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健小说网 > > 我的系统是咸鱼 > 30、chapter 29 the death
    因为好好洗了个澡,黎尧的晚餐最终是在房间里吃的。虽然错过了非常重要的推理时机,但是感到神清气爽的他并不觉得后悔。

    所以欧洲的香水种类如此繁多,是因为自古就有大量需求……他在床上漫无边际地想着,默默等待半夜里那嗷的一嗓子,然后大家都聚到一起,对尸体大惊失色……然后作为名侦探的自己就各种的找线索……

    在自己成功破案、众人赞叹的幻想中,他慢慢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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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是一片血红,除此之外再无任何东西存在,一些场景纷乱的出现,很杂,很多,但是那背景一直是浓厚的血红色,此时血红色猛的消失,但紧接着却是一种窒息感,无法呼吸,大脑也渐渐缺氧——

    他一下子睁开了眼,泽德正站在他面前捏着他的鼻子,身后的窗帘已经被拉上,只有一线光束,笔直又强烈的映照在地上。

    他猛地拍掉泽德的手:“你找死……咳,whatareyouf//kingdoing?!”

    泽德收回手,抱着臂:“找死的是你吧,这都几点了,还要让侯爵大人等你多久?”

    黎尧有些茫然:“现在几点了?”

    “都七点了,你睡的倒真是香,今天还要继续出发,快点起来。”

    “哦……等等!那现场呢,死者呢?啊为什么我没听见喊声啊?”

    泽德毫不客气的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胡言乱语,从梦里醒醒吧。”

    他捂着脑袋,有点晕:“怎么,没有人遇害、没出事吗?”

    “为什么要出事?你们这些贵族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正交谈着,突然从楼上传来了惊恐的叫声!

    两人都吃了一惊,黎尧一下子翻身下床,披了衣服就往楼上跑,那声音是个年轻的男声,但是不论谁都能听出其中的恐惧。他跌跌撞撞地跑上楼,寻到声源发出的地方,那明显是女主人的房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方巨大又华丽的化妆镜,白橡木的边框描着金花缠枝的纹样,而镜面里清楚倒映出的,是一张紫色帷幔被拉扯坏的卧床,而床上的,赫然是面如死灰的女主人!

    房门的右手边是一组柜子,被吓坏的第一目击者,也就是女主人的侄子奥尔多,正瘫坐在地上背倚柜门,双腿作出向后退的举动,看上去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他想去把这个可怜人扶起来,走过去的时候才注意到在窗帘旁的阴暗处静静站着一个人。

    黎尧差点也叫起来,再一看,原来是一个人形的瓷偶,栩栩如生的穿着华丽衣裙,皮肤光滑美丽,可惜左眼下却有一块破损,细密的裂痕蔓延了半张脸庞。

    “上帝……上帝!”奥尔多的嘴里不断念叨着,这时又来了一些人,有央鸣、吟游诗人、那对骑士和昨天见到的侍者。

    侍者一进来就跪在了地上,做出祈祷的样子喃喃的说:

    “上帝,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上帝啊!”

    其他人也是震惊不已,只有央鸣看起来最为平静,对众人说道:

    “事关夫人的名誉,这件事在没有调查之前不宜扩大事态。我已经让我的仆人前去安抚旅馆的雇工们,门边的先生,请将门关上。”

    在门边的是个棕发的骑士,他反应有些迟钝,抖抖索索的将门关了,他的同伴,是个绿眼睛的,颤声问道:“那个……夫人也不一定是……我记得这里有家庭医生,要不我们请医生来看看?”

    奥尔多不断地喃喃自语:“别侥幸了!我的姑母……我虔诚的姑母……哦,怎么会有这种事情……明明我们……”

    他刚开始的声音很大,到最后越说越轻,最后的的几句直接隐没在空气里,再不可闻。

    央鸣向床边走去,黎尧给自己壮了壮胆,也走了过去。

    床上的消瘦的夫人很明显已经是一位死者:面庞收缩、没有体温、脉搏不再,央鸣带着手套翻开了她的眼皮,那双灰蓝色的眼睛也已经失去了光泽,变得浑浊。

    “她真的死了……”黎尧低声说道。

    央鸣没有开口。

    “我同意那位先生的观点,我们可以请医生过来,起码看一看夫人的死因,”他抬头对央鸣说道,“在场的都是旅客,这件事情迟早要公之于众,我们的举动会很可疑。”

    央鸣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关系,我比家庭医生更有经验,如果要走流程,别忘了这就是你家的封地,一切归令尊管辖。”

    黎尧大概明白这家伙应该是想自己调查,不希望被打扰。正如泽德说的,他的行动基本都是出于兴趣。

    黎尧看着他掀开被子,观察了一下女主人的手掌,然后又将被子盖回原状。

    算了,反正他一直是这种性格……我行我素的。

    他们的交谈声音很小,所以别人暂时还是不明就里,央鸣转过头来,对众人说道:

    “这位夫人已经没有了生气,但是并没有失血迹象,非伤口致命。暂时只能这样下定论。”

    几人听了反应不一,其中,侄子奥尔多最为激动,抬起了手又慢慢放下,一脸困惑又悲伤的模样。侍者倒是一直在胸前划着十字,然而手抖的很厉害。

    那对骑士已经平复了心神,对视一眼,说道:“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感到很抱歉,虽然很遗憾,可是我们今日已经计划动身去往别处……”

    此时,谁都没有想到,在一旁沉默立着的人偶居然嘎吱嘎吱的开口了!

    “我虽然行过死荫的幽谷,

    也不怕遭害,

    因为你与我同在;

    你的杖,

    你的杆都安慰我。*”

    离那东西最近的奥尔多本就精神状态不佳,这下更是被吓的昏厥过去,这时却从人偶背后笑嘻嘻的冒出一个人来。

    是那个吟游诗人,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躲到了人偶的背后。

    “上帝啊,老兄,你为什么要躲在哪里?”那对骑士也被吓到了,语气很是不善。

    这个诗人长得秀气,声音也尖细,明明是在死亡现场,但是态度一点不严肃: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害怕?生死,不分畛域,本是一体,都属于生命。正如抬脚正如落脚一样都是在走路。*”

    黎尧注意到昨天他脖子上挂的那串零零碎碎的东西居然都不见了,只可惜自己没有去吃饭,否则肯定还能注意到更多的细节。

    “不要打岔。两位,你们是要赶着离开此处,对吧?”

    那两个被问道的骑士连连点头:“是的,今天是我们战友的孩子重要的受洗之日,我们一定得在场。”

    “但是现在,你也看到了,”他示意夫人的遗体,“是什么原因致死我们尚不明确,所以在场的所有人——或者说这栋房子里的——都有嫌疑。”

    那两位面有难色:“但是……”

    央鸣开口了:“昨天,这位夫人没有下来用餐,在欢迎过我们之后就回到了房间,那是否是他最后一次出现在我们面前?还是说诸位有其他的目击证明?”

    众人都纷纷摇头:“不……没有。”

    “夫人之后确实都待在房间里。”

    央鸣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么请诸位说一下自夫人回到房间之后,各自的行动。”

    他身形高挑,气势内敛深沉,说出的话也很有让人信服的力量,两位骑士听了,想了一会,那个棕发的先说道:

    “昨天我们去后面湖边进行了一些锻炼……”

    黎尧:“不对,我曾经在窗边看过,湖边没有人。”

    绿眼:“那可能是你没看清,我们真的在那边啊!”

    诗人插了句嘴:“嗯,我看见了,我证明。”

    黎尧:“可是……”

    央鸣摆了摆手,示意棕发男子继续说下去。

    棕发骑士看了一眼那张床,又说:“然后我们就去餐厅用餐了,奥尔多刚来到这里,对一切都很感兴趣,所以向我们询问了很多见闻……我们谈的很投机。”

    央鸣:“继续。”

    棕发刚要开口,绿眼抢先说道:“然后我们就回到房间祈祷,入睡了,根本没有到三楼来过!”

    诗人:“我昨天晚上睡觉的好像听到了有人上楼,因为声音很沉重,我还感到很气愤来着。”

    棕发叫嚷道:“那可与我们无关!”

    诗人:“我也没说和你们有关,别激动,朋友。”

    侍者:“昨晚是我上来将走廊的蜡烛灭掉的。”

    黎尧:“那为什么是很沉重的声音?”

    诗人:“要是如你所言,你应该轻手轻脚才是。”

    现场叽叽喳喳一片混乱,黎尧听了一会,只觉得头大。这事情太蹊跷,又还没充分调查完毕,每个人的陈述都不完整,包括他自己在内都行动可疑。

    “好了!”黎尧大喊一声,争论的众人才停了下来,“不要互相指责,我们先来理一下已知的事情!”

    央鸣率先开口:“首先,夫人死去了,根据我初步的检查,她不应该是自然死亡,同时作为一名虔诚的基督徒,她应该不是自杀。”

    “等等,”黎尧问:“你怎么知道她是个虔诚的基督徒?”

    “根据昨天的交谈习惯、面庞多垢、以及手上摩挲十字架的茧。”

    “是的,”侍者附和道,“我的主人是一位极其虔诚的信徒,请不要对此怀疑。她是绝对不会做出自杀这等罪恶之事的。”

    “哦。”黎尧点头,然后说道:“那么不是自杀,就是他杀了……”

    现在问题又绕了回来,到底谁最有嫌疑?那对骑士自称在练习、诗人神神秘秘、有点古怪的侍者……

    正在推测着,奥尔多也终于转醒,听了一会,说道:“诸位……我觉得我们之中,侍从是走动最多,知道最多的,不如让他先说说觉得最可疑的人,大家再一一分析,如何?”

    骑士:“我们问心无愧,自然可以!”

    诗人:“悉听尊便。”

    别的人也没有意见,那侍者也同意了,但是他表示得好好回忆一下,同时不应该长时间将夫人的尸身置之不理,不如暂时将这个房间当做停尸房,几人重新选择房间商议此事。

    众人都没有意见,作为死者的亲属,奥尔多战战兢兢地过去为夫人整理遗容,并且用她的手帕盖上了她的面庞。

    那张就算闭上了眼,也还是那么阴郁悲伤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