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健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前夫他必有所长 > 第 54 章 第54回
她说话时唇瓣蠕动,口中热气哈在他脖颈上。惹得赵昱心跳剧烈,呼吸深沉,纤长笔直的眼睫因为隐忍而微微发颤。
他抿唇不语,喉结抑制不住滚了滚。
“你说话呀。”李蘅轻轻笑起来,唇瓣蹭着他喉结,娇娇的语调好似掺了蜜一般甜腻,直动人心“别克制自己,你明明已经很馋了。”
夫妻几年,她还不了解赵昱是什么样子么除了她身上来月事,哪一次熄了灯他不是急切得很
近日真是有些奇怪了。她搬出武安侯府时日也不短了,没少和赵昱耳厮鬓磨,赵昱竟然每次都能忍住。
从前两人同床共枕,她只是不经意间露个小臂或是小腿,赵昱都会意动的。
如今倒跟她来坐怀不乱
这足够让她意外的了。
赵昱往后让了让,离她远了一些,阖眸在心中默念清心诀。
李蘅身子受了损伤,还没有养好。她不知情,他却是知情的。若连这都忍不住,他又何异于禽兽再者说,他不需要李蘅的感激,尤其是这种方式的感激。
李蘅抬起头来,微皱着黛眉打量他,指尖勾着他下巴,有些不高兴道“赵昱,你看着我。”
赵昱闻言,睁开眼,乌浓的眸中隐着许多情绪。
二人四目相对。
赵昱漆黑狭长的眸子看似没有情绪,眼尾的殷红却出卖了他。他胸膛微微起伏,呼吸发沉。
李蘅偏头望着他,昳丽的脸露出正色“我问你,你是不是有别人了”
哪有猫儿不吃腥
这腥多次相邀,猫儿却无动于衷,莫不是在别的地方吃饱了
她怀疑赵昱了。
“什么别人”赵昱不解。
“别的女人。”李蘅收回勾着他下巴的手,指尖落在他衣襟上,悄悄擦了擦。
赵昱要是碰过别人,那就太脏了,她嫌弃。
赵昱微微拧眉“哪有”
“没有吗”李蘅质疑他,黑白分明的眸子紧盯着他。
倒要看看赵昱说得是真是假。
赵昱面上罕见地有了几分无奈,低声道“你不肯回家,身子也不好,如今还添了爱胡思乱想的毛病”
李蘅弯眸笑起来,疑心尽消“哪有胡思乱想,要是有了我替你高兴嘛。”
看得出来,赵昱没有背着她找别人。不过,这只是暂时的,不代表以后。
赵昱瞧了她一眼,垂眸不语。
有别人吗他没有想过。无论是再娶还是纳妾,他都没有想过。
只有元配才是最好的。
“那你要是有了,记得告诉。”李蘅又挨过去亲近地抱住他,脸埋在他颈窝处语调软软道“我也好帮你纳进门呢。”
她哄赵昱,找了别人要和她说,她好抽身而退。她可不想被蒙在鼓里,什么也不知道。
赵昱看她又窝过来,小猫儿似的,好
似方才凶他的事情没有发生,他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你听到没有啊”李蘅在他怀中拧着身子撒娇“有合心意的要告诉我,知不知道”
她身子又软又香,语调勾人,手又钻进他领口里,指尖触到他肩胛骨上的伤痕。
赵昱浑身一震,抑制不住心神荡漾,脑海中混混沌沌无法思索,只本能的应了她“嗯。”
李蘅唇瓣撅了撅,赵昱就是色心不死,总想着纳妾,哼。
她摩挲着他那道伤疤,单手解开了他领口的第一粒纽绊。她手得以探进衣领去,手心蹭在了那道伤疤上像之前夫妇敦伦的每一晚一样。
“蘅儿,别这样。”赵昱捉住她手腕,两只耳朵几乎滴出血来,嗓音哑了“这是在马车上,不成体统。”
她掌心细嫩,轻轻蹭在那伤疤上,痒痒的酥麻似乎渗进骨髓里。他呼吸比方才更沉重了几分,渴望在体内奔腾咆哮,似乎要破体而出。
李蘅低头看他,额头抵着他胸膛娇声笑起来“不成体统吗你都能提桶了,还管什么体统。”
她说着,脸红了。
这话到底粗俗,她还没说过。不过想到赵昱会比她更羞涩,她又安心了一些。
赵昱被她说得难堪,一手揽着她纤腰,一手搂过她脑袋,将她脸捂在自己胸膛上,不许她再看。
同时,他将身子往后撤了撤,好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明显,也好少些窘迫。
“你要捂死我啊。”李蘅推他,抬起头来,漂亮的脸像熟透的番茄。
赵昱面色一窘“你不许胡说了。”
“那你到底去不去嘛。”李蘅又靠在了他肩头,小声问他。
回答她的是赵昱长久的沉默。
“侯爷,侯夫人,到梁国公府了。”子舒的声音传进来。
“不去拉倒,我回家了。”李蘅推了赵昱一下,眼神在他脖颈处转了一圈。只见那处青筋跳动,她方才留下的一圈齿痕明显。
赵昱这都能忍得住。
算他狠。

李蘅才进门,还不曾走进春山院。
后面,就传来门房的呼喊。
“姑娘,等一等”
“姑娘,门房找您。”春妍连忙提醒。
李蘅停住步伐回头“什么事”
门房气喘吁吁的回她“姑娘,门口来了个男子,自称是您的兄长,说要见您一面,小的特来禀报。”
“我的兄长”李蘅一怔,眸底有了几分嘲讽“他可是姓林”
兴国公府都已经到了想要她性命的地步了,还能这么自信,自称他兄长的人,也只有自以为是的林抚成了。
那小厮道“这个,他没说,不过小的看到他佩了剑,像是个武将。”
“去看看。”李蘅往回走。
不知林抚成忽然来找她有什么事不会又是为了林婳吧
林抚成身高体壮,手扶
着剑柄站在梁国公府的大门外。
他看着头顶上方那古旧的牌匾,面上有着不耐。
梁国公府都这么破败了,人丁不兴,他来找李蘅,竟然还被门口的小厮拦着不让进。破落的府邸,哪来的这么多规矩
视线范围内,进入了几个人影。
他抬头望去,便见李蘅腰肢纤纤,款款而来。他面上的不耐顿时消散了,看着李蘅玲珑的身段,眸色不由深了深。
从前,李蘅是他妹妹的时候,有男子想亲近李蘅,他总是会毫不客气地收拾那些人。
除了保护李蘅,他也有自己难以言说的心思。
李蘅实在生得好,以至于他到了婚配的年纪,很难有看中的姑娘。最后千挑万选,才选了如今的妻子。
虽然妻子容色不差,但和李蘅比起来,还是略逊一筹。
李蘅要一直是他的妹妹,他不会有什么想法。
但如今,不同了。
“林大少爷。”李蘅走上前,眉眼含笑不露痕迹地上下扫了林抚成一眼“您贵身临贱地,有事”
林抚成看过来的眼神,黏黏糊糊的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林抚成看着她稠丽秾艳的脸,一时移不开目光,顿了顿才道“今日兴国公府办宴,你又欺负婳婳了”
他眼神有些复杂,手紧紧握住了剑柄。只有他自己知道,为林婳只是个借口罢了。他想看到李蘅,将她占为己有。
“林婳想要我的命,到了林大少爷嘴里,倒成了我欺负她了。”李蘅笑了一声,垂下眸子,卷翘浓密的长睫也没能遮住她的嘲讽“林大少爷要是分不清是非黑白,不妨去京兆衙门告我一状。又或是到宫门口去敲登闻鼓,求陛下给你那无辜的妹妹一个公道吧。”
她说罢直视林抚成,面上笑意不减,嘲讽和坦荡都有。
林抚成是吃多了酒还是癔症了,又跑来和她摆威风。
“婳婳她那么柔弱善良,怎么可能想要你的命”林抚成皱起眉头反驳“你也别说这样的气话,你屡次如此,也就只有我能忍得住,还登门好好和你说。若是换成旁人,早就不客气了。”
他对李蘅已经够好的了。
“林大少爷。”李蘅笑起来,她已经很不耐烦了“你要是脑子不清楚,就去找大夫治。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简直不知所谓,林抚成真是病得不轻。
她说完不再理会林抚成,转身便走。
“李蘅,你等一下。”林抚成抬手去抓她手。
他方才就在留意了,李蘅那双白嫩的手放在身侧,莹润剔透,指尖如笋,漂亮极了。
他心中忽然生出牵一牵她手的冲动。
李蘅下意识躲开了他的手,她闻到了林抚成身上的气息,心生厌恶,不禁往边上让了一大步,蹙眉道“林大少爷,你做什么男女有别你懂不懂”
林抚成这是想占她的便宜
真恶心
她一时有
些反胃。
林抚成没能抓到她的手,指尖蹭过她的手背,细腻柔软的触感直达心间,令他心神一漾。
“我只是关心你。”
他脱口解释,指尖那种柔嫩的触感让他留恋。
“林大少爷,我再说一遍,我不是兴国公的女儿,也不是你的妹妹。我和你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今日的行为已经冒犯到我了,我很不喜欢。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李蘅皱着脸,一字一句义正言辞,想与他说个清楚明白。
林抚成的举止让她十分反感,且反感到了看一眼都反胃的程度。
“我来找你,都是为你好。”林抚成看出她的厌恶,抬起下巴警告道“若换做旁人来找你,就不只是和你说话这么简单了。”
李蘅的厌恶让他心里很不痛快。梁国公府不过一个破落户,李蘅如今和赵昱也闹得要分开了,有什么资格给他甩脸子
他能这样想着李蘅,是李蘅的福气李蘅应该庆幸她还有几分姿色,能被他看中。
否则,她的下场只会更凄惨。
李蘅简直要被他气笑了“这么说,你们家先害我,你再自以为是跑到我面前做好人,将所有的过错推到我身上,我还要感谢你呗”
之前在兴国公府的时候,只觉得林抚成太自以为是,怎么没察觉到他脑子有问题
太可笑了。
林抚成盯着她看了一会,忽然问了一句“你和武安侯之间,断干净了吗”
看着这样伶牙俐齿不肯迁就他的李蘅,他心中生出了强烈的征服欲。
其实,只要没有武安侯,他对李蘅下手也没什么。
“与你无关。”李蘅回了他四个字“春妍,送客。”
她确定了,林抚成确实有病,她懒得跟一个脑子有病的人废话。
她转身便走。
“没有了武安侯,这风雨飘摇的梁国公府护不住你的。”林抚成拔高声音道“看在往日的兄妹情分上,我可以让你做妾室,护你一世周全。”
他看着李蘅的背影,姿态高高在上,话说的很自然,好像是上位者给下人的施舍一般。
在他看来,李蘅被赵昱抛弃了,谁还敢娶李蘅也只有他不怕赵昱。
李蘅有这样的容貌,若是不选择他,只会无穷无尽的被各种各样的男子惦记,以后麻烦不断。
李蘅顿住步伐,没有第一时间回头,向来含笑的面庞布上了一层寒霜。
就说林抚成咱们有事没事就来找她,说那些无用的废话。原来林抚成竟然在打她的主意
也不用他那蠢笨的脑子好好想一想,她连赵昱那样的都不要了,还能看上他林抚成什么玩意儿,也不撒泡尿照照他自己什么德性
可真膈应啊
“你我自幼一起长大,兄妹之情我时时铭记在心。这世上的男子,除了我没有人对你有真心。”林抚成见她不走了,还当她是心动了,再接再厉道“只要你
依了我,我不仅护着你,还会保护你弟弟和你祖母,保证梁国公府能在上京城内屹立不倒。”
他眼神热切地看着李蘅的背影,又加了筹码,想一鼓作气将李蘅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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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妍往后退了两步,再忍不住破口骂道“你们兴国公府的人都这么不要脸吗妹妹绞尽脑汁的勾引我们姑娘的夫君,你竟然打上我们姑娘的主意了。我呸,你们兴国公府没有铜镜,总有尿吧我劝你回去撒泡尿照照你自己”
她实在抑制不住心里的怒气,林抚成这副自以为是的模样,太令人作呕了。
她家姑娘就算绞了头发去庙里做姑子,也不可能看上林抚成这么恶心的东西反正侯爷安排了人保护姑娘,她就骂了林抚成又如何
“你这贱婢”林抚成勃然变色,手中长剑往外抽,眼看就要对春妍动手。
“春妍,你闭嘴。”李蘅很及时的转过身来,面上的寒意已经消散,看向林抚成笑得乖恬“你真心想纳我为妾”
她是挑好了这个时候转身的,林抚成实在让她膈应,先让春妍骂林抚成几句,也好消消她心底的恶心。
她压住要作呕的冲动,对林抚成言笑晏晏。她之前没想过,林抚成会对她动这样的心思。
毕竟当初是兄妹,虽然说,早已断了关系,但她是从未想过和林抚成之间发生什么的。就算不是亲兄妹,但当兄妹相处了那么多年,这和亲兄妹又有什么区别
谁能对这种关系的人产生想法林抚成大抵是心理扭曲吧。不过,林抚成的色心,倒是可以好好利用利用。
春妍惊诧地回头看李蘅,回身慢慢走到她身侧跟着,没有疑惑,也没有说话。
姑娘做什么都是对的。
不管什么时候,她都会坚定的站在姑娘身后,支持姑娘。
“自然是真心的。”林抚成见她不恼不怒,笑意盈盈地和自己说话,不禁心花怒放“我一直和你说,我心里是向着你的。你跟着我,我不会亏待你。”
他挺了挺胸膛,站得更直了,神色间颇为自负。
之前他思量过这件事情,要说起来,他不比赵昱差多少。
赵昱只不过是比他多打了几场胜仗罢了。人品相貌,他不比赵昱逊色。
再说家世上,兴国公府兴旺好几代人了,不是才重新振兴的武安侯府可比的。
所以家世他更是胜过赵昱一筹。
李蘅答应他,显然是看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窍,是个识趣的。
“那你会对我好”李蘅偏头望着他,桃花眼天然含情,黑白分明的眸子澄澈水润,满是期待。
她自幼无论去到何处,都是被人夸赞容颜的人,自己也喜欢自己这张脸,无事时也会对着镜子瞧自己许久。
她当然知道自己什么样神情最好看了。拿捏林抚成不在话下。
林抚成看得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只要你听话,和姐姐妹妹们好生相处,我绝不会亏待你。”
李蘅这样识趣,
以后应当会很懂事,他不介意对她好一些。
李蘅看他这副自以为是的德性9,险些便抑制不住呕出来。
“是不是真心,可不光凭嘴说。”
她垂眸,缓缓开口。
林抚成有妻子,还有好几房小妾,“姐姐妹妹”这称呼又恶心到她了。
“你想要什么”林抚成皱了皱眉头“银子你要多少”
他有些不满,李蘅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贪婪了再说她那残花败柳的身子,也值不了多少银子。
“兄妹多年,哥哥应当知道,我不是贪恋银钱的人。”李蘅轻笑“今日之事,确实是林婳想害我,并且还是想要我的命。哥哥要是真心的,就让她来给我磕个头,赔个罪。哥哥以为如何”
她神色温软,语调又轻又娇,听着是商量,又好似含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让人不忍心拒绝她。
林抚成迟疑了。要说起来,他其实没有多心疼林婳。
林婳回去之后,和他相处也不过三年多,他对林婳最多的还是觉得林婳有点可怜,兄妹之情是没有多深厚的。甚至,林婳不懂事的时候,他一度对林婳很不喜。
林婳做错了事情,给李蘅赔罪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家里面有些难弄。爹那边倒是好说,爹是一向不大在意女儿的。
娘一向心疼林婳,要是林婳告状,他不免会有些不好交代。
“是我叫哥哥为难了,你们毕竟是一家人,哥哥要是做不到就算了。”李蘅露出几许失落的表情,话说得很是体贴。
她垂眸,唇瓣微微撅起,看着有些委屈。
林抚成向来自负,以退为进什么的,对他最管用了。
果然,一听她这样说,林抚成立刻道“这有何难你在家中好好等着,我会让林婳登门给你赔罪的。”
他见李蘅这样说,恨不得立刻就向她证明自己能办到这件事。
“真的吗”李蘅欣喜的望着他,又露出几分怯意地道“那哥哥可不可以让国公爷和国公夫人别针对我了我今日差点命丧广阳王府,那样的事情,凭林婳一个人是做不出来的。哥哥,你知不知情”
她恰到好处的露出柔弱的一面,向林抚成求援。想探探他的口风。
“今日之事,我不知道。”林抚成皱着眉头道“我回去会问清楚的。你既然要做我的人,以后我当然会保护好你,不会让他们再对你出手。”
他近日正忙于自己的事情,大略知道爹好像要对付李蘅还是李传甲。
他没有具体的问过,只以为是惩戒一番,让他们姐弟知难而退。
没想到,竟然是真的想要李蘅的命吗他回去要好好和爹说一说了,李蘅成了他的人,爹不需要有多余的担忧了。
“那就有劳哥哥了。”李蘅朝他一福。
她向来对林抚成没什么好脸色,这般一示弱,简直震撼到了林抚成的心上。
林抚成一时睁大了眼睛
,说不出话来。
李蘅看他那没出息的样,眸底闪过鄙夷。
就这,也敢打她的主意。

“你这样就很懂事,很温婉。”林抚成定了定神,对她的态度很是满意,面上露出几分赞许来。
李蘅实在受不了他这般自以为是,垂着长睫低头道祖母还找我有事,那我今日就先不留哥哥了。”
她不能再看林抚成一眼,她真忍不住要作呕了。好像有点理解那日在茶楼的上房内,赵昱作呕时的心境了。
被这么恶心的东西惦记,实在是太膈应人了。
“好。”林抚成深深望着她“那你等我。”
李蘅被他那自以为情深的表情看得说不出话来,抿唇点了点头。
林抚成又看了看她,这才转身大步流星的去了。
“姑娘”
春妍正要询问李蘅为何要答应,手还未扶到李蘅的手臂。
李蘅忽然转身,手捂着心口快步往前走,转到了壁照后。
“姑娘,您怎么了”春妍着急的扶着她,给她顺气。
李蘅扶着壁照干呕,只觉得头昏脑胀的。想到林抚成那眼神,那语气,她呕得更厉害。但她在广阳王府,又没吃上午宴,肚子里空空如也,只吐出些胆水来。
“好好的怎么这样了”春妍眼泪都快心疼出来了“奴婢让他们去请大夫。”
她说着就要朝外吩咐门口的小厮。
李蘅摆手阻止她“不用。”
她胃中翻滚,一时难受的落下泪来。
林抚成就好像那烂肉上翻滚的蛆,不咬人,但膈应人真的有一手。
“倒盏水来。”春妍朝门口的小厮吩咐了一句,又替李蘅顺着后背“姑娘是不是被那林大少爷给恶心到了奴婢也就说,姑娘怎么可能看上他。”
她说着嫌弃的皱着脸。她家姑娘,可是连侯爷都能说丢就丢的人。林抚成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肖想她家姑娘。
李蘅接过她递过来的茶盏,漱了口心里才好受了一些。
她将茶盏递了回去,取出帕子擦了擦唇角“先回院子去吧。”
她得回去歇一歇,元一元神。
“姑娘是想哄着那林抚成为您做事”春妍想到了李蘅的想法。
姑娘既然被恶心成这样,还坚持和林抚成虚与委蛇,那么林抚成肯定是对姑娘有点作用了。
“嗯。”李蘅点点头,思量着道“我先试试,能不能用上他。”
她此举可以让林抚成为她所用。并且可以离间兴国公府。
就算离间不了别人,林抚成和林婳之间肯定会有隔阂的。
林婳那样害她,她有了机会,没理由不对付林婳。
林抚成暂时先忍着点恶心用着吧,或许还能从林抚成口中打探到一些关于爹当年的事情。
她一路思索着回了春山院。才吐过之后,身上还有些不舒服。
“我先去睡一会儿。”
李蘅走向里间。
春妍跟上去道姑娘中午又没吃,还吐了,不然奴婢去让厨房做些吃的,姑娘吃了再睡吧”
她照顾李蘅,向来处处周到仔细。
“不必了,我这会儿吃不下。”李蘅摆手,脱鞋躺到了床上。
这半日经历的事情多,她也是累了,很快便睡了过去。
睡醒之后,身上舒坦多了,胃里也不难受了。
她朝外面招呼“春妍。”
春妍端了粥和一碟小菜进来,放在了桌上,才走过去挑开了床幔。
“姑娘,您醒了。”
“嗯。”李蘅下了床,问她“有没有吃的我肚子饿了。”
“您睡前将肚子里都吐空了,奴婢担心您饿,特意让厨房炖了小米粥。”春妍边伺候她穿衣,边道“您等会儿洗了脸就可以吃了。”
“好。”李蘅应了一声。
待穿戴洗漱妥当,她走到桌边坐下,又问春妍“你吃了吗”
“奴婢吃过了,姑娘吃吧。”春妍笑看着她。
李蘅端起碗来,吃了一口,小米粥配小菜很爽口。
“姑娘。”
外面,传来呼唤声。
春妍侧耳听了听,睁大眼睛道“姑娘,好像是老夫人跟前的茜云”
“让她进来。”李蘅吩咐。
大抵是祖母那里有什么事吧。
春妍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就带着茜云回来了。
“奴婢见过姑娘。”茜云朝李蘅行礼。
“免礼。”李蘅朝她笑了笑“是祖母有什么话,吩咐你来转达我吗”
“老夫人让奴婢来请姑娘过去,有事要和姑娘商议。”茜云说话做事颇为稳妥,听李蘅问,便妥善的回了。
“祖母可曾说有什么事”李蘅又问她。
茜云道“老夫人没有和奴婢说。奴婢只知道,今日清晨,老夫人收到了一张喜帖。可能是找姑娘去商量送礼的事情”
她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老夫人带着姑娘和少爷在这两国公府里,三人很有相依为命的意思。
她知道老妇人有什么事都不会瞒着李蘅的,所以便实话说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我知道了。”李蘅点头“你先去回了祖母,我吃了粥就去。”
“是,奴婢告退。”
茜云朝她行了一礼,低头退了出去。
春妍看到茜云走了,笑着上前压低声音道“姑娘,喜帖该不会是黄氏和那李福印的喜帖吧”
说起喜帖,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黄氏了。
要不然,近日李家氏族里还有谁会办喜事
“除了他们还能有谁”李蘅也笑。
想想黄素芬她便觉得好好笑,机关算尽,最后竟嫁了李福印这样一个人。
以后可有黄素芬的苦头
吃的。
啧,这就是所谓的“恶人自有恶人磨”吧。
“那姑娘去吗”春妍问她。
“去,做什么不去”李蘅笑“还想听黄素芬喊我一声姑奶奶呢。”
用了一碗粥之后,她动身去了祖母的和福院。

和福院。
还未进主屋,李蘅便闻到一阵浓郁的药香。
“祖母又咳嗽了吗”她进屋便询问。
李老夫人有喘鸣之症,是年轻的时候随着老梁国公在北地边关冻出来的,已经成了经年的老毛病。
赵昱请了擅长此症的老太医来开了两个方子,双管齐下。有一种是煎汤服用的。还有一种就是将草药放在小铜炉里反复蒸煮,逼出水汽让李老夫人置身其中,嗅着这水汽也能缓解喘鸣的症状。
李老夫人坐在软榻上,面前放着小炉子,炉子上放着一只小铜壶,水汽升腾。
老嬷嬷正在边上伺候着她。
“没事,都是老毛病,熏了一下药已经好多了。”李老夫人笑看着她,满目慈爱。
“祖母没事就好。”李蘅走过去,挨着她坐下,挽着她手臂。
李老夫人看着她笑了,祖孙二人很是亲近。
“我才听说,兴国公长子来找你了”李老夫人询问李蘅。
“是。”李蘅点头,眸色有些冷“是有人来祖母跟前多嘴了”
门口那些小厮,怎么这么喜欢学话,回头得好好训斥训斥。
祖母年迈,身子也不大好,她不想叫祖母跟着她操心。
“你别怪他们,是我嘱咐他们,家里有事要和我说。”李老夫人一眼看穿她的心思“我还没有老迈到不能管事的地步。蘅儿,我问你,兴国公长子当真提出让你给他做妾”
她说到这个,已经有些浑浊的眼中忽然有了厉色,气势也不由上来了。
李蘅见已然瞒不住了,索性不瞒了“对,他想让我给他做妾室。我假意答应了,正好利用利用他。”
她只说了祖母知道的事情。其余祖母不知道的,比如今日林婳想害死她以及之前的那些事,她都只字未提。
祖母操心她,她也心疼祖母。她会自己慢慢解决那些事情的。
“黄口小儿,欺人太甚”李老夫人便要起身“我堂堂梁国公府嫡女,与他兴国公府平起平坐,他敢开这样的口,想让我孙女给他做妾,我只怕他有这个心,没这个命
你这就随我进宫去,我倒要问一问陛下,大夏是不是就这样对待功臣之后的。”
李老夫人年轻时便巾帼不让须眉,如今虽已年迈,但气节未丢。听闻林抚成敢如此羞辱李蘅,当即便要进宫讨个说法。
“祖母,您别生气。”李蘅拉住她手“林抚成对我有所求,我才能利用他。您放心,我有法子对付他们的。”
她抚慰的拍了拍李老夫人的手背。
“你有什么法子”李老夫人哪里放心
叹了口气道“你们姐弟二人,都是命苦的。倘若有爹娘在,总不会叫你受这样的屈辱。
今日这是传甲不在家,要是在家,非得跟那姓林的打起来不可。”
她是个刚强的,但想起儿子儿媳也不免心有戚戚。
“祖母,我有我的法子。”李蘅晃了晃她的手臂,撒娇道“您之前不是说,我很像您年轻的时候吗我都二十多了,您还不放心我自己办事吗”
“怎么放心”李老夫人拍拍她,有些感慨道“不闭眼睛,恐怕都不放心。”
“祖母别瞎说。”李蘅拦着她的话“不是说,有喜帖吗谁家要办喜事了”
她转过了话头,不想听这样的话。
她当然知道,祖母年纪大了,不能陪她很久了。但她不肯让自己去深想这个问题,其实,是内心不敢面对。
她的亲人不多,就只有祖母和传甲。
她不想失去祖母。
“哦,对。”李老夫人示意老嬷嬷,又笑着和她解释“就是那个李福印,之前同你说过的。他之前那个病弱的媳妇,不是不在了吗如今又要娶妻了,他父亲今日清晨亲自送的喜帖来。”
她说着接过老嬷嬷递过来的喜帖,给了李蘅。
李蘅打开喜帖看了一眼,娶得果然是“黄氏”。
她点着“黄氏”二字笑起来“祖母,你知道这是谁”
“是谁”李老夫人好奇“看把你笑的,这新娘子你认得”
“我怎么不认得”李蘅合上喜帖,放到一边,弯着眉眼道“这是赵昱的大嫂,黄素芬。”
“赵昱的大嫂”李老夫人愣了片刻,才道“她不是有两个孩子吗”
“对。”李蘅点头“之前我没有离开武安侯府时,她不就想着把两个孩子过继给我,她自己好改嫁。”
“她想改嫁,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把孩子过继给你,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李老夫人闻言不由皱眉“之前,你怎么没和祖母说这件事”
她看着李蘅,很是心疼。
这孩子在武安侯府吃的苦,比她想象的还多。但这孩子就是只字不提。
“都是小事。”李蘅笑了,语气轻松道“这不是都过去了吗”
“蘅儿,说起武安侯府,祖母有话和你说。”李老夫人正色道“我听说,你和赵昱的和离书还没过明路”
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想李蘅的事情,也是时候该跟李蘅好好谈谈了。
“他不肯签。”李蘅转开了目光,垂下长睫。
她现在也不着急了。要让赵昱帮她查父亲的事,还有保护祖母和传甲。
她虽然也买了一些人在家中,但要和兴国公府、广阳王府两家抗衡,还差得远。
离开赵昱不行的。
但这其中的事情,她又不能和祖母说。祖母要是知道爹的事情另有隐情,只怕以后难以安心。
祖母一把年纪了,最忌大喜大悲
,等她把事情弄清楚了,再告诉祖母也来得及。
“他不肯签,你是怎么想的”李老夫人道“我看他对你尚可,家里的那些事情,也都解决了。你若是觉得还过得下去,就和好,跟他好好过日子。
若是实在不想和他好,也干脆一些。你年纪不小了,总这么和他耽搁下去,也不是回事。他实在不肯签字,我出面找他去。”
“不用的祖母,我心里有数的。”李蘅给不出确切答案,不好意思看她。
林老夫人拉着她的手,压低了声音“祖母说个私心话,你年纪不小了,又没个孩子。他是不怕耽搁的,就算再过十年二十年,他娶一个小妻子,还照样生孩子。
你呢女人最好的年纪就这几年,耽搁下去等年纪大了,又没个孩子。那时候祖母不在了,传甲也成家了,你依靠谁去”
她知道李蘅有主见,不见得听。但思来想去的,还是和李蘅说了这些。作为长辈,这些是她该做的。
当然,李蘅听不听,还得是李蘅自己做决定了。
“祖母,我知道。”李蘅抬起脸看她“您放心,我会给自己留后路的。”
她知道祖母是为她好,这世道,女子都是依附于男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女子世世代代,皆是如此。
但为什么要如此呢
女子之中也不缺乏聪慧能干的,譬如祖母,家里没有男人,祖母不是一样将两个孩子拉扯大了吗
为什么一定要依附于别人
她想不明白,但她不想和别人一样。
“你心里有数就好。”李老夫人也不多说,取了银子给她“到李福印娶妻那日,你去吧,我身上不好,就不去了。这锭银子你带过去就算礼了。”
“我才不给他们银子。”李蘅接过银子,在手上抛了抛“我去集市上,换成东西给带过去。”
黄素芬最想要的就是银子,她就偏不给。
“行,你做主。”李老夫人自然随她。
祖孙二人又坐着说了好一会儿话,前头来人禀报说,刘雅箐来了。
李蘅这才起身离了和福院。
“蘅儿。”刘雅箐瞧见她,欣喜不已“走,和我去西洲馆,那里来了几个新人,模样极出挑。”
她说着话,拉着李蘅便往外走。
“你几日也不来找我,来了也不多说话,就拉着我去那种地方。”李蘅口中这样说,脚下却跟着她往前走,半推半就了。
“你以为我不想来找你啊,还不都怪赵昱,路上说。”刘雅箐拉着她上了马车。