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无法抑制的愤怒
“那苗苗……”顾祁之忍不住自己的猜测,这实在很难不让人多想。
宋楹抹了抹脸颊,没让自己眼眶里的眼泪滑落下来,但声音却已经是止不住的哽咽:“对,苗苗的病也和他们有关。”
一股愧疚感涌上心头,其实最大的罪人是他罢了,顾崇毕竟是他的父亲,有时候他想他这肮脏的血脉真不应该在这个世界上存活下来。
“对不起。”他张开口,现在只能说出这三个字,母亲,阿清,宋楹,就连苗苗也是,都曾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因为他收到各种各样的折磨,而他呢,还自己为是的觉得自己这些年来做的不错,看着宋慕清从自己身边离开消失,就笃定那人早晚有一天都会回来。
他着一刻才恍然大悟,他骨子里的血脉就注定了他的一生是极其恶劣的,这种生来就坏的本质,改变不了。
宋楹用力的摇了摇头,捂住嘴巴,说不出话,不是的,这件事情不怪顾祁之的,这也是宋慕清不愿意告诉顾祁之的原因。
宋慕清从来没有怪过顾祁之,她自然也没有,这一切只是因为顾崇,说白了他们有太多的不同。
“你会,你会一直爱阿清的对不对。”
顾祁之没想到宋楹会哽咽的问出这句话,他点了点头,这件事他在十几岁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有人说七年之痒,他从来不信这个,十七年二十四年,他非常明白自己的内心,他不会觉得宋慕清回老去,反而有些想见证他这一辈子所有的变化。
宋楹点点头,松了一口气,压在胸口的大石在此时全部松动。
“我全都告诉你。”顾祁之听见面前的人说。
“刘景一有病,他有癌症啊!会遗传的!”
说到这里宋楹终于忍不住落下了两行泪,那么强大的一个女人就这样缓缓呗自己说出来的一句话给激的溃不成觉。
这话里包含的都是他这几年的怨恨和痛苦。
“苗苗生病也是因为他,他一直都在骗我,反倒也怪我,太好骗了,被他妈幅伪善的面孔骗的死去活来,说什么都信,那是我认为他不会骗我的。”
顾祁之伸手将桌上的纸巾,递给面前的女人,宋楹一顿,还是没有拒绝,接了过来擦了擦泪痕,继续说着:“我甚至放弃了我的所有,背弃了我的家人、朋友,去和他在一起,我那时候觉得,有他我在哪里都无所谓,我那时觉得这样美好的爱情,错过了,我这一辈子都会后悔。”
宋楹说着轻笑了两声,笑的有些讽刺:“但我现在才发现,那时的我,就是个笑话!天大的笑话。”
顾祁之感受到人的悲伤,只能坐在原地静静的听着,他很不愿意掀开别人的伤疤,但此刻,他没有别的办法。
“我们很快有了孩子,我当时很高兴,我很爱他,同样爱这个孩子,孩子出生前这一切都没又便,你说可不可笑,那时候我竟觉得我是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最幸运的女人。”
“可我很快便发现他开始夜不归宿,神神秘秘,我不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我很快从这段感情中脱离出来,我开始调查,很快便拿到了他出轨的证据,同时拿到的还有他的病历证明,我清楚的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可是……”
“我看着面前很有可能已经被这病遗传的宋苗,我的内心告诉我,我现在应该将这两人人都扔出去,可我当时是一个母亲,看着怀里襁褓中的小婴儿,我下不去手。”
宋楹似乎回到了那天,她抱着宋苗的手,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双手不受控制的,将手放在孩子的脖颈上蓦然收紧,宋苗小时候很乖,以为面前的母亲在逗她玩耍,很给面子的笑了出来,知道捏在脖颈上的手将孩子弄疼。
铺天盖地的哭声卷席而来,她的理智被叫醒,连忙将孩子推的远远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有些不可置信。
她在做什么啊,她在用这双手做什么!那一瞬间她清楚的认识到,那不仅是刘景一的孩子,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如果刘景一有错,那所有报应应该出现在他身上,而不是在这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孩子身上降临,这是她的孩子!
她幻想过很多次,自己以后做母亲会是什么样子的,但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丑恶狰狞的样子。
她很快会归于平静,但也很快他便发现她错了,刘景一失踪了,而给他打电话过来的,是另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是顾崇……
宋慕清被带走了,她也被控制起来,年幼的宋苗被他抱在怀里,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久,她甚至觉得自己的一辈子都将在这里度过。
那时候的宋楹对这些事情觉得无所谓,她想她失去了活着的意义,就算死在这里也无所谓,有时看着面前的孩子,才能鼓起一点活下去的勇气。
可有一天,那是与平常无异的一天,可她却突然之间被放了出去,放他出去的那个保镖,像是在扔什么垃圾一样,她从未被这样对待过,下意识的向那保镖抡去,可她的力气实在太过于弱小。
弱小道都不足以让那名保镖发怒,她只听见保镖说:“赶紧滚吧,这里不在需要你们了。”
顾祁之听着宋楹的故事,似乎也明白了些什么,这个结果不言而喻:“顾崇拿你们威胁了阿清。”
“嗯”满脸泪痕的宋楹点了点头,精致的妆容早已被眼泪损坏,但他似乎也变得不那么在意,整个人都陷在了巨大的悲痛之中:“我也这么认为,阿清是我一手带大的,他宁愿将痛苦都宜居到自己身上,也不会愿意让别人受到一点伤害,我想是因为这个……所以他才……”
顾祁之两只手交错在一起,已经开始微微发抖,宋楹可能只是被关了起来,而宋慕清一定不会被这样轻易的放过,顾崇那个老东西的狠心他是知道的……
这个人到底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受了多少委屈……为什么一点点都不肯说。
“我会调查清楚给你们所有人一个交代的。”顾祁之的声音也有些发颤,这是宋楹知道的,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呢。
包括刘景一……
宋楹点了点头,但却又开口:“我想他已经死了,我出来不是没找过他,但一直都没有消息,不知道他是不是一直告诉我的都是假名字。”
想到这儿,宋楹不仅又觉得有些可笑,好几年,她知道的竟都有可能不是那人真实的名字。
无力感涌上心头,算了,这么多年,她早就不在乎了,心中的仇恨早已经麻木,不管那个男生叫什么,是生是死,此刻都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不过她相信老天爷自会开眼,恶人永远不会得到好的结果。
顾祁之和宋楹到过谢后联系了司机将人平安送回去。
他很感谢宋楹今天愿意和他说这些,恶人确实不会有好报。
小王见人心情不太美观的上来,便觉得有些事情似乎已经扣除了边边角角。
果不其然,男人开口:“去嘉禾庄园。”
嘉禾庄园……那是顾崇现在所住的地方。
顾祁之默念这这个庄园的名字,嘉禾,家和,呵,好一个讽刺的名字。
“老爷,大少爷回来了!”刘管家匆匆忙忙的从外面敲响了顾崇的房门。
这个地方很僻静,突然出现的敲门声显得格外刺耳,他来这个庄园就是来养病的,柳姜嫣已经和他离婚了,此刻并没有其他人陪着他,他现在还没来得及感到孤独,有的只是清静。
听见管家的声音,那人并没有表现的很吃惊,好像是早就会料到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开的这样快。
顾崇从椅子上,慢慢站起来,拄着拐杖的手已经变得颤颤巍巍。
顾祁之力气很大的推开那栋庄园的大门,二话不说就讲他那宝贝的很的红木椅子踹到在地,椅子磕在地上,难免有一些边边角角收到损伤。
刘管家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个庄园里的一切都是顾崇特别珍藏的宝贝,有些年头了,每个拿出来恐怕都价值不菲,他们大少爷竟就这样毫不留情面的踹翻在地。
他甚至都有些心疼。
可顾崇的脸色却只是微微一便,一双老态龙钟的灰色眼眸盯着面前发狂的男人,就像是在盯着一直自己饲养的动物。
刘管家心尖一颤,赶忙低下头,不敢再去看,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真是该死,老爷你明明从小就很看中少爷。
“祁之,父亲生病,你许久不来探望也就算了,今日一来,就来砸我这里,传出去不太好听吧。”
“狗屁。”顾祁之看着面前的人这幅模样,心中的怒气更加无法隐藏,将桌子顺便也掀翻在地。
这次顾崇的表情当真有些绷不住了,拐杖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响,管家下意识的退后一步。
“你到底要干什么。”
“呵”听见这话顾祁之忍不住勾了勾唇角,眸子中却满是狠厉之色。
“我来干什么你当真不清楚?”
第四十二章:比他痛苦一万倍
顾崇握着拐杖的手抖了抖,这小子现在翅膀硬的很,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可越是这样,他心底越是升起一股难以言说的快感,这都是他一手栽培出来的,看吧这一切仿佛都在告诉他,这人就算是在讨厌他,也会没有办法控制的活成他。
基因有时候可真是个强大的东西,他想顾祁之不过是世界上另一个顾崇罢了,如果不是自找,他的人生不会有任何挫折,他们的人生将会变得如出一辙,因为他们本就是一类人。
他知道自己早晚都得死去,只不过是早晚的关系,不过将这份庞大的产业叫给顾祁之,怎么就不算代替他活下去呢。
想到这里顾崇甚至连刚刚心中升起的怒气都有些平息,现在顾祁之能对他什么呢?弑父嘛?
这只不过是渺小的蝼蚁在火锅上,顾祁之的这些愤怒在他看来,都是徒劳无功的罢了。
“你在和我发脾气?”顾崇高傲的不可一世,虽然腰板一直无法彻底直起,可头颅却还高贵的扬着,似乎任何事物都无法让他放在眼里。
顾祁之面上没在露出任何情绪,但却抬起脚将脚边的花盆,“哐”的一声,踢回顾崇脚边,这意思不言而喻,顾崇面上终于闪出一丝惊慌。
“顾祁之!你要弑父嘛!”
“你这里别住了,想躲清静,那应该下去躲才最清静啊。”这话顾祁之说的毫无波澜,就像是在陈述一个本该存在的事实理论,站在他面前的不是自己有血缘关系的父亲,反倒像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顾崇,你接下来的日子只会过的更难过,多清净你就甭想了。”
顾祁之这次来便没打算让顾崇好过。
“我可是你老子!”
顾崇再也站不住,可凳子早已经被顾祁之刚刚踹翻在地,刘管家赶快将凳子扶起。
“哐”的一声,凳子承受不住顾崇的重量,整个散架子,顾崇狼狈的摔在地上,这凳子本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物件,被顾祁之这么一脚下去早就变得更加脆弱不堪。
顾崇一时间狼狈不已,无法从地上站起,试图抓住刘管家的手,可刘管家始终并为在低下头搀扶他一把。
他骤然明白了,脸色越发苍白,颤抖的手无力的指着刘管家,可颤颤巍巍确说不出出一句话。
“呵”顾祁之看着这人这幅模样忍不住笑了,冷冽的眼神扫过他的脸,头也不抬说了句:“你先出去吧。”
这屋子里没有旁人,只见面前的刘管家恭恭敬敬的点了点头应了句“是”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顾崇嘴唇急的有些发紫,刘管家是跟了他许久的老管家,谈不上完全信任,也不值得他如此防备,没想到这人不知什么时候居然跟他这个逆子勾搭到了一起。
顾崇本生就大病初愈,此刻又被摔在地上,没有人的搀扶,自己根本无法站起。
刘管家一走,顾祁之那副伪装在也隐藏不住,脸上是止不住的愤怒,他脑子里不禁想到,他是不是也在不为人知的地方这样对待过宋慕清。
“我可真想让阿清看看你这幅样子,但又怕吓到他。”顾祁之说出这话有意激怒顾崇。
顾崇听见宋慕清的名字果然大笑起来,眸子中竟闪过一丝快意,好似搬回面前这个男人一局。
“那小子啊,你都不知道,不怪你喜欢他,他确实长的不错,不过趴在地上求饶的时候更好看,我就讲他关在一间小黑屋子里,他现在变得很白吧,常年不见光,不过可便宜了你,你现在玩的这么爽,说起来还要感谢我。”
顾崇死了鱼死网破的心思,他现在没有很大的把握还可以控制住顾祁之,那让面前的人不爽自然是他唯一能做的。
顾祁之倒吸了一口气,果真是他想象的这样,他有些无法忍耐。
顾崇还试图借助拐杖的力气站起身,顾祁之眼疾手快的将拐杖踢开,可现在真的很想和这老家伙动手,但恐怕这幅枯燥的身体经不起他一下,就得当场去世。
他不能让顾崇就这样死了,这样太过于轻易不是吗,有的时候比起活着对于某些人来说,死才是一种解脱。
“顾崇我会让你比他痛苦一万倍,我会亲手将盛铭转让给阿清,给他做为补偿,我会让你亲眼看见的。”
这句话像是戳到了顾崇的软肋,这人肉眼可见的激动了起来:“你不能这样!那是顾家的,永远都是!”
顾祁之心中的爽意油然而生:“我你可能还没清晰的意识到,顾崇,我不会有孩子,顾家——要绝后了。”
这话说出来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得到了解脱,这个肮脏的血脉将不会在流传下去,将永远被扼杀。
“你不能这样!”顾崇几乎是撕心裂肺,他不相信,他不相信顾祁之会这样做,盛铭的财产不是个小数目,那是他一生的心血,同为商人,都是利益至上,顾祁之不可能愿意将这份财产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割舍。
可接下来的话又在吃给了他重磅一击:“你先不相信对吧,像你这种人问你题相信呢,顾崇我和你不一样,你为盛铭放弃了母亲,但我不会,你知道我根本不在乎的,我只在乎阿清。”
提到顾祁之的母亲,顾崇像是突然被戳到了痛处:“闭嘴!你给我闭嘴。”
顾崇缓缓蹲在了顾崇旁边,对着人的反应视若无睹,还是张嘴继续说了下去:“你不想听到什么?母亲嘛?哈哈哈顾崇你别忘了母亲是怎么去世的,不会没有人提起,你就记不起来了吧,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下了地狱,你该怎么和他解释自己是一个利益至上的商人呢。”
“我没有!”顾崇坐在地上有些颓废,却没有办法顾祁之梦魇般的话语在耳边环绕,他想让这人停下,可这人存心不让他好过一样,一遍一遍提起。
“我想,母亲认识您山一定没想到自己的生命会就这样断送,而这一切只不过是为一个男人铺路罢了,母亲在天上一定好好看着吧,看着你替别人养孩子,看着你在她用生命铺出来的路上哥别的女人在一起,在你自己一个人的夜里,你偶尔会不会梦见她呢,哦,不对,母亲那样生性圣洁的人,怎么还会愿意回来见你。”
“噗”顾崇终于在也忍不住,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顾祁之慢条斯理的站起身来丝毫没有一丝别样的情绪,揉了揉有些痛的眉心,将手插进口袋走了出去。
刘管家正站在门口候着,见顾祁之回来连忙弯腰。
顾祁之没看他只是开口道:“晕过去了,弄去医院吧。”
刘管家点了点头,连忙走了进去。
就凭顾崇这身体状况,他想他晚死一会恐怕也不行啊,这次去医院恐怕又要他半条命。
但顾祁之此刻心里也并没有特别畅快的意思,母亲不禁是顾崇的一个心结,同时也是他的痛处,阿清,母亲,这四节上两个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都被顾崇这样对待,说不恨那是不可能的,他真的是要恨死顾崇了。
如果说世界上有人最想顾崇去死,那一定是他,不过此刻他改变主意了,这种人,若是就这样轻易的死了,岂不是对他太过于善良。
电话声响起,他的思绪被拉回,备注上显示着两个字“阿清”
他顿了顿,伸出手接了起来,对面应该是刚睡醒不久的样子,醒来看他不在,便打过来。
顾祁之看了一眼时间,这一觉睡的还挺久的。
“你在哪儿?回公司了吗?”
“嗯,临时有点急事,抱歉”
宋慕清揉了揉眼睛,看着周围空荡荡的房间,点开手机的免提,试图让男人的声音在房间里显的更大声。
“我要回去了,阿清,还要吃蛋挞嘛。”
宋慕清听见对面熟悉的话语声传来,他一瞬间突然变得很安心。
“好,早点回来。”
没再多说,可两人竟然心照不宣的谁也没有先挂断这通电话。
顾祁之真如自己所说,回来的很快,蛋挞甚至还热着,宋慕清老老实实的坐在沙发你上,等待着男人将盘子端到他面前。
这次没有人和他抢,但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这次的蛋挞,没有上次的好吃。
顾祁之看出人的不满意,低下头轻声问:“不好吃?”
面前的人别扭的努了努嘴,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嘟囔:“没有你上次做的好吃。”
只将一个吃完,这人边没有了什么兴趣,注意力被小猫吸引,过去围着小猫玩了。
顾祁之坐在少发上看着人的背影,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阿清,今天可以睡一起嘛?”
不想让他一个人在呆在黑暗的房间里。
宋慕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疑惑的回过身,点了点头,之前不是也偶尔会在一起睡么,为什么突然这样问他,这里是顾祁之的房子,自然他想睡在哪里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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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你想去见见他嘛
男人趴在他身后,像是一只大狗,他抚摸着面前的小猫,有些感叹,这哪里是只养了两只小猫,明明不止。
“阿清,你会永远陪着我吧。”不知想到了什么,这人突然感慨,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了宋慕清一跳,他那双有些泛蓝的眼睛亮了亮,是止不住的吃惊。
“怎么突然这样问。”可谁也不敢确定会陪某个人走到最后啊,他这个身体要是有一天突然之间……提前离开怎么办。
若是他现在答应了,若是以后食言了,顾祁之是不是会怪他,那时候他就没法在哄他了。
他会不会知道他死去都还一直怨恨着他,宋慕清不敢想,那时会是一个什么场景,可是转念一想若是能让顾祁之永远将它记在心里,那又何尝不可能,即使是恨他。
他答:“会的。”但是也许有一天老天会将我们分开。
他希望顾祁之比他活的久一点,这样他起码不会控制不住的去接近对方,缠着对放,像现在这样,他就可以去看看自己从未看过的人生,享受一下没有自己的世界。
想到这里,宋慕清有股泪意又有些止不住的早涌上来。
但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在那冰冷的地方等很久拜托了。
像是一种无声的祈求。
“怎么还要哭了。”顾祁之快速的注意到宋慕清的这抹情绪,抬起身让人面对着自己,用手指抚了抚宋慕清有些微红的眼角。
“才没有”宋慕清小声反驳,却没有抬起头看他的意思。
顾祁之微微扬起,从小到大这人都这样别扭:“最近感觉身体怎么样?还像以前一样吗?”
宋慕清微微顿了顿,不知怎么,突然整个人钻进顾祁之的怀里,声音闷闷的:“哥,你在我就不害怕。”
顾祁之一瞬间竟不知该怎么办,看着面前的人,心中更是隐隐作痛。
可是他有这么多年不在,这么多年宋慕清一个人,是不是都很害怕。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轻轻拍了拍面前人的背:“哥以后会一直在。”
可能是没想到顾祁之会这样回答他,他从来没指望顾祁之会在和他说一些山盟海誓的话,也不指望有一些不属于他的诺言。
可他不知怎么今天竟然有些动摇,宋慕清靠的更紧了些,没再回话。
他闭上眼,摄取着面前人的温暖。
那哥说好了,以后要一直陪着我。
宋慕清不记得这晚是怎么睡过去了,也不记得是怎么回到卧室的。
顾祁之将宋慕清送回卧室后一个人躲在念念和想想身边,这两只小猫听话的很,比如说晚上从来不吵不闹,连喵喵叫的声音都没有,似乎很怕打扰到小主人休息。
其实顾祁之一直觉得这两只小猫和宋慕清有的时候真的很像,老是很懂事。
小王打来的电话,打破了物业的寂静和这温馨的画面,听见电话里的名字,顾祁之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冷了下来。
“顾总,老先生……”
小王迟迟不肯说不出,他时常摸不透顾祁之的心思,不知这人此时应该是高兴,还是难过,可毕竟是自己的父亲,真的有人能做到如此绝情的冷眼旁观吗。
“说”顾祁之有些等的不耐烦了,他并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无趣的事上面。
听着对面人的听说有一个不耐烦,小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还是开口说:“老先生恐怕只有意识可以活动了,医生说他的身体机能在逐步退化,恐怕会有很大几率会……永久瘫痪。”
顾崇身体本来就不好,心脏和肝脏什么的老早以前就出现了毛病,腿脚什么的也不太利索,那天被气的实在不行,这一天顾祁之也是有所预料的。
出乎意料的是,男人脸上并没有露出任何不满的情绪,反而有些愉悦:“永久瘫痪嘛——”脑子还能动?那就好办了。
顾祁之挂断电话,心情不错的俯下身出乎意料的伸手逗弄了两下面前那只浅黄色小猫的下巴。
小王心惊胆战的将电话刚放下,身后便传来顾崇的呐喊声,那人现在全身都无法动弹,不知道是不是要了报应,脑子竟依然清醒,这种清醒的痛苦,往往比什么都不知道的死去更加痛苦。
“把那逆子给我叫过来!让他滚过来见他老子!”
这声音有些沙哑,但却是拼尽全力。
这大晚上的,小王听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和刘管家礼貌点了点头,没在待在这里。
别墅清晨
宋慕清一小口一小口的吞着面前的粥,宋慕清有些难以下咽,但顾祁之非要坐在他旁边看着他将这点东西吃进去,他只得顺着人的意,小口小口的咽着。
男人就坐在他对面,目光看着某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想应该是工作上的事情吧,便没有过多过问。
“阿清,顾崇要死了,你想去见见他嘛。”过了不知多久顾祁之突然开口,好像是思考了好久,才开口试探问着面前的人。
宋慕清握着勺子的手一抖,可能是没料到顾崇的时日会到的这样快,也可能是在提起那个人名字后的下意识反应。
宋慕清缓缓抬起头,眼里有些迷茫。
顾祁之刚忙开口,缓解人的焦虑:“不用怕的,不想去就不去,他现在躺在那儿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宋慕清垂下眼睛,搅动着碗里的。
顾祁之看着人这幅模样,心中升起一丝懊悔,他不知道自己刚刚让宋慕清知道这件事是不是正确的,也不知道他和宋慕清提议这件事会不会给人带来影响。
但他一想到宋慕清顾崇在他不知情的地方如此对待他心尖上的人,就恨不得让宋慕清亲手报复回去。
他想没有什么事情比这样,更能补偿宋慕清的一切。
全身瘫痪吗……他此生居然还可以看见这样的顾崇,殊不知宋慕清心中全然没有害怕的情绪,他不知怎么了,心中竟闪过一丝快意。
“我想去。”他赶在顾祁之返回前连忙答应,顾祁之好完全说的话被堵在心口,最终点了点头。
宋慕清不知哪里来的胃口三两将面前的粥喝完,他特意穿了那件情侣装,这也许这就是人类的本质吧,在得知曾经对你欺凌的人过的并不好时,你实在无法轻松的释怀。
他知道他如果今天不答应顾祁之去看顾崇,就是亲手杀死了当初在那栋小房子里受尽委屈的自己。
顾祁之知道人的心思,也不约而同穿了那件一样的衣服,宋慕清看见后果然漏出了笑容,并没有之前在餐桌时的紧张姿态,还主动去牵起面前人的手掌。
两人的手握的很紧,这不禁给顾祁之一种宋慕清真的会一辈子就在他身边的感觉,是感觉,这次不是错觉。
那医院离的蛮远的,毕竟顾祁之也不会那么自己讨自己烦心的将顾崇安排到离自己近的地方。
宋慕清近日不知怎么竟然有些晕车,可能是因为早上吃的确实有些多,头昏昏的,脸色也有些发白。
顾祁之下车时握紧人冰冷的手,有些担心:“我们先去缓缓好不好,里面消毒水味有点重。”
宋慕清却意外的摇了摇头:“我没事的”
男人看他这样坚持,有些心疼,但也没再反驳,牵着人的手向里面有。
宋慕清艰难的露出一抹笑,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见顾崇看见他时的反应了。
不能动的瘫痪着,听起来比他那是像个囚犯一样被关起来囚禁,还惨一些呢。
顾祁之推开病房先走进去,顾崇双眼瞪的老大,一副暴怒模样,可他现在面对顾祁之毫无办法。
就算顾祁之来了,在大众眼中扮演一个来考验父亲的孝子,被地对他做了什么,他也无法反驳,甚至就算能说清楚话辩解了,以他对外面那群势利眼的了解,恐怕也没有人会为他说话。
毕竟大家都心里有数盛铭早就已经注射进新鲜的血液,而最大的当家人也早就更新换代。
谁会放着现在的领头人不如巴结,反而为一个老态龙钟快要去世的商人说话呢。
宋慕清跟着顾祁之的脚步迈进去,顾崇在看见宋慕清的那一刻,眼睛里漏出了一股不明的情绪,拿情绪晦暗憎恶,仿佛要把这人盯穿。
宋慕清坐在顾祁之下意识给他拉来的凳子上,正对着顾崇的病床,看这些人苍老的面容,竟然觉得越发可笑。
那个以上将他踩在脚下,逼着他失去所爱的人竟会变成这幅样子,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清楚的意识到自己行为和心情的病态,不过这种shuang意实在无法控制,从头涌到脚的兴奋感让他实在无法拒绝。
顾崇的眼睛瞪得像是要鼓出来一样,一句话也不说的面部却显得格外狰狞,像是一只发怒的鬣狗,但他现在没办法站起身来捕猎,因为这次他是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猎物。
宋慕清忍下笑意,抬起眼和他对视着,眼里全然没有害怕的情绪,顾祁之站在他身后,高大的男人就像是他屹立不倒的靠山,他轻声道:“顾老先生,好久不见。”
宋慕清心想,怎么会送死般的让顾祁之过来,若是他他防备都还来不及
第四十四章:股份转让合同。
顾崇就这样躺在床上,像案板上的一只鱼:“宋慕清,我真是后悔当时没弄死你。”
顾祁之放在椅背上的手紧紧收紧,眼底是藏不住的怒气。
顾崇现在没本事去和顾祁之去抗衡,目光不敢落在那人身上,便只能恶狠狠的看着面前的宋慕清。
宋慕清勾起嘴角:“可你早就会料到这一天了,不是吗?”
张扬恶劣的本性无法隐藏的流露处来,眼角微红的不削的望向病床上的人若不是顾祁之在场他恐怕现在已经抚在床边笑起来了。
顾崇不知怎么突然笑了起来,他想坐起身,但他的身体早已无法动弹,任由他再怎么折腾,也掀不起一点波澜。
最终无力的躺在床上,不在挣扎,真可笑啊,宋慕清不禁想。
不过顾崇依旧有些不甘心,看了眼顾祁之目光又回到宋慕清身上:“顾祁之身体里留的是我的血,他本就生来恶劣,你真的认为他会和你在一块一辈子吗?不可能的,你要记住你可是个男人,能给他带来什么利益呢,什么也不行!”
宋慕清的手微微一抖,不是因为害怕了,而是有一瞬间他觉得顾祁之也许真的应该有自己的选择。
这一动作被顾崇全部收在眼里,他从小就和一些老奸巨猾的商人打交道,最擅长观察的就是人了,这点小动作自然逃不过。
他一下子觉得这就是宋慕清的痛处,你看吧他就说什么狗屁爱情,宋慕清还是不会相信他那个傻X儿子的,血根里的恶性怎么会那么轻易改掉呢。
“宋慕清,盛铭那么大的公司,里面的利益链很大的,若是顾祁之和田知在一起这对公司是什么概念你不用我说吧,他是个商人……”
他以为找到了宋慕清的弱点,便赶快加紧语速接着说,生怕一会宋慕清身后的人会突然暴怒,他清楚的知道,那他恐怕就再也无法说出话了。
顾祁之俯身握住宋慕清冰凉的手,宋慕清一愣,有些不理解这人突如其来的动作,不过在顾崇面前也没挣扎。
“小王,把东西拿进来。”他听见面前的男人道。
小王自从顾祁之进去后便一直守在门外,没有离开一步,听见顾祁之的声音连忙拿着拿东西走了进来。
宋慕清的目光扫过,那是一份文件,顾祁之接过后,示意小王可以出去了,自己则微微俯身,俯在宋慕清膝盖前,将这份文件摊开。
那文件上的字数不多,可宋慕清清楚的看明白了,这是一份,关于盛铭的股份转让书。
他有想向后退的意思,可现在顾祁之正俯在他身前,他做不到这个动作。
顾崇视力还没查到那个程度,在看到股份转让几个大字的时候,头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顾祁之!你这个逆子!一个男人有什么好的,居然把你迷的神魂颠倒的!敢转让股份!”
顾祁之完全听不见顾崇的话似的,轻轻牵起宋慕清的手在这儿唇上轻轻划过,眼神里的痴迷一点都不加以隐瞒:“阿清,*养我好不好。”
宋慕清现在脑子里是混沌的,顾祁之来用公司的股份来气顾崇,他可以理解,但为什么一点都没和他商量,盛铭现在最大的股东是顾祁之,股份转让合同上竟写着顾祁之将手里的股份全部装让。
“不知廉耻!”顾崇还在旁边无力的呐喊,顾祁之怎么能,怎么能在自己的病床前说出这样不知廉耻的话语。
“我……”宋慕清有些迷茫,他不能就这样收了顾祁之的股份,有些人百分之一的股份在盛铭便已经足够度过余生,可想而知这样的一份合同,值多少钱。
可现在当着顾崇的面拒绝顾祁之,正和了顾崇的意,万一他无意中坏了顾祁之以后的计划……
他着实被这一幕吓到了,只得坐在原地不敢在动,只能任由顾祁之牵着他的手,将红色指纹印按在那份合同上,双方印记达成,代表这份合同从此时起,正式生效。
顾祁之将股份转让给了他。
顾崇亲眼看着雪白的合同上,印上了一抹鲜红,胸前的闷感再也忍受不住,呛出一口鲜血,宋慕清被被子上的血迹晃了一下眼睛,下意识的拍响了急救铃。
顾祁之根本不注意那一面发生了什么,眼里只是注视着这个面前的人。
顾崇被抬进了医务室,宋慕清还没缓过来,有些呆滞的坐在急救室外的凳子上,顾祁之陪在身边。
他有些迷茫,刚刚自己那一瞬间到底干了些什么:“顾祁之,那份合同是怎么回事。”是真的吗,还是为了气顾崇营造出来的假象。
顾祁之陪在身边好像早就知道宋慕清会这样问,这次的事情确实是他研究计划好的,那天从嘉禾庄园回去,他便让小王将这份合同打印好了。
他承认他确实是有意为之,至于为什么是当着顾崇的面,一方面自然是为了气顾崇,而另一方面也是怕在其他时间点宋慕清不会答应签下这份合同。
“阿清刚刚不是还答应*养我。”
这话的潜藏意思不难听出,这份合同真的如宋慕清所想的那样就是真的,宋慕清手一抖,说是一点都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提前和我商量。”
顾祁之轻轻拂过宋慕清的头,然后一下一下顺着他的背,宋慕清知道这是在分散他的注意力,打算含糊其辞,愤怒更加涌上心头。
“顾祁之!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顾祁之一愣,他很少看见宋慕清这么强硬的一面了,虽说宋慕清现在是在生气,但这样生动的人,实在让人等的有些久违了,他印象中他的阿清就应该是这样,骄纵而大胆,而不是只想让他人幸福的棋子。
“清清,没关系的,是你是我的没有区别的。”
宋慕清等着人的眼睛,不肯再说一句话,没区别,怎么可能没有区别,这么大的股份就这样交到他手里,那公司的那些股东呢,他不敢想象顾祁之要承受多大的舆论。
顾祁之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将他揽在怀里:“你不用担心的阿清,我都会处理好的。”
最离谱的是这件事情并没有传出更大的风浪,不知道顾祁之用了什么手段,那些股东竟没来闹事情。
不过在界的风波还是很大,传言顾祁之色令智昏将盛铭的股份全都装让给了一个男人,股价难免动荡,不过很快舆论又再次转变,顾总还是会一直带领盛铭,只是股东变了一个人而已,人家两个感情稳定,这对他们也产生不了什么影响。
大家都心知肚明,顾祁之敢做就一定能托住底,别人不能,但他顾祁之真的能,毕竟这么多年,这人的手下早就不止一个盛铭了。
这好像只是他们平静生活中的小插曲,顾崇还没死,但也只是吊着一口气在医院苟活着,仿佛已经变成了无人在意的人。
几个人很快约好了,一起去野营,江非炎组织的,美其名曰劫后余生的庆祝,那小子中二的很,知道的事情也不少,自然之道顾崇生病这件事,对此时在做的各位来说都不是什么怪事,反而值得庆幸。
顾祁之答应的很快,他是有私心的,孟司瞿还可以趁这个机会,再看看阿清的病。
宋慕清也点头了,夏天了是该出去看看,每天呆在家里太闷了,几个人就这样不约而同的定了个时间。
这两日这人似乎解开了一个心结似的,变得高兴了不少,顾祁之想他真的是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那就是带着宋慕清去看顾崇。
虽然股份转让的事情,让人和他闹了好大一场别扭,但在他拿出其他公司股份合同时,宋慕清缓缓陷入了安静,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顾祁之趁着这个节骨眼钻了好大的一个空子,蹭蹭人的手心:“不过这些公我可是好久不着手打理的,盛铭了都给宋总了,宋总答应好*养我的。”
宋慕清都要被气笑了,这家伙,总是过来买可怜,若不是今日看他太过于生气,不知道这些东西还要隐瞒到他什么时候。
顾祁之吻了吻他的脸,自然而然的上了到床上解释:“没特意瞒着你,以后早晚都是共同财产。”
“滚啊”宋慕清毫不留情的将这只大狗踹下床,顾祁之被踹的毫无防备,闷哼一声,硬朗的五官都皱在一起,似乎真的踹在了他的痛处上。
宋慕清心中一惊,连忙下床去查看,开始怀疑自己刚刚踹的那下是不是真的不轻。
“疼吗?是不是磕到了那里啊。”
他的语气有些止不住的焦急,这里李桌角很近,他还以为顾祁之是被他踹的磕到了桌角上。
然后他便看见人狡诈的笑了,宋慕清脸上一红,反应过来自己上了当,有些恼羞成怒的颠了那人两下。
可这两下就跟打到了什么开关似的,这人抱着他赖皮虫似的,在地上死活不肯在放开手。
第四十五章:流星雨(上)
他们选择了一个据说有流星雨划过的晚上出去玩,宋慕清显得异常兴奋,他今年已经26岁了,可提起来好像还真的没看过流星雨呢。
他在很多童话故事里听说,流星划过天际,就会将自己的梦想实现,人总是会没经历过的事情抱有这幻想的程度,而平白无故的祝福,也没有人会拒绝。
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获得幸福,而流星在传言中便可以带来幸福。
心中的好奇心被挑起,他背着行囊,像个愿意一探究竟的小孩子。
这次出去的不知他们几个人,江非炎还邀请了一些其他的朋友,男男女女聚了一大群,打算在约定好的地方见面。
两人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天已经要黑下来了,江非炎帮他们两个搭好了帐篷,此时正在一旁和一群人打闹着,他们现在与年轻时不同,大多接触的都是一些商业上的事,人也是商业上的人。
都说有钱人可以去很多地方玩,但是街上工作的繁忙让他们并没有很多时间去接触这些欢快的事物。
有几个看来很年轻的毛头小子初生牛犊不怕虎似的立马向两人招手,让两人过去一起玩,江非炎笑了笑没阻止,顾祁之也没扫兴,牵着人走了过去。
看见两人牵着的手,起哄声轰然而至。
最近刚刚传出顾总将自己在盛铭的所有股份都给了一个男人,恐怕就是当下这位吧。
宋慕清明白,这些起哄声都是善意的,就像是突然聊到了,朋友隐藏许久的对象。
他冲着在座的各位笑了笑,但两人牵着的手却一直没放开。
有一个红唇大波浪的女孩,看起来性格就很泼辣,不禁开口和大家开玩笑:“我说怎么谈不到帅哥呢,人家帅哥都内部消化了。”
“别白日做梦了,就算外部消化也轮不到你。”旁边另一边一位短头发的女孩立马接话。
“你别放屁了行吗。”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打闹起来。
一旁的朋友都笑着看着,好似都习惯了两人这般,谁也没去阻止。
突然一个熟人映入宋慕清的眼帘,那人还是穿着一身白裙子,不过和上次的稍微有了一些差别,这比外面也一路的穿上了外套,是——田知。
她笑着走过来,似乎没有觉得什么不对的,也丝毫没有尴尬体现在脸上,大方的看向面前的人:“祁之,慕清,好久不见。”
顾祁之听见这个称呼不由得皱了皱眉毛,她记得上次他已经清楚的强调过了,他们并不熟悉。
“你们见过了?”江非炎听见这话有些吃惊,宋慕清刚刚回国,顾祁之一门心思都扑在宋慕清身上,哪里有空和家里传出来的绯闻联姻对象见面的时间啊。
他和田知玩的还不错,不过他怎么不记得顾祁之和田知也这么熟悉啊,一瞬间江非炎看三个人的眼神都变得有些古怪,这什么情况。
他今天邀请了很多朋友来,根本记不清具体都有些,怎么,怎么还会出现这种情况啊。
“上次在海边见过一次。”田知撩了撩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再而后,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这话说的棱模两可,在加上刚刚平息了不久的绯闻,实在很难让人不多想一些,毕竟豪门恩怨情仇,联姻绯闻,这都是年度大戏,谁都想多吃一些一线瓜,况且两位主角此刻又汇聚在了一起,实在让人的八卦之心不由得从心底升起。
本来觉得没什么,可再加上田知这娇羞的动作,在场的各位不由得想入非非。
好像他们被拍到的照片,也是在什么海岛吧,江非炎靠了靠宋慕清的脸色,向田知用力眨了眨眼,在正宫面前提这些小事不太好吧,万一一不小心小事变大事,那位也不是什么好惹的啊。
可田知此时那顾得上这些,全然一心都扑在刚刚的事情上面,低着头一点也没看见江非炎的暗示。
宋慕清我的手在身侧缓缓收紧了些,皮笑肉不笑的勾了勾嘴角,没等顾祁之说话,先一步开口:“那都多久的事情啦,田小姐记性倒是怪好的,那天是去陪父母的,对田小姐有些疏忽还请见谅些。”
有几个人很快听出了一些端倪,陪父母?那一定是宋慕清的父母啊,两人居然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原来田知真的是偶遇啊,而且听宋慕清这意思,两个人并没有怎么搭理她。
那她怎么还做这副样子,不知道的还真的以为有什么事情发生,田家的大小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值钱,还要上赶子倒贴。
有些人的人看田知的眼神立马就变了,田知有被那些目光刺到似的,眼里闪过一瞬间的憎恶,不过很快便再次恢复表情管理。
田知笑笑,自讨无趣的接话,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那位短头发的女孩子不知道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从田知旁边站了起来,不知道干嘛去了。
红唇女孩也站了起来,两人看起来关系很好的样子,虽然平日打打闹闹,但看见人走了,立马起身追了上去,宋慕清还能听见远处传来两人的声音
“欸,你等等我。”
江非炎笑了笑,开口道:“这两个家伙关系好的很,平时就这个样子,不用搭理她们俩,分不开,根本分不开。”
宋慕清笑笑点了点头,表示并不建议,他记得他高中的时候也是这样,经常看见两个女孩子件上厕所都要结伴而行,这样的行为也并不奇怪。
宋慕清第一次参加他们这种聚会,说放得开那是假的,天色渐渐暗下了,一顿人围在火堆边,说说笑笑。
孟司瞿见他有些不自在,便自然的将他叫到一边。
可能是因为职业原因,孟司瞿身上的气质总是温温和和的,让人觉得相处起来莫名其妙的舒服,不禁想与这人多说些话。
“最近怎么样,还害怕自己在一个房间里吗。”面前的人率先开口。
宋慕清摇了摇头作为回答,自从适应了孟司瞿是心理医生后,他发现自己也没有那么的抗拒。
他想也许之前不愿意看医生,只是因为不喜欢呆在医院那个讽刺的环境里。
不过他有些事情还是想不通的,他回过头,面对着孟司瞿,将心中的疑问说出:“孟医生,你当初是怎么发现我不喜欢一个人呆在房间里的啊。”
孟司瞿听见他这个问题勾了勾唇,他接触过很多病人,这还是第一次有病人直观的问他是怎么看出他的心理疾病的呢。
“我是医生啊。”他轻描淡写的回答。
宋慕清却皱了皱眉头,他想问的并不是这个,孟司瞿心里应该明白。
孟司瞿看这面前的人,好像突然就理解了,像顾祁之为什么会为这人如此心动,心动到不惜一切代价,心动到甚至将自己公司的股份都转给这人,确实,确实挺可爱的。
见面前的人有些怒了,孟司瞿才收起逗人的心思,正正经经的开口:“顾祁之走之后,你表现的很紧张,可能你自己都没注意到,你在下意识的扣弄自己的手指,眼神也有些飘忽不定,一直在瞟像他们离开的方向。”
可这些说法完全没办法说服宋慕清的心思,谢谢并不足以证明他惧怕的是自己一个人,充其量只能说明,他确实有些心理上的疾病。
孟司瞿想知道他心思似的继续说下去:“确实这不足以证明,但你还记得那天我说我要出去嘛,你很慌张。”
宋慕清点点头,这点他很认可,不过……
他还是有些想反驳的意思,不过下一刻孟司瞿的话,便给他直接定了罪
他听见人说:“其实你怕的并不是自己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是吧,我记得那天天气很阴,我们说吃烤肉,也是打算在室内,江非炎拎过来的袋子是红色的,天是黑色的,昏暗空间里的红色可以给你带来恐惧,你的心结是血……,或者不止这些,还是之前有人和你说过什么?”
宋慕清的瞳孔微缩,两人的眼睛对视着交锋,他率先移开了视线,孟司瞿这个人就像是有一种能把人盯穿的魔力。
他的心跳速度不由自主的加快,孟司瞿的描述不由得让他想起了一些不愿回忆的时光,他的胃里又开始翻江倒海,绞的他五脏六腑都开始跟着疼痛。
孟司瞿拍了拍人的背部,看来他的猜测是对的。
顾祁之像是一直在留意这边的动向,见状连忙唤了两声人的名字:“阿清,过来。”
听见熟悉的声音宋慕清这才缓过神,像孟司瞿有些抱歉的点了点头,像顾祁之的方向走去,没再回头。
孟司瞿看着人几离开的背影点了支烟,微微眯了眯眼睛。
“怎么了?”
宋慕清摇了摇头,此时也顾不上其他人的目光,直直的靠在顾祁之的怀里。
“哪里不舒服?”他隐约听见男人也问。
“胃疼。”宋慕清像顾祁之的怀里又缩了缩,好像这样就可以好受一些。
顾祁之将人揽进怀里,还是有些不放心的用眼神询问了一下孟司瞿的方向,那人却摊了摊手,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第四十六章:流星雨(下)
“我们先回去嘛?”
宋慕清却固执的摇了摇头,看着黑漆漆的天空有些不甘,趴在顾祁之耳边小声嘟囔:“不回,还没看到流星雨呢”他还没许愿呢。
顾祁之也没再阻止,孟司瞿给他发的信息在手机上亮了一下,说是应激反应。
他不知道为什么应激反应会这样强烈。
顾祁之无奈,只能默默将手放在人的腹部,一下接着一下的揉着。
田知站在一旁眼神里闪过一片晦暗。
宋慕清昏昏沉沉的,好像在顾祁之怀里睡了过去,世界好像都陷入安静。
他醒来时已经在帐篷里了,顾祁之不在,外面也闹哄哄的,头有些沉重,他掀开帐篷的帘子,缓缓走出去,有些头重脚轻的意思。
“慕清,你醒了啊。”江非炎看见人从帐篷中走出来的身影,连忙向人招手,宋慕清点了点头,可眼神却一直在周围寻找着某个人的身影。
江非炎自然是看出了些端倪,立马开口递给了他一串刚刚烤好的鸡翅,这人的技术不错,些鸡翅烤的两面金黄,看着就很诱人,宋慕清缓过了胃疼的劲,此刻真的有些饿了,到了句谢谢便接了过来。
“那个,慕清你好些了吗?”江非炎没等宋慕清在开口想问些什么,便先一步开口问了他问题。
宋慕清没多想,只当是江非炎对自己的礼貌问候:“嗯,好多了。”
“你尝尝这个鸡翅,特别好吃,别的不敢说,但我烧烤这方面,可是一顶一的。”
江非炎这个人热络的很,宋慕清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实在顶不住他期待的目光,只得在他的注视下一口咬下去。
这鸡翅烤的着实不错,不仅是卖相是,口味上也是相当可以的,宋慕清不禁点了点头,可能是饿狠了,但这确实是他吃过最好吃的烤翅了。
“好厉害。”宋慕清眼睛亮亮的,真的在为美食和江非炎的技术由衷的赞叹。
不过他还没忘了他要问的事情,趁着江非炎不好意思的空隙,他连忙开口:“顾祁之呢?我也莫没见过他的人。”
说要这话,他变蓝了江非炎正笑着的脸突然僵了一下,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我,我也不清楚啊,刚刚还在的,可能是去厕所了吧,毕竟我们喝了这么多久。”
说些还怕宋慕清不信似的还指了指他们喝完的一堆空酒瓶,宋慕清看着他的动作,心中非怀疑更加变本加厉。
江非炎的这一番举动很反常,总让他觉得有些不对劲,不像是正经回答他的问题,到有些像是在……欲盖弥彰。
“我去看看。”见问人无果,宋慕清边打算自己站起来去寻找,这么大个大男人,难不成还会消失不成。
可刚起身却被江非炎一把拉住,那人的语气变得更加慌张:“别,别啊,祁哥上厕所呢,这有点不好吧。”
这话刚说出口,他便自己觉得有些不对,人家俩如胶似漆的小情侣,有什么不好的啊,别说上厕所了,妈的,上什么也没什么不好的啊。
被自己蠢笑了。
宋慕清回过头,看江非炎还没有送开的意思,没有办法脱身,好看的眉头皱在一起,这好好的一次野营,却让他觉得有些烦躁。
“他到底去哪里了?”与刚刚的软言软语不同,宋慕清的语气很明显的强硬了起来,有些止不住的怒气在声音里也不难听出。
“那,那边。”江非炎见实在无法阻止,松开手,有些自暴自弃的指了指旁边小溪的方向。
那条小溪被树丛挡着,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看不清到底有没有人的影子。
宋慕清点了点头,径直朝那个方向走去。
在月亮的照耀下勉强可以看清一条小路在脚下,宋慕清不是那胆子大的,了他的第六感就是告诉他,想要过去看看。
没事儿去那边干嘛,他真有一些搞不懂。
穿过这边小树,两个影子伴随着月光暴露在宋慕清的眼前,他凑近看了看,身子一顿,没在像前。
是田知和顾祁之,他突然之间好像明白了江非炎刚刚一直阻止自己过来寻找顾祁之的原因,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月光透过云层落在少女柔顺的长发,两个人的身影宛如一对天生就契合无比的璧人,不知说到了什么,他看见顾祁之冲人勾了勾唇角,看样子聊的很是惬意。
宋慕清的心中一阵绞痛,脑子里普通魔咒一般的话,此刻又在他耳边响起:“你要记住,你可是个男人,能给他带来什么利益呢。”
痛处在他胸口处徘徊,像一跳难缠的毒蛇此刻正卷袭着心脏,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没有了声音,明明是在室外可他却觉得闷的窒息。
看着两个人的背影,他没有勇气的退后了两步,转过身,没在向前。
江非炎有些心不在焉的坐在地上,后悔刚刚没有牵制住宋慕清,不知道会不会给顾祁之带来麻烦。
孟司瞿拍了拍江非炎的肩膀,一副看戏的姿态,有些惋惜:“人各有命。”
“滚开啊。”听见孟司瞿这幸灾乐祸的语气,江非炎连忙将他的手甩了下去,有些恼羞成怒。
走神的功夫便看见宋慕清从林子里又走了出来,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纯像是被森林里的什么东西吸了精气神一样,连带着眼神都有些发空。
“慕清,你……”
江非炎话还没听说出来,便听见周围传来一片欢呼
“流星,有流星!”
伴随着这一声声的呐喊,流星雨真的如约而至,一颗一颗的流星在空中划过。
有很多人都已经放下手中的事情默默合十双手虔诚的对着天上划过的流星许起了愿望。
好像大家都深信不疑,流星可以将他们美好的愿望带去另一个时空。
江非炎没有说完的话被流星所吸引。
宋慕清也缓缓抬起头,看着天上这样如此美丽的景色,不禁在心中默默许愿。
和谁幸福不说,但他希望顾祁之永远幸福平安。
“许了什么愿?”身后男人的声音突然将他惊醒。
顾祁之看见流星划过,立马和田知告了别打算回去叫醒正在熟睡的人,可谁知出了这片林子,便看见他心心念念的人早已醒来,此刻正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对着流星安静的许个愿望。
他没忍心打断,知道那人将眼睛睁开,他才走过去。
宋慕清摇了摇头,借着月光望了一眼顾祁之的身后,果不其然田知依旧站在那里,毫不扭捏的向他摆了摆手。
他心中一顿,微微垂下眸,他实在无法做到那样的体面面对。
顾祁之看出了些不对,这人的心情似乎变得很不好,与来时不同,明明如约而至的看见了流星雨,可周围明显弥漫着低气压,一点也不像开心的样子。
他开玩笑般的低下头,有些神秘的开口:“想不想知道我许了什么愿。”
这句话好像真的勾起了宋慕清的兴趣,他抬起头对上男人的视线。
而顾祁之的眼里才是真正一片夜空,眼中的深情,好似一不小心就会让人坠入其中。
这视线像是一张巨大的网,将他缠绕其中,不得挣脱。
诡使神差的他竟点了点头,开口问:“什么愿望。”
“我的阿清永远将康。”他听见男人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这月色烫的他脸颊有些微红,让宋慕清不由自主的低下头,顾祁之许了一个关于他的愿望。
可下一刻他便有些焦急起来,他们谁都没许让对方永远在一起,虽然有些迷信,可真正没许出来,便变成了一个心结。
可流星雨已经结束了,此刻宽广的天空又变成了一片黑暗,只有几个星星在天上稳稳的挂着当班,完全没有一丝打算玩忽职守的意思。
“怎么了?”男人耐心询问,还以为宋慕清有些不舒服,眉毛也紧跟着皱了起来。
谁知这人有些后悔的看像他,声音一出口也满是回悔之意,像是下一秒便要哭出来似的:“你难道没许我们永远在一起嘛。”
他看电视剧正常两人相爱的情况下不是都会对着流星许这种愿望吗。
他虽然没许,可顾祁之呢,他每天担惊受怕,可顾祁之对这份感情表现的如此游刃有余是不是根本就不怕他离开,根本就不在乎这份感情的好坏。
男人看清面前人别扭的小心思,温柔的牵起宋慕清的手放在心口,很认真的回答:“阿清,这件事情流星实现不了的。”
他的心不会因为流星而跳动不止。
“啊?”宋慕清有些在状态外的感觉,抬起头听见这话,有些懵。
傻里傻气的样子,将面前的人逗笑了,小猫一般的眸子水灵灵的看着顾祁之,顾祁之想他就算再硬的心也会为之动容。
“阿清,这个愿望只有你能实现,永远留在我身边,我们就会永远在一起,你那天已经答应过我了,我可没忘记。”
他感受到这人吻了吻他的头顶,回想起那天晚上,他好像确实说了类似的话语,那刚刚和田知呢,那是在干什么?他可不会忘记……
第四十七章:吃醋的后果
虽说是这样,但顾祁之发现这人还是有些兴致缺缺的样子,很明显的在不高兴,不知为何他今天竟然觉得江非炎也格外安静,他甚至从那小子的脸上看见了心虚。
他就做自己就好了你人中间,似乎被蒙在鼓里的只有他一个。
看完流星雨的大家还是还是兴致勃勃的,他们年纪都不大,正是精力充沛的时候,竟然提议围在一起讲鬼故事,有一个男生一脸神秘的开了口,大家都聚精会神的听着。
宋慕清就坐在旁边,也无法幸免。
周围阵阵凉飕飕的晚风吹来,让人觉得后背发凉:“从前在一个偏远的山村里,有几个顽皮的小孩子,他们体验扮鬼的快乐,总是在越黑风高就像现在一样的夜晚从家里逃出来扮鬼吓唬那些大人。”
“有一天依旧像往常一样,在午夜十二点乔装打扮出了门,今天打算吓唬的是村头的一个孤寡老人。”
讲话的这个男孩声音非常低沉,眼神环顾四周的每一个人:“他们像往常一样来到老人的家里,嘎吱一声门先一步打开了,可出乎意料的是那老头子这么晚了还没睡觉“来了啊,快进来”甚至还叫他们走进去。”
“这几个孩子也是胆子大,这夜黑风高的竟然真的走了进去,老爷子好像知道他们要来似的,给他们准备了一桌子的饭菜,小孩子哪里经得住这样的诱惑,立马大快朵颐起来,可那老爷子却是一口未动,只是静静的坐在他们面前,眼神直直的注视着他们的身后。”
“对,不是他们……而是他们身后。”
“铃铃铃铃”
“啊啊啊啊——”
不知是谁的电话声突然响起,大家都被下了一跳,女孩子的尖叫声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明显而突兀。
宋慕清被顾祁之揽在怀里,但也被吓得不轻,就连讲故事的那个男孩,也被吓得一脸惨白。
这月黑风高的,荒山野岭的不被吓到也难吧。
孟司瞿挂断了自己手中的电话,有些抱歉:“我的电话,抱歉。”
江非炎没忍住的上手撞了他一下:“你不能静音嘛!”
“你害怕了?”孟司瞿挑了挑眉,看向还双手捂着耳朵的江非炎。
江非炎在那人视线看过来的一瞬间,立马将自己的手放了下来。
宋慕清被顾祁之抱回帐篷了,不过他听见临走江非炎还在原处抱怨的声音:“老子才不怕,但你讲鬼故事手机不静音太不道德了,看把人家小姑娘吓得,罚你今晚和我睡!”
那声音大的像是活脱脱被点燃了一样,宋慕清忍不住在顾祁之的怀里勾了勾唇,他是真的有些累了,不知道江非炎的精力怎么会如此充沛。
外面也渐渐安静了下来,他听不见声音了,估计应该是大家都各自回帐篷去了,宋慕清不太想搭理顾祁之,那人和田知现在河边的场景狠狠的印在他脑子里,醋意在心中疯涨,恨不得现在就抓丝他的领子质问清楚。
顾祁之看着人气鼓鼓的背影勾了勾唇,这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生气的时候很的很明显。
从回来开始他便发现这人不仅一直装睡,而且还非要固执的背对着他,仿佛一转过来就会看见小鬼似的,将自己的头顺便也萌了起来,只留下一个小被团的形态留在他身边。
“宝宝,是不喜欢出来玩吗?”他将那小被团整个团又都护进怀里。
他问完这话感觉到怀里的被团轻微的左右动了动,里面的人应该是摇了摇头。
借着一个小脑袋从里面钻了出来,一双好看的眼睛瞪的圆溜溜,眼底已经有些红了,不过换做宋慕清的说法来说这叫怒视。
顾祁之没忍住啄了两下他的脸,软软的触感总是让人在多亲两下。
宋慕清的手脚现在都裹在被子里,而他的被子正被顾祁之狠狠的环抱着,所以他整个人除了头都无法动弹,他有些后悔刚刚这样睡觉了,因为这样的姿势简直就是任人宰割。
“我看见你和田知了!就在河边。你们在干嘛?”他们现在不是已经算是情侣了吗,顾祁之不是已经承认自己是他的爱人了吗,那他就有权利过问这些事情,他有权利质问自己的爱人和其他人的一切行踪。
“就是因为这个呀”顾祁之微微眯了眯眼,对上他那探究的目光,眼里闪过一丝高兴,他想这别扭小孩儿这是吃醋了。
宋慕清别过头去,一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样子不去看他,等待着他的解释。
顾祁之伸手拨开宋慕清额前有些凌乱的头发,将他的脸硬生生的扭了回来。
一脸怒气的宋慕清就这样被面前这个眼底带着笑意的男人捏成了小鸡嘴!关键是他此刻被束缚还无法反驳。
什么意思啊,只要你弱小,你周围人觉得你生日都在开玩笑是吧!
“别捏藕。”宋慕清一脸严肃,可却因为自己被捏成了小鸡嘴说出来的话,还是不是很清晰。
“阿清,我和田知并不熟悉,他们田家最近资金链出了些问题,找我帮忙罢了。”
宋慕清挣扎的动作更加剧烈,情绪也更加激动,可却因为被捏着嘴巴,不愿意说话,顾祁之放开他的手,这人这才说出话,清冷的音色面是不难听出的委屈:“那他怎么不来找我,我现在可是大股东,明明连你都是我*养的!”
宋慕清很少露出这样骄纵的一面,最近恃宠而骄的次数却越来越多,可这才是真正的宋慕清,从小就被自己的父母姐姐疼爱着,他的人生就应该有人为他让路,而不是一味的去迁就别人。
顾祁之是有些高兴的,可这些高兴此时落在宋慕清眼里便变了一番意味。
“反正我不管,你单独背着我和女孩子见面,难道就当真一点错都没有吗,那还是你的绯闻对象。”
顾祁之一瞬间想起那个前段时间顾崇放出来的与田家联姻的谣言,他以为这人不会在乎的,没想到早就放在心里可。
他心还庆幸呢,还是应该高兴呢,死鸭子嘴硬,他的阿清一直都是爱他的,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
他两人抱进怀里,手在他的背部一下一下的顺着气,以免一会这家伙真给自己气到。
“你不准碰我!”宋慕清还在积极反抗者,脸色变得微微发红,他终于体验到了顾崇瘫痪的感觉,明明就是谁在这人面前也反抗不了啊。
“乖宝宝,我的错,下次一定不和绯闻女友见面了。“
什么嘛,还乖宝宝,那他当小孩子嘛!
然后顾祁之就看见怀中人的脸色变得更红了,小声嘟囔:“绯闻男友也不行,哥你不能出轨!我们已经在一起了,如果你再这样就算是出轨,我还不知道你和田知之间到底有什么这就叫,一起出轨!”
被突然之间扣上这么大一顶帽子的顾祁之不由得发笑,怎么突然事态就朝着这方向发展了呢,他怎么就疑似出轨了呢。
“那我怎么证明我和田知没关系呢,我以后都不和田知见面了好不好,以后我就告诉他阿清才是我的终极大老板,我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有事请找家属谈,好不好?”
顾祁之的语气像是哄小孩子的似的,宋慕清最受不了的就是他这个样子,什么宝宝,什么家室的臊的他脸都要烫掉了。
他感受到,男人低头吻了吻他的耳唇,这像是突然按到了宋慕清某个开关似的,他整个人都抖了抖。
“那阿清原谅我好不好。”
宋慕清看着人这幅样子,连忙点了点头,行吧,勉强原谅他了:“好了,你最好不要让我抓住出gui哦!”
可面前的男人却突然变得委屈了起来:“老板,我可是什么都给你了。”
宋慕清被这个称呼叫的起了起身鸡皮疙瘩,顾祁之这幅样子他们员工知道吗,他们顾总在这个时候非要追着人叫老板。
可面前有只毛茸茸的大狗凑过来,哪有不摸摸的道理,奈何宋慕清现在全身都被束缚这,只能挑挑眉在嘴上搬回一成:“什么都给我了吗,我看不见得。”
他的视线一直向下,落在某个不该落的地方。
缓缓勾了勾唇,与刚刚的气氛截然不同。
周围的空气似乎突然变得AI昧。
顾祁之一顿,周身变得有些危险,缓缓贴的更近,能听出来,声音变得也比刚刚哑了不止一点半点:“宋老板看那儿呢?嗯?”
热气喷洒在宋慕清身边,灼的他有些发烫,可却又不甘示弱的仰着脖子凑近:“这点规矩都不懂,我要你有什么用。”
这话好像正正好好激怒了面前的人,顾祁之唇角扬了扬,用手强迫这人抬起头,疯狂吻了上去,唇角相触,掠夺的肆意霸道。
气氛开始变化,与刚刚截然相反。
凌乱中顾祁之这次直接伸手将他的头发撩上去。
那双让他着迷无数次的眼睛里,是毫不隐藏的挑衅,他身形一顿,控制不住拖着人的脸更加猛烈的深吻下去……
这哪里是小猫,明明是只专门吸人J气的小狐狸……
第四十八章:向日出许出未许完的愿
3点半的闹钟准时响起,闹钟声音很小似乎是压根没吵到正在熟睡的宋慕清,两人昨天胡闹实在的有些晚了,看着睡的正香的枕边人,顾祁之有些不忍心心。
又怕人错过了觉得可惜:“宝宝,要起来看日出嘛。”这里的日出很漂亮,这也是他们决定晚上直接在这里露营的原因之一。
宋慕清有些迷茫的睁开眼,又困的实在睁不开闭回去,又想要钻回被子里,可顾祁之却一直趴在耳边引诱:“真的不想要出去看看日出嘛,我们可以在日出下接吻,然后在许一个愿望,就许——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嗯”那只小脑袋又重新从被子里钻出来,接吻吗?还可以许愿?他承认他有被诱惑到。
可是……“日出也可以许愿嘛?”他没听过这个传言啊,不会是顾祁之故意编出来骗他起床的吧。
“可以。”顾祁之没忍住揉了揉人的头,将人本来就睡的乱七八糟的头发弄的更乱。
宋慕清默默将自己缩回去,他有空该去剪剪头发了,昨晚……,诶呀,不想了,属实是有些长,谁知道顾祁之还有这样的恶趣味。
“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日出可以实现我们的愿望嘛。”
“出去我将给你听”顾祁之一句一句的哄着人从被子里出来,可今天的宋慕清却格外的赖床,似乎只要顾祁之停下说话一秒他就会再次睡过去。
“不要,你自己出去玩吧。”被子里的摇了摇头翻过身一点没有在搭理他的意思。
明明就是唬他的,根本没有这种故事,要不然怎么不直接讲出来啊,就是想把他骗出被子。
不一会宋慕清便发现被子外面竟然当真没有了声音,变得安静下来,他的头缓缓伸出被子,顾祁之安静的坐在他旁边,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他没忍住伸出脚踢了踢那人:“你傻了吗?怎么不出去也不继续睡。”
顾祁之转过头,又有点想将人按会被子里的冲动:“阿清,你以后还会陪我来看日出的是吧。”
和爱人一起看日是一件不言而喻的美好事情,他有些后悔昨天没刹住车,将人折腾的太狠了。
两个人都心知肚明,今天宋慕清不愿起来并不只是他一个人的原因两个人都有责任。
宋慕清没料到他会这么问,心不自觉的软下去,其实这么一折腾他早就清醒了,没有了什么睡意,要不然也不会抬头看顾祁之在不在。
宋慕清从被子里爬起来,揉了揉眼睛,没想到顾祁之会是这种想法,他都忘记了他们顾总也是正常人,他们现在是爱人,自然要多去体谅伴侣的情绪,这次是他疏忽了。
“我们出去吧。”他微微俯下身,去看人低下的头。
可以带却换成了顾总摇了摇头:“你睡吧,都怪我昨天……”
“别说了,明明是我。”宋慕清耳根红红的连忙阻止人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
顾祁之看着面前突然急了的人,垂头哑笑,目光落在人红着的耳根上,不由得觉得可爱至极,明明那是大方的很,为何到了早上回想起来却又这般害羞。
“哪也不去了,你好好休息一下,然后我们回去。”他自己昨天什么样子他心里有数,宋慕清现在身上一定也是有些不好受的,没日朝思暮想的人如今就在跟前还百般引诱,他是在有些失控,才……
宋慕清没在问,不避讳的转过身,缓缓地换好衣服,顾祁之起初有些吃惊,不过看着人被上还留着属于自己的痕迹,小心思在这一刻得到狠狠的满足,以至于不由分说的被人硬牵了出来。
日出刚刚开始外面一片暖意,太阳似乎就在眼前,这种场面即使在手机里看见过多少次,都始终没有在现实中真的看见来的震撼,巨大的山被整个大太阳笼罩着,空气清凉如水,让人觉得五脏六腑都得到了净化。
宋慕清刚刚走出帐篷就被眼前的一幕所吸引,他平时不是喜欢赖床的人,但这么早他属实有些起不来,不过今天难得的一次赖床,既然差一点让他错过这样的景色,果然人还是要勤快一些。
顾祁之看着人有些看呆了的宋慕清,知道这人已经被面前的景色所吸引,那人好像倒映在太阳里,一时间叫他不知道对他来说,是太阳散发出的光更耀眼,还是此时站在面前的爱人更加耀眼。
“顾祁之,你刚刚在帐篷里说的是真的假的。”那人突然回过头,望着他,眼睛亮亮的,很是期望他说出那话的样子。
顾祁之突然反应过来,宋慕清再说刚刚自己在帐篷里说可以许愿的那件事情。
他自然而然的点头点头,眼睛里含着抹不掉的笑意:“当然,不过阿清,刚刚我可是就说了,这可是有条件的。”
“嗯?”宋慕清回过头,有些焦急:“什么条件你快说。”夏天的太阳升起的很快,眼看着太阳都快要升起完了,一会错过了可怎么办啊。
顾祁之看着面前的人,下一刻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唇,他说:“要接吻的,阿清。”
宋慕清一愣,转身立马扑进人的怀里,生怕晚一点就错过了这次看到的景色。
两唇相触碰,太阳也正好缓缓挂到属于自己的位置,有人在心中默念。
我希望我们真的永远在一起,你可不能忘了许愿哦。
江非炎从另一个方向让过来,看见两人的动作立马非礼勿视了些,退后两步,向两人喊:“被杀狗啦,我们要回去啦。”
宋慕清听见声音立马将人放开,顾祁之也不干在逗人,回过头应了江非炎一声。
车子行驶在路上,宋慕清望着窗外,他想他也许和顾祁之还有好些年的路可以走,如果假设真的会一直走下去的话,那应该还有很多的风景可以一起看吧。
这样的日出他们还可以一起经历一万次,如果不是这次他还真的不知道,他们的每一天都以这种美好的画面开始,他和顾祁之上次在海边看过日落了,这次又看了日出,要是按照传言那般美丽,那他们这辈子注定不会再次走散。
顾祁之就坐在他身边,看见身边的人默默勾起唇角,不知道想到什么事情,不过这一刻他好确定,他想到的一定是美好的。
手里的手机闪过消息,顾祁之垂下眸子,眼神里闪过一丝憎恶,不过看清消息后,他似乎又变得没那么烦躁了,只是向后靠了靠,倚在座子上,揉了揉眉心。
身旁的人很快注意到他的情绪,转过头,似乎还没从刚刚的想法里脱离出来,所以眼睛依旧是亮亮的,回过头就这样看着他:“怎么了啊。”
顾祁之忍不住将手从人的头上掠过,比起不知道怎么开口,更害怕话一出口打扰到人的心情。
“一些小事。”
听见人的话,宋慕清自然是不信的,顾祁之这个人他认识太久了,一般的小事情对于这人来说根本不足以放在心上,他也可以理解,毕竟人活着一辈子,需要做的事情真多,若是都放在身上,岂不是早就被压垮了。
“顾祁之,快和我说。”他有些耍赖的语调,这话下意识的就说了出来,说出来后他才觉得有些不妥,最近真的是有些太过于骄纵了。
“你……”要是不想说也没关系的。
他的话刚要说出口,顾祁之像是看透了他似的,连忙接住他的话:“顾崇死了。”
……
空气一瞬间陷入安静。
“什,什么?”他怀疑自己有些听错了,顾崇不是只是在生病嘛,居然,居然这么……
这就是顾祁之所说的小事。
宋慕清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番男人的情绪,顾崇再怎么说毕竟是顾祁之的父亲,可他看了半天,确真的没从这人脸上看见悲伤的气氛。
比起觉得人冷血,宋慕清更多的还是松了一口气,他不希望任何事让顾祁之伤心,而顾崇那样的人也不值得顾祁之伤心。
他们很早以前就认识了,他对顾祁之的母亲的事情也多少知道一些,他记得那是个很漂亮的女人,而且很温柔,也做的一手好菜,他初中的时候常常去哪里蹭饭,了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就这样……
看着面前的人,宋慕清突然想抱抱他,实际上他也真做了,他看不清顾祁之是什么表情,不过他想这是他在此刻唯一可以做的。
他听见男人在他耳边笑了:“没关系的,我并不伤心。”
宋慕清只是点了点头,但完全没有放开手的意思。
顾祁之也没推开,一下一下的下意识的抚摸这人的背,不知想到了什么,嗓音也低沉下去,宋慕清这才听出一起悲伤:“阿清会觉得我是一个很冷血的人吗?明明去世的是我的亲生父亲……”
宋慕清摇了摇头,不知道人为什么会这样想。
他从这个怀抱里脱离出来,安静的看着顾祁之的眼睛:“我没有,我从不觉得你这样是冷血,其实我更害怕你难过伤心,因为那样的人……不值得的。”
顾祁之的唇角终于再次弯了弯,更像是松了一口气:“阿清,我有和你提起过我妈妈嘛……”
第四十九章:顾崇的葬礼。
宋慕清的表情微微耸动,顾祁之的妈妈嘛?没有,他从未听顾祁之主动提起过,他始终觉得这种事情还要看个人意愿,不管是什么话关系,主动去掀开人的伤疤都是一件令人感到疼痛的事情。
他本想开口和顾祁之说,如果提起会难过的话可以不用提起的,但他们是爱人,他想帮这人分担一些痛苦,至少不要再让他一个人活的那样痛苦。
阻止的话宋慕清最终也没说出口,由着顾祁之继续讲下去。
“你见过我妈妈的,她这个人一直都向没什么烦心事一样,总是很开心,我以为顾崇是爱她的,因为他伪善的将整个家氛围都烘托的很好,他可能因为我小,对我并没有很大的防备,可在我17岁的时候便发现,他背着我母亲出轨了……”
顾祁之说出这话时,带着一种不该存在的平静好,似乎这件事情不是关乎自己的,而是在和宋慕清随便讲起的一个八卦一样。
“他和那个女人在我母亲的床上厮混,我就躲在门口,我在发现,他现在的成功离不开我母亲家里的扶持,我那时才发现这人是如此的伪善。”
“可母亲对这一切毫不知情,她是那么的爱着和信任着这个男人。”
不知又想到了些什么,宋慕清注意到顾祁之情绪的波动,这种波动与刚刚的那种情绪不同,像是逃不开的悔恨:“我很后悔那时没在母亲面前揭穿他,才会导致后来的结果。”
宋慕清手拉着他的手,认真的听他说下去的同时,也无声的想给予面前男人一丝安慰。
“他连和那个情妇左应外搬到了母亲的家里,将母亲关在房间里,对外宣称母亲是受了太大的刺激精神出了些问题,可根本不是这样!”
“他只是方便有人上位罢了,我偷偷去看过母亲,她依旧那样安静的坐在床上,根本没有他所谓的精神疾病,可母亲不一样,与他那些外面的人都不一样,她不是可以关在笼中的家雀,没过多久,我便知道,母亲自杀了……在那个昏暗无光的房间里,那样好的人,就这样消失了……”
也许是提到了母亲,面前的男人有些人耐不住,顾崇的所作所为都在他眼前驶过,他再也控制不住的眼底一片猩红。
顾崇是一个非常懂得自己利益的男人,这一点宋慕清很早以前就知道,可没想到这样的人居然狠到连老婆孩子也都不肯放过。
“那个情妇就是柳姜嫣嘛?”宋慕清开口问。
可男人却摇了摇头,重新开口道:“是田知的小姨。”
信息量来的实在太大,宋慕清不可置信的看向男人的眸子,田知……的小姨。
所以顾崇才会故意再去让田知去接近顾祁之,因为他心里就摆明着顾祁之会是和他一样的人,不会为了一个一直陪着他的人,对美丽的女人和权势地位金钱不动摇。
顾崇这么做的原因一切都有了解释,而他这么做不过是在用自己肮脏内心来揣测别人会一样龌龊。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宋慕清还是久久不能平静下来,看着面前的人有些心疼,他不知道顾祁之一个人接受了顾崇的多少压迫。
一个想法突然再次飘进脑中:“所以上次田知说他家里出了问题,是你……”
顾祁之没在说话,默认了,他承认自己确实在田家的产业上动了些手脚,不过要怪还是要怪他们家遇人不淑,没有很强的应变能力,只是一些小恐慌便乱了大套。
宋慕清垂下头,他记得田夫人只有一个妹妹,而这个妹妹早就已经去世了,顾崇身边为何最后会是柳姜嫣也有了答案,他这一生也许接触过无数个女人,可最终竟没有一个真正的留在他身边。
这些女人也都不过是被骗了的可怜人了。
“等将顾崇的事情安排完,我们去看看阿姨吧。”
“好”
顾崇注定是孤独一生的,即使是下了地狱也不会善得其中的,顾祁之的母亲不会再原谅他,她是决绝的,清醒的,自由的,知道自己做错了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宋慕清章这也许也是一种勇敢。
顾祁之不愿意回想起这一切,她记得那天那件顾崇从来不让他进去的屋子里都是鲜血流出,他知道那是他母亲的鲜血,一大群医生涌进屋子,但他知道那都是无用功的,他那一瞬间似乎理解了母亲对他说的话,母亲说最对不起的就是他,但他认为这不见得,他很感谢母亲赋予它生命,给予他良好的教养,该怪的人另有其人。
那天他也没有哭,母亲办葬礼的时候,他就安静的站在角落里,有很多人在背后说他是小怪物,那天他都听见了,但顾崇似乎对这一切很满意,对他也很满意。
如大家所见,他想要的并不是一个充满亲情的儿子,而是一个冷血无情可以继承他一切的另一个他。
母亲的葬礼似乎就在昨天,今天他便参加了这个最该死的人的葬礼。
来的人很多,不过大多数都是一些拍你也上的伙伴,大多数也是为了巴结现在的顾家而假意惺惺。
有很多甚至在私底下已经讨论起了生意,唯一有几个表现的悲伤的似乎也只是为了烘托着现场的气氛。
顾祁之的脸色没变,也没我在放开宋慕清的手,就这样走了进去,大堂里一下子变得安静,顾祁之并没有阻止大家说话的意思,他们发现这个所谓的继承人并不怎么悲伤,也不怎么重视这场婚礼。
他们越发放肆起来,顾家的葬礼来的自然都是一些有头有脸值得交际的大人买,有人多人将这场葬礼视作一个天选的机会,他们的眼里满是利益。
有的人谈成了生意,脸上难掩的喜悦,堪堪笑出声来,这哪里还是什么葬礼,简直就像是一场大型的世家交谈聚会。
顾崇黑白色的遗像放在大堂的显得格外讽刺,宋慕清陪顾祁之站在阁楼上俯视着一切,看啊,没有一个人为他真心哭泣,没有一个人为他的死亡感到真正的惋惜。
他只留下了万人的憎恶和不在乎,为的就是那堆他带不走的金银钱财。
顾祁之轻轻抿了口手里的酒,大堂里突然传来一阵声音很大的骚动,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带着几个男人冲了进来。
嘴里一边哭一边嚷嚷着:“我的哥哥啊,我的亲哥哥∽。“
她哭的是那样让人怜惜,后面带着的两个孩子与丈夫也纷纷顺着她鬼哭狼嚎,顾祁之眯了眯眼睛,提起了些性质,给这一家人都炸出来了,看来顾崇的死也不是全然无趣的,该来的果然早晚都回来的。
宋慕清看不懂这迷茫的局势,他下意识的以为这又是顾崇哪里来的私生子,但仔细听着女人嘴里喊着的哥哥,和这与顾崇有几分相似的脸边有些明白了,真时狼多肉少啊,每个人都想趁着顾崇的死,在顾氏分到一杯羹。
“顾崇居然还有个妹妹?”宋慕清抬起头看向面前的人,他今天才刚刚听说这件事情。
他特意说了顾崇的妹妹,没有说顾祁之的姑姑,因为这样的疯女人实在让人起不了那种对姑姑的敬畏之心。
那人脸上的妆都哭花了,跪趴在地上,哭声也大的异常,就像是要让所有人都听见的刻意,恨不得将这大堂的主人立马出来。
顾祁之点了点头,拉起宋慕清的手:“陪我下去一趟吧。”
“好”
两个人心里都明白,这一大家子这么不由分说的都过来,无非就是为了讨些好处罢了,顾祁之若是不下去怕是不行的。
两个人牵着手下来什么关系不言而喻,那女人看着这场面,好像突然之间冲到了什么似的,一下子向这边扑了过来。
顾祁之反应的极快,一下子挡在宋慕清身前,将人牢牢的护在身后,眉宇间满是厌恶。
“怎么?姑姑不给父亲磕头反过来给我磕嘛?”
这人下嘴毫不留情面,一点也不给那女人面子。
宋慕清看见那人面部表情有一瞬间麻木了一下,似乎没料到这人会这样说,话虽然糙,但事实确实是这样,这女人刚刚扑过来的时候落了个空,现在这个姿势确实像是正跪在顾祁之面前。
姑姑跪侄子说起来真是让人笑掉大牙,到现在的世道不同,钱才是主位,只要是有钱,别说是姑姑跪儿子,看见什么场面也不奇怪。
“你!我哥身体健康的很,是不是你这个逆子逼死了我哥!”
周围开始响起若有若无的唏嘘声,顾崇和顾祁之的关系确实不是很和谐,但一直没人去仔细想这件事情,顾崇本身年纪就大了,而且也有传言在外,他最近身体就不太好,毕竟突然刚被爆出来自己替别人养了个儿子,这事情换在身上也都不会好。
但听着女人一说,大家的疑心也被勾了起来,顾家这种豪门世家,顾崇的死不会真有蹊跷吧,一瞬间大家的心思竟都被这女人勾了起来。
第五十章:顾崇的妹妹。
男人斜睨着眼睛,看着地上的女人就像是看垃圾一般,即使那女人说了这么多的话,有这么多人因为这句话而躁动,他却仿佛与自己无关一样平静。
“人各有命,我没有办法阻止任何人的死亡。”顾祁之淡淡的开口,陈述意见所有人都明白的事实。
那女人五官狰狞,像是若是场合合适,他并能扑过来乱咬人一般:“你是没有办法让人一直活着,但你总有办法让他直接结束生命不是吗?我哥他身体一直不好,你让他死不是轻而易举。”
宋慕清被顾祁之护在身后,此刻真的有些实在听不下去,只要意外一出现,这些人总有办法把责任推卸到顾祁之身上,哪怕这个借口好不合理,他们誓死也要得到一些自己想要的东西。
“你自己都知道顾崇的身体本就不是很好。”宋慕清忍不住开口。
那女人眉毛一皱,像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明明这话无法反驳,但他又不能一句话不说,顿了顿便再次强词夺理的开口:“身体再不好,也不会突然就去世吧。”
“呵”宋慕清忍不住的冷笑:“要不然呢?慢慢的等着被折磨死吗?还是说你对你哥哥这样死去的方法很不满意,有其他更令人吃惊的想法。”
女人一时间被他怼得哑口无言,胡说八道,他怎么会让自己的哥哥死呢?他哥哥死之前还有能拿到几笔钱,这下他哥哥没了,若是现在不拿,他怕是什么都拿不到了。
群众的议论声越来越大,这些声音难免影响到人的情绪,顾祁之皱了皱眉头,若是刚刚提起了些有意思的兴趣,现在便全都毁于一旦了,这么多人聚在大堂,像苍蝇一样嗡嗡嗡的直响。
吵的人头疼。
“顾崇公司的股份我早就拿到了,他的死与活说白了,我都得不到什么好处,要说起想让他死,其实最想的是你们吧。”
地上的女人立马摇了摇头,怎么会呢?一天有肉吃和天天有肉吃,她们还是分得清的,可是她们不能这样明说出来。
“我这个做妹妹的,怎么可能会想让哥哥死呢?”这样的反驳很显然有些苍白无力,毕竟他刚刚指认过顾崇的死和顾祁之逃不了干系。
更加可笑了,男人的眼底一片冰冷,他甚至觉得女人在说胡话了:“那我这个做儿子的,怎么可能会想让父亲死呢?”
血脉相连的人,怎么会亲手害死自己的父亲?
有些人识相的拍了拍头,觉得自己真是傻了,怎么会被这女人三言两语就这么蛊惑了呢?顾祁之早就已经拿到盛铭的股份了,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盛铭又不缺这一口吃的,他没有任何理由再对顾崇下手,甚至连一个作案动机都没有。
有人终于听不下去了,开口道:“歪,有完没完啊,一直跪在这里,是不想让逝者安息吗?你这姑姑怎么当的,竟然对侄子说出这种话,他有什么理由去杀自己的父亲,他一定比你更伤心。”
女人被臊的脸通红,周围的议论声也越来越大,都在对这她指指点点。
不是这样的,根本不是这样,顾祁之就算真的害死他的哥哥,也不会是因为钱,明明是因为顾祁之的母亲。
面对着周围人的议论声,女人再也绷不住疯了似的大喊:“你就是因为你的母亲,所以才逼死了我的哥哥。”
“啊?母亲?顾总的母亲在几年前好像就去世了吧。”
“这和顾总的母亲又有什么关系?”
谁家人死了,谁家人活着,这在这个圈子里是瞒不住的事情,当时都说顾崇很爱他的妻子,两个人夫妻关系非常和睦,而且家世地位也都门当户对。
有些老人更加露出不解的神情,他们清楚地记得当时的顾崇伤心的不行,据说夫人是因为母家落败自杀而亡了,这场风波没掀起多大,过了不久便随着其他新闻的爆出而压了下去。
遗像上的男人还是屹立在原地,似乎已经被定了罪,下了地狱。
一点都沉不住气的东西,顾祁之往后退了两步,连带着宋慕清,生怕自己身上沾上什么恶心的东西。
听见这话,一个男人连忙上前打算拉住女人,不让他再胡说八道,看样子应该是她的丈夫。
“我的母亲和我的母亲又有什么关系呢?难道是我母亲的死真的和你们有些交集?”顾祁之这话问的很刻薄的,但此时没有人会在意这些细节,大家都在聚精会神的等待着后续。
难不成当初的顾夫人不是自杀……
那女人就跟得了失心疯一样,丈夫怎么拉都拉不住她,她试图站起身来,可奈何她的丈夫一直压着,她只能无力大喊:“那又怎么了?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她们家倒了,我哥还能留着他给他口饭吃,算是抬举她。”
周围的气氛一下冷起来,听这女人话里的意思,当年的事情好像真的并没有如此简单。
“田家的那个蠢女人也是,竟然以为我哥真的会喜欢他,棋子罢了,你们通通都是。”
宋慕清站在顾祁之身边能感觉到男人已经有些生气了。
他还趴在地上奋力的想去抓住顾祁之的裤脚,不知是出于什么执念,还是只想把手上的污垢抹到其他人身上让人一起变得不再干净。
“你的母亲就该死,再有脑子的女人,不还是被我哥耍的团团转。”
顾祁之似乎再也无法忍耐,抬起脚一脚将女人踹翻。
手上的青筋都以肉眼可见。
“哈哈哈哈哈哈哈”那女人趴在地上笑的痴狂:“就算你杀死了我哥,你母亲也回不来了。”
当年的事情竟然真的是另有隐情,难不成是顾崇杀害了自己的妻子,每个人都不再敢细想下去,毕竟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
“你别再说了,你疯了吗?”那女人的丈夫实在佑不过女人,焦急的喊道。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有一些事情他早就已经脱口而出,现在不过也是无力回天罢了。
“我哥哥已经死了,难道我怕你们吗?”
顾祁之觉得有些可笑,这样的没脑子又心肮脏的恶人居然可以活到现在,没走在她哥前面,真是算她的万幸了。
“是你哥哥死了,你也不想活了吗?”她的丈夫倒还算是清醒,一巴掌打在女人的脸上怒吼着。
他们明明是来要钱的,如今却闹成了这个场面,这个女人什么都做不了,还是这样没脑子,果然他今天就不该让他来的。
两个孩子靠在一边被吓得瑟瑟发抖,这样暴力的场面他们都收在眼里。
女人被打的脸上立马出现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她好像清醒了几分,愣了几秒钟才发觉脸上的疼痛:“王八蛋,你竟然敢打我!我给你点了。”
两个人很快便厮打在一起,在这样的场面,这样的时机,夫妻两人竟然就这样打了起来,着实令人有些发笑。
顾崇的遗像还静静的站在那儿,仿佛在围观这场闹剧。
不知怎么宋慕清,总觉得现在这副一向有点生气的意味。
看吧,连你的葬礼都被毁成这样了,活着也是没有什么意义的。
“你们是想要钱吗?”顾祁之。突然开口看着面前正在厮打的两个人。
听见“钱”这个字两人的动作立马停了下来,回过头有些惊异地望着顾祁之,这确实是他们来的目的,但没想到这人这么快就会主动提起。
女人捋了捋被抓乱的头发,努力着挽回着自己的形象,让自己看起来体面一些:“我哥的钱本就应该是属于我的。”
听着顾祁之主动提起,而且语气淡淡的,女人认为这就是上天给他们的希望,他们今天来其实没打算要回很多的钱,给一部分就可以,可是没想到这人竟然主动提起那就不能怪他们不客气了。
谁知男人只是淡淡一笑摊了摊手:“可是现在我手里一分也没有啊。”
女人像是听到了笑话,立马答道:“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一分钱都没有。”情绪很是激动,好像下一秒就要再次扑上去看看顾祁之到底有没有钱。
“盛铭的股份我已经全部转让了,合同从顾崇死的那刻就已经生效了,全部转让给阿清了,当时你那亲爱的哥哥还在一旁看着。”
男人说这话时,只是静静的用手玩弄着宋慕清的头发,连看都没有看到女人一眼。
“什么!”女人的尖叫声在大厅里传来显得更加尖锐:“你竟然真将我哥的财产都给了这个男人。”
她确实看见了类似的新闻,但她还以为是哪里传来的花边新闻,毕竟盛铭这么大的股份,怎么可能说送人就送人,她们可是商人,怎么可能不讨一点好处,就将股份全部托盘。
她不相信不相信顾崇会教出来一个这样的人。
那样薄情的人会教出一个这么大的大情种吗?不可能,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
她的眼神终于落在顾祁之身后的遗像上,死死的盯着,似乎恨不得让遗像上的人开口亲口跟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