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已经是院子的东北角落了,李楚这时候正盘腿坐在地上,他的面前是三个小土包。
这里就是埋葬小黑和它的两个孩子,小白还有小黄的地方。
丁秋楠的脚步声,并没有惊醒已经陷入怀念中的李楚。
等她再往前走了几步才发现,已经十几年没有喝酒抽烟的丈夫,此时嘴里正叼着一根烟,面前的地上还放着一瓶已经打开的酒。
三只狗的跑动,惊醒了沉思之中的李楚,他回头才发现媳妇儿就站在身后。
“你怎么过来了。”
看着丈夫想站起来,丁秋楠走过去压住他的肩膀,自己盘腿坐了下来。
“我刚才醒来没见你,想着你可能就在后边。”嘴上说着,她的眼睛注视着眼前的三座小土包。
“唉……”李楚叹了口气:“我到现在还能清楚的记得,那天晚上我把小黑捡回来的场景,时间过的太快,而它的生命却又太短暂了。”
丁秋楠伸手揽住丈夫的肩膀,轻轻的拍拍。
她能理解丈夫的心情,家里养的这些狗,每一只都像是他们的家人一样。
“不要太伤心了亲爱的。”
李楚缓缓的摇了摇头:“只是感慨而已,我没事的媳妇儿,你先回去睡吧,我再坐一会儿。”
“我陪你!”丁秋楠用不容拒绝的口吻说到。
听到她的话,李楚微微一笑:“媳妇儿,你说小黑会不会还想投胎到咱们家?”
“怎么,你想小黑下辈子还做狗吗?”
“可能是我比较自私吧,我还真的想让它再陪陪我。”
“其实按照咱们人类的说法,小黑已经是高寿了,再加上它这一辈子好吃好喝的,我觉得它走的时候,想的应该是下辈子还当李家的狗。”
李楚有些诧异的看看媳妇儿,没想到媳妇儿能说出来这样的话。
“看我干嘛,我觉得小黑肯定能投胎到臭球的肚子里。”
“好,借你吉言。”
夫妻两个就这样靠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天,直到丁秋楠实在撑不住靠在丈夫的怀里睡着。
李楚轻手轻脚的抱起她,回到卧室。
一大早,天才蒙蒙亮,李楚就站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法。
“楚爸爸”
出了一身汗刚准备去洗澡,就听到王越月在小声的叫自己。
回头就看到这个小丫头,趴在西厢房这边卧室的窗框上。
“你怎么醒来这么早?”
“楚爸爸,我有点饿了,昨晚没吃饱。”王越月苦着小脸说道。
“好,我洗一下就出去买早点,你告诉我想吃什么?”
“嗯……我想吃卤煮火烧。”
“呃……你一个大姑娘家家的,怎么喜欢吃这个?”
“嘿嘿,我想吃啦,我妈妈都不让我吃。”
能让吃才奇怪,这卤煮爱的人能爱死,不喜欢的人看一眼都欠奉。
“楚爸爸,其实我最想吃的是大盘鸡还有拉面。”
说完,王越月的大眼睛里略带期盼的看着李楚。
“哈哈,你个小丫头,行,今晚咱们吃大盘鸡,我再弄点拉面,你跟你爸妈说好没有住这边?”
“楚爸爸你真好!我昨天过来的时候就跟他们说过了。”
“好,躺着去吧,等会买回来了我叫你。”
“谢谢楚爸爸。”
李楚摸了摸王越月的小脑袋,转身回到主屋客厅。
吃完早点,三个孩子背着书包一起去上学。
等丁秋楠收拾完之后,两口子才一起走出家门。
而一辆军用吉普车已经停在胡同口,车下站了一名战士。
看到李楚他们出来,先是敬了一个礼:“李副院长好,丁主任好!”
然后拉开了后排的车门。
丁秋楠现在已经是总院中药房的主任。
这也是组织上,对于李楚变相的一种奖励。
等李楚两口子都上车以后,小田关上车门,坐进驾驶室,架势着吉普车平稳的向总院开去。
这台吉普是总院给李楚配的专车,司机也是专职的,别的几个副院长可没有这种待遇,不过也没人觉得不公。
毕竟李楚一天天的事儿,实在是太多,如果没有一辆专车,估计上边的首长都会过问。
来到医院,丁秋楠在门诊大厅这边就下车了。
现在总院已经重新对外开放,每天来这里看病的人络绎不绝。
老百姓还是会更相信部队一些。
行政楼楼下,李楚刚从车上下来,医务办的张主任就走了过来。
“李副院长,政务院办公厅那边,刚才打电话通知,说让您现在去教育口参加一个协调会。”
“谁?”
李楚停下脚步,满脸诧异的看着张主任,他怀疑是不是他听错了。
张主任又重复了一遍他刚才说的话。
没听错啊,可是这种级别的会议怎么会让他参加呢。
虽然心里觉得有些奇怪,可是脚底下没有犹豫,转身又坐到车上,让司机小田开车到教育口那边。
这个协调会他之前知道,讨论的就是关于医学院重开的事情,可是怎么回让自己去参加。
他可没认为自己的级别,已经可以参加这种会议了。
等他抵达会议室的时候,里面除了几位重量级的领导,剩下的与会人员都已经到了。
跟几个熟人打了个招呼,李楚找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
坐下后他才观察了一下过来开会的人员。
好家伙,医学院早就退休的几个老院长都过来。
会议的开会时间并不长,之前都已经讨论过两次,这次只不过是确定一下某些事情而已。
一直到坐到车上,李楚脸上的怪异神色还没有褪去。
这什么情况,医学院竟然打算请他做外聘教授,负责中药学专业的中医基础课。
当然,这件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的,现在只是征求一下他的意见,到底行不行,还需要教育口、卫生口、以及医学院那边,和部队总后卫生部的协调。
只有部队批准之后,他才能当这个外聘教授。
而且还不单单是这一件事儿怪异,刚才会议结束之后,他往出走的时候,之前上学时的陈院长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