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没考虑过这种死法抱歉

    “我是专门来找你的哦~”

    夏榆青笑着表示受宠若惊,心里在猜测童磨特意过来找他的原因。首先排除之前把那只低级鬼吞噬掉被发现,当时他已经在周围范围内发动了能力,哪怕鬼舞辻无惨真的突发奇想要来一只低级鬼的视野里逛一逛,也只会查无此鬼。他在搞事被发现鬼舞辻无惨第一个通知的肯定是猗窝座,连同猗窝座叛变被发现那过来的绝对不止一只磨磨头。

    所以大概是童磨闲的无聊,过来找点乐子。

    真正原因正常鬼都猜不到。

    童磨在没了万世极乐教之后不死心,依旧在装神棍,过来是因为山下的村民发现了这边植物离奇失踪事件,正好童磨在,就拜托他过来。

    听到这个理由,感觉到童磨的气息找过来的猗窝座乐了,夏榆青眼睛微弯,代入山下村民们想一想,似乎确实有点灵异。

    童磨知道夏榆青的能力,自然猜到这是他弄出来的动静,当然还因为太闲了,这段时间他身体已经恢复,固态萌发,想到好长时间没撩拨猗窝座了,就过来瞅一眼。

    童磨捏着下巴打量了猗窝座和夏榆青一眼,原本以为他看到的是一个满脸不耐烦的猗窝座以及一个狼狈兮兮饱受欺负的小可怜,结果这两只鬼似乎相处的还不错?

    猗窝座看出他在想什么,挑眉抱胸,他也就对童磨脾气不好,平时从来没有欺负过其他同事好吗?对童磨那能叫欺负吗?

    恋雪在旁边同仇敌忾的点头,分明是童磨一直在欺负她家狛治,打回去那叫正义制裁。

    童磨看着猗窝座歪头思索。

    猗窝座今天的表现……好像略活泼了些?

    而且竟然能听他说话说那么多还不把他赶出去,甚至面部表情都是放松的,一看就心情特别好的样子。

    童磨看夏榆青,难道是因为这只低级鬼吗?真有意思,好好奇。

    余光瞟到看似手自然垂着,实际上是被恋雪牵着,仿佛一刻也不想分开的一鬼一魂。夏榆青想翻白眼,他哪有那本事,只有爱情才有这种魔力。

    猗窝座正打算离开,看到面上都带着微笑面具,站在一起莫名和谐的两只鬼,他脚步顿住,沉默片刻忽然对着童磨露出一个前所未有的友好笑容:“正好你过来了,有件事要你帮忙。”

    看着猗窝座的表情,童磨捏着扇子的手一僵,危机感几乎在他神经上蹦迪,想猗窝座怎么可能会对他友好,可能是要坑他,但跃跃欲试的作死之魂却让他明知道情况不对依旧保持着面上微笑:

    “前辈竟然会主动拜托,我那么友爱同事——当然是答应啦~”

    “呐呐,是要我做什么呢?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呢。”童磨微微歪头,似乎还想凑到猗窝座身边勾肩搭背一下表示亲近。

    猗窝座嫌弃地离远,甚至直接后跳了一步。

    “噫……好伤心。”童磨一脸笑意地说着毫无说服力的话。

    嘛,看来猗窝座没有被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附身呐~

    猗窝座被童磨打扰了好心情,面色不善的地提出要求:“这个低级鬼在研究他的血鬼术,你来教他。”

    说完几个纵身就跑远,看起来完全不想和童磨近距离生存在同一片土地上。

    在他离开之后,童磨和夏榆青对视两秒,无趣的展开扇子:“什么嘛,竟然是让我教你。”

    想到什么,他眼睛一转:“说起来,猗窝座那家伙似乎还挺关心你的?竟然会操心你血鬼术的问题。”

    夏榆青公式化微笑:“因为猗窝座大人的脾气很好,很关心后辈。”

    两个假笑青年面面相觑,而后不约而同嘴角弧度下降,感觉相性多少有点不合。

    童磨啧了一声,怎么之前没有发现这个家伙这么无趣。

    夏榆青也暗啧一声,大概是因为你自己觉得自己比较无趣吧。

    童磨就跟情感模块出了问题的AI一样,本能地更喜欢靠近情绪丰富的存在,会当万世极乐教教主那么长时间还乐此不疲,也是因为他本身喜欢那些受苦的可怜女子那些被压抑到极致的情绪,不论是负面的还是什么。

    猗窝座的话,大概是因为他对战斗的偏执和变强的执着,这是童磨无法理解的,所以想靠近,他更喜欢极致的情绪。

    此前对他感兴趣,或许是出于他当时和周边表现的不同,以及些许的探究,之后知道他曾经和鬼杀队有联系,可能还期待着他不适应自己身为恶鬼的身份。

    可惜夏榆青对鬼的身份很安之若素,刨去这些因素,只从表现来看,夏榆青是和他一样、匮乏情感的本质,自然就丧失了对他的兴趣。

    童磨根本不想在一个低级鬼身上浪费时间,碍于猗窝座确实救过它,又是它自己答应下来的,还是抽了时间指导夏榆青。

    夏榆青跟他打了一架,童磨渐渐认真起来。

    跟猗窝座对比,夏榆青的近战实力是不够看的,但在童磨自身血鬼术对他不起作用的情况下,他用自己骨头凝聚出长刀作为武器,每伤到童磨一下就相当于给自己充了次电,续航能力极强。

    童磨原本以为很快就会结束的战斗直接持续到将近日出。

    七彩的眼眸散去轻视和随意,童磨开始将夏榆青看做一个很有威胁力的对手。

    他觉得,如果让夏榆青就这么成长下去,混到上弦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他这个上弦二都得让贤,说不定还能挑战一下黑死眸。

    “谢谢童磨大人指导,时间比较晚了,今天似乎是个糟糕的大晴天,不如暂时留在山上吧?”夏榆青整了整衣服,客套地说。

    童磨没有拒绝的必要,答应了下来。

    身上能量被吃的有些多,他是饿了的,看看云层里已经迫不及待的太阳,童磨还是不打算冒险下山去吃人。

    忍着饥饿打算去给自己找个地方躲太阳,转眼就看到夏榆青手一撑地,干脆地将这座山本就秃了一块的地中海再次向外推了一块,而后因为打斗同样虚弱了许多的夏榆青立刻精神饱满起来。

    童磨:???

    这么方便的吗?感觉确实比吃人省事很多的样子。

    他暗搓搓凑过去,好奇道:“你吃过人吗?”

    “尝试过一次,但是实在不怎么方便,所以还是习惯这样,让大人见笑了。”

    童磨谨慎问:“听说最近猗窝座挺低调,你们一起躲着,他也跟着你吃草?”

    “因为比较方便,而且没有遇到合适的食物吧。”

    童磨沉默片刻,回想当初被夏榆青用血鬼术疗伤时候的感觉,虽然还是更喜欢享受吃人和缓慢消化的这个过程,但不可否认,直接被转能量确实很快捷,直接跳过中间过程,用在紧急时候或者猗窝座这种更注重效率的鬼确实更合适。

    于是他表示——给他也来一口。

    夏榆青默默给这座可怜的山把秃头更往后推了推,在心里默念抱歉,今天晚上他们就转移阵地,再给他撒点草籽争取它明年早生华发。

    这么一墨迹,找躲藏地方的时间就少了,眼看太阳只差一点就要 冲破云层,童磨厚着脸皮蹭了夏榆青的住处。

    这里是山体中心的岩洞,本来没有这么大,猗窝座愣是徒手挖出来一间套房,没事还会从外面摘点花花草草妆点房间。

    当然那和夏榆青以及现在的童磨没有关系,他们距离童磨的房间老远的距离,防止什么时候夏榆青饿了把童磨房间里花花草草全部变成灰,两边房间中间只有一个仅余一人通行的天然地道,用作必要时候的联系,当然他们从来没有用过。

    这次童磨过来,精力过剩又好奇心旺盛的鬼当即表示他要探险。

    夏榆青连忙呼唤童磨,让他做好准备。

    这会童磨被他侵入了细胞,正在潜伏和适应期,之后可能就是自己鬼,但要是他这会入侵了猗窝座的私人领地,他毫不怀疑磨磨头会被暴怒的三哥直接砸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

    童磨原本认识不到事情的严重性,在岩洞过道上正面对上猗窝座满是煞气和怒意的表情时,饶是作死如童磨都怂怂地后退了一步。

    妈呀不就是打算去串个门,猗窝座到底为什么一副他要去绿他的暴怒表情啊……

    童磨弱小可怜又无助地把将近一米九的自己蜷缩在角落,半点不想和猗窝座这个暴脾气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在白天打架。

    开玩笑,这里本来就是山体中间,外面的树又被夏榆青啃秃了,一出去直接直面太阳好吗?

    猗窝座当着童磨的面,满脸警告地一拳捶塌了过道。

    看不见猗窝座的脸童磨总算松了口气,他伸了个懒腰,干脆利落地满血复活,拿手里金色铁扇捅了捅夏榆青的胳膊,悄声问:“呐呐,你知道那家伙为什么忽然那么生气吗?”

    夏榆青面不改色:“就像老虎厌恶被其他同类侵入领地吧,猗窝座大人也很讨厌被人打扰私人地盘的样子。”

    童磨摸了摸下巴,忽然噗嗤笑出声:“阿拉,竟然是这样吗?像小猫小狗圈地盘一样呐,这也太幼稚了吧~”

    一声巨响过后……

    夏榆青甩甩头抖了抖头顶掉下来的岩土灰烬,他微笑看向童磨:“童磨大人知道的吧?这点距离,猗窝座大人的听力绝对是可以听到这边动静的,以及我们隔壁除了猗窝座大人的房间,就是悬崖,天生就没有任何树木的那种,大人知道我的意思的吧?”

    童磨笑容一僵,磨牙:“这种事,当然要提前讲的吧?而且你怎么能住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抱歉,实在是此前没有考虑过得罪猗窝座大人,可能会被砸房间,以致被太阳晒死这种死法。”夏榆青满脸真诚。

    第92章 雷呼继任者

    凄惨且毫不顾惜面子的嚎啕大哭打破了桃山的宁静,有着璀璨金黄色头的少年树懒一般紧紧抱着树,不顾树下老人或气急败坏或软硬兼施,就是不愿意下去。

    “你师兄今天回来,难道你要在你师兄面前表现出这么幼稚的一面吗?”树下的老头吹胡子瞪眼,拄着拐杖敲着树身,几片树叶落下,少年吓得蛄蛹着身子往上又爬了爬。

    “老师,既然师弟那么害怕,不如就不要为难他了吧,真的进队可不是现在小孩子玩闹,他这种态度肯定是不行的,可是会连累老师被其他人嘲笑呐。”故作温柔的声音,却因为不符合本身性格而显得格外阴阳怪气。

    我妻善逸哭嚎声微顿,却依旧扒着树枝不放。

    “狯岳,不要这么说你师弟,他很有潜力,只是性格还需要磨炼而已。”桑岛慈悟郎略带责备地看了狯岳一眼。

    看着矮小的老头继续暴躁地在树下训斥我妻善逸,狯岳捏紧了手指,面上那点伪装的笑意也消去的踪迹。

    表面看桑岛慈悟郎是对善逸比对他要凶,实际上两人之间浑然的融洽和亲近是对他的客套比不了的。

    明明我妻善逸只是个令人厌恶的爱哭鬼和懦夫,偏偏老师就是更看重他,甚至想要这个废物和他一样担任雷之呼吸的继承人,他怎么能配!

    狯岳面色阴冷地抬眼看了我妻善逸一眼,正好对上对方怯怯看下来的目光,他冷笑一声,甩手转身就离开了。

    我妻善逸看着他似乎往下山的路走的背影有些慌乱,他知道老师期待着师兄回来,早两天就在给他收拾房间筹备食材。

    顶着老师的拐杖,我妻逸善从树上下来,但等桑岛慈悟郎去寻找狯岳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走远了。

    看着瘦小老头有些落寞的背影,我妻善逸又有些想哭了,蔫蔫地不敢说话,暗暗自责自己怯懦。

    已经离开桃山的狯岳目光深沉地回头看了一眼桃山的方向,攥紧日轮刀的刀柄,他必须要向老师、向其他人证明,只有他才是唯一的雷之呼吸继承人!

    想起前不久刚获得水柱荣誉的富冈义勇,狯岳满心嫉妒,同时还有着对桑岛慈悟郎的不满,分明也是前任柱,鳞泷左近次教出来的学生都是柱,锖兔和富冈义勇这两个据说天赋很高的不算,就连天赋不行的真菰都成了雨柱。

    在他看来,这就是桑岛慈悟郎比不上鳞泷左近次。

    要是他也是鳞泷左近次的弟子就好了,现在肯定也是柱了,可惜他遇到的是个能力不行还没眼光的老师。

    想到之前在蝶屋意外偷听到一些剑士说的话,狯岳眼里流露出野心,不着痕迹地向着他所知道的方向调整行迹路线。

    夏榆青是在买药材的时候看到并且认出他,慢条斯理地收拾了东西并离开这家店,而后就看到对方表情不耐烦地走向刚刚卖了草药给他的老板,不着痕迹地露出刀柄,威胁意味明显地询问着什么。

    增强了些听力,他听到老板怯懦地指了指他离开的方向:“要说高瘦又是白头发的年轻人,刚买了东西离开的那个人就是,不清楚是不是你要找的,他往那个方向走了。”

    夏榆青微微偏头,嘴角轻勾。

    对方竟然是来找他的吗

    夏榆青倒是感觉有些惊喜,原本也打算什么时候处理一下这个隐患,毕竟前任鸣柱也是柱,说不定也在他需要保护的范畴之内,主动上门这种就很贴心~

    出了店门就拐进胡同里,果然不一会就感觉到身后刻意隐藏跟随的脚步,七七八八拐着,特意避开了人,夏榆青身形有些飘忽,速度却不快,走了一程才到人烟稀少的林丘。

    自从在鬼舞辻无惨那里刷了刻板印象之后,夏榆青就开始不务正业起来,开始研究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灵感来自暮光的加强版防晒霜、灵感来自大力水手的满含生命能量顶得上啃两个人的菠菜罐头等等

    平时对草药工具的需求更多依赖采购,鬼杀队若是要调查,他的行踪其实不是很难摸清。

    在那次偶遇炎柱之后,鬼杀队的人也找了他一段时间,都被怕麻烦的他主动避开了。对方在确定他没有杀人,甚至可以说是吃素的之后,也顺从他的心意没有再打扰他,就连对普通剑士发的‘通缉令’都撤销掉了,只是到底长相被知道的太多,为了避免吓到那些兢兢业业的小朋友,夏榆青平时在外还是比较注意不去人多的地方,以免路上遇到。

    狯岳过来找他大概不是鬼杀队的命令,对方甚至刻意遮掩了鬼杀队的队服,身边也没有鎹鸦。

    狯岳知道自己可能被发现了,夏榆青显然是在引他到僻静人少的地方去,这一般是鬼杀队的剑士会做的事情,为了避免牵扯到其他人。

    他应该是警惕的,但见夏榆青如此他对自己得知的消息愈发确定了,一个不忍吃人的鬼,能有多强呢?恶鬼被剑士追捕只会尽可能往人多的地方钻,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在必要时候吃人以获取养分,然而这只鬼、他甚至在发现有人跟着刻意避开人多的地方,简直愚蠢。

    脚步愈发不再掩饰,狯岳半路将鬼杀队队服外面的一层外套顺手脱掉扔给一个乞丐。

    终于走到人迹罕至的乡镇边缘,夏榆青回头看向他,表情温和:“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跟着我吗?”

    狯岳嗤笑地打量他没有攻击性的气场,伸手拔出日轮刀,漫不经心道:“哦?人杀鬼需要什么理由吗?只是想你死呗。”

    夏榆青眼眸微抬,得意笑着的剑士刀锋停顿在距离他雪色睫毛一寸的地方,却不得寸进。

    已经无法说出话的青年满眼惊恐,无数绿色的细线自他脚下的草木向上,未有疼痛,却能够感觉到身体的生命力被什么存在大口吞噬,他却只能绝望地沉默等待,直至自己的世界整个成为黑暗。

    狯岳最后的意识除了惊骇更多是疑惑。

    为什么,这样的存在,怎么可能会只是一个连十二鬼月都算不上的低级鬼,看着夏榆青冷眼看他死亡的模样,想到他偷听到蝶屋剑士说的,‘那位夏先生转化的恶鬼其实根本不是高级鬼,甚至保持着生前的温和优柔,根本不愿吃人。’狯岳想骂人,尼玛这叫温柔优柔?

    但欺软怕硬的他甚至不敢去怨恨夏榆青,只恨着蝶屋中误导他的剑士。

    恶鬼不吃人怎么会变强呢,这夏榆青分明应该已经吃了许多人,是被那些和他关系好的柱隐瞒下来了吗?哈,多可笑啊。

    他本应该站在最顶峰才对,为什么……

    夏榆青离开之后,将狯岳的衣服搭在石头上烧了干净,日轮刀扔进树林,原先那片草地撤去自己的细胞有些蔫,但以草叶的生命力,只一晚就会恢复精神,去掉最后一点痕迹。

    这一招只适用于提前埋伏的陷阱,开发出来原本是准备熟练后来日去坑无惨,没想到最先用上的竟然是狯岳。

    嘛,也算是狯岳为杀鬼事业做的最后一个贡献吧。

    回去时候夏榆青顺便回到此前被狯岳威胁式问路的可怜店家,大概是被惊吓了一番,又惧怕惹上什么别的麻烦,老板竟然已经关门。

    细小的藤静悄悄爬进老板的房间,在对方整理草药的时候缠上他的脚腕。

    老板感觉脚腕有些痒,他低头看了看,没发现什么,摇了摇头,可能是小蚊虫吧。抬头继续摆弄草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原本有些泛了腰病而疼痛的腰椎似乎渐渐在好转了。

    妻子端了碗汤饭走过来,就见原本满面愁容还提前关了药铺的丈夫这会似乎挺高兴的样子。

    “不是说今天怕是摊上事了,这是事情解决了吗?”

    老板惊讶回头:“啊?我有这么说过?”

    妻子很担忧看着他:“不是还因为这个提早关了铺门,你不记得?”

    老板这才有些印象:“啊,是之前遇上个面色凶恶的客人,现在想想人只是来问个路。唉,越活越胆小喽。”

    妻子这才放在担忧:“谨慎点,总比傻大胆要好,我去看看孙子。”

    ……

    直接将未被转化的能量注入对方体内,对活物来说就相当于治疗了。

    那点导致老板对今天记忆模糊的细胞,过段时间自然就会被老板自身的细胞自然攻克掉,又将其他几个可能会对他有印象的人做同样的处理,之后夏榆青就回了住处。

    后续麻烦了些,总比被鬼杀队敌视要好,他才不想节外生枝。

    被狯岳找借口支出去的鎹鸦在空中‘嘎嘎’地盘旋了好几个圈,确定联系不上自己搭档,转身上报了鬼杀队的驻点,申请了隐部的调查,最后在拾荒者手里找到了属于狯岳的日轮刀。

    “日轮刀上只有此前的使用痕迹,并未有新伤。”

    隐部对日轮刀更了解的人看着刀身,说出自己的观察。

    旁人都凝重了几分,这说明狯岳遭遇的恶鬼让他甚至没有反击的时间就已经死去。

    哪怕一些队员对他的性格颇有微词,但不可否认,本身有着强烈变强和出人头地野望的狯岳对自身实力是很看重的,平时训练也很勤奋,能够令他毫无反抗能力的必定是高等级的恶鬼。

    鬼杀队中剑士本就各有各的性格,狯岳生前虽说难搞一些但更多时候都是独行,名声其实没有很差,失去一个剑士,知情人大多是遗憾的。

    狯岳的死讯被被传达给桑岛慈悟郎,矮小却一直挺直腰板的小老头瞬间更加佝偻了,他失去以往的精气神,坐在廊道上看着山下的放在发呆的时候更多了。

    我妻善逸看着心酸,甚至难得自觉训练,希望桑岛慈悟郎能够宽慰一些。

    并非狯岳以为的桑岛慈悟郎对善逸更加亲近不看重他。

    在这位脾气火爆不拘小节的前任鸣柱眼中,狯岳和善逸都是他重要的弟子,分不出高下来,只是桑岛慈悟郎看出狯岳的敏感,加上他对实力自觉追求,桑岛慈悟郎之前相比培养狯岳的实力倒是更想多一些时间和他相处,让他平和心性,不要那么急切。甚至觉得他做错了事情也会多想一些,不会直接说出,以免他心里不舒服,难免显得束手束脚起来。

    但是善逸不同,他是个万事不往心里去的孩子,所以和他相处时候,桑岛慈悟郎更加随心一些,实际上教导两个弟子的过程中,他更操心的是狯岳而非善逸。

    只可惜,桑岛慈悟郎给出的慈爱和关怀,那无法带来实际收益的东西,对狯岳来说都是不值一钱的玩意。

    隐部的人其实发现狯岳在寻找夏榆青,甚至猜测出狯岳是希望斩杀这个在鬼杀队标注等级仅次于十二鬼月的高级恶鬼来提高自己在鬼杀队的等级,这没什么,纯粹因为金钱而加入鬼杀队的剑士也不是没有。

    夏榆青的布置起到了效果,在确定狯岳并没有在药铺相关地方得到夏榆青的具体消息之后,隐部的人就将狯岳的死亡归于其他未知高级恶鬼。

    确定之后时间里鬼杀队也没人来找他,夏榆青就恢复了以往的行动规律,只是之后更小心了些,毕竟马上又要到给屑老板上交成果的时候,结果还肯定不是老板乐意看到的那种,必须要谨小慎微、低调行事。

    鬼舞辻无惨应该已经被自己千年来一无所获的下属们锻炼出了心理承受能力,对结果想看重也看重不起来,但要是你能力没有到不可替代的程度,又没有表达出一个勤奋的态度来。

    下场参考曾经惨遭裁员的下弦鬼们。

    夏榆青并不想在低调发育的阶段中一起老板的注意。

    时间顺顺当当到了秋季,老板在中旬时候忽然想到这波的彼岸花该收获了,当即按耐不住本人赶来视察。

    而后额头暴起青筋地看着那朵绽放正艳的花,凌厉的眼神刀子般嗖嗖往两个单膝跪在地上恭敬状的下属身上戳。

    要不是不想暴露夏榆青对自己血鬼术有抗性,鬼舞辻无惨这糟糕脾气指定得对让两个下属多少受点重伤以表达自己的愤怒。

    只见鬼舞辻无惨面前,那朵彼岸花不论花型还是花瓣光滑饱满程度都堪称绝色,然而……这是个再标准不过的紫美人。

    整朵花都紫玉一般,在风中微颤,深色近墨泽的紫神秘又自带着高华和威严。

    但是!这!和青色一点边都不沾!

    “你就是拿这种东西糊弄我的吗?我要的是青色!青色!青色彼岸花!”鬼舞辻无惨的怒火之下,猗窝座头都更低了一些,这是体内鬼王细胞的天然压制,哪怕他恢复了记忆也无法克制。

    夏榆青镇定,很诚恳地低头道:“大人,很抱歉辜负了您的信任和期待,属下愿意承担您的任何责罚。这朵紫色彼岸花之所以会被属下献给您,是因为属下认为这已经是青色彼岸花研究中的一大进步。”

    “哦?你说说看。”眼尾锋利上挑的鬼王听闻怒火稍歇。

    “彼岸花本色是红色和白色,变色出来也依旧是暖色,紫色可以由红色和青色调配而成,此后属下会专注祛除花中的红色,如果研究顺利,保留的也就是青色。”

    鬼舞辻无惨一听就是这样,面色肉眼可见缓和了些,眼神却依旧凌厉:“不是如果,是必须顺利,用你最快的速度研究出青色彼岸花来!”

    “是,大人。”

    鬼舞辻无惨皱了皱眉,还是将那朵紫色彼岸花带走,估计是打算没人时候啃了,说不定能误打误撞呢?

    离开前给了夏榆青新的指示:“花这种东西都是需要阳光的,只有你们不行,去找人类帮你,这方面童磨和堕姬就表现得很好,你之后就去找他们帮忙,我会知会他们。”说罢就离开。

    夏榆青拍拍膝盖上的灰站起来,和旁边面色不怎么好看的猗窝座对视一眼。

    猗窝座干脆表示:“去找童磨。”堕姬在的地方谁不知道是花街,先不说他这个形象去合不合适,现在他可是有老婆的鬼。

    夏榆青想到他观测到的童磨那边情况,深深沉默了,其实没比堕姬的吉原好到哪里的样子,而且童磨现在的形象……

    怕是会震碎三哥的三观。

    第93章 不许调戏老板

    万世极乐教刚被连根拔起没几年,猗窝座原本以为童磨再建新教也是偷摸摸的,就像当初他上山找他们的时候,甚至还用的是村民们将信将疑的神棍角色。

    直到他跟着夏榆青直接走到富士山不远,大致属于后日静冈边缘的地方。

    一座西式大教堂外表,只是窗户相比西方教堂小许多的建筑映入眼帘。

    门口直达教堂的路道边是两排高大繁盛的樱花树,没有樱花的季节中,树叶挡住月光,但因为下方就是路灯,自下而上的光反而连绿叶都带着美丽。

    中央的喷泉是捧着莲花的女子雕塑,西式的雕刻方式,却是东方的形象,女子低垂的眼眸低垂,莲花中涌出的喷泉轻响,在月光下透着静谧温柔的气质。

    夏榆青和猗窝座踩着中间的石子路过来,樱花林间木屋里走出一个拿着木棍的男子,目光警惕,说话倒是温和:“两位您好,真的很抱歉,前方是莲心教,是女子教派,我们的信徒此刻正在祷告,在此期间,男子是不能入内的。”

    说话间,对方拿着木棍的手微微紧握,屋子里其他人也出来了几个,显而易见的有些紧张。

    莲心教虽是女子教派,名声却是意外的好,附近的人都知道莲心教只有夜晚戌时布教和祷告,且不接收男性。

    只是这个世道中,全是女性的教派,哪怕打通了世家财绅和官方的渠道,还总有些不知所以又胆大包天的地痞无赖会来找麻烦。

    夏榆青和猗窝座来之前从童磨哪里得知莲心教似乎这段时间被鬼杀队的人盯上在探查,他们虽然过来,却都带着帽子面具,最近又没有庙会,看起来实在有些可疑。

    被阻拦,他们也就离开了,在外等到大概戌时末的时候,莲心教关闭的大门打开,从中走出一些面上都多少带了轻松的女子,可以从她们身上的穿着看出她们处于不同层次的生活水平,然而其中不乏衣着精致的女子和穿着洗到发白衣裳的妇人面带笑意地交谈,仿佛突破了当前阶级的局限。

    有专门的女性护卫护送她们归家,看气息明显是有些功底在身。

    猗窝座歪着头,和夏榆青向外离开,越来越好奇童磨能玩出什么花样。

    亥时初,教堂门内走出一个肩上披着香槟色披肩,穿着垂感很强衣料长裙的女人,分明没有做出任何故作高贵的姿态,但只是站在那里,就仿佛漆黑夜空中唯一星辰一般闪耀,几乎每一个护卫都情不自禁流露出惊艳的目光,又自惭形秽地垂下头不敢冒犯。

    “走吧,艾莉,今日我约了友人。”

    “是,夫人。”穿着黑白两色女仆装扮的女性弯腰为她打开车门。

    漆黑的夜幕下,白日里美丽的红叶现在是近乎黑色的色泽,碧蓝天色下美丽高洁的富士山此刻也莫名笼罩一层阴沉。

    一声满含惊疑的声音打破寂静。

    “你是……童磨?”

    猗窝座已经克制,声线依旧略带颤抖,迷茫睁大的金蓝色眼眸让夏榆青莫名想到一个曾经在他们AI群里很火的复古表情包——【地铁、老人、手机JPG】

    夏榆青克制着笑,就知道满心战斗基本不跟其他鬼搞社交的三哥估计都没想到鬼里还有这操作。

    只见对面人一双金色璀璨的眼眸上,曾经男性气概的下垂粗眉变成纤细又上挑、这个年代正流行的细眉,就连发丝卷曲的弧度都诉说着高阶层女性的高贵典雅,只是一开口就打破了表象带来的错觉。

    “没错哟前辈~就是人家,有没有感觉到惊喜?”

    此刻化名弥赛尔的童磨一手娇柔地翘着兰花指,一手展开毛绒绒羽毛扇矜持地遮挡住描绘着精致妆容的红唇,还故意做作地向着猗窝座抛了个媚眼。

    夜间视力太好,精准被这个媚眼砸中的猗窝座面色都要和自己脸上的文青一个颜色,表情介于想打人和恶心想吐之间,本人也似乎在这两个行为选项中艰难地做着选择。

    夏榆青双手虚放在空中拦了拦:“别介意被介意,女装是鬼里正常操作,鬼舞辻无惨也经常这样呢。”

    猗窝座表情空白,被这个情报惊到:“……有、这个必要吗?”

    童磨撩了撩头发,面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其实猗窝座也可以试试,说不定会喜欢上哦~”

    “你正常点,别逼我揍你。”猗窝座面无表情。

    童磨见好就收,手里羽毛扇一丢,口中放飞自我地发出原本的男声:

    “虽然大老板让我关照你们,但莲心教是女子教派,家里除了护卫也都是侍女,护卫很多时候是需要跑腿和外出的,平时或许没什么,但最近我被鬼杀队盯上了哎,要是露馅这不杀人灭口都不好收场,小老板不会愿意的吧?而且我记得猗窝座还有你都在鬼杀队那里露过脸?”

    形象和声音不匹配,看着多少有点诡异,猗窝座适应不太良好,只想拉着恋雪跑路。

    夏榆青察觉到童磨想搞什么事,看了眼猗窝座,他眨了眨眼睛,假装不知道地问:“那怎么办呢?我没打算拉上弦六入伙哎。”

    童磨笑眯眯道:“堕姬确实挺笨的,带她容易坏事。要不然这样,你们也试试变装成女性?对我们来说这不是什么难事呢。像我,虽然教务都是之前一样的套路,但来这边调查的鬼杀队的人可是半点都没怀疑我是上弦二哦~”

    猗窝座想到身边还有恋雪,身板一僵,肉眼可见地皮肤上细密的汗毛炸起,他斩钉截铁:“想都别想。”

    童磨一脸遗憾,看向夏榆青。

    “我倒是没有关系,不过有合适我们的人类身份吗?”

    “随意安排吧,如果你拟成外国人的模样就是我妹妹,东方人模样就是我丈夫妹妹。”

    “……你还有丈夫?”猗窝座觉得大开眼界。

    夏榆青还是那句话:“无惨也有呢,当然大多是寡妇。”

    童磨爽朗笑:“虽然有丈夫但跟寡妇也差不多,他瘫痪在床,我就是以白天要照顾他为理由只在夜里外出的。”

    猗窝座:……

    最终他选择变成人类时期的狛治形态,他在鬼杀队的人面前暴露的只是鬼相,面部还被青纹遮掩,人类时期的狛治完全不会让人联想到猗窝座,直面炼狱杏寿郎都不会心虚的。护卫到底需要干的杂事多,干脆名义上是夏榆青的丈夫,每次一出门就对方就给他和恋雪当挡箭牌,对此两人都没有什么不适。

    夏榆青:……不,只是你没有什么不适,他已经狗粮吃到撑了。

    不过这种确实是比较好的处理。

    “说起来,大老板他现在不害怕我们聚在一起了?”童磨指了指自己和猗窝座,他很清楚无惨的小心谨慎。

    “大概是因为你们一直都不太合得来的样子。”

    猗窝座:现在也没有合得来。

    夏榆青给自己编写建模了一个和童磨女态有五分像,只是身材纤细看着更体弱一些的欧美裔少女脸。

    而后找个别的人改变了记忆,伪造成从欧洲过来的假行程,童磨则假装才收到路途耽搁了的妹妹的投奔信件,紧急张罗着给她和妹夫置办宅院以及干杂务的人手。

    “你是怎么把童磨变成……那个样子的?”在后座看完提前过去的织整理的童磨假身份‘弥赛尔’和莲心教的情报,猗窝座终究没忍住询问。

    织给的资料很详细,甚至还有童磨教主状态下给信众传教讲经的具体的话,看着童磨自称教母,把信众都喊作孩子,以及悯爱众生的言论,猗窝座脚趾忍不住扣住鞋底,或许在特殊环境和讲述者人格魅力下,一些夸张的话会很有感染力,但只是看文稿去想象是真的尴尬。

    “不,我只是给他增加了些同理心和多愁善感以及法理道德约束,其他都是他各人原因。”夏榆青果断摇头,不想背这锅。

    “没关系,莲心教的事我们不沾边,让童磨去玩吧。”

    安静了一会,猗窝座忽然道:“明天可以一起去富士山吗?”

    夏榆青正盯着车窗外的人发呆,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猗窝座是在问他。

    “嗯?”

    “我想和恋雪在白天看看富士山。”猗窝座垂着眼睛。

    “……防晒霜抹厚点再戴个墨镜和帽子应该差不多,这个季节的名古屋好看风景挺多,可以到处逛逛。”夏榆青留意到恋雪面上担忧,有要拒绝的意思,假装不是什么大事地道。

    实际上阳光对鬼的危害是巨大的,他鼓捣的防晒霜虽然好用但最多就是把直接上火烤变成隔着锅和水蒸,还得抵抗对阳光的畏惧天性,他能够编写细胞,降低感官,但对猗窝座来说……

    嘛,这点疼估计铁血真男人的三哥都不会放在心上。

    猗窝座眼里流露感激:“谢谢。”

    夏榆青摆摆手,能理解三哥想让跟着他在阴暗血腥里呆了几百年的爱人重新看到太阳下风景的心情。

    夏榆青虚挽着狛治的胳膊从车上下来,穿着细跟尖头高跟鞋慢慢走着,一头精致卷着的铂金色头发和外裔面容吸引了路上每一个人的注意,两只鬼置若罔闻地向前,很快到了长谷川宅也就是现在童磨的住处。

    长谷川博义,童磨名义上丈夫的名字。

    刚从教堂回来的弥赛尔就等在门口,演绎着惊喜的模样上前几步,还将夏榆青搂紧怀里狠狠揉搓了一把。

    猗窝座身高才173,稍微有些拉胯,本着对得力助手的迁就,夏榆青女态的身高也就162的样子,做足了最萌身高差,这会被女态也有一米八的童磨一抱,脸直接就埋进她胸前绵软里。

    夏榆青:……

    [不许调戏老板。]

    童磨假装接收不良,还故意手放在她后脑勺借着揉脑袋的动作往下摁了摁,看得猗窝座嘴角抽了抽,由于童磨经常大老板小老板的叫,莫名幻视了下童磨这样抱着鬼舞辻无惨的场面。

    ——那简直能被收录到青行灯百物语里面。

    【童磨……至少考虑下人类肺活量】

    注意到外面人注视的目光,童磨笑眯眯将夏榆青放开,娇小的妹妹一挣脱封印立刻大口喘气起来,幽怨又无奈的眼神看过去,理了理乱掉的头发衣服没有计较,反而看着比使坏的姐姐更稳重。

    暴露了一丝恶趣味的女性教主侧头看向狛治,原本放松的姿态又恢复成原本的高贵典雅,三人进门隔绝了外界的视线。

    暗中看着这边的人看着他们相处的三人歪头。

    “我感觉,他们好像关系确实不错哎?鬼没有这么有人情味吧”黑色披肩发的须磨歪头悄声说。

    牧绪站直身体皱眉:“但是不见太阳就是最大的疑点。”

    扎着马尾的女子思索了下:“对,但是教众和侍从护卫中都没有失踪或者死亡的人……”不像恶鬼,也因此没有需要补缺,她们根本混不进去无法进一步探查。

    “不论如何,先报告给天元大人。”

    “……没关系没关系,你们已经很努力了,嘛,我倒是比较在意那个据说重病在家的长谷川家主呢,不过,之后就交给我解决,这段时间辛苦了,你们一起到处玩玩吧。”高大健美的青年宠溺地挨个摸摸头,笑容帅气地道。

    第94章 狗粮

    将近子时夏榆青和猗窝座才回来,在外人看来是久别重逢的姐妹叙旧,实际上是给那位叫长谷川博义的瘫痪人类续命。

    “他竟然是人类?”猗窝座惊讶,看着床上虚弱病态的人,目光又投向夏榆青。

    起初他怀疑过夏榆青的目的,担心他成为第二个无惨,直到现在还是警惕,所以在发现睡眠可以替代吃人补充能量之后,为了防止被深度控制,猗窝座就再没有接受过夏榆青的血鬼术。

    童磨的被控制程度无疑是比他要深,那么他这样利用人类的事情,夏榆青知道吗?

    童磨眼睛转了转,似乎在某一瞬间打着什么坏主意。

    夏榆青笑容弧度未变,他早就清楚,他血鬼术衍生出的控制能力远没有到洗脑的程度,哪怕是看起来完全被改变的童磨,思维方式依旧是他原本的,只是对于感情缺失的童磨来说,夏榆青给他加载的各种正面情绪以及少许负面情绪是很有意思的东西,也是他一直以来无意识追求的。

    童磨是基于自己清醒的状态自愿为了这些情感给夏榆青服务,这并非他就真的成了悯爱众生圣洁无比的圣母。

    夏榆青没有给他说似是而非的话语挑拨他和猗窝座关系的机会,直接传了一束能量进长谷川博义的体内,形容枯槁的男人很快清醒,睁眼看到夏榆青身后童磨的时候目光流露出惊骇,呜呜叫着,却因为嘴里的口枷无法言语。

    童磨放弃给夏榆青添点麻烦的小心思,他将长谷川博义口枷解开,对方立刻求饶起来,含糊颠倒的话中,猗窝座听出这个人类竟然是先对拟态成人类的童磨出的手。

    因为垂涎弥赛尔时童磨的财富和美丽容貌,当时的莲心教刚刚建立,没有此刻的规模,弥赛尔身边只跟着一位买来的女仆艾莉,长谷川博义想要以强迫弥赛尔,而后以贞洁威胁她此后供养他。

    童磨微笑:“你想让我白养你,已经达到了不是吗?不仅有我给你进行服侍,什么都不干也能吃白饭,这该算是求仁得仁了。”

    长谷川博义慌乱摇头,涕泗横流,满是怯懦和瑟缩,原本还有几分俊秀的面容都看不出原样来。

    猗窝座冷漠地移开视线,莲心教是完全正规宗教的模样,甚至还会捐钱修路以及给流浪人群建筑房屋提供吃食,弥赛尔这个身份是英日混血,自幼生活在日本,以此来解释对外国的不熟悉和人脉缺少,但无疑是个挑不出错的善心人,若是真的有弥赛尔而非童磨这只心黑的鬼,这个无耻的家伙说不定真的能得逞。

    这个时代对于女性总是偏见的,庸碌的男人甚至女人,对于了不起的女性看到的往往不是能力,而是更热衷于挑刺,若是有一两点糟糕的流言蜚语,他们就会像嗅到臭味的苍蝇一样,兴致勃勃地去谈论,仿佛将一个强大纯净的灵魂贬低,他们就能变得更加高贵。

    “我看鬼杀队的人似乎没有那么容易放弃,原本是想把他声带扯出来,既然小老板来了,也许可以弄得不这么血腥。”童磨面带爽朗笑容道。

    夏榆青没有拒绝,当即使用了能力,将这个人类转变成进乎半鬼的状态就停止了侵蚀,让属于他的细胞安安分分待着。原名叫什么已经不重要的长谷川博义作为身体健全的正常人却只能瘫痪在床,其中痛苦和本身的悔恨早就让他精神变得空洞,因此对他的编写进行得很顺利。

    只有童磨看着下一瞬看过来满眼温柔眷恋的长谷川博义面上表情微僵。

    夏榆青愉悦勾唇:“嘛,这样,他就完全是你需要的重病怕光,但和你很相爱的丈夫了。时间不早,我和猗窝座先走了哦。”

    弥赛尔送他们离开,转身的一瞬,奇怪的感官让他灿金色的眼眸微睁。

    阿拉,方才他都差点没注意到暗处的视线呢,这种隐匿的程度……会是柱吗?

    唇线分明的红唇勾起。来而不往非礼也,童磨他可是再礼貌不过一只鬼呢。

    基本是由织布置的宅子挺大,除了硬性布置无法改变,摆件和其他都是尽量按着夏榆青的喜好来,床铺了许多层,柔软得一躺就要陷进去。

    可惜了织的心意,夫妻二人睡两个房间或者房间里摆两张床都明显不对劲,从小生活在国外的少女对榻榻米接受度按理不会很高,只有一个房间,又只有猗窝座需要睡眠,更别说恋雪会陪着爱人一起睡觉,夏榆青显然是不能一起躺的。

    看着柔软床铺有些遗憾,夏榆青在坚硬的榻榻米上凑合了一晚。

    第二天他早上醒来,在换衣间抹好防晒,白色长发盘起来戴上帽子,长裙手套围巾帽子戴上,感觉是不抹防晒也能直接出门的程度。

    出去的时候猗窝座还在折腾,防晒被他搞得一坨一坨糊在皮肤上,但一鬼一魂显然没有注意这一点,俩都只顾着害羞了,都忘记恋雪其实可以暂时回避的吗?再说,看个身体而已,要是正常结婚早就是老夫老妻了。

    夏榆青摸了摸下巴,挑眉:“要我帮忙吗?你这样子可出不了门呐。”

    猗窝座低头看了看,放弃了自己折腾。

    出门已经近中午,猗窝座撑着材质厚实的紫色伞,甚至伞面也抹了防晒,秋冬衣服多,克服了对阳光的天然畏惧其实不会特别难受,猗窝座看着鞋尖的一抹阳光,恍惚仿佛回到人类的时候。

    得知童磨给他们招的人已经到了,夏榆青也就过去走流程认认脸。

    结果……好家伙,夏榆青看着其中一个白发红眸、左眼上还带着奇怪在他脸上却莫名好看的红纹的高大青年,捂着嘴陷入了沉思。

    把音柱挑过来,童磨这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呢?

    哪怕不知道这是音柱,至少也能看出来对方不是普通人吧。

    猗窝座也一眼留意到那个男人,气息和姿态伪装得很好,但那身肌肉线条也明显不是泛泛之辈,而且他有感应到,对方是个强者。

    宇髄天元勾唇笑着,红色眼眸带着些许邪气,在夏榆青看过去时甚至抛过来一个wink。

    夏榆青嘴角一抽,他没忘自己这会还是有夫之妇的人设,但身边猗窝座目光神游余光一直落在身边恋雪身上,显然没有注意到这点。

    分明是两个人的戏,夏榆青却有种只有自己在站台的感觉。

    沉默片刻,夏榆青温柔下眼神,看着宇髄天元也眨了眨眼睛,那双玫瑰金色的眼眸脉脉,恍若含情。

    只是在搜集情报时下意识利用美色的宇髄天元:……

    啊,罪过。

    宇髄天元不着痕迹收敛魅力,正经起来,他是有老婆的人,真没打算绿这家的先生。

    但显然应聘这家下属的其他人不会这样觉得,宇髄天元的气质和外表实在太显眼,童磨当时挑人的时候就说过是帮妹妹看,他们能不能留不留下还要看真正主家的意见,此时他们之间还是竞争关系,宇髄天元这个一眼看过去就鹤立鸡群的家伙当然不会有很好的人缘。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这家伙竟然那么无耻,竟然一开始就打算凭借美色上位的吗?竟然当着男主人的面就对女主人抛媚眼,可恶!!

    不过……这家伙当男主人是傻子吗?做这么明显肯定会被发现的,不可能会被录用。

    等了一秒、两秒,女主人还是在专注看宇髄天元的脸和身材,男主人明明就被妻子亲密挽着,却板着一张脸神游一般,根本没有发现妻子的蠢蠢欲动。

    等着看戏的人幸灾乐祸的笑容垮掉,宇髄天元面色也有点僵。

    现在看来,这家夫妻好像并不是那么恩爱,只是……他真不打算出卖色相。

    “你…们,应聘的是什么职位呢?”夏榆青声音温柔地问,日语略带口音,词句含在口中,倒是有种莫名的暧昧。

    所有人除了不关注这些的猗窝座都看向宇髄天元,女主人话中奇怪的停顿,以及全程看着宇髄天元的眼神,显然对方想问的不会是他们。

    宇髄天元淡定又礼节性笑着回答:“夫人您好,我叫火见日方,希望能够担任贵府护卫长一职。”

    夏榆青笑眯眯点头:“您看起来就很勇武,我也认为这个职位非你莫属,你觉得呢?旦那。”

    猗窝座瞟了一眼这个身份不简单,估计是鬼杀队剑士的家伙,点头同意,在场确实没有比他更厉害的人物。

    “既然旦那也欣赏你,之□□院内的男性人员安排就交给火见先生安排了,侍女的话,就交给左边第二位那位美人好了,记得不要随意进我们的屋子,其他你们自己安排,七天是试用期,觉得自己不适合这个岗位的可以自己离开,酬劳照常。”

    说完夏榆青挽着猗窝座离开,打算履行昨天带他们看富士山的承诺。

    被任命为侍女长的黑发美人惊讶过后沉静下来,她正是希望能帮上宇髄天元所以也跟着进来的雏鹤,护卫长和侍女长隔空对视一眼,都有些迟疑那位夫人一眼挑中他们会不会有故意的成分。

    即将出门,留意到身后的视线,夏榆青转过头,忽然吻住指尖而后抛给宇髄天元一个飞吻。

    雏鹤一愣,倒没有吃醋,作为本身爱着宇髄天元并且身边还有两个抱着和她同样心情同伴的人,她再清楚不过真正爱慕的眼神是什么样的。

    那位年龄轻的夫人虽然做着暧昧的暗示,实际上眼神并非轻佻。

    身边的丈夫终于也从妻子的大动作中察觉,微微低下头去说着什么,伞下两人亲密贴近着彼此,怎么也不像貌合神离的样子。

    宇髄天元失笑,觉得自己可能当了小夫妻闹脾气的工具人,那位夫人是想迟钝的丈夫吃醋才这样的吧。

    ……不,只是吃腻了狗粮,加上略不爽猗窝座不走心的演技而已。

    第95章

    月亮高悬,夏榆青才恢复自己的感官,摸了摸自己到现在还发烫的胳膊处肌肤,沉吟,这家裙子布料有点透啊,下回出门晒太阳该加个内衬。

    旁边猗窝座和恋雪肉眼可见的心情好,夏榆青却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疲惫感,形容的话就像是弟弟陪着姐姐和老妈逛了一整天街之后身体灵魂被双重掏空的感觉。

    他想到还在家里的宇髄天元才打起精神来,好奇这位鬼杀队之柱要怎么表现自己。

    回家之后,夏榆青目光在明明是木质却被几乎擦出玻璃光泽的走廊扶手和柱子上顿了顿,抬头看向其他那些一旦触及她的视线立刻露出温柔微笑和随时聆听姿态的侍从,沉默了。

    他记得这些人分明早上的时候还只是普通的表现,现在状态也太专业了点?音柱大人之前当忍者难道还选修管家培训吗?

    高大俊美的护卫长接下猗窝座手中的伞,侍女长则是拿下路上他们买的东西。

    饮料点心都是最适宜入口的时候,作为鬼猗窝座不需要吃这些,并且一天下来脸上身上厚厚的防晒都要干巴了,他提出想先洗个澡的时候,两位在奇怪的业务能力上点了满级的属下连洗澡水都是提前备好的。

    猗窝座从火见日方手中拿过毛巾和换洗衣服,拒绝他近身服务的询问。

    感觉不到温度又怕麻烦的猗窝座只穿了最内层的白色浴衣搭了一层薄外套就出门,不耐烦擦拭的水珠从喉结划过锁骨,蓝色眼眸淡漠,与火辣的身材构成奇妙的对比和吸引力。

    门外一些不怎么见世面的侍女当即不少红了脸,夏榆青的女性马甲叫利维亚,是纯正的英国贵族小姐,来日本投奔姐姐当然是为了爱情。

    很老套的故事,英国的贵族小姐看上了当时去英国打工被派遣到她身边当保镖的狛治,最后为了爱情私奔远渡重洋来到另一个根本不熟悉的国家,投奔陌生只在小时候见过的表姐。

    当初听闻这些侍女满脸的不可思议,现在,嗯,稍微有些理解了呢……

    虽然男主人他个子矮了些,但他有料啊【感叹】,而且是看着就很纯情的少年脸,不像火见先生,训他们时候完全是暗黑大魔王气场,那张脸虽帅却一看就是个浪荡多情的渣男!

    猗窝座根本没有注意到身边的目光,即便是人类的时候,他也不会太在意除老师和恋雪以外的其他人,当了那么多年鬼之后更是如此,弱者会自动被他划分到可以忽视那一栏里。

    他径直推门,入眼的一幕让他脚步顿了顿。

    只是洗个澡的功夫,这会夏榆青就跟雏鹤完全混熟了,不仅横靠漂亮女仆修长的大腿倚着沙发垫,甚至还自然地等着对方剥好了橘子再剔除白丝后的温柔投喂。

    宇髄天元笑容微僵。

    他的老婆!他都没让雏鹤这么喂过!

    “维尔大人,橘子吃多了会上火哦,要吃苹果吗?”雏鹤满眼温柔地叫着昵称。

    维利亚笑着,玫瑰金的大眼睛眨了眨,其中甜度显而易见地超标:“只要是小鹤拿的,就算干面包都会透着甜呢。”

    雏鹤纵容地笑了笑,将靠垫帮她调高了一些,又拿了个去了籽的糖山楂,让夏榆青一口一个地拿小叉子插着吃。

    猗窝座看着夏榆青的眼神带了诧异,他还记得自己是个男的吗?要说刻意占人家女孩子便宜……鬼应该没这个低级趣味才对,脑子已经被食欲占满了根本不会产生其他的欲望,即便真的喜欢上谁,那也是单纯情感上的喜欢,而非欲念。

    当然或许也有一些人思想龌龊,变成鬼之后依旧如此也说不定。

    【直觉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失礼的事。】

    猗窝座脑子里回复:【你看起来好像分明自己不行还占女孩子便宜的变态。】

    夏榆青难得被猗窝座噎到,一时竟然不知道是先辩解他没有占女孩子便宜还是先辩解自己和他们不一样,愿意的话其实是很行的。

    【我只有背和她有接触好吗,头枕着沙发靠垫,哪里有占人家便宜。】

    夏榆青语气委屈。

    猗窝座不想和他没营养的斗嘴,正打算回房间,就嗅到一股甜美的气息,生理性的渴求让他下意识投去一个目光。

    夏榆青也看到,几乎没有停顿地发挥出自己演技,先伸手打掉了苹果和刀,而后仿佛自然流露,嘴里一串流利正宗的伦敦腔英文就出来,摸索着要找东西给雏鹤止血。

    雏鹤看她这么大反应,加上他们白天出去逛了那么久,是鬼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她略带歉意地笑了笑,毫不在意地就将腰间原本系成蝴蝶结样的宽绑带缠在手指上。

    维利亚满是心疼地捧着她的手指:“喔卖告…你怎么能不消毒直接这样,伤口会沾上细菌的。”

    宇髄天元不着痕迹地插入其中,将自己老婆往外拉了拉:“夫人请放心,属下此前修习过简单的伤口处理,对此比较有经验,雏鹤小姐的伤势就交给我吧。”

    “那是试探。”

    夏榆青回来就让侍女给她在榻榻米上又铺了个软绵绵的床铺,此刻十分放松地在里面打滚,闻言懒洋洋冒了个头:“当然,他们试探鬼总是这样,割自己都不疼吗,不过你还好是背对着音柱的,不然说不定真的会被发现不对。”

    恋雪闻言担忧地看向爱人。

    已经很久没有吃人的猗窝座几乎每时每刻都能感受到身体的饥饿本能,以他的实力,只要不受太严重的伤,五六十年不吃人才会开始削弱。

    猗窝座自己并没有将这点饥饿放在心上。

    夏榆青也不觉得这会让他意志动摇,三哥可是被劈成两半都依旧面不改色甚至能笑出来的狠人。

    要摆脱这种饥饿很简单,只需要像童磨一样让夏榆青大幅度侵占细胞,他甚至能编写出类似人类的感官,吃正常人的食物也能吸收到能量,只是三哥对他的警惕和怀疑是显而易见的。

    夏榆青也没打算劝他什么,总归也没几年了。

    猗窝座对夏榆青的怀疑其实已经散去许多,起码从平日里的作风来看,对方不像鬼舞辻无惨那样冷血得仿佛从不曾当过人。

    但他不愿意冒险,恋雪已经因为他孤独地滞留在这个世界几百年,若是他再次遗忘掉她,成为别人手中利刃割向无辜之人,恋雪该多伤心?

    猗窝座无法想象,也不敢去想,所以他绝对不会再任由自己被控制。

    第二天醒来他们就听到一个消息。

    弥赛尔摊上事了。

    莲心教昨个有个女生回去之后在家被野兽袭击死亡,虽然护送的女镖师很确定她是将对方送回家看她进去才离开的,但对方丈夫就是一口咬定妻子根本没回来,肯定是莲心教工作出问题才导致他妻子出事。

    反手一口大锅,又是要讹钱又是让莲心教赔一个妻子回来,还说‘反正莲心教没别的就女人多,让他挑个漂亮的走他就既往不咎。’

    这种话一出口,连带着莲心教中许多信众都被街头巷尾的男人女人评头论足,眼神也越来越肆无忌惮,即便碍于镖师不敢真的动手,但只那淫邪的目光就够这些女儿家羞愤惊恐,更别说她们白日里是要在家的。

    猗窝座皱眉,城里不会有野兽,哪怕是饿急了的流浪狗也不会在城里聚集起足够袭击人的规模,出事的女子哪怕身材娇小依旧是成人,流浪狗不敢惹的。

    他清楚,这必定是鬼所为,并且是完全不知道童磨身份的低级鬼,否则不敢在上二的场子里乱来。

    “只可惜……”恋雪喃喃着,终究没有说出口。

    可惜了莲心教,不论童磨是个什么样的鬼,至少弥赛尔身份和行为都是完全光正的,莲心教也是努力在开解许多女性的内心,不论教义还是什么都在教导信众更好地看待自己面对生活,会为生活在严重家暴环境以及其他原因无法立足于世的女子一个暂时的安身之所。

    只是大多数的人都容不得有这么一个完全只考虑女性自身立场的地方,女性的自身价值从来都是被压制被否定的,一切荣辱情感都应该系在男子身上,只是一个时辰不到且不在繁忙时的祷告都会被嫌弃占用了太多精力,她们本应该无时无刻都围绕着丈夫和家庭转。

    夏榆青没有任何紧张,见恋雪确实为此闷闷不乐的样子,他安慰道:“没关系,就像你那个时候女性都不被允许登拜富士山,但是现在这种没有道理的禁制也被解开,总有一天女性可以随意决定和使用自己的时间,也能够凭借自身能力安身立命,结婚生子都随自己心意。”

    恋雪眼眸闪烁:“真的会如此吗?”

    “当然,愚昧封建总会过去,莲心教传播的是思想,祷告进不进行影响的只是童磨的心情,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只想办法把那些污蔑处理掉就好了。”

    童磨:……

    童磨现在很郁闷,他建立莲心教之前就想了很多过程中可能会遇到的困难,并且像下象棋一样兴致勃勃思索要如何应对,他想过本地的士绅贵族,想过利益相关的其他教会,想过鬼杀队,唯独没想到,是鬼给他砸场子。

    弥赛尔模样的童磨鼓着脸颊生闷气,要不是这会外面还挂着大太阳,他指定得把那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鬼找出来撕成一片一片的挂在山顶最向阳的石头上晒太阳,让它明白人间险恶。

    听到有关鬼的消息就支棱起来的音柱三老婆也知道莲心教遭遇的事情,甚至在外的两人还正好听到有人大言不惭地评论着莲心教信众的颜值,说着哪个的身材好生养适合当老婆,当即脾气最外放的牧绪就气得捏紧了拳头,一拳砸断了路边的树。

    “咔嚓——轰!”

    全场寂静中,原本议论的男人目光呆滞地看着牧绪仿佛冒火的眼睛,眼看她迈开步伐似乎要走过来,尿都快吓出来了的几个男人连滚带爬地哭嚎着离开。

    须磨紧张兮兮眼角含泪地抱住牧绪的腰:“冷、冷静啊牧绪,随意打人会给天元大人惹麻烦的!”

    牧绪被天元大人这个关键词刚灭了灭火,下一瞬就听到一声熟悉的招呼:“呦,看到你们还是那么有活力我就放心了。”

    “天元大人!”×2

    “其实对于他们那些言论,我也很不爽,敢对我的老婆评头论足,就该付出教训才行,我目前身份挂着主家,不好惹事,牧绪气不过的话,不用对他们客气。”宇髄天元露出一个略带凶气的笑,只是在他那张脸上还是帅得两个老婆屏住呼吸星星眼。

    牧绪元气满满:“放心天元大人!我一定揍得他们满地找牙!”

    须磨双手握拳:“我、我也会努力的!”

    第96章 我不干净了[二合一]

    “哐!”

    这个时间段中最热闹的酒馆中,原本被闭了一半的门框地被整个门板踩到地上。

    背着光摆出踢馆姿势的女子挑眉,尾音上扬着质问:“听说——你们中有人要找我当老婆?”

    提到‘找老婆’这个关键词,平时大家还会怔愣一下,但这会闹得最厉害的就是莲心教这件事,不怎么出门的人只要和别人有交集,咋都会聊到两句,都反应过来是因为什么。

    多少都嚼过嘴的人心虚地转开视线,这门板可不薄,能一脚踢翻,这短头发的女人看着就很不好惹,又因为对方似乎有既定的目标,哪怕害怕,居酒屋中被酒壮了胆的客人还是本着一颗吃瓜的心没有第一时间离开。

    牧绪凌厉的目光扫过其中一个男人,对方一眼认出这个上一秒还被他挂在嘴边的男人婆,盛了一半酒水的杯子当啷掉在地上,吓得脸色煞白。

    牧绪精准看到他们那桌,一眨眼到了他们桌子跟前,嘴角轻蔑一挑:“就是你们吗?你们是什么东西,也配肖想天元大人的女人!”

    厚实的木质桌板被单手抬起仑圆一圈,整个桌子喝酒喝嗨了的男人都被拍到地底。

    惊慌和哀嚎中,其中一个男人顶着狂彪的鼻血顽强举起颤抖的手:

    你可以辱骂我的人格,但不能污蔑我的审美!我踏马再光棍三百年都不会敢找你当老婆!!!

    一只脚有意无意将那只手踩下,牧绪转头问须磨:“敢议论你的混账在这吗?”

    须磨有些紧张:“哎?哎?”看了看周围一圈不认识的人,她眼睛开始转圈:“好像……没有?”

    牧绪放下将人踩晕的脚,威胁意味地掰着手指,看向周围的人,“那就先回去,下回问清楚议论其他姐妹的人有谁,呵,我挨个去算账!”

    触及她目光的人都躲躲闪闪怂兮兮地低下头,小心脏狂跳。

    妈呀,莲心教什么时候还收了女土匪当信众吗?

    店家苦着脸,看着自己一片狼藉的店面欲哭无泪,却又敢怒不敢言。

    做生意的,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经验告诉他遇到这种有本事还横得要命的家伙,哪管他男人还是女人,都是他惹不起的人。

    然而已经做认命当被波及池鱼老板抬头就看到有黑影向他砸过来,吓得抱头就蹲下,紧闭着眼睛有一会没感觉到疼痛才敢睁开眼睛,看到自己面前一摞现金当即就傻了,呆呆愣愣抬头,看到刚砸了他店的女壮士无语的眼神。

    牧绪下巴微抬做足了张狂的模样:“我们不是不讲道理,平时只是信个教也从没叨扰谁,这次是一些狗东西惹我生了气,波及老板你的店面我也合该赔偿。”

    说完又扔下一摞现金到被她砸翻的人身上。

    “另外这一摞是这些人的医药费,老板你不想管就等他们自己醒,告辞。”

    等牧绪就大跨步离开,居酒屋静默了片刻才开始有小声的谈论声。

    有人嘟囔着:“这、这竟然是女子,实在是野蛮……”这样说着同时对方还不忘向外观望,生怕被杀个回马枪,抓住他说坏话连带着修理一顿。

    得到赔偿已经喜出望外的老板正麻溜数着钱,闻言生怕他给自己再招祸,将那一摞绝对超过被砸的门和桌子价值的赔偿收起,板着脸正色道:“那位朋友举止是激烈了一些,确实也是我们有错在先,咱家中也有妻子女儿,想想要是有人背后这么议论……唉。”

    打杂的伙计声援自家老板:“这还是好的,打完还给赔钱,有这高强的武艺,直接到谁家里蒙头一顿揍,那也只能白打,说理都找不到去处。”

    众人不吱声了,想想竟然真的是这样。

    人总是不想承认自己怕了,于是又有人道:“之前就觉得都那样议论那些莲心教的女子有些过了,出城的路都是人教主修的呢,而且闹事的那家伙,都知道是个什么人,明摆是讹诈。”

    “拉倒吧,你之前也说得很欢……”

    居酒屋里就这么三言两语吵了起来,只是再没有人去议论莲心教的女子,谁知道,他们口中讲得会不会正好是那位女壮士的姐妹呢?

    被打了还要感谢人家手下留情,讲来可笑,但就是这样,欺善怕恶,是这时候许多人的生存智慧。

    弥赛尔这个形象行事太温和,在许多人看来就是可以欺负。

    换个私下风评狠辣的家伙,哪怕他只是指缝里漏出点好处做出假善良的模样,许多人都会真心感激并赞他一声真仁义。

    在童磨通过人脉给那个叫嚣着要陪妻子以及对方身后支持他闹事的人打压过后,回头想处理这件事,才发现已经有人帮他解决了。

    思考着对方简单粗暴却有效的手段,童磨拿扇子点了点额头,忽然噗嗤笑了出声:“嘛,还是我不够懂人心哎。”

    完了又有些委屈地戳了戳夏榆青的胳膊:“要不是你给我塞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法律,我才不会那么麻烦。”他以前面对给万世极乐教找事的家伙从来都是一个解决方法,那就是灭口。

    就像曾经被夏榆青医治的长明的父亲斋藤富商所知道的那样,有人查到万世极乐教不对劲,甚至还想深查下去,那就将人全家杀光,吃掉合心意的猎物,再一把火烧掉。

    这样即便知情的人都能发现不对,这个时代明哲保身的处世也会让那些人闭嘴,并且在平日面对有关万世极乐教事情的时候更加恭谨。

    如果童磨还是以前的童磨,直接将那个家伙杀死,让他失踪,这种作风一亮出来,相信此后莲心教都不会再遭遇这种小麻烦,因为他们知道惹不起。

    夏榆青并不背锅:“我最多只是限制你不去杀人吃人以及随意伤害无辜的人,这种事出有因的情况,你找人直接套个闷棍又不是什么大事,是你自己被自己营造的圣母形象套住了。”他都给人私底下黑手呢,哪会用圣人的标准要求童磨。

    童磨眼睛一亮,兴致勃勃:“那我再去套麻袋,只是商业上针对的手法软绵绵的一点都不痛快!”

    “这件事已经有好心人帮你解决了,你人设还套得好好的,真要崩掉吗?”

    童磨表示:“是属下看不过去自己动得手,跟我弥赛尔有什么关系。”

    夏榆青竖起大拇指:“……可以的。”

    童磨智商很高,举一反三当即就玩转了套路,他亲手将那个造成麻烦的男人和他背后的家伙都套了麻袋并且不会造成死亡和残疾地揍了一顿。

    第二天,童磨给自己抹好防晒,等在家中。那群人家人来找上门,童磨接待他们时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无辜模样。

    那些人离开立刻招来家中教中护卫温声细语地劝解了一番:“虽然不知道是谁动的手,被发现总是不好的,我敢开设教派就是有准备,事情都会解决的,不要为我做冒险的事,平时遇到不讲理的人大家理智对待不要冲动,告诉我我会找他理论,当然如果有人动手,也不要傻傻挨打……”

    原本只是跟着担忧莲心教被污蔑的护卫们面上的表情由被找茬的愤怒变成若有所思。

    散会后彼此视线交流:谁干得这事?是你吗?

    没找到是谁,为了防止给动手的勇士带去麻烦,他们也没有真的去查,只是话里话外表示:干得漂亮!兄弟,下次做事带我一个!

    相熟的人拉起小圈圈,暗地里商量,这种出风头的事,其实他们自己也可以组织不是?

    童磨选的人都是镖师或者失去主家的忍者和流浪武士,此前都是境遇不怎么好的人,经过层层筛选和培训,都是对弥赛尔和莲心教真心拥护。

    他们不会主动给主家添麻烦,但这种情况再遇到,相信他们就知道要怎么做了。

    夏榆青听到消息过来,就见童磨一脸尽在掌握的表情,眼里却带了无趣:“人心,好像也不是很难懂的东西。”

    听到童磨着反派搞事前夕一样的调调,夏榆青思考片刻,提出:“长时间待在舒适圈里总是会无聊的,你当了那么久教主没有想过尝试其他职业吗啊?接触更多的层面和更多的人才会更有意思吧。”

    童磨眼里透出思量,当教主是因为这更容易接触自己喜欢的猎物群体,现在又不吃人了。

    其实相比这些习惯了被压抑苛待的女子,他更喜欢鬼杀队那些人炽热坚定的情绪。

    他一只鬼,肯定混不进去鬼杀队,以别的身份逛逛应该也不错。

    “那我莲心教怎么办?”

    “培养个合适的继承人怎么样?把她从懵懂塑造成你希望的模样,那肯定是一个很有成就感的过程。”

    童磨若有所思。

    给童磨找点事情做,免得他无聊搞事情,距离天黑还有段时间,猗窝座忽然带着宇髄天元和雏鹤过来接人。

    夏榆青看着他假身份的丈夫,猗窝座这会什么表情都没有,但就是透着一股子被逼无奈的感觉。

    会过来接他,这绝对不会是出自猗窝座的本心,能让他放弃和老婆好不容易的二人世界过来,夏榆青视线在宇髄天元身上微顿,想来估计是迫于人设,就是不知道对方怎么跟猗窝座说的。

    “你怎么过来了。”利维亚笑眯眯走过去挽住狛治的手臂。

    猗窝座木着脸:“听说之前袭击人的是危险的食人鬼,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回来。”

    童磨眉头一挑,直接笑了。这地块,还能有比他们更危险的鬼吗?

    夏榆青感动地双手捧心:“旦那你好关心我!这么短的距离不会出现意外的啦。”

    猗窝座:“……小心为上。”

    童磨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演戏,就差磕着瓜子叫声好。

    夏榆青担心这两只太过轻松的态度被音柱发现不对,连忙让童磨配合一下。

    童磨懒洋洋道:“不是说袭击人的是野兽,食人恶鬼什么的,还真是令人难以置信呢。”

    “那种东西确实存在哦。”宇髄天元道。

    这时候本就相貌出众的男人已经没有刻意收敛气质,只是看着他,就绝对不会有人认为这是个普通人家的护卫。

    “果然,您和鹤小姐都不是普通人吧?那样的实力和能力,会来我家中做护卫也是吓我一跳呢,是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帮忙吗?”夏榆青客套笑着问。

    “我是鬼杀队之音柱宇髄天元,这是我的妻子雏鹤,此前为了调查鬼的情报才隐瞒身份,此次过来是因为莲心教似乎成为恶鬼的目标,希望能够以此找到那只鬼。”

    “是已经有可疑的对象了吗?”童磨挑眉,竟然是鬼杀队的柱啊,真想知道,若是他知道眼前三个都是鬼是什么想法,还有两个上弦呢,肯定会比现在的表情有意思。

    宇髓天元确认过主家和弥赛尔都暴露在阳光下过,倒是暂时没有怀疑他们。

    “恶鬼可以拟态成人形,它们厌恶紫藤花且只有太阳可以杀死它们。越高等级的鬼拟态的人类越难以分辨,但阳光是它们固定的弱点,所以哪怕它们平时装得再像人类,都不会在白天出现。”

    “你在怀疑谁?”

    宇髄天元微笑看向弥赛尔:“我怀疑您的丈夫可能是鬼,职责所在,还请原谅我的冒犯。”

    这个时候童磨应该表达爱人被怀疑的愤怒,但他演神子教主还好,其他的情绪到现在不是很理解,更别说表现出来。

    夏榆青沉默片刻上前:“我理解您的要求,但姐夫患上怪病,现在已经很虚弱,确实无法长时间见到阳光,我们无法接受会令他身体受损的行为。”

    “鬼无法在阳光下生存,只一秒都会被灼烧,所以,只需要一点阳光照射确认他不是鬼即可,太阳快要落山,时间已经不是很充裕了。”

    沉默片刻,夏榆青从随身的衣袋中拿出一个小圆镜:“姐夫不是鬼,验证的话,用它怎么样?”说完将小圆镜递给雏鹤。

    童磨指了指屋内,“这里头还有个大的。”

    将被厚厚棉麻遮掩的窗子打开,宇髄天元进了房间,看到那位长谷川博义先生,对方艰难睁开了眼,瘦骨嶙峋,视线搜寻着自己爱人,手也从被子里伸出,目光满含眷恋:“……弥尔。”

    弥赛尔背对着宇髄天元,将手搭在‘丈夫’的手腕上,面上是没有掩饰的冷漠,声音温柔地说出宇髓天元给出的谎言:“博义,这位是外地的医师,了解到你的情况希望可以检查一下看有没有办法医治。”

    长谷川博义眨了眨眼睛,似乎想说什么,却又闭上眼睛,显然已经是油尽灯枯之相。

    阳光从镜面上几次折射,透过窗户投射在床上男人的手上胳膊上。

    已经昏睡的男人眉头微皱,没有醒来。宇髄天元在近处看到被阳光照射的皮肤很快泛起红色血丝和干皮,长时间照射怕是会龟裂。

    他抬手让雏鹤收回镜子,起身将窗户关上:“很抱歉给诸位添麻烦。”

    “表达歉意的话,将那只袭击我信众的鬼灭杀就可以了。”弥赛尔将长谷川博义的胳膊放回被子。

    “当然,这是我的职责。”

    鬼杀队的两位离开,走前顺便口头上办理了离职手续,夏榆青给雏鹤塞了一条很配她眼镜的紫宝石项链,道这是他们这段时间的酬劳。

    “收下吧,光是两位教导我的属下已经给我们很大的便利,就作为我们这段时间友情的结晶好了~”

    雏鹤只能收下。

    吊坠切割工艺非常精湛,称得上价值不菲,就音柱的出场费也不算离谱,他们自觉隐瞒身份在先,本不打算收钱。

    宇髄天元揽住雏鹤的肩膀:“就当交个朋友,以后退休了说不定可以继续这段友情,你挺喜欢那女孩吧。”

    雏鹤点头,前去寻找另外两个姐妹,距离那只鬼杀人已经有几天了,它差不多也到忍耐的极限了,必须要在它再次伤人钱诛杀才行。

    宇髄天元去到附近的藤之家,刚进门就听到一声略紧张的招呼:“音柱大人!”

    “伤还没好?”

    “谢谢音柱大人关心,已经快好了!”

    宇髄天元倨傲抱臂,肌肉被油灯打了一层暖光:“我不是在关心你,到现在没有伤愈,体质太差劲了!这种程度可是拿不到日轮刀的!”

    “是!我很差劲!会持续努力的!”剑士被他忽然的爆喝吓得耸立肩膀,呈立正姿势站好。

    宇髄天元还算满意他的态度,丢下几包紫藤花试剂给他,转身离开:“跟上。”

    对方拿起刀和紫藤花试剂,听话地跟在宇髄天元身后,看着前方高大男人的背影,眼里全是崇拜。

    童磨低头看着长谷川博义:“这家伙已经没什么用处了吧?不如弄死算了。”

    夏榆青托着下巴想了想:“他是可恶了些,倒也罪不至死……嘛,我忽然有个想法想试验一下,就让他发挥一下价值好了,成功的话放出去也不是什么大事。”

    童磨好奇:“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夏榆青温和微笑:“把他变成女性怎么样?操作小心一些,我的血鬼术应该是可以做到的哦,改变面貌加生理阉割,再忘掉这段时间的事情,就算他想回自己家和祸害女性也做不到了呢。”

    童磨:……

    女装都对他毫无压力,但这种行为想想还是会感觉腿间一凉,他看着夏榆青的目光带上惊恐:妈呀,这好恐怖一男的。

    猗窝座眼神也怪异起来,见夏榆青准备动手,连忙起身带着恋雪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倒是童磨牙疼与好奇并存地留了下来,想看看夏榆青要怎么操作。

    血鬼术可以实时治疗,做了变性加整容手术之后甚至都没有漫长的恢复修养时期,长谷川博义当即就完成了从男人变成女人的过程,甚至因为对方底子还算俊秀,夏榆青美商又很可以,还帮他把男性的骨骼修得精致了些,整容成功的长谷川博义算得上是大美人,还没睁眼就可以看出那种纤弱忧郁惹人怜爱的气质。

    …正好是童磨以前会喜欢的类型,但想想这副面容下是个猥琐男……

    童磨捂住嘴,噫~瞬间嫌弃起来了呢。

    “他脑子里有关你的记忆也已经模糊了,但以前的还在,等两个晚上他体内我的细胞代谢完成就可以将他扔出去了,既然凭借自己男性的身份逞凶,就真切去体验一下女性的难处吧,祝他能尽快适应。”夏榆青笑容温和如煦日,是童磨也会觉得可怕的东西。

    原本就不打算背叛的童磨这下是绝了跳反到无惨那边的想法,得罪无惨只是死而已,得罪夏榆青他真的会让鬼生不如死的。

    手术完成已经是快到子时了,夏榆青和猗窝座出门,半路感觉到暗处的窥伺,夏榆青脚步一顿:“你之前来接我是用的什么理由来着?”

    猗窝座比他更早感觉到对方贪婪垂涎的目光,想到之前宇髄天元忽悠他出门的理由,深深沉默了。

    所以这究竟是他运气差还是宇髄天元毒奶?

    夏榆青摸着下巴,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怜悯的情绪,准确的说,就没有比那只鬼运气更差的了。

    能在音柱手下藏那么久,怎么都能算比较有实力的鬼了,要是能成功逃脱,去到名古屋以外的地方,那就是从音柱和上弦二手中双重逃脱,够他在地狱吹一段时间了。

    结果这是正好瞅中他和猗窝座了吗?

    猗窝座还记得附近有个柱,他外放出一丝强大武者的斗气,不想节外生枝地加快了脚步。

    临近家门,对方似乎再也按耐不住,一个飞身就冲着夏榆青扑了过来。

    夏榆青看着对方半空中向后飘出的涎水,嫌恶地皱了皱眉,向猗窝座身后避了避,还记得心头传话:

    【柱在附近,用人类时候的实力。】

    砰!

    猗窝座收脚后撤,夏榆青看着被踹飞到路边人家墙壁上的鬼,以及那颤颤巍巍晃悠的墙:……

    【我人类时候就这实力。】

    猗窝座声音不咸不淡地在加密通道响起。

    实话,不然也不能赤手空拳打死几十个人,这设定强度,武松都得甘拜下风。

    这时候鬼已经过了最开始被人类打成这样的懵逼状态,它张嘴吐出一口腥臭的血,那是它方才被踢时候自己咬到了舌头,看着猗窝座视线从惊恐警戒,最后转变成愤怒和贪婪。

    这是个强者,但也只是个人类,他甚至没有日轮刀,而现在离天亮还有很久。

    它为了躲避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人了,饥饿灼烧了它的理智,狡猾的本能还在。

    它上前和猗窝座打斗起来,实际上目光一直盯着外表娇小纤弱的女性,它动不了这个男的,但对方身为一个人类,也护不住这个拖后腿的女人。

    打斗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太明显,哪怕鬼杀队的人应该已经被引到城市另一边,或许也很快会发现不对过来,它必须尽快获得食物。

    它用重新长好的舌头舔了舔鼻尖:“没有用的,除了太阳和日轮刀,哪怕是神兵利器也别想斩杀我,作为一个肉体凡胎的人类,你只能是我的食物,任何的反抗都是无谓挣扎。”

    夏榆青眉头一跳,这自爆弱点,什么毛病?不知道鬼存在的普通人面前,它分明可以胡扯“无敌”。

    …估计饿昏头了吧。

    猗窝座皱眉拦下试图偷袭夏榆青的鬼,人类时候的自己要结束战斗也不会这么麻烦,只是他不能在鬼杀队的人面前暴露自己鬼的自愈能力,要小心不能受伤,打起来就束手束脚起来。

    没错,他们都发现了鬼杀队的人在附近藏着,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没有动手。

    【假装一时轻忽把它放过来吧,真的有危险他们会动手的。】

    猗窝座烦躁地一拳轰上恶鬼的鼻子,触手却是软踏踏的感觉,鬼整个扁塌下来,成了一张皮。

    蓝色眼眸闪了闪,虽然反应过来这是血鬼术猗窝座却做出一副收力不及的模样,身体前倾没来得及阻拦。

    夏榆青看着冲他过来的恶鬼竟然直接闭上眼睛,僵立在原地,吓傻了一般甚至不会呼救让丈夫保护自己。

    温暖的怀抱将他包裹,夏榆青赶忙将模拟出的人类心跳脉搏加速,做出被吓到的模样,感觉到有人在头顶温柔地摸了摸:“抱歉,我们来晚了,已经没事了。”

    夏榆青睁开眼睛,对上雏鹤担忧的视线,惊疑不定地看向原先恶鬼的方向,这会儿被斩首的鬼只剩下一点灰了。

    猗窝座过来,半蹲下身要查看她的情况。

    夏榆青看着他虚假得不行的担忧,干脆膝盖撑着地一把将他抱在怀里,重现当初她被童磨埋胸的明场面,嘴里喊着旦那呜呜哭着。

    猗窝座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下意识挣扎却被夏榆青报复意味地抱得更紧,脸整个陷进他胸前的软肉里,伸手推都没能推开,最后只能像被主人强抱的猫一样一脸嫌弃地放弃抵抗。

    夏榆青假哭时候使劲咬住嘴唇,不然他怕笑出来。

    【脸和耳朵记得要红哦,要是再因为你那渣渣演技被鬼杀队的柱怀疑,下次就不是埋胸那么简单了。】

    【你都没有羞耻心的吗?!】猗窝座气急。

    他们都知道夏榆青是只男鬼,但他这会完全是女人的模样,猗窝座还是有种被占了便宜的感觉,而且还是在恋雪面前!

    【这么点事都演不好,还得我给你擦屁股,你才应该羞耻!】

    猗窝座这会脸真的气红了,被夏榆青放开就撇开眼不去看他,身边恋雪不停安慰他,猗窝座低头面露委屈:我不干净了。

    恋雪虚空抱抱:乖哦~

    夏榆青没管他,擦了擦眼泪恢复正常状态,抬眼看眼前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少年,估计也是鬼杀队的剑士。

    “感谢几位救了我们,刚才真的好危险。”说着后怕地拍了拍胸脯。

    夏榆青体态娇小但该有料的地方还是有的,这一拍就颤个不停,三个老婆的老司机眼神都没飘一下,纯情的少年却是脸红到脖子,想到之前夫妻俩的真情流露,根本不敢抬头。

    “那只怪物就是鬼吗?它逃跑了吗?”

    “请放心它已经被灭杀,鬼不是应该存在于世的东西,所以死后也就化为灰烬。”

    “宇髓先生和鹤姐姐一直都在和这种东西战斗吗?太危险了,你们都是了不起的人,这种东西多吗?我们之后会不会还遇上?”

    显然利维亚还是更关心自己和家人的安全问题。

    “鬼的数量相比普通人并不算特别多,鬼厌恶紫藤花,一般不会去有紫藤花的地方,你们家中可以种植以避退恶鬼。”

    夏榆青面露为难:“但是姐姐对紫藤花过敏,我听那只鬼好像说过有一种刀也可以对付他,鬼杀队…你们是专门斩鬼的人吧?这种刀能卖给我们吗?我的先生武艺很强,有那种刀的话必定也能够斩杀恶鬼的。”

    雏鹤歉意道:“日轮刀需要特殊的矿石和工艺锻造,鬼杀队内部也供不应求呢,所以很抱歉不会卖出。”

    宇髄天元想起此前主公考虑的提议,道:“日轮刀确实没有办法,但现在鬼杀队中许多达不到拥有日轮刀标准的剑士会用特质武器涂抹提取的紫藤花毒去斩杀低级恶鬼,就像我身边这个少年一样,那只鬼最初就是他的任务,虽然只是个菜到放跑鬼的新人,但这种有血鬼术的鬼已经不能算是普通的低级鬼,逼到这种程度还算有潜力。

    说远了,如果你们需要,这种紫藤花试剂的提取方法我们可以提供给你们,这个你们可以只当做自保,不需要专门去斩鬼,不然可能会给你们带去麻烦。”

    夏榆青这次属实惊讶了,没想到现在鬼杀队还分能佩戴日轮刀和用紫藤花毒的剑士,他给出的配方自己知道,紫藤花试剂流水线生产起来供给给天赋较低的队员,杀掉低级鬼不是问题,只是这样的话,他真的有些好奇鬼杀队现在是什么样子的剑士培养选拔模式。

    宇髄天元给夏榆青提供了免费的紫藤花试剂配方,甚至包括了作为原料的猛毒紫藤花的培育和养护方法以及种子。

    从他的态度夏榆青知道,这些东西应该已经不是秘密。

    猛毒紫藤花和天水碧紫藤花作为本身就很美丽又耐移植好养活的花种,要推广开很容易,等国内甚至国外都流行起来,紫藤花试剂配方再在民间广泛播出,恶鬼们再想像战国时候面对日之呼吸剑士那样直接杀断传承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紫藤花制成的毒剂对上弦有作用,对无惨本身却不会致命,所以根本不把下属看在眼里的鬼舞辻无惨也不会像当初那样大费周章地毁掉紫藤花试剂的传承。

    夏榆青看着手中的种子轻笑,鬼杀队当主真的是计之深远呐。

    虽然还只是布局阶段,夏榆青却觉得已经结局注定。

    人类真的是很厉害的存在,不论面对再深重的绝望和灾难,总有那么一批人眼里永远亮着光,即便身死都要将这光传播给下一个。

    另一边,斩杀了恶鬼的宇髄天元下一个任务地点正好和剑士少年同路,干脆路上教导对方,分别时难得没有维持大魔王气场,而是略显温和地鼓励了一句:“你还算有进步。”

    没等少年高兴,宇髄天元话音一转:“但毋庸置疑,你还是个菜鸡,只是相比其他一些已经菜得有格调一些,可以去参与之后一年的试炼挑战,经历过我的教导还拿不到佩戴日轮刀的资格……”

    他面色阴沉下来:“那你就没有存活于世的必要了,去给我以死谢罪!!”

    剑士少年满脸虚汗,强撑着立正:“是!音柱大人!”

    在剑士少年兔子躲鹰一般飞速离开之后,雏鹤笑出声:“天元大人也很看好那孩子吧。”

    宇髄天元哼了一声:“成长得太慢了,身为剑士竟然还会怕黑怕鬼,如果不是试炼方式因为潮雨水三个柱有了改变,他在紫藤山就命丧鬼手了。”

    雏鹤想到因为三位水柱强烈反对而改革的紫藤山选拔,眼神温柔下来。

    “之前的试炼确实残酷了些,许多像他那样的剑士其实很有潜力,能有机会继续成长,实在是太好了。”

    宇髄天元闭上一只眼睛,“可惜给鬼杀队带来这样变化的人却……”

    第97章 天生无心

    所以宇髄天元在狛治和鬼打斗的时候阻止了想去帮忙的剑士少年和雏鹤,等到利维亚遇到危险的时候才出手。

    他只是忽然想到,既然鬼中能够出现不需要吃人都能存活的鬼,那是否能够有短时间里屏蔽掉阳光的鬼呢?

    即便这段时间他们表现得很正常,但宇髄天元作为一个顶级的忍者和鬼杀队之柱,他还是感觉到某种雾里看花一般朦胧的怪异和不协调。

    或许是他想多了吧,有些对不起利维亚夫人,但作为杀鬼人,他们总是要谨慎些、再谨慎些才好。

    音柱离开,夏榆青就开始老老实实在养花,还在郊外承包了块地专门养紫藤花,外人交少量的门票费也能进去参观,在他不着痕迹的营销手段下,越来越多的情侣爱去里面约会打卡,在紫藤花树下遥望富士山成了附近年轻人推崇的浪漫,甚至渐渐在外地也颇有名声。

    他在还没有经历过各种硬推软推广告的现在成功将紫藤花打造成类似钻石的超脱地位,产屋敷家很有经商头脑,立刻抓住这股风潮,将天水碧和猛毒两种紫藤花推广成上流社会的潮流。

    又因为低阶层对上的效仿,这股紫藤花潮流总有一天会风靡占更大比例的平民。

    不管什么东西,只要一成功就会有许多后来者效仿,于是其他地方只是刚刚流行,名古屋这边大大小小的紫藤花展已经开了起来。

    鬼舞辻无惨秋天过来一趟,差点被这馥郁的紫藤花气息熏跑,知道最大的紫藤花展竟然是自己下属开的,当即冲着夏榆青质问:“让你培养青色彼岸花,你养紫藤花养得火热,你是想投奔鬼杀队吗?!”

    夏榆青面色惶恐:“属下绝对忠诚于大人,请大人责罚。”低头的瞬间他后怕。

    差点嘴瓢说成请陛下恕罪,片场都串了,还好还好收住了。

    鬼舞辻无惨目光冷厉,掐着夏榆青的脖子提起他。

    在上司面前恢复成自己原本模样的的夏榆青比无惨要高一些,他小心屈膝支着地面,顾及些老板的面子。

    鬼舞辻无惨手指用力,冷眼看他忍耐痛苦的模样,颤抖的睫毛下眼眸只有乖顺和祈求,这让他稍微压下了怒火,甩手将他扔出去。

    “解释。”

    夏榆青恢复恭谨的单膝跪地,嗓音低哑地回答:“是为了掩饰身份和解释养殖紫藤花,属下当前主要做园艺和花卉经营,紫藤花展起初是为了打消鬼杀队人的疑虑,本只扔在郊外摆着,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这边就流传紫藤花下对着圣山宣告爱情就一定会天长地久的谣言,之后又有许多人开始养紫藤花……”

    鬼舞辻无惨想到自己之前在京都随便去参加个聚会就闻到一鼻子紫藤花、甚至路上遇到个人都戴的紫藤花香囊的遭遇,咬牙切齿:“肯定又是鬼杀队那些人搞得鬼,阴魂不散的混账!”

    它虽然不会被紫藤花毒伤害,但也真心厌恶紫藤花的气味。

    无惨很愤怒,想起来这玩意还是夏榆青他老师研究出来的,愈发迁怒。

    但夏榆青现在也是鬼,无惨倒是没怀疑他是故意的,即便迁怒也因为血鬼术不起作用,它又嫌自己动手没有格调,单纯冷眼夏榆青只用做出战战兢兢的姿态就能糊弄过去。

    忽然想起它忘到了什么,无惨皱眉:“猗窝座呢?”

    “上弦三和上弦二大人因为这边气味没有胃口,前些天就去外地寻找食物了。”

    鬼舞辻无惨来时候没有刻意通知,夏榆青都是临时放假遣散走了侍从,想来另外两个下属也不敢故意躲着它,想到它来的目的,无惨问起青色彼岸花的进展。

    夏榆青带着无惨到屋后的房间内阳台上专门种植彼岸花的花圃里,鬼舞辻无惨挨个看了颜色,眼睛闭了闭,怒意又升了起来。

    “所以,你毫无进展?”

    只见这近一屋子的彼岸花,颜色或浅或淡,但全多是紫色,没一个有变青的迹象。

    “是属下无能。”

    怒气上涌的鬼舞辻无惨直接撕了夏榆青的身体,血液洒满院子,无惨第一时间看了看自己的手,确认没有被夏榆青血鬼术吞噬才心情好了些。

    这说明夏榆青虽然能够免疫它的控制和诅咒,但还是不会对它造成威胁。

    空旷的房间一时寂静无声。

    鬼舞辻无惨看着夏榆青支着半边身体不敢动弹的模样,面色不耐:“你唯一的用处和存在的目的就是给我培育青色彼岸花,如果你失去这个用处……无用的东西没有存在的必要。”

    夏榆青胳膊撑着地面乖巧低头应是。

    停顿片刻:“大人,必须是青色的彼岸花吗?”

    鬼舞辻无惨皱眉:“什么?”

    “很多地方把不区分石蒜花,统称它是彼岸花,但石蒜也分不同类别,就我所知其中天生具有青色的就有换锦花,是我们邻国特有的一种石蒜花,常见的红色彼岸花要培育青色不是很容易,属下在想,或许可以试一试其他种类的石蒜,国内也有的娜丽花之类的石蒜花,或许可能培育出青色的品种……”

    无惨思索片刻,觉得可以一试,了解这些至少说明夏榆青没有偷懒,惩罚得倒是有些早了,但无惨不可能会因为这个产生类似愧疚的情绪,反而看着夏榆青半天没有恢复多少的身体有些不耐烦。

    “你怎么这么弱,这段时间都没有吃人的吗?”

    夏榆青弱气回复:“因为,需要隐藏身份,附近死人的话,可能会引来鬼杀队的柱,属下一般都是吞噬植物。”

    无惨眉毛扬起,正要质问他怎么能惧怕鬼杀队,就听他慢悠悠补充:“彼岸花虽然也能盆栽,但还是在园圃里更好一些,如果出现意外进行移植可能会有所损伤……”

    无惨话音秒变,“哦,那就这样,反正你也不需要武力。”

    夏榆青就假装没听到过它前头的话。

    正要离开,见夏榆青还是那样两节,本来就弱得离谱,又被紫藤花气息削弱,情有可原但无惨还是看不太顺眼,甩手给他扔了一滴血:

    “弱成这样还是太差劲了,提升实力这种事还要我教你吗?”

    夏榆青低头说着感激的话,将无惨那滴血裹在身体里保存好,没有吸收。

    等确认无惨离远,他随即恢复裂开的身体,伸了个懒腰,看着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和地上一片狼藉的血,摇了摇头:“真是,狗脾气都比鬼舞辻无惨好。”

    一颗橡白色的脑袋从门口探头,传说中前几天就去外地了等我童磨视线触及室内场景,故作怜悯地摇摇头:“啧啧,这么惨烈?”

    “要进就进,别堵在门口。”猗窝座说着,径直将童磨撞开,打量夏榆青已经恢复完全,没有多说什么,准备去拿工具打扫凶杀现场一般的房间。

    童磨半点没有帮忙的意思,找个干净椅子坐着,笑嘻嘻展开金扇:“这才第几年,大老板就这么暴躁,那之后次次没有成果小老板你就一直被他撕着玩吗?”

    熟悉的挑事风格,童磨看起来跃跃欲试要干一票大的。

    夏榆青没搭理童磨,对猗窝座道:“不用刻意打扫,好歹是我的细胞,还是可以控制的。”

    说完将地上的血和碎肉汇聚起来,让它们进入死亡的状态变成灰烬。

    童磨见状眯了眯眼,这种对自己细胞的控制程度……如果无惨也能达到这样,他们估计早就丧失摸鱼自由了。

    猗窝座只关心:“你之后有打算吗?”

    “当然,过段时间我会找机会离开,糊弄屏蔽无惨的视野你们应该已经比较熟练了,之后就麻烦你们依旧留在无惨的这边,”

    猗窝座挑眉询问:“离开?背叛的形式还是?”

    “当然,和我站在对立面的时候请务必手下留情哦。”夏榆青眨了眨眼睛。

    童磨哼笑一声:“你可没那么容易死,猗窝座别听他的,你手下留情肯定会被暴躁的大老板泄愤,应该往死里揍才对。”

    “真到那时候就全力以赴打一场吧。”

    猗窝座道,说完就离开。

    离开之前,猗窝座拒绝了童磨一起要的提议,顺便在脑子里让夏榆青小心童磨。

    他不用夏榆青说都肯定会在关键时候放水,但童磨……

    总感觉不论是夏榆青还是无惨,在童磨这家伙面前表现出弱势的话,都会被毫不留情背刺的样子。

    即便一起暗中跳槽换了同一个老板,猗窝座和童磨还是半点都合不来,早知道当初在山上遇到这家伙就应该下黑手!

    猗窝座分明在战斗之外的时候习惯性没什么表情,但他一离开房间却仿佛瞬间冷了好几个度,静默中透出几分诡异。

    童磨晃了晃扇子,弯着眼睛笑嘻嘻询问:

    “所以,小老板真的相信我吗?还是,相信你给我传输的那些情绪足够让我成为一个好人?”

    夏榆青唇角上弯:“当然,不会。童磨你本质就是冷漠高傲的家伙,人类对你永远不会是同类,思维上物种都不同,你怎么可能称得上好人呢?”

    童磨有些惊讶,他捧腹大笑:“哈哈哈,你竟然这么想吗?但是你为什么会说出来呢?”

    真的不怕我背刺吗?

    满含笑意的彩色眼眸和平静无波的绯红眼睛对视,童磨唇角弧度逐渐趋平,眼眸里虚假的情绪也泯灭。

    他想起猗窝座吐槽过他们两个相像,猗窝座说的大概是他们总是戴着假面这一点,结果……算是惊喜吗?他们假面之下,似乎也是同样的本质呢。

    但是怎么会如此呢?他吃过的许多人死前都说过,他是一个无心冷血的家伙,夏榆青却分明是个……唔,大善人?大概是能这样称呼的吧。

    童磨又笑出声,虽然模拟的情绪中没有波动,但他觉得,这里应该是好笑的。

    被鬼杀队尊敬,即便明知道变成鬼还会放过一马的夏榆青,和他童磨竟然本质相同。

    这难道不好笑吗?

    夏榆青摆弄着手边彼岸花妍丽娇嫩的花盘,微微侧头,就这么眼神平静地看童磨笑个不停。

    童磨是个聪明的家伙,外力附加的情绪终究不是他自己本身的情绪,刚开始或许他兴致勃勃,时间越长,他就愈发区分得明显。

    等童磨笑声停息,夏榆青声音笃定道:“就像我是鬼依旧非杀掉鬼舞辻无惨一样,童磨,你也不会出卖我。”

    童磨沉吟片刻,唇角高挑:“噫~真是傲慢的家伙。”

    就像夏榆青确定自己永远不会背弃人类,天生缺乏情感的童磨,在被圈定在固定枷锁中之后,也不会突兀选择背叛。

    因为难以理解人类情绪的他们,也不会产生足够他们背离的情绪和渴望。

    童磨思索了片刻才明白过来夏榆青的逻辑,因为他们很像,夏榆青在相同处境下不会做出那样的选择,就认为他童磨也不会做出那样的选择吗?

    这种信任来源,童磨无法理解,但偏偏他确实不打算背叛。

    就有种不认同过程,偏偏是正确解的荒谬可笑感。

    无心之人也是随波逐流的,如果一开始就得到向善的教育以及拘束,在他们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向善情绪的牵引下,不遇到太大的意外,他们会就那样沿着他人给出的轨道走下去。

    如果童磨那已经记不太清的双亲是相对纯粹的好人,又给予他足够的爱而非敛财工具一样对待,或许他始终无法理解,但也许会按照普通良善的道路走下去呢?

    童磨这样想了片刻,但这个结果不会成立,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童磨了。

    抬眼看向夏榆青,童磨歪了歪头。

    又或者,夏榆青就是第二个童磨呢?

    所以夏榆青现在变成这样,即便成为鬼依旧遵循着人类的道德规则,是因为曾经受到向善的教导吗?

    “天生的恶人也可以教导向善吗?”

    夏榆青摊手:“反正我做不到。”

    “我以为你会说可以,你甚至信任我不会跳反。”童磨面露不解。

    被信任这件事,没有让他产生普通人会产生的感激情绪,反而似乎更想要真的跳反一下试试看,可惜这种冲动虽然存在却还没有到要付诸实际的程度。

    “你的话,可不是天生恶人,硬要定义,只能说是天生无心的家伙吧。”夏榆青纠正,天生恶人,大概是狯岳那种,无惨或许也是,其中就他个人观点,或许狯岳比无惨更加可恶一些才对。

    无惨的残忍在千年前的平安京贵族家庭中,实际是比较常见的一种状态,风雅外壳下是不以人命当命的腐败,医师侍从被夺取性命都是可以被运作压下的事情,无惨是当时大环境下的负面极端产物。

    狯岳却是在分明接触到还算充分的良善教育和关怀,先是岩柱再是桑岛慈悟郎,还能把自己活成那个德行,或许只能说一句天性卑劣。

    夏榆青遥遥看向狭雾山的方向,那个名为炭治郎的温柔少年,这个时间应该已经在跟随鳞泷左近次修行了吧……

    第98章 晋江独发

    背部和头顶附有暖橘色羽毛的鸟儿静悄悄飞到一根有同类的树枝上,爪子稳稳停在树枝上。

    旁边麻雀只是转头啄了啄翅膀下的羽毛,扭头回来就发现自己身边多了一只鸟,吓得整只跳起来,看到是同类时还气愤地大声‘啾’了一声,仿佛在抱怨你咋不吭一声就上来了。

    夏榆青歪头观察这只小鸟,发现对方比自己要圆很多,翅膀根部的羽毛甚至有些往外支棱,乍一看仿佛穿了个毛外套。

    这个季节,炸毛是为了取暖,模仿着正经鸟的样子,夏榆青把自己羽毛也炸开。

    然后就懵逼地被对面麻雀凶狠地照着脑壳啄,想起来大多数动物中炸毛都带点开战前预警的意思,夏榆青委屈躲远,认为自己被挑衅了的小麻雀却不依不饶,不仅用喙,爪子也要来抓他。

    夏榆青飞行得很标准轻盈,却不算熟练,被这只看着呆萌实际暴躁老哥的麻雀踩在爪子底下啄了好几口,从树上硬生生啄下地。

    “……啾?”

    夏榆青站定发现自己正掉在一只手上,被啄得四处支棱的头毛潦草,抬头看那只欺负它的麻雀,对方挺着胸脯的白毛毛,居高临下撇了他一眼,啾了一声飞到另一根树枝上梳理羽毛。

    夏榆青:……

    总觉得这小鸟在鄙视他。

    麻雀:啾!

    呵,你个菜鸟!

    “是受伤了吗?”

    在夏榆青因为自己竟然被一只真材实料的鸟欺负了而呆滞的时候,略带担忧的声音响起。

    夏榆青原地跳了一下转身,才看到把自己接住的人竟然是鳞泷左近次。

    前水柱见夏榆青虽然能跳,但没有飞走,因为是翅膀不舒服,只是看了看他翅膀羽毛都没怎么乱。

    “吓到了吗?”

    鳞泷左近次呢喃了句,见小麻雀没有要走的意思,就托着它走到自己之前的位置,在身边的面具胚中拿出一个只雕刻出大概形的木片出来。

    夏榆青跳到面具的边缘,用爪子扣住,抬头看他,冲着老人叫了一声。

    天狗面具之下,老人的眼睛温和平静。

    没有试图抚摸或者有其他的触碰,野生的小生命不该太亲近人类。

    鳞泷左近次拿了些小米撒进面具的凹陷里,而后就盘腿坐在廊道上,看向山顶的方向,他手里拿着面具和刻刀却并没有动,夏榆青知道,他是在等他的弟子。

    直到一个人影远远从山上下来,老人绷直的身体才放缓下来,手里刻刀在面具边缘漫不经心地修着,仿佛在一直专心雕刻,从没担心过。

    全部看在眼里的夏榆青:啧,好傲娇一水柱。

    夏榆青飞到屋檐上,正对上深红发色少年略警惕的目光。

    一鸟一人对视了几秒,炭治郎眼里出现惊讶和动摇。

    鳞泷左近次问他:“怎么了?”

    炭治郎纠结回答:“它身上…好像有鬼的味道。”

    见老师眼神一厉当即就要拔刀,炭治郎连忙拽住他的袖子补充:“但是很浅淡,没有其他鬼的臭味,它应该没有杀过人。”

    他抬眼看向夏榆青:“它是鬼吗?动物也能转化成鬼吗。”

    面具下,老人皱眉沉思,他更是怀疑这只鸟会不会是什么血鬼术,但不论是血鬼术还是什么,对方显然是有一定智慧的,在被鸟欺负的时候都不还手,看起来脾气很不错的样子。

    至于是鬼那就更简单了,连麻雀都打不过一只鬼,还能指望它吃人吗?

    夏榆青歪了歪头,见两人暂时没有动手的意思,干脆学着之前那只真麻雀用喙梳理自己的羽毛,自顾自地悠闲模样看得下面两个剑士沉默着一时不知道作何反应。

    等羽毛梳理整齐,低头再看那师徒两个已经开始做自己的事情了,注意力都分了一部分在他这里,他们看起来不打算动手,为了表示自己没什么威胁,夏榆青故意飞下去,叨走一颗看着就挺好吃的天妇罗。

    之后他就顺利过上了被水柱师徒包养的日子,平时忙大号就下线让麻雀睡觉,时不时醒来一下。

    它贪睡,炭治郎他们也没怀疑,只以为是和祢豆子相似的体质。

    夏榆青其实最初只打算过来看一看,担心炭治郎的成长线会因为现在鬼杀队的改变而发生变动,结果他刚飞近一些就见炭治郎警惕的左右张望,还因为分神差点被陷阱打到。

    夏榆青没想到炭治郎的嗅觉会灵敏到这种程度,不想打扰他,就飞跑了,天黑后飞出来,想在树枝上歇歇脚顺便找个参考完善自己的麻雀外壳,之后……

    黑历史不提也罢。

    他没有躲避炭治郎,麻雀的身份被杀掉算不上损失,也以免突兀出现又消失的鬼的气息引得师徒两人不安。

    就像对于很多爱干净的人类来说,可怕的不是家中出现蟑螂,而是看到蟑螂,之后却没找着。

    鳞泷左近次其实不想留有隐患,但夏榆青被那只真麻雀压着啄脑壳的场面实在深入他心,看着缩成一只毛球球的胖鸟,握着刀柄的手就怎么也抽不出去,后来见他蹭吃蹭喝还蹭窝,本着危险东西就要留在眼皮底下监督的想法,他就完全放任了,还自觉开始喂养。

    夏榆青前段时间对防晒霜做了改进,看上去更自然,对阳光的遮蔽效果也更强,唯一缺点就是不/持妆/持久,隔两三个小时就得补一次。

    这就导致热衷于大白天带对象在外面浪的三哥频繁因为库存告罄而回来补货。

    “你在干什么?”

    猗窝座又一次回来,看着小心制作假发的夏榆青,露出不解的神情。

    夏榆青叹气,将手上一束假发放进白色染发剂里上色。

    “没办法,做不出能让鬼克服阳光的药,培育出来的青色彼岸花根本没用,只能从别的方面想办法了。”

    皮肤上可以通过防晒搞定,但头发真的只能靠戴帽子,稍微被阳光照到就得秃,下方头皮和血肉也会被烧。

    之前猗窝座就曾一时疏忽弯腰折花时脑袋被烧了个洞,吓得附近一个普通人惊声尖叫,他察觉到,起身瞬间在帽子的阴影下靠着自己秒回血的能力伪装成正常模样,面无表情盯回去,让对方尴尬到揉眼睛,最后以为自己看错了连连道歉。

    猗窝座懒得问他坑无惨为啥要折腾假发,拎着补货就打算走。

    夏榆青喊住他:“防晒的制作织已经很熟练了,我给她消抹掉无惨的控制和诅咒,以人类身份盘了个店面,你之后要用防晒小心点自己去她那里领就可以。”

    猗窝座点头,多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动手。”

    “不着急,你没事练练怎么更好在打架时候放水,你血鬼术全展开,我怕你到时候哭着求我别死。”夏榆青开玩笑着说。

    猗窝座嘴角一抽:“那不如每天抽时间我们练练,熟能生巧。”

    夏榆青拒绝得干脆:“不要,你演技那么烂,不清楚我血鬼术用法我还可能靠着信息差偷袭成功,清楚情况再放水,当无惨那么多年白活的吗。”

    猗窝座:……

    他竟然无法反驳。

    “啧,你怎么那么弱。”嫌弃。

    夏榆青真诚叹气:“因为我别的地方太完美。”

    冬去春来。

    夏榆青从狭雾山的小麻雀身上醒来,抬眼就对上一双漂亮的碧绿色眼睛。

    “啊,你醒了,秋丸。”距离曾经见面更填几份姝丽成熟的少女双眼弯弯,像是怕惊吓到他,向后退了些和他打招呼。

    秋丸是鳞泷为小麻雀的名字,夏榆青抖了抖睡觉压扁的羽毛,对着她‘啾’了一声。

    现在外面是白天,夏榆青收拢着翅膀站在窝里,等着鳞泷左近次的投喂。

    专门这个点醒,当然就是为了蹭饭。

    鳞泷很清楚这一点,不一会他和刚结束了教导训练的锖兔炭治郎师兄弟过来,果然给小鸟也带了饭。

    锖兔歪了歪头:“不吃虫子吗?”他伸出手,只见手心用荷包装着的,正是慢慢一袋子大概刚破土没多久,颜色青嫩,一看就还在成长期蟋蟀。

    因为都是活的,他手刚放开就有活蹦乱跳的从袋扣准备越狱,又被身边眼力手速都相当快的义勇在半空捏住放回去。

    师兄弟俩看向夏榆青,拿着荷包递过去:“初次见面,我叫富冈义勇[锖兔],这是见面礼。”

    夏榆青:……

    麻雀一声没冲两人啾,扭头飞向桑岛慈悟郎,低头啄自己碗里的饭。

    炭治郎干笑:“那个,秋丸好像更喜欢吃熟食……”

    那袋蟋蟀放生了,可惜没跑多远,就给空中虎视眈眈的其他麻雀上了菜。

    狭雾山难得充满人气和温馨,祢豆子也醒来,四个弟子连着两只没有攻击性的鬼围在鳞泷左近次身边,让这位不善表达的老人透过面具都能看出高兴来。

    三个水柱一起放假必然是不会太久的,三天已经是极限了。

    在此期间,除了陪伴鳞泷,他们基本都在轮换着教导炭治郎。

    本着师兄弟的情意,他们恨不能在这短短三天时间里把自己的经验全部传授给炭治郎。

    这种比斯巴达还鸡娃的教育,炭治郎硬是凭借毅力撑了下去。

    这次没有再失去那么多弟子,鳞泷左近次对炭治郎的教导也没有用最高标准,但在师兄师姐的教导下,炭治郎第二天就成功劈开了最大的那块石头。

    夏榆青不需要再担心炭治郎会因为剧情的改变而实力减弱,有着三个在任柱教导,他只会变得更强。

    “啾~”清脆的声音在窗口响起,那是一只灰扑扑的小麻雀,那是和夏榆青此时相同品种的雌性麻雀。

    想了想,夏榆青回应它:“啾!”

    而后趁着其他人都在远处,秋丸扑棱着翅膀一头扎进阳光里,顷刻间就化为灰烬。

    离开之前,夏榆青看着扑过来的水柱师兄弟,轻声冲着他们身后定定看着这边的鳞泷啾了一声作为道别。

    人类总是悲伤离别,就算只是养过一段时间的小麻雀。趁着弟子们都在的时候离开,鳞泷大概就不会那么伤心了。

    丢了麻雀的马甲,夏榆青又用前段时间试验出的最大限度糊弄过去炭治郎嗅觉的细胞结构捏了个蜜蜂马甲,方便他跟在炭治郎身边掌握进程。

    这次他们不会再有交集。

    第99章 紫藤山试炼

    夏槐当初联系上鬼杀队已经是制作出天水碧之后,普通紫藤花对于研究猛毒并没有太大益处,这次跟着炭治郎第一次见识到紫藤山。

    当初秋丸死亡,鳞泷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将原本属于它的面具碗洗干净,在正面雕刻出一只活灵活现歪着小脑袋,仿佛在打量来人的小麻雀。

    他们不知道平时都很聪明的秋丸为什么会自己冲进阳光里,看着春季的狭雾山一片复苏景象,时不时就有和秋丸长得一样的山麻雀为了求偶或者谈恋爱掐架,不知道其中是不是有曾经啄秋丸脑壳的那一只。

    动物鬼也会受到季节和天性影响吗?或者是对自由的渴望让小麻雀明知道危险却依旧希望在阳光下飞翔。

    总归,秋丸的死不是他们中的任何人的疏忽,要真追究责任的话,那只能算在鬼舞辻无惨头上——若不是秋丸变成了鬼,它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麻雀而已。

    距离夏榆青撕马甲已经过去一个月,小宠物离去的惆怅消散,走进试炼场地的炭治郎四处看了看,大多都是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少年。

    阶梯正中间站立着一对分别是黑白两色头发的双胞胎女孩,她们身后站着四个穿着鬼杀队队服的青年。

    炭治郎想起师兄师姐离开前告诉他的试炼规则。

    “试炼分成两个环节,当然对于你们这些新人来说,需要关心的只有第一个环节。

    那就是在遍布着鬼的紫藤山中生存七天,那些都是货真价实的恶鬼,被饿了许久,即便有紫藤花削弱也很凶恶。

    最初每人都会被派发特质的响哨,如果遇到自己无法解决的危险情况或者伤势过重,吹响响哨,鎹鸦和林中巡查的剑士会最快速度探查情况送你们回到安全的地方,响哨吹响,则试炼失败。”

    说完,真菰竖起食指强调:“但是鬼杀队是很忙的,尤其是高等级剑士稀缺,抽调不出太多的人手,紫藤山很大,不论是探查还是赶来都需要时间,而且巡查剑士有限,如果多人同时吹响响哨,他们根本赶不及,所以危险性依旧很高。

    以你的实力,只要不是遇到鬼就吓到完全丧失还手能力,通过试炼大概是没有问题的。

    需要提醒你的是,试炼必须是个人来完成,因为你们真正成为剑士,鬼的数量和剑士之间差距太大,杀鬼任务很重,根本不可能三五个剑士合作,巡查剑士发现团聚合作,会直接判试炼失败。帮助他人则是违规,如果看到他人遇到危险,不要去营救,除非他主动求救,且他必须先吹响响哨,没有吹响就逃离的话,需要对事后辨认并对巡查剑士举报反映。

    实力弱小的人成为剑士,那对他并不是帮助,反而是加害,活着还能有选择的机会。”

    炭治郎看向那四个青年剑士,知道他们大概就是真菰师姐所说的巡查剑士。

    人大概到齐,双胞胎平静无波的声音交替着为他们讲解规则,大致上与真菰告诉炭治郎的没有出入,只是有关救助他人这一点,他们特意多添了一句:

    “因为此前试炼有发生过候选人呼救,却在有人提供救援之后反下杀手,所以有关是否要救人,各位可自行考虑,建议诸位遇到危险主动响哨寻求帮助。”

    参与的人中有了些许响动,炭治郎皱眉,无法想象为什么会有人做出这样恶劣的事情。

    选拔开始,夏榆青没有跟着炭治郎,而是用小蜜蜂的身体到处乱飞,只是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先后有近十个人选择放弃。

    估计是从未直面过恶鬼且心理防线较弱的孩子。

    山上树木很密集,分明是白天却不见太阳,让人几乎分不清白天黑夜,越靠近中间越是如此,能见度也更低。

    夏榆青飞了那么久,巡查剑士一个都没有见到,倒是发现山里藏了不少鎹鸦。

    飞在高处不断盘旋的四只似乎是巡查剑士的,但林间树梢许多收敛了自己气息的鎹鸦,从其中两只的交谈中夏榆青得知,它们似乎是预备役,当然也有失去原本的主人需要重新物色的。

    提前出现在这里,一个愿意大概是双胞胎所说的恶劣事件原因,起到监察的作用。

    鬼杀队哪怕在选拔剑士上有些不拘一格,这种恶毒狠辣忘恩负义之辈还是不愿意沾手的,这种都收那就不是在个鬼杀队培养人才,是给鬼送人手。

    举个典型的栗子:狯岳。

    虽然这次的他没跳反就迎来了人道毁灭。

    除此之外,大概也是让这些鎹鸦看下面学生状态,去选择自己顺眼的主人。

    夏榆青甚至看到有几只鸦混战抢一个看好对象的,他飞低瞅了一眼——漂亮的粉色和服俏丽,安静娇小的少女身姿轻盈眼神平静地将恶鬼枭首,恶鬼身躯在身后消散,栗花落香奈乎则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前。

    ……有眼光。

    夏榆青向前飞,被一阵夸张的哀嚎声吸引,过去一看,一道金黄的光差点将他掀飞,他连忙飞高了些避开。

    下一秒他庆幸,只见对方身后,一群恶鬼喘着粗气满是恼火地追赶。

    树梢上,几只鎹鸦一只麻雀和平共处地站在枝头,和香奈乎那边羽毛乱飞的盛况完全相反的和谐。

    几只鎹鸦跟随良久,连着夏榆青这只没被它们发现的假蜜蜂。

    “……你们跟着他干什么?”终于,一只鎹鸦疑惑问出。

    “我就是想看看,他能溜着鬼跑多久。”另一只鎹鸦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

    其他鸟:……好巧,他们也是。

    小麻雀五加木活泼地“啾!”了几声。

    其他鎹鸦:“?”

    “说起来,它好像一直和我们一起。”

    “也在看热闹吧,嘎。”

    “嗯,我去别的地方看看。”

    “嘎,我也。”

    鎹鸦飞跑,完全没有被认出是同僚的五加木张喙呆滞,而后气急败坏扑棱着翅膀一顿猛“啾”。

    它其实想发表意见:这个男生体力很不错。

    五加木想了想,还是飞向前追上去。

    下方,我妻善逸依旧眼泪狂飙着飞奔,身后被他大动静惊动的众鬼追得一脸怀疑人生。

    让鬼饿着肚子跑马拉松,你这人干的事吗?!

    奈何鲜活的肉就在前面,已经被饿得失去理智的鬼根本舍弃不了,只能吭哧吭哧跟着跑,甚至有虚弱至极的鬼直接因为摔倒,被同伴踩踏消散的,不断有被路过吸引住的其他鬼茫然看着这个大部队,哪怕成了鬼依旧存在的从众心理让它们下意识跟着跑。

    两个被大动静惊动过来的巡查剑士看着这难得一见的奇观,面面相觑,这么多鬼,只是一个人的话都未必能来得及救人。

    两人达成共识,干脆都没离开。

    我妻善逸似乎终于发现自己身后的鬼越来越多,开始不往陌生的地方去,而是绕圈,两个巡查剑士起初是跟着跑后来干脆跳到最中间树上,越看表情越奇怪。

    这少年,体力也太好了……不对,这分明是对呼吸法相当熟悉的表现,对于许多顶尖剑士来说,日夜不断的奔袭杀鬼并不是一件罕见和困难的事。

    但这里可是紫藤山选拔现场,按理都是一群菜鸟,而且这种熟练和我妻善逸的表现,简直是对比强烈。

    这样想着,两人就见那群被当狗溜的鬼中终于有几个反应过来,气急败坏脱离大部队,停在原地躲着就等绕圈的我妻善逸跑回来,果然,被它们堵了个正着。

    前方是忽然冒头面露尖牙利爪的恶鬼,身后是更多恶鬼。

    两个巡查剑士精神一振,纷纷抽刀打算上前,就见原本正跑着的少年两眼一翻直接吓晕过去。

    巡查剑士焦急起来,不约而同加速,少年心性不行,但怎么也是个有长处的苗子,这样直接昏倒万一被一口咬上喉咙,他们想救都没法子。

    这样想着,两人只见电光一闪,在场所有鬼都被一击斩首。

    恶鬼满眼茫然地扑街,两个巡查剑士急刹车站住,看着我妻善逸脑门绷起青筋。

    哈,合着被溜得还有他们?

    夏榆青笑得他趴着的叶子整个颤抖起来,尤其是之后我妻善逸醒来,看着满地还没消散完全的鬼的尸体,真心实意地滑跪到两位巡查剑士的身前,抱住其中一人大腿高喊感谢救命之恩,这真情实感给两个剑士直接整不会了。

    被抱住的那人勉强说完他没有丧失资格,撤出大腿赶忙逃走。

    留在原地的只剩下夏榆青和目光亮闪闪的小麻雀五加木。

    有了一次被追逐经验的善逸完全苟了起来,遇到鬼就跑,在其他鎹鸦眼中完全没有闪光点,只有见过他霹雳一闪风姿的五加木坚持飞在他上面。

    夏榆青那两个细细的前爪托着下巴,这下知道为什么别人都是鎹鸦就善逸是小麻雀了。

    当然,没别的鎹鸦主动争取也是很大一方面,小麻雀可竞争不过别的鎹鸦。

    去到炭治郎那边,意料之中地没有难度。

    ——晋江独发——

    夏榆青再上小号的时候试炼已经进行到第二个环节,这一期没有人死亡,但这并不意味着难度降低,真正通过选拔的依旧只有原本的四人。

    第二环节确实和刚刚取得剑士资格选了球钢的炭治郎他们没有关系。

    那是他们之前的癸级剑士和其他无佩戴日轮刀资格的紫藤花剑士的比斗。

    紫藤花剑士,就是用普通武器连同紫藤花试剂进行斩鬼的剑士,也是之前届中因为各种原因没能通过选拔的剑士。

    但真正体验过直面鬼的恐惧和死亡压迫依旧选择成为剑士的人,实际不是很多,而且紫藤花剑士没有日轮刀也没有鎹鸦辅助,任务只能在当地鬼杀队据点了解,紫藤花试剂需要人工涂抹,战斗中这是很致命的,不仅麻烦还更加危险,同样,癸级剑士的折损率也很高。

    未升等级也未死亡伤残的癸级剑士只余两人,紫藤花剑士同样。

    夏榆青从中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那是曾经和音柱一起出现出现在名古屋的少年。

    “鬼、鬼杀队折损率这么高的吗?”一头灿金色头发的我妻善逸捧脸惨叫,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

    都是丙级以上的巡查剑士已经重归岗位,双胞胎中的白发女孩一板一眼回答他:“因为,紫藤花剑士是这两年才产生的职位,不过,折损率高确实比较高。”

    我妻善逸石化。

    那边,战斗已经结束了一组,夏榆青认识的那个紫藤花剑士战胜了其中一位癸级剑士,名叫秋园建一的紫藤花剑士过来拿属于他的球钢和鎹鸦。

    算作是和炭治郎同届的剑士。

    另一个挑战的紫藤花剑士则是没有成功战胜。

    炭治郎回到狭雾山,走近房间被正好醒来的祢豆子扑了个正着。

    鳞泷左近次将一张纸拿给炭治郎,夏榆青远远看着那熟悉的纸张材质,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果然,鳞泷开口:“他曾经是一位很了不起的医师,鬼杀队现在用来杀鬼的紫藤花试剂也是由他研究出来。会跟你提起他是因为,他是我们目前所知道的,唯一一个被转化后没有伤人的鬼。”

    炭治郎瞳孔微缩,抬头看向老师。

    “但是,不要抱太强的期望,他和弥豆子的情况,大概还是不同的……”

    第100章 跳反①下弦会议

    “他和祢豆子的情况,大概还是不同的。”

    鳞泷左近次尾音透出遗憾。

    大概是听到自己的名字,祢豆子从旁边探出一个小脑袋,懵懂地眨了眨眼睛,一个跳跃就跪坐在哥哥旁边,看看哥哥,又模仿着炭治郎的姿势看向鳞泷,像什么软乎乎的小动物。

    面具下,鳞泷的眼神也柔和了一些。

    “虽说同样失去了人类时候的记忆,夏先生转化的恶鬼是有自己理智的,而且他明确说过他选择追随鬼舞辻无惨。”

    炭治郎身体微微前倾,透出焦急:“但是,不是说他不吃人吗?”

    “经过探查,我们分析他不吃人更多是因为有着特殊的血鬼术,可以通过植物替代吃人,大概也是因此不会轻易被食欲控制伤人,甚至听闻他有时候会救人,但与此同时,他似乎和上弦三关系不错,会一起行动。”

    这就说明,夏先生转换的鬼或许会因为某种原因救人,却不会干预同伴吃人。

    因此虽然鬼杀队之后没有刻意去灭杀他,却也不会将恶鬼夏先生与人类夏先生看作等同。

    恶鬼夏先生,在他们看来是待定的敌人,只要确定有冲突,他们就会去斩杀他。

    “所以,如果遇到他,不要放松警惕,如果看到他有伤人行为,就将他看作寻常恶鬼斩杀。”

    炭治郎点头,迟疑片刻,他问:“人类时候的夏先生,是鬼杀队的人吗?”

    夏先生这个称谓,鳞泷说起的时候总是带着惋惜和尊敬的意味,若是不认识的人,大概不会有这样的情绪。

    夏榆青望了望天,叹气,想要炭治郎保持警惕,不告诉才是最好的选择,以炭治郎的性格,明知道他还可能有救,见到的话基本不可能无视。

    没有听鳞泷说下去,夏榆青干脆利落撕了小号离开。

    他打定主意在跳反之前和炭治郎的行程拉远距离,不然万一碰上旁边有其他鬼,说不定还得临场加戏。

    时间紧赶慢赶,又到了1912年的秋天。

    期间无惨对众鬼下达了必须要杀死那个带花札耳饰的少年的命令,听说只是个低级剑士,上弦鬼根本不想搭理,只有想要表现自己的普通鬼相当踊跃。

    童磨和猗窝座两个根本不打算给无惨做事的上弦混迹在一堆摸鱼的同事中毫无违和感。

    比起完全不挪窝的堕姬和半天狗还有黑死牟,童磨已经将莲心教交给了原本的女仆艾莉,自己则是以传教为名义在外地浪,猗窝座更别说,带着女朋友在各地旅游。

    至少无惨有时候逛属下视角的时候,看着就属他俩勤快完成它的任务。

    但夏榆青叹了口气,这就意味着今年给屑老板汇报工作,又是他一个人的事。

    他把两边连线成群聊,谴责两个没义气的家伙:【上次你们就跑了,这次还没在,当无惨不会怀疑的吗?等他转过弯来知道你俩躲他就等着被砸吧。】

    童磨贱嗖嗖的声音响起:【去外地传教这可是正当借口…呸,理由。】

    猗窝座声音厌烦:【看到他就想揍。】

    身体本能对无惨的畏惧和尊敬褪去之后,让他再面对一个暴躁龟毛又心性脆弱的家伙表达臣服,对心高气傲除了家人和师傅谁都不服的猗窝座来说实在是一种折磨。

    夏榆青仿佛即将面对龟毛甲方的苦逼乙方代表,总想忽悠个同事跟自己同甘共苦:【别怪我没提醒,这次培育算是有进步,无惨应该不会脾气特别差,快回来证明一下你们有在听话监督我,等我跳反他说不定能迁怒得轻一点。】

    猗窝座无所谓:【总归不会杀我。】上弦鬼的程度还是比较珍贵的,当然杀了也没事,正好放下担子去彼岸陪恋雪,早点遭受惩罚去去投胎。

    童磨多鸡贼,完全不听忽悠:【经常和你一起,到时候才会被迁怒和怀疑吧,小老板你没安好心。】

    夏榆青只能放弃。

    其实这次上交的成果还行,彼岸花的紫色已经有点偏向靛色,此前他向无惨提到的娜丽花更是在尖端出现相当明显的青色。

    就是在无惨面前每次都要单膝跪地且表现出资深脑残粉的样子,作为包袱最重的AI,他多少有些厌烦。

    虽说如此,这点情绪对夏榆青精准的演技造不成影响,他对着镜子精心调整了每个微表情,保证饼状图的每个块都被看的清清楚楚。

    在无惨到来的时候,夏榆青单膝下跪,汇报自己的培育成果。

    “效果,你试过吗?”无惨看着那盆有着漂亮青色的娜丽花,心脏都仿佛重新跳动起来,手指小心翼翼地将它捧起,忽然它想到什么,梅红的眼眸闪烁着看向夏榆青。

    夏榆青头垂得更低:“要素相同的种子中只有这一盆青色最浓郁,彼岸花也需要后续进行留种和尝试杂交,此次成果稀少,若大人需要,下次属下可以抽其中品质相对低下的试验效果。”

    无惨眸光冰冷:“不需要试验,你要做的,只有将青色彼岸花培育出来。”只有它配成为最完美的存在,苦苦追寻了上千年,无惨不会容忍有人在它前面成功。

    “是,大人。”

    “你做的很好,若是成功,我会赋予你更多的鬼血,让你成为上弦,甚至仅次于我的完美存在。”无惨声音带着蛊惑一般的温柔和笑意,眼眸却是截然相反地锋利如刀。

    显然,这只是它惯用的欺骗手段。

    夏榆青很清楚无惨是个什么德行,他可以肯定,真能找到青色彼岸花,无惨九成会把其他鬼全部弄死,自己成为唯一的‘完美生物’。

    这种情况下,夏榆青回忆了一下魇梦的表现,眼神诚恳地抬头,没等无惨不悦他的不敬,就听夏榆青微笑着说:“感谢大人的信重,本身的强大并非我的追求,属下存在的意义只是为您培育出青色彼岸花,若是能看到您阳光下的强大伟岸身姿,想到其中竟是有我的贡献,纵然下一瞬就消散也已经没有任何遗憾了。”

    鬼舞辻无惨神情莫测,它疑虑地看着夏榆青,伸手托起他的下巴,挑眉:“哦,为什么呢?”多疑的无惨最擅长以己度人,根本不相信夏榆青的鬼化。

    洁白的睫毛微颤,夏榆青乖顺抬头,绯红的眼眸透出迷茫,求助一般看着无惨:“属下…只是庸碌之辈,被大人赐予血液也没能改变本质,人类时候的我去做所谓善举,我却看不出任何意义,但真正去思考我需要去做什么,脑子又是一片浑噩,即便成为上弦生活大概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无惨微微凑近,仿佛明白了什么,轻笑着道:“但在我看来,你分明是我最有用的属下。”

    夏榆青睁大眼睛,面上完美的温和面具不再无懈可击,又好像透露出其中真实:“所以,是大人赋予我存在的意义,属下会竭尽所能,将您送上神座,您会是世上唯一的神祇。”

    鬼舞辻无惨很满意夏榆青此时的状态,但对于他的能力,它是依旧忌惮的。

    鬼舞辻无惨千年来一直占用别人的身份,除了隐藏自己和更方便寻找青色彼岸花,另一个原因就是享受这种愚弄操控人类的感觉。

    缺乏情感的人需要他人做轨道才好正常行驶,童磨的表现是混乱乐子人,夏榆青则是要加深表现另一种的迷茫和被动。

    鬼舞辻无惨离开后去到夏榆青的视角,可以看到夏榆青定定看着它离开的方向许久,直到即将天亮才回了屋里侍弄彼岸花。

    它忽然升起兴致去查了查夏榆青的生平,几乎没有对方年少和儿童时期的情报,只能确定他是被夏槐收养并且医治,后来研究彼岸花治病救人,成为一个善人,大概都是因为夏槐,那是夏槐给他规定的轨。

    但成为鬼的他忘记了夏槐,自然也忘记了此前的处事准则。

    青色娜丽花和偏向靛色的彼岸花依旧没有效果,却意外没有影响无惨的心情。

    玫红色眼眸的俊美鬼王看着资料笑了起来,它意识到,自己代替了原本的夏槐,成为夏榆青内心新的轨道。

    想到曾经那个愚弄它的男人,鬼舞辻无惨笑容愉悦又讽刺。

    即便你果断赴死又怎么样,你亲自教导出来的学生会倾尽所学为我服务。

    将手中写着夏榆青信息的纸张投入火盆,鬼舞辻无惨看着纸张飞舞的余烬,仿佛看到面带嘲讽微笑死去的夏槐。

    等我成为最完美的存在,我会让你亲爱的学生第一时间下地狱陪你的,若有灵魂,你会为此痛哭流涕吧?

    但实际上——

    【听到了吗?无惨就吃这一套,以后被罚的时候学习一下。】

    被硬拉着在脑子里看完全现场直播的童磨和猗窝座终于能够发言。

    猗窝座:【……我宁愿晒太阳。】

    硬汉三哥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夏榆青能毫不羞耻地说出那些话。

    童磨则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n】

    猗窝座:【你吵到我脑子了童磨,夏你这个血鬼术能不能主动关掉?】

    夏榆青:【抱歉抱歉,等我五秒我维护一下】

    关闭群聊功能上线,猗窝座秒退群。

    童磨终于笑够了:【你是真的很恨大老板了,等你跳反的时候他估计会气炸。】

    【我以为你会先为你未来担忧一下】

    童磨摸了摸下巴,忽然笑不出来了。

    夏榆青这个人设明显是有参考他的痕迹,到时候他跑了,他童磨可还在无惨身边哎,到时候简直是出气筒的不二人选。

    脑补出自己脑子被反复锤爆的血腥场景,童磨连忙发出呐喊:【带我一起走呀小老板~】

    群聊已解散。

    童磨:……委屈巴巴。

    夏榆青原本只打算按着计划稳步推进,没想到很快他就被无惨主动召见。

    由于得到通知的时候正好是猗窝座为了维持‘丈夫’认识回来的时候,作为还被无惨任命监督他的鬼,猗窝座也只能一起。

    消息最灵通的童磨从隔壁冒头:“累死掉了,你们知道的吧?”

    夏榆青右手敲在左手手心,一脸恍悟:“啊,原来是这个时候了。”

    原本根本不关心这个消息的猗窝座疑惑:“有什么关系吗?”

    童磨也看过来,思索着夏榆青反应这么大的原因,以及:

    “你竟然知道累,我倒是比较惊讶这一点。”累不参与鬼的聚会也不出蜘蛛山,夏榆青应该不会知道才对。

    “啊,有点特殊的情报渠道。”夏榆青笑眯眯道。

    想起身边的恋雪,猗窝座从恋雪口中知道还有其他灵魂留存在世,但他只能看到恋雪而看不到其他灵魂。

    猗窝座明了,夏榆青所说的特殊渠道,很可能是哪些他们眼中无法看见的灵魂。

    猗窝座觉得这就是真相,他的了然被童磨看出来,童磨鼓了鼓脸颊:“我之前就觉得你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们难道不是小伙伴吗?”

    没有搭理童磨似模似样的控诉,夏榆青快速在身体表面又抹了一层防晒霜,边抹边对童磨说:“我忽然觉得太按部就班也没什么意思,今天是个良辰吉日,无惨说的地点不算太远,不如童磨你去附近逛逛?”

    童磨眼睛一亮,金色铁扇展开:“哦呀,是要我支援?你这就要开始了吗?”

    声音里是毫不遮掩的跃跃欲试的兴奋。

    猗窝座皱眉:“会不会太仓促?”

    “放心,我有预感,今天会是比我原本计划更好的机会。”夏榆青唇角上勾。

    童磨在一边点头,笑容狂妄:“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就要这样才惊喜~”

    猗窝座看着两个怎么看怎么不靠谱的同伙,头疼一秒,选择/同流合污/从善如流。

    “哈,那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