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秋池觉得傅向隅可能真的疯了。

    原本被放在窗边书桌上的记事本、水杯,以及各种零碎的小物件,几乎都被摔在了地上,整个狭小的寝室里全都是混乱的痕迹。

    他被挤在靠里的位置,紧贴着那堵冷冰冰的墙壁,另半边身体则被旁边那个浮着热气的alpha死死地压在身下。

    身体很累、很沉。

    秋池睁开眼的时候,感觉整个天花板仍然在晃动,他头晕眼花,试图撑直身体坐起来,可惜他现在躺的那个位置被挤的几乎没有可借力的地方,秋池接连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坐起来。

    但这不算激烈的动作却牵扯到了他身上原本已经麻木了的伤口,难以忽视的疼痛将他一把拽回到了昨晚的记忆里。

    他被一个alpha强|暴了。

    那几乎是一场单方面的暴力行径,因为秋池很快就发现自己几乎毫无反抗能力。

    秋池记得自己在挣扎中似乎往傅向隅脸上甩了一巴掌,而那个响亮的耳光也成功地激怒了这个男人。

    从头到尾都很疼。他没有任何性|经验,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想不起怎么才能在这种情况下保护自己。

    或许在那种情况下,服软才是将伤害降到最低的最优选,但秋池根本冷静不下来,他一直在试图挣扎。

    后来傅向隅好像再一次找到了他后颈处那尚未退化完全的腺体,秋池能感觉到他越咬越深,诡异的痛感与酥|麻感瞬间淌遍了他的全身,他像是被人丢进了充斥着傅向隅信息素的深水池。

    源源不断的信息素被注入了他的身体,秋池感觉自己的每一寸皮肤都被烧得滚烫。

    紧接着他感觉自己的呼吸好像暂停了,可怕的溺亡感几乎让他误以为自己下一刻就会被这个人的信息素淹死。

    他想大叫,但却完全无法发出声音。

    然后他就在这种可怕的痛苦中再一次无声地高|潮了。

    秋池不太记得自己中途到底晕过去了几次,但按照他后颈上密密麻麻且深浅不一的牙印数量来看,秋池感觉自己现在还活着,就已经算是福大命大。

    身旁的人看起来仍没有要醒的意思,秋池听见那台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摔在地上的手机又开始“嗡嗡”地响。

    他心跳一紧,担心是那位夜班主管打来的,他昨晚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旷了工,哪怕还没听见他的声音,秋池都能预想到那位主管会以什么样的语气将自己骂的狗血淋头。

    因为履历上留有案底,秋池在学校外面能找到的工作少之又少,好在这个仓库上一个夜班兼职走得太突然,再加上这份工作的工作时间又古怪,那边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人来顶,这才让秋池侥幸钻了空子。

    他的确很需要这份额外收入。于是他开始尝试着把自己从傅向隅身体下面抽出来,然后使劲地将这个人往外推了一把。

    床就这么丁点大,傅向隅终于在半个身子悬空之后惊醒了过来。

    身下这张床实在很硬,他感觉到自己的后背被铁质床架硌得生疼。

    在傅向隅的印象里,他现在应该躺在那个位于高档会所顶层的套房内,而不是这个显得陈旧而局促的破房间里。

    旋即他很快便意识到了自己旁边好像还躺着个活人,他转过脸,正对上了秋池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昨晚的记忆如同浪潮一般涌入了他的脑海。

    不是幻觉,更不是梦。

    因为他清晰地记得这个人发哑的求饶声,可他越是挣扎,越是抵抗,傅向隅的施虐欲就更盛。

    他克制了太久,任由那汹涌的欲|潮在身体里一次又一次地起落,攀得越来越高,直到有一天,潮水终于冲溃了他花了很长时间建设的堤坝……

    好在他在车里的时候,就已经给自己注射了一针强效抑制剂,不然傅向隅感觉自己真的能弄出人命来。

    眼前的beta并没有同他对视太久,半秒过后他就有些发虚地错开了目光。

    两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傅向隅看着秋池动作迟缓地爬下床,这人的腿很直,动作时会带出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他视力很好,能看见那个肿胀的缝隙里仍有东西正随着他的动作在往外溢。

    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心里的欲|火重又烧了起来。

    秋池勉强避开了地面上的玻璃碎片,手机震铃声已经停了,因此他没有着急去捡地上的手机,而是披上了那件被撞掉在进门处地上的外套。

    转过身的时候秋池才发现,傅向隅看向他的目光有种直勾勾的,令人不舒服的感觉。

    秋池弯下身去捡那架手机的时候,傅向隅看见他的小腿正微微地发着抖,略显苍白的两条腿上印着几处淤痕,甚至还有掐出来的指印。

    事态有点脱出了他的控制。

    他原本想的是与那家会所签订协议,由那位处事圆滑的经理作为中间人,傅向隅只想花钱买服务,除了定期泄|欲和缓解发热期症状以外,他并不想在为他提供服务的人身上花其他多余的时间。

    连傅向隅自己都很惊讶,在半失去理智的状态下,他竟然会到这里来找这个beta。

    校内的学生和职工一开始就完全不在他的备选项里,因为很麻烦,这个人很有可能会和他的社交圈扯上关系……一旦被对方纠缠上,想要把人处理掉就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

    他在等对方先开口。

    如果只是想要钱,那要多少都好说,他最不缺的就是钱。

    正当傅向隅觉得他可能要开口打破沉默的时候,秋池的手机忽然响了,他低头看了眼来电提醒,然后赤着脚进了洗手间。

    秋池锁上了门。

    太阳穴突突地跳着,来电显示上的人名是“桂姨”,桂姨平时一般并不会主动联系他,就算有事也都是发他微信。

    他一边接通电话,一边看了眼镜子,镜中的人脸看起来气色很差,目光虚浮,连肩膀上都附着红肿的痕迹。

    “你怎么才接电话,”桂姨的声音很急,带着几分指责的意味,“你妈妈昨晚上吞了药,还好我今天上去的早,我早餐都没来得及放,就感觉你妈妈的脸色看上去不对,又怎么晃也晃不醒,差点给我吓出心脏病来!”

    秋池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过了好半晌,才恢复了语言功能:“我妈……”

    “没事儿,折腾了一上午,可算是抢救过来了,”桂姨的音量很大,“当时我和你叔叔两个人一块把人送去的,真的是腿都给吓软掉了。”

    桂姨后面又说了几句,秋池都没听进去,脑子里只记得那句“没事”。

    桂姨说着又叹了口气:“你不然还是回来看一眼吧,你妈妈的状态很不好,她是嘴硬心软的人,哪有做母亲的不想着自己小孩的?”

    秋池含糊地应了几声,然后打开手机软件开始买票。

    秋池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傅向隅发现他的状态看上去比刚刚更差了,整个人像是被人抽掉了魂一样。

    他打开那个旧而窄细的衣柜,从里面找出一身衣服,然后将自己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

    傅向隅没想到秋池和自己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阻隔贴,还有吗?”

    秋池的声音哑得很厉害。

    将人折磨成那样,傅向隅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心虚的:“车里有。”

    他干脆也下了床,从一片狼藉的地面上找到自己的衣服,捏着鼻子将就换上了,好在他的车钥匙也在地上,傅向隅弯腰捡钥匙的时候,无意识地欺近了秋池的后背。

    他欲言又止。

    但秋池已经在拿鞋架上的鞋了,傅向隅只好问:“你要出门?”

    秋池回过头。

    傅向隅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几分疲倦的敌意,但这事确实是他做得不对,他无可反驳,于是耐心道:“你最好洗个澡再走。”

    “味道很重,”傅向隅无意识地舔了舔唇,“全身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