神墓的入口,找到了守墓人的留下来的东西,你看!这就是神留下来的宝物!”
此时对方离她很近,或许是因为过分激动,命脉都送到了自己的手上,她那时想了结了他。
可下一秒对方说的话,却让她愣了一瞬,错失良机。
“但是真正的墓还是进不去,缺少钥匙,所以……你那个大逆不道的弟子是否有将什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你?钥匙本应该在她身上,但是消失了!”
或许之前铺垫了那么多,只有最后这一句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她睁眼间,也看到了对方摊在自己面前的功法,那是被撕成两半的卷轴,她一眼便记住了上面所有的内容,一个火属性的功法与她无用,看来也白看,但是那开头几个字却让她喉头泛起腥甜,心跳的声音几乎要盖过耳朵的嗡鸣。
《混天元火决》的上卷,是她曾经偶然获得的半份不全的功法,因为此物的品级连她都无法探得,看上去是个难得的宝物,又因为它是个火属性功法,于是她在很早之前就转赠给了阿音。
如今下卷出现了,在逍遥真君手上,但是本不应该出现在他手上的上卷,也出现了……
其中代表的什么含义,她明白。
“钥……匙。”她清清楚楚的听见自己的嗓音变得非常沙哑,“没有。”
阿音曾将一块玉佩作为礼物郑重的系在了她的颈间,现如今她仍然佩戴着,直觉告诉她这就是钥匙。
“怎么可能没有呢!”逍遥真君不相信,语气非常差,丑恶的嘴脸一瞬间暴露无疑,道心的崩塌让他急不可耐,不过他很快又冷静了下来。
“是我急切了,那个家伙可能藏哪儿去了,我再去找找。”
逍遥真君没有急着离开,成神确实是他的目的之一,但是眼前这个女人,也是他想得到的,难得有机会能让对方听自己说话,他道:“认识了许多年,我都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是什么,每一次都称呼你的道号是不是太生疏了?”
逍遥真君长得很美,但是他没能如愿,想要套近乎的话只得到了对方一个毫不相干的反问。
“神墓是什么?”
平时被冷对惯了,得到些许的回应就让逍遥真君立刻滔滔不绝的讲起了自己这一次找到神墓的经历,比如在守墓人闺房中找到了各种宝物,掉到空隙中后差点被时空风暴
绞杀最后侥幸逃了回来……
“守墓人的手札中记载这功法里面藏了神的力量,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同,或许到神墓之后就能解开我的疑惑吧。”
逍遥真君说的口干舌燥后发现她闭上眼睛如同入定,自己和自己说话也进行不下去了,他看了一口气道:“若想起了什么记得和我说,成神之事总比那个大逆不道的弟子重要,别想她了。”
说着,他起身离去。
“咣当!”
一道铁链落地的声音。
她看见了逍遥真君转过身来后震惊的面孔。
是该震惊啊,因为她用手生生折断铁链然后从血肉中拽了出来,皮肉之苦对她这种级别的修士来说并非无法忍受,只是这条法器不只穿过血肉,还锁住了她的神魂。
这般毫无章法的硬扯,也会给她的神魂带来不可逆的损伤,就像是她的肩膀被扯出两个血洞一般,神魂同样破损,那种疼痛是不敢想象的,但那时她也不在乎了,毕竟她不敢想自己竟然能还有一次机会,本来也没想着活下去,神魂损不损伤又有什么关系。
“你疯了!”
对,她已经疯了。
之后一段的记忆是模糊的,回过神来时此处已是天塌地陷,逍遥真君成为她脚下的一摊烂泥,还剩的那颗眼睛珠子上依然带着震惊与恐惧。
她不记得了,杀了他的那一段时间,是取而代之的心魔。
她毁了对方的尸体,彻底碾成冰渣化为尘埃消失在这世间。
这是她第一次“杀死”逍遥真君,她相信心魔的报复只会比自己更决绝,可如此他还活着……
那真是一段不愿让人回忆起的事情。
“啊……那我不是白忙活那么久?”
眼前带了点儿傻乎乎的,鲜活无比的阿音懊恼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可爱极了。
昕玧微微松了口闷在胸腔的冷意,无论是谁让她有机会再来一次,她都真切的感谢对方。
“那……”
“为师陪你去。”
“嗯嗯!”
嘶……
文嘉音心中忽然产生了一丝丝疑惑,明明说好要与师尊保持一定距离的呢?她也努力去做了,为什么没什么效果?好奇怪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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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不过现在想去是不行的,神墓守墓人居住的地方每年开启一次,每次的入口皆不相同,然而只有找到了守墓人居住的地方,才能够进入神墓入口,自从知晓神的机缘在阿音身上时,昕玧就在查这件事,包括天天得过且过的酒仙都被叫起来帮忙。
但是神设下的迷障难以琢磨,具体的契机在哪至今未能参透,唯一有百分百把握的就是曾经敌人透露出来的讯息,所以文嘉音只能耐下性子等着。
此时又恰逢各处古战场异动,文嘉音作为门面之一被安排到另一个宗门帮忙(其实是某音宗宗主凭借自己过硬的关系将人给哭过来的。)
才知道了不得了的秘密,没过多长时间各处古战场就发生了异动,自古以来从未发生过的变动让她很难不将这些事情与老友之前做的猜测联系在一起。
有什么样的存在能够让几个大宗门都不敢轻易涉足的古战场同时发生动荡?可以够和仙神相对抗的上古魔物算一个。
把老友家的小徒弟调过来只是名义上的说法,最重要的是万一自己这里出了点什么事儿,只要那姑娘在,还怕她师尊不会过来?剑尊一来,她这一亩三分地也就安全了!
媂竹真君心里头的算盘珠子打的啪啪响,特殊时期特殊做法,虽然那姑娘是所有音修的公敌,但这种情况下不妨碍她把这姑娘供起来,当然,她得和宗门里所有弟子说,禁止让那姑娘碰乐器!
就是她也没想到,那高冷不近人气儿的剑尊因为徒弟过去了,三天两头没事儿就换个身份住在自己眼皮底下。
作为除了两个当事人之外,唯一一个不小心撞破此事的酒仙被当成了彻彻底底的工具人,得帮师侄掩饰所有痕迹。
“所以说,你这是在玩什么把戏呢?我那小师侄孙知道吗?”酒仙一次去凌剑峰找师侄没有找到,就知道她一定在她小徒弟那里,文嘉音的去处对酒仙来说不是秘密,所以就去了古战场驻守地,然而师侄没看见倒是看见了一个让琢磨不定的陌生女修。
对方的修为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出窍期,但是……她与小师侄孙的关系太亲密了些,于是乎她心里就有了大胆的猜测,直到对方与隐匿中的自己对视了一眼,她正式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若是有第二个人和小师侄孙那么亲近,那早就被师侄给活劈了!所以说这人不是师侄还能有谁?
昕玧点点头,随后又微微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
“她知道我的身份,但不确定我是否知道她已经知道了。”
有些绕口的一句话,酒仙听完后琢磨了一下,就用格外古怪的目光瞅着师侄:“你闲的慌?难怪我那小师侄孙怪怪的,原来是你在折腾她。”
“……很有趣。”昕玧的目光中,是酒仙从未见过的亮光。
好吧,几日不见师侄好像性格更加开朗些了,酒仙只能对自己的小师侄孙表示同情。
被同情的文嘉音在路上打了好几个喷嚏,被同行的医修姑娘关切的问候了好几次。
她这次被派遣去往的,是主要由音宗与铸石宗联合负责看守的古战场,听到音宗这个名字的时候,文嘉音是表示拒绝的,而且非常抗拒的那种!
倒不是她对音宗有意见,她只是单纯的对音宗宗主有意见。
那个对自家师尊有着不良动机,修为高深还城府深沉的女人,甚至敢大胆的给自家师尊送情侣法器!文嘉音这辈子都会记得,并且戒备满满。
看自家师尊就知道,她一定不知晓儿时的玩伴对自己抱有这种感情,她单纯的师尊在感情上肯定不是那个城府深沉的媂竹真君的对手!她可一点都不想给对方创造与自己师尊接触的机会。
可怜的媂竹真君若是知道文嘉音的想法,怕是那直接招来六月飞雪,法器这件事情过不去就算了,到底谁单纯啊!寒酥那家伙心肝就是黑的好伐!
文嘉音眼睛上蒙着滤镜,只看的到自家师尊的好,一点儿都不想看媂竹真君的无辜。
可惜……
她的那个师侄长老否决了自己的提议,并且表示是宗主的意思,他无权更改。
后来她向黎佑希打听才知道,让自己过去这件事情,正是媂竹真君提出来的。
“她一定心怀不轨、居心叵测、包藏祸心、心怀鬼胎……”文嘉音耗尽自己所有成语储备库碎碎念着,还在纸上画了个小人拿笔戳着。
她一个普普通通元婴修士有什么好强求的?找她还不如让宗主派一个分神甚至合体期的修士去更管用,她撑死了只能拿来当一个出窍修士用用,与大局无碍。
所以说到底了,她不就是惦记着师尊嘛!
文嘉音将黑成一坨的纸揉吧揉吧扔了出去,手上也不可避免的染上了一些墨迹,而她此时的脸色比这些墨水好不到哪儿去。
她自己的事情还没有折腾明白呢,就又出现了外敌,哼!
无论对方要如何借着自己的名义找师尊,她都会见招拆招的!就试试吧!
文嘉音还没有给自己加油打气完,忽然她乘坐的仙舟一阵剧烈的摇晃,如同撞上了什么东西。
“鸟!不是……是魔物!”外面惊慌失措的喊叫声传到屋子里。
魔物?他们已经进入了古战场的边缘了?
文嘉音来不及多想,拿着剑就冲了出去。
“这魔物大概有接近出窍期的实力,金丹修为的弟子都不要动,留在保护罩内!”
一只身体连头带尾长有几十米的巨鸟与仙舟相撞,如果不是船身为法器还有保护罩,以这个东西的力量非把船掀下去不可。
鸟眼珠子已经腐化掉,只剩两簇幽然的魂火,身上靠着零星的皮肉粘着,它本该是一个普通的鬼物,却不知为何沾染到了魔气成了如今这样。
这只船上的出窍元婴修士有好几个,对付一个鸟绰绰有余,没有任何伤亡的战斗就结束了。
“这应该是从古战场里面跑出来的,怎么回事?这里负责镇守的修士呢?怎么让这种东西跑出来了!万一它飞去凡尘世,动辄就是灭国之祸!”
他们或许有人会怀疑是这里的修士玩忽职守,但更多的还是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让这里的修士无暇顾及到漏走的这一只。
“快看那边的天空!”不知谁喊了一句。
所有人下意识抬头向远处望去,本该晴空万里的天空出现一片乌黑的墨影,很快就有法术交织的光亮在墨影中炸开,阻挡了“墨影”继续向外蔓延的趋势。
“快去帮忙!”
古战场里忽然成群结队冲出来的魔鸟打了驻守于此的所有修士一个措手不及,毕竟不是哪个宗门都有上三宗的底蕴,金丹多如狗元婴遍地走,随便拉出一个扫大门的都是出窍期,也没哪个虎了吧唧的金丹修士敢利用自己的元婴雷劫轰炸死尸军队。
两个底蕴不深的宗门哪怕联手共同戍守古战场,也不可能有上三宗的从容,最重要的是眼前这个阵势他们真没见过。
是只鸟都在元婴期或以上,一眼望过去它们的数量比这两个宗门里加起来的元婴修士还多!
“别、别过来……”女修拿着已经断裂的琴努力的为自己和身后昏迷的人支起屏障,眼前正朝她步步靠近的,是三只魔鸟。
她身后昏迷的人是一个元婴期修士,在与十只魔物、甚至有一只已经达到半步出窍修为的鸟竭力厮杀后,他成功杀死了七只却也重伤昏迷。
音修姑娘显然不是魔鸟的对手,那三只中间的魔鸟用爪子刨了刨地,锋利的勾爪轻而易举的在地上划出了深深的痕迹。
另两只魔鸟人性化的看了中间的那只一眼,接着往后退了退,而中间那只脚下一用力,张着翅膀直接冲撞上来,那姑娘可怜兮兮的屏障在魔鸟的撞击下一秒钟都没拦得住。
人被撞飞了出去,那只魔鸟像是在戏耍般,没有立刻杀了昏迷在地上的修士也没有杀了那个姑娘,而是挥舞的翅膀飞了起来,捉弄那毫无抵抗能力的姑娘,在那个姑娘身上留下了数道深可见骨的爪痕。
情况危机,仙舟上所有元婴期以上修士直接飞往战场,金丹修士和医修则被留在外围随时接应伤者。
文嘉音在飞过一片树林时,隐约听见了一个女子虚弱的惨嚎声,她停下了脚步让同门先走,自己则张开神识搜索下方的树林。
发现目标之后,她立刻拔出待归剑冲了过去,斩杀了三只魔鸟。
地上一男一女两个修士伤势都不轻,但男子的伤更严重些,姑娘家则以皮外伤为主,文嘉音为他们两个做了紧急的处理。
治疗期间,音修姑娘先醒了过来,看到手中散发着温暖的淡红色灵力为她治伤的陌生医修,“哇”的一声就在她的怀里哭了出来。
“已经没事了,不用害怕,静道宗的支援已经到了。”文嘉音努力的放温柔声线,就怕把这个刚从鬼门关绕了一圈回来的姑娘再吓着了。
“求求、求你们,救我师妹……”那姑娘泣不成声,刚能动了就爬起来跪着求文嘉音找擅长战斗的修士去救人,她没有看见刚刚此人斩杀魔鸟的狠厉,在她心里眼前这个温柔的姑娘家只是个没有什么战斗能力的医修。
文嘉音让她不要激动说清楚她师妹在哪儿,可战场上瞬息万变,她师妹为救她引走魔鸟早不知去了哪,她也只知道师妹离去的方向而已……
无奈之下文嘉音只能将稳定了伤情的男子传送回他们的仙舟,然后抱着这姑娘飞到空中沿着她师妹离去的路线一边前进一边展开神识找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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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我师妹的法器是箫,您能听得到何处有萧声吗?”被救的那个姑娘神识力量有限,在她的可查看范围内没能找到自己师妹,所以只能寄希望于可以不借助任何法器凌空而行,一看就知道实力在元婴及之上的医修身上。
“我师妹的箫是用宗门至宝惊凰竹所制,相比其他箫的音色更加……”她语气极快的说了一大堆,只希望抱着她的医修姑娘能更加准确的找到她的师妹。
然而急切的她却没有发现被寄予厚望的姑娘脸色越来越怪异,越来越尴尬。
“箫?”
因为这里有一半是音修的主场,远远的就能听到各处此起彼伏的乐声,只是……
“箫和笛子有什么区别吗?准确的来说……那些吹的有什么区别吗?”文嘉音有些不好意思的向别人展露自己的
“这、不是很简单吗?”出身音宗的修士发出了疑惑,并且试图教会一个注定与音乐无缘的人,急得眼泪往下直掉。
文·音乐杀手·嘉音觉得自己被难为到了,甚至想要把自己的名字改掉,叫嘉音却和音乐八字相冲真是太对不住名字了。
“咱们要不然换个方式吧,你告诉我你师妹身上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比如说身上带的什么显眼的配饰之类的?”
音修们各自施展出来的音乐皆有他们独自的特色,音宗的修士们也习惯寻找自己的同门用乐声判断,但是对于旁人来说就太难了,别说文嘉音,换个对音乐有些了解的人过来都不一定能找到人。
这个还没有从自己濒死的惊恐中完全挣脱出来的姑娘盲然的愣了一下,然后立刻告诉文嘉音师妹身上挂着一个很丑的荷包。
那个荷包上修着一个仙鹤,但是由于制作这个荷包的人技术太差,仙鹤变成一只肥鸡都不愿意承认那是自己的玩意儿。
文嘉音立刻施展自己较同级修士更为强横的神识之力,进行地毯式的搜寻。
皇天不负有心人,也幸亏她神识足够强大,在这个瞬息万变的战场上,还真让她找到一个荷包上绣着一坨白乎乎物体的女子,衣服和她抱着的这个姑娘是一样的,手上拿着的乐器是竖着吹的,这肯定就是箫了吧!
“找到了。”
那姑娘喜极而泣,连声道:“她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伤是肯定有的,但是暂时不会死,可她面对着的是一群实力在元婴期的魔鸟,文嘉音看得出那姑娘也仅仅有元婴初期的修为,一个音修身负重伤又在近距离下被十几只魔鸟围攻,要是再晚一点过来生死可未必好说。
文嘉音带着人一边赶过去一边介绍她师妹的情况。
音修姑娘一听居然有十多只刚刚把自己踩在脚下戏弄的魔鸟,再看看头也不回就带着自己往前冲的“柔弱医修”,问她帮忙的人还没有回来,她们两个现在过去大概会给师妹拖后腿。
“帮忙?没有帮忙的人,前方的情况更加紧急一点儿,我的同门们都赶过去了,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文嘉音感知了一下那些魔鸟们的等级,确定是她能够全部处理的范畴才带着人过去的,自然也就不用其他人跑过来帮忙。
但这话音一落,她救下来的那个姑娘眼圈顿时红了,她看了一下远处乌泱泱一片的天空,再看一眼被困的师妹,很快就下了一个决心。
“道友,不用勉强,我们不能拖累了你,如果危险的话你就把我放下吧。”
忽然变得那么悲壮的语气是怎么了?文嘉音眨巴眨巴无辜的眼睛。
“不勉强不勉强。”
“你是医修,不用那么勉强的呜……别到最后把我们三个都搭在那儿了,要是因为我们你也出了事,我死都不会安心的呜……”
“不至于不至于,我不会出事的你心就放肚子里吧。”文嘉音哭笑不得,这个小场面还不至于让她折里头,这姑娘还挺有趣?
都准备和师妹一起赴死的音修姑娘还有点不相信,毕竟整个修仙界公认战斗力最低的就是医修了,除了几个怪才外,医修们的战斗力大多要降一到两个大境界左右。
“道友修毒术?”
“不是不是,哎呀,我不是医修啦,只是兼修了一些医术而已,安心吧。”
文嘉音一边说着一边赶到了魔鸟们与音修激战之地,她换了左手揽着音修姑娘,右手拔出了剑。
剑?
被文嘉音揽着的音修姑娘忽然睁大了眼睛,空气中因待归剑的出窍而泛起凌冽的波澜,震荡的气息碰触到脸上后,让音修姑娘感觉到了割裂的痛觉。
她下意识想要把脸往文嘉音怀里藏,姑娘家总是怕伤着脸嘛,但是下一秒她想起自己与这位疑似从医修变成剑修的姑娘不熟,也就不好意思的准备把自己的脸□□。
然而下一秒,文嘉音深吸一口气举起剑,熊熊烈火于她身侧环绕,旁人只能看见一团烈火从云霄直冲而下,隐隐约约还能听见一个姑娘的尖。
锐不可挡的剑意伴随着夸张的速度直冲而下,下方音修因为伤势不轻五感有些迟钝,感受到锐利的锋芒与灼热的温度时已经来不及完全避开对方掀起的灵力风暴。
那个从天而降的“火球”一击直冲几乎快要堪比她的一个杀招,不仅仅是她,就连那只凶悍的魔鸟都被对方落地带起来的灵力“爆炸”掀飞了出去。
而那只倒霉的正正好在对方落脚处的魔鸟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活生生劈成了两半,它的魔婴想要逃,却在火焰中被烧的一干二净。
逃过一劫的姑娘神色透露出些许茫然,她没有劫后余生的感觉,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才看到如今这情景?要不然她怎么听见了师姐的声音?
师姐不应该已经逃到安全的地方了吗?
火焰中的人影随手将剑一挥,沾染上的黑血被甩到了地上,随之被烧的一干二净。
遮住她身形面容的火焰散开,露出了里头一手揽着妹子一手持剑之人。
天地良心,文嘉音是因为看着对方灵力枯竭,硬撑着去驾驭法器的话又慢又危险才带着她飞的,绝没有旁的意思,但是对方由于忽然降落受到了惊吓,埋在她怀里的头不但没有抬起的反而埋的更深了。
幸亏这姑娘比她要矮一点儿,不然看起来可尴尬了,文嘉音松了口气想。
可是对面那个反应更大,师姐不但跑回这个危险的地方,还和一个陌生女人卿卿我我,重伤的音修直接吐了一口血。
她在这之前还断了一条胳膊,浑身上下除了血糊糊就是血糊糊,但在这之前至少她的精气神都在,可是这一口血吐出来后,她的整个神色就萎靡了不少。
根据文嘉音的事后回忆,此时这位看自己的眼神,那就和抢了她老婆给她戴绿帽还当场秀恩爱似的……
可真冤枉!
“阿杼!”看到师妹伤的那么重,身为师姐的姑娘立刻松开了文嘉音,踉踉跄跄的跑了过去。
可是这里如今并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仍然还有几十只魔鸟虎视眈眈,有些灵智的它们忌惮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不好惹气息的文嘉音,却一点儿都不怕只有金丹修为的姑娘。
在她一离开文嘉音身边时,那十几只魔鸟立刻眼泛红光,露出好似饿急了的神色。
一只最耐不住性子的魔鸟直接飞了起来俯冲过去,文嘉音皱着眉抬手准备拦下它,但还有一个比她更急更快的人出了手。
能在速度上超过文嘉音的同等级修士不多,在她正准备冲到魔鸟面前时,忽如其来的危机感从侧面传来让她立刻刹住了脚,紧接着一只不知道什么东西和她擦面而过,直接爆了那只魔鸟的脑袋。
好家伙,文嘉音虚虚的抹了一下自己脑门上的冷汗,但凡的反应再慢点儿这玩意儿中的就是自己的脑袋了吧?虽然它爆不了自己的脑袋,看上去也怪吓人的。
此时文嘉音并没有多想,只以为对方救人心切,可是后来自从自己确定那人对她师姐的小心思,和时时看着自己都充满敌意的眼神之后,她就再也没法安慰自己这只是一个意外了!
哇,这爆了魔鸟头的是箫?能把自己的法器暴力的扔出去,这是真爱了吧?文嘉音记得大部分音修的乐器就是他们的半条命,平日里小心翼翼的呵护都不让人碰,更不可能做出这么暴力毁乐器的举动,毕竟这些乐器不像剑,稍微一个磨损声音都会变了。
“师姐!不是让你快走吗!”
“不走!你这死丫头居然敢把师姐扔出去,回去之后、回去之后门规处理!”这位师姐哭的脸上各种脏污混在一块。
被教训的师妹没再顶嘴,因为她看到了师姐身上尚未完全治愈的狰狞伤痕,那是在分别的时候还没有的。
她要找身上一块干净的布料替师姐擦擦脸,但她连一处没粘上血的地方都没找到,最后奢侈的聚起灵力替师姐弄干净脸上的脏东西。
“对不起……我胳膊都断了,师姐能不能不要罚我?”
“笨阿杼!师姐什么时候真罚过你!这胳膊……疼不疼啊?”
这十几只鸟问题不大,文嘉音正准备对身后两个伤员道离远一些,等一会儿真打起来了她怕自己殃及无辜,然后就听到了这怎么听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的话。
她稍稍用神识往后探了探,然后就差点被那个断了一只胳膊的姑娘脸上洋溢的光彩晃瞎眼。
反观自己,与她“含情脉脉”对视着的,只有一群凶神恶煞的丑鸟。
文嘉音:嗨,你们有没有觉得咱们头顶好亮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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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我应该自觉的去车底找个位置待着……
因为一个喜欢上了没结果的人,文嘉音心里很酸,还要忍受着头上的万丈光芒,甚至在那几只魔鸟没有眼力见想要往前冲的时候震荡剑意逼退它们,为身后的两人创造出良好环境。
她真是太难了!
大概是终于发现旁边还有一个人,名为赵柚杼的那个师妹安抚好自家师姐,撑着重伤的身体走到了文嘉音身边,无论这个家伙是不是对她师姐有什么不好的心思,现在这种情况下只能共同御敌。
“我来帮你。”
文嘉音从刚刚被爆头的魔鸟脑袋上拿回了箫递了过去,并且一脸语重心长道:“这里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你先带着你师姐去治疗一下吧,我们静道宗的支援就在后面,你应该能看到仙舟停在了那里,去吧。”
“虽然你实力不弱,但是一个人解决一群元婴期的魔物还是有点逞强了。”赵柚杼能够感觉的出此人的修为与自己应当差不多。
“不不不,一点儿都不逞强,只要你带着你师姐赶紧走,别让我吃狗粮分心就没问题!”文嘉音扔给她一颗丹药,“吃完后能恢复一点灵力,去的路上小心一点,魔鸟到处乱扑腾,不确定有没有漏网之鱼。”
被疑似情敌的家伙给施舍了,赵柚杼脸色涨得通红,“我怎么可能给你吃狗粮?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啧,这是我家乡的一种俗语啦你不用管,不是真的狗粮,快走吧你这断了一条胳膊的模样还能再撑得住一只魔鸟吗吗?”
“我还能至少再打三只!”
……不管是人家天性要强,还是单纯不想在喜欢的人面前说不行,文嘉音可不会让这两个人继续在自己身边放闪来伤害自己,单身狗也有单身狗的尊严!
“你能打三只你师姐呢?她的伤我只做了紧急的处理,最好还是去让医修好好治疗一下比较好,你师姐的内伤可不轻。”文嘉音非常清楚这类人的软肋在哪里,一掐一个准。
此话一出,对方立刻迟疑不定了,文嘉音趁热打铁将人忽悠走,比之这几只魔鸟的攻击,她们俩给自己带来的伤害才更大!
赵柚杼自己倒是可以再撑一会儿,可她担心师姐的身体,于是留下了自己的法器,表示如有意外可以祭了她的法器撑一会儿,她感应到了会立刻让人来帮忙。
不用那么操心啦~文嘉音刚想表示不用留法器,结果对方露出了凶狠的表情传音威胁道:“收下,不然我师姐不会安心。”
好的,非常感谢,您慢走!
人家临走还塞了自己一嘴狗粮,文嘉音握着刚刚被送进那只鸟的脑袋里还没有清洁的箫,咂咂嘴。
“你们说我只是想做一个单纯的好心人,怎么这么难呢?”文嘉音对着一群不会说话的魔鸟吐槽道。
魔鸟们自然不能理解她的心情,甚至因为对方放走了自己的食物而格外生气,张着翅膀向文嘉音发出威胁似的尖叫。
尤其是那个被箫爆了脑门的鸟格外记仇,虽然被爆了头但它仍然活蹦乱跳的,看着伤了自己的人想要跑,振翅一飞就想追上去。
“此路不通呢。”文嘉音立刻腾身而起摁着鸟脖子把它拽了下来。
经此一举,文嘉音彻底将其只鸟的仇恨值集中到了自己身上,它们也不盯着那两个重伤的猎物了,叽叽喳喳乱叫了一通,像是那内部沟通暗语,随后所有鸟身上忽然弥漫开黑色的物体,相互交织着仿佛在构建什么东西。
不管是什么,文嘉音可不会看着它们折腾完才出手,感谢“无脸神”的馈赠,她的周身跳动着爆烈的火焰,指尖缠绕着一丝灰影,这也是她非让那二人离开的原因,这份力量过于夸张,被旁人看到一不小心以为她练了什么歪门邪道就不好了。
一场动乱就这么在静道宗的插手下渐渐平息,因为事发突然以及一些不可说的小原因,导致驻守在这里的修士损失惨重,伤员数量暂时计算不过来,单单死亡的人数,就足以到两宗宗主震怒的地步。
医修们这段时间都快忙疯了,静道宗这里虽然也随行了几个医修,但因为没料到会突然发生这种情况所以跟来的人数有限,只有三个人根本不够用。
得知文嘉音也兼修医术,那也不管她学的好不好,一上来直接被分配了好几个非危重伤患,他们也不怕她医术不精把人家的胳膊腿给接反了!
就这么好巧不巧的,文嘉音又双叒叕遇上那对师姐妹!也不知道是哪个大聪明干的,把这一对伤员塞到了她这里!
“你不是剑修吗?!”赵柚杼比文嘉音还震惊。
“人家医剑双修啦,很厉害的,不许无礼。”过度震惊的赵柚杼很快就被她师姐给训斥了。
“那为什么是你啊?”赵柚杼小声嘟囔,她可不想师姐再遇上这个人。
平心而论,这个人无论从外貌还是实力上来说都无可挑剔,还是师姐的救命恩人,这些日子师姐可没少念叨她有多么温柔厉害,下次一定要好好谢谢人家什么的……
这里的柠檬精快要酸的冒汁了。
可因为伤员太多,所有医修们都忙不过来了,情绪暴躁的很,外头的弟子们安排到哪儿就到哪儿,随意去别的地方给人家添麻烦的话,她怕会被踢出来。
可我也不想看见你们呀,一个人也就算了,两个人一起来是觉得她一日三餐吃不饱非得加个餐?
“你们谁先来?”
“自然是我师妹!”
赵柚杼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她师姐按到了椅子上。
“麻烦您费心了,我们都是音修,她的手染上了毒,虽然紧急接了回来,但仍然有些不灵活,您看需要怎么治?无论什么珍惜灵药我们都舍得用!”
哦~
“我懂的我懂的,手必须得治好嘛!手如果没治好的话以后多不方便?”文嘉音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意,这师妹一看就是以后出力比较多的那一个,手可不重要嘛!
赵柚杼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如果不是因为有师姐在的话,她肯定会问这个人是不是犯病了,不然为什么笑的那么恶心?
“是啊是啊,很重要!”单纯的师姐连连点头。
“我来检查一下,把胳膊断裂的露出来。”文嘉音清了清嗓子正经起来,这说话语气像模像样的,还真像个医修。
“帮你治这个胳膊的人是粗心大意还是专门想着害你?毒素没清理干净就接上?这是第一天学习医术?”文嘉音用灵力一探她的胳膊就皱起眉,“帮你接胳膊的人是我们静道宗的修士?”
如果是的话,她立刻就把那人抓回去扔到清涟峰让涣沐师伯盯着回炉重造,这出来不是庸医害人吗?
赵柚杼脸色一沉,好像想到了什么,立刻拉着师姐的手将她往前推了推,“您帮忙看看我师姐有没有什么问题?”
文嘉音看出了赵柚杼脸色不对,立刻替她师姐检查了一下,上上下下格外仔细的过了一遍,确定除了没痊愈的伤势外,没有“庸医”干了什么。
得到文嘉音没事的肯定后,赵柚杼才松了眉头,“不是你们静道宗的错,替我们治疗的是铸石宗的医修,我就说他怎么那么好心!”
一旁她的师姐脸上一下子失去了本就没有多少的血色,随及怒气直接到达顶峰,转个头就想去找人算账。“我要杀了那个人面兽心的东西!”
幸亏这里剩下的两个是元婴修士能拦得住她,不然今日必要见血了。
“什么情况?你和铸石宗有仇?”文嘉音问。
“不是我与他们有仇,是我们两个宗门之间有了嫌隙,不过平日里都是小打小闹……”谁能想到他们那个看起来慈眉善目的医修会用这种腌臜手段暗算她!
“媂竹真君不管吗?”文嘉音回忆起那位明艳的真君,也不觉得她是一个能忍气吞声的人。
“宗主也有难处,而且就像我刚刚说的,小打小闹而已,宗主也发作不起来。”赵柚杼一脸阴沉,或许是那个人算计好的没动她师姐,不然现在她必让对方人头落地。
涉及到宗门之间的事情文嘉音就不好再说些什么,但媂竹真君真的就这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当作看不见?还是说的这次她问静道宗要了援军,其实就是她的计划之一?
“你这个毒能治,我这里有几个方法你可以选一个,一是趁毒还没有扩散到身上舍掉这条胳膊,我会断肢再生之术,保证你新长出来的胳膊跟以前一样,二是用我的火将你经脉之间的毒都烧干净,这可是我的独门秘法,就是可能会有亿点疼,三嘛就是去找解药,就是有点耗时间,你选哪一个?”
“我选二。”因为第二个看起来既不耗时也不会血腥的让师姐哭出来。
“好嘞,那你需要抹布吗?咬在嘴里的那种~”
压抑的低声痛呼不时从房间里传出来,外面排队等的伤患隐隐想要挪动自己的步伐换个地方,这里面的医修听起来好可怕!
“好了下一个!”这娇俏清脆的一声,让门外的伤患面面相觑,谁都不愿意先踏出一步。
忙碌了一天,终于送走了自己最后一个病人,文嘉音伸了个懒腰瘫在椅子上。
“出来吧,盯了我一天了,你想干什么?”
阴影处走出来一个人,手上拿着一个小本本不停的记着什么。
“你在写什么?”文嘉音疑惑的问。
此人正是之前那吉祥三宝中的老二,只见他一脸严肃道:“今日你搂了一个姑娘接近一盏茶的时间,摸了三个姑娘的小手,将五个姑娘调戏到脸红……”
对方沉声在文嘉音的震惊中合上手中的小本子道:“我们得替柏姑娘盯着你,不能让你做对不起她的事情。”
文嘉音:???
你敢把你的话再重复一遍吗?替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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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我们?”文嘉音敏锐的听出对方说了一个“们”字,这个字的含义好像有些耐人寻味,“你们仨?”
“当然不止。”对方好像非常了然文嘉音下一步会做什么,直接道:“把我的小本子抢走也没有用,反正我记心里了,把我灭口更没用,还有好几个人看见了呢!”
文嘉音深吸一口气,忍着把对方埋到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的冲动,她努力扬起一抹笑容,好声好气道:“别说的我和一个花心大萝卜一样好吗?先不说我和柏姑娘并没有什么你想的那种关系,就你说的刚刚那几个姑娘,我只是为了治病救人哪有你说的那么暧昧!”
“哈?你居然否认了和柏姑娘的关系!你还说你不是……用你的话怎么说来着?渣!”
活了两辈子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说渣女,文嘉音差点笑了出来,那柏姑娘真实身份可是她师尊!算了算了,不和无知的人一般见识,就不信他现在能联系的上师尊打小报告。
“柏姑娘很忙的,咱就别拿这些小事烦她了……”
“此言差矣!”吉祥第二宝摆了摆手道:“我知道柏姑娘忙,但是你的事情她忙里也能抽空出来看,若不是受她所托,我们几个也联系不上她呀!”
文嘉音的小心脏漏跳了一拍,一时间甚至忘记了呼吸。
“你说是师……是柏姑娘让你们这么做的?”文嘉音的声音震惊到有些飘忽。
“可不是,她让我们盯着你,别让你到处沾花惹草!”
文嘉音……文嘉音稍稍冷静了一些,这话一听就知道不可能是从她师尊嘴里说出来的,肯定是这家伙瞎说,她大意了,居然被他的瞎扯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可不是柏姑娘会说出来的话。”
“额……确实,她原话是她不在的时候麻烦我们看顾一下你,有什么事和她说,这句话的潜台词不就是盯着你让你别到处沾花惹草吗?”
明明只是一个关切的嘱咐,生生被这家伙扭曲成什么样了?这不明明只是一个正常的交流吗?他怎么误会成这样的,文嘉音无语凝噎,可虽说如此……
“医师,我的伤恢复的好像不大好,这几天伤口还是很疼,您帮我看看吧?”
“嗯嗯嗯好好好,站那不用动,把伤口给我看一眼……行了,拿着药可以走了,下一个。”
虽然心里默念着不可能,但第二天问诊的时候,某人莫名其妙的心里有些怵得慌,人家姑娘家靠近一步,她都下意识往后退两步。
最后索性给搬了一张桌子,给来复诊的病人与自己之间隔了一道“天堑”。
“……”文嘉音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啊,反正这张桌子给她带来了莫大的安全感。
“出事了出事了!外头闹起来了!音宗和铸石宗的人打起来了!”
这不是个让人意外的事,两宗内部早有不和,很多事情堆积在一块儿差个引子就能爆炸,而古战场异动造成的惨烈伤亡,就成了压倒他们岌岌可危关系的最后一根稻草。
互相的怨怼,责怪对方没有及时发觉危险,然后再牵连出以前那些乱七糟的事情,也不知道是谁先挥起拳头,一场混战就这么打起来了。
“您稍等一下我去去就回!”文嘉音的病人一听到这声音,顿时坐不住了转身就跑。
“哎!”文嘉音来不及叫住那个人,政治通过他推开的门发现外头一个人都没有了!不出意外全都去凑热闹或者参加混战去了,毕竟这颇深的积怨不是一两个人的问题,上升到宗门的荣誉,没几个人能置身事外。
然后一群伤患就无视了各自医师的警告撸起袖子冲了过去,文嘉音赶过去的时候就看见一群黑着脸的医修远远的看着他们的病患,不得不说这些人如同在旁边这些职业道德极高的医修们的神经上跳舞,啧啧啧,回头他们要凉了。
“打起来了!”
“赵师叔快抽歪他的脸!早就看这个家伙不顺眼了,这次竟然还敢欺负我们宗门的人!”
“我呸!赵柚杼那个胆小鬼借她一个胆子,她也不敢动手吧哈哈哈哈!”
“胡说!一群莽夫,赵师叔平时不爱搭理你们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赵师叔上!给他们铸石宗一个教训!”
“王师兄别手软!”
“彭师叔快让那群小崽子们知道您的厉害!”
赵柚杼?听到了熟悉的名字文嘉音立刻伸出脑袋,果不其然在音宗那一帮人领头的人里面就有熟悉的人影。
看来赵柚杼在音宗的名望挺高的。
而且没看见和她如胶似漆的师姐……不会吧,不会哪个脑子进水的动了她的心肝肉?
“轰隆!”忽然炸开的力量将她头发都吹扬了起来。
文嘉音也没胆心会酿成什么大祸,毕竟这个地方也是有长辈们在的,感受到这边有人打群架那些分神合体的长老能不出来瞅瞅?
几秒钟之后,如文嘉音所想的那般空中出现了一声愤怒的暴呵。
“在闹什么呢?觉得架没打够的,直接给我滚到内围去处理古战场跑出来的东西!”
这句话和文嘉音想的差不多,但是下一秒那长老又说了句出乎她意料的话:“音宗的……知道你们受伤的人少,既然在战场上没怎么出力,也就别在背后挑事。”
这句话确定不是在拱火?
“什么叫我们在背后挑事?什么叫做我们在战场上没有出力?!您……”那个人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
啧……
“我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吗?”
“你们宗门的人暗算我师姐,还让医修给我们宗门伤患治病的时候做手脚!这件事情还请给我们一个交代。”眼看着这件事情就要因为铸石宗长老插手而不了了之,咽不下这口气的赵柚杼一怒之下将事情挑明白了。
“交代?哈哈哈哈……老夫第一次听一个元婴后辈让老夫给交代,好吧你要交代,你们几个,是不是有人暗算了音宗的人还让医修做了手脚?”
刚刚还嚣张跋扈的铸石宗弟子忽然一个个乖巧的异口同声道:“没有。”
“你听到了他们说没有,行了,你要的交代老夫也给了,散了吧。”
这□□裸的偏袒让音宗的弟子们脸都气红了,可是没有办法,因为他们的长老受了重伤正在闭关修养,没人能为他们做主。
“赵师叔……算了吧别说了。”面对一个分神长老,他们不得不怂。
“长老为何只听他们一面之词?”但赵柚杼铁了心就要刚,后面人的脑门上冷汗都冒出来了。
那个分神长老眉头一沉,灵压直接笼罩赵柚杼。
赵柚杼闷哼一声,嘴角流出了血。
“您直接威逼我,是因为心虚吗?”
这姑娘可真倔真刚!但她为了喜欢的人不顾一切的模样确实让人动容。
文嘉音想若有个万一,就拿静道宗的名义去救人吧,然而下一秒就如剧本安排一般,“英雄救美”的人物恰到好处的从天而降。
“我师侄说的没错,不听听我们宗门的弟子怎么说,是因为你心虚了吗?”
娇柔却不失威严的声音响起,在文嘉音听来,这声音还非常耳熟。
“宗主!”刚刚被打压的跟鹌鹑一样的音宗弟子立刻活跃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的诉说着铸石宗的罪状。
媂竹真君一出现直接打断了对方长老压制赵柚杼的灵压,并且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在媂竹真君的威压下,对方差点跪了下来,腿都直哆嗦。
“好了好了媂竹道友,他年纪大了有些糊涂别和他一般见识,孩子们之间有些小摩擦总是正常的,何必较真?”铸石宗宗主几乎与她一起赶到,上来就和稀泥,打算如往常一般将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笑话,我可没见着以前你们弟子被打的时候,你也和我说这句话。”媂竹真君牙捂着嘴嘲笑,尖嘴利起来可不给对面半点面子。
这么多年来,自己第一次被对方用话堵了回来,铸石宗宗主也愣住了。
音宗与铸石宗本来相差无几,可就如同现在的古战场驻地一般,音宗因为遭受了一场打击,导致陨落了两个合体修士,唯一的渡劫修士闭了死关至今未出,这才让音宗的地位逐渐尴尬起来。
媂竹真君忍了这么多年终于看到了翻身的苗头,别提多痛快了。
“既然老糊涂了,那就滚回去颐养天年,别在这丢人现眼。”
“你!”铸石宗宗主惊疑不定,难不成是他们的太上长老出关了?还是音宗哪个合体修士晋升渡劫?不然媂竹怎么可能那么嚣张?
“本君过来可不是听你说废话的,这些腌臜事本君都怕脏了我大侄女的眼。”
大侄女?
在场所有人心里大概都冒出了这个念头,媂竹真君的大侄女谁是?没听说过啊?
对啊,大侄女是谁?那个赵柚杼吗?文嘉音想着想着,忽然发现媂竹真君的目光瞅向了自己。
“大侄女呀快过来,不用怕我在这里这些老东西不会伤着你。”
两个老东西:谁说我们要伤你侄女了?
文嘉音左瞅瞅右瞥瞥,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自己身上……
还真是我?
“文大侄女你发什么呆?快过来!”
都念出姓了,好像真的是我!文嘉音一脸狐疑的来到了争执的中心,她看见了赵柚杼疑惑的目光,而她自己比赵柚杼更疑惑。
我什么时候成你大侄女了?不要乱攀关系好不好!文嘉音很抗拒媂竹真君试图摸自己脑袋的手。
“介绍一下,这是我至交昕玧剑尊的弟子。”
恍惚间,铸石宗宗主看到了一只老狐狸抱着一只虎崽子向自己逞威风。
他不怕狐狸也不怕虎崽子,但怕虎崽子身后能一巴掌把他拍死的母山君……
作者有话说:
注:《骈雅·释兽》:“山君,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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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场面陡然沉寂了片刻,几乎都不用仔细分辩,对面忽然一落千丈的气势就能说明一切问题。
……文嘉音想现在她可以肯定了,媂竹真君是有备而来的,自己被她要过来确实是有目的的。
“倒是听说媂竹道友特意寻来了静道宗的帮助,却没想到剑尊将唯一的弟子也派来了,是我们招待不周,小友有空来坐坐?”铸石宗宗主的笑容中挂上了三分热情。
“我大侄女儿去你那坐坐?万一被你们那些人欺负了,我都不能替她做主,如何向老友交代?算了算了,她还是在我眼皮底下待着,安全。”媂竹真君又是叹气又是神思忧虑,忽略场上的唇枪舌战,倒像是一个真的担忧自家孩子的长辈。
文嘉音几乎炸毛,不要摸我头!谁是你大侄女!
但现在她们勉强是一边的人,文嘉音不能拆她台,只能黑着脸忍着,并且在心里的小本本上疯狂的写她的名字。
“……道友说的哪里话,我们铸石宗又不是龙潭虎穴,那些个不懂事的弟子做错了事情,现在不说什么回去之后也定然是要被责罚的,我们门规森严……”
“回去?”媂竹真君冷笑一声:“修仙界从来没有这样的道理。”
铸石宗宗主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他看了看媂竹真君再看了看文嘉音,“那么道友你想怎么做?”
“怎么做?瞧你说的我像个坏人一样,如何责罚自然按你们宗门的门规来,但是调查审问该由我们宗门的人来做。”
“毕竟,总不能让罪人自己给自己定罪对吧?”媂竹真君巧笑嫣然。
“……道友说的没错,那么找出证据的事情就麻烦道友了。”铸石宗宗主脸色逐渐难看,对方咄咄逼人,是一点儿不让他有机会轻轻放过自家弟子。
对了,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对方曾要了一份他们宗门的门规,所以说她现在对他们的门规了如指掌!所以最后该定什么罪根本糊弄不了她!
不会那么多年前她就已经在谋算着这件事儿了吧?
“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只是到时候还请道友行刑的时候给我们宗门的孩子们看看,让他们也长长教训,以后在外面才不敢胡来。”媂竹真君很懂自家憋屈了那么长时间的弟子们的心思,果不其然她此话一出,身后传来了不少压抑着的欢呼声。
文嘉音面无表情的当一个合格的护身娃娃,听着两方大佬你言我一语的明讽暗刺谈条件。
“那个、那个人不是谨意医师吗?她是剑尊的弟子?!剑尊的弟子是个医修!谁会干这么暴殄天物的事情啊?”说出这话的,是接受文嘉音医治的不明状况的音宗与铸石宗弟子。
文嘉音这一次没在战场上弄出太大的动静,所以大部分人既不认识她也不知道她其实是个剑修,倒是以一个大夫的身份结识了不少音宗和铸石宗的人。
所以不知情的人难免会很惊悚。
毕竟多少剑修挤破脑袋都想让那位收自己为徒,而那位唯一的弟子却学了医,那天下七八成的剑修都能气的吐血吧?
而了解一部分状况的从“荒异”古战场派遣而来的弟子们个个都张大了嘴巴,眼睛珠子都快被惊掉了。
谨意道友你瞒的我们好苦啊!吉祥三宝是反应最夸张的那一批人。
我们的友谊是如此廉价吗?你都不愿意告诉我们你的真实身份!绝交!绝交一盏茶的时间!
“谨意道友、不对,是谨意师叔竟然就是剑尊的弟子,难怪……难怪一见面我就觉得她气度不凡,如此实力又怎会在宗门里籍籍无名?”
“老兄,你刚见到咱们这位师叔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你的原话是这是哪家长老座下娇滴滴的大小姐,别吃不了苦还闹腾得拖累我们。”
“……我有说过这句话吗?我不记得了你别污蔑我!”
“……”
我还记得呢。
曾被指着说是娇滴滴大小姐的本尊心里默默回了一句。
毕竟她这个外貌看上去就很有欺骗性嘛,曾经没少被人说过,别的不说就在场的静道宗弟子里面有不少过半数的人都说过这样的话,她都习惯了唉。
这一边媂竹真君拉到了外援步步紧逼,铸石宗宗主一时不慎落了下风再也没爬起来,导致铸石宗那些干了缺德事儿的弟子脸上“唰”的失去了血色。
由音宗查,查出来的罪行要严判,还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公开处刑,面子里子都没了!
被当做护身娃娃的文嘉音立了大功,媂竹高兴的差点把她抱了起来转两圈,最后还是在文嘉音强烈的反抗之下才罢手。
“哎呀呀,还是你师尊的名头好用,当初我就不应该因为她那张臭脸断了那么长时间的联系,要是再大胆点儿,把当时的计划付出实践,今日那老东西怎么敢在我头上作威作福这么长时间?”媂竹真君回忆自己这些年的艰辛,感慨万分。
“什么计划?”文嘉音的直觉告诉自己,这可能是什么能让她血压爆表的事情。
“唉,要是我当年坐实了她未婚妻……咳咳,什么都没有,没什么事儿。”往事不可追,那都是孩童间的玩闹。
因为曾经媂竹与昕玧她们有一对小小年纪就订了婚约的朋友,那时候年纪是真的小,谁知道未婚夫妻是什么意思啊,知道两个玩伴有这个身份,她小时候就格外有出息的吵着要当寒酥的未婚妻,当然结局就是被那讨厌的酥酥打了手掌心,她一赌气就再也不提这件事儿了。
现在回忆起来都是窘事,媂竹哪好意思放到小辈面前说呀?
可是这说了半句,却又把关键词暴露出来的话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
未婚妻?
文嘉音的神色顿时难看起来,坚持坐实未婚妻的身份?看来媂竹真君的过往真的和师尊很亲近呢,亲近的都快坐实未婚妻身份了呢……
嗯,她绝对不嫉妒!也不酸。
只不过心情有些不好,导致她忽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她上辈子小时候学的一首曲子。
现在她有一种非常想分享给媂竹真君的冲动。
尤其当她在一位音宗弟子手上看到了二胡后,更觉得这是天意,二胡唢呐两版她都会呢。
凭借自己非常有欺骗性的脸蛋和甜美的笑容,成功让那位腼腆的音宗弟子卖了一把备用二胡给她,她拿着二胡找到一处没人的地方熟悉了一下,虽然谱子有些地方记不清了可能有错,但也无伤大雅不是?
“媂竹真君,我学了一首曲子想请您鉴赏一下。”
“咳咳咳咳……”一听到这句话,媂竹被一口茶呛到了嗓子。
“谨意道友竟然还会音道吗?”此时媂竹真君的房间里,还有赵柚杼与她师姐,说这句话的自然是赵柚杼的师姐。
“不算音道,只是会那么一两首曲子,登不上大雅之堂。”看着这里还有旁人,文嘉音将二胡的琴弓远离了琴弦。
“那也已经很厉害了,毕竟您在剑道与医道上的成就早就超过了那些所谓的天才,还能分些心神陶冶情操,实在让我叹服。”
“谬赞了。”这说的文嘉音都快脸红了,若是听过自己一首曲子,这位姑娘大概会后悔自己说过这句话吧?
为了维持自己在人家心里的形象以及不再受那位赵姓同志刀子似的目光,文嘉音决定回去再等等,等媂竹真君一个人的时候再说。
哪知媂竹真君动作比她还要快,率先让两个弟子先走了。
她想自己毕竟是音道修炼接近大成的修士,不至于会被老友家这孩子一首曲子直接影响到自己的曲韵,虽然可能让自己不小心跑调,但还能拉回来,可是那两个孩子就不一定了。
绝对绝对不能让老友家这个孩子把她音宗的下一代毁了,想想都好可怕!
“那个……嘉音呀,你怎么喜欢上奚琴了?”媂竹真君真想抹一把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这个要是没什么技巧,那声音真的很……一言难尽。
奚琴?大概是二胡在这边的叫法吧,文嘉音笑了笑道:“我一直会的,小时候有人教过我。”
“哦?小时候就学过?”原来有点学习功底,媂竹真君稍稍放心了些。
“您也难得来,所以我选了首新曲子想请您指教一下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来听听。”媂竹想着
“谢谢真君,我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来着?”毕竟那是上辈子就很久远的记忆,文嘉音记不清了,只记得印象里那些好像人说的是……“菊次郎没挺过的夏天?”
那些人也没说清楚,只不过她至今还记得他们复杂的眼神。
“什……么?”
哦,媂竹真君大概听不懂这样的说法,文嘉音用直白的文言文版翻译了一遍:“菊次郎卒之夏。”
媂竹真君浑身莫名泛起了一阵寒意,背后阴森森的,这是谁取的名字?取名字可以接地气但别接地府好吗?
——————
“谨意道友真厉害呀,要不是宗主不让我们留下,我真想听听她的曲子。”
赵柚杼听了师姐对那人一路的夸赞,浑身上下都快被醋腌入了味儿。
“她、她毕竟是个门外汉,师姐想听的话,什么我都可以学。”赵柚杼只想全力把师姐的注意力全部拉回自己身上,也没注意到一个白衣女子悄无声息的向她们走近了。
等她们两个发现对方的时候,双双被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脸,就已经被对方周身的气势震慑的低下头去。
“媂竹在吗?”白衣女子的声音如飞雪般冷清。
“在、在的,宗主正赏乐。”赵柚杼感觉到一股难言的压力,仅仅站在这位前辈的身边都让人有些害怕。
“谨意也在?”
“是!正是谨意道友的奚琴曲。”
“多谢。”
冷意散去,两个人纷纷松了口气。
“这个前辈好可怕的感觉,我的手都变凉了。”
赵柚杼听罢立刻帮师姐暖手:“是有一点儿,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那位前辈好像有些不开心?不会要去找宗主麻烦吧?”
“应该……不会吧?”
不会吗?
会的。
两辈子加在一块儿也没有听过阿音为自己独奏,甚至她一首曲子都没听过的昕玧已经将不开心的情绪感染到灵力里。
她走到媂竹的房间前,正想着让如何让她吃点小苦头时,忽然一道让人头皮发麻、脊梁骨发寒的声音直破云霄,成功止住了她的步伐。
作者有话说:
曲子原名《菊次郎的夏天》,想感受一下小文同学二胡曲的,可以网上找找二胡版菊次郎没挺过的夏天,佩戴耳机使用更佳。感谢在2022-07-2200:42:21~2022-07-2300:39: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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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而那一声只是个开头,震慑于其威力,昕玧愣了好一会儿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往前走。
对一个被称为音修天才的人来说,最可怕的事情或许并不是敌人有多么强,而是自己人能把音乐糟蹋到“骇人听闻”的程度!
最最重要的是在这种情况下她还不能打断对方的演奏伤害到人家脆弱的心灵!毕竟现在是自己有求于人,这孩子跑了她还怎么把老友给引过来?
一首菊次郎没挺过的夏天演奏完毕,媂竹不知道那位什么郎的熬没熬得过夏天,反正她自己差点没等到夏天来临了,刚刚、刚刚她好像看到了鬼门关的影子……
她决定了,下次……下次还是别让这个孩子碰到任何的乐器了吧,她彻底不会有任何的希望了。
“媂竹真君,您觉得如何?”
如何?我都觉得如果你能够在那为什么郎的墓前演奏,躺在棺材里的人都能爬出来让你别拉了。
“很有……特色?”媂竹真君实在没法违心的说个“好”字。
“特色?”
“嗯……我相信你若是成为音修,那在战场上取得的成肯定能远超现在。”媂竹实话实说,如果附加上音修的攻击方式,这一曲的威力足够让所有敌人以及同伴降低3到5成左右的实力,绝不夸张。
“扣扣。”敲门声传来打断了文嘉音准备要追问的话。
“谁?”
“嘎吱……”门直接被推开了,门内的两个人同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师尊?!”文嘉音差一点以为自己眼花了出了错觉,这次师尊怎么没有做任何伪装就过来了?那应该……是特意来见媂竹真君的?
想到自己跑过来给媂竹真君拉二胡的导因,文嘉音表示自己一点都不酸,对的一点都不。
昕玧一进来目光就放在小徒弟身上,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见小徒弟做贼心虚般低下头。
“你怎么来了?”很快,媂竹真君就知道自己问了一个废话。
只见昕玧终于愿意将目光施舍给自己,然后面色不善的举起一张信纸,明晃晃的意思就是:你说呢?
在文嘉音动身来到这里之后,昕玧就收到了一封媂竹真君传来的信,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你徒弟被我绑架啦,想要赎人的话就亲自来我们古战场的驻地一趟吧~”
昕玧当然明白媂竹不可能绑架她的小徒弟,就是不知道要折腾什么幺蛾子出来,她是担心阿音被对方连累了。
“哈哈……”媂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只是想让你来一趟,写别的你可不会理我。”
等等!
媂竹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寒酥她到这儿多长时间了?不会……也有有幸听到她徒弟的演奏了吧?
显然,文嘉音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她拿着二胡的手都不由得抖了抖。
媂竹努力掩饰着自己不怀好意的笑容,如此绝曲,怎么能这让自己一个人欣赏,要是让演奏者的师尊陪着自己一起那可再好不过了~
有福可以不同享,但有难一定要同当不是?
“你来这儿是不是有一会儿了?听见你的宝贝徒弟的奚琴曲了吗?”
文嘉音还想自欺欺人一下,哪曾想媂竹竟然在她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毫不留情将这件事情说出来了,她都没来得及捂住对方嘴巴!
“听见了。”昕玧诚实的道。
“感觉如何?当年我教了你那么久的音律,对此道你也应该比较了解了吧?”
媂竹相信老友再溺爱弟子,也不会说出撒谎的话来,这是她们相识千年而来她所知的老友处事原则,只要她唱出了黑脸自己立刻就扮白脸,好好安抚一下这孩子受伤的心情,和这孩子进一步打好关系,那……嘿嘿,指不定还有寒酥来求她帮忙一天呢~
如果真到了这一步这也不怪她,要怪就怪这个木脑袋不知变通嘛!
可惜媂竹真君的梦还没有做完,昕玧就一本正经的道:“尚可。”
又生怕小徒弟自信心受挫,她还赶忙接了一句:“身为初学者,已然极好。”
嗯?
媂竹以为自己听错了,文嘉音也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她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不然也不会拿这个来“报复”媂竹真君,师尊您不必那么迁就我的,我心里有数……
而媂竹真君心里想的更加直接。
她努力想从老友眼中看到勉强的神色,可惜什么情绪都没有发现,一时间她都分不清老友是真的觉得还行,还是装的。
不不不,肯定是装的,相识这么多年,她也没听说酥酥耳朵有问题,耳朵没问题,
嚯!你这个平日里一本正经的坏东西,你敢直视我的眼睛说“尚可”吗?但凡来个有听觉的人都说不出这话吧?
你什么时候是这么没原则的人了?我看错你了!
她觉得自己有点脑壳痛,大概就是那种多年构建起来的对世界的认知需要推倒重建的感觉。
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爱情能够蒙蔽人的五感,但你一个当师尊至于做到这个地步吗?这孩子这么多年来没被宠坏可真奇怪了!
“尚可……确实还好。”媂竹真君心里控诉了一大堆,但说出来的话却和心里想的一点都不一样。“对了嘉音啊,你师尊对音律一方面也是很了解的,以后你可以直接请教她哟~”
哪怕达不成别的目的,媂竹想可千万别再拿其他乐器到自己面前了,她怕自己的心脏受不了,祸水……还是需要东引的。
酥酥,这是你自己的徒弟,自己选的就自己受着吧。
这种难听的玩意儿怎么可能让师尊听?
今天发生的事情本来就是个意外了,如果能知道媂竹的想法,文嘉音一定会嗤之以鼻,“请教”什么的当然要找这个世界最全威的“音乐家”之一啦~
“如果嘉音想的话。”昕玧道。
文嘉音想要揉揉眼睛,她竟然在师尊眼中看到了期待?她大概眼花了吧,所有听过她弹奏乐器的人,至至今日来看没有谁能够容忍下去的。
所以她才敢那么肯定媂竹真君绝对是心有图谋,不然作为一个正常的音修,她肯定早就会因无法忍受她对音乐的糟蹋行为而提出抗议或拂袖离去。
但是师尊……不会对自己的音乐天赋还有抱有期待吧?这真不行的!这是无数不信邪的前辈用时间与经验累积起来的实验结论!
“弟子、弟子天赋不佳,烂泥糊不上墙的那种,只会让师尊费神,能沾沾媂竹真君的灵慧就行,弟子不强求的。”文嘉音看了一眼媂竹真君,目光中是满满的“信任”。
媂竹:……你不要过来啊!
好在昕玧没有执着的要个答案,只是目光中带了一丝失望。
文嘉音为了让师尊以后不受自己折磨,不得不让自己心硬起来低下头,假装看不见。
晓得真的没有机会的昕玧心中叹了一口气,话头转向了媂竹真君,她这份“恐吓信”目的为何,昕玧坐在那儿等她给个解释。
“那个、哈哈……你听我解释,你也看到了我怎么可能会绑架你徒弟呢?就是、就是想让你帮个小忙。”媂竹真君右手的拇指食指一比划,表示那真的就是小小的事情。
“我知道,不然你还活着?”
正因为了解知道对方是和自己开玩笑,换一个不熟的人写这封恐吓信,大概会被直接送去地府,半点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真凶……”媂竹真君嘟囔了一句,随及换来了某人徒弟更奶凶的小眼神,好吧好吧,随便说个坏话都有徒弟护着,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呢。
“此事我也是没办法了才来找你帮忙的,我们宗门那位闭死关的太上长老出来了,道是没有多少时日了。”就因为这件事情,媂竹几日都没有心情修炼,头发愁的一把把掉,音宗唯一的渡劫修士要是陨落,之后的动荡可想而知。
“所以我只能借你的庇护。”低头求人的感觉不好,可为了宗门能维持原来的地位不被那些家伙人人踩一脚,她必须低头。
昕玧沉默着想了想,上辈子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那时是师兄出面扶了音宗一把,余波平息之后她才听说这件事,只不过那时她可没来向自己求助。
文嘉音在旁边当个安静的小鹌鹑,原来音宗内部的状况已经糟糕到这个地步了吗,难怪媂竹真君舍下面子也要把师尊请来。
“可以,这种事直接在书信上说就可以,别让我弟子来回折腾。”
昕玧话音刚落,媂竹真君欢呼一声,身形一晃竟然越过文嘉音差点扑到她身上。
嘶……
对于已经在空间转移之术练就的炉火纯青的渡劫修士来说,哪怕在对方几乎要贴面撞过来的时候,她也能在前一秒转移自己的位置。
媂竹真君扑到了一个空椅子上,差点因为惯性连人带椅一起摔了下去。
“你既已让我来,想怎么做?”说话间昕玧已经站到了文嘉音的身侧。
“真是的,你就不能像小时候那样接住我吗?”媂竹真君抱怨道。
“不行。”昕玧声音一沉,好像怕人误会似的特意点明了原因:“因为那次你是从山崖上掉下来的,可能会摔死我才会接着你。”
“你这个、注定孤独一辈子的死木头啊……”媂竹真君揉了揉脑壳,“是这样的,铸石宗宗主也到了这里,我需要让他帮我把消息传递给其他宗门,不用你做什么,当个门面就行。”
“当然,这次我要给铸石宗的弟子一个难忘的教训!如果那个老东西动手的话,你可得帮我扛着点儿,正面作战我可能真的打不过他。”
音宗的弟子早就接到宗主的吩咐,留下的对方弟子找他们麻烦的证据,说是调查,也不过是把这些证据整合在一起,然后递交给两方的宗主。
这些罪名加在一块儿,最严重的甚至能够判到废除修为的极刑。
铸石宗宗主差点儿把这些东西砸了,因为那个能够被判极刑的,正是他的亲侄孙。
这些完整到不可思议的证据不恰好能说明对方早就挖了个坑,准备让自己跳了?而且没有在第一次就发作,而是累积到足以判极刑的时候才爆发,媂竹其心可诛!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对方的目的达成!
判刑的当日,铸石宗宗主想了个不会搬上明面的办法,暗中逼迫媂竹真君改口,然而他心里做好的所有计划都在看到那位白衣渡劫修士时,像自己的腿一样都软了。
静道宗剑尊昕玧,她竟然来了?
那位无欲无求的修士,目光似是看向后方喧闹的弟子们,又好像无意中放在了他的身上,淡然如雾冷漠如霜,又有一种让他窒息的压力,正如他曾经偶尔见过的那一面,世间万物都不足以入她的眼。
然而这样一位人物,竟然真的为了媂竹亲临了……
昕玧带给他的压力是无意识的,谁让他站什么地方不好,偏偏挡住了她看自己家徒弟的视线?
文嘉音短短几分钟的路程走得格外艰难,一路上她收到了礼物十二份、鲜花六份,信八份……这个数量还在叠加,都是她治愈的病患们送的谢礼,当然也不否认其中有知道她的身份想要套近乎的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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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谨、谨意医师,您、您您好,我我我想,就是、就是……”路遇一个讲话磕磕绊绊的姑娘,文嘉音一眼看过去就能让她紧张的话都说不清。
想起来了,文嘉音不俗的记忆力里自动翻出了关于这个姑娘的信息,是音宗金丹修为的姑娘,刚被抱到自己这里的时候就剩下一口气了,她当时以为他们是慌不择路,不然也不至于抱到自己这个非专业医师这儿来,不过后来才知道原来是铸石宗的人指的路。
结合两宗的恩怨,让人很难不怀疑对方是故意的,只是他们也没想到自己这个半路出家的水平比他们宗门某几个医师的水平还高一些。
“不用紧张我有那么可怕吗?”
“不不不,谨意医师不可怕,我我我就是、就是想请您收下谢礼,虽然不是很贵重,您别嫌弃!”
人家把东西往文嘉音手上一塞就跑了,好像生怕她不收似的。
“这就是剑尊的弟子吗?”
“听说是个医修呢。”
“暴殄天物啊这是。”
文嘉音忽然感觉到一丝幽幽的冷意,抬头看去果不其然瞧见了师尊盯着自己的目光。
别人看着那是高冷漠然,让人心惊胆战不敢直视的目光,在文嘉音看来却莫名有一丝委屈。
不知道怎么的,文嘉音忽然想起来那吉祥二宝控诉自己的话来,什么对不起人家巴拉巴拉。
为什么会莫名心虚?
文嘉音急忙清空脑袋里乱糟糟的东西,不敢再耽搁了,直接用上缩地成寸之术到了师尊旁边。
“很浓的花香。”
“额……应该、应该是她们送的花不小心染到的味道。”文嘉音小心翼翼的道。
“她们很热情。”
“因为前段时间的古战场动乱这里的医修很缺人手,所以我在这里帮了一段时间忙,她们都算是我的病患。”
“嗯。”
师尊简简单单一个“嗯”字愣是让文嘉音品出了好几种不一样的味道,和师尊共同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她自以为已经比较了解师尊了,可现在她却发现自己依然看不透师尊的心思。
这个“嗯”字,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还是无所谓啊?
她感觉自己遇上了棘手的大敌。
文嘉音已经事先将所有的礼物和花全部放到了自己的储物袋中,如今是铸石宗那些弟子的公开处刑,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什么都不方便做,只能……悄悄的用神识钻到储物袋里面捣鼓。
外头不管怎么闹腾都和她没有关系,包括媂竹真君与铸石宗宗主的针锋相对,最后媂竹真君如愿以偿严惩了铸石宗的那几个人,鲜血撒了一地,音宗的人觉得痛快极了,最重要的是铸石宗宗主在行刑的时候想要阻拦,剑尊只是轻轻敲击了一下椅子扶手他就屁都不敢放一个,看惯了他平日里压制宗主的弟子们心里笑的差点背过气去。
这难得的好机会不得给这位宗主铭记一下?
胆子大点儿的弟子直接将这一幕录了下来,相信很快修仙界茶余饭后的谈资里就要多出来这一份了。
不过音宗与铸石宗的合作也进行不下去了,双方的脸皮都被扯下来了一半,两方的高层只差彻底翻脸,为了防止对方暗地里给自己捅刀子,他们很快就宣布了新的合作对象,铸石宗继续守在这里,而音宗则和另外一个宗门交换驻守,这次媂竹真君选的是他们宗门的世交,以免驻守在外的弟子因为太上长老的陨落而受到欺凌。
自然,这些话题根本没有过文嘉音的耳朵,她还在捣鼓自己的东西,人散了的时候还是自家师尊提醒了一句她才反应过来。
看着周围没有人了,文嘉音才暗搓搓拿出了自己刚刚修剪出来的一捧花放到师尊手边。
“师尊,您喜欢吗?”刚刚特意提到自己身上有花香,或许师尊对这些花比较在意?文嘉音完全想跑遍了一个方向。
昕玧微微一愣。
“……喜欢的。”带着些许无奈,昕玧接过花束。
虽然是各种各样的花凑合在一块儿,但瞧着也挺好看的,虽然它们的来历让人不悦,但是……好歹是阿音的心意。
昕玧收了起来,用冰勾勒出它们的轮廓,将它的美丽永远冻结的这一刻。
附上冰霜的娇艳花朵在太阳的照射下泛起清冷的美感,这样的花倒是和捧着她的人格外相称。
鲜花配美人,世间之真理也~
文嘉音心里激动的快扭成一团。
“啊对了师尊,媂竹真君带着音宗上下都走了,咱们还要留在这里吗?”毕竟宗主给的命令是支援音宗。
“自然要离开的。”昕玧认识的媂竹可不会将便宜让给仇人。
所以这件事不可避免的又爆发了一场争吵,铸石宗以为静道宗是来支援这个古战场的,万万没想到人家在信里玩了个文字游戏。
“那边有上清宗的支援,不亏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那支援里有渡劫修士的弟子吗?渡劫修士会为了一个人瞬间降临战场吗?这一看他们就亏大了呀!
但于事无补,静道宗的信上明明白白的写了支援音宗,并不包括铸石宗,对方也只能捏着鼻子吃一下这个哑巴亏。
也不算哑巴亏吧,毕竟如果没有媂竹真君的人情,静道宗派来的支援和上清宗也差不了多少,铸石宗本来就只算得上蹭了一波经验。
音宗收拾好行李物品后就准备走人了,静道宗的人先在这里留守防止古战场有什么变故,一直等到双方的人完成交换才离开。
其实在哪儿打工都一样,古战场嘛,溜达出来的东西要么就是邪灵要么就是死尸,在哪里都差不多,文嘉音本来是这样想的。
但是当她踏足到这片土地的时候,一股莫名的心悸刺激着她的心脏,莫名森然的颤栗感从脚趾传达到头顶。
这个地方……新的合作伙伴是炽離宗。
音宗与炽離宗,好眼熟的组合……
这种让她有些害怕的感觉直至她瞧见那片古战场的构造后几乎达到了顶峰。
“其地巨磨上陷,下深不见底之仞,漆黑之力与不安间,容为巨蠹,选涡中隐隐朗,此古战场入口,周脉屡破,此小门也,邪物亦出焉——《奇物志》·古战场篇。”
文嘉音来到空中自上而下俯视,
那是一个巨大的凹陷之地,底下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让人颤栗的力量与不稳定的空间在坑底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的中心隐隐有光亮,如《奇物志》所说,那里就是古战场的入口,一般情况下不会开启,哪怕是渡劫修士想要独自闯入其中,也得掂量掂量里面的堕仙邪魔同不同意。
而它周围空间有些许多破碎的裂痕,这相当于一个构造不稳的小门,但是它长期开着,里面总有一两个东西恰好碰到就钻了出来。
这个描述熟悉的可怕,文嘉音找了一个路人问道自己至今还不清楚的问题。
“打扰一下,请问这里的古战场叫什么名字?哈哈……我今天也是第一天过来,还不清楚呢。”
“咱们这个古战场呀,传说可有大来历呢……”对方也是个非常能唠嗑的,扒拉扒拉讲了一堆,又是牵扯到神祇又是牵扯到上古魔物的,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文嘉音礼貌等对方说完,然后等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咱们这个古战场叫做蛩督,道友、道友你脸色不太好看没事儿吧?不舒服的话要休息休息……”那个人也挺古道热肠的,只不过文嘉音现在连谢谢两个字都很难说出来。
她就说、她就说这个鬼地方怎么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原来是这个该死的古战场!
至今为止她都不敢忘记那本烂尾小说里的这段描述:蛩督古战场传来了一道救命的通讯直接落到了凌剑峰,掀起了凌剑峰万年不化的积雪。
弟子呜咽的哭声让昕玧真君微微皱起眉,蛩督古战场驻地战事吃紧,音宗与炽離宗已经难以支撑,此时已然陨落了不知多少修士,她弟子也因为看不到希望而向自己求救。
虽然收那个孩子为徒并非自己所愿,但既已经是她的师尊,就总不能见死不救。
所以昕玧真君立刻离开了凌剑峰,前往蛩督古战场救人,可她万万没有想到,那个平日里稍稍说教两句就能哭出来,永远不敢和自己对视,练个剑也抬不直胳膊,稍微加练一两个时辰就能哭的和要杀她一样的弟子竟然敢在关键的时候捅她一剑。
一柄魔剑刺穿了她的腹部,镇压古战场的她立刻被对面的力量反噬。
从未对弟子设防的昕玧真君在被古战场吞没之前,她看见了弟子脸上扭曲和痛快的表情,她说:“师尊,不怪我心狠,谁让他喜欢你呢?只有你死了他才能真正看到我……”
这里是原文中师尊悲剧结尾的开端,看小说的时候不觉得,但现在想想一个后期心思根本不放在修炼上,仅仅只有金丹修为的原主是怎么做到偷袭一个渡劫修士还没被发现的?这里要是没有渣男主的手笔她的文倒过来写!
大概率就是一个自导自演的英雄救美,又蠢又坏的弟子最后被剁碎成泥罪有应得,而他是一个不染分毫尘埃的护花使者。
真是恶心的妈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这个地方,啧……
不是她有偏见,她就觉得这个地方非常不祥,最好以后师尊都别从这个地方走,她心里阴影面积都快能和那古战场面积媲美,早知道当年自己就应该改的名字,这样的话自己的代入感也不会有现在这么强烈。
作者有话说:
第一世原主做的孽,第二世倒霉的小文一来全部背锅感谢在2022-07-2414:00:22~2022-07-2500:53: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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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她不是原主那个最后成长为白眼狼的家伙,很清楚自己哪怕给自己捅一刀也不可能背叛师尊,但是这个地方吧……说到底就看着晦气极了,让人浑身不舒服。
当天下午她就试图提交自己的调岗申请,现在也没她什么事了,媂竹真君总该让自己走了吧?
但那家伙表示自己可以离开,她师尊不行,文嘉音提着唢呐过去她也誓死不屈,并且表示她和她师尊必须得留一个下来,不然她不放心。
文嘉音表示咱就不明白了,什么事能让堂堂一个合体修士怂成这样的。
“我也是没办法啊……”媂竹真君表示自己也不想这么做的,可是自从得知了前代龙王的秘密后她就揣揣难安,特别是他们音宗最后的渡劫修士也将陨落,最后的支柱倒了,现如今各个古战场又发生了自有记录以来从未有过的集体异动,所以她考虑了许久花了重金去请了一则占卜。
那位修仙界唯一可窥得天机的真君给了她两句警告:星辉暗淡魍魉横行,若想渡过此劫,唯有北方有一线生机。
北方,那不就是静道宗在的地方吗,媂竹真君秒懂。
她们宗门的险关还没有过去,得继续扒拉着老友的求救。
“之后可能会有大麻烦。”媂竹真君小声点嘟囔了一句,“具体的事情你师尊知晓,她不让我对外说我也不方便和你透露,别担心,天塌了还有我们顶着你不用怕。”
文嘉音忽然凝沉脸色并不是因为媂竹以为的担心,也不仅仅因为她竟然变成了外人,最重要的事情是媂竹真君口中的麻烦,或许就是未来的那件事情。
文中原主将师尊骗过去的理由就是蛩督古战场的屏障忽然裂开了一个大口子,无数年纪可以追溯到上古的东西爬了出来,镇守的弟子伤亡惨重,可即使如此也很难挡住它们的步伐。
这是理由,但也并非是瞎编的理由,事实状况确实如此,所以师尊才会出手试图将古战场封印起来,结果被捅了刀子。
这件事情发生的时间……好像也就在不久之后吧?
如果是那场灾祸爆发,或许真的需要一个渡劫修士镇场子,音宗的渡劫修士还不知道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另一个宗门的渡劫修士……毕竟不是自己家的不靠谱,而且在原文中也没见那个渡劫修士来救人。
虽然她改变了很多轨迹,可是某些重要的节点依然莫名其妙的吻合上了,真希望不会出什么意外才好,如果可以她还是比较希望师尊远离这里。
但是……如果想让师尊离开这里,那还得让音宗整个离开这儿,不然毕竟青梅在这儿嘛,念着旧情都得来。
啧,在小说里面她没见过媂竹真君这个人物,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她这个蝴蝶翅膀给扇出来的。
“真君担心的事是古战场吗?”
媂竹真君明媚的眸子里露出几丝担忧:“确实有一部分是因为这个,但还有更重要的原因,真的有我们想象的事情发生了,到那时候你师尊一定会把你送回静道宗去的,你放心。”
这样的话我就更不放心了!文嘉音有苦难言,所以暗戳戳的试探媂竹真君有没有再搬一次“家”的打算。
但媂竹真君拒绝了,她理解文嘉音的意思,如果只是这里危险的话可以避开,但如果是天命给予了的考验,搬到哪里都一样,说不准还不如这里呢。
用一句通俗易懂的话来说,那就是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
文嘉音还准备再劝劝,但媂竹真君接到了一道传音后,和她打了个招呼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出什么事儿了?怎么这么急急忙忙的……总不会是古战场现在就出毛病了吧?”文嘉音看着媂竹真君瞬间消失的身形摸不着头脑。
媂竹真君也觉得自己这段时间是好运气走到头了,坏运气就开始降临,她这个死对头突然出现说不定就在暗示着她自己的运气正在走下坡路。
不慌、不慌……酥酥在她后面镇着场子呢,没什么好担心的。
媂竹真君深吸一口气,抚平自己因为慌张转移而有些凌乱的衣服边。
那家伙……几十年没有联系了,突然跑到这边是来找死的吗?找死也去一个她不在的地方好吗?知不知道每次和她见面,自己都要冒着极大的风险!
冒着……被扣上和魔修勾结这顶大帽子的风险。
那家伙也真够大胆,直接跑到她房间里去了,也不怕万一有人……也是,除了酥酥外还有谁能拿她怎么样吗。
媂竹真君一张好看的脸都快被气的扭曲起来,看着周围没人,直接不顾形象的抬起脚踹开了门。
“砰!”走进去后又把门摔上了。
一个被黑袍裹的严严实实不知性别的人坐在她的床上,把玩着她从秘境里拿回来的宝贝,随意的抛上抛下。
媂竹眼睛差点急红了一把抢回来,这可是她每天都得护理两三遍的宝贝!
“你有病吗?闲的慌来折腾我的东西?”
“我只是……听说你的旧情人来了,所以来瞧瞧。”那妩媚的仿佛每个字儿都能勾着人心底的声音从黑袍里传来,原来这里面的是个女人。
“和你有什么关系?还有、你今天抽什么风?把脸遮起来干什么?不会是毁容了吧?”说到最后一句话,媂竹真君高兴的语气难以掩饰。
“……”藏在黑影中的女人轻笑一声,她一边取下自己的遮掩物一边道:“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媂竹真君下意识瞥开眼睛。
“躲什么?你不是要看看我毁没毁容吗?”
媂竹真君已经从对方的声音里听出了挑衅与嘲讽的意味,脾气不算好的她心火顿时上来了,直接抬起头与那个女人对视。
然后她就后悔了……
眼前的女人依旧和初见时那样美丽,一举一动都似勾/引,是真正意义上的媚骨天成,与她的儿时好友一样,她们的容貌仿佛都是老天精心雕琢的成品,一笔一划尽是心血,而此人与她好友又是两个极端,一个是冰冷彻骨的天上仙,一个是妩媚多情的人间花。
传闻,整个修仙界几乎没几个人能在与合欢宗圣女对视三息后不动谷欠望的,当年这位圣女一出手,直接兵不血刃的让佛宗许多弟子无法在静心修习佛道,回去就还俗。
美人榜上多年稳居第一,不过媂竹真君觉得这可能是对方花钱买了的,她家酥酥容貌不比她差,在气质上更是碾压她!
这是骨子里都写着魅惑的女人,媂竹真君的模样已然偏向明艳,但是在对方面前直接被比成了个清纯少女。
如果不是初见时对方说她长得丑,如果不是她讽刺对方花钱买的第一,或许还不会结下这孽缘。
“没毁容裹那么严实干什么?”
“自然是因为,你那个姘头发现我了呀~”明明应该是危急万分的状况,但这位合欢宗的圣女看起来一点都不担心,甚至有空向她抛个媚眼。
嘶……
媂竹真君忽然感觉自己浑身凉凉的,像是被某人注视的感觉,完犊子了。
惊吓之中,她都忘了反驳对方口中的“姘头”二字。
“那针不戳啊,你要被打死了,我不会帮你收尸的。”媂竹真君木着脸还要想自己一会要怎么和人解释,一定是这贱人故意露魔气让酥酥发现的,想拖自己下水。
“谢谢关心哦~”
哦你个大头鬼!
“要有什么正事就说,如果有价值的话,我会求着酥酥让你竖着离开。”
“酥酥?”媂竹真君念来已经够娇软的名字,这位圣女念起来更是娇媚的让人酥骨头。
“如果你想活命的话,我劝你还是不要重复这个名字了。”
“真小气,只允许你叫的那么亲热吗?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也没听你这样叫过我的小名,我好伤心呐~”那模样可真是西子捧心令人疼惜,可惜她遇到的是早就已经看穿她真面目的人。
媂竹真君嫌弃的退后了一步,只当对方在说废话,毕竟她已经吃了够多的教训了,此人嘴里说出来的话九假一真,看着像是很喜欢你的样子,其实都是狗屁!
她对所有人都这样,看似一个风流多情的种子,处处留情引得多少痴男怨女为她舍生忘死,可实则最是无情。
别看酥酥再冷的像个冰疙瘩似的,心里也能找到温软的地方,而这个家伙的心是冷透了的,别看她望着你的时候目光有多深情,千万别被骗了,不然你就会成为她掌心的玩物。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这次来呢,一是想要看看你常常挂在嘴边的酥酥、美人榜上仅居我之下的人究竟是何模样……”
“打住!”媂竹真君一掌打开对方想要玩自己头发的手,“在我看来她应当在你之上,我非常怀疑你做了什么手脚。”
圣女笑的花枝乱颤,“好吧,咱们不说这个了,第二件事嘛……则是要谈谈合作。”
“合作?你疯了!我是不可能和你合作的,正邪不两立,会遇上你我觉得我这辈子就够不幸的了!别说合作了我希望以后都再别见到你!”
圣女也不生气,笑容未曾有一丝变化,然而话中却开始交织着媂竹熟悉的冷漠无情:“你可真可爱呀,我怎么可能和你合作?毕竟无论从哪方面来看,你都不配呢。”
“我不配?怎么的,你还想和……”媂竹真君看着对方笑意未减的目光,忽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你真疯了?”媂竹真君这次是不开玩笑的问,“那是静道宗的剑尊,容你在这说话都很难了,你信不信你一开口就会被劈成两半?”
“信呐,所以说这不是有你在吗?”圣女下一句说的话差点让媂竹气的原地飞升。
“站在你身后,她总得顾忌着听我说完再动手。”
媂竹先是火冒三丈,可反应过来对方要拿自己当牵制寒酥的人质时,立刻想拿出自己的武器把这个家伙摁在地上锤。
但晚了一步,她脚下闪烁着各种符文的光影,牢牢的将她困在这方寸之间。
随后她一根泛着幽紫之色银针抵着媂竹的脖子,并含笑的看着出现在房中的第三个人。
那一瞬间,圣女感觉自己的手指冻的几乎没有知觉了,或许现在掰开都能成冰渣子,但她毫不在意,脸上并无惊慌之色。
“剑尊亲至,可将小女子吓坏了,您可收收寒气,不然我怕手一抖,这针刺到她可就不好了,小女子此次前来可不是为了伤人,更不想伤她,剑尊可否给小女子一些时间?”
昕玧未从她的身上感觉到杀气,便妥协了一步。
空气中的冷意散去了些,果决得出乎她的意料。
圣女忽然笑的更加开心,竟然还有心思调笑媂竹道:“剑尊冷的跟块石头似的有什么好喜欢的,你不如喜欢我,至少该让你有的快乐,一分都不会少。”
拿不了武器,媂竹直接伸手在圣女的腰间狠狠一掐。
合体修士的道体威力还是有的,没有防着她这一手的圣女差点没挂住自己的笑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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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别那么狠心嘛,好了好了不说你了。”圣女的姿态依旧优雅,“轻飘飘”将自己腰间的手扒拉下去。
但是她手上的那根针依然抵着媂竹的脖子上没有动,在和剑尊对峙的时候,她是万万不敢松懈的。
“这个针上抹的毒无解,可是为你好哦,别乱动。”这一句话是真的威胁了,圣女的声音里带着两分冷意。
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说明对方此此里不含一点水分,是认真的。
“好好好,你好的很,今日是我大意了,等你谈好你那破事,就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媂竹也被气得不轻。
“……那日后补偿你好不好?”
“滚!”
“有事说事。”昕玧来也不是看两个像小孩子似的胡闹,若不是因为对方是魔修那边的合体……不、或许对方的实力并没有看上去这么低,可能已经是渡劫级别,不能放任她在这里随意走动,不然她才懒得管媂竹何时交了这么个朋友。
“哎呀,剑尊好无情,她在我手上,您都不担心一下吗?”圣女“挟持”着媂竹向前走了两步,确实,不是她的错觉,眼前这位剑尊一丝担忧的情绪都没有。
“对了,我都忘了您修的是无情道,哪里会担心呢?可惜呀,我真想看看您这脸沾染上嘶……”
这一次,是媂竹死死的拽住了她的头发,扯的她头皮都疼,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气势,瞬间泄去了一半。
圣女说到一半的话停住了,趁此机会媂竹先一步道:“大姐你不怕死我还想活,少说两句吧!”
就没见过哪个明知道寒酥身份还敢上去调戏的狠人,今天这家伙是吃错什么药了吗?说话怎么怪里怪气的,她要找死随她,那就放下针别拉着自己一起啊!
圣女看了气呼呼的媂竹一眼,沉默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进了对方的话,终于聊起了正事。
“剑尊可知我这针上抹的是什么毒?”
昕玧沉默不语,她不是专业的医修,如何能光看就认出毒的种类?
圣女自然也没有打算难为她,自己就揭晓了谜底,“这是毒也是药,对药人来说是世间无解的毒药,但是对于受益者来说,确是天地至宝。”
昕玧忽然想到了什么,一阵令人窒息的威压忽然爆开,让媂竹和圣女心跳的停了一拍。
“这是什么东西。”昕玧开了口,语气中是彻骨的冷意。
“……”圣女深吸了一口气,这位在看见媂竹被她一个魔修挟持的时候都没有动摇过的神情,现在正带着凌厉的杀意逼迫着自己,难不成这个东西这个也见识过?
“这是、从一株本不属于人间的草药上提取出来的毒素,几位魔君为它取名为——桷恩。”
也不需要昕玧继续追问,圣女继续为她解惑道:“此药内部有细分,毒发时各有不同的效果,当然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此种草药毒素会附着在人的灵根上或是神魂上,而正真的药力会融入药人的血肉中,只要将药人血肉割下来练丹就能避开毒素,食用者不仅能够得到药力,还能得到一部分药人的天赋与力量,是真正的仙宝。”
如此恶毒恐怖,连媂竹都感觉自己的脖子一阵发冷。
这么危险的东西她就随意的在自己颈间比划?果然当年就不应该救人,让她烂在秘境里面一了百了!
“对魔君们来说,这不是件好事?”昕玧声音冷的不能再冷,无论前世今生,她在捣毁渡业宗时看见的大鼎中,无不烹着无数尸体,而用血肉制作出来的丹药,看来也不是只供一个魔君。
“对于那些无知的玩意儿来说当然是好的,别人把他们当猪使,手指缝里随便漏下的东西把他们喂饱了然后过年杀来吃,他们还乐颠乐颠的以为是恩赐,他们想自寻死路但我不想,十位魔君第一次同气连枝不听劝诫,我想活,自然就要来找实力同样强大能对付他们的势力,最重要的是对方不会觊觎上古魔物的力量。”圣女看起来胸有成竹,仿佛笃定对方会同意,或者说知道一些东西的正道必须要阻止魔君们的计划。
圣女口中的别人昕玧明白是谁,媂竹在茫然了许久后也猜到了大概,只是……
“你胆子不小。”媂竹替昕玧说了,“就不怕一来正道的地界上就出师未捷身先死,甚至不如在魔土待着活得久吗?”
“没办法呀,这件事情拖延不得,真的让他们计划得逞,不说魔土,我们都得死,我们说破天了也只是凡人,如何能与真正的神魔相提并论呐?”圣女虽然说着万分严重的话,但是目光还是笑着看向媂竹,看着她紧张不安的模样就心情愉悦。
在昕玧看来,媂竹已经完全陷入被这个圣女带动起来的氛围里,彻底被拿捏住了。
“看来剑尊也有所耳闻,不然也不会突然拔除了许多魔君安插在凡世间的……那位的分/身。”圣女又一言,只有昕玧与她明白是什么意思。
当年在凡世间找出来的许多“肉球”,也就是觉的分/身,圣女说的应该就是这个。
“你知道了。”
“确实知道,但您别误会,这件事情我已经压了下去,魔君他们并不知晓,只是那些东西并没有清理干净。”
“需不需要小女子提供一份更准确的情报?不用任何报酬哦~就当作是小女子的投诚礼了。”圣女态度诚恳,“小女子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绝对不能让上古魔物复苏。”
“他们期待着上古魔物能赐予他们血肉,让他们突破凡体的束缚,你不期待吗?”一个陌生人,还是魔修,哪怕讲述了一大堆辛秘,昕玧也不能轻易断定她的目的单纯与否。
“呵,剑尊说笑了,如果是成为那位身体的一部分来突破桎梏,那还是大可不必了,人还是脚踏实地的好些。”圣女笑容中带上了两分不屑,凭借她的天赋,何需那上古魔路不怀好意的帮助?
“合欢宗的圣女来说这话,可真让人感觉怪怪的。”媂竹真君吐槽道。
合欢宗是什么地方?脚踏实地?被抓过去当成炉鼎吸干的修士应当有话说。
圣女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却也不生气,反而道:“那是低级修士才会干的,我是合欢宗圣女,能走到这一步就说明我与众不同,你要不要来试一试?”
“不要脸!!!”
在看到媂竹因为挣扎晃动而有些接近毒针的脖颈后昕玧准备开口让她别乱动,但是在她真正接近危险范围的时候,这位圣女微不可见的稍稍往后挪了挪针的位置,随后在对方不动的时候又靠了回去。
看起来比自己还小心翼翼,不对,应该说比被绑架的当事人还要小心。
这样她就不用管了。
“我会考虑。”昕玧最终给了一个模糊的答复。
“您慢慢考虑,小女子这段时间有空,就在这先住下等您的答复。”圣女松了口气,这样的结果已经很好了,她本来想着第一次见剑尊会少条胳膊或者腿呢。
“这里没你住的地方!所有房间都是满的!”媂竹一听这魔女要住下,拼命的拒绝!
“没房间?那就没办法了,我就委屈一下和你挤一间房吧,没关系我不会嫌弃你的~”
“我嫌弃!”媂竹真君差点炸了,要是让她的徒弟们瞧见了师尊如今这般毫不顾形象的模样,怕是要怀疑师尊是不是被夺舍了。
“我们都一起睡过那么长时间了,以前可没听你说嫌弃,几日不见这是生疏了吗?没关系,我多陪你一段时间,再熟悉熟悉就好~”
“我们是几天没见吗?都几十年没见了!不对,重点是这个吗!你这家伙拿我的命威胁我朋友,多大的脸还敢提这种要求!酥酥!酥酥你帮我把这家伙扔出去!酥……酥?”媂竹真君眼睁睁看着好友最后一抹衣角消失在自己视线中,顺便带走了最后一缕冷气。
不是、你没见我和一个危险分子待在一块儿吗?你不是来救我的吗?为什么转身跑了啊喂!
为什么要走?一方面是因为昕玧确定这个合欢宗的圣女不会伤害媂竹,另一方面……她觉得这两个人的对话有些奇怪,自己在那儿好像有点不大好。
反正自己不在那里,这片区域也如同在她眼皮底下一样,媂竹的安危无需担忧,而且她好歹也是一个合体修士,还是她家阿音更柔弱需要保护些。
“喵!”
文嘉音的房间,一只毛茸茸的白色猫咪推开了窗户“挤”了进来。
“几天不见,你又胖了?”文嘉音一看见猫妖圆润的体型,下意识脱口而出。
“喵呜!”谁胖了!小猫咪可听不得这样的话!
“我的错我的错,是毛毛更长了,才不是长胖了呢~”文嘉音一边摸着猫头一边求生欲极高的否定自己刚刚说的话。
“哼!”猫妖傲娇的舔舔爪子,然后从她的储物袋中扔出了一本书,“你要的刚刚更新的美人榜,绝对新鲜出炉!”
“谢谢你!”文嘉音顺手挠了挠猫的下巴,舒服的猫妖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翻开这本书第一页,文嘉音就皱起了眉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第一面出现的人物,恰恰就是赖在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圣女,常年位居美人榜榜首,一次都没掉下来过。
此时文嘉音还不知道自己一直想见的人离她那么近,她偏要知道这位合欢宗的圣女本人究竟有多漂亮才会排在她师尊之上,她看着上面的录影也不过如此。
等她见了真人,若是对方的脸不能达到她的预期,那等她达到出窍期有了能力,必然要给躲在幕后编出这有损师尊声誉的美人榜的言枢子套麻袋。
她已经忍了很多年了呢,恰好又从猫猫的口中问到了美人榜的编写者,这是天意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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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你还在纠结这个呀喵,言枢子整出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用太认真,毕竟也有他个人喜好在里头喵,他背后的是万机阁阁主,整了他会有点麻烦的喵~”猫要看着文嘉音都成了惯例打开书死盯着第一面的样子,一边给自己梳着毛一边道。
“我知晓,动手的时候会小心的。”
“人家不是这个意思啦喵!”
“不过我今天来的时候闻到了一些熟悉的味道,真奇怪呀,你师尊不会在这儿吧喵?”自从那次遇到了昕玧之后,猫妖的心里就蒙上了巨大的阴影,正常情况下她一点都不愿意和那位共处在一块土地上。
这次想着不过是来给文嘉音送本书,剑尊又是出了名的很少出门,不至于这么倒霉就碰到她,结果一踏足这里,她敏锐的嗅觉就闻到了一股危险的味道。
“在啊,师尊一直在。”文嘉音没有抬头,只是忽然感觉自己手下毛茸茸的东西没了。
她看了过去,最后一节猫尾巴“呲溜”的从窗户缝里跑了,就像身后有什么猛兽在追一样。
“不早说喵!我先走了,有事再找你喵!”
猫妖留下这句话后,将化作了一阵风,也幸亏她跑的及时,昕玧只看见一团白绒绒东西飞快的从自己眼前跑了过去,没有正面和那只猫碰上。
“嘉音。”
屋里头正咬牙切齿捧着书的文嘉音吓的一个激灵,手上的书差点直接扔了出去。
下一秒她瞬间将书收到了自己的储物袋中,换出了一本普通的功法,装模作样的摆出研习的姿态,做完这一切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心虚?
“……”她可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为什么心虚的把东西都藏起来?她又不是没有在师尊面前看过这个美人榜,还有几本书现在都在师尊那呢。
都是那些家伙的错!天天在自己耳边说些有的没的,害的自己一不小心就想到了奇怪的东西,自动的把自己带入渣女角色了都!
她捏着手上的功法尴尬极了,现在又不能把东西换回来,换回来的话就更奇怪了。
“师、师尊,我在。”不能让师尊等急了,文嘉音放下手□□法打开了门。
文嘉音努力装作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殊不知她一紧张时故作镇定的姿态,昕玧可再熟悉不过了。
这是在屋子里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那么紧张?
昕玧有些许疑惑,却也没有直接点破它,到了屋子里之后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没发现什么异样,只是桌上有一本书,书旁边还掉了两根白色的细毛,大概就是刚刚跑了的那只猫妖的。
一个自己一来就跑了,一个紧张的不得了,她们两个在聊什么自己不能知道的秘密吗?
普通的猫或者猫妖都可以,只有那只看着就让她感觉烦的,不行。
文嘉音见自家师尊往桌子的方向看了许久,心里的紧张情绪逐渐升了起来。
又是灵茶又是糕点的摆上桌,师尊也没说什么,只是挑选了那么多盘子里唯一的一份米糕吃了。
为什么偏偏是米糕?心虚的人看什么都能瞧出点不对劲,文嘉音一边小心翼翼的捧着桃花酥小口小口的吃,一边观察师尊的神色,进门之后师尊就没说过话了,真的出了什么事吗?
“这里来了一个魔修。”
文嘉音一口果汁差点吐了出来。
“所以这几日若是看见一个裹着黑袍的怪人,一定要离她远一点。”昕玧叮嘱道,那个合欢宗圣女不会伤媂竹,但不一定同样优待其他人。
“不、不是,魔修跑这儿来了?”如果随便换成一个正常的魔修,那约等于老寿星上吊嫌命长,所以原因只能是:“师尊,她是您认识的人?”
“知道,但没见过。”昕玧与那圣女都是只知道对方的姓名,真正见面今天还是头一遭。“是媂竹的熟人。”
“难怪。”文嘉音想也应该是这样,不然哪个脑子有坑的魔修会特意来她师尊这里找死?“这个事情可得瞒好了,要是让别人知道的话,媂竹真君很容易会惹一身麻烦的。”
她又想到和自己聊着天的时候,媂竹真君忽然脸色一变匆匆忙忙的走了,应该就是去接的这位魔修了吧。
“既然是媂竹真君的老相识,弟子还需要躲着她吗?”
“她不是个好人也很危险,为师还未知晓她来的真正目的,离她远一点比较好,乖,听话。”连媂竹都能成为对方暂时用来约束自己的人质,昕玧不想看到有一天这件事情会落在阿音身上,到时候她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直接将对方永远的留在这里。
文嘉音一听这里面肯定有故事啊!缠着昕玧问更多的事情。
昕玧没抵住她的撒娇,就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包括她的一些猜测。
“合欢宗圣女!”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她才刚刚在念叨呢,人就来了。
如此大好机会,她一定得见识见识!
不过这个小心心思得先放一边,师尊让她远离那个圣女,那她只能偷偷看喽。
而且听师尊所言,这家伙浑身上下都不对劲,如果不是师尊透露出来的一些细节,文嘉音一定会给那位圣女的头上挂上个闪亮亮的称号——渣女!虽然现在也差不哪儿去吧……
“她、她……有点奇怪。”文嘉音撑起自己的下巴道:“喜欢人家却这么折腾,好歹也是个合欢宗圣女,不至于这么一窍不通吧?”
“喜欢?”这次轮到昕玧露出疑惑外加惊讶的神态,哪怕她这一世对感情已经敏/感了不少,也原谅她实在不能把那两个人想到一块儿去,“谁喜欢谁?圣女喜欢媂竹?”
天呐撸!师尊疑惑的小表情怎么看怎么可爱!文嘉音掐了一把自己蠢蠢欲动的手,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不要太痴汉。
“这些都是您说的呀。”
昕玧更疑惑了,她什么时候说的?
“您不觉得她和您呛声的时候像是在吃醋吗?”
吃醋?阿音从哪方面看出来的?昕玧更疑惑了,她有哪方面的醋可以让合欢宗圣女吃?
“因为她一直在强调媂竹真君对您的喜欢呀,强调您对媂竹真君的冷淡,如果是单纯的朋友的话,应该不会用这种说法吧?”文嘉音语气一沉:“媂竹真君应当真的很喜欢您,然后多年未见面的暗恋者又和情敌见面了,还如此亲密,所以才能让那位圣女快醋疯了。”
对,现在这空气里酸不溜机的味道一定是那位圣女的醋味儿飘过来的,看把人醋成什么样了!
文嘉音不自觉得皱着眉头,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负面情绪,她要是有尾巴耳朵的话那一定是耷拉下来的。
昕玧忽然反应过来,她不知道隔壁的醋坛子破没破,要是自己再不说点什么的话,身边的醋缸子就要破了。
“为师不喜欢她,早知道她会这么想,小时候就应该把她从山上扔下去。”虽说有些对不住媂竹,不过没关系,反正她听不见。
昕玧想摸摸文嘉音垂着的小脑袋瓜子,也确实这么做了,果然小徒弟的情绪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她呀,一直都很好哄。
“若真的像嘉音你所言,那么为师应该离她远一点,省的闹误会。”
“……对对对!”文嘉音猛的抬起头,如此大好时机怎么能错过?“要是以后万一牵扯到小两口吵架里或者追妻火葬场里都很麻烦的!”
所以师尊一定要远离媂竹真君!
虽然从暗恋开始都是她的推测。
“追……什么?”昕玧好像又听见了一个新鲜词汇。
“追妻……咳咳,就是今天做的孽明天就要还,现在她拿媂竹真君当人质就要做好一辈子追不到人的打算,若她以后追求不得,说不定会迁怒到师尊您身上。”
“挺有趣的说法。”
“师尊,要不然我去观察观察,或许就能知道她和我们合作的真实目的了呢?”
“不行。”昕玧想也没想就拒绝了,那个圣女见到谁都会撩拨两下,且论阴险在魔修那边也是赫赫有名的,让阿音去试探她?昕玧担心她没试探出什么来反而把自己搭了进去。
“您陪着我一起去嘛,您在我身边的话她肯定不敢做什么的,我现在有一个猜想,只需要证实啦!您也需要她手里面的情报吧?好不好嘛?”要是从前文嘉音或许会直接抱上去撒娇,但现在……怂了吧唧的她只敢拉着师尊的袖子。
最重要的是她想知道那位圣女是否真的暗恋媂竹真君,如果是真的,那希望那位圣女给点力缠住媂竹真君,别让她有空再和师尊有什么两个人之间的小秘密。
她可真是个大聪明!
说到底,文嘉音还是因为媂竹真君的那一句“不方便告诉外人”,而到现在都没气顺。
“罢了。”昕玧叹了口气,“只能为师陪你的时候去,其他时候都不许知道吗?”
“嗯嗯!”文嘉音乖巧的点头,就差把“我很乖”三个字写脸上了。
随后她拿出问了几百个音宗弟子才买到的一把唢呐道:“就以去请教的名义刚刚好,但是师尊,您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嗯?”
文嘉音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一会儿您还是屏蔽掉听觉吧,一定不要偷听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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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被某人纠缠着的媂竹真君心里只想来个人救救她,谁也好,哪怕老友那音修之敌的徒弟来也行,能救她离开这个鬼地方的人她必有重谢!
这个想法才刚刚从在脑海中划过,她房间的门就被敲响了,悄悄把头试探性伸进来的就是她刚刚才念叨的好友徒弟。
“嘿嘿,没打扰到您吧?”
媂竹觉得这小丫头表情怪怪的,不过没关系,只要来个人转移一下那贱人的视线就好,这人自寒酥走了之后就死盯着她,太渗人了。
“快进来快进来!”媂竹真君从未有过的热情,亲自将人拉了进来,随后她又看见了站在后面的老友。
这是想干嘛?
昕玧来想干嘛媂竹不知道,但她徒弟来了不出意外就是来折磨她耳朵的,但今天是个例外,她心甘情愿被折磨。
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媂竹准备将圣女踢出去,但圣女表示自己对音律也有一点兴趣,想听媂竹讲解死皮赖脸留了下来。
这就是……合欢宗圣女吗。
文嘉音面色严肃,头一次用这种凝重无比的目光看美人。
好看,人形狐狸精的那种好看,,啧……那眼神啥意思?挑逗自己吗?不正经!怎么看都不如师尊,言枢子死定了。
文嘉音注意到圣女虽然是和媂竹真君说话,但是大部分时间看向的却是她师尊,那目光中有戏谑有漫不经心,却看不出是否有敌意之类的,道行挺深,若刚刚自己在就好了,本来就是只老狐狸,又给了她时间收拾自己的心情,初次相见时的失态恐怕不会再发生。
媂竹一口银牙咬的直响,好好好,你要留下来听是吧?这不得让寒酥家的小徒弟好好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地府的冥冥之声!
文嘉音自己心里有数,当年教自己唢呐的人,是一位替人吹了一辈子红白喜事的老者,本来他准备教会自己以后村里头谁家办喜事带着自己去凑热闹,但是学了半年,老人死活没敢让她去人家婚礼上,也没说为什么,很多年以后老人家不小心说漏了嘴,道:“去丧礼上我都怕人家把你赶出来。”
更何况是婚礼?
当年她幼小的心灵不可避免的受到了伤害,不像现在她脸皮够厚,一点不带怂的。
面不改色的就送了媂竹真君一曲《凤求凰》,当然,那只凤一定会单身一辈子的那种。
师尊面不改色,她肯定屏蔽了听觉;媂竹真君也面不改色,啧,她指不定也把听觉屏蔽了,但是……
唯一一个不知情、肯定直面冲击的圣女却从头到尾笑意盈盈,仿佛真的在欣赏她的音乐。
够快给文嘉音看不自信了,她还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音乐的杀伤力,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家伙一直在演!
真是可怕的女人,媂竹真君要真落在她的手上,那只有被玩的团团转的份呐!
“这是剑尊您的弟子?没想到音律天赋也不错。”这纯粹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说的还无比的真诚,半点看不出勉强的痕迹。
文嘉音一个调瞬间吹正了,看给孩子吓的。
这是个狼人!比狠人还多一点!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此曲应当名为《凤求凰》,姑娘家学这个是想谈给谁听了?若是不介意,我倒是可以给你出谋划策一番,比你那师尊呀,定是要强些的~”圣女眸含春水似的荡漾又深邃,如同能摄人魂魄。
“……”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被反问这种问题,文嘉音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
“没有!绝对没有!这、这是媂竹真君教的!”
媂竹没教过唢呐版凤求凰,但是教过古琴的凤求凰,这么说也没毛病。
果然,听到文嘉音的回答后圣女眸光微恍,侧头对媂竹道:“你想找谁求爱?需要我教你吗?”
文嘉音差点没憋住笑漏气,幸亏她没找这位圣女出谋划策,就这追求示范的话,人早就给气跑了!
媂竹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一下子就炸了,求爱?她这辈子的情路就坎坷的不得了,小时候对一个木头念念不忘,等了几百年看开了,好不容易遇上了个顺眼的没几天就邀请她参加婚礼,这个圣女……好吧她承认第一眼的时候是被惊艳到了,后来就恨不得把自己眼睛扣下来洗一洗!
要她教?难不成离了她自己就找不到道侣了?笑话!
“求爱?呵,再过不久我的婚事一定会请你参加的。”
婚事?文嘉音震惊住了,连忙看向师尊用眼神询问啥时候有这回事了?
昕玧也从来没有听说,表示自己完全不知情。
……噢!原来如此,文嘉音懂了,一点儿都不愿意服输的媂竹真君在嘴硬呢。
“对呀,媂竹真君试穿婚服时的模样可好看了,到时候一定能惊艳所有人!”
媂竹真君愣了愣,看到文嘉音单纯的小目光,立刻附和道:“瞧我家这大侄女嘴多甜,和她师尊一点都不一样!”
正常情况下,要论演技,她们两个加一块儿都比不上圣女一人,但是只要圣女真的喜欢媂竹,文嘉音就不信她还能淡然处之。
“什么时候的事?我竟没听说。”
“这话有趣,我们无亲无故的为什么要告诉你?对了对了,刚刚的话我收回,我要是请一个魔修观礼,万一被发现了会很麻烦的,所以还是请你别来了吧。”
文嘉音注意到圣女接话的速度比刚刚慢了大概有五秒的样子,对于这种人来说实属不易。
真好奇这五秒对方在想什么,希望……不是想着怎么弄死那个莫须有的结婚对象。
“那……恭喜你喜结良缘。”
这一声祝福,简直是死鸭子嘴硬的典范表现。
媂竹真君头一次感觉自己占据上风,高兴的差一点要暴露了、又或者已经被对方察觉了什么,文嘉音急忙找了个借口把她拉走,同时瞧瞧留了一道传音给师尊。
此时屋内只剩下了一个不大乐意说话的和一个不想说话的,场面一时间陷入了尴尬的宁静状态。
“剑尊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的吗?”圣女的语气比之刚才,要淡了些许。
“关于合作,我问你,你的目的究竟是为了自保,还是为了她。”昕玧没有指名道姓,但圣女哪能不知呢。
“当然是为了自保,她有什么好担心的?一个二流宗门的宗主,天天吃好穿好,战场也不用她冲在前头,日子不知过得有多自在,我为何要担心她?您怕是误会什么了。”圣女笑着摇了摇头,这话说的合情合理,一点儿都挑不出错来。
坚决不认,死也要嘴硬就是她们这些人的特点,越认真的事情越不承认,其他事情就随便嘴花花,您就试试她是不是为了媂竹真君来的,她要说“是”的话,那八成就不是,她要说“不是”,那不出意外就是了。
文嘉音临走的时候还出了个特别损的主意,表示师尊可以用媂竹那个莫须有的结婚对象钓鱼。
“你说的对。”昕玧想自己就不瞎折腾了,她还想要这个圣女手中的情报。
“合作的事情我考虑好了,立契吧。”
立契,是在天道的公证下立下条约并起誓,若有一方唯背其中内容,则会遭受到天罚。
“我还以为您要考虑好几日,不愧是剑尊,杀伐果断,比那些磨磨蹭蹭的正道干脆多了。”圣女拿出早就已经写好了契书让昕玧过目。
“因为我有办法将你的命留在手中。”这不是威胁,是事实。
圣女抬起的手微微一顿,笑着应下这句话。
所有内容非常正常,并没有设下陷阱什么的,昕玧取出一支笔在条约最后又补充了一些。
圣女接过重新补充的内容看了看,她之前想过了许多剑尊可能会为宗门谋划的利益,然而这张纸上的内容,却没有一样和她想象的重合。
“您这是什么意思?”圣女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但是她捏着纸的手指微微泛白,想来用了不小的力气。
“并无他意。”
“……好,小女子晓得了。”剑尊终究足够无情,在大道苍生面前,或许什么都是微不足道的,更何况只是一个合体修士,圣女脸上的笑容更加妩媚,刚刚那一瞬间的失态悄然无踪。
她手上那张纸的最后一行,赫然写着在契约期间,她需要留在这里以保证媂竹的安全。
昕玧想的直率,只是表面意思而已,之后无论是古战场异变还是仙魔战,有个渡劫修士保护媂竹也是件好事,但在魔土习惯了明争暗斗,话中的意思从来都是转三个弯儿的圣女结合前后对话,却将其看成了另外的解释。
圣女相信正道戒备她、不信任她,所以一定会想办法牵制住她,却没想到对方会用媂竹当人质,是她不小心露出过多的在意了吗?呵,谁说剑尊不通人情的。
她需要留在这里(暂时软禁)以保证媂竹的安全(如果她有异心媂竹就不安全),以上就是圣女的翻译模式。
昕玧三辈子都没想过自己的话还能有这样的意思,立契之后她拿到了好几张地图,分别是各魔君隐藏上古魔族分/身的地点,如果这地图不是假的,昕玧也不得不称赞对方一句“厉害”。
“愿您能信守诺言。”我会不遗余力的完成你们想要的,别动无辜的人。
“自然。”保她一条命和杀了现任合欢宗宗主而已,不是什么大事,昕玧自然能做到。
两个人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却莫名完成了一个能撼动未来仙魔之战局势的交易。
免费的打手成功出炉,自此之后音宗弟子就天天看见自家宗主身旁有一个黑袍怪人,宗主的脸色也一日比一日臭,脾气一日比一日暴躁。
但是对方的身份非常神秘,就连媂竹真君的大弟子都不晓得对方是何来头。
把宗主问急了,她就会非常生气的撂下两个字:“护卫”。
宗主还需要护卫?所有人都以为她这开玩笑,直到有一天古战场的中央忽然裂开了一条大口子,一个堕仙残魂差点重创宗主却被那“护卫”手撕之后,弟子们才接受了这个现实。
原来真的是护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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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您确定就是这里?”离古战场不远处的山上,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观察着远方灵力大规模破爆发的地方。
“那边的古战场好像出了什么问题。”
“自然,为了计算阵法入口,老朽可花了不少功夫,除了问题不正好和你意?都不用花功夫想办法打开它就能直接进去了。”
“神的力量可以复活她?”
“当然,其他神不好说,但是选中你的那位,是掌管生死轮回的神,等你得到她的传承之后,想复活几个都行。”旁人听不到这个声音,因为这个声音只回荡在他的脑海中。
“快去吧,别耽误了,神在等着你。”
老者的声音消失,年轻男子的脸上写满了势在必得。
那一日,他自秘境中昏迷后得到了这位仙者的传承,这位仙者说自己的身上有他曾经的主人,一位神祇的眷顾,看在他是其主人选中的继承人的份上,仙者不遗余力的帮助了他。
这是他第二次听说关于神祇的事情,他早就对那个力量垂涎欲滴,却苦于不知从何处取得它,这位仙者的出现如同瞌睡的时候送来了枕头,恰到好处。
这一次天命在他,他会复活死去的红颜,他会找回至今未回来的徒弟,他会夺得自己想要的一切,无论是力量还是所爱之人,所有的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这样、才是真正的肆意逍遥!
而且听说,她……现在也在这个古战场。
此时凌空立于古战场最上方与身旁的“黑袍怪人”商议如何将破裂的缝隙填补上的昕玧突然抬头看向了一个方向,那里、刚刚好似有一道让人格外不舒服的视线看过来。
昕玧放开神识将周围扫荡一遍,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士。
是她过于敏感了吗?
这个地方确实给她留下了非常不好的回忆,以至于站在这里的时候,她就很忌惮有其他人靠近自己的背后。
“这样下去肯定不行,到现在为止已经出现了几个堕仙残魂了?里面还不知道有什么会跑出来,我们两个一直守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圣女提议道:“不如做一个大的封印阵将这个裂口封印起来,先解了燃眉之急再说。”
“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这里的古战场怎么一个个都疯了似的?”圣女在得知另外几个古战场也有相同的状况后,脸上的微笑面具都快被凝重取代。
她是想来这边寻求合作,却没想到给自己带来了这样大的一个麻烦。
“基础的封印阵已经准备好了,我需要一个没有干扰的环境。”昕玧早就开始准备了,要封印住这样一个等级的古战场,封印阵的等级至少也是天品往上走,够建之复杂可以想象,而在场也没有能够堪当此大任的阵法师,只能昕玧一点一点的临时凑起来。
圣女秒懂,简而言之就得让她再劳累些,把这里都清干净呗。
唉,想当初她在合欢中的时候,虽然宗主不怀好意的想要算计她,门中弟子千方百计想要爬上她的床,侍从仆人表面恭敬背地里却在恨不得她死,但明面上自己过得舒坦,宗主表面上疼爱自己,那些个玩意儿也把自己脸上的贪婪收拾的很好,侍从仆人无微不至的伺候她,生怕自己有一点点不顺心就宰了他们。
这样的日子过的至少身体舒服,哪像来到这里之后,一天到晚被呼来喝去,最脏最累打打杀杀的活都扔给了她,几天几夜盯着这里以防意外出现,她都没顾得上呵护自己的脸,感觉都粗糙了些许。
和堕仙残魂交手的时候,她还受了点伤,真惨呐……她做了那么多,究竟图个什么呢?
呵……
想来也可笑,或者是报应又或者是宿命,她这个玩弄他人感情一辈子的合欢宗圣女,做了这么多以前看来都是自我糟践的事情,只不过希望一个人正眼看看自己。
无论是报应也好宿命也罢,先低头是不可能的,她死也不会先低头,大概……
“需要多长时间?”圣女问。
“半个时辰。”
“好。”圣女摇响自己手中的铃铛,轻轻哼着歌,声音所传达之处,所有秽物全部放缓了动作。
伪装成灵力的力量震慑了整片区域,所有正道的弟子全部被要求退离到此片范围之外,但是只要靠近这里的所有修饰都感受到了让人窒息的力量,他们呼吸困难,周围的草木也有了干枯的痕迹。
渐渐的,那些动作已经停止的东西身上冒出了黑色的血液,像是血管皮肤爆开似的汁液全部涌了出来,最后只剩下一张皮瘫在了地上。
目光所至之处,哪怕是修为已经接近渡劫的邪灵,此时眼中的灵魂火焰也被吹灭。
“那个贱人、居然一直在留手?”原本以为对方实力和自己差不多,但是现在发现差多了的媂竹真君咬着唇透露出浓浓的不甘,然后随手拿着场上的敌人撒气。
“您别激动,这样想,她可比您大了好多岁呢,您还年轻,实力追上她的机会多的是。”大徒弟急忙给自家师尊顺气。
“哼。”有道理,自己可比那家伙年轻多了,小了大概有1000岁吧,这么想心里就平衡了。
“……现在应该暂时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你去照看着你文妹妹,别在这节骨眼上出什么问题。”
“是。”
文嘉音这次很听话的乖乖待在比较安全的地方没有出风头,周围的怪物等级也几乎都在元婴及以下,对她的安全没有任何威胁。
师尊可说了呢,要是趁她不在的时候乱来,回去就要被打屁股了!这、这绝对使不得!
但是吧,有的时候天不从人愿,不是她想避开危险,危险就不会找上门来,人要真倒霉起来,喝口凉水都能塞牙。
媂竹真君的大徒弟刚刚找到文嘉音,还没来得及打个招呼呢,自己面前的人救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片黄色的枯叶缓缓的落在她头上……
发、发生了什么?
“轰隆!”古战场的顶上发生了强大的灵力碰撞,挨得稍微近一点的人全部都被掀飞了出去。
“疼疼疼!”文嘉音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忽然脚下一空“吧唧”掉了下去,紧接着摔进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怀抱里。
“哪伤着了?”师尊的气息有些许不稳,紧张难以掩盖。
伤倒是没有伤到,只不过……
文嘉音看了一眼自己刚刚被对方钳制住的左手手腕,勒出了一圈青紫色的痕迹,那个傻叉是什么人啊!
同样对面那个人也想问,为什么偏偏是她!
伪装起来的逍遥真君在飞过战场上空的时候,忽然被本已经沉默的仙者警示道抓住下方一个女修,带她一起进去,他想也没想就先把人抓了。
至于这个女人有什么用,等会儿再细问也不迟,现在最重要的是要趁古战场还没有完全被封印时冲进去,不然之后可有的麻烦。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随手抓起来的这个,竟然是昕玧的弟子。
如果是旁人,他隐藏气息抓着人现在或许就冲过去了,但是谁让他带错了人,无论气息隐藏再好,有一缕神魂在,无论如何昕玧都能感应到宝贝徒弟的位置。
“哎呀,瞧瞧这是什么东西闯进来了?”挟持剑尊的弟子想要突破两个渡劫的防线,真不怕死呀,圣女戏谑道。
又一个渡劫?
逍遥真君神色一僵,正面遇上的情况下他尚且不一定能从昕玧手中突围,更何况又有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渡劫修士?
他沉默着将自己几乎被削断的,只剩下一层皮连着的手接了回去。
“前辈,麻烦您帮我一把……别伤了她。”他心里对着那位仙者道。
真无用!某个隐藏在他身体里的东西冷冷的想。
“你在这里撑着,我进去帮你连接入口。”
“……麻烦前辈了。”他是想那位前辈压制住这两个人的,前辈误会了……算了,他撑一会儿吧。
这个想要劫持阿音的人虽然全身上下都用伪装包裹的严严实实,但是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昕玧将手中的剑换成了止戈,浓郁的血腥杀伐之气已经影响到了身边的圣女。
“等等,您先继续把这个封印完成了,我来拦住他。”圣女道。
“也好。”
昕玧压下了自己心中剧烈叫嚣着的声音,忍下了眸中的血色。
“师尊。”文嘉音握着自家师尊有些颤抖的左手,神色带了丝忧虑,“我没事的,您的手伤到了?”
治疗的术法立刻笼罩上昕玧的手。
刚刚昕玧用手硬扛了对方护身法器的反甲攻击,并且截断对方的手将人安安稳稳的抢了过来,难免受了点伤,但对她来说没什么。
“没关系,待在为师身边别离开,此人力量诡异。”
“好。”
“……哼。”逍遥真君冷笑了一声,一个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跑出来的无名渡劫修士也想拦住他?
圣女看出对方的不屑轻笑一声,撤去了自己的一点点伪装,露出那一双顾盼生辉的美眸。
一个身上气息浑浊不堪,不知有多少女人的色鬼,恰恰是圣女最擅长对付的角色,凭他也敢瞧不起谁?
封印阵法的最后一步即将完成,昕玧加大灵力的输送,勾勒起阵法符文的最后一个字。
“……”
白色的光,忽然从缝隙的内部迸发出来,惨白的光亮让人的眼睛几乎睁不开。
“什么东西?”圣女心里一咯噔,此事若与这个不知身份的敌人无关,她是不信的,刚刚对方已经动摇了神态此刻突然又回归了清明,身形一晃就先越过了自己。
可不能让他跑了!
等等,这是……传送法阵?
昕玧勾勒起的最后一个符文忽然破碎,最后一步终没能的完成,她眉头微蹙用了紧急手段让这个半成品运转起来。
周围空间动荡的不大对劲,已经身处其中的昕玧感觉到那里的力量正在试图将自己转移走。
“……”暂且先离开吧。
她看了圣女一眼,示意对方先退,但是眼神这种事情嘛,得有默契的人才能够理解,像是那种非常没有默契而且经常产生误会的,就会把这一眼当做是:“追上他。”
麻烦。
圣女手中一条透明锁链显形,这是一条能够无事空间隔阂的将两个人或者两个以上的人栓在一块儿,主导者只需一念就能随意转换几人的位置,是他们合欢宗颇有情趣的宝物之一。
白色的光芒消失了,站在这个范围内的四个人全都消失了,阵法勉强开始运转,使得没有更多的东西从古战场里面出来了。
“她们两个呢?”不知道文嘉音也被拽上去的媂竹到处没找到人,不过她也没有太担心,毕竟有寒酥在,那家伙想死也难。
“师尊、师尊!”媂竹还没来得及送一口气,大弟子就火急火燎的赶过来,一开口就说了个噩耗:“师尊!文道友不见了!”
“……那还不赶快去找!”怎么、怎么会不见呢?我的天呐,不会出什么大事了吧!寒酥的徒弟要是在自己手边上丢了,她可就完犊子了!
外头的人乱成了一锅粥,而刚刚消失了四个人被好似是古战场里面延伸出来的力量拖了进去,但是一睁眼,眼前的景色却不是古战场里面充斥着血腥与尸骨、暴虐灵力或魔气混杂的常规画面,而且与之恰恰相反,这里是一处格外漂亮的桃花源。
这是什么地方?是幻境?
外头肆虐的魔物邪灵能够证实这里面本应该是一处货真价实的古战场,而这里却是充满灵气与花香的桃花林,安宁与美好是这里的代名词,谁能想象的到那些丑陋的怪物会从这里诞生?不可能,想想也不可能!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一定是幻境!
“这里是什么地方?”
“她们怎么也进来了!”逍遥真君很疑惑,而他脑海里的那个声音差点气的骂人。
蠢货啊蠢货!他当年怎么就选中了这个东西!
“也罢了,您不是说要把昕玧道友的弟子也带进来,现在阴差阳错不是正好?”
那能一样吗!脑海中的声音什么也不能说,只能自己气自己。
那个小女孩儿的身份……
若是进入神墓,可能需要用上她,她比较好拿捏,是生是死不过他一念之间,但是她身边的这个你用脚想一想是一样的吗?
你打也打不过,虽然那位早就消失了,但是以她当初的偏心来看,哪怕是分离出的力量也肯定偏爱此人,若是让她进入神墓,呵,到时候焉有他们俩活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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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现在,没有任何的拖累,昕玧空出了手来,无论现在处于什么地方,剑拔弩张的气氛是避免不了的。
“何处小贼,连脸都不敢露?胆子大的很,你的目的……就是这里吧?”圣女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美景,惊讶是有些惊讶的。
古战场凶险,稍有不慎渡劫都可能折在里面,一般情况下宗门不会跑进去探险,谁又知道这里头有这么个地方呢?
“说我?你也配?”同样都是藏头露尾的角色,这个女人如何能理直气壮的说出这番话?逍遥真君差点被气笑。
“我是主人家邀请的客人呀,自然爱怎么穿就怎么穿,你一个贼人,又算什么东西呢?”圣女笑意盈盈,说出来的话又软又娇,却偏偏带着说不出的嘲讽味道。
昕玧更是干脆,二话不说直接拿出止戈,浓郁的杀伐之气将这片粉嫩的桃源都染上了血红之色,
“……”这里,好奇怪。
渡劫修士们的明争暗斗文嘉音根本没注意,她此刻正在努力压制着自己忽然跳得极快的心脏,好难受……
身体里的力量,那属于“无脸神”的力量不受控制的肆意乱窜,兴奋的就像有二哈的血统一样,偏偏那两股力量又生来相克,碰撞在一块儿简直要命。
“……”能不能听话一点儿?好吧,显然它们不会听自己的。
圣女的话逐渐激起对方的怒气,逍遥真君的手上燃起了一团火焰,远远的就能感觉到火焰里面腾升的爆裂气息。
“哗啦!”
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中突然飘来一朵乌云,就像泼水一样从天上降下了倾盆大雨,瞬间就给逍遥真君淋成了落汤鸡,什么防护法器都没有用,雨水穿过了一切灵力屏障,甚至将她手中的那团火直接给扑灭了。
“!?”
逍遥真君愣住了,不仅仅是他,除了没精神关注他的文嘉音之外,所有人都愣住了。
昕玧已经确定了他的身份,整个修仙界将雷劫时倾落的天火收为己用的,也只有一个人而已。
天火……
被雨水给浇灭了?
“此地,禁止争斗。”在三个渡劫修士的神识覆盖下,一个身影仍然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们身旁。
一袭青衣的女子静静的站在不远处的桃花树下,清秀隽雅如真如幻,一张侧角点了朱红花痕的纯白面具遮住了她的容貌,神秘莫测。
一条水凝成的小蛇不惧昕玧的剑意,直接攀上了她的剑,止戈如同被带上了剑鞘似的杀伐之气尽数被收敛。
此人实力莫测,甚是古怪。
“唔……”
在那两股力量的折腾下,文嘉音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忍了许久之后终于有些撑不住了,身形晃了晃。
“嘉音!阿音!”昕玧眼疾手快接住文嘉音倒下了的身体,神色瞬间被慌张覆盖。
“这是怎么了?”圣女戒备的拿出武器,是有人偷袭了剑尊的这个小弟子?
“好像有人身体不适,若需要,可来我住的地方休息一下。”青衣面具女子看上去倒比较和善。
文嘉音困难的喘/息着,有一种接不上气的感觉。
昕玧抱着小徒弟,灵力探查的时候发现两股陌生的力量在她身体里肆意冲撞,而自己无法约束这两份力量,所以也就无法缓解阿音的痛苦。
是谁?逍遥还是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子?
不管是谁,阿音那么难受……要不然把两个人一起抓起来,折磨也好逼迫也罢,总会有一个人会交代出来……
情急之下,危险的想法已然在昕玧的脑海中形成,封着止戈的水蛇“砰”的爆裂开,幸好此时文嘉音撑着一口气的力量安慰昕玧道:“师尊,没关系的,这是我自己的问题,缓一缓就好。”
文嘉音的身体忽冷忽热,额头冒出了一层薄汗,生机一会儿强一会儿弱,过山车似的看起来就怪吓人的。
实际上情况并没有那么凶险,文嘉音取得的神的力量里,一边代表生命一边代表死亡,就像两个闹腾的孩子似的,她生机强的时候就是生的力量占据上风,生命力弱的时候就是死的力量占据上风。
“真的没有关系啦。”看着师尊紧促的眉头,文嘉音虚弱的往她怀里钻了钻,以传音的方式道:“是她的力量。”
昕玧咬了咬下唇,抱起小徒弟对青衣面具女子道:“麻烦带个路,我的弟子需要休息一下。”
面具女子点了点头,转过身在前面带路。
走在繁茂的桃花树下,微风吹起无数花瓣翩翩飞舞,如同粉色的细雪点缀人间,甚至模糊了人的视线。
而在其中,他们脚下的土地变换了几何,多少阵法交替变换,昕玧默默的记了下来。
“真好看呀,人间仙境一般,若是我在外头待倦了,能不能分我一间房呀姑娘?”圣女没走两步路,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老毛病开始调戏人家姑娘了。
“不可以。”那姑娘一本正经的回绝了她。
“别那么小气嘛。”
“此处是禁地,尔等前来是命数,这样的命数不会再有第二次,所以你无法再进来。”面具女子解释道。
“命数?真是个好借口呀~”圣女的怪嗔道,活像看一个负心渣女。
“……”这次直接给面具女子给整沉默了。
“她应该就是这一代的守墓人,放机灵一些,她负责守护神祇的长眠不受人打扰,她决定你能不能进入神墓……”逍遥脑海中的声音苦口婆的劝着,只希望他在说话做事的时候能多带点脑子,而不是上面和下面装反了似的。
“这片区域是神祇开辟出来的,守墓者在这片区域有神祇留下来的力量做靠山,你打不过的,就像你的火都被熄灭了一样,不要和她硬碰硬。”
“知晓了。”积极一些和她处好关系很容易,逍遥真君想自己身边那么多女人都对他唯命是从,从某些方面来看,不正也意味着他很容易就能与女子处好关系吗?
逍遥真君自动忽略了身边三个女人,也忘了自己在谁那里次次都遭滑铁卢。
逍遥真君回答的越干脆,他脑海中声音的主人就越觉得不安,每次都是这样,他本来谋划出来的必赢局面,甚至都不需要敌人的干扰,这个蠢货就能先让他输一半!
比如说这一次,他将这个蠢货拉进来,却没想让另外三个人也进来!那三个人他准备想将她们转移进真正的古战场,想要出来的话也得脱层皮,而这个蠢货就这么蠢的让人家跟进来了!
哪怕他气的想要咆哮,此刻却不得不装成一个温和良善的先辈,骂人是不能骂的,不仅不能骂还得好好的哄着……
如果不是看在他是自己容器的份上,放在曾经那个时代,他早就被自己做成肥料了。
他要冷静、冷静。
接下来就靠近那个女人的墓地,虽已身死、不可轮回,但余威犹存,他得谨慎再谨慎……
一个朴素雅致的小院子出现在众人的面前,面具女子领着众人走进客房,取出了一叠被子铺在床上。
昕玧小心翼翼的将文嘉音放了下来,用手帕将她额头上的汗擦拭干净。
“有没有感觉好一些?”昕玧放弃用自己的灵力干涉那两股躁动力量,而是将自己的灵力输送给文嘉音,壮大她本身的力量来控制它们。
文嘉音轻轻的点点头,苍白的脸上回了点血色,好一点了。
哎呀呀……圣女有些惊讶的看着昕玧。
此时这位剑尊,哪还有平日里的一丝冷清?担忧、慌张、心疼……以及一些她读不出来的复杂情绪让她的双眸更加生动,这是属于人的七情六欲呀。
“竟不知,剑尊也有温柔如水的一面,往外面说去,人们怕是都会以为我在说笑话呢~”
因为陌生男子不方便进女孩子的屋子,逍遥真君自然的被留在了门外,他闲着没事做四处走了几步,随后看见了窗户被打开的书房。
从窗户往里看,可以发现书桌上整齐的放着几本书、一个砚台和一支放在笔搁上的笔,笔上的墨迹都还没有干,应该是刚刚一发觉动静就赶了出去,还没来得及收拾。
他的视线几乎不由自主的就被书架上的一个卷轴吸引住了,光看到那个卷轴,他身上的火焰都在蠢蠢欲动,直觉告诉他,那是个好东西!
自己、自己就看看,看看是什么东西而已,逍遥真君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没人后抬起手想要用灵力将那个卷轴勾出来。
“你想干什么?”
一老一年轻,一男一女两个声音同时发出,莫名重合在了一块儿。
逍遥真君手一抖,急忙将刚刚挪出来的卷轴又推了回去。
“抱歉,在下只是见里面有样东西快要掉下来,没忍住想要将它扶正,冒犯之处还请见谅。”逍遥真君还以为自己的装扮是平日里那风流倜傥的模样,然而现在裹得严严实实一身黑的模样,怎么解释都像个贼。
圣女“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问身旁的面具女人道:“脸皮真厚呀,你说是不是?”
被抓了个正着的逍遥真君脸皮再厚,也感到了尴尬,不过他并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只是后悔自己没能再小心一点儿。
“你真是……太不小心了。”脑海中的声音准备骂他是个蠢货,冷静了许久后才将最后几个字改掉。
面具女子没有再说什么,也看不出相没相信对方的鬼话。
“姑娘、不知姑娘该如何称呼?在下……”
“噗嗤……”圣女又笑了出来,生生的打断了他的话:“姑娘可别理他,这个家伙要搭讪你呢,这个把戏呀,小女子可听得多了,你一说开头,我都能接下去~”
“我名茴,此地主人,称呼随意即可。”
作者有话说:
觉:这辈子最成功的事情是培养出了一个好控制傻叉;
这辈子最失败的事情也是培养出了一个好控制的傻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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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这位茴姑娘的性格让人很难琢磨,这么明显的偷盗行为她也当做看不到,圣女觉得对方并不是真的信了那个人的胡诌,具体什么原因……
她也想不到对方把一个小贼留在身边的原因,只能说难以琢磨了。
只是……
那个小贼好像真的以为对方信了自己的话,自从这位姑娘留着她们住宿之后,白天只要出门,她都能看见小贼找着各种各样的借口缠着这位茴姑娘。
简直恶心的瘆人,想一想如果是自己被这样纠缠的话,心里的反胃感已经有了。
那眼神的功利意味太强,圣女处在那样的位置上,曾被无数怀有恶念的目光打量过,对这样的眼神太熟悉了。
她早已好心的提醒了这位茴姑娘,这可是她这辈子难得的善心,可听不听就不关她的事儿了。
“砰!”那位茴姑娘进了剑尊那小徒弟的房间,直接将某个跟在她身后的人关在了门外。
这也是这段时间常见的景象,圣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丝毫没有掩饰,也没管那个被关在门外的人的自尊心。
逍遥真君狠狠的瞪了过来,如果不是个地方不能动手,最重要的是动手会给守墓人姑娘留下不好的印象,他早让这个人付出代价了!
圣女根本不理会对方威胁似的眼神,甚至带着挑衅意味的道:“人家明显更关心屋子里的人,你追上去也是自取其辱啦~”
“屋里的人身体不适,茴姑娘心善,多关心一二也是正常的。”逍遥真君哼了一声,也不与这个人多争辩,因为这几天他就没有一次吵赢过对方,仙者前辈说的对,越和对方争辩对方就越嚣张,不如无视她。
这两天已经习惯看着对方气得发青的脸色,但今儿个他没和自己争了,圣女觉得有些稀奇,这是哪个聪明人背后提点了他一下吗?真有意思。
屋内,茴姑娘问道:“身体好些了吗?”
“已经好多了,谢谢关心。”文嘉音靠在床边,在这位姑娘进门之前,她还在接受师尊的投喂。
这两天功夫文嘉音连床都没有下,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感觉自己都快变成一个废人了,恃病生娇是不是有点不好?文嘉音在放纵自己与谴责自己的跷跷板中央举棋不定。
想当年,她这个身体还小的时候也没有被抱在怀里喂饭的情况吧?应该……没有吧?
“这个东西,你拿着试试看,或许能够缓解你身体不适的情况。”茴姑娘取出了一个木盒,打开后露出一个散发着淡淡光辉的宝珠。
白色的光辉细腻如纱,化做了一条梦幻的水流环绕着文嘉音的身边,星星点点的光亮渐渐融入她的身体中,平复了那两股躁动的力量。
茴姑娘的双眸微微发怔,复杂的情绪缠绕在她的心间,她、他们都等了许久许久,岁月漫长的让人有些茫然。
“看来有用,那就送给你了。”茴姑娘将珠子放在文嘉音手中,没有丝毫的不舍。
文嘉音的面容立刻恢复到了健康的颜色,光用眼睛看就知道宝物起了极大的作用,昕玧立刻查探了一番,确定那两股能量被安抚住之后,眉眼间多日环绕的愁丝都散去了许多。
人家帮了大忙,自然是要重谢的,但茴姑娘拒绝了所有的谢礼,说是如果非要谢她的话,那就请帮她一个忙。
“等你们离开了这里,请帮我寻找一下这个面具的主人。”几日都戴着面具从未摘下的茴姑娘抬手取下了它,随之露出的,是一非常温柔的面庞。
与文嘉音想象的有些不一样,她以为这位寡言的小姐姐会是偏向凛然清冷的模样,完全没想到这面具一放,茴姑娘的气质会浑然一变,锋利的棱角都变得圆润温和了。
昕玧接过面具,问道:“这个面具的主人、可有姓名特征?”
茴姑娘沉默片刻,摇了摇头道:“我想不起来了,可能……她的名字、或是道号里面有一个箐字。”
茴姑娘用水在空中凝成了“箐”。
不是不知道,而是想不起来了。
她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躺在这个屋子里,前尘往事几乎消失殆尽,唯一还有那么点画面的,还是她童年的些许片段,不过唯一能够肯定的,就是这里是她的家。
她醒来的时候身上除了衣物外,只有腰间挂着的这个面具,这些年她也时常抱着这个面具发呆,有的时候一走神就是一天,在这个一草一木都没有变化的小世界里头,好像也只有这件事情比较消磨时光。
这个面具应该很重要,她虽然什么都想不起来,但每每看到它的时候就会很伤感,面具内部的下方刻了一个字——“箐”,这不是她的名字,那么代表着的,应该就是另一个非常重要的人。
她从留在屋子里的记录中了解到了家族的使命,也了解到自己曾经的一些事情,那些事情大多和现在一样寡淡无奇,直至所有的记录全部终止在她将要外出的时候,之后她应该去了外面的世界,然后发生了什么意外。
虽然每一代的守墓者都不应该轻易离开这里,毕竟他们身上背负的至宝会遭到无数豺狼虎豹的窥伺,但是年轻人总耐不住寂寞嘛,而且那个时候的自己还找了个非常像模像样的借口。
曾经有一代守墓者的继承人偷偷跑了出去,但是他比较不幸死在了外面,最重要的是他带走了半卷神祇的宝物,那件宝物也就流失在了外面,那一代守墓者若不是要培养新的继承人,差点儿就以死谢罪了。
遗失的宝物至今没有找回,年纪尚轻的她在日记中留下宏图大愿,说势必要寻回宝物,但是现在的自己看当年留下的笔记,字里行间充满了欢快的感觉,怎么看都是想出去玩的借口。
日记到此戛然而止,关于那个重要的人究竟是谁,她不知道,但是这个她从小生活的地方在自己醒来之后,发生了从未有过的些许变化。
她走不出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擅自离开而惹怒了神祇,又或是自己失去的这段记忆里发生了什么危险以至于必须
所以想要找到那个人的希望,她只能托付外来之人,她也观察了许久,觉得接过面具的这个人应当值得信任才托付给她的。
“然后呢?”找到这个人之后,将她带过来,还是把消息告诉她?
然后啊……
茴姑娘也不知道。
她无法离开,而这里并不是谁都能进来的,或许这些人离开以后就再也无法找到这里,这是神祇对他们家族的保护。
他们碰到的这个入口,将会永久的关闭,不会再开启。
而那个她,现在对自己来说只能算是陌生人,过去发生了什么她都不知道,又有什么话能说呢?
“就将这个面具交给她吧,如果她问了什么,就……帮我报个平安,其他的也不用说什么,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茴姑娘话语间带着淡淡的无奈。
“我会尽力找到她。”昕玧承诺道,只要这个人还活着没有飞升,虽然人海茫茫,但只要花重金委托给万机阁,让这个几乎遍布了整个修仙界所有角落的势力找人,机会还是很大的。
“谢谢。”茴姑娘看了陪伴自己无数年的面具最后一眼,然后默默的收回了视线。
“茴姑娘,我们打扰至今也不大好意思,能否帮忙指一条路?我们出去之后,也好帮你找人啊。”虽然人家主人家一直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总打扰也不好。
而且这位茴姑娘从来没有问过他们来历,能心无芥蒂的让四个连话都没怎么说过的陌生人住进自己的家里,不是心大就是另有打算,而她游刃有余的姿态更像是要憋什么大招。
本来人家收留自己是好心,她不应该这么想人家,可这位茴姑娘每天早中晚三次比吃饭还准时的探望,那如同期待猪出栏的眼神……原谅她很难不往这方面想。
“走不了的。”茴姑娘摇摇头,看着文嘉音道:“你既然已经来了,就暂时走不了。”
“为、为什么?”
“不用担心,不是什么坏事。”茴姑娘想了想,让两个人先等一等,她回书房了一趟,取回那个让逍遥真君都忍不住想要偷拿的残卷。
“道友可否回避一下?”茴姑娘对昕玧道。
虽然她愿意找对方帮忙,但不意味着她能将自己家族保护的最重要的秘密也告知对方,这个秘密,历代守墓者都不被允许告知道侣,遑论他人。
当然这个他人,并不包括他们家族等待的、神祇等待的人。
“我师尊不能留下来吗?可是……”自己的肩膀被轻轻拍了拍,文嘉音的声音顿住了,是师尊示意她不用再说。
“如果没猜错,这里是神墓守护者镇守的‘门’对吧?”
昕玧话音一落,茴姑娘神色骤变差点要拿出自己的武器,这个绝不会有外人知道的辛秘,怎么会……
文嘉音脑袋瓜子转的飞快,神墓?难不成这就是……
“……如果不解释清楚你是从何处得知这个消息的,我会让除了她之外的所有人全部永远的留在这里。”涉及秘密泄露,茴姑娘语气已然不善。
“那、那当然是因为我们见过了神祇了!”文嘉音在误会可能加深之前急忙解释,虽然只有她见过神祇,反正她见了就当师尊也见过了嘛。
“你、竟见过?”茴姑娘的语气震惊,不过剑拔弩张的氛围也缓和了下来。
“就、就是……这个!哎呀你这是下卷对吧?我这里有上卷呢!”文嘉音瞥见茴姑娘手里的那一个被撕了一半的卷轴,正觉得它格外眼熟呢,一想到那个“无脸神”,她就回忆起让她和对方初次见面的半份卷轴。
她从储物袋中拿出上半卷轴,格外相似的两份残卷碰触在一起,绽放出共鸣似的光辉。
作者有话说:
昕玧:曾经,我给过师叔一个机会去找神墓(老婆),但谁让她找不到呢。
酒仙: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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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遗失了多年的宝物,再次回到了它本应该待着的地方。
“为师到外面去看看。”涉及到神祇的事情确实要谨慎,昕玧尊重茴姑娘的意愿,最重要的是……她瞧了一眼窗户,她得让外面某个人安分点。
文嘉音又被摸了摸头,她乖巧的站在那里,神色中充满了坚定。
那个神说会告诉自己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真相,但她并不是非要知道不可,日子稀里糊涂的也能过,她在意的是那个神说的关于让师尊避开死亡flag的办法,如果不是为了这个,她怎会火急火燎的到处找她?
茴姑娘的那一份卷轴飞到文嘉音手中,昕玧退后了一步,拥有骇人温度的火焰突然从卷轴中腾升而起,引得文嘉音体内的火焰也不控制的窜了出来,瞬间就让她变成了一个火人!茴姑娘都往后退了两步以防“引火烧身”。
错不了了,就是她。
神祇留给他们先辈用来保命的宝物亲近她,卷轴中的力量也与她起了共鸣,预言中那个会出现的继承者除了她之外,还能有谁呢?
总不会是那个人品道德都有问题的家伙,她见是那个人打开了此地的通道,其他几个人是随他进来的,本以为继承者可能是他,所以无论对方做了多少恶心事,她都没说话。
只觉得可惜。
那如此善良的神祇,居然有这么个玩意儿当继承人,这不是为那位神祇无暇的一生抹了洗不掉的污点吗?
幸好不是,茴姑娘庆幸极了。
昕玧走了出去,出手将某个试探来试探去的神识打了回去。
此地是神祇长眠之地的入口,守墓者们不容忍有人在这里打斗惊扰神祇,但昕玧这次出手,茴姑娘迟疑都没有迟疑一下,只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唔……”逍遥真君吐出来一口血。
圣女瞥了一眼,然后慢悠悠的把自己的窗户关上,别想碰瓷她,她可什么都没做。
是昕玧……逍遥真君露出了受伤的神态。
她、她现在不认识自己,只当自己是绑架她徒弟的贼人,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等你拥有了神祇的力量,整个天地都是你的,更何况一个女人?要分得清轻重缓急,现在不是消沉的时候!”他脑海中的声音循循善诱,嘴巴皮子都快磨破了。
“前辈,你说的我都知道,只是我很难不在意,她若是能将留在她弟子身上的目光分一点给我,我也不会这么患得患失!”逍遥真君闷闷的叹息道,他眉头拧在一起,五官都沉的仿佛能滴下水来。
他脑海中声音的主人差点背过气去,早知今日,当初就应该搏一搏杀了这一世还在襁褓中的她,不然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也不会给自己找那么多麻烦。
“……那你就让她的弟子再也不会出现她面前。”被吵烦了,他脑海里的声音随口给他出了个主意。
“我……不好吧?那是她的徒弟,杀了她的话昕玧道友……可能会恨我吧?”
嘴里说着不好,其实心里都有了两分窃喜之意,那个声音的主人冷笑一声,心想不愧是自己培养出来的玩意,自私自利假仁假义跟自己真是像极了。
“不让她知道就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件事情你之后有的是时间去考虑,现在不如快去找找真正的入口在哪里。”
“您说的对!”
逍遥真君的情绪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对于未来,或许本就是他眼中钉肉中刺的文嘉音被打上了必死的符号,每次他看到那个小修士总有一种非常难受的感觉,而且每每碰到她,自己不是倒霉就是在倒霉的路上,诸事不顺。
等他拿到了神祇的传承之后,天下间无人可与他为敌,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掉一个小丫头,不也只是挥挥手的事情?
仙人说的对,现在最重要的是获得强大的力量,自怨自艾没有任何的益处。
想明白的他舒心了,没有这些烦心事那个纠缠,他才突然想起来自己用神识试探那个屋子的原因!这几天守墓人好像过分关心昕玧道友的弟子了,早中晚各要去看望一次,过分积极的态度让他起疑。
那个茴姑娘看起来并不是非常热心肠的人,难不成她以为……那个小丫头才是神祇选择的继承人?
这个问题,他也拿去问了脑海中的“仙者”。
“老朽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守墓人并非神祇本身,弄出了差错也很正常,所以老朽才让你与她处好关系并找到真正的门所在,做好两手的打算。”那个声音的主人感慨了一声,他竟然忽然带了脑子想到了这个问题,实属不易。
其实就算对方不说,他也准备提醒了。
说来也奇怪,这个守墓人的家族为了报当年的救命之恩,就世世代代为那只交谈过一句话的女人守墓,他在暗处看的清楚,一直到她气息断绝、消散于天地间都没有告知他们怎么找到继承人,只说句顺应天命。
当年的那两个凡人,究竟怎么知道关于辨别继承者的方法的?后继者好似隐隐找到了正确的人,这不是什么好兆头,他还以为这是神的疏漏可以有所谋划,如今想来是自己小看对方了。
越来越多事情超出了自己的谋算,自那头龙的残魂差点真的彻底杀死容器后,一切就和脱了轨似的,他选定的容器诸事不顺,自己也诸事不顺!最让人担心的是那个人的“转世”,屡次看到她,对方都如同能为卜先知一样恰恰好破坏自己的计划。
那是他曾经最想得到的眼睛,可如今他看到那双眼睛就瘆得慌,本来预计百年后再进行的计划,为了快刀斩乱麻早一些找到神墓的入口,他献祭了自己的许多分/身才凑够了力量才破开这里的入口,而今差点做了他人的嫁衣,也不能怪他想掐死这个蠢蛋!换成任何人都忍不住吧!
“可您不曾经是否那位神祇的仙侍?不能由您出面告知道我才是真正的继承人,让她直接给我打开通到神墓的门吗?”逍遥真君疑惑的问。
“……守墓者最初也只是个凡人,有幸与临终的神祇结下善缘,与我等更是从未有过交集,就算我露了面,怕是她还要怀疑我是其他来抢夺神祇传承的恶仙。”从来没有脑子的家伙突然聪明了一点,甚至还差点戳破了自己谎言中的漏洞,真是有长进!
声音的主人想将他掐死然后回炉重造的心都有了,他的聪明劲儿一点儿都没有用在敌人身上,相反还用唯一的心眼子怀疑自己!如果不是天道不可能允许她活着,他真的要怀疑是那个诡计多端的神在背后愚弄他的恶作剧。
越想越气,越气越想的声音主人在对方被忽悠信了之后,暂时掐断了联系不想再看到他那张蠢脸。
我还得想想办法,怎能让那个小丫头抢了我的东西?逍遥真君考虑了片刻,然后抬脚走向文嘉音的屋子。
这样一来,就能看到昕玧提前做出的预判是正确的,若是让这个人闯进了屋子里看见什么,怕是能当场发疯。
回想到上辈子他因为找不到神祇传承时歇斯底里的模样,昕玧就毫不意外对方能做出什么事了。
“我想见见茴姑娘,还请道友让我过去。”逍遥真君放低了声音。
“不可能。”昕玧回了他简单的三个字。
说服不了昕玧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逍遥真君早已习惯,闯也闯不进,他只好在外面守着。
他看了一眼昕玧手中出现的止戈,他一直知晓对方平日里的配剑是另一把,只有在真正应对强敌时,她才会拿出这把传说中会“吃人”的剑。
她有随时会和自己战斗的打算!想到这点的逍遥真君浑身立刻紧绷起来,想到对方的实力,他慢慢的退远了一点儿。
“这里禁止争斗,昕玧道友,在别人的家里还是尊重主人的意见比较好。”
昕玧没理会他的外厉内荏,也没将止戈收回,放在那儿就是□□裸的威胁。
逍遥真君知道自己肯定进不去了,在外边徘徊了一会儿,几次试图和昕玧搭讪失败后,决定还是去茴姑娘的屋子等她回来。
一走到那边,他就不由自主的想起书房里自己心心念念的宝贝,走着走着脚下的方向就变了,不知怎么的就又绕到了书房外面,站在窗户外,他往里头看了一眼。
而后他神色一变,那让他几天辗转反侧、茶不思饭不想的卷轴消失了!
应该是茴姑娘把它收走了,逍遥真君的脸色非常难看,这不就是不信任自己、拿自己当贼防吗?茴姑娘是否有些太过分了?
过了大半天的时间,茴姑娘才从屋子里离开,文嘉音送她离开后,悄悄告诉昕玧关于她们商议的内容。
三天之后,茴姑娘会打开“门”让自己进入,之所以谈了那么长时间,是因为文嘉音想让自家师尊也一起进去,茴姑娘原本是不想同意的,但文嘉音的意志更加坚决,她也只能点头答应。
“然后那个惹师尊您生气的那个小贼,我已经和茴姑娘说好了,您是想自己处理他还是让茴姑娘动手?他不知道干了什么让茴姑娘也很是恼火,必然要对他有所惩戒的,我说那不如请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们和他也有仇怨,给个机会让我们动手。”文嘉音那双灵动的眸子里露出狡黠的光亮,虽然不知道对方真实模样,但如同天生气场不合般,文嘉音对对方就是讨厌的紧。
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那个渣男主的化身,不然自己这个一向与人为善的大好人怎么会那么讨厌一个人呢?文嘉音胡思乱想的同时还往自己脸上贴着金。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猜测竟然完全正确!
第198章
虽然有些孩子气的话,但也提醒了昕玧一点,那个人在这里就是个隐患,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发作。
无人知道她心里的忧虑,自从看到了前代龙王的记忆碎片后,她一直在想自己襁褓时被偷走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有多大的用处,之前无法杀死他的异常是否也因为这个,她无从判断。
幕后黑手是那个魔,或许根源在它而不在那人身上,而能够杀死上古魔物的,其他人不好说,但神祇一定是可以的。
这是一个机会,又或许是唯一的机会,就像媂竹曾经的顾虑,与仙人一个级别的上古魔物是凭凡人之力可以消灭的吗?那定是不可能的。
所以她必须要足够谨慎,三日后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那人来搅局。
但是昕玧她都还没来得及动手呢,那一边就自己作死引得整个空间产生了如同天翻地覆的动荡。
等她们出去一看,原是那家伙不知道做了什么,竟然将脾气很好的茴姑娘气的直接动了手。
在这里,拥有能够操控神祇留下来的力量的守墓者几乎是仙人之下无敌的存在,无论逍遥真君在外面多张扬跋扈,进来之后也会被打成孙子。
别说她们了,那个幕后之人都没想到他稍微没有看着点这家伙,居然就让他闯出如此大祸!
首先他觊觎神物,还责怪人家把东西藏起来,其次他试图打探文嘉音的事情,在茴姑娘明显戒备并且不告诉他的前提下,最后他话赶话的竟然提及到神祇之事。
他哪里知道这件事直接踩过了茴姑娘的底线,而他这里可没有神祇的继承者帮忙打掩护,茴姑娘毫不例外的起了杀心。
尤其是知道对方和文嘉音是敌对关系后,茴姑娘表示更容不下他了。
于是在对方毫无防备转身的一瞬,茴姑娘动手了。
出手的那一瞬,她没有丝毫心软,是冲着杀死他的心来的。
逍遥真君也是生死里混过来的,脸被砸到坑里之后反应极快的选择以攻为守,可他忘记了一件事情,在这里、他的天火被对方往死里克,刚刚召出来的炎龙因为拍过来的一个巨浪就熄灭了。
知道火焰没用,逍遥真君立刻调换攻击方式,无论刀剑枪斧还是什么的他均有涉及,总有一样能够克制住对方。
但是茴姑娘选择了更加干脆利落的方式,她没有拿出法器,真正认真起来是不需要法器的,因为她自己的身体就相当于最顺手的天品法器。
她举起略显苍白的手握成拳,以万钧之势和对方的脑壳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伴随着一声闷响,大地瞬间裂出了一个蜘蛛网的形状。
擅长使用法术的修士不代表她不是一个体修。
“地、地震了?”圣女急匆匆走出屋子,脚都没敢踩地,生怕一不小心就掉到缝里去了。
“砰!砰……”一声接着一声的闷响传了过来,至于那声音传来的中心……
挨第一拳的时候,逍遥真君感觉到了脑子一懵,瞬间失去了几秒钟的反抗能力。
那一拳的威力不仅作用在他的身体上,甚至直接冲击他的神魂!和渡劫期的体修面对面打近战,说实话他还是第一次,也差点成了最后一次。
下一秒威力更甚的攻击带着破碎空间的威力袭来,目的地还是他脑袋,逍遥真君深知这一下如果被打中了,他的脑袋的恐怕会直接消失、神魂也会受到重创,此刻他也管不上什么形象问题,连滚带爬的避开了脑袋。
虽然脑袋是保住了,但是他右肩直接被打碎,手臂和身体分了家,五脏六腑受到牵连以至于吐了好几口血。
他匆匆忙忙祭出无数法器抵抗,谁想到那拿出去都能赢的无数人争抢的宝物,竟然一个都挡不住对方一拳头,接触的瞬间就碎成了渣渣。
他想用仙人给自己的底牌供给,但东西拿出来之后就如同报废了一般,一点灵光都看不见了,如果不是之前使用过一次,他都要以为仙人骗了自己!
那为什么现在用不了了?
一步之差,让他好不容易抢来的先机也没了,暂时失去法器保护,接下来的一击他就要用自己的□□抵抗了。
“嘶……”圣女看到之后倒吸了一口凉气往后退了好几步,我滴个乖乖完全看不出来茴姑娘居然那么厉害!
头骨裂了,脊柱碎了,一个人都不完整了,幕后的人才惊觉他的猪队友快挂了,急匆匆出来救场。
他才离开几分钟啊?就闹出了这样的事。
恍惚间,他想起了当年差点要被那神活活气死的事情,而如今,这要被气死的感觉简直一模一样!
罢了罢了,反正本来也准备采取最后一步棋了,现如今也只是提前了一些。
“咕噜……”逍遥真君血肉模糊的身上忽然冒出了几个泡泡,他没有往自己身上看,而且痛感已经让他麻木,所以根本没有发现这个异常。
但作为他对手的茴姑娘察觉到了,以为是他的什么后手,正准备将那咕噜咕噜冒泡的地方直接粉碎时,一只眼睛突然从泡泡的后面挤了出来,滴溜滴溜转着,最后锁定了她。
“小心!”此时正在不远处观察局势的昕玧立刻出手掀飞了逍遥真君。
“唔!”茴姑娘只觉得自己神魂一震,疼的仿佛要裂开。
还好也只是一瞬,疼了一下之后就恢复了。
此时最为震惊的应当是昕玧,虽然想过觉是幕后黑手,但是没想到一个渡劫修士会悄无声息的成为它潜伏的容器,而且这么多年来作为上三宗之一的上清宗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这种事情若是细想,那可就太可怖了,上清宗只有他一人是这样吗?还是说不止一人,甚至……不止一宗?
“咳咳……”逍遥真君吐出了一口含有固体碎片的血,然后从自己的储物袋中拿出一把丹药吞了下去,他脸上的伪装也因为茴姑娘的暴力破除而消失了,但是他自己并不知道。
“你要冷静。”脑海中的声音道。
“我冷静不了!”逍遥真君在心里怒吼,“我被她按在地上打!脸面尽失!你让我怎么忍?”
“我懂了我懂了!”
你这个瘪犊子又懂什么了?刚刚一下因为昕玧的干涉而失手的招数他准备再来一次,一听到“容器”不知道自我感悟到了什么东西,头皮……如果他有的话,一定会发麻。
“她想杀了我这个神祇的真正继承人,然后她自己取而代之!又或者、又或者给那个小丫头铺路,她们一定达成了什么协议!”
“……”脑海中的声音表示自己无话可说。
“前辈,我不可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逍遥真君站直了身体,将血涂满了那个刚刚如同报废的法器上,并且念动咒文,脑海中的声音甚至没来得及阻止。
那是真正仙器级别的宝物,刚刚失去作用的原因,正是因为这片空间限制仙级及其以上的实力。
可是他并不知道,对方教自己的这段咒文虽然是杀手锏,但也是敌我双方全都讨不到好处的自毁模式!
算了算了,直接把他炸死一次,然后自己控制他的身体进行下一步计划,或许让他失去行动能力对自己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承认自己不想管了,带这个东西可比自己一个人还要累无数倍!如果不是自己无法进入神墓,谁管这玩意去死!
一道带着足以毁灭这片空间威力的白光窜向茴姑娘,昕玧与圣女同时出手想要救下她,然后看见茴姑娘竟然背对着她们挥了挥手,表示不用过来……
“轰隆!”刺目的光“湮灭”整个空间。
文嘉音差点被这个级别的爆炸掀飞出去,她的实力在这几个人面前还是太弱了一点,这种自毁式的攻击,她沾到一点都能没命,最后还是躲在了师尊怀里才没有被波及到。
“茴姑娘她……”文嘉音有些忧心。
“她没事。”昕玧能感受到那边旺盛的生命力,不仅没事,她还出手将这里的几间屋子全都保了下来。
没错,这里是历代守墓人住的屋子,很有纪念意义,怎么可能让外人轻易毁了?
余波散去,房屋完好无损,茴姑娘也完好无损,唯一差点没了就是放出这个攻击的逍遥真君。
真是可惜了,敌方与己方的人心里都默默的道。
“除非我自愿,否则你不可能在这里杀了我。”茴姑娘甩了甩自己有些疼的手腕,刚刚那如同那个回天灭地的力量也只是让她手腕有些扭着了。
神祇的庇佑,想来这个人是不明白的。
“茴姑娘,且慢。”昕玧叫住了准备接近逍遥真君的茴姑娘,“此人身上有异,不要接近。”
茴姑娘的脚步停了下来,她看了一眼昕玧问:“你晓得刚刚那是什么?”
她问的是那个眼睛,对方刚刚帮自己的一下那么及时,想来是知道一些那眼睛来历的。
那是传说中的上古魔族,人力难以消灭的玩意,而在那古龙秘境中的记载里,更是……“它是这位神祇的敌人。”
言简意赅,这几个字就充分的让茴姑娘了解到对方的定位。
“那便更应该杀了!”不听则已,听完后茴姑娘哪能再容忍他继续活下去?
“咔嚓……”一道细碎的声音毫无预兆的回响在人们耳边。
“咔嚓……”这一声更大了也更明显了,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逍遥真君身后。
他身后的空间上出一道裂缝,伴随着“咔嚓咔嚓”的声音,漆黑的通道伴随着仿佛要吞噬一切的恐怖吸力打开了,一块石头飞了进去,瞬间就被里面狂暴的空间乱流绞成碎末,逍遥真君因为距离太近一时不慎被吸进去了一半。
他死死扒住“门”求生,脸上露出难得的恐慌,在空间乱流里神仙都不一定活的下来!那种身体和神魂都被搅碎分到各处的感觉他不想再体验一次了!等等、他为什么要说再?他进入过空间乱流吗?
不、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了,他抬起头死死的盯着见那死不救的几个人,最后就辛苦的目光放在最好控制的文嘉音身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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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谁也没看到此时比逍遥真君脸色更难看的还有一个人。
怎么会?
茴姑娘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什么却没敢开口。
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只是一场爆炸,怎么炸开了通往神墓的路?而且不仅仅恰好炸开了这里,还把通道给炸断了!
神墓的空间与这里的空间是隔开的,中间充斥着时空乱流,只有一条通道连接着两边,通道的入口只有守墓人知道,她从来没有听说过入口还能被炸开的事情!
“把他拉回来。”茴姑娘定了定心神,不能让他再靠近神墓了!
“?”文嘉音没明白茴姑娘的用意,空间乱流足以杀死一个渡劫修士,如果这个东西自作孽死了,她恨不得进去踹两脚送他一程,怎么可能救他?
她下意识拽了一下师尊的衣袖,这玩意儿可不兴救啊!
……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难怪他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神墓所在,原来是被她藏在这种地方,命数上隐藏它的存在,空间乱流封锁周边,让旁人找也找不到,找到了也没命过去,不愧是她。
光看这种设计,他都感觉到那个女人满满的恶意。
某个根本不敢过来躲在阴影中的东西几乎要抚掌大笑,笑自己若不是因为这个意外,至今都无法勘破她留下的谜团,也笑她算无遗策却败给天命难违,当年她但凡在多撑一段时间,也轮不到自己走到如今这一步。
现如今天命都站在他的身侧,自己与神墓只有一步之遥了,谁还能阻他?等他取得了神的力量,勘破了神祇们的秘密,届时他就能凌驾于天道之上,实现魔族真正的复兴!
你当年耽于儿女情长没有做到的事情,你当年承诺给我们却没有做到的事情,看到了吗?如今我就要成功了!
精心谋划等待了无数年,胜利唾手可得,他即使没有被即将到手的胜利冲昏头脑,也难得的恍惚了一下。
哪怕是他这样的魔,过于久远的记忆有些模糊了,但他记得当年的辉煌,可惜……他们全被那个叛徒给骗了!
稍稍沉溺了一下过去的他万万没有想到就是自己这么稍微一晃神,半点不能让他独自行动的猪队友就又折腾出大麻烦了!
“以吾血引……”被意外打开的空间里,强大的吸力几乎要吞没这一片所有的东西,不想被牵连其中的人都离得远远的。
逍遥真君死死盯着文嘉音,嘴里默默念叨着。
“汝唯听令,易与吾方,著代其罪……”
与此同时,茴姑娘也飞快的念出了一段咒文:“神恩护泽,乃有今朝,因君之志,幸得此恩……”
逍遥真君手上的一枚玉戒指碎了,其中的力量化作了一条线连接上自己以及……文嘉音!
逍遥真君嘴中念念有词的时候昕玧的心里就已经开始戒备,稍有异动她立刻就将文嘉音护住了,可是那条“线”竟然直接突破她层层防御,以极其霸道的势头拴在文嘉音的手腕上。
文嘉音的躲避也完全没有作用,这玩意儿就像在她身上打了记号一样,带有追踪功能似的。
这是什么玩意儿?文嘉音心里一咯噔,这条“线”碰也碰不到,就像是投影一样。
“我来牵引你们进入神祇的长眠之地!绝对不能让他进去!”茴姑娘忽然用神识联络昕玧与文嘉音。
“里面危险,你们要小心……”茴姑娘话都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就忽然发现昕玧身边的文嘉音忽然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失去力气摔在地上的逍遥真君。
而文嘉音出现在他刚刚所在的地方,根本没能做过多的挣扎就被里面的力量吞没!
那是时空乱流!哪怕她的力量能够指引两个人不会在里面迷失方向,必然会到达神墓,但、是一个完整的人进去还是无数碎片进去那可就说不准了!!
茴姑娘此刻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冲了过去,但是自然有人反应的比她还快。
文嘉音懵了,为什么刚刚还在自己旁边的茴姑娘眨眼的功夫就到自己对面去了?不对、不对!过去的不是她而是自己!
后方她从未见识过的恐怖力量正在拉扯着自己!无论她做怎样的抵抗都不能减缓自己被吞没的速度,自己渺小的力量在一片空间乱流下是那么的无助,她晓得自己身后的是什么,那是古书中记载的可以让仙人折损的灾厄。
她掉到了这个地方,都能想到自己会是个什么样的死法,她的力量不够用,只能借助神的那点力量放手一搏!即使这样,她也不得不有些丧气的想自己还是十八年后再是一条好汉的可能性更大。
就在这时,一只微凉的手抓住了她。
文嘉音的瞳孔微微放大,刚刚都没有产生的恐惧情绪现在一瞬间写在了脸上,甚至一时间考虑不到其他的东西,下意识想要挣开那只手,将人推回去。
这里已经不是师尊还能够护佑自己的地方了!渡劫修士在空间乱流里面尚且难以自保,如果还带着自己这个拖油瓶……
文嘉音拼命摇头,眼看着空隙即将合拢,师尊要失去最后离开的机会,她颤着声音道:“师尊!求您回去吧!”
她用全部的灵力想试图将师尊送出去,但灵力还没用出来就被封了。
接着,她看到了师尊罕见的对自己蹙起眉。
“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许再推开为师知道了吗?”
陷入到熟悉的怀抱中,文嘉音耳边响起她从来没有听见过的、师尊泛着冷意与不容违抗的声音。
“可是……”文嘉音急得上火的气势一下子就被压了下来,这两个字说的都带了点哭声。
“不会有事的。”昕玧安慰着,一如曾经每次都将她护在身后那样,从容不迫。
可这一次她却将小徒弟的脑袋按到自己怀中,因为只有这样,阿音才看不见绽开的血花。
在两个人被吞没之后,缝隙很快合拢,这个变故发生的太快,茴姑娘松了口气、圣女没反应过来,倒在地上身受重伤的人看到自己心悦的女人也追去了那危险的地方,又急又气,结果吐出一口血来。
唯有在幕后操控一切的觉瞠目结舌,大好的局面一朝变了风向,仅仅在几息之内,而毁了这一切的人,不是敌人,是自己人……
如果再给他一个机会,他顶着被天道不容的风险,也要亲自操控这个身体!
不、不……还有机会,从那里进去到底危险,就算她的能耐再大,想护着一个元婴安全抵达怕是自身难全,即刻赶过去趁她病要她命,或许来得及!
“噗!”谁知他的“容器”一口接着一口在呕血,身边那个姑娘毫无联系之心,没有帮他一把就算了,他还被“趁他病要他命”的一拳揍进坑里。
“等等!茴姑娘稍等!”圣女急忙拉住人问:“她们两个刚刚有危险吗?这个东西一会儿再处理也来得及啊!”
与她签了协议,让她当了那么长时间免费护卫的人是剑尊,如果剑尊出了什么意外,可就没人能给自己兑现承诺了!还有魔君们的伎俩,她一个恶名远扬的合欢宗圣女,再想让其他正道人士与自己合作怕是很难的了,无论从哪方面考虑,她都不希望那两人出事。
“应当没有问题。”茴姑娘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应当?那可是时空乱流呀!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再打开那个把人救出来?”
“里面并非死路,从我们这救人,不如从那一头出去更安全些。”茴姑娘言尽于此,至于更多的她也不能再透露了。
“唉……”圣女叹了口气,转头看向那个伪装全没的家伙道:“我有些不明白,堂堂逍遥真君,为何要在别人家当贼呢?”
只剩下一条手臂还骨折的逍遥真君急忙捂住了自己的脸,但是做完这个动作后,他也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是多么的徒劳。
“既然在下没有伪装了,那阁下是否也应该以真面目对人?”
圣女笑道:“我可没答应你什么,为何要放下伪装?难不成等你日后好报复吗?当然,这个前提是真君还有日后呀~”
茴姑娘可不管此人在外面的身份,她用自己的血祭出了一个透明的玉瓶,鉴于刚刚那位说此人身上有神祇大人的敌人留下的暗手,那么自然也要用神祇大人留下的宝物封印起来了。
被放大的玉瓶扣在其中,觉发现无论是自己的攻击还是试探全部都被瓶身吸收……就像是专门针对自己的法器!
他忽然身后出了一层的冷汗,这一切……不会都在你的算计之中吧?他借助逍遥真君的眼睛看着这片空间的一草一木,心里质问着那个不会回答他问题的存在。
——————
或许来到这里就是个错误。
又或许在最初的最初,师尊收她为徒就是个错误。
小说里,那个二五仔原主害了师尊,让师尊不得善终,而她却也拖累师尊至此……
谁能想到,在空间乱流的尽头,是一片鸟语花香的仙境。
“滴答。”
原本青翠嫩草被血色压弯了腰,血滴顺着它的尖芽滴到地上,渗进土里……
这一片土地被血色晕染,文嘉音目光所至,是血红的手,血红的衣衫,血红的草地……
空间乱流里,或许除了神,谁能从容不迫呢?谁又能想象到,一个没有达到仙级的人,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才能让另一个人在这里毫发无损?
文嘉音抱着失去意识的人,她第一次那么讨厌红色,恐惧血腥……
她的声音堵在喉咙里根本发不出来,想要唤一声“师尊”都做不到。
止血,急救……所有手段用尽了,她、她这么感觉师尊的气息渐渐弱了呢?而且、她大概是疯了,这么从师尊身上感受到了魔气?一定是疯了……
不知何时,文嘉音瞧见自己视线里出现了一双素雅的鞋子。
她抬起头,不知是不是太阳太刺眼了,她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可她知道对方的身份。
那一瞬,她泪如雨下,又或者她本来就哭惨了现在才反应过来。
“求您救救她。”
第200章
“瞧瞧,哭的可怜兮兮只能求我帮忙的样子,多像个小可怜虫啊~”看不清脸的“人”蹲了下来,将文嘉音怀中伤重的人接过,动作格外的轻柔,仿佛怕再弄疼了昏迷中的人。
“您可以救我师尊的吧?”怀里的师尊被“抢”走了,文嘉音急忙拽住神祇的衣角问。
“当然。”不愿意露出自己真容的神祇道:“没有我救不回来的人。”
神祇看着脸上哭花了,血和眼泪混在一起的文嘉音微微露出了一个嫌弃的小表情,幸好文嘉音看不见。
“随我来吧。”神祇话音落下,便消失在原地。
但她留下了气息,让文嘉音能追上。
只不过神祇一念就能到的地方,文嘉音拼了老命也跑了半个时辰,等找到带走师尊的神祇时,人家还嫌她速度慢。
因为有求于人,文嘉音半个字不敢反驳,只手足无措的站在旁边,看着神祇将师尊放在了一个类似祭台的地方,祭台上有一个大约长两米宽一米,深仅仅十厘米左右的水槽,里面蓄满了乳白色的液体,这里面充满了生机勃勃的力量,随便取出一滴,大概都能抵得上文嘉音身上所有的生机之力。
文嘉音不认得这是什么,只能肯定这是对师尊有好处的。
她大概也想不到,现在已经连记载都没有的,放到上古时期一滴都能遭仙魔抢夺的至宝,这里蓄了这么多,还被神祇毫不心疼的当做普通的修复灵液使用。
乳白色的灵液飘起了白色的雾气,源源不断的进入昕玧的身体。
“在这里就能暂时控制住她的伤势了,不用担心,现在嘛……趁你师尊还没有醒,咱们来好好聊聊天吧~”神祇拍了拍手,她身上沾着的血迹就全都消失了。
“您……上次说,让我来找您然后、然后您就会告诉我那些事情的真相。”
“没错没错,我是这么说的。”神祇承认了,可她又说道:“但是我忽然不想立刻告诉你了。”
“……?”神祇突然的变卦让文嘉音措手不及。
“那、那您上次说的,会帮我师尊还算数吗?”其他的无所谓,这点若是神祇也要糊弄过去,文嘉音就真的要急了。
“当然,我不是一直在帮她吗?”神祇笑着道:“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的。”
“那就好、那就好……”和师尊的问题比起来,其他的都不重要,文嘉音完全可以摆烂,虽然……她总觉得神祇的语气有点怪怪的,但是她一时半会说不出来哪里怪。
当然,她明白自己摆是摆不了的,神祇话里有话,后头定是有什么等着自己的。
“我需要如何做,才能获得您的消息呢?”文嘉音见神祇半天没说话,虽然看不见她的神色,但这是……让她自己主动开口的意思吗?于是她小心试探道。
“真上道呀小朋友!”神祇的语气里面充满了孺子可教也的满意,“师尊为了保护自己而重伤不医,你是什么感觉?”
文嘉音脸色一下子就白了,不用她说神祇就替她道:“是不是很绝望,憎恨自己的无能?”
“是不是很想有个方法能让自己‘嗖’的一下突然变强?”神祇用手比划着,自带拟声词的说法莫名让她带了一丝可爱,但这一丝可爱也无法掩盖她明着给文嘉音挖下陷阱的“阴险”。
文嘉音能说不吗?当然不会,哪怕她知道神祇这略显轻快的语调的背后是满满的算计,她也只能接下,无论是出于自身的意志,还是在神祇面前无力违抗的现实,她没得选择。
“我想。”
“干脆利落,真棒!”
文嘉音觉得神祇的语气有些浮夸,不像是真的在夸自己。
“你也这么大了,不能再让师尊护着了对吧,你和她毕竟差着年岁,实力追不上我能理解,我这里有一条捷径可以让你走,要不要来试一试呀?”神祇蛊/惑着她,每一个字都戳在她的弱点上,
“捷径?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我更相信每一份收获的背后都明码标价的写上它的代价,所以……您别开玩笑了,应该不是所谓的捷径吧。”文嘉音苦笑着道。
神祇笑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虽然在我眼里你依旧稚嫩,但也比刚开始的时候成长了不少,诚然没有所谓的捷径,但我可以送你去一个合适的地方,虽然我所掌握的法则与权柄不能给你使用,但是单纯的一些力量还是行的,我送你去那个合适的地方真正来真正领悟我的力量。”
“我还可以帮你稍稍欺骗一下时间,无论你用了多长时间,现实的岁月都不会过去太久,等你再回到这里的时候,应当就不是这样能让人宰割的情况啦,只是……一切的前提是你能活着回来哦~”
文嘉音听到神祇的“捷径”后真的心动了,她如今缺少的就是时间,这样的方法确实可行,但是当她听到神祇绝对不是开玩笑的最后一句话后,不由的愣了愣。
“请问死亡率高吗?”文嘉音脱口而出。
神祇也毫无停顿的接住她的脑回路道:“高,大概能达到九成九。”
“那您会救我吗?”
“救不到。”神祇轻轻晃了晃自己的手臂,阳光下她的衣袖竟有些虚幻,“我的力量不多了,除非你自己走回来,我是捞不到你的。”
“如果有意外……”
“那你只有死路一条了,我唯一能帮你做的或许就是消除所有人对你的记忆,然后为你办一场无人知晓的葬礼呢。”神祇擦了擦自己的眼角,仿佛在提前替她哀悼。
“您这么说,就不怕我不愿意去吗?”神祇诚实的让人害怕,将所有后果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了,可是哪怕她真的害怕也没有退路,因为神祇表示……
“你不愿意去我就把你扔过去。”丝毫没有商量余地,忽然变脸、冷酷无情的神祇道。
“……我,我知道了……我去那里。”
“这样就对了嘛,不变的厉害一点你怎么保护你师尊?你晓得你师尊瞒了你什么吗?你知道她为了护着你要与什么对抗吗?你都不知道,因为你太弱了,我想你师尊都没法和你说吧~”
不但不是神祇很厉害,几句话让她瞬间淡忘了害怕,“那您能告诉我吗?”
“那不大好,人家的隐私怎么好由我来和你说呢,但是有一点我可以稍稍和你透露一下,那就是你师尊她呀……真的陨落过。”
文嘉音只觉得心口一痛,一股难言的悲伤瞬间充斥着她的胸腔,她茫然的看着神祇,随后几乎压抑着自己额头暴起的青筋道:“您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还有点残留意识吗?神祇微微有些惊讶,索性避开了这个话题。
“说与不说,我尊重她的意愿,或许未来某一天她会和你说吧,但是听我的,你别问她。”神祇抬手打开了一扇门,“想好就可以进来了。”
想好?告诉自己这些事情的一半,让她怎么想?根本没有思考能力了好不好!
文嘉音咬着牙,几乎要将自己的掌心掐出血来,随后走到祭台旁,捧着师尊的手,不知做了多久的挣扎,才用唇碰了碰微凉的温度。
随后她轻轻放下师尊的手,转过身毫不犹豫的对神祇道:“我准备好了。”
“……那么,我将送你去那个最混乱的年代,那是我的曾经,也是一切的源头。”神祇的威压维持不到三秒,转瞬就用活泼的语气道:“上古时代免费旅游直通车,记得系好安全带哦~”
“等等!”这么标准的现代用语你一个异世界的神怎么知道的?!
文嘉音最后的疑惑没有得到解答还被拿走脖子上的项链,想拿回来却被告知玉佩里有师尊的神魂,如果不想拖累师尊就将玉佩暂放她那里保管,文嘉音立刻缩回了手,然后就被神祇一巴掌送了进去。
等文嘉音消失了,神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有些嫌弃的道:“以为自己可能回不来,才大着胆子亲了一口?还亲的是手……真丢人,想当年第一次见面我就亲到脸了!”
不过刚刚她的确撒了个谎,小丫头的死亡率……是零。
她会活着回来,之所以刚刚那么说,只是因为她有一点点生气,生自己的气,那小丫头算是被迁怒吧,刚才的景象让她回忆起过去的一些事……
对于对方来说是未知的未来,可对于她来说是已经发生的过去,毕竟在她死前,见到了那个伤痕累累却与自己有一模一样容貌的女子,也因此预见了未来,才有机会留下后手。
所以根本不用担心她啦!
“那么……接下来就是你啦!”神祇将玉佩塞到了自己的衣袖中藏了起来,虽是自言自语,对比与文嘉音说话时却不知温柔了多少倍。
她伸出手点在昕玧的额头上道:“醒过来吧。”
渐渐找回意识的昕玧感受到浑身上下撕裂般的疼痛,竟然昏迷了过去,她还是高估了自己些,也不知阿音会不会哭得厉害。
想到这里,昕玧睁开了眼,可是迎面给她带来巨大冲击的,是一张看不清五官的脸。
“你是谁?”昕玧立刻戒备的召出剑,因为她这样大的动作,身上的伤口不出意外的又渗出了许多血。
“别别别!伤都还没有好呢,快躺下!”
看不见脸的人一开口,就让昕玧愣住了,也因此被对方成功的按了回去。
声音……
哎呀、不好!露出破绽了!
神祇无奈的拍了拍脑袋,隐藏了五官,让人看不出她们一模一样的脸,但是声音没有伪装,在足够亲密的人面前,一下子就能听出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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