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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章补气血的药

    直到摸到他手腕上的伤疤,唐袅衣才反应过来说的是白日在他手腕上看见的伤痕。

    兴许是前不久误会了,也或许是因为他讲话时不经意的喘,她的脸莫名发烫,有种摸的不是伤疤,而是能让他情绪高涨的。

    “这里……还有这里都好难受。”

    他说得情.色,晦涩,碰的偏又都是正经的地方。

    “我……你,先放、放开。”她晕头转向半晌,险些被他表面的温和迷惑,语气磕磕绊绊地虚哑着,找回了声音拒绝。

    靠在肩上的青年沉默了。

    他松开手,慢条斯理地抬起头,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神情,冷淡似雪,眼尾却印着一抹浓艳的红。

    他的目光落在她明显紧张的脸上,似在打量。

    唐袅衣紧张地屏住呼吸,眼中蓄着朦胧的水雾随时都会摇摇欲坠地落下,看起来可怜极了。

    见她如此,他漂亮的眼尾往下压,遽然轻笑出声,松开禁锢的腰,顺着牵上她的发汗的手,神色温和地引着她往里面走。

    唐袅衣手脚僵硬地跟在他的身后。

    他牵着人走至榻前,按下她的肩坐下。

    唐袅衣此时脑子一片空白,茫然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又是要作何。

    他屈膝半跪在她的面前,冷不丁地道:“如此,我们先就寝罢。”

    “先、先就寝?”唐袅衣没听明白他说的先就寝是什么意思。

    她知道季则尘这样的人最喜逐字拆解。

    果然,他见她茫然的模样,玉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温柔。

    他并不会说那些粗俗的话,也不愿意说,潜意识中仍旧是白日里端方的清贵公子,所以在她发问后,话在唇边犹豫了半晌。

    他低垂的眉眼透出温慈的佛性,像是斟酌许久的温声解释:“先交合。”

    “咳咳……”唐袅衣被呛得眼睫沾泪,眼眶霎时通红。

    她忍不住想扶额,神情古怪地盯着他,眼皮不安地跳动。

    果然和她之前一样。

    之前她每夜见到他,满脑子也是交合。

    她的反应过于强烈,季则尘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周身的温慈稍减,神色有些清冷的艳丽。

    唐袅衣察觉到他似有不悦,忙压下莫名地咳嗽,“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

    说完两人都诡异地沉默了。

    还不如不开口,唐袅衣脸上挤出来的甜笑有些僵硬。

    他微笑:“……嗯。”

    语气轻轻地延长,听不出究竟有没有生气,连温柔的眉眼都不曾变过。

    唐袅衣还想说话,他蓦然竖起食指压在朱唇上。

    “嘘。”

    外面的风拍打着窗户,发出阴森恐怖的呼啸声,他噙笑的眸温柔得可怖,“我不想再听了。”

    果然生气了。

    唐袅衣怯生生地颤着眼,颔了颔首,回应的声音都不敢发出来,眼泪不受控地从眼中滑下。他分明很温柔,但为何这么可怕。

    她的泪腺又崩溃了。

    季则尘屈起的指节,接了一滴温热的泪,沿着指缝滑至掌心。

    视线从她眼角移开,失神地盯着指节上的泪痕,被眼泪拂过的地方熨烫浸入了骨子。

    他喉结轻滚,升起急迫的渴意,呼吸已微乱,迷离的眼中蒙上雾气。

    青年屈指揭过她的眼角,“别哭,我有些难受。”

    他所言的难受是难以抑制身体不断翻涌的亢奋,而唐袅衣以为他是见不得自己流泪。

    她忙抽搭鼻子,止住失控的泪,后鼻音还有些重地颔首。

    乖乖的,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可她垂下的潮湿眼睫都透着委屈。

    他眨了眨眸,也温顺地垂下头,伸手欲解衣襟。

    眼看他身上的衣袍就要散开,唐袅衣还是忍不住一手按住他要解腰带的手。

    “等等!”

    他停下手,不解地看她。

    唐袅衣吞咽紧张,挤出唇角梨涡,“你刚才不是说手受伤了吗?我先看看可以吗?”

    说完,她忐忑不安地等着。

    无论说些什么,都要先将他稳住,不要想起就寝之事。

    她暗自攥着衣袖,一眼不眨的和他对视。

    季则尘淡淡地看了一眼,然后伸出手腕,掀开衣袖露出布满青紫色的皮肤。

    白日只是匆匆见过一眼,注意全在红点上,没想到现在看竟觉得这样的痕迹,在薄透的肌肤上是如此狰狞。

    她的眼中不自觉露出一丝疼意,眼神很怜悯。

    季则尘的视线落在她眼中的怜悯上,忽然一顿,心跳紊乱的在跳,不受控制地升起难言的愉悦。

    他握住她的手指按住针孔上,轻轻地蹭着手腕,微硬的结痂与凸起的红点在指尖的感觉很独特。

    “这里……”

    指尖沿着伤疤往上抚去,划出一条蜿蜒的长线,深得从手腕至肩膀,他最后带着她的手停下了。

    “到这里,全捅进去了。”他的脸上平静得没有一丝情绪,语气恢复了最初时的冷静。

    很长一条,随着指尖翻起的衣袖,手臂上露出更多的青紫痕迹。

    因为他的皮肤冷白透净,所以那些痕迹就越发明显了。

    “他们每个月都会抽一次,最开始只有一小罐,也就只到手肘的位置,但现在他们要得越来越多了。”他温顺继续道:“最开始的确有些疼,但后习惯了倒也还好……”

    说至此处,他蓦然一顿,想起了前不久刻意说的疼,不动声色地转言又道:“痛得没有了感知。”

    唐袅衣听他讲述只觉得心尖跟着一颤,没有留意到他说话的与此前相驳。

    在他说这句话时,她竟然真的想象到有什么将他整个手臂洞穿,那些血顺着细小的管子,急遄地滴落在器皿中。

    难怪白日他的脸色,看起来会几乎病态的透明。

    清晨听夏笑提及过,他是去见的季家主,而以季则尘如今的身份,也没有谁敢这样胆大,只能是季家主。

    曾经她也听别人说过,季则尘似乎不是季家主的孩子,而季家主也并不待见他。

    唐袅衣甚至觉得请来的那些御医,或许根本就不是看风寒的,而是因为他失血过身体经受不住,而白日她端去的那碗药腥味很浓,也可能是补气血的药。

    她又想起了季则尘日后,还将整个季府的人都变成傀儡仆。

    当时只觉得他是反派,做出这些事出来一点也不意外,甚至也没有想过缘由。

    如今想来其中或许有什么隐情,那如果他在季府受过非常人的磨难,所以才会在后面报复回去呢?

    唐袅衣心中联想了很多曾经看过的话本,绝大多数的反派都有悲惨的身世,她自然地代入了季则尘。

    所以她看他的眼神愈发透着怜悯,温柔的烛光落在她的身上,像是渡了一层圣洁的柔意。

    季则尘凝望着她脸上的悲悯,好奇她心中联想至了什么,才能让她露出这样的眼神。

    甚至她还忍不住开口问:“当时很疼吗?”

    他眨了眨眼,没有回答,忽然伸出手盖住她怜悯的眼。

    唐袅衣心一惊,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按着双肩,压在榻上。

    乌黑如瀑的长发横散在杨妃色的被褥上,衬得她错愕的表情有种纯粹的懵懂。

    季则尘双手撑在她的上方,垂眸盯着她脸上的表情,脸朦胧在黑暗中看不清神情,殷红的唇似翘了翘。

    没有丝毫预兆,他俯下的身,温软的唇轻触在她的唇上, 潮湿的气息覆盖。

    只是单纯地相贴,干净得如落在唇上的一片纯洁雪花。

    他在上放定定地盯着她的眼,淡眸在昏暗跳跃的烛光下映出潋滟的水色。

    青年有张极具诱惑的一张脸,像是悄无声息的勾引。

    唐袅衣感觉灵魂被冲击了,浑身都被香雪兰的气息强势侵略,忍不住想要启唇喘息。

    她刚启唇便察觉这样的行为不对,想要紧闭唇齿,却被温软的舌尖抵了进去。

    他阖上眸,神情专注地交吻。

    他的吻一向不似表面那般冷静,而是滚烫,炙热,疯狂的。

    她想挣脱,却被骨骼分明的手指钳住下颌,不容一丝闪躲的强势,依稀可从两唇纠缠间窥视拉银丝线的猩红。

    吻至难以呼吸时,他眼中便洇出泪雾的湿气。

    如此也不见他松开,越发纠缠得紧。

    唐袅衣软着身瘫陷在被褥中,纤细如玉琢的手指插.进他的的长发中,仰头承受越发失控的吻,理智随着一点点地消散。

    她从心底升起想要与他紧紧地贴在一起的念头,这样的交吻不够。

    想要更多,最好是与他肉.体纠缠。

    出现这个念头时她蓦然一惊,从意乱情迷中找回些许理智,张口用力地咬住他的下唇。

    季则尘闷哼一声,脸上布满情慾的潮红,这点疼显然无法让他舍得放开甜软的唇。

    他甚至不在乎,混合着血,捧着她的脸庞痴迷地吻,喉结不停滚动地吞咽。

    唐袅衣含不下的香涎被他纂夺得一丝不剩,呼吸都极其艰难,全靠他度过来的微弱气息缓和。

    甚至他还觉得不够,闷哼地顶进喉咙深处刺激她。

    她受不住地发出细弱呜咽,双手拍打他的后背,疯狂地颤被洇湿的眼睫。

    再如此下去,她恐怕会以被亲窒息而断气。

    得要让眼前的人停下来。

    唐袅衣仰头喘着气,松开了抱插在他发中的手,沿着往下钻进雪月白的衣襟中,闭着眼胡乱地按在上面,寻到位置后指尖用力地刮过。

    原本黏腻吮含下唇的青年蓦然发出动情地呻.吟,身子敏感地发出剧烈颤抖。

    唐袅衣吓得手指一颤,但还是不敢松懈地用力揉。

    终于松开了她的唇。

    青年掀开漂亮的睫羽,望向她的眸中雾气凝结,泪珠竟直接猝不及防的从潮红眼眶中胡乱砸落。

    他看了一眼便阖上了眸,安静地躺在她的身边,乌黑的长发被拽散贴在脸上,周身凌乱出平静的美态。

    唐袅衣脸色潮红地抽出发颤的手,看着身边似沉睡的青年,想起了昨夜,他也是这般因为情绪刺激大脑才昏迷过去的。

    她也不想用这样的办法来对他。

    她眼含歉意地从榻上滑下去,蹲在榻角轻轻起喘息,指尖还隐有触碰过的灼热感,颤抖得她的心慌不安。

    夜色安静,不知何时外面的狂风停下,雨如银针拍打着窗扉。

    唐袅衣缓和许久,心跳依旧紊乱, 撑着站起身,犹豫地看了季则尘片刻,想起他现在不受控的行为。

    她抿住还在发麻的唇,转身走至妆案前,翻出原本用来锁自己的千金坠,然后又回到榻前,打开千金坠将季则尘锁在了床头。

    她想快要到天明的时候,再提前唤醒季则尘,这样来证明白日她说的话没有错。

    榻上的青年身着衣襟松懈的雪月白袍,双手被束在床头,高大的身子侧卧在堪堪容下他的小榻上,姿势安静且无害。

    她蹲在榻沿撑着下巴看他,眼眸明亮得似下花园见到前来投喂的小狸猫,唇边的梨涡都染着甜:“可一定要相信我啊。”

    说罢,她的目光忍不住停在他的身上,久久很难移开。

    陷入昏迷中的青年,周身都有温慈的祥和,似天生的怜悯众生的男菩萨,好似此时谁对他做出,如何过分之事都不会反抗。

    唐袅衣只顾着做完自认安全的行为,并未发现将男人锁在榻上的行为,如何的不正经。

    未了,她还不放心,伸手将榻上的人摆正,再贴心盖上被褥。

    做完这一切后,她揉着肩膀坐在窗前,平素用来看书的软椅上。

    本是想要坚持等到天明,谁知一坐下没过多久,强烈的困意袭来。

    昏黄的烛火跳动地落在她的身上,没过多久她便昏昏欲睡地靠在窗沿,安静地闭上眸。

    作者有话要说

    乖乖们,周末加更~

    这周会到文案,端上碗,可以随着厨师打点荤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