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收敛,其实两人也并没有多避嫌。
毕竟两人来往多年,现在大荒皓翎大王姬与防风家二公子防风邶的事情,基本上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两人就算在大庭广众之下谈情说爱,也不会叫人惊讶侧目,顶多是增加点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点小事,就是小夭都不放在眼里。
“来,尝尝这个。”见小夭扭过头去,自顾自喝酒,防风邶不知从哪掏出一包鸡翅鸡爪,放到了小夭面前。
小夭没有抬头,还以为邶是给她夹了什么糕点让她吃,正想摆摆手说,这些天她在小月顶没少吃各色糕点都没少吃,实在是吃腻了,不想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
小夭眼睛一亮,低头看去,果然是她平时最喜欢啃的零嘴。
“城东新开的小吃铺子,味道还不错。”见小夭有反应了,邶懒散地靠在榻上,微笑着淡淡说。
“不愧是你。”小夭眼睛亮晶晶地赞叹道,接着伸手就要拿来啃。
哪料被防风邶同时伸出来的手挡住。
不行。
邶含笑冲她摇摇头。
?
小夭疑惑地侧头盯着他。
“防风邶,你耍我啊?”小夭似笑非笑,像是在质问,但说话的语气又软绵绵的,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样子。
“好歹也是个王姬,注意一下形象。”邶噙着笑,慢悠悠地将油纸包揣了回去。
小夭这才反应过来,这里是大庭广众,人很多,不只有他们两个。
小夭无趣地撇了撇嘴。
“我看今日风光正好,不如我们去外面逛逛?”就在小夭思考要怎么找点乐子的时候,邶忽然开口道。
小夭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自顾自站起了身,自言自语道:“在屋里待久了总觉得有些闷,我还是出去走走吧。”说着就走出了花厅。
邶紧跟在她身后,也跟着走了出来。
小夭头也不回,沿着长廊穿过园子,一路走到了小辰荣府的假山附近。
直到快要进入假山的迷宫之中,小夭才停下了脚步。
这个假山迷宫有阵法支撑,随时都会变化,一旦踏入,很容易与同行之人分散。
后面的脚步声渐近,小夭耳朵动了动,想要转身看过去。
“怎么走得这么快?”散漫的男声在小夭耳旁响起。
小夭还未转过头,就被一双手揽住了腰身,整个人都被对方从背后拥在了怀里。
小夭也自然地将身体靠在了相柳的胸前。
周围的乱石像棋盘中棋子一样随即移动着位置,小夭舒服地倚在相柳身上,头向后靠着,抵着他的下巴。
“你说中原有世家密谋要杀我?”小夭说着,双手也被相柳圈在她腰间的手覆盖着握在手里。
在小夭在小月顶陪外爷的那几天里,白天两人各忙各的,到了晚上,则会通过指环上的传音珠交流。
偶尔,相柳也会在晚上去干他的老本行,并全程和小夭保持联系,相当于小夭在听一个声音版的现场直播。
相柳毫不掩饰地向小夭展露完整的他,小夭则同样乐在其中。
而就在昨天晚上,相柳忽然潜入了申氏的府邸,正巧遇见申氏、詹氏、晋氏等家族的族人在房中密谋。
不知他们是从哪里听到了风声,还是单纯从小夭的容貌中发现了端倪。总之,他们对小夭的身世产生了怀疑。言语间都是猜测小夭是大魔头赤宸的女儿。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提了。
赤宸身为辰荣国的将军,手上染满了无数敌人的鲜血,仇人有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
即便是中原氏族,他也杀过不少,甚至有不少家族被他灭族,所以虽然中原氏族原本归属于辰荣,中原氏族里恨他的人也不少。
小夭虽然与赤宸相处不多,大荒关于他的传言却听过不少。
这些人既然怀疑她是赤宸的女儿,那就是想要对她下手了。
“嗯。”相柳靠在她耳边低低地应了一声,震得小夭的耳膜痒痒的:“要不要我去杀了他们?”
明明是这么凶残的话,却说的那么轻飘飘的。
小夭微微摇了摇头:“既然他们想要杀我,那他们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说到这个,相柳略显讥嘲地勾了勾唇,笑说:“这也是我没有昨晚就将他们杀了的原因,一群乌合之众,整日凑在一起密谋,却谁也不肯先动手,真是可笑。”
相柳声音淡淡,讥诮中还带着一缕叹息,似乎是在遗憾他们没有的优柔寡断。
只有小夭知道他是在遗憾他们没敢当即决定对她下手,让他不能名正言顺地将他们都杀了。
其实也不完全因为这个,毕竟相柳除了是大荒有名的大魔头,同时也是大荒排行第一的杀手,他想要杀人,根本不需要理由。
相柳大概只是不想在她还在中原的时候杀那么多人,将动静闹大罢了。
等他们要离开中原的时候,不管他们还想不想对她下手,恐怕也没命可活了。
和相柳待久了,小夭自恃对相柳的了解还是很深的。
“不用担心,不过是些三流小氏族,除非能做到一丝痕迹都不留,否则给他们几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对我下手。”小夭没有太在意,在她得知她的亲身父亲不是皓翎王而是赤宸的时候,她就意识到了这个隐患。
相信父王和外爷也都心知肚明,所以才会在大荒昭告她的身份,用他们的权势来震慑那些仇恨赤宸的人。
现在她的哥哥玱玹是新任的西炎王,只要那些人不想让自己的家族灭亡,就算知道她是赤宸的女儿,恐怕也没有哪个人敢轻易对她下手,何况只是怀疑而已。
“现在最重要的辰荣那边的事,你这个辰荣义军的军师,能不能多把心思放在辰荣身上啊?相柳大人”小夭眼里闪着笑意,扭头揶揄他。
结果是,刚转过头去,相柳就低头,碰到了小夭的唇。不等小夭反应,相柳直接俯身含住了她的唇瓣。
小夭呜呜了几句,发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直接反身,踮起脚尖,勾住他的脖子,欺身吻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